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权剑天下》 作者:石非语 内容简介: 天下纷乱,英雄崛起 魔咒轮回,谁能破解? 琥珀神剑,霸绝天地 江山如画,危在旦夕 除恶杀魔,舍我其谁! 万古仙尊,唯我段飞! 第一章 你是谁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群山环绕,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幽静的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 此时,在这本该人烟绝迹的山谷里,却有三个人在疾步掠走。 他们两女一男,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衣着华丽,面容清丽无比;一个是中年美妇,四十岁的模样,一身白衣,面容娇艳,身材丰满,样子很是妩媚;而那个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修长,面貌甚是英俊。 只听见那中年美妇问道:“银川,你确定龙佩兰真躲在这个地方?” 那叫银川的少女答道:“按地图来看,应该不会错。” 于是,那中年美妇叹了口气,说道:“这地方哪是人住的地方。看来这些年她真的不容易。” 那叫银川的少女眼眶一湿,哽咽地说道:“她本是金枝玉叶,却要经受这种折磨,真是可怜。可恨的是,那些人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中年美妇说道:“傻丫头,这叫斩草除根。” 那银川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帮佩兰姐,不让她再受到他们的欺负。” 中年美妇说道:“你帮不了她的,这是她的命。” “不,我不管什么命,我一定要帮她!”银川倔强地说道。 突然,那中年美妇停下脚步,肃声说道:“我警告你,不可鲁莽行事,这会惹来无尽的祸端的。” 银川也停了下来,挽着中年美妇的胳膊,嫣然说道:“师叔,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原来那中年美妇是她的师叔。 那中年美妇说道:“这还差不多。就算你不考虑你自己,也要考虑一下你的老头子。” “是,师叔。但你一定要记住,绝不能把这里的消息告诉爹。” 她们边说边走,不久,便来到了一个废墟,残垣断壁的,看模样,之前应该是个小村落。 看着那废墟,银川发了发呆,然后说道:“那个骆平果然没有骗我们,佩兰姐的确曾经住在这里。” 中年美妇点了点头,说道:“她能逃过李青扬的围捕,算是幸运的了。” 一听到李青扬这三个字,那银川的脸上马上浮起既悲伤又愤怒的表情,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看着银川那悲愤的样子,那中年美妇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想:看来银李两家这仇是难以化解的了。 那叫银川的少女在废墟的周围仔细地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不由低头沉思了起来:佩兰姐究竟去了哪里?躲在这里她还安全一点,一旦出谷,那就不好说了,多少人在外面等着她?她这一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在银川低首沉思的时候,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问道:“小姐,我们赶不赶着出去?” 原来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竟是那银川的下人。看来,这银川的来头不小。 银川忧郁地说道:“不赶,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那男子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去猎些山鸡或兔子之类的回来,总比吃那些干粮要强。” 银川点头说道:“好,那烦劳徐前辈你了。” 那男子上山捕猎之后,中年美妇突然凑了过来,说道:“丫头,我想找个地方洗澡,你要不要一起去?” 银川的脸红了红,说道:“这里荒山野岭的,哪有洗澡的地方?”一听说洗澡,她便觉得身上的皮肤开始发痒了。 这也难怪,刚才她们是翻山越岭进来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身汗臭。 中年美妇说道:“怎么会没有?这里有山就一定有水,我们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水潭或者湖泊之类的。” 银川犹豫了下,终于忍不住诱惑,说道:“好,我们走。” 于是,银川在地上给那上山捕猎的中年男子留了字,然后便跟着那中年美妇去找能洗澡的地方。 她们沿着山脚,一路找下去。在她们看来,有山的地方,就应该有山泉水,有山泉水的地方,就应该有水潭或者湖泊之类的。走了大概三四里路,终于,她们找到了一个水潭。 这水潭的面积不大,但也不小,大约有十来丈长,七八丈宽,就在山脚边,水异常的清澈。水潭的上游,有一条山泉水汇流而成的小溪,这水潭里的水,正是从那小溪流过来的。 一看到这么清澈的泉水,她们两个的心情简直比看到这世上最美丽的珠宝都还惊喜,特别是中年美妇已经迫不及待得脱下衣服,精光的跳进了水里。 银川看她就这样裸着身体跳下水,脸一阵羞红,犹豫着要不要下水。看她还在扭扭捏捏的,水里的中年美妇招手叫道:“害什么羞?下来啊,这里又没有别的人。” 银川红着脸说道:“什么没别的人,师叔你。。。。。” “你还怕我啊?我跟你说,你的身体我从小看到大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银川又是犹豫了一下,终于抵挡不住泉水的诱惑,走到一块石头边,哆嗦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弯着腰,双手掩着胸口,左右看了一下,才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水边。 她的身体一下水,又倏地腾了起来,好像在水里踩到了刀尖似的,双手掩着胸部,惊恐地看着水里。不一会,一个长着短头发的人头从水里伸了出来,赫然是个男人。 银川一看到有人,而且是个年轻的男人,不由一声尖叫,慌忙跑回石头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那中年美妇看到水里突然伸出一个男人的头颅,也是花容失色,忙把身体缩到水里,动也不敢动。 匆忙穿上衣服之后,银川拿起地上的宝剑,一脱鞘,便怒气冲冲地冲到水潭边,用剑指着水里的男人,叱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见宝剑寒气逼人,那年轻男子怕她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剑刺来,忙往后腾挪了下身体,然后瞪着眼睛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银川怒道:“狗贼,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刚才自己那贞洁的身体已经给他看到了,银川不由又羞又怒。 那年轻男子质问道:“是我先在这里的,要生气也应该是我生气才对,你无端端地生什么气?” “废话少说?!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两个人你问我,我问你的,一时僵持不下。一旁的中年美妇叫道:“银川,你先叫这小子潜入水里,不准浮头。” 银川用剑一指那年轻男子,说道:“潜入水里,不准浮头,如果胆敢偷看,我把你的脑袋削下来。” 那年轻男子知道那女的要上岸,怕自己偷看,所以叫他潜入水,无奈之下,只好憋了憋气,又潜入水中。看到他潜入水里了,那中年美妇一提气,便已跃上岸,拿了衣服,匆匆穿上,然后又一掠,掠到银川的身边,问道:“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小子?” 银川说道:“这人突然在这荒凉隐秘的山谷里出现,一定有内情,不是佩兰姐的人,就是来寻佩兰姐的人,等会要好好盘问一下他,看能不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那中年美妇点了点头,说道:“有理。”然后看了看银川,问道:“刚才这小子有没有看过你的身体?” 银川娇脸一红,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慌慌张张的,没注意到。” “等会我来问他,如果他有看了,把他的双眼给挖下来。” “师叔,这不太好吧。” “你一个黄花闺女的,身体给一个陌生的男人看了,那还得了。” “刚才我的反应很快,我想,他应该没有看到。”说到这里,她的脸又是火热火热的。 第二章 不屈服 过了好一会,那年轻男子才从水里钻了出来,然后便看到一个美艳的中年女子站在刚才那个少女的身边,一个艳丽如牡丹,一个清丽如兰,各具风采。又看她们衣着华丽,气质高贵,猜她们是富贵人家。 那中年美妇看了看这不速之客,发现竟是个俊美的年轻人,二十岁左右,星目剑眉,英气逼人,倒是有点意外,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之中,竟有这般俊美的男子。 那年轻男子说道:“你们都穿好了衣服,是不是应该让我也穿上衣服?” 银川一听,脸上又是一阵羞红,轻轻地扯了扯那中年美妇,说道:“我们先到一边去,让他先上来。”那中年美妇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便走到一边去。 看她们避开了,那年轻男子跳出水,爬上水潭,拿了衣服穿上,然后向她们走去。 银川她们看他走过来,不由暗暗提气戒备。在她们看来,能在这山谷出现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特别是银川,双眼更是紧紧盯着他。虽然这人一身朴素,与一般的乡民没什么两样,但身上透出来的高昂气质,却又不像一个普通的乡民。特别是他那头短发,看起来异常突兀,奇奇怪怪的,就像和尚刚还俗,头上刚长出头发不久,不由心一动,难道他是个和尚?但很快她的脸一红,他是什么人关她什么事? 看他越走越近,那中年美妇喝道:“站住!” 那年轻男子只好停了下来,向她们施礼道:“在下段飞,刚才无意冒犯,请恕罪。” 原来他叫段飞。虽然银川满肚子的委屈和气恼,但她看那年轻男子一过来就赔礼道歉,一时愣在那里,红着脸,不知如何应对。特别是看到他英气逼人,气宇轩昂,心情更是复杂,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但那中年美妇可不买账,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出现?!赶紧老实交代清楚!” 段飞见她出口咄咄逼人的,也不客气地说道:“这位大婶,恐怕是你搞错了吧,明明是你们闯入了我的地盘,我还没说你们鬼鬼祟祟的,你倒说起我来了。” 中年美妇听他竟叫自己大婶,很是不喜,又听他竟然教训起自己,很是生气,怒声说道:“这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你敢说这是你的地盘?!” 段飞并没有被她的气势压到,说道:“难道不是吗?是我先来这里的,你们后到。还有,这个地方既然不是你们的地方,至于我怎么来的以及为何来这里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看这小子竟然嚣张得很,中年美妇冷笑了下,说道:“今天我偏要管了。” 段飞说道:“你们也管得太多了吧,这山谷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只准你们来而别人来不得?” 中年美妇盯着他看了下,然后说道:“小子,倒是挺能说的,不过,这没有用的,你再不说实话,我可不客气了。” 听她又在吓唬自己,段飞朗声说道:“这位大婶,你不但霸道,而且喜欢恃强凌弱。”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不过是来这山上采药的,无意中发现了这里竟然有个山谷,便好奇过来看看。刚好又发现这水潭,看水潭里的水清澈,便下去清凉清凉。没想到会碰到你们,刚才冒犯了这位小姐,纯属意外,你说,我究竟错在哪里了?” 突然,银川问道:“你真是来这里采药的?” “嗯,我的师父是个郎中,平时都是我帮忙采药的。” 银川的眼睛转了转,问道:“这么说,你是山外的村民?” “我不是,但我的师父是。” “那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师傅姓孙,大家都叫他孙郎中。” 一旁的中年美妇突然欺身上来,伸手扣向段飞的脉门,快如闪电。段飞躲闪不及,脉穴给她扣个正着,不由全身一阵麻软。 本来那中年美妇是想出手试一下他的武功,却不想一出手就制止了他,不禁一愣,问道:“你不会武功?” 段飞答道:“不会。” 中年美妇一听,冷笑了下,说道:“既然不会武功,如何进的山谷?”在她看来,这山谷四面环山,要进来,除非知道秘密的入谷口,否则只有靠轻功飞越山峰才能到达,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根本无法进来。 那段飞的脸色变了变,说道:“自然是从山上爬进来的。” 一边的银川一听段飞不会武功,脸色也变了,心想:难道之前的猜测错了?他既不是佩兰姐的人,也不是来寻佩兰姐的人,那他是什么人?难道真是一个药童?但师叔刚才说的有理,如果没有武功,哪进得了这个山谷? 据骆平的说法,这山谷的入口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个段飞如果不是谷里的人,不可能知道入口的。 在银川思量之际,中年美妇已叱声骂道:“鬼话连篇,再不说实话,要你的命!”说完之后,手一抖,把段飞摔了个跟斗。 段飞给摔得眼冒金花,五脏六腑仿佛都摔离了原来的位置,不禁段又气又怒,破口骂道:“恶婆娘!臭婆娘!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以后落入我的手里,我一定剥光你的衣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段飞骂得粗俗,中年美妇气得花容煞白,一怒之下,脚尖一挑,把他挑得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摔倒在地。 银川在一边看得有点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出声,她知道她的师叔不是一个嗜杀之人,更不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逼迫一下这个奇怪的男人,让他说出实情。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的确奇怪得很,身上一定有秘密。 中年美妇冷声问道:“说不说?” 虽然段飞摔得全身的骨头好象散了,但绝不一声,只是瞪着眼怒看着那中年美妇,并没有出声。中年美妇见他不出声,用脚踩住他的背,然后用力一按。段飞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不由惨叫了一声。但他还是没有屈服,怒视着那中年美妇,说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见他这般倔强,中年美妇的心有点软了,心想:虽然这小子不会武功,但却强硬得好,实在不好对付。而她又不是那种擅长逼供的人,再下去,就只有杀了他了。 想到这里,她走到银川的身边,低声说道:“这小子不好搞,我投降,你来。” 银川见她把事情推给自己,不由很是为难。她也没想到这段飞不会武功竟然会如此强悍,硬得像块石头。说实话,对逼供这种事情,她是想象力很丰富,但真正要做的时候,却做不出来。 看银川没有表态,中年美妇便知道她比自己更加没有办法,不由苦笑了下,想道:看来,杀一个人比折磨一个人还来得轻松。 第三章 生死谈笑间 银川沉吟了好一会,然后悄悄跟那中年美妇说道:“师叔,我觉得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秘密,不能就这样放他走。不如这样,把他带上,出山之后,先确定他的身份。如果他能自证,说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他不能证明,那么他一定有问题。到时把他带回客栈,让小石头来招待他,小石头应该比我们有办法。” 听银川这么说,中年美妇不由愣了愣,这丫头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真是让人崩溃。 “带他走?你说的轻松,这小子不会武功,怎么越过大山?” 银川说道:“你和徐前辈轻功卓越,带上他绝对没有问题。” 听她这么说,中年美妇可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道:“爬山不比走路,如果是走平坦的路,我一个人带两个都没有问题,但这是爬山,很耗内力。” 银川笑了笑说:“你和徐前辈都是内功深厚之人,虽然这山险峻,但对你们这种绝顶高手来说,还不是如履平地,最多我们不走那么快,途中多休息几下。” 中年美妇看她一脸坏笑的,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死丫头,我究竟还是不是你的师叔?哪有这样算计师叔的?” 银川拉住了她的胳膊,撒娇的说道:“师叔,你就当帮帮我嘛,这人的身上一定有秘密,说不定与佩兰姐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必须要带他一起走。” 看她撒娇,中年美妇的心便被融化了,原本板着的脸,泛起了慈爱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她那粉红的脸颊,说道:“你这丫头,净给我找麻烦的事。” “师叔。。。。。。” “好了,别再叫啦,我答应便是。” “谢谢师叔。” “那我们走吧,看我们这么久不回去,徐风要四处找我们了。” “好。”说着,银川走到段飞的身边,说道:“你,起来,跟我们走。” 刚才段飞看她们在一起不停地嘀咕什么,以为她们又在想着什么法子折磨自己,心里也是一会上,一会下的。 虽然他已经豁出去了,不管受到什么折磨,都绝不会透露这里的半点秘密。但想到这两个女人武功高强,自己在她们的手中,简直就象一个玩具一样,随她们玩耍,心里就有点崩溃。 听银川叫他起身,跟她们走,段飞心里疑惑:她们不逼问了?还是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见他不动,银川皱了皱眉,又叫道:“喂,我在叫你呢,有没有听到?” 段飞当然听到了,他见这少女的言行还算不那么过分,对她的印象还不错,而且看来,这少女似乎还是那中年美妇的上司,不由松了口气,心想:这少女不像穷凶极恶之人,应该对自己会文明一点。 想到这里,段飞爬了起来,说道:“要去哪里?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招?” 银川冷冷说道:“对付你这种人,还不需要我们太费心。” 听她说得轻蔑,段飞知道她看不起自己,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火热,还予颜色: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在我们那里,也就是个耍杂的。 银川忍不住问道:“耍杂的?那是干什么的?” 段飞得意地说道:“耍杂的,就是指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没别的本事,只能在街上卖艺。不过,现在在街上卖艺也不行了,影响市容,影响交通,会被相关部门驱逐的。” 虽然银川没完全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也猜到了一个大概,这家伙在兜着圈子骂她们,不由怒道:“如果你想活命,就给我闭嘴,让你说的,你就说,不让你说的,一个字也不准说。” 看她这么霸道,段飞自然不服,正想挫挫她的锐气,却见她满脸寒霜地盯着自己,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然后又自我安慰一下:何必跟这种野蛮人较真。 见他闭嘴了,银川说道:“想活命,就跟我们走。”说完之后,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转头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段飞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跟在她们的背后,离开了水潭。在他看来,既然她们是敌人,自然希望她们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回到废墟,那叫徐风的中年男子已经猎了一只兔子,一只山鸡,正在生火烧烤,见银川她们带了个奇怪的男人回来,很是诧异,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是什么人?” 银川回答道:“一个有价值的人。” 徐风又问道:“有没有危险?” 银川摇了摇头。见她摇头,徐风便没有再问下去。看来,这徐风并不是一个多话之人。 段飞故作惊讶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小村庄,难道这里还住有人?” 银川不答反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一下山,便看到那水潭,看天气燥热,便下水洗澡去了,还没来得及看其他地方,就碰上你们了。” 顿了顿,他又问道:“难道你们住在这里?可为什么又要把房子烧掉?” 那中年美妇冷哼了一声,说道:“鬼话连篇,等出山之后,如果你不能自证身份,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们要带我出山?” 银川点头说道:“不错,从现在开始,我们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段飞暗自高兴:好,走得越远越好。 这时,徐风已经烤好野味了,叫道:“小姐,雪樱,过来吃东西。” 银川应道:“好,谢谢前辈。”然后拉着那叫雪樱的中年美妇走到火堆前,席地坐下。徐风撕下一条兔子的后腿,递给银川,说道:“小姐,你尝尝。”然后,又撕下另外一条后腿,递给雪樱,说道:“雪樱,你也尝尝。” 银川接过之后,放在鼻子边,大力地吸了一口,赞道:“真香!”说着,放在嘴边,大口地咬吃起来。看她吃相难看,雪樱忍不住说道:“丫头,注意形象。” 银川呵呵笑了笑,说道:“肚子饿得紧,我才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何况这荒山野岭的,又没有人,还注意什么形象?” 雪樱叹了口气,说道:“老头子知道你的性格野,一直叮嘱我管束管束你,如果让他看到,他又要责怪我了。” “师叔,你放心,在他的面前,我一定是个淑女。” “还淑女?自从你上山之后,就变成野丫头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老头子很后悔让你上山学武,他觉得应该让你多读些诗书。” 银川又呵呵笑了笑,说道:“他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徐风望了望站在一边的段飞,问道:“小姐,这人要不要让他吃点?” 银川说道:“你撕点肉给他,让他一边吃去,我不想看到他。” “是,小姐。”说着,徐风伸手撕下一块兔肉,然后向段飞走去,把肉递给他说:“拿着,小姐请你吃肉。” 看徐风长得丰神俊朗,风度翩翩,言语又很客气,段飞对他的好感油然而生,觉得这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一流的人才,听他称呼那少女为小姐,想必是那少女的手下,这般人物竟然屈尊供她使唤,看来,这少女的身份非同小可。 段飞不客气地接过徐风手中的肉,说了声谢谢,然后放进嘴里,大口地咬吃起来。 在他看来,不管情况如何恶劣,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一会,那块肉便给他吃完了。吃完之后,他走到火堆边坐下,然后旁若无人地撕下一条兔腿,开始旁若无人地啃吃起来。 看他如此放肆,银川和雪樱都皱起了眉。徐风看了看银川,然后对他说道:“这位兄台,请你到一边吃去,小姐不喜欢与陌生人坐一起吃东西。” 段飞瞟了瞟一眼银川,然后说道:“什么陌不陌生的,既然请我吃肉,就不要那么小气。” 银川气得脸都涨红了,这么不要脸的人她还没见过,但刚才他那样说了,如果这时候她再叫他滚开,这不正显示了自己小气。所以,她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也不好意思叫他走。 吃完兔腿之后,段飞又撕了一个鸡腿。这些日子,在这苦闷的山谷里,他连肉都很少见过,更不用说吃了,所以嘴巴已经馋得很,现在有这么好吃的肉吃,他要放开胃口,大吃特吃的。 吃完鸡腿之后,他干脆把整只鸡都拿了,就象啃西瓜那样,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看他吃相难看,银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几次欲言又止。而旁边的雪樱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小子,你几年没吃饭了吗?小心哽死你。” 银川冷冷说道:“这种人死了好,免得丢人现眼。” 段飞说道:“我母亲帮我算过命,说我能长命百岁。” 银川冷哼了一声,说道:“长命百岁?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个未知数。” 段飞说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现在我只想痛痛快快地吃肉,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 听他的意思,自己竟是打扰到他吃肉了,银川不禁又气又怒。这个狂妄的家伙,真是莫名其妙,真是让人生气,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到银川已经气得手都在发抖了,徐风说道:“这位兄台,如果你还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段飞朝他笑了笑,说道:“这位兄台,你是个君子,我敬你,你说的我听。不像某些人,恃强凌弱,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听他又在指桑骂槐,银川再也忍不住了,虎地跳了起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烤鸡,往地里一扔,然后用脚拼命地踩踏,边踩边骂道:“你这死鸡,我让你吃!让你吃!” 看银川行为失常,雪樱疑惑地看着她,心想:这丫头怎么了?然后看了看段飞,见他若无其事地,又伸手去撕兔肉,不由喝了一声:“给我滚到一边去!再油嘴滑舌的,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切了。” 段飞给雪樱一喝,手滞了滞,但还是又撕了块兔肉下来。不过,刚才雪樱动手折磨过他,知道她虽然看起来美丽娇艳,但心肠比那少女要狠很多,对她有些畏惧,见她发怒了,倒也不惹她,撕了肉之后,乖乖地坐了下来,默默地吃肉。 第四章 出谷 给段飞这么一折腾,银川已经没了胃口,一个人走到一边去,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眼睛定定地望着巍峨的群山,呆呆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樱见好好的一顿午餐就这样给段飞败了胃口,心里也是有气,对段飞说道:“小子,今天先让你放肆一下,出谷之后,就有你受的啦。” 段飞毫无畏惧,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一边的徐风说道:“这位兄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选择闭嘴。” 段飞看了看徐风,说道:“好,我听你的。”然后又问道:“兄台尊姓大名?”他对徐风颇有好感。 徐风看了看雪樱一眼,倒也不忌讳,说道:“姓徐,名风。” 段飞叫了一声:“好名字,那我以后叫你徐大哥。”然后说道:“我叫段飞。”接着,他又问雪樱:“这位大婶,你叫雪樱是不是?刚才我听到徐大哥这样叫你” 雪樱瞪了他一眼:“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想了想,然后又说道:“以后再叫我大婶,我缝了你的嘴。” 徐风听了之后,会心的笑了笑。雪樱看到他在笑,眼睛又是一瞪,问徐风:“你在笑什么?!” 徐风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在笑这位段兄弟,面临危险,还能谈笑风生。” 段飞说道:“我是个死而复生的人,还怕什么危险。” 徐风的眼光闪了闪,沉默了。 吃完烤肉之后,他们便要出谷了。在银川的示意之下,徐风点了段飞的穴道,把他扛在肩上,扛着上山了。 由于肩上扛着人,虽然徐风的轻功卓越,内功深厚,但时间长了,还是很费劲的。本来银川是计划让徐风和雪樱轮换着带段飞的,但徐风说他能搞定,不用雪樱帮忙。所以,他们回去的时候,比进山的时候慢多了。 看徐风的肩上扛着一个人,竟然还能在山上如履平地,段飞很是羡慕,看来,这轻功很好玩。 下了山之后,雪樱问段飞他住在哪里,段飞哪里回答得出来,所以保持沉默。反正他已经耗出去了,不管她们问什么,他都闭口。 看段飞不出声,雪樱冷笑了下,说道:“我就知道你谎话连篇。” 银川说道:“师叔,那我们把他带回客栈。” 于是,他们又骑了一天的马,来到了一个叫松山县的县城。进了县城之后,他们便去了一家客栈。 一进客栈,雪樱便叫道:“小石头,快点出来。” 不一会,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跑了出来,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一副精灵古怪的样子。 这小石头一出来,就拉着银川的手,委屈地说道:“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快把我闷死了。” 不等银川说话,雪樱已经说道:“很快就不闷了。”然后指着段飞说道:“他是你的了。” 小石头这才注意到段飞,不由张大了眼睛,问道:“雪前辈,这是什么人?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雪樱笑着说道:“他是你的了,好好招待他。” 小石头人小鬼大,再加情窦初开,听雪樱这么说,以为是给她物色的男人,不由两颊生红,娇嗔道:“雪樱前辈,你就喜欢开小石头的玩笑。”说着,还忍不住偷偷拿眼瞟了瞟段飞,见段飞长相英俊,脸变得更红了。 见小石头这般模样,雪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说道:“看来我们的小石头真的长大了。” 听雪樱这么说,小石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脸色自然更是红彤彤一片。 看她这副表情,银川也是暗自好笑,悄悄跟她说道:“这个人关系着佩兰姐的下落,但嘴巴硬地很,你想办法把他的嘴巴撬开。”然后,她又把嘴巴凑到小石头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小石头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听完之后,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原来这个男人只是小姐带回来的犯人,而自己居然以为是小姐给她物色回来的男人,真是羞啊! 看着小石头那奇怪的表情,雪樱又是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小石头,不用失望,下次前辈满足你的心愿。” 看自己惹出了笑话,小石头又羞又窘,一时下不了台,自然要找目标发泄,只见她气呼呼地走到段飞的面前,气汹汹地说道:“你,跟我来!” 段飞见她比银川的年纪还小,但脾气却好像比银川还大,不由皱了皱眉,心想:这些女人怎么脾气一个比一个大。还有,刚才他听了她们的对话,知道这小石头是那少女的丫头,一个丫头竟然如此嚣张,这让他很是郁闷,故意问道:“去干什么?” 小石头说道:“还能干什么?好好招待你啊。” 段飞说道:“谢了,你不用客气。” 小石头瞪了瞪眼,说道:“你先不用谢,等我招待完了之后,你想感谢我还来得及。好了,废话少说了,快跟我走。” 看她牙尖嘴利的,平时一定是个古灵精怪,讨人喜欢的女孩,但现在段飞一点都喜欢不起来。他是个聪明人,已明白了银川为什么要把他带出山谷,想必是她们在谷里问不出什么,所以带他出来,让这个丫头来招待他。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小丫头一定比那个雪樱更可怕。 同时,他也已经猜到银川想问他什么。不禁想道:她们与翠云嫂子究竟有什么仇恨,为什么非要找到翠云嫂子不可?还有,她们与之前进山谷的那波人又是什么关系?是一伙人?还是另外的仇家? 看段飞站在那里眉头紧锁的,好像在思索什么,对她说的话毫无反应,宛如耳边风一般,小石头可不干了,提声说道:“你是聋子吗?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段飞给她打断了思维,也是瞪了下眼,说道:“你叫什么叫?年纪小小的,如此无礼,平时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小石头一听,叉起了,鼓着双腮呼了口气,然后说道:“好啊,看来还蛮有脾气的,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抓向段飞的脉穴。 段飞明明想躲,却硬是躲不开,只觉得全身一麻,浑身已无力气。 小石头看他不懂武功,不禁一愣,然后说道:“原来只是个嘴硬的家伙,我还以为有两手呢。”说着,扣着段飞的手,走向一间客房。 段飞无力抗拒,给她拉到了房间,但他也是个要强的人,见一个小姑娘都能欺负自己,不禁又气又恼,心想:虽然输了招式,但气势绝不能输。 想到这里,他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这么急把我拉到房间,是想和我洞房吗?” 听段飞说得很是无礼,小石头毕竟是女孩子,而且对这等害羞之事又半明不明的,听了之后,自然很是生气,于是,满脸通红的瞪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生气说道:“小姐跟我说了,说你这个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果然如她所说。” 段飞冷然说道:“她想问我什么,叫她亲自来问我。” 小石头叱道:“对付你这种下三流的人,何须小姐亲自出手!” 段飞讽刺地说道:“下三流?我看你们才是下三流,只会凭手里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耀武扬威,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小石头一向口齿伶俐,与人争辩,很少会落于下风,但今天她发现,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实在不好对付,她每说一句话,都会给对方顶得入心入肺的,唯一能做的只有耍横。 “就欺负你了,你又能怎么样?用牙齿咬我啊?等会我问你话,如果你不老实,就不止是欺负你那么简单了。” 段飞挺了挺胸脯,说道:“有多复杂?最多杀了我?如果要动手,就快点动手,不要跟我啰里啰嗦的。” 看段飞竟然没有一丝怯意,小石头倒是有点佩服他,看了看段飞,突然笑着说道:“你以为死就能解决问题啊?我跟你说吧,我是不会成全你的,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然她说得冷酷,但段飞很不以为然,觉得一个小姑娘,能干出什么残忍之事。 “既然这样,那赶紧动手吧。” 小石头笑了笑说:“你先不用着急,我还没想好用什么方式来招待你。”说着,绕着段飞转了一圈,然后突然在段飞的肩井穴上一点。 第五章 精灵古怪 段飞觉得身体一麻,全身便动弹不得。接着,便看到那小姑娘竟然在脱他的上衣,不由一骇,惊问道:“你想干什么?!真要霸王硬上弓吗?!” 小石头问道:“什么霸王硬上弓?什么意思?” 段飞叫道:“你这女色狼,还不明白什么是霸王硬上弓吗?!” 小石头又问道:“女色狼?什么意思?”她开始觉得这个男人说话云里雾里的,听得费劲。 “女色狼就是女流氓啊,难道你不知道?” “女流氓?”小石头还是没听懂,问道:“什么叫女流氓?” 段飞见她什么都不懂,也懒得跟她解释,干脆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女采花盗。” 这下小石头听明白了,粉面通红,啐了一声,说得:“我呸!谁是女采花盗了?胡说八道!” “那你脱我的衣服干嘛?” 小石头的脸上又是一阵火热,这个男人真是讨厌,说话那么难堪,如果不是要问他话,干脆就点了他的哑穴,让他无法胡言乱语。 虽然有点难为情,但小石头还是脱了段飞的上衣,于是,段飞那健硕的身体便呈现在她的面前。小石头看着段飞那充满活力的身体,脸上又是一阵羞红,胸口的那只小鹿怦怦跳个不停。 今天,她是怎么啦,为什么那么容易心跳,脸红? 段飞也是一阵心跳,心想:“她不会真的要霸王硬上弓吧?” 小石头摄了摄心神,然后认真地说道:“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这么固执,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我跟你说吧,我至少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让人说真话,其中的一种,是我最喜欢的,不但有趣,而且很好玩。” 段飞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然后心想:看这丫头精灵古怪的,她说的有趣而且好玩的办法,不会就是霸王硬上弓吧? 小石头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有趣而且好玩的办法很简单,我用刀在你的肚皮上划一道口,然后洒上盐,再抓几条水蛭,放在上面,让它们慢慢地吸,慢慢地吸,直到把你的血吸干为止。” 段飞听得毛骨耸然,全身凉飕飕的,水蛭和蛇一直是他最恶心的动物,如果真有几条水蛭在他的身上爬,那种滋味他无法想象。原来这丫头这么恶毒,竟想出这么残忍的手段,怪不得她们要把自己带回来交给她处理。 看段飞一脸畏惧,小石头笑的很开心,说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段飞怒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虽然你跟我们没有冤仇,但你知道小姐想知道的秘密,如果你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们是不会放你走的。” 段飞知道她所指的秘密是什么,知道说什么都是废话,既然都是废话,又何苦浪费口水,于是,他选择了闭嘴。 小石头手一抖,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已在握,她抿了抿嘴唇,然后拿着小刀在段飞的面前晃了晃,说道:“你觉得我一刀下去,伤口会有多深?会流多少血?” 段飞虽然硬朗,对死亡没有那么恐惧,但这小刀寒气逼人,段飞还是觉得心一栗。 这小魔女也真是坏,要动手就赶快动手,还玩心理恐吓。 小石头自然知道段飞不会回答她,但还是继续问道:“你觉得你能支撑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但接着她又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止,看你块头这么大,而水蛭那么小,会撑死它们的。不过没关系,我就是要这种效果,太快就不好玩了,我要让它们慢慢吸,慢慢吸。” 段飞突然大喝一声:“死丫头,你给我闭嘴!” 小石头笑了笑说:“哦,你要闭嘴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个话痨,不把心里想说的说出来,会憋坏的。” 说完之后,她又把刀移到段飞的胸口,轻轻的滑了下,很轻,就贴着皮肤,然后又说道:“这把刀是小姐送给我的,她说这世上的坏人太多了,让我带着它,碰上坏人的时候,见一个杀一个。只可惜,小姐的武功高强,每次碰到坏人的时候,都是她先出手,根本没有我动手的机会,所以这把刀还没沾过人血,看来,今天它有机会了。” 虽然小石头的声音很好听,很清脆,但对于段飞来说,她的声音越好听,他就承受越大的折磨,简直比世上所有的魔音都可怕。 这死丫头真是可恨! “是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等你死了之后,我给你立个牌,刻上你的名字,清明节的时候,给你上支香。” 但段飞已经决定闭嘴,无论她说什么,也不想开口。 看段飞不出声,她又喃喃自语的说道:“其实你还年轻,人长得也还可以,根本不需要这么早死的,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小石头一个人唠唠叨叨了一会之后,口干了,转身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倒了杯水,然后仰首喝了个精干。 喝完水之后,她又走到段飞的身边,揪着段飞看了一会,说道:“小姐说你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看来不假,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慢慢享受吧。” 说着,小石头举起刀,往段飞的胸上一划,就在这时,只听见叮当的一声响,小石头手中的刀已经掉落在地。 小石头一惊,喝问道:“谁?!”但房间里除了她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异常。 见没有人回应,小石头看了看地上,见击落自己手中小刀的竟然是一支小牙签,不由倒吸了口气,忙张口喊道:“小姐!小姐!快来!” 她的叫声刚落,雪樱的身体已经飘了进来,接着,银川和徐风也到了。小石头指着地上对银川说道:“小姐,你看,刚才不知道哪里来的牙签,把我手上的刀给击落了。” 银川一看,皱了皱眉,问道:“你确定是这支牙签击落的?” “嗯,刚才地上根本就没有牙签。” 闻言之后,银川与雪樱对视了一眼,然后,只见雪樱的身体一飘,竟然穿窗而出。 银川看了看段飞,问小石头:“招了没有?” 小石头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正准备下手的时候,刀就被击落了。” 银川又看了看段飞,喝道:“你是不是还有同党?” 刚才看小石头的小刀突然跌落,段飞还以为是她自己拿不稳,刀自己掉地上的,原来竟是给一支牙签击落的,不由又惊又喜,心想,难道有人来救他?是不是孙郎中?是了,一定是他,谷中的高手属他的武功最高,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凭一支牙签击落小石头的小刀。 想到有强援来了,段飞得意地说道:“是,如果你们识相,就赶紧把我给放了。” 听到段飞还有同党,银川的脸色变了变,问道:“是不是佩兰姐派来的人?” 段飞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银川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是蔡家的人还是李家的人?” 段飞哪知道什么蔡家李家的,说道:“什么蔡家李家的,老子不认识。” 银川一听,有点郁闷,心想:如果他是佩兰姐的人,不应该不知道蔡家和李家啊?难道自己猜错了,他不是佩兰的人?难道他真的只是进山采药的药童? 但这不可能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根本爬不进山的,他说的话本来就是一派胡言。 想到这里,她又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蔡家和李家?” 段飞说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他们又不是我家的阿猫阿狗。” 银川又问道:“那你认不认识屠龙?” 一听屠龙这个名字,段飞不禁心一凛,说道:“不认识。” “那龙佩兰呢?” “不认识。” “那李青扬呢?” “不认识?” “那孙郎中呢?” “不认识。” 突然,银川拍了拍手掌,说道:“装,继续装。” 段飞一愕,然后很快便明白她为什么要拍掌了。刚才她一连串的发问,段飞只想着不管她怎么问,都给她来一个否认,没想到这丫头狡猾,竟把自己兜进去了。之前在山谷的时候,他就跟银川说过,他的师傅是孙郎中,现在竟然说不认识孙郎中,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银川一脸喜悦,心想: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于是问道:“山谷里是不是有个叫孙郎中的人?” 段飞瞪了银川一眼,没有说话。看段飞没有说话,银川更加肯定段飞就是谷里的人。但接着她又想道:如果这段飞是佩兰姐的人,那刚才用牙签击落小石头手上的刀的人,就一定也是佩兰姐的人。但佩兰姐手下有这么厉害的人吗?在她看来,能以一支小小的牙签,在不知不觉中击落小石头手中的刀,这份功力实在是惊人,她没有这个功力,雪樱和徐风也许有,但绝不会是他们。 沉思了一下之后,银川突然凝视了一下段飞,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维护佩兰姐,我跟你说,我和佩兰姐是朋友,我不会加害于她的,你告诉我她的下落。” 段飞不知道这个龙佩兰就是林翠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什么佩兰姐,更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佩兰姐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怀疑我们是来找她寻仇的,你放心,我们不是来寻仇的,我们是来帮她的。”银川的声音越来越温柔,态度越来越诚恳。 但段飞还是一脸迷茫,说道:“我真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佩兰姐。” 第六章 以礼相待 银川看段飞一脸的迷茫,不像在说谎,不由心一动:难道佩兰姐改姓换名了?想了想,银川问道:“前段时间松山县是不是闹过奸细案?” 这个奸细案她听骆平详细说过,说是松山县的捕头屠龙抓了一个奸细,但在堂审的时候,被一个蒙面女子劫走了。后来,在搜查奸细的时候,屠龙与那女子在客栈碰上了,动了手,但最终还是让那女子跑了。 屠龙为此很是恼火,便在松山县全县范围内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还画了那个奸细以及那女子的画像,到处张贴,通缉。恰好松山县的县令周德政正是奉李家之命来寻找龙佩兰的,看到要通缉的奸细当中竟然有龙佩兰,便通知李家的长子御林军统领李青扬。 于是李青扬便带着大队人马来了松山县,把松山县包围了起来。但李青扬最终没有找到龙佩兰,他们找到山谷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 没有找到龙佩兰,李青扬觉得是屠龙的搜查行动惊走了龙佩兰,于是便迁怒于屠龙,想杀屠龙,但却给屠龙逃走了。而屠龙是蔡家派来监视周德政的人,逃走之后,怀疑李青扬已经找到龙佩兰,于是回报给蔡家,蔡家便派人沿途劫杀李青扬,夺抢龙佩兰。 而蔡家一动,其他几大家族也闻风而动,她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派雪樱带人在路上伏击。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自告奋勇地向父亲请命,亲自率人伏击李青扬。她的父亲拗不过她的请求,便答应了。于是,她便带着人埋伏在明丰府。 李青扬从松山县出来之后,沿途受到几大家族的连番攻击,去到明丰府的时候,已经人疲马惫,终于在蔡家高手的围攻下,全军覆没,只剩下李青扬和他身边的两大高手,以及那个周德政。眼看李青扬就要落在蔡家的手里,埋伏多时的雪樱和徐家兄弟,出其不意地劫走了李青扬他们。 抓获李青扬之后,她便逼问李青扬供出龙佩兰的下落。而李青扬手下的高手骆平不愿意看到李青扬受罪,便如实告诉了她们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他们这次并没有抓到龙佩兰。 听了骆平的描述之后,她便决定去松山县确认真相。这次她自告奋勇地请命带队伏击李青扬,并非是她想要劫龙佩兰,而是要帮龙佩兰。因为小时候龙佩兰对她宠爱有加,她的心里面一直把龙佩兰当姐姐。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是李青扬的缓兵之计,等到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青扬他们几个已经趁机屠杀了她所有的手下,然后逃逸而去,只有徐风没有遇害。但他的孪生兄弟却遭了李青扬的毒手。 来到松山之后,她按骆平提供的地图找到了山谷,确认了骆平所说不假。然后,她便在山谷里遇到了奇奇怪怪的段飞。为了追查龙佩兰的下落,她只好带走段飞。 这个奸细案,段飞自然知道。自从他莫名其妙地穿越来这个他毫不了解的武圣王朝之后,他悲惨的命运就开始了,经历了几次生死。 那天,他驾车在迂回的山道上行驶。突然,天昏地暗,一阵狂风骤起,沿着山道席卷而来,无论他怎么控制方向盘,还是连车带人在一刹那间被风卷下了山崖。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个奇怪的山谷。原来他晕倒在山谷里,被林翠云的丈夫孟雄所救。 当时,他一时没意识他已经穿越了,以为只是在山上出了车祸,坠下了山崖。他原本是跟女友在一起的,既然他没死,那他的女友应该也没死。所以心急之下,便叫林翠云带他去报案,寻找他的女友。 在去报案的途中,他被林翠云误会为敌国灵山国的奸细,半夜把他送到县衙。而县衙的恶捕头为了领功,逼他承认是奸细。后来在堂审的时候,还用阴毒的玄阴指伤了他。就在他即将要命殇公堂的时候,林翠云出手救了他,并把他送回山谷,让村子里的孙郎中医好了。但林翠云却因此暴露了身份。为此,孟雄几次想杀他泄愤。 由于没别的地方可去,他便留在山谷里。后来,他得知林翠云他们被强敌围困,无计可施,于是,他想办法帮林翠云避过了强敌的围捕。但没想到的是,他为了图一时的痛快,偷偷溜到水潭洗澡的时候,竟碰到了银川她们。而这个银川竟然也是林翠云的强敌。 到目前为止,他只知道林翠云的身份不凡,不是普通的村妇,但她究竟是什么人,他还是一无所知。 听到银川问起奸细案,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没听说过。” 看段飞矢口否认,银川也不生气,说道:“那个奸细案中的女犯人,她以前就叫龙佩兰,也许现在改名了。” 听她这么说,段飞的脸色一变,心想:难道翠云嫂子以前真叫龙佩兰?然后又看了看银川,见她一脸渴望的,不禁心里又是一凛,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银川一直在看着段飞,段飞的表情变化瞒不过她,于是说道:“我知道你在帮她。但如果你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就知道你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害她。”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个龙佩兰究竟是什么人?” 银川说道:“公主,她是前公主。” 段飞失声叫了起来:“那个龙佩兰是公主?!” “不错。” 这个消息很让段飞震惊。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林翠云的身份非同小可,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公主。但她堂堂一个公主,为何流落民间,隐居在那荒山野岭之中? 见段飞沉默,银川追问道:“快告诉我,她究竟在哪里?!” 段飞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不认识那个龙佩兰。” “你。。。。。。” 段飞又继续说道:“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认识公主。” 听段飞还是不肯说,银川急声说道:“你这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现在能帮到她的,只有我。”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我真的不认识那个龙佩兰。” 银川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说道:“你,你还是不相信我。” 段飞说道:“这跟相不相信无关,我的确不认识你说的那位公主。” 银川凝视了下段飞,然后说道:“好,我不逼你,等你相信我之后,再告诉我。” “告诉什么?难道这小子还不肯说?”说着,雪樱又从窗口飘了进来。 银川不答反问:“师叔,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 雪樱说道:“我查看了附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银川问道:“会不会是袁无天那个老魔头?” 这个袁无天是屠龙的师傅,是血影派的掌门人,也是蔡家座下的绝顶高手。这次蔡家在明丰府伏击李青扬,正是他亲自率队。 雪樱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就不仅仅是击落小石头手中的刀那么简单了。”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有理,象他这等功夫,如果想取小石头的性命,易如反掌。” “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帮这小子?既然要帮他,为什么又不把他救走?” 银川突然说道:“师叔,以后我们以礼相待这位段先生。” 雪樱一愕:“以礼相待?段先生?这变化可不小。” 银川脸红了红,说道:“这位段先生是佩兰姐的朋友,我们自然要以礼相待。” “他承认了?”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段先生对我们还有疑虑。” “那就是他什么也不说?” “我理解他,我们不逼他,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我们。” 雪樱皱了皱眉,说道:“等到他愿意说,那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我相信段先生很快就知道我们是友非敌。” “这么说,你是想把他带在身边?” “不错。” “不行!” “师叔。。。。。。” “别的事情可以商量,但这个事情我绝对不同意,这个小子来历不明,不可留在身边。” “除了这个办法,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师叔有好的办法可以帮我找到佩兰姐,我一定听师叔的。” “你。。。。。。” “师叔,你就答应嘛。”银川又开始撒娇。 雪樱看了看段飞,沉吟了下,终于说道:“好了,你这丫头真是烦人,不答应你,我就别想能清静清静。” 看雪樱答应了,银川开心地说道:“谢谢师叔,谢谢师叔。”然后对小石头说道:“快解了段先生的穴道,然后再订间客房,让段先生歇息。” 小石头看事情突然峰回路转,也是一头雾水,但她一向以银川马首是瞻,银川的话就是命令,所以也没是什么,应了一声“是”,便上前解了段飞的穴道。 突然,徐风说道:“小姐,不用再订房间,今晚段先生与我合睡一房便可。” 银川看了看徐风,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有劳前辈了,替我照顾好段先生。” “是小姐。” 银川走到段飞的面前,揖礼说道:“之前银川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段先生包涵。” 看银川突然对自己客气起来,段飞有点不习惯,这丫头想玩什么花招,难道是看硬的不行,准备来软的,可不要上了她的当。 想起这一路来受的苦,段飞忿忿不平地说道:“哼,打人一拳,然后给一粒糖,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银川盈盈一笑,然后又向他揖了一礼,说道:“如果先生心有不平,可还银川一拳,银川绝不跟先生要糖。” 看她笑的那么可爱,段飞哪里下得了手,心里暗叹一声,想道:“这又是个小妖精,想不到她们主仆两人,一个是魔女,一个是妖精,谁惹了她们,估计不是脱皮,就是断骨。” 第七章 夜谈当世高手 银川她们住的客栈,是松山县最好的客栈,也是段飞来这武圣王朝住过最好的地方了。但这所谓的最好的客栈,比他之前看过的最差的招待所都差。 他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命运,所以,他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地适应这个环境。 他尽量不拿以前的东西跟现在比,也尽量放低自己的要求,否则,他一天也活不去。 平时徐风的话语不多,特别是自从他的弟弟徐雨死了之后,他就变得更加沉默了,但和段飞倒是很投缘,跟段飞住一块之后,变得很健谈,一会问段飞是哪里人,家里有什么人,一会又问他为什么不学武功。 对于徐风的问题,段飞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好说他是个孤儿,从小到处流浪,居无定所,至于为什么不学武功,他是这样回答的:之前觉得学武没用,现在给人欺负多了,想学,却没有明师。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旦脱离银川她们的控制,他就回去找孙郎中,拜他为师。他已经意识到,要想在这个地方立足,武功是一定要学的,而且还要学好。 徐风听他说是因为没有碰到明师,不由眼光一闪,问道:“什么样的师傅才叫明师?” 段飞想了想,说道:“至少排在世上十大高手之列。”但接着,他便苦笑了起来,在山谷的时候,孙郎中告诉过他,他并没有在十大高手之列,自己却要拜他为师,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听段飞的口气大,徐风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便沉默了。沉默了一下之后,徐风问道:“你知道当世十大高手?” 段飞说道:“不知道。” 有一次,孙郎中曾经和他谈过当世十大高手。由于之前他对武功没兴趣,对这些所谓的高手根本不感冒,所以,他并没有问孙郎中,十大高手都有那些人,只是问孙郎中,天下第一高手是谁。孙郎中告诉他,近二十年来,真正被公认的第一高手是一个叫龙冀的人,而且还是这武圣王朝的开国君王。 徐风说道:“既然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又为何非他们不拜?” 段飞笑了笑说:“既然要学,就找猛人学,否则,宁愿不学。” 徐风点了点头,说道:“有理。” 段飞突然问道:“徐大哥,你是武林中人,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孙郎中的人?” “孙郎中?没听说过。” “哦。”段飞不禁一阵郁闷,连徐风都不知道的人,算是绝顶高手吗?他真的要拜他为师吗? 但他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孙郎中隐居在山谷太久了,所以武林中人并不知道他,就象孙郎中曾经说的那样,真正的高手未必就出名。 “徐大哥,你经常在武林中走动,想必知道十大高手都是些什么人?在下孤陋寡闻,愿闻其详。” 徐风沉吟了下,说道:“今天小姐说的那个袁无天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这么厉害啊。” “嗯,他是血影派的掌门人,算是一代宗师。” “那他排在第几位?” “第九位。” “哦,原来是第九位。那其他9个呢?” “其他9个分别是玉面神龙游堃,一柱擎天李羽貂,霹雳神君银虎,无影仙子张馨凤,神枪景远山,神剑黄静山,噬天神猴许元猴,活阎罗蔡金蛇,八面玲珑胡天豹。” 段飞默默记了一遍,然后问道:“怎么没有龙冀?不是说他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吗?” “十几年前,龙冀的确是公认的第一高手,但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这份名单是近几年才出的。” “哦,原来这样。”顿了顿,段飞又问道:“那这十个人里面谁的武功最高?” “应该是玉面神龙游堃,他是逍遥派的掌门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也是听我的师尊说过他。” “是不是真正的高手都是这样?” “因人而异,这十大高手里面的五大高手,都是朝廷命官,而且都是大官。” 这信息倒是很惊人,就象当初他听到孙郎中说的那个龙冀一样。一想到龙冀,段飞不由心一动,问道:“那个龙冀听说是个皇帝,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今天小姐说的那个龙佩兰就是他的女儿。” 段飞又是一阵惊讶:“真的?” “嗯。” “你们小姐竟然跟公主是朋友,那她是什么人?” “她是当朝大将军银虎的女儿。” “银虎?就是那个霹雳神君银虎?” “是的。” 段飞又是倒吸了一口气,我的妈呀,原来他遇见的都是大人物,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一个是公主,一个比一个厉害,怪不得象徐风这样的人物都甘心做那银川的手下。 徐风看了看段飞,问道:“你真的不知道龙佩兰是公主?” 听徐风这么问,段飞心一凛,马上警惕起来:这家伙要打听翠云嫂子的消息,可别上了他的当。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下,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龙佩兰,又如何知道她是不是公主。” “听说龙公主就住在那个山谷里。” “我说了我只是无意间闯入那个山谷的,根本就不知道里面住了人。” 徐风知道段风言不由衷,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说道:“累了,早点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段飞问道:“要去哪里?” “回京城。” 第二天早上,银川她们吃了早点,便启程了。银川知道段飞不会武功,倒也没有再点段飞的穴道,只是叫小石头照顾好段飞。 段飞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怕他偷偷溜走,所以叫小石头重点照顾他。 自从知道银川的身份之后,段飞就希望她们尽快离开松山,越快越好。现在,他终于知道林翠云为什么知道有人来犯时,那么紧张,那么无奈了,对手的确太强大,而且还不止一个,她一个落难公主,根本就没有力量抵挡。 虽然他不是历史专家,但也知道,朝堂之争,异常残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侥幸之说,这也就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林翠云的原因。 现在,他对林翠云心有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林翠云就不会暴露身份,就不会引来杀身之祸。既然祸端因他而起,他就必须尽一份微薄之力,能帮多少是多少。至于林翠云他们的下落,他的心中早有决定,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泄露半分消息。 银川对他倒还不错,帮他置了两套丝缎锦袍,一件紫色,一件天蓝色,还叫小石头帮他好好修整了一下妆容。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段飞本来就长得俊,这一修整之后,更是光彩照人,英挺过人。 段飞很久没看镜子了,发现镜中的自己好像比以前年轻了几岁,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模样,不由暗自称奇,难道穿越之后,变年轻了。 银川见他好象换了个人一样,不由也看呆了,接着,她的脸上便爬满了红晕,象花那样娇丽,象红苹果那样娇艳。 见她娇丽可人,段飞不由也看得有点痴了,眼前又晃起一个如雕刻般的完美身体。虽然那只是惊鸿一现,但已足以动人心魄。 发现段飞也在看着她,银川的眼光有点慌乱了,忙垂下头,不敢直视段飞的眼光。 由于是第一次出远门,银川象放飞的小鸟一般,不愿意就这样匆匆地赶回去,所以,一路走走停停的,行程并不快。特别是去到一处美丽胜景的时候,她都会停留下来,好好观赏一番。 西南多山脉,多河流,自然风光很美,之前段飞一直生活在拥挤的都市里,何曾看过这般漂亮的景象,所以一路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一路上,那个曾经在客栈出现过的高手不再出现。之前段飞还以为是谷中的高手孙郎中,但现在看来,似乎他的猜测不准,不由感到有点失望。 这天中午,他们经过一座叫灵度山的山峰,听说山上有一座道观叫参云观,是着名的道家胜地,已经建观三百多年,传说建观者是一个天外来仙,法力高强,活了两百多岁才升天。 一听说有这么一个地方,银川很是兴奋,便嚷着要上山参观。众人以她马首是瞻,自然没有意见,所以,吃完中饭之后,便结伴上山。 这参云观建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上,很是雄伟,房屋大约有100多间,错落有致,依山而建,呈梯形状,从下面往上看,云雾缭绕,很有仙气。 段飞不是道教徒,但对他们那些修心养性的理念很认可,只是那什么天人合一,他不敢苟同。 天,何其大,人,何其渺小,想天人合一,何其狂妄。对于太狂妄的思想,段飞都觉得是一种阴谋。 由于是建在山上,游人香客甚少,所以道观里面清清冽冽的,很是幽静,偶尔见一两个道士模样的人穿梭其中。 银川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见道观冷冷清清的,很是失望,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他们都说这里是个胜地,胜在哪里了?连鬼影都没一个,何来胜地之说?” 在她的概念里,唯有热闹非凡的地方才当得起胜地之名。 小石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小姐,你说得对,这道观看起来是大,但没有人,大有什么用?” 听她们主仆两人如此谬解所谓的胜地,段飞会心地笑了笑,说道:“胜地是针对信徒而言的,此处应该是道教一个重要的据点,自然是道教信徒们心目中的胜地。” 第八章 灵度山 听段飞好像在教训她们,小石头可不高兴了,翻了翻白眼,说道:“就你厉害,我们说话哪轮到你插嘴,站一边去。” 段飞说道:“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管我?” 小石头扁了扁嘴,说道:“我就管了,怎么样?你咬我啊?” 段飞知道这丫头精灵古怪,倒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笑了笑,便移步走到一边去了。银川看着他的背影,又呆呆地出神。 小石头看她这般表情,忍不住皱了皱眉,大声说道:“小姐,我们到一边去,不要理那个自以为是的倒霉鬼。” 银川醒了醒神,问道:“倒霉鬼?为什么叫他倒霉鬼?” 小石头说道:“他就是一倒霉鬼,否则又怎么会落在我们的手里。” 银川莞尔一笑,说道:“这也倒是,凡是落在小石头手里的都是倒霉鬼,因为小石头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石头得意的说道:“那是,如果不是小姐你改变主意,这倒霉鬼早已经生不如死。”顿了顿,她又说道:“小姐,我们不需这样待他的,你还是把他交给我,我会好好招待他的,一定能让他说出小姐你想知道的秘密。” “不可,段先生是佩兰姐的朋友,为人甚是义气,我们要以礼相待。” “小姐,你怎么就确定她是你那佩兰姐的朋友,我看他油嘴滑舌的,没一句可信。” “别的我不好说,但这一点应该没错。” 见银川坚持,小石头便不再说下去,闷闷不乐地看着头顶的云雾,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看她发呆,银川叫道:“段先生往那边去了,你去照顾一下,免得走失了。” “是,小姐。”说着,小石头快步往段飞所走的方向走去。 段飞与小石头一番嘴角之后,便沿着一条迂回的走廊往山上走去。 这条走廊是道观专门为游客香客修建的,沿着道观的地势,一直延伸到山顶。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衣服挲挲作响,并带来了一阵阵的香烛味。 见他越走越远,后面的小石头喊道:“前面的倒霉鬼,不要想着借机逃跑。” 段飞回过头,笑着说道:“跟你们在一起,好吃好喝的,为什么要逃?你们就是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小石头扁了扁嘴,说道:“我看你就是个骗吃骗喝的,还假装什么仁义。” 段飞知道不能和她斗嘴,一斗上就没完没了的,所以,他选择了闭嘴。 见他闭嘴,小石头觉得很是无趣,也不再出声,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跟着段飞。 在她的后面,便是银川和雪樱她们。银川的眼神有点游离,一会看看这里,一会看看那里,心不在焉的。 看她这个模样,雪樱说道:“如果觉得这里不好玩,不如我们下山。”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上来了,就到山顶去看一下。” “如果觉得闷,就不要勉强自己。” “师叔,我真的没事。” 雪樱凝视了她一下,突然问道:“是不是想起了枉死的那些人。”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我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就牺牲了那么多兄弟姐妹,心里非常难受,刚才我在想,要不就请这里的道士给他们准备一场法事,超度一下他们那枉死的灵魂。” 雪樱说道:“丫头,不要难过了,那不是你的错,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们当然支持。” 说完之后,雪樱又对旁边的徐风说道:“徐风,你去找这里的主持商讨一下,帮我们做一场法事。” 徐风说道:“是,我这就去。”然后向银川一揖,说道:“小姐宅心仁厚,我替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谢谢你。” 银川眼眶一湿,哽咽说道:“前辈,对不起,害你没了兄弟,都是我的过错。” 徐风说道:“小姐,我们生是银家的人,死是银家的鬼,为小姐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听他们越说越伤感,雪樱对徐飞说道:“还磨蹭什么,赶紧去。” “是。” “谈完之后,等会到山顶会面。” “是。”说着,徐风身体一闪,走了。 徐风走了之后,雪樱问银川:“累不累,要不坐下来歇一歇。”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不累,我们跟上小石头他们。” 话说段飞和小石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沿着那条迂回的走廊,不断地往上走。看段飞象个闷葫芦,小石头很是郁闷。她是个话痨,看到有人在身边不说话,那劲便憋得难受。 好几次她想开口说话,但话到嘴边又给她咽回去了,心里暗骂着:倒霉鬼,就该你倒霉,上次没能好好地修整你,算你走运。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白衣书生。 这白衣书生长得好生俊美,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如果不是穿着男装,真不相信世上竟有男人这般柔美。 段飞对自己的相貌一向自信,但见到这书生,却自叹不如。这应该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那白衣书生见段飞气宇轩昂,也忍不住暗喝了一声彩,有心结识段飞,于是抱拳头说道:“在下景棠,兄台真乃人间龙凤。” 见他主动结交,段飞性格爽快,自不会拒绝,也学他那样,抱拳头说道:“在下段飞。” “原来是段兄,久仰久仰。” 见他客气,段飞自不能落后于他,说道:“景兄人间凤雏,幸会幸会。” 这时,小石头已经走了上来,瞪着景棠,满怀戒备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景棠笑了笑,对小石头的不友好倒不以为然,说道:“在下景棠,嘉裕人士。” 小石头继续瞪着眼盘问到:“干什么的?” “在下一介书生,手无杀鸡之力,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到处游学,遍访名师,聊以余生。” 一听他只是一个书生,小石头松了口气,又见他长得俊美,也就不为难他,说道:“公子是读书人,我等乃粗人,与你谈不了学问,先生请便。” 景棠说道:“姑娘此言差矣,天下苍生平等,皆可交矣,何以身份论?” 听他文绉绉的,小石头皱了皱眉,心想:果然是酸秀才。 “我等要赶路,无暇与你谈古论今,公子请便。” 见小石头又下逐客令,景棠笑了笑,但并没有识趣地离开,而是转头问段飞:“段兄来此,是访友,还是一游?” 段飞听他说话书生气十足,很是不习惯,说道:“到此一游,景兄你呢?” “与兄台一样,久闻参云观乃人间仙境,故慕名而来,今日一览,果然名不虚传。” 深海藏龙,大山有仙,自古便有传说,虽然段飞没有景棠那么闲情逸致,但也能感觉到这参云观的确有它的独到之处。 “景兄说得不错,此处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看来段兄也是性情中人,既然有缘,我们何不觅一处把酒言欢。” 看景棠的脸皮这么厚,赶了两次,还赖在那里不走,小石头早就不高兴了,听他竟然还要邀请段飞去喝酒,再也忍不可忍了,叉着腰,大声说道:“嗨,我说你这人真是赖皮得很,素不相识的,在这里攀亲认戚,究竟想干什么?!如果不是看你是个弱书生,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景棠笑道:“我与段兄相见恨晚,心心相惜,又岂是小姐你能解?”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再不走,我真的不客气了!” 见小石头三番两次的恐吓景棠,段飞可不痛快了,说道:“我们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真是好管闲事。”然后对景棠说道:“景兄,我们走,喝酒去,不要理她。” 小石头叫道:“不准去。”说着,又瞪着景棠,生气地说道:“滚,给我滚得远远的。”现在她负责看着段飞,又怎么会让段飞随随便便地跟着别人去。 景棠奇怪地看着他们,问段飞:“段兄,这位可是嫂夫人?” 段飞摇了摇头。见段飞摇头,景棠说道:“既非嫂夫人,为何如此管束你?” 小石头又羞又怒,觉得这穷酸书生真是太岂有此理了,决定出手教训教训他。想到这里,她飞身跃起,一把抓住景棠,然后用力一抛,把景棠抛到旁边的屋顶上。 小石头用的是巧劲,所以景棠并没有摔伤,但已经吓得双腿发抖,趴在屋顶上,连呼救命。 他的救命声不但惊动了后面的银川,也惊动了道观里面的道士。银川和雪樱两个起落,便已飞身赶到,而道观里的道士,也有两个赶了过来。看他们的身手,似乎武功不弱。 景棠一看到有人来了,叫得更加起劲了。银川皱了皱眉,问小石头:“这是怎么回事?” 小石头鼓了鼓腮,说道:“这人死缠烂打的,让人讨厌,所以就把他丢上面去了。” 旁边一个道士走了过来,揖礼说道:“各位施主,参云观乃清修之地,请各位自重。” 雪樱翻了翻眼,说道:“参云观又怎么了?难道连生一下气都不让啊?” 那道士说道:“施主言重了,贫道并没有干涉施主的意思,只是本观有规定,任何游客都不可以在这里生事,如犯了本观的规定,一律劝离。”说完之后,然后对另外一位年轻点的道士说道:“你上屋帮帮那位施主。” 那道士点了点头,身体一拔,已跃上屋顶,扶起景棠,然后拉着景棠的手,往地上一跃,两个人便已稳稳地落在地上。 第九章 死缠烂打 景棠一落地,手捂着心口,心有余悸地说道:“真是吓死我了。” 段飞走上去说道:“景兄,真是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景棠摇头苦笑了下,说道:“段兄,这不怪你,都是景某自取其辱。” 听他自责,段飞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自从来到武圣王朝之后,虽然林翠云和孙郎中都对他不错,但景棠是第一个主动热情与他交朋友的人,所以他格外高兴,何况景棠长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对他很是好感,也很想与他结交。 “景兄,这不怪你,是有人喜欢恃强凌弱,蛮横不讲理。” 小石头一听,正想反驳,却给银川的眼色阻止了。银川看了看景棠,见他长得竟然这般柔美,也是一声暗叹:这男人简直比女人还标致。 暗叹一下之后,银川说道:“这位公子,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看眼前的银川长得清丽绝俗,宛如天仙一般,景棠的眼睛一亮,痴痴地看着银川,竟忘了回话。 见景棠的眼光炙热,银川脸颊一红,调转了头,问小石头:“这位公子可是段先生的朋友?” 小石头回道:“不是,他们是刚见面的,他一见到段先生,便说要和段先生交朋友,而且还坚持要请段先生喝酒。我见他形迹可疑,叫他走,他不但不走,还赖在这里吵吵闹闹,纠缠不清的,我一生气,才把他丢到屋顶上。” 银川沉吟了下,说道:“既然这位公子要与段先生结交,那是他们有缘,你从中阻扰,便是你的不是,还不快向这位公子道歉。” “但是小姐。。。。。。” “别说了,赶快道歉。” “是。” 于是,小石头委屈地走到景棠的面前,揖礼说道:“刚才冒犯,请公子海涵。” 见刁蛮的小石头竟然向自己道歉,景棠手忙脚乱的,忙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姑娘多礼了,刚才是在下愚昧,得罪了姑娘。” 小石头道完歉之后,银川对那两位道士说道:“是我等滋扰了贵观的清静,请见谅。” 见银川礼貌有加,主动陪罪,又见她气质非凡,显然是富贵人家,所以那两位道士也不再追究下去,叮嘱了几句之后,便隐身退下。 两位道士走了之后,银川一转头,便又碰到景棠那炙热的眼光,甚至比刚才更加灼人了,不由粉脸又是一红。 景棠向银川一揖,说道:“在下景棠,嘉裕人士,小姐请赐芳名。” 银川看了看他,说道:“银川。” 景棠赞道:“银小姐不但美丽绝俗,宛如天仙下凡,处事更是落落大方,公正公道,在下叹服不已。” 见他彬彬有礼,银川微微笑了笑,说道:“公子过奖了,此事已了,公子请便。” 见她下逐客令,景棠呆了呆,然后看了看段飞,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话。 见他难堪,段飞出来圆场道:“这位景兄与我很是投缘,我想与他同行。” 小石头听了之后,马上跳出来反对:“不行,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拿主意。” 银川说道:“小石头,不可对段先生无礼,既然景公子是段先生的朋友,他邀请景公子同行,合情合理。” 看银川竟然答应了段飞的无礼要求,小石头有点急了,叫道:“小姐。。。。。。” 银川说道:“就这么定了,既然景公子是段先生的朋友,也即是我们的朋友,不可为难景公子。” 小石头无可奈何,只好狠狠地瞪了瞪景棠,好像在说:“死皮赖脸的,你别得意,看后面我怎么收拾你。” 见银川竟然无端端地答应与一个陌生男人同游,雪樱也觉得不妥,忙把银川拉到一边,说道:“丫头,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目的何在?” “没什么目的,既然他和段先生投缘,就让他陪陪段先生。这一路来,段先生不苟言笑,闷闷不乐的,让他有个伴也是好事,免得闷出毛病。” “段飞这小子只是我们的一个人质,不需如此待他。”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段先生十有是佩兰姐的朋友,既然他是佩兰姐的朋友,我就必须善待于他。” “但这小子的嘴巴严得很,从未透露过任何关于龙佩兰的消息。” “他越是守口如瓶,我越要待他好。” “唉,丫头,你这是自讨苦吃。” “佩兰姐在外面飘零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才有她的一点消息,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看她们两个在一旁窃窃私语,段飞猜她们是在商量景棠的事情。这一路来,他知道银川待他不错,但他并没有领银川的情。他知道,银川之所以这样待他,无非是想从他的口中探听林翠云的消息,并非是真心待他好。 看他的眼光一直关注着银川她们,景棠说道:“段兄,景某的冒昧是否给你带来了不便?” 段飞说道:“景兄言重了,能与景兄同行,是段某的福份。” 在段飞看来,在这里他无亲人,无朋友,难得遇到一个象景棠这么有趣的朋友,实属不易,他自然要珍惜。他也知道,这里不像21世纪,沟通的工具很多,想见个面也很容易,但在这落后的武圣王朝,除了在一起,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沟通了,所以,他才挽留景棠,一起同游。 “多谢段兄。” 段飞问道:“景兄,刚才你是不是从山顶下来的?请问山顶上有没有喝酒的地方,如果有,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景棠说道:“我还没上山顶,不知道有没有,不过请段兄放心,就算山顶没有卖酒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向观里的道长卖酒,我就不相信偌大的一个道观,没有一个喝酒的道士。”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不错,这里又不是尼姑庵,肯定有喝酒的。” 一说到喝酒,景棠竟象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变得豪气干云:“嗯,晚上我们就留宿山顶,喝个痛快!” 一旁的小石头看他们在那里一个劲地谈酒,嘟了嘟嘴,喃喃自语的道:“原来是两个酒鬼,怪不得臭气相投。” 景棠说道:“小石头小姐,等会有没有兴趣,一起畅饮几杯。” 听他叫自己小石头小姐,不伦不类的,小石头生气地说道:“什么小石头小姐?!我是小石头,不是小姐。还有,要么叫小石头,要么叫小姐,别叫我什么小石头小姐,听到没有?!” “是,景某已牢记在心,小石头小姐不需多虑。” 听他还是叫小石头小姐,小石头眼睛一瞪,骂道:“你个穷酸,一定是读书读得多,把脑袋读坏了!” 见她骂人,段飞可不依了,说道:“景兄,某人只是狐假虎威罢了,不需搭理她。” 小石头怒眼瞪向段飞,气呼呼地质问道:“你说谁狐假虎威了?” “谁喜欢狐假虎威,我说的就是谁。” 小石头正想反驳,但银川她们已经过来了,看小石头正气呼呼地瞪着段飞,以为她又在刁难段飞了,对她说道:“小石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段先生是我们的朋友,不可对他无礼。” 小石头委屈地扁了扁嘴,应道:“是,小姐。” 银川对景棠说道:“景公子,我们准备在观里面举办一场法事,具体时间还没确定,估计会在这里住下来,景公子是下山,还是与我们一起住下?” 景棠看了看段飞,说道:“我与段兄甚是投缘,能多处一天便是一天,景棠愿意留下。” 银川点了点头,问段飞:“段先生意下如何?” 段飞淡淡说道:“我只是一个阶下囚,有选择的权利吗?” 银川深深地看了他的一眼,说道:“银川的一片苦心,以后先生自当会了解的。” 旁边的景棠奇怪地问道:“段兄,你是银小姐的阶下囚,此话当真?” 段飞叹息了一下,说道:“景兄,此事你就不用追究了,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 景棠说道:“不行,段兄已是景某的朋友,朋友有难,岂能坐视不管。” 小石头冷冷说道:“怎么?想强出头吗?别忘了刚才是谁在屋顶大喊大叫的。” 景棠看着她,满脸憋红,好一会才说道:“君子动嘴不动手。” 小石头说道:“我只是个丫头,不是什么君子,所以喜欢动手,不喜欢动嘴。” “你。。。。。。” “你什么你?要好管闲事,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段飞怕景棠惹祸上身,忙说道:“景兄,不可多言,你我等会畅饮一番便是,喝完酒之后,你就下山,另觅住宿,以后如果有缘,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景棠说道:“段兄,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景兄,你我萍水相逢,能在一起痛饮一杯,人生已无憾了。” 但景棠的性子与他的外表很是不同,段飞越是越这样,他越不愿意走,“段兄,景某手上虽无杀鸡之力,但也知道朋友之义,既然你遇到了恶人,景某岂能袖手旁观。” 银川见景棠一副忿忿不平,很有想为段飞打抱不平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说道:“景公子,你看段先生象我们的阶下囚吗?” 闻言,景棠一愣,又上下看了看段飞,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象。” “那就是了,我和段先生之间的确曾经有过一些误会,但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景棠看着她,突然问道:“你们是那种关系?” 第十章 深藏不露 听景棠的话中有话,银川的脸莫名地红了红,说道:“景公子,这是我和段先生之间的事情,不便跟你说。” 听她这么说,景棠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沉默了下,说道:“既然如此,是景某唐突了,请恕罪。” 听他的话锋已转,段飞终于松了口气,他很担心这个书呆子为他强出头,看他那文弱的样子,别说去惹银川她们,就是和自己打,他也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银小姐说得对,我们之间只是有一些小误会。”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不伤大雅,那我就放心了。” 段飞不愿再扯这个话题,说道:“走,景兄,我们到山顶去。” “好。段兄请。” 说着,他们两个人结伴走在前面。看他们动身了,银川她们跟在后面,也往山顶走去。 小石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不服气,说道:“小姐,这两个大傻瓜,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一个酸得让人受不了,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雪樱笑了笑说:“小石头,你连两个窝囊废都镇不住,以后就不要再吹牛了,说什么无论什么人,只要到了你的手里,无不服服帖帖的。” 小石头不服气地说道:“如果不是小姐护着他们,他们早就在我的面前哭爹叫娘了。” 银川笑了笑,说:“好了,知道你厉害了,你还是到前面去,看他们有什么要照应的。” 小石头嘟了嘟嘴说:“我不去,那个穷酸书生不但话多,而且自以为是,看着就讨厌。” 雪樱说道:“穷酸?你看他哪里穷酸了?看他的派头,一定是富家子弟。” “他是不是富家子弟关我什么事情,反正我看到他,只有两个字:穷酸。” 银川说道:“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去。” 小石头了下,说道:“小姐,我可不可以不去?我怕我忍不住手,出手揍他们。”顿了顿,她又说道:“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恶,那简直是目中无人。” 银川笑了笑说:“我知道他们不讨你喜欢,忍一忍便是了,不用跟他们冲突。” “好吧,既然小姐这么安排,小石头只有忍气吞声了。”说着,快步向段飞他们走去。 话说段飞和景棠一边走,一边聊,聊得很是开心,很是投机。景棠告诉段飞,他出身官宦之家,家人一直想保他入朝当官,但他痛恨官场黑暗,不愿与那些横行霸道,贪得无厌的人为伍,所以宁愿到处游学,游山玩水,也不愿意入朝。 听他这么说,段飞肃然起敬,自古以来,文以士为荣,能看轻功名的人,都是非常人。 刚才看景棠的行为举止,有点幼稚,有点搞笑,有点不通世俗,他还以为景棠真是那种一心读书,不问世事之人。了解之后,才知道这只是他与俗世抗争的一种方式,其实,他一点都不痴,一点都不搞笑,反而是个胸怀抱负的人。 “景兄,既然你心中有抱负,为何不入朝施展你的才能。” “当今之朝堂,混乱无比,格局已定,难成气候。” “所以你宁愿闲云野鹤,也不愿同流合污。” 景棠笑了笑说:“第一眼看到段兄,便知段兄乃人间龙凤,果然不虚,请问段兄来自何方,又将去往何处?” 现在段飞最苦恼的事情就是向别人介绍他的身份,所以一听景棠问他的身世,就只有说他是孤儿,无依无靠,到处流浪。 景棠听了之后,双眼紧紧凝视着段飞,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信。好一会,他才说道:“段兄气宇轩昂,不象是到处流浪的人,是不是段兄觉得景某无德无才,不值得段兄交往?” 段飞一脸尴尬,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知道,他一说实情,景棠更会觉得他胡说八道,只好坚持说:“景兄言重了,段某的确是个孤儿,四处漂流。” 景棠半信半疑的,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识得那银小姐?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银小姐一定非常人。”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说来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一定跟景兄说。” 听段飞又是遮遮掩掩的,景棠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段兄真的是无心交我这个朋友。” “景兄,请别误会,段某绝对愿意与景兄结为朋友,只是有些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楚,还望景兄见谅。” 景棠沉默了,不再出声,默默地往前走。见他沉默,段飞的心里很是不安,他理解景棠的心情,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景棠的问题。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会,突然,景棠靠近段飞,悄声说道:“想不想摆脱那银小姐?我助你。” 段飞当然想离开银川她们。在他看来,银川她们是林翠云的大仇人,对他客气,不过是想找林翠云而已,等她们的耐心消耗没了,一定会用冷酷的手段逼供,到时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嘴巴,他的心里没底。 想到这里,段飞悄悄问道:“景兄有办法?” 景棠自信地说道:“只要段兄想走,景某就有办法。” “她们武功高强,可不好对付,我不想连累景兄。” “我知道,只要段兄配合我的计划,便万无一失。” 段飞想了想,说道:“就算我们暂时逃脱了,但她们轻功卓越,想追我们太容易了,到时不但走不了,还牵连了景兄。” 景棠知道他的担心,突然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说道:“段兄是否还记得前几天发生在客栈里的事情,一支牙签打落了小石头手上的小刀。” 段飞又惊又喜,差点叫出声来,忙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悄悄问道:“那支牙签就是景兄发的?”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我奉师命去松山找我门中失联已久的一位师叔,刚好那天就住在小石头的隔壁,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敬佩段兄的傲骨,想助段兄一臂之力,所以出手击落了小石头手上的刀,正想进房救你的时候,发现银川她们的武功竟是出人意料的高强,且人多势众,所以便退隐了。这几天,我一路跟着你们,今天看你们上参云观,觉得是个机会,便现身与段兄相见。”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景棠宁愿受小石头的侮辱,也要与他同行。不过,这景棠也太能装了,不但骗过了他,还骗过了银川她们。特别是那个雪樱,精明得很,想骗过她真的不容易。 “景兄才智过人,侠骨丹心,段某感激不尽。” “虽然段兄不会武功,但一身傲骨,景某心仪不已,能交友如此,景某此生已无憾。” 段飞的性格本就豪迈,听了景棠的话,更是热血沸腾,忍不住一把抱住景棠,说道:“景兄,我们不但是朋友,还是兄弟。” 跟在后面的小石头,看他们不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里就觉得怪别扭的,心想:“真是两个疯子,一个傻,一个痴,简直是天生一对。”现在看他们突然拥抱在一起,更是感到一阵莫名的脸红:两个大男人的,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段飞身体健硕,景棠身体纤细,所以景棠突然给段飞这么熊抱,不由一阵胸闷,一阵窒息,而且他没有跟男人这样拥抱过,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忙推开段飞,然后喘了口粗气,说道:“段兄,你客气了。” 段飞哈哈笑了笑,说道:“景兄,不好意思,刚才太高兴了,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看段飞豪气,景棠暗暗点了点头,心想:“这段飞不但傲骨,而且豪气过人,的确值得深交。” “段兄哪里话,只是景某生性拘谨,不太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 “景兄乃性情中人,段某一时高兴忘形,得罪了,得罪了。” 景棠的眼光瞟了瞟身后的小石头,压低声音说道:“景某心中已有计策,到时段兄随着景某的指示行事便是。” “好,一切听从景兄的安排。” 小石头一个人在后面无聊地走着,心里甚是郁闷,有几次,她想走上去,找段飞他们说说话,开个玩笑什么的,但一想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她便犹豫了。 那个段飞,最喜欢装酷,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就算要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三句话里面,就有两句话是顶心顶肺的。 而那个书呆子,满嘴文绉绉的,穷酸得很,又喜欢胡言乱语,没一句喜欢听的,与他说话,不但累,而且闷。 唉,小姐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喜欢说话,喜欢折腾,偏偏叫自己来看守这么两个怪物,真是让人崩溃。 在小石头满怀牢骚的时候,前面的景棠已经叫了起来:“到山顶了!到山顶了!” 参云观的主观叫金顶,就建在山顶上,到达了金顶,也就到达了山顶。 这金顶不但雄伟,而且仙气十足,沐浴在重重的云雾之中,充满了神秘,又有说不出的庄穆,让人心生敬畏。 上了山顶之后,段飞顿觉精神气十足,那个心旷神怡,简直比吃了人参果还舒服,忍不住走到崖边,对着那空旷的天空大声呼喊起来:“我来了!我段飞来了!!。。。。。” 小石头见他大喊大叫的,喃喃自语道:“疯子,果然是疯子!” 此时,银川她们也上来了。银川见段飞如此忘情地狂呼,会心的笑了笑,然后脸颊莫名地红了红,看着段飞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发呆。 第十一章 夜宿参云观 自从银川上来之后,景棠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她,见她奇怪地看着段飞,忍不住皱了皱眉,俊美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忧郁之色。 看银川一直看着段飞,突然,雪樱干咳了两声,说道:“丫头,你不是说到了山顶之后要给那些人祈福吗?三清殿就在那边。” “哦。”银川从恍惚中醒了过来,说道:“好,我们走。” 说着,银川和雪樱便朝三清殿走去。 三清殿是参云观的主殿,供奉着道教里面的三个神级人物: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太上老君。 进了三清殿,银川拿了香烛,给道尊点上,然后跪下,双眼紧闭,祈祷起来。 这段时间,她只要一想起那些被李青扬害死的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同时内心又充满愧疚。 不一会,段飞和景棠也进来了,见银川她们已经在虔诚许愿,也各自拿了香烛,点燃了,然后跪下祈愿。 现在,段飞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回到21世纪,所以,他祈祷的,自然也是希望道祖保佑他能尽快脱离苦海,尽快回到21世纪。 同时,他也为女友祝青青祈祷。在他看来,祝青青多半是已经蒙难,他希望她在天堂能够快乐,能够无忧无虑。 祈完福之后,徐风也上山顶了,告诉银川,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法事三天后举行,这三天他们暂时住在道观里面,道观方面也答应提供这三天的住宿。 银川听了之后,点头说道:“甚好,辛苦前辈了,不用吝啬银两,多给他们捐赠些。” “是,小姐。”接着,徐风又说道:“天色不早了,刚才他们已经在安排我们的晚餐,现在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景棠悄声跟段飞说道:“段兄,今晚我们一醉到天亮。” 徐风内功深厚,景棠尽管已经说的很小声了,但还是给他听到了,眼光一闪,盯了景棠一下,然后问银川:“小姐,这位公子是哪路的朋友?” 银川说道:“是段先生刚认识的朋友。” 徐风一听,不禁皱了皱眉,问道:“这位公子要和我们一起住吗?”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景公子和段先生甚是投缘,一见如故,不舍得离开。” 景棠向徐风抱了抱拳,说道:“在下景棠,一介书痴,诚蒙诸位不嫌唠叨,一起同游,不胜荣幸,如有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顿了顿,他又说道:“今日因见段兄风姿过人,心存仰慕,便冒昧承交,好在段兄豪气过人,不嫌不弃,得以保全了薄面。因与段兄一见如故,便厚着脸皮请求一起同游,以驱路上那缠绵的孤寂。” 徐风看他不但墨迹,而且还穷酸得很,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太费劲了,又见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没什么好顾忌的,所以也就懒得跟他胡扯那么多,于是,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徐风。” 自报了下名号之后,徐风不再搭理景棠,跟银川说道:“小姐,我们走吧。”说着,走在前面带路。 这参云观真是很大,一排排的房子看似有序,但一进去,就象进了迷宫一样,如果没有人带路,还真不好找地方。 景棠和段飞走在后面,突然,景棠抓住段飞的手掌,在上面写道:晚上见机行事。段飞点了点头。 由于三天后要举行法事,这三天他们都要斋戒,所以道观给他们准备的晚餐全部是斋菜。 吃完晚餐之后,便有道士带他们到专门为香客或游客准备的住处。由于徐风只要了四间房(一向段飞都是与他同住),多了景棠之后,他又跟道观多要了一间房。 本来景棠是要和段飞住一块的,说要和段飞秉烛夜谈,但给徐风拒绝了。景棠坚持了一会,看徐风态度坚定,也只好无奈放弃了。 小石头看他为了要和段飞同房,在那里啰嗦了半天,心里暗暗好笑,觉得这个书呆子真的是个呆子,傻里傻气的。不过,这书呆子虽然让人厌烦,但也不失其可爱之处。 各自回房之后,徐风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说道:“那个景棠看来只是个啰里啰嗦的书生,段兄弟看重他哪一点?” 段飞说道:“交友讲缘分,与他的身份无关,虽然景兄说话啰嗦了点,但对人一片赤诚,值得交往。” 徐风沉吟了下说:“是否赤诚,还言之过早。” 段飞心里微微一惊,问道:“徐大哥对他的身份有怀疑?” 徐风说道:“这世道人心险恶,多留点心准没错。” “是,谢谢徐大哥提醒。” 过了一会,景棠手里拿着两壶杜康酒来了,说是和这里的一个香客购买的,要和段飞上山顶喝酒。 徐风一听,冷冷说道:“要喝酒就在房间里喝。道观是清静之地,不喜大声喧闹。” 景棠说道:“不行,房间如此局促,何以畅饮?要痛快,唯有山顶也。山顶天高地阔,我与段兄正好对酒当歌。” 徐风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景棠盯着徐风看了下,突然说道:“我明白了,徐大哥是专司监视段兄弟的。” 徐风听他说话直白,并在段飞的面前点破了他们的意图,不由有点恼羞成怒,冷冷说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等与段先生亲爱有加,何来监视之说?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就给我滚下山去。” 段飞担心景棠惹怒了徐风,忙出来圆场:“徐大哥,景兄是无心之语,请你不必当真。”然后又对景棠说道:“景兄,徐大哥待我如兄弟,不可妄加猜测,伤了感情。徐大哥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才不许我们半夜上山顶去。” 徐风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景棠向徐风道歉说:“是在下鲁莽,得罪了徐大哥,还请海涵。” 徐风抱了抱拳,说道:“景公子,徐某脾气不好,说话不知分寸,如有得罪,不要放在心里。” 景棠说道:“岂敢,岂敢。”然后对段飞说道:“既然上不了山,那就去我的房间。” 徐风一听,又反对说:“不行,要喝,就在这里喝。” 一听他还是反对,景棠的脸涨得通红,说道:“徐大哥,这就于理不通了,段兄不是你的犯人,为何连走开一步都不给?” 徐风冷冷说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还是那句,要喝酒,就在这里喝。” 景棠的书生脾气也上来了,激动地说道:“虽然景某手无杀鸡之力,但为了段兄弟,我偏要据理力争一下!既然他不是你的犯人,他就有想去那里,不想去那里的权利,为何要受你的制约?!” 徐风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如果不是看在段飞的面上,他早把这个讨厌的书生撵出去了。 见他不出声,景棠更加来劲了:“天理昭昭,当今世道虽然恶人当道,乌云盖顶,但景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今晚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他们的争吵声惊动了银川,她和小石头一起走了进来,问徐风:“前辈,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不等徐风出声,景棠已经忿忿不平地质问银川:“银小姐,我问你,段兄不是你们的犯人,为何要如此待他?!” 银川不明就里,皱了皱眉,说道:“银川不懂景公子之言,还请告知详情。” “刚才我来找段兄去山顶喝酒,这位徐大哥不许,说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既然他是一片好心,景某也就作罢,但现在我要与段兄去我的房间喝,他也不许,这我就想不明白了。段兄并非你们的犯人,何以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不等银川开口,小石头已接过话:“你这穷酸就喜欢搞事,小姐对段先生关爱有加,吩咐过徐前辈,对段先生多加照顾,前辈想必是不想段先生与你这穷酸胡搞瞎搞,所以才不许。你就只想到你的痛快,却没有想到别人的责任,还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小石头牙尖嘴利,景棠竟给她教训得一愣一愣的,气呼呼的看着小石头,却一时无言以对。 小石头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我们小姐宅心仁厚,不与你计较,但我小石头不是好欺负的,如果你再敢在小姐的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到山底去,让你跟那些豺狼虎豹胡说八道。” 段飞不想景棠这时候与她们闹翻,说道:“景兄,小石头说的有理,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让徐大哥为难。” 景棠想了想,说道:“好,我听你的。既然他不让你出房,那我们就在这里喝个痛快。” 说完之后,他掀开酒盖,喝了一口,然后把酒递给段飞,说道:“段兄,天理昭昭,恶人总有恶人报,只是报应还不到而已。” 听他又指桑骂槐,徐风皱了皱眉,然后看了看银川。银川冲他摇了摇头。他只好忍着气,没有发作。 段飞接过酒之后,也喝了一口,不禁大喊了一声:“好酒!”然后把酒递给徐风,问道:“徐大哥要不要来一口?” 徐风摇了摇头。 见徐风不喝,景棠接过酒,说道:“酒识人心,有些人本就不配喝这酒。”说着,又灌了一口。 第十二章 落瓦无声 银川见他们你一口,我一口的,也不用碗,突然说道:“景公子,不知我是否配喝这酒?” 景棠一愣:“银小姐你要喝?” “不错。” 景棠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银小姐是巾帼英雄,当然配,来,接着。”说着,把酒递给银川。 银川伸手接过,往嘴里也灌了一口。虽然平时她有陪她的父亲偶尔会喝两杯,但没有这样大口喝过,所以酒一进口,就觉得一股刺激辛辣之味直冲口腔,好不难受,噗嗤一声,酒已从口中喷出。 小石头见状,忙拿出手帕递给银川,但银川手一推,没有接,而是用衣袖往嘴巴一抹,然后豪气地说道:“一时不慎,献丑了。” 说完之后,又举起酒,重新喝了一口。这次她已经有了准备,没有再出现刚才的窘态。 见她突显气概,景棠的眼睛亮了亮,怔怔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银川喝完酒之后,把酒递给段飞,说道:“既然景公子邀请你去喝酒,那就去吧,免得景公子不高兴。” 徐风一听,正想说话,给银川摆手阻止了。 段飞接过酒,说道:“现在我哪都不想去,就想在这里喝。” 银川一愣,说道:“刚才你们不是嚷着不喜欢在这屋里喝吗?” 段飞说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银川深深地看了他一下,说道:“随便你。”说着,她又跟小石头说道:“小石头,走,我们回房去。” 小石头点了点头,说道:“是,小姐。” 于是,她们主仆两人便走了出去。一出屋,小石头轻声说道:“小姐,这个景棠就喜欢搞事,要不明天天一亮,就轰他走。”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这景棠不是坏人,只要他不为非作歹,就不要为难他。” “一看到他我就生气,实在无法容忍他这般胡闹。” “这不怪他,他是个真性情的人,与段先生又是一见如故,见段先生有委屈,不免忿忿不平,想替段先生出头。” 小石头冷笑了下,说道:“出头?他算哪根葱?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小石头,你又来了。这景公子虽然有点不自量力,但也算正义之人,不可过于无礼。” “是,小姐,只是小石头的心里很不服气。” 银川她们走了之后,段飞他们也无视徐风的存在,开始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起来。 段飞对这武圣王朝不了解,与景棠本应该没有共同话语,但人间殊途同归,虽然身处不同的时代,段飞发现,景棠的一些观点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看来,变化的是时代,不变的是人心。 看他们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徐风也不出声,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喝着茶水。虽然段飞一再邀请他同饮,但都给他拒绝了。 不是他不喝酒,只是他不想喝景棠带过来的酒。 而且他有守护段飞的责任,也怕贪杯误事。 酒过三巡,景棠的舌头便有点大了,段飞也开始脸上泛红。突然,景棠朝段飞眨了眨眼睛。段飞聪明过人,领悟到景棠的意思是要他装醉。 又喝了一会,段飞和景棠开始语不轮次了,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呆滞。 见他们这样,徐风知道他们差不多了,不由冷笑了下,心想:就这酒量,也敢吹嘘什么一醉到天亮。 又过了一会,景棠突然趴在了台上,安静了。 见他趴下,段飞哈哈一笑,说道:“景。。。。。。景兄,你。。。。。。你怎。。。。。。怎么了?酒,酒。。。。。。还没。。。。。。还没喝。。。。。。喝完,怎么,怎么就。。。。。。睡。。。。。。睡着了。” 见景棠没有回话,段飞歪歪倒倒地站了起来,想起身去拉景棠,但他一个脚步没站稳,扑通一声,已跌倒在地上。 段飞在地上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站起来,于是,开始语不轮次地骂骂咧咧起来。 骂了一会之后,地上便传来了一声声的鼻鼾声,原来,在骂骂咧咧之中,段飞竟睡着了。 虽然徐风是个湖,但哪里会想到这两个人早有合谋,以为他们不胜酒力,喝趴了。所以他一听到段飞的鼻鼾声,便笑了笑,心想:这两个人倒是天生一对,一个无知无畏,一个无惧无畏。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走向段飞,把段飞抱起,放到床上。 放好段飞之后,他又走向景棠,准备把景棠弄回他的房间。 但当他走到景棠身边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正想往后撤,但是已经迟了,原本一动不动趴在台上的景棠,已闪电般点了他身上的两处穴道,顿时,他不但动弹不得,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然后,只见景棠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笑眯眯的小声对他说:“徐大哥,得罪了。” 听到他的声音,床上的段飞翻身跃起,轻声问道:“得手了?” 景棠点了点头,然后抱起徐风,把他放到床上。放好徐风之后,景棠悄声说道:“走。趴我身上。” 段飞点了点头,也不客气,便趴到景棠的身后。等段飞趴好之后,景棠轻轻一跃,已背着段飞飘出窗口。 出了窗户之后,景棠四处看了看,见四周一片宁静,显然没有惊动到银川她们。于是,他不假思索,又背着段飞,轻飘飘地跃上屋顶,然后展开绝顶轻功,向山顶掠去。 他轻功绝顶,虽然背上背了一个人,依然落瓦无声,轻如叶子。 看他往山顶上走,段飞很惊讶,悄声问道:“我们不是要下山吗?为什么还要往山顶走?” “山顶有下山的路,只是难走而已,但难不倒我。” 景棠一说话,真气有所泄漏,身体一沉,往下挫了挫,于是,不敢再出声。 段飞一听,暗暗佩服他的机智,反其道而行,就算银川她们发现他们逃了,要追,也一定是往下山的那条道追,不会想到他们会走山顶。 只听见两边的耳边呼呼作响,山风一阵阵掠过,段飞估算,现在他们飞走的速度不下于七八十速。看景棠的背后背着一个人,竟然还有这般速度,段飞不禁又是佩服,又是羡慕。 看来,这个景棠不但轻功卓越,内力也是非常深厚。 景棠不敢停歇,背着段飞,全力往山顶方向飞掠。在他看来,虽然他已经点倒了徐风,去了一个强敌,但那个雪樱,却是个可怕的高手,在她发觉之前,他一定要离开这参云观,否则,一旦给她缠住,想走就不容易了。 还有,参云观名闻天下,藏龙卧虎,观里的高手一定不少,绝不能惊动他们。 一阵风驰电掣之后,景棠他们便到了山顶。由于景棠忌讳道观里面的高手,不敢在三清殿那边上山,而是选择了路径更远的山崖边。 到了山崖之后,景棠放下段飞,喘了口气,说道:“现在安全了,你稍等我一会,刚才内力消耗不少,我要调息一下。” 虽然他的轻功卓越,内功深厚,但背后背着一个人,实在很耗力气。何况等会他还要背着段飞下山,这大晚上的,更是艰辛,所以他要尽快恢复力气。 “好,感谢景兄的相助之恩。” 景棠听段飞说的客气,有点不高兴了,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等义不容辞之事,何况段兄与我乃交心之友。” 段飞知道他不高兴了,所以也就不客气,说道:“那你赶紧调息。” 景棠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坐下,开始运功调息。 段飞看了看四周,见四周一片安静,耳边只有一阵阵呼啸而过的山风。头顶上,则是明月当空,繁星点点。 段飞觉得那月亮,那星星,伸手可摘。 由于山顶上缭绕着层层的云雾,那透彻的月光,竟然照不进来,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层朦朦胧胧的暗光笼罩着山崖,所以,山崖上并非一片黑漆漆,依稀还是能看到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段飞赫然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影,身穿白衣,头发随风飞扬,犹如女鬼一般,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们。 段飞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妈呀,这是人是鬼? 但段飞不是胆小之人,一阵惊吓之后,低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冷哼了一下,说道:“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跑掉?” 一听她的声音,段飞不禁心一凉,坏了,给她们发现了。看来,命运弄人,今天恐怕是走不掉了。 虽然他知道景棠武功高超,但绝不是她们几个的对手,否则,景棠也就不会如此费尽心思了。 事已至此,段飞也豁出去了,说道:“跑不掉也要跑。” 雪樱说道:“我们如此待你,你竟然串通外人设计我们?” 段飞说道:“你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雪樱没有听懂这句话,但大概猜出不是什么好话,冷冷说道:“你乖乖跟我回去,也许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如果执迷不悔,休怪我无情。” 段飞知道景棠需要时间恢复体力,所以尽量拖住她。 “无情?你们的无情我早就见识过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小子,那是对你手下留情,别不知好歹。” 段飞自然知道她们手下留情,但这样更加可恶,看硬的不行,便来软的,比那些手段毒辣的人更加狡猾。 “你不要假惺惺的了,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雪樱的怒气渐盛,冷声说道:“如果不是丫头偏护你,我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我给你最后的机会,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段飞赫然笑了笑,说道:“真是废话,这还用选择吗?” 第十三章 山顶决斗 听段飞这么说,雪樱便知道他的心意已决,也不再搭话,身体一飘,已向段飞飞来。她要先制住段飞,再来对付景棠。 雪樱轻功卓越,又加上身材曼妙,在朦胧的月色之中,有如仙女下凡般,很是飘逸,很是美丽。 虽然段飞知道她就要向自己出手了,但还是给她那曼妙的身姿给迷住了,不禁喝起彩来:美,真是太美了。 段飞的喝彩声还没落地,雪樱已到了,手指一扬,一股指风已刺向段飞的风池穴。 眼看段飞就要倒在她的指风之下,突然,一股疾风撞了过来,把雪樱的指力给卸了,然后,段飞只觉得身体一轻,已被一股暗力吸起,接着,身体就象一片羽毛,轻飘飘地往一边飘去,刚好落在景棠的身边。 见景棠的武功竟然如此惊人,雪樱不禁也是心里一骇,这书生年纪轻轻的,竟有这么惊人的武功,实是出人意料。 之前她还以为景棠最多轻功好,却没想到他的内功修为也是如此厉害。这景棠究竟是什么人?武林中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自己竟然毫无所知。 景棠站了起来,向雪樱一揖,微笑地说道:“前辈原来是雪山派人称玉蝴蝶的雪樱雪前辈。” “不错,你是谁的门下?” 景棠说道:“家师已退隐多年,不说也罢。” 见他不肯说,雪樱又问道:“你藏头露尾的,所图何事?” “晚辈隐藏武功,实属无奈,并非心藏恶意,还请前辈见谅。”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雪山派与家师颇有渊源,出门之时,家师一再叮嘱不可与雪山派的前辈交恶,之前不知前辈是雪山派的高人,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既然如此,那把段飞交回给我。” 景棠犹豫了下,然后说道:“前辈,除了此事,其他事情好商量。” 雪樱怒道:“我不管你是谁的门下,既然你要管这闲事,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景棠说道:“这不是闲事,段兄乃晚辈心仪之人,而且已与晚辈结为知己,他的事情,晚辈不能视若无睹。” “既然如此,那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 说着,雪樱轻飘飘的身体已扑向景棠。她知道景棠是个劲敌,所以一出手,便是雪山派的绝招:摘云手。 摘云手,顾名思义,就是要把天上的云层摘下来,所以招式奇幻,千变万化,真中有幻,幻中藏真,让人捉摸不透,一旦使出,便犹如一千只手从一千个不同的方位攻击而来,却又快如闪电,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这摘云手是雪山派秘传之武功,是派中一位前辈高人在雪山顶峰顿悟而成,要施展此绝技,不但需要轻功卓越,还要配以深厚的内功,所以,这摘云手只有长老级别的人才有资格修炼。 见雪樱一出手就是绝技,景棠不敢怠慢,暗聚功力,一动不动的,眼光紧紧盯着雪樱。 虽然他没有见识过雪山派的摘云手,但雪樱一出招,他便已感觉到,他身体的周围已经笼罩在雪樱的掌力之下,无论他从那个方位闪避,都很难避开雪樱这一掌,所以,他决定干脆不躲,以静制动。 段飞不懂武功,见雪樱出手如此骇人,不禁暗暗替景棠担心。 虽然他知道景棠的武功不弱,但毕竟还年轻,担心他不是雪樱的对手。 眼看雪樱就象一道不断变幻着的闪光飞扑而来,景棠一脸凝重,眼光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道光。突然,他握紧右拳,向闪光的中心缓缓击去,速度很慢,很慢。 但就是这缓慢的一拳,顿时破了雪樱那看似七彩缤纷的摘云手。因为他一出拳,那道变幻莫测的闪光,顿时消散无踪。而随着闪光消散,凌空飞跃的雪樱,身体一飘,已落在一丈开外。 雪樱一落地,便惊异地叫道:“空山拳?!” 景棠点了点头:“前辈识得空山拳?” 雪樱不答反问:“你是逍遥派门下?” 景棠见她识破,也就不再隐瞒,点头说道:“正是。” 雪樱又问道:“你是游堃的弟子?” “前辈识得家师?” 唉,雪樱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是游堃的弟子,你走吧,我不为难你。” “多谢前辈。” 段飞一听游堃两字,心里暗喜。他知道游堃,当世十大高手排行榜里面的第一高手,原来景棠是他的徒弟,怪不得这么厉害。 雪樱说道:“你走可以,但那段飞留下。” 景棠为难地说道:“前辈。。。。。。” 雪樱打断他说:“不要说了,这段飞身牵一个谜案,我家小姐需要他的帮忙,他不能走。” 景棠皱了皱眉,问道:“谜案?什么谜案?” 那天,景棠出手打落小石头手上的刀之后,看雪樱他们武功奇高,知道不可力敌,又担心行踪被雪樱他们发现,所以雪樱他们一出现,他并没有立即返回房间,而是遁身出了客栈,隐藏于闹市之中,因此,后面银川和段飞的对话他并没有听到。 雪樱说道:“这个你不要管,反正这小子你不能带走。”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如果我硬要带他走呢?” 雪樱的脸色一寒,冷声说道:“看在你师傅的份上,本想放你一马,别以为我怕了你。” 景棠说道:“前辈武功卓越,晚辈钦佩得很,本不应该与前辈动手,但朋友有难,晚辈实在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这段飞与你才认识多久?不过半天而已,能有多深的感情?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他不惜得罪师门的朋友?” 看景棠的师门与雪樱有渊源,段飞不想景棠为难,于是说道:“景兄,你走吧,你的心意段某心领了。”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要走就一起走,景某绝不会独自离开。” “景兄,你不用担心,我走不走没关系的,她们不会为难我的。” “不行,既然说要带你走,就是拼了命我也要带你走。” 见景棠如此固执,雪樱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来吧。”说着,凝气而立。她知道这个景棠虽然年纪不大,但一身武功已经深不可测,实在是不好对付。 景棠走到段飞的身边,悄声说道:“段兄,等会我一动手,你就走,不要走山崖这条路,你不会武功,走不了这条路,就走今天上山的那条路,有多快就走多快。” 景棠知道一旦与雪樱动起手来,一时半刻绝对分不出胜负,而且他对能不能战胜雪樱心里也没有底,所以想让段飞趁着这个时机先走。 一听景棠叫他先走,段飞脸色一正,肃声说道:“景兄为我拼命,我岂能一个人逃生?!” “段兄。。。。。。” “景兄,你不要说了,要走,两个人一起走,段飞绝不会一个人走。” “到时我担心我们两个人都走不了。” “走不了就走不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段兄果然好气魄。”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景棠点了点头,缓缓走向雪樱。经过刚才两个回合的交手,他已经估测到雪樱的武功与他处于伯仲之间,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走到距离雪樱大概一丈远的地方,景棠停了下来,向雪樱一揖,说道:“前辈,晚辈要得罪了。” 雪樱淡淡说道:“来吧,我倒要看看游堃出什么样的好徒弟。” “晚辈才疏学浅,还请前辈手下留情。”说着,景棠缓缓打出一拳。 他知道雪山派武功精妙,走的是灵逸一脉,轻功卓越,招式奇幻,用其他武功实不好对付,唯有以慢克快,以静制动,所以他决定用空山拳来对付雪樱。 其实逍遥派的武功也是走灵逸一脉,只是游堃是个武学奇才,觉得灵逸虽可以快制胜,但碰到内功深厚的真正高手,却未必讨好,所以才又创出一套刚猛,沉稳的空山拳。 见景棠出拳,雪樱有心想试探一下景棠的内功修为,所以并没有回避,也缓缓推出一掌。 拳掌两股力量一撞,只听见轰的一声闷响,犹如闷雷在地下炸裂,顿时,天地晃动,尘土飞扬。 两人的内功修为相当,都给对方的力量震得后退了几步。 雪樱见景棠能正面接得住她的掌力,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在内力上并没有占优。这个景棠才20出头,竟然有这般深厚的内力,再过几年,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见他们不分胜负,一旁的段飞很是高兴,看来,景棠的武功果然高超,天下第一高手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不由甚是羡慕,如果自己也能练成象景棠这样的武功,就不怕给别人欺负了。 见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雪樱的武功的确与自己处于伯仲之间,最多也就略胜一点,景棠不由精神一抖,信心大增。凝了凝气,他又缓缓打出一拳。 这次雪樱并没有正面接招,而是利用卓越的轻功,与景棠缠斗。她知道这空山拳甚是耗体力,缠斗下去,吃亏的一定是景棠。 看他们一个稳如泰山,一个飘逸如一只花蝴蝶,煞是好看,段飞不禁看得目眩神驰,对武功越来越向往,并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武功。 在他们两个人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候,突然,一个沉浊浑厚的声音喝道:“住手!清修之地岂容得你们撒野!” 第十四章 悲愤交加 一闻到喝声,段飞知道有外人来了,不由一惊,转身一看,不知何时,他们的身边已来了两个道士。借着月色,看得出他们的年纪已经不小,至少都四十多岁了。 景棠他们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想搭理他们,并没有住手。 那两个道士盯着他们看了一下,然后对视了一眼,脸色变得相当凝重,想必是他们没有想到在此搏斗的竟是两个绝顶高手。 两个道士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那个年纪偏大点的喝道:“住手!你们马上给我住手!”听声音,刚才出声的也应该是他。 但景棠他们还是没有住手,反而斗得越来越激烈,只见雪樱的身影越转越快,渐渐化为一团幻影,而面对雪樱的快,景棠的出拳则是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凝重。 见他们还不住手,说话的那个道士向他的同伴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的身形一动,向景棠他们扑去,一个扑向景棠,一个扑向雪樱。 见他们突然出手,段飞不由一惊,以为他们要偷袭景棠,忙喝了一声:“不准上去!”说着,横身挡住了他们。 见段飞挡路,年纪大点的那个道士叱道:“让开!” 段飞说道:“有什么事情等他们打完再说。” 那道士又叱道:“滚开!清修之地,哪容得你们在此造次?!” 见他蛮横,段飞不禁心里有气,说道:“此处已不属于你们道观所管,他们要打,是他们的自由,你们凭什么要多管闲事?” 那道士怒道:“这方圆几里之内,都要遵守本观的规矩。” 段飞说道:“就算你们有规定,也要等他们打完再说。” 那道士见段飞不肯让开,存心跟他过不去,又气又恼,于是气沉丹田,身体一匐,双腿一蹬,身子已如飞箭般向段飞射去,同时双掌一划,一收,已使出本门的绝学:拂尘掌,向段飞击去。 段飞只见得眼前一花,已经被他击中胸口。这一掌,那道士已经凝聚了七八成的功力,不会武功的段飞哪里承受得起,只听见一声惨叫,身体已经飞起,如流星般向山崖落去。 那道士没想到段飞竟然不会武功。他看景棠他们的身手,已是绝顶高手,段飞和他们一伙的,估计也是高手,所以一上来就用了七八成的功力。 段飞的惨叫声一起,景棠和雪樱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不约而同地向惨叫声掠去。但他们都慢了一步,等他们赶到崖边,段飞已没了踪影,想必已经堕崖身亡。 景棠悲愤交加,突然一转身,凌空一掌劈向那道士。 那道士伤了人,已意料到景棠他们会报复,所以早有防备。但景棠的内力何等雄厚,再加上夹悲愤之情出手,更是势不可挡,所以那道士虽然已有防备,但还是抵挡不了景棠这一掌,只听见哇的一声,那道士已口吐鲜血,伤倒在地。 另外那个道士见同伴一个照面就倒在景棠的掌下,心里一凛,大喝一声,飞身向景棠扑去。 景棠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他,等他靠近一些之后,才缓缓打出一拳。那道士看他这一拳平淡无奇,冷笑了下,并没有回避,而是化掌为擒,想把景棠的手腕拗断,废了景棠。 就在他变招的时候,那看似平淡无奇的拳头突然变得诡异无比,迅猛无比,好像突然长长了几尺,不但突破了他的招式,还击破了他的护身真气。 只听见几声脆响,那道士全身的筋骨已被景棠的空山拳击碎,就是五脏六腑也已经破碎。 愤怒之下,景棠出手毫不留情。 打出一拳之后,景棠看都不看那道士一眼,便飞身跃下山崖。 看景棠跃下山崖,雪樱犹豫了下,也跟着跃下。 景棠在山下寻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发现段飞,料想段飞跌下悬崖之后,给野兽吞吃了,不由很是惆怅,很是愧疚,不断自责自己:如果不是他,段飞就不会受伤,不会跌下山崖。这都是他的罪过,好管闲事,却又不能保护好段飞。 唉,真是可惜了!想到段飞年纪轻轻就这般冤死,景棠的心里非常难受,有如刀刺。 看寻段飞无果,景棠也无心再找参云观的麻烦,便惆怅的离开了灵度山。 而雪樱也像景棠一样,没有寻到段飞,怕银川等人有危险,便也上山了。 回到道观,雪樱发现他们的住所已经给参云观的道士团团围了起来。原来,昨晚那两个道士一死一重伤,已经引起参云观的愤慨,得知下手之人乃是昨晚借宿的那伙人所为,便气汹汹的来兴师问罪。 银川在睡梦之中给外面的吆喝声吵醒了,便叫小石头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小石头出来一看,便看到一片黑压压的道士,其中两个年纪比较大的,站在前列。看来,他们是顾忌里面住有女眷,不便直接冲进来,只站在外面叫阵。 小石头一看到这种阵仗,有点蒙圈了,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个老道士说道:“你去把你们所有的人都叫起来。” “为什么?” “先不问为什么,赶紧去叫人。” 小石头意识到出事了,忙回房跟银川说:“小姐,不得了了,我们被参云观的人包围了,看样子,有大事发生了。” 银川一听,吃了一惊:真的?然后说道:“你赶紧去叫师叔和徐前辈。” “是,小姐。”说着,小石头匆匆去了雪樱的房间,发现没人。又去了徐风的房间,发现徐风被人点了穴道,她功力浅,解不了,便回来找银川。 银川一听雪樱没在,徐风又给人点了穴道,又是一惊,意识到出事了,忙去帮徐风解开了穴道,然后问道:“段先生呢?” 徐风叹了口气,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跟银川说了下。银川冰雪聪明,一听,便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估计是雪樱发现了景棠的把戏,跟着他们去了。但是,这跟参云观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围住这里?难道昨晚他们大闹参云观了? 但这时已由不得她细想了,外面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有人在叫: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攻进去了! 徐风听到叫声,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银川紧蹙双眉,说道:“我也不清楚,一起出去看看。” 他们出去之后,那老道长看他们只有三个人,问道:“其他人呢?” 银川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的那些朋友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顿了顿,银川又说道:“请问道长,你们一大早围住这里,所为何事?” 那老道长沉着脸说道:“昨晚你们伤了我们的人,我辈慈悲,不赶尽杀绝,只要你们交出凶手,我们不会为难无辜的人。”他已经知道凶手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你们包庇凶手,就别怪我们冷酷无情。” 银川说道:“道长,你说我们的人伤了你们的人,有何证据?” “我就知道你们会抵赖。”说着,他大喝了一声:“把人抬过来!”于是,便见两个小道士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道士,脸色苍白,想必是刚受过伤。 那老道长说道:“青灵,你说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那青灵便把昨晚景棠动手杀人的经过说了,但他隐瞒了是他先下手伤了段飞。等那青灵说完之后,那老道长说道:“伤人的是那个书生,你们把他交出来便可。” 银川听了,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说道:“道长,你们这是一面之词,谁是谁非,等我朋友回来再做判断。” “还判断什么?!一死一伤已经摆在面前,你们还想抵赖?!” “道长,我相信我的朋友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此番动手,其中必有原因,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就定对错。” “那你叫那书生出来和我们对质。” “现在他不在。” 那老道长冷笑了下,说道:“既然他杀了人畏罪潜逃,那这个债就由你们来还。” 看那老道士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小石头早就看不惯了,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你们说人是我们伤的便是我们伤的啊?以我看,你们是看我们身上带有几块碎银,意图不轨,想抢我们的银子,但又不好明抢,所以便编出这么个故事来。” 那老道长没想到小石头会倒打一耙,愣了愣,说道:“小姑娘,话不可以乱说,你这样是对我们的侮辱。” “侮辱?那你对我们呢?难道不是侮辱吗?” “证据确切,怎么会是侮辱?” “你说的证据,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们哪知道真假。就象我说你们要抢劫我们的银子一样,我们也是证据确切,你带了这么人来包围我们,不是抢劫是什么?” 小石头牙尖嘴利,那老道士哪里是她的对手,给小石头一顶,就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小石头,半晌不知怎么应对。 那青灵说道:“师叔,不要跟这小丫头贫嘴,如果他们不交人,就当场格杀勿论。” 小石头怒道:“你这个臭道士,一定是做了亏心事,想杀人灭口。”然后,她又对那老道士说:“你都看到了,他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杀我们,一定是做了坏事。”接着,她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见我那雪樱前辈长得漂亮,起了色心,才被那景公子出手教训了。” 那老道长知道雪樱,一听小石头说出雪樱的名字,脸色变了变,问道:“你说的雪樱是哪位雪樱?现在她在哪里?” 看他听到雪樱的名字反应那么大,小石头知他认识雪樱,也就不隐瞒,说道:“当然是雪山派的雪樱雪前辈。” 那老道士呆了呆,问道:“雪山派的雪樱真的跟你们在一起?” 到了这个时候,小石头觉得有多少靠山都要搬出来了,于是说道:“不止是雪樱雪前辈,还有当朝银大将军的千金小姐也在此。”说着,她指着银川说道:“这位便是银大将军的千金银川小姐。” 那老道士当然知道银虎,一听他的千金就是银川,不由倒吸了口气。这银虎比雪山派更可怕,更得罪不起。 他打量了下银川,然后问道:“姑娘是银大将军的千金?”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家父正是银虎。” 那老道士又是打量了下银川,然后揖礼说道:“原来是银大小姐光临敝观,有失远迎。” 银川还礼说道:“道长,我觉得此事一定另有内情,不如等我师叔回来再做定夺。” “请问银小姐的师叔是。。。。。。” “就是雪山派的雪樱雪前辈。” 那老道士又是一惊:原来银小姐是雪山派弟子? “不错,家师张馨凤。” “原来是张仙子的高徒,失敬失敬,早些年,贫道与张仙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现在她可安好?” “托道长之福,家师一切安好。” 一听银川不但是银大将军的女儿,而且是雪山派无影仙子的徒弟,那老道士便知道此事不好处理,但门中弟子一死一伤,却也不能就此罢休。这要怎么处理?看来此事只能垂询掌门师兄了,由他来定夺。 想到这里,他便招手叫来一个中年道士,附耳说了一番,然后那道士便领命去了。 那道士走了之后,他跟银川说道:“银小姐,我已经差人去请掌门师兄,你们稍等片刻。” 他的声音刚落,一个缥缈的声音便响起:“长风道长,别来无恙。” 随着声音,一个白衣女子从后面人群中飘然而来,有如仙女下凡。正是雪樱。 第十五章 悲伤难禁 一见雪樱回来了,银川甚是欣喜,叫道:“师叔,你终于回来了。” 雪樱落地之后,站在银川的身边,瞪着那老道士,问道:“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以多欺少吗?” 那叫长风的老道士见过雪樱,见她出现,知道银川的身份是真的,心里暗忖:好在刚才没有鲁莽动手,否则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听雪樱向他问话,讪笑了下,说道:“雪女侠,别来无恙。” 雪樱柳眉一竖,不客气地说道:“别跟我打哈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长风说道:“我门下师侄为人所杀,特来要个公道。” 雪樱冷笑了下,说道:“你们参云观真是有出息,对付几个弱女子,竟出动这么多高手。” 长风给雪樱说得老脸羞红,争辩道:“我听了青灵的汇报,知道你们都是高手,怕拿你们不下,便多带了些人。” 雪樱转眼看向青灵,突然笑了笑,说道:“原来你还没死?” 青灵一看到雪樱,怒火燃烧,对长风说道:“师叔,当时她就在场,快把她拿下!” 长风叱道:“这里没你的事,给我闭嘴。” 青灵看师叔生气了,不敢再出声。雪樱看向长风,说道:“不错,当时我的确在场,对事情的经过一清二楚。” “既然雪女侠在场,那请陈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雪樱说道:“逍遥派弟子的确出手杀了你们的人,但起因是你们先杀了他的朋友,他一气之下,才下了重手。” 长风一听逍遥派,又是一惊,问道:“出手的人是逍遥派弟子?” “不错,是游堃的弟子。” 长风的脸色变了变,问道:“是游堃的弟子?” “嗯。当时我正和他在山顶比武,是这青灵出手杀了他的朋友,所以他才出手的。” 长风一听,看向青灵,问道:“事情是不是如此?” 青灵争辩道:“他们违反了参云观的规定,我警告过他们,是他们不听,所以我们才出的手。” “之前为什么不说?” “师叔,我。。。。。。” 雪樱冷笑道:“你们参云观好霸道,我们在山顶比武,关你们什么事情,竟要出手伤人。” 长风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木立在那里,想必是内心矛盾得很。原先,他不知道是青灵先出手伤了人,以为是景棠随意出手伤人,这才禀告掌门,兴师问罪。现在看来,事情要复杂得多。 看他沉默,雪樱说道:“被他所伤之人,尸骨不存,找谁伸冤去。” 旁边的银川问道:“师叔,被他所伤的人是不是段先生?” 雪樱点了点头。银川看她点头,脸色唰地变得煞白,好一会,才哽咽地说道:“段先生真给这厮害死了?” 雪樱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我下崖找了一晚,都没发现他的尸骨,想必是给野兽吞噬了。” 银川闻言,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唰地流了出来,然后咬了咬牙,拔出身上的宝剑,一跃,便向那青灵刺去。 雪樱一惊,飞身一掠,挡住了银川,说道:“不可冲动。” 银川泪流满脸,说道:“师叔,他害死段先生,我要他填命。” “这里由我做主,不可任性。” “师叔。。。。。。” “既然你叫得我一声师叔,就要听我的。” 银川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终于点头说道:“师叔,我听你的。” 这时候,参云观的主持到了。长风忙过去耳语了一番。主持听完长风的汇报之后,也是紧锁眉头,想必知道这事有点棘手。 他看了看雪樱,问道:“你就是雪山派的雪女侠?” 雪樱点了点头,说道:“女侠不敢当,正是雪樱。” 那主持又望向银川,问道:“你就是银大将军的女儿,雪山派无影仙子张馨凤的高徒?” 自从银川知道他们害死了段飞之后,对这参云观充满了怨气,冷冷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们凌势欺人,总该给个说法。” 那主持脸色变了变,说道:“银小姐,恐怕这里面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杀人,不是凌势欺人是什么?” 那主持突然喝道:“青灵,你为什么要动手杀人?!” 那青灵打了个激灵,说道:“禀掌门,我不知道他不会武功,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么说来,是你先动的手?” “我们只是想制止他们不要在山顶动武,并不是存心想伤人。” 那主持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对银川说道:“银小姐,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这只是因为误会而引起的一场悲剧。” 银川泪流满脸,说道:“杀了人,难道一句误会便了事?” 主持说道:“在这次的误会之中,我们也有一名弟子死于非命,以我看,这事就这样了了,不伤和气。” 一旁的小石头悲愤地叫道:“不伤和气?你知道死的那位是什么人吗?就算杀光你们,也抵不了他的性命。” 主持闻言,一悚,忙问道:“他是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就算你们全部填命,都换不回他。” 主持的脸上开始流汗,他害怕死的那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如果是这样,那整个参云观将大祸临头。 沉默了一会之后,他突然手一挥,只听见青灵一声闷哼,便已毙命,长风想阻拦都来不及。 杀了青灵之后,主持漠然地说道:“各位,事情都是因为青灵的无知而引起来的,现在他已经填命,不知各位可满意?” 见他亲手杀了青灵,银川也无话可说了,发了下呆,然后看了看雪樱。雪樱知道再闹下去,只有两败俱伤,也只好见好就收,于是说道:“既然元凶已诛,那此事就到此为止。” 这一和解,虽然双方都不满意,但在那种情况之下,也只能这样处理。 想到段飞就这样莫名地死了,银川大受打击,第二天便病倒了。她交代徐风,做法事的时候,加上段飞的名字。 法事完了之后,虽然银川的病还没好,但他们也不愿意再呆在参云观了,所以第二天一早,便下山了。 下了山之后,由于银川的身体生病,不能骑马,所以他们便雇了一辆马车,然后往回京的路走。 路上,银川沉默寡言,一直眼光滞呆,样子有点吓人。小石头很是担心她,劝她说:“小姐,你不要这样了,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 小石头刚说完,银川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哭着说道:“都是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坚持要上那个什么鬼灵度山,他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他的。” 对于段飞的死,小石头也有种莫名的悲痛,但在银川的面前,她却不好表露。 “小姐,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要怪,只能怪那个景棠,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地想带段飞走,段飞也不至于这样。” “景棠?是,是他,如果不是他,段飞就不会死。” “嗯,所以说,罪魁祸首便是那个景棠。” 银川咬牙切齿的:“回京城之后,你叫人去找这厮算这笔账,无论他在天涯海角,务必给我找到他,然后碎尸万段。” “是,小姐。” 银川想了想,说道:“是了,抓到他的时候,先不要弄死他,把他带回来给我,我要亲自把他碎尸万段。” “是,小姐。” 一路马不停蹄,无风无浪,几天之后,他们便回到了京城:龙都。 进城之后,银川没有回府,而是直奔李府,说要去找李青扬算账。 一听她就这样去找李青扬算账,雪樱吓了一跳,忙拦着她说:“银川,这是京城,不可胡闹,何况你大病初愈,不宜动手。” 这些日子,银川憋了一肚子的气,哪里管什么京城不京城的,气呼呼地说道:“就算他躲到皇宫,我也要把他揪出来!” 雪樱低声说道:“现在皇宫都没李府可怕。” 银川说道:“他可怕又怎么啦,难道还能把我吃了?” 不管雪樱怎么劝阻,银川非得要去李府不可,无奈之下,雪樱只好陪着一起去。 李府,位于皇宫5里处的东南面,却比皇宫更雄壮,更豪华。府邸座地500公顷,房舍9999间,红瓦高檐,庭院深深。亭台楼榭无数,错落有致;亭台楼榭间,山水沧池,纵横交错。 整个龙都的人都知道,这李府已经取代了皇宫,成为帝国的权力中心。 去到李府门口,银川翻身下马,跃上台阶,对门口的守卫说道:“赶紧去叫李青扬出来受死!” 守卫看她一个女孩子,竟敢在李府前大放厥词,还侮辱他们的少主人,二话不说,便有四个人围了上来,准备擒拿银川。 银川见他们动手,冷笑了下,三拳两脚便把他们击倒,然后直闯进去。 看银川硬闯,雪樱意识到大事不妙,忙对小石头说道:“赶紧回府通知大将军。”交代完之后,与徐风也跟着进府。 小石头也知道事态严重,忙翻身上马,往大将军府奔去。 第十六章 大闹执宰府 银川一闯进李府,呼啦的便被20个壮汉围了起来。为首之人大声喝道:“哪来的野丫头!光天化日的,竟敢擅闯李府!” 银川也不搭话,凌空飞起,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然后一提,一扔,那人便飞上了屋顶。其他人看银川武功惊人,都呆住了。趁他们发呆的时候,银川已经像一只花蝴蝶,在他们之间游走了一圈。 银川转完一圈之后,那些人便纷纷倒在地上了。好在银川看他们只是普通的护卫,并没有下重手。 那些护卫倒了之后,银川继续往里面闯。但银川刚穿过两层庭院,身体的两边,便各有一股疾风向她袭来。银川知道对方来高手了,正想应战的时候,耳边已响起两声惨叫,原来是袭击她的人给雪樱他们打倒了。 随着这两声惨叫,只见眼前人影闪动,银川的面前已多了二十几个人,个个长相彪悍,目光有神,一看便知身手不凡。为首之人,身材精壮,面容沧桑,霍然是骆平。 一看是骆平,银川不禁双眼冒火,正想扑过去,但雪樱的一只手已搭在她的肩膀上,想动也动不了。然后雪樱对徐风说道:“去把那个骆平宰了,其他人可不必下重手。”在她看来,既然事情闹大了,也不在乎再大一点。 徐风应了一声知道,便向骆平扑去。骆平看到是银川她们,意识到事情不妙,正想撤时,但徐风已如疾风般扑了过来,想撤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徐风的身形太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徐风已落到骆平的身边,轻飘飘地一掌向骆平拍去。别看徐风那一掌轻飘飘的,好像没有劲,却是他的绝技落风掌,看似无力,却有摧枯拉朽般的威力,被拍中者,肝脏具碎。 骆平总算武功高强,识得厉害,不敢硬接,身体向后疾退。但徐风轻功卓越,骆平一退,徐风已如影随形,跟了上去。 徐风的心里也很痛恨这个骆平,有心一掌毙了他。骆平换了几种身法,都无法躲过徐风的追杀,不由心里大骇,只好硬起头皮,硬接徐风一掌。 只听见轰的一声,两个人已对了一掌,然后,只听见骆平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已跌在一丈开外,显然已活不了。 骆平是李府的侍卫统领,已是一流高手,但奈何他碰到的是徐风。徐风的武功已经介于超一流和绝顶高手之间,功力只是稍逊雪樱一筹,区区的骆平那里是他的对手。何况徐风对骆平恨之入骨,下手毫不留情。 看他们的统领一个回合就毙命,那些护卫都感到一阵心寒,知道对手是煞星,一时不敢贸然动手。 看骆平已被徐风所杀,银川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舒缓了一些,对那些护卫说道:“我不想滥杀无辜,快去叫李青扬出来受死!” 突然,远处传来一个朗朗的声音:“究竟是谁想要李青扬的性命?”他人未到声已到。 他的声音听似柔和,但一传进耳,却震得鸣鸣作响。银川知道来了绝顶高手。 不一会,一个身材欣长,面如新月的六旬老人,缓缓向这边走来。跟在他的身后的,还有两位老者,一个身材高瘦,胡须灰白,正是那曾经被银川抓获的李青扬手下两大高手之一的铁掌吴天豪。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削峻,两眼木然,表情很是冷漠,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心跳一跳。 一看到那个表情冷漠的人,雪樱不由心一凛:原来神剑黄静山也在李府。 这神剑黄静山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天下公认剑法第一。 这六旬老人正是当朝执宰大臣李羽貂,银川小时候见过他,还认得他,于情于理,她应该先礼后兵。于是,银川走上前去,揖礼道:“李伯伯,小女银川,乃大将军银虎之女。” 一听是银虎的女儿,李羽貂皱了皱眉,但脸上却是满脸微笑,和气地说道:“原来是世侄女,我还以为是谁对我李某不满,光天化日的上门叫阵。” 银川说道:“李伯伯,银川不请自来,多有冒犯,还请恕罪。但银川满肚子的冤屈无处审诉,今天特地过府请李伯伯给银川作主。” 李羽貂问道:“哦,是谁吃了豹子胆,竟敢得罪我们的银大小姐?” 银川咬牙切齿地说道:“正是贵府的李青扬李世兄。他在明丰府残杀了我几十名家将。” 李羽貂故做惊讶:“哦,竟有这等惨事?你确定是青扬所为?他一向守戌宫内的安危,深居皇宫,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宫,怎么可能会到明丰府杀人?” 看李羽貂装模作样的,银川甚是气恼,勉强压住火气,说道:“李伯伯,李世兄在不在府内,请他出来与银川对质。” 李羽貂说道:“今天他不在府内。” 银川指着吴天豪说道:“就算李世兄不在府内,但这位吴天豪吴大侠是知情人,他可以作证。” 李羽貂眯了眯眼,问吴天豪:“吴大侠,可有此事?” 吴天豪说道:“禀执宰大人,吴某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过府,更没有和将军去过明丰府,对银小姐所说之事,吴某深感困惑。” 吴天豪说完之后,李羽貂抚了抚胡须,说道:“世侄女,你看,一定是你认错人了,吴大侠根本就没去过明丰府。” 雪樱再也看不下去了,讽刺地说道:“吴大侠,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吴天豪自然听得出雪樱话里的讽刺,老脸一阵红,一阵青的。李羽貂看了看雪樱,忍不住又是皱了皱眉,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一定是雪山派的雪樱雪女侠。” 雪樱笑盈盈的说道:“执宰大人好眼力,雪樱乃山野之人,想不到执宰大人一猜就中。” 李羽貂悠悠说道:“雪女侠风华绝代,李某虽然眼拙,却也知道,除了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花蝴蝶雪樱之外,又有何人能有此风采?” 雪樱还是笑盈盈的:“我倒差点忘了,当年执宰大人也是武林中人,武林中提起一柱擎天这个名字,谁不如雷贯耳。” 李羽貂说道:“虚名,都是虚名。”然后向雪樱抱拳说道:“雪女侠,请,请到内堂饮茶。” 就在这时候,银川突然拨下身上的佩剑,向吴天豪刺去。神剑黄静山见银川出手,叱声喝道:“执宰大人面前,休得无礼。”说着,趋身迎上银川,想夺银川手上的剑。 旁边的徐风见他动手,怕银川有危险,忙飘身而上,接过黄静山。黄静山见他来速迅猛,心里一惊:好快的身法。不敢怠慢,放弃夺剑,迎战徐风。 徐风截下黄静山之后,银川继续剑指吴天豪,她要杀了这个老匹夫。吴天豪见她杀来,只好铁掌一挥,迎了上去。 吴天豪功力深厚,掌沉力猛,银川的功力尚浅,无法与他直接对抗,只好以柔克刚,施展开轻功,以精妙的剑法应付吴天豪的铁掌。 李羽貂似乎想看银川的功夫,或者是想给银川一点教训,并没有阻止他们动手,而是站在一边,抚着胡子,静静观看。 看了两下,李羽貂的心里便已经有底,那个徐风虽然武功卓越,但还不是黄静山的对手,一百招之后,必败无疑。而银川,虽然剑法精妙,轻功不错,但也过不了吴天豪五十招。 李羽貂看出来的,雪樱也看出来了,不由暗自心急。看来,这李羽貂是存心想羞辱银川。 这只老狐狸,老奸巨猾,表面说得好听,心里却记恨她们擅闯府邸,出手伤人。 但现在她们深陷李府,四面是敌,想逃也逃不掉,唯一只有放手一搏。还有,她希望银虎能及时赶来。现在这个困局,只有银虎才能解得了。 看吴天豪逐渐占了上风,李羽貂说道:“天豪,银川是我的世侄女,千万别伤了她。还有,这只是比武切磋,点到为止。” 吴天豪回道:“是,执宰大人。” 听他们一唱一和的,银川的心里更是恼怒,手里的剑越舞越快。她决心要在吴天豪的身上刺出100个洞,把他刺成蜂窝。 看银川越来越急躁,雪樱只好暗自提气,随时准备出手相救。 李羽貂看了看雪樱,说道:“雪女侠,不用太紧张,他们只是比武切磋,不会有危险的。” 雪樱勉强笑了笑,说道:“嗯,银川还年轻,让她增长下见识也是好的。” “看我那世侄女的武功,应该是出自雪山派?” “不错,她是我的师侄。” 李羽貂又是皱了皱眉,说道:“这么说来,她是无影仙子张馨凤的徒弟?” “不错。” 李羽貂干笑了下,说道:“果然名师出高徒。” 就在这时候,屋顶突然响起了一声霹雳雷鸣般的大喝:“是谁敢欺负我的女儿?!”震得众人的耳朵轰鸣作响。 大家往屋顶一看,只见屋顶上站着一个天神般的巨汉,身穿锦袍,满脸胡茬,两只大眼,犹如铜铃般,相貌非常威猛。 一听声音,雪樱知道银虎来了,不由松了口气。 第十七章 银大将军 屋顶之人,正是当朝大将军银虎,外号霹雳神君。 李羽貂看银虎来了,双眉锁得更紧了。动手的人,看到银虎来了,也停下了手。 李羽貂说道:“银大将军,为何站在屋顶?难道是我李某迎客不周,怠慢了大将军?” 银虎也不搭话,身形一晃,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银虎人已到了吴天豪的身边。只听见他一声大喝,然后吴天豪便是一声惨叫,原来他双手的手腕已给银虎扭断。接着,银虎又是一声大喝,吴天豪已给他扔到屋顶了。 看银虎一来,就废了自己的一个高手,李羽貂的脸色阴沉沉的,却也不出声。 看父亲来了,银川又惊又喜,流着泪,扑进父亲的怀里,哭着说道:“爹,他们欺负女儿。” 银虎搂着女儿,双眼瞪着李羽貂,大声喝道:“李羽貂,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吗?!” 李羽貂干笑了下,说道:“知道,只不过世侄女想与我那些不成材的手下过过招,切磋一下,所以老夫不便阻拦他们。” 银虎又是大声喝道:“放屁!看你们这个阵仗,象是过过招,切磋一下吗?!” 银川说道:“爹,李青扬在明丰府残杀了我们几十个人,今天我是来找他讨个公道的。” 来的路上,银虎已经听小石头说了这事,现在听银川说起,更是怒不可抑,双眼狠狠地瞪着李羽貂,说道:“李青扬在哪里?叫他出来。” 李羽貂干笑了下,说道:“犬子现不在府中。” “他在哪里?” “陛下派他出京办事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好,既然他不在,今天我就不为难你,等他回来,希望能给我一个交代。”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好,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的,一定会给大将军一个交代。”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等你的消息。”然后对银川说道:“走,我们回府。” 银川不依,说道:“爹,李青扬一定是躲在府中不肯出来见面。” 银虎脸一板,叱道:“你李伯伯说他不在就是不在,难道他会骗你!走,我们回府。” 看父亲生气了,银川只好作罢,跟着银虎回府。 送走银虎之后,黄静山说道:“执宰大人,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银虎除掉?”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怕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不用担心,银虎不会因为此事就翻脸的。” 回到内堂,李羽貂对仆人说道:“去叫大少爷过来。” 原来,李青扬他们从山庄脱险之后,屠杀了银川的手下,然后仓惶回京。路上,他们遇到屠龙的搜查队伍,一番拼杀之后,得以逃脱。 回到京城之后,由于怕银虎找他算账,他一直匿藏在府里,不敢出门。 不一会,李青扬进来了。他向李羽貂揖了礼之后,说道:“爹,听说银虎父女闯府了,为什么不趁机把他们给灭了?” 李羽貂满脸严峻的,肃声说道:“整天想灭这个,想灭那个,最后灭了谁?你看,现在捅了蜂窝,偷鸡不成倒蚀把米,不但人没抓到,还折损了那么多人马,而且把其他家都得罪了,现在他们个个以为人在我们的手里。” “得罪就得罪,还怕他们不成啊?!” 李羽貂气呼呼的说道:“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你想同时向他们宣战吗?!” 李青扬见父亲生气了,不敢再出声。 黄静山说道:“执宰大人,这些天李府周围多了很多神秘人,晚上,经常有夜行人试图夜探李府,都给我们击退了。” 李羽貂苦笑了下,说道:“还能是什么人?一定是老蔡家他们以为龙佩兰在府中,像苍蝇那样飞来飞去。”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攻打李府。” “别人不好说,但蔡金蛇急了,会有这种冲动。” “他真的敢攻打李府?” “神剑的诱惑力太大了,他相信他会破釜沉舟,不惜与我开战。” “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 “不可,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不能轻举妄动,要从长计议。” “是,执宰大人。” 李青扬说道:“爹,这次如果不是老蔡家捣乱,现在人与宝剑都在我们的手里了。” 李羽貂骂道:“是你办事无力,才让他们有机捣乱。” 看李羽貂生气了,李青扬不敢再出声。黄静山看了看李青扬,说道:“将军,执宰大人会有办法的,你不要太着急。” 李羽貂说道:“现在最迫切的是先解决今天的事情。银虎既然闹上了门,怎么都得给他个交代,让他好下台。” 李青扬气呼呼地说道:“今天他们大闹李府,又伤了人,为什么要给他们交代?” 李羽貂的脸色又变得很严峻,说道:“你再不改你这冲动的性格,以后就给我乖乖地呆在家里,府里的事以后一概不要你管了。” “是,爹,你别生气,以后我会改。” 李羽貂沉吟了一下,然后对黄静山说道:“吴天豪的武功已经废了,已是废人一个,你杀了他,然后带他的尸体上银家,向银虎赔罪。” “这样他肯罢休吗?” “银虎只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而已,他不会为了区区几个手下的性命就和我们大动干戈,有人担责任就行了。” 黄静山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就把责任推给吴天豪他们,说人是吴天豪和骆平杀的,相信他也无话可说。” “正是如此。” 话说银虎带着银川他们离开李府之后,一路上银川都是气鼓鼓的,说什么不会就这样放过李青扬的。 银虎对银川一向爱护有加,把她当掌上明珠,这次如果不是银川自告奋勇,非要出来历练一下不可,他怎么也不会让她参与这么危险的行动。现在见她一脸风尘,憔悴不已,很是心疼。 “好,好,爹爹有机会一定会教训教训他。” “不是教训,而是要杀了他,替徐雨徐前辈,以及春香秋梅她们偿命。” 一想起那些被害的人,银川的眼泪又出来了。 银虎问雪樱:“具体情况究竟怎么样?为何会死了那么多人?” 刚才他只是听小石头说李青扬杀了人,现在银川去李府闹事,看事情紧急,他都来不及细听,便一个人赶到李府。 雪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银虎汇报了一遍,听完之后,银虎脸色凝重,问道:“那李青扬的武功真有那么厉害?心肠真有那么狠毒?” “嗯,这李青扬有其父之风。” “他的狠毒,我早有所闻,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武功会这么厉害。” “老蔡家为了对付他,都出动袁无天那老魔头了。” “看来这个李青扬是个人物。”顿了顿,银虎又问道:“你确定龙佩兰在松山县?” “之前在松山县应该可以确定,但现在还在不在不好说。” 银虎沉默了,心里忧虑重重:李羽貂一向野心勃勃,一旦龙佩兰落入他的手中,那么宝剑也迟早会到他的手上。有了宝剑,他必如虎添翼,以后就没人能与他抗衡了。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龙佩兰落入他的手里。 从松山回来之后,银川一直闷闷不乐,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见人。 现在她的心里有三个结没有解开。一是龙佩兰的事情。虽然她知道龙佩兰还活着,但龙佩兰究竟在哪里,她却无从知道,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段飞,却又命丧悬崖。 二是如何找李青扬报仇。在这个事情上,她父亲的态度模模糊糊的,想必是有所顾忌,不愿意与李家翻脸。 前两天,李家派人送来吴天豪的尸体,说是元凶已伏法,还送来一些钱财,说是给死难者的抚恤金,希望此事就此了结。她以为父亲不会同意,但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父亲竟然同意了。 这个事情让她非常不满,跟银虎闹了几次,银虎给她闹得没办法,只好答应她,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宰了李青扬,替死去的人报仇。 虽然银川很恨李青扬,恨不得马上在他的身上刺几个洞,但也知道事有轻重,现在还不是找李青扬报仇的时候。 三是段飞的死。那些相处的日子,她已经对段飞有了朦胧的情意,但世事变幻,想不到段飞竟在灵度山死了,这让她的心很痛,她甚至觉得段飞是她害死的。 看银川整天愁眉苦脸的,小石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有想着法子逗她开心。一会说一个笑话,一会说哪里哪里好玩,要拉着银川一起去玩。 但这些都没什么作用,银川依然愁眉不展。这可急坏了小石头。 “小姐,你再这样,会闷出病的,到时老爷可要剥我的皮了。” 看她那着急的样子,银川终于笑了笑,说道:“剥了你的皮更好,免得整天啰里啰嗦的。” “小姐,小石头就喜欢笑,就喜欢啰嗦,小姐不是一直都喜欢小石头这样吗?一旦给老爷剥了皮,这世上可就没了小石头了。” “好了,别啰嗦了,我爹是不会剥你的皮的。” “那可说不好,如果你真的闷出病了,老爷可不会跟我客气。” 突然,一个豪迈的声音在门外说道:“小石头,你很聪明,知道我会剥你的皮。” 说着,一个魁武彪悍的老人走了进来,正是大将军银虎。 一听银虎也跟银川那样吓唬她,小石头嘟了嘟小嘴巴,说道:“老爷,你再这样吓小石头,小石头可真给吓出毛病了,到时没有人陪小姐,小姐可就孤单了。”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以后不吓你。但你给我记住,你是小姐的贴心棉袄,如小姐有什么不适,我都唯你是问。” 银川说道:“爹,这不怪小石头,是我的心情不好。” “整天闷在房间,当然心情不好。走,爹陪你散散步。” “爹,银川不想散步。” “不想散步是吧,那好,我们去过两招,让爹看看你的武功有没有进展。” “爹,银川很累,不想过招。” “那你想干什么?告诉爹,爹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银川想了想,说道:“爹,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但你要答应我,不准生气。” “好,爹不生气,不生气。” “爹,我想知道我们家跟龙伯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听银川问这个事情,银虎愣了愣,问道:“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个事情?” “爹,你先不要问为什么,你先告诉我银龙两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银虎沉默了下,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爹,你就告诉我嘛,女儿想知道。” 银虎为难地看了下银川,心里很是犹豫。以前,银川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都给他骂回去了,但现在女儿郁郁寡欢的,可不能随便刺激她。 “爹,是不是事情很复杂?” 银虎又是沉吟了下,终于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并不复杂,是你龙伯伯杀戮太重,自取灭亡。” “是龙伯伯想杀你吗?” “嗯。” “那龙伯伯是怎么死的?” “他在战场上战死的。” “既然他是在战场上战死的,为什么他一死,家里的人便被屠杀干净?” 银虎犹豫了下,说道:“他在战场上投靠了敌人,出卖了国家。” 银川追根问底:“他是皇帝,为什么要投敌?投敌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想保住他的皇位,他的富贵。你应该知道,他投敌,就是出卖了国家。所以,他死了之后,要追究他的叛国罪。” “所以对龙家赶尽杀绝?” “叛国罪是逆天大罪,自然要灭全族。” 银川沉默了下,说道:“爹,我有个请求。” “你说。” “爹,我想求你放过佩兰姐。” “不行!” “爹,小时候佩兰姐对女儿恩宠有加,女儿一直记在心里,也一直把她当姐姐。现在龙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女儿不忍心看着她逃亡这么多年,还依然被人追杀。” “她生在龙家,她的命运早就被注定,这怪不了谁。” “爹,求你看在女儿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 银虎知道女儿小时候颇受龙佩兰的关爱,对龙佩兰有感情很正常。但现在龙佩兰下落不明,放过或不放过都没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银虎说道:“现在她生死不明,谈这个有什么意义,说不好,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如果佩兰姐还活着呢?”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如果她还活着,我可以不要她的性命,但她必须交出手中之物。” “爹是说宝剑吗?” “不错。” “那宝剑具体有什么威力?为什么大家都在拼命地抢?” “它是上古神器,魔力无边,得者,天下无敌。” “爹确定宝剑在佩兰姐哪里?” “嗯,自从龙冀死了之后,宝剑便下落不明,应该是在龙佩兰的手中。” “既然宝剑在佩兰姐那里,那她便是天下无敌,为何还要逃亡?为何会被李青扬活抓?” “宝剑是上古神器,不是普通人能驾驭的,龙佩兰武功修为浅,应该还驾驭不了它。” 银川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说去,你们找佩兰姐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宝剑。” “可以这么说。” “爹也是想要宝剑?” “不错。” “看来佩兰姐是必死无疑了。” “嗯,如果她的身上没宝物,可能还可以苟且偷生。” 银川沉默了下,说道:“好了,爹,我累了,想休息了。” 银虎说道:“那你休息。”然后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照顾好小姐,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第十八章 无名道长 话说段飞受了一掌之后,还来不及感觉到痛苦,便已向山崖坠落。段飞知道这次是劫难难逃了。想不到这么多次死里逃生,最终还是逃不过死神的召唤。 也罢,活在这武圣王朝反正也是一种受罪,干脆一了百了。绝望之下,段飞闭上了眼睛,静等死神的牵引。 就在这时,突然,段飞觉得他下坠的身体一滞,好像给什么托住了似的,不由张开眼。这一张眼,他便看到自己已经躺在一只巨大的白鹤之上。 这白鹤哪里来的? 段飞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惊喜之下,他忘记了身体的伤痛。 这还是人间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神话般的事情发生? 那白鹤托着段飞向对面的山顶飞去。不一会,便到达了对面的山顶。 到了山顶之后,白鹤放下段飞,然后翅膀扇了扇段飞,低声唔唔叫着。段飞福灵心至,问道:“你是叫我跟着你走吗?” 神奇的是,那白鹤好像听得明白他的话,竟然向他点了点头。段飞虽觉得匪夷所思,但这时候也只有跟着它走了。 于是,白鹤在前面带路,段飞在后面跟着,一人一兽,向一个幽深的山洞走去。 一走进山洞,四面便是一片漆黑,段飞看不见路,只有紧紧拽着白鹤的羽毛,以免迷失。 走着,走着,段飞的伤痛越来越厉害,好像全身随时要散架了似的。但最痛的还是他的心肺。刚才那一掌,不但震伤了他的筋骨,也伤了他的心脉,现在他每走一步,就溢出一口血。 如果不是那段时间孙郎中加强训练了他的身体素质,这一掌已要了他的小命。 跟着白鹤曲曲折折地走了一会,突然,段飞双腿一软,两眼一黑,再也支持不住了,瘫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飞终于醒了。 他一张开眼睛,便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长相清癯的老者,身穿一件天蓝色的道袍,面容红润,眉目祥和,发须斑白。 那老道见他醒了,欣慰地点了点头,凝视了一下段飞,然后说道:“年轻人,你印堂发黑,想必近期经历过不少苦难吧?” 段飞一听,心头一热,感到遇上知心人了。还有,这老道是高人啊。 这段时间,他的经历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但心里有苦却无处诉,如今这老人简单的一句话,就把他心中的辛酸表露无遗。 段飞点了点头,挣扎着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块白玉石上。 那老道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你受了伤,就这样躺着。” 段飞听了,只好乖乖地躺下。他知道是这老道救了他的性命。看来上天待他还不薄,虽然屡次让他遭遇危险,但最终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在下段飞,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段飞永生难忘。”躺下之后,段飞对那老道说道。 那老道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就叫我无名道长吧。还有,你要谢的不是我,是灵儿。” “灵儿?” 看段飞一副迷茫的样子,无名道长解释说:“灵儿就是我养的那只白鹤。昨天晚上它出去散心,刚好碰上你从山上掉下来,便在半山接住了你,然后把你送回来。” 原来那只白鹤叫灵儿,是这无名道长养的宠物。看那白鹤已通人性,看来它的主人一定是高人。 但这无名道长看起来很普通啊,就是一个和蔼近人的老头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所谓高人的睥睨天下的怪脾气。 “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它是天上下来的仙鹤。” 无名道长得意地笑了笑,说道:“灵儿的确不错,但它不是什么仙鹤,只是跟我呆得久了,略通点灵性。” 能让一只畜生通人性,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这无名道长就算不是神仙,估计已与神仙差不多了。 自从来到这武圣王朝之后,段飞的常识已经给篡改得面目全非,很多东西都给颠覆了,他认为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东西,在这里比比皆是,比如轻功,内功等等;他认为只有在神话中才出现的事情,现在也让他见识到了,比如那只白鹤。 这世界还有多少惊奇等着他?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难道老天让他穿越过来,就是要让他见证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人类一直倾力于研究未来,研究人类的可能性,现在他的经历,是不是也是人类的一种可能性? 这个神秘的宇宙,浩瀚无际,有太多的可能了。 见他沉默,无名道长又问道:“你不会武功,又如何与参云观的人动起手来?” 见他身穿道袍,又自称无名道长,段飞不禁心一动,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也是参云观的道长?” 无名道长伸手抚了抚胡子,点头说道:“算是吧。” 一听他也是参云观的道长,段飞的心里不由一惊,原来他也是参云观的人,那如何是好? 看段飞紧张,无名道长说道:“虽然贫道曾经是参云观的人,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道长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离开参云观了?” 无名道长苦笑了下,说道:“其实不能说是离开,是他们把我给赶出来了。” 段飞闻言,一愣,然后问道:“你是给他们赶出来的?”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不错。” 段飞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无名道长神情自如,淡淡的说道:“他们觉得我不适合当道士,更不适合当参云观的道士,所以便把我赶了出来。” 段飞怒道:“这参云观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可以这样霸道?!” 无名道长看了看段飞,问道:“你和他们有恩怨?”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他们没有任何的恩怨,只是我的朋友与人在山顶比武,突然有两个道士出现,说什么清修之地不容外人打扰,然后横加插手,甚是不讲理。我看我的朋友正与人斗得难分难解,怕受到他们的干扰而受伤,便想拦住他们,却不想给他们一掌打下了山崖。” “原来如此。” 段飞忿忿不平地说道:“这帮道士看似讲理,但却傲慢得很,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真是可恶的很。” 见段飞一副愤怒的样子,无名道长说道:“他们有时的确不那么讲理。” “他们何止是不讲理。” 无名道长又是抚了抚胡子,说道:“你的伤颇不轻,是留在这里等伤好了再走?还是现在就想离开?” 段飞想了想,说道:“道长,如果你不嫌弃,我想在这里养好伤再走。” “可以,那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说完,无名道长便出去了。 无名道长出去之后,段飞环视了下,见他所处的地方又是一间茅房,相当简陋,除了他躺的这块白玉石之外,只有一张矮木几,两张矮木凳。木几上放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 段飞昏迷之前,记得跟着白鹤走的是一个山洞,但看这里,不像山洞。 想到这里,他挣扎地想下地。但他的身体一动,便觉得疼痛难忍,也就作罢。 自从来这武圣王朝之后,他几乎就是一个人见人欺的主。但有一点他是想通了,在这冷兵器的农耕时代,讲究的是武力,他这样的人,在这时代,充其量只是个读书人。 看来,要想保护自己,他必须学武。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惨痛地告诉他,他要想好好地在这个时代活下去,还是要抛弃以往的偏见。 但找谁学呢?还有,他会不会已经错过学武的最好时机了?想来想去,他还是想到孙郎中。在他看来,也许孙郎中不是第一高手,但他也不是那种练武奇才,能有个武功不错的人教他已经不错了,何况他也不一定非要成为绝顶高手不可,只要不受人欺负就好了。 第二天,无名道长拿了颗黑溜溜的药丸给段飞,让他服下,说是有助于他的内伤复原。段飞想也不想,拿起药丸就吞了下肚。 看他毫不犹豫就吃了药丸,无名道长微笑了下,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这是毒药啊?” 段飞笑着说:“我的命是道长你救的,如果你要害我,何必那么费劲,不救我不就行了。”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人还不错。不过,这世道险峻,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的。” “谢谢道长的提醒,虽然我段飞武功不济,但如果有人想害我,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段飞的话刚说完,突然,他叫了一声啊,忙用手捂住了肚子。原来,就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肚子一阵剧痛,好像有虫子在咬他的五腹六脏,同时,好像有无数股强烈的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撞得他疼痛不已。 看着段飞那痛苦的样子,无名道长突然冷笑了起来,说道:“我早就提醒你别那么相信人。刚才我给你服的,本就是毒药。” 段飞忍着痛,摇头说道:“我还是不相信道长会害我。” 无名道长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肚子很痛?痛得入心入肺?” “的确如此。”虽然段飞已经在极力忍受痛苦,但那痛苦却是那么的锥心,让人难以承受。尽管段飞已算是个能忍的人,但还是痛得快要昏厥过去,没多久,便已是冷汗淋漓。 无名道长见段飞到了这个时候还相信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见他大笑,段飞忍着痛,问道:“道长为何大笑?” 无名道长说道:“我笑你愚昧。” “我愚昧?难道刚才道长给我服的真是毒药?” “不错。” 第十九章 这道长奇怪得很 听无名道长承认刚才给他服的药丸真是毒药,段飞发了下呆,接着便是苦笑了下,问道:“道长真想要段飞的命吗?” 无名道长冷漠地说道:“不错,我这个人有个嗜好,就是喜欢把人救了,然后再拿走他的生命。” 段飞苦笑道:“道长的这个嗜好有点奇怪,不过,现在我手无杀鸡之力,也只能让你为所欲为了。” “你不恨我?” 段飞说道:“如果你光明正大地拿我的性命,我不恨你,但我讨厌这种暗算,如果我有武功,我会杀了你,只可惜现在我弱不禁风,根本杀不了你。” 无名道长奇怪地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突然说道:“不要与痛苦抗争,要学会运气,慢慢把体内的气息引到丹田。” 段飞一时不明他的意思,而且他也不懂得怎么引流,于是说道:“我不会引流,只能与它们抗争。” 见段飞竟然连简单的引流都不会,无名道长骂道:“真是笨死了。”然后,便教段飞如何把体内那些激荡不已的气流慢慢导入丹田。他怎么说,段飞就怎么做,说也奇怪,当这些到处乱窜的气流疏导完之后,段飞觉得刚才的剧痛竟然没那么痛了,不由迷茫地看着无名道长。 无名道长板着脸说道:“我见过笨的人,但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竟然练基本的练气都不懂。”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没练过武功,自然不懂练气。” 无名道长一噎,无语了。过了一会,他说道:“以后每天你都会服一颗毒丸,毒发的时候,就按我今天教你的办法导气。还有,这块白玉石是千年古石,对疗伤有奇效,好好利用它。”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知道无名道长刚才只是吓唬他,他刚才服的药丸并不是毒药,忙应道:“是。”然后心里在想:看来,这个无名道长是个奇怪的人,与昨天刚见面的时候明显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过了一会,段飞体内那股奇怪的刺痛慢慢消失了,而之前一直觉得疼痛难忍的伤处,也没原先那么疼痛了,看来,无名道长的药很灵。于是,段飞忍不住问道:“道长是神医?” 无名道长淡然说道:“我不是神医,我只是个庸医。”然后,他象是自言自语,喃喃说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配得上神医,那就是凌飞霜。” 段飞自然不知道他口中说的凌飞霜是谁,忍不住问道:“凌飞霜?她是什么人?” 无名道长突然变得有点伤感,说道:“她是颖山派的掌门。” “哦,想必道长认识她?” 无名道长眼睛一瞪,说道:“我当然认识她。我不认识她,还有谁认识她?” “她的武功是不是也很高?” “她啊,还过得去。” “那道长你的武功呢?” “我不会武功。” 段飞那里会相信他不会武功,如果没有武功,哪可能在这种地方独居?段飞相信,他不但会武功,而且还一定是个高人。想到这里,段飞不由心一动,自己不是正想找人拜师吗?现在师傅就近在眼前,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非要找孙郎中? 动了心念之后,段飞又问道:“道长,你的武功和当世十大高手比怎么样?是他们的高?还是你的高?” 无名道长愣了愣,问道:“十大高手?谁是十大高手?” 看他竟然不知道十大高手,段飞感到有点惊讶,问道:“你不知道十大高手?” 无名道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然后又说道:“我避世已久,没听说过当世有十大高手。” 看他不像说谎,段飞想了想,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逍遥派的游堃?”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逍遥派游堃,知道,他的功夫很好。” 看他知道游堃,段飞很高兴,说道:“现在他是公认的第一高手。” 无名道长哦了一声,便不出声了,也不知道是认可游堃是第一高手,还是不认可。 段飞又问道:“与他相比,是他的武功高?还是你的武功高?” 无名道长说道:“我都说了,我不会武功,跟他怎么比?”然后他板了板脸,问道:“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骗你吗?” 段飞坦诚说道:“我觉得你是个高人,想拜你做师傅,跟你学武功。” 一听段飞要拜他为师,无名道长连连摆手,说道:“什么高人低人的,我都说了我不会武功,怎么教你?”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平生不收徒弟,也没资格收徒弟,你拜我这种人为师,就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看他一再在强调他不会武功,段飞半信半疑:“你真的不会武功?” “不会。” “我不信。”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是不收徒弟,也没资格收徒弟。” 就算打死他,段飞都不相信他不会武功,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词而已,于是恳求道:“道长,你就收下我吧,我们那么有缘,一定是天注定的。”现在他太想学武功了,一看到有机会,就要努力抓住。 但无名道长坚定地说:“我跟你说了,我不收徒弟,而且没资格收徒弟,你求我也没用。” “道长,我知道你在谦虚,你就收下我吧。” 无名道长不耐烦地喝道:“住嘴!我是过的话,难道还要我重复吗?!” 看他生气了,段飞只好住嘴。看段飞一副委屈不甘的样子,无名道长又仔细地看了看段飞,接着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你是不是很想学武功?” 段飞猛点头:“想,在梦里都在想。” 无名道长又是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你想学武功,倒有一个人适合做你的师傅。” 段飞一听,马上来劲了,问道:“谁?” “逍遥派的游堃。” 段飞失声问道:“你说是那个天下第一高手游堃?”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看你的天赋还不错,如果觅得名师,也许会有一番作为。想那游堃是天下第一高手,而且逍遥派的武功博大精深,你能入逍遥派,对你以后会有好处。” 段飞当然想拜游堃为师。他见过景棠的武功,那个高可让他羡慕不已。徒弟如此,师傅可想而知。但他不认识游堃,游堃凭什么会收他为徒? 想到这里,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这有点难,我不认识他,何况他未必看得上我。” “你不去试,怎么知道不行?” 段飞想想觉得有理,不去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好,我去,但我去哪里找他?”段飞问道。 “你决定了?” “决定了。” “那你去断魂山找他。” “逍遥派在断魂山?” “嗯。” “好,等我的伤好了,我就去断魂山找他。” 无名道长沉默片刻,说道:“他看了你的资质,应该会收你。” 段飞很是高兴:“真的?” “嗯,你拜他为师,比拜我为师强一百倍。” “道长太谦虚了吧。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比那个游堃还要厉害。” 无名道长突然笑了,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应该很厉害,只是我不懂武功,无法判断你的武功有多高。” 无名道长又是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淡然说道:“因为我本来就不会武功,你判断不出来很正常。” 看他还在强调自己不会武功,段飞笑了笑说:“道长,你不用再贬低自己了,既然你不愿意收我为徒,那我不勉强你了。我是个生意人,虽然很想拜你做师傅,但买卖讲究自愿,既然你不愿意,我总不能死缠烂打的,强买强卖。” 无名道长听了段飞的话之后,眼光闪了闪,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这个小子倒挺有趣的,如果我会武功,我一定会收你为徒。” 段飞笑着问道:“真的?” 无名道长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既然这样,看来我就只有去找那个游堃了。”本来他是计划,如果无名道长不肯收他,他就回山谷找孙郎中。但现在无名道长让他去找游堃,他也觉得游堃更适合当他的师傅,因为他很想成为景棠那样的高手,如果拜孙郎中为师,他未必会有那样的成就。 无名道长说道:“是应该去找他,也许这世上只有他配当你的师傅。” 听无名道长这么说,段飞很是开心:“真的吗?” “嗯。” 得到无名道长的肯定,段飞不禁精神一抖,坚定地说道:“那这个师傅我拜定了。” 接下来,无名道长每天都给段飞送来一颗药丸。一开始的时候,每次段飞吃了药丸之后,肚子都会一阵剧痛,并且体内气息奔腾,但他根据无名道长教他的导气办法,把体内的气息疏导之后,肚子便不再痛了。 过了几天之后,段飞发现情况慢慢好转了,吃了药丸之后,肚子不那么痛了。 又过了半个月,段飞吃了药丸之后,肚子就不再痛了。然后,他发现他的伤也好了,可以运动自如了,并且觉得体内精力充沛,身轻如燕。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才意识到,无名道长给他吃的药丸不是普通的药,而是神丹妙药。 看来,这个无名道长奇怪得很。 第二十章 小镇.小饭馆 段飞的内伤痊愈之后,便准备下山了。他算了下时间,他已经在山上住一个月了。 看段飞要下山,无名道长也不挽留他,问他身上有没有银子。段飞摇了摇头。于是,无名道长拿了一锭银子给他,说道:“这银子放这很多年了,一直没机会用出去,现在给你,只要你不大手大脚的花,应该够你去断魂山。” 段飞也不客气,接过银子,掂了掂,估计有20两重。他把银子揣进怀里,说道:“道长,等我学好了武功之后,我再来看你。” 跟段飞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无名道长有点不舍,但却没有表露出来,淡然说道:“我老道习惯了一个人,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段飞知道他是高人,已经超脱了尘世间的纷扰,却故意说道:“如果你觉得寂寞,可以去断魂山找我。” 无名道长板着脸说道:“滚,给我滚下山去。” 段飞哈哈大笑,然后突然伸手拥抱住他,说道:“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无法和你吻别,只好来个大拥抱。” 无名道长没想到段飞会突然抱他,想躲闪已经来不及,忙挣开段飞,沉着脸说道:“嬉皮笑脸的干什么?” 段飞笑道:“和你告别啊。可惜你不喝酒,否则要和你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再走。” 无名道长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慈爱的笑容,说道:“酒能乱性,不可多喝。” “好,段飞记住了。我走了,后会有期。”说着,段飞便转身走出茅屋。 但他刚走出茅屋,身后的无名道长叫住了他,说道:“此山多猛兽,你不会武功,还是灵儿送你下山。”说着,他叫了一声:“灵儿,过来。” 不一会,灵儿来了,它一见段飞,便用翅膀扇了扇段飞,然后唔唔的叫了起来。段飞心一热,伸手抱了抱它,说道:“灵儿,我走了,你多保重。”灵儿又是唔唔的叫了几下。 无名道长说道:“灵儿,他要下山,你送他一程。” 灵儿扇了扇翅膀,唔唔叫了几下,然后矮下身体。看它矮下身体,段飞知道它是想他爬上它的背,所以也不客气,爬了上去。 段飞爬上去之后,灵儿便展开翅膀,飞上半空,翱翔了一会,才往山下飞去。 看着对面山上的参云观,段飞百感交集。他知道他跌下山崖之后,景棠他们一定以为他已经死了,想必也早离开了参云观。但愿景棠不要因为他的死而与参云观斗个你死我活。 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景棠的同门,段飞的心里就火热火热的。虽然他和景棠相识的时间不长,但肝胆相照,他已经把景棠当朋友,当兄弟。 然后,他又想到了银川。这一路来,虽然银川心怀不轨,但对他实在不错,一路吃香喝辣的,是他来武圣王朝之后,过得最好最舒服的日子。 在段飞的遐想之中,灵儿已到了山底下。放下段飞之后,灵儿便飞回去了。段飞回首望了望山后的山峰,然后便往松山县方向走去。在去断魂山之前,他要先回一趟山谷,向林翠云他们报个平安。 之前,他们是从松山县一路来到灵度山的,虽然段飞不熟路,但沿着之前走过的路回去绝对没错。 段飞估算了下路程,当时他们离开松山县之后,骑着马走了好几天才到灵度山的,虽然走得慢,但少说也走了200里路,如果走回去,那得走到何年何月?所以,他决定买一匹马。之前,他已经跟小石头学会了骑马。 于是,段飞去到最近的墟镇,花了三辆银子买了一匹白马,虽然比不上喜儿,但看起来还算矫健。买了马之后,他便快马加鞭地往松山县赶去。 来武圣王朝这么久,段飞已由最初的绝望,恐惧,惊慌,慢慢变成接受,习惯。现在,他不再纠结于穿越这个事情,而是想着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活下去,并且要活得好好的。 一路奔驰,走了大约30里路,段飞来到了一个小镇,刚好是中午时分,便停了下来,准备在小镇吃完中饭再走。 小镇很小,只有一条中心街道直贯,路面为青石头铺成,宽一丈左右,随着岁月的冲洗,已变得凹凸不平。街道的两边,虽然房屋有些破旧,但很齐整,看起来,倒也整洁有序,安居乐业。 走完了整条街道,段飞发现镇里只有一家小饭馆,很不起眼,而且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但现在今非昔比,段飞对吃的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但求能吃饱,于是也不挑剔,下了马,把马拴在门口。 由于段飞的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之前银川帮他买的锦袍,再加上他本来就长得俊美,气宇轩昂,所以他一进店门,店家便知道来贵客了,笑得合不拢嘴,忙把他迎了进去 饭馆里面很简陋,摆了五张台,掌柜加伙计,才两个人,看样子是夫妻。 进去之后,段飞随便挑了张台坐下。除了他之外,店里面还有张台坐着人,一老一少。 老的是个男的,大约六七十岁,穿一件灰色的长袍,面容清瘦,发须已全白,眼睛半闭半开的,好像还没睡醒。 而那少的,是个女孩子,估计也就二八的样子,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虽然穿着朴素,但身上散发着青春的芳香。 他们台上的食物很简单,一壶酒,两碗饭,一碟花生米,一碟小炒肉什么的。那老者面前的饭还没动,只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花生米,津津有味的。 坐下之后,段飞点了碗牛肉面,店家看他只点了碗面,很是失望,问道:“客官,就点一碗面吗?别看我们店小,好吃的可一个不落。”说着,便向段飞数起一些名贵的菜肴。段飞笑了笑说:“我一个人吃饭,一碗面就够了。”听段飞这么说,店家只好作罢。 面上来之后,段飞正要起筷,便听到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人在哭,有人在哀求,有人在怒叱。 哭的,是女孩的声音,哀求的,是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而怒叱的,则有几个人。 只听见那苍老的声音哀求道:“官爷,小云已有婚配在身,你们不能带她走啊。” 一个声音叱道:“放手!你再这样拉拉扯扯,我们可不客气了!” “官爷,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能放手啊。” 听到这里,店家和他的老婆相对叹息了一声,然后店家说道:“看来老张要出事了。” 他老婆说道:“是啊,我早就跟老张说了,要赶紧把小云给嫁了,他偏不听,说小云还年幼,过两年再让她过门,你看,这不出事了。” 她刚说完,街上便传来一声惨叫,然后那女孩凄然叫道:“别打我爷爷,我求求你们。” 一个声音说道:“他犯贱,不打他打谁!” 店家和他的老婆又是相对叹息了一下,不再说什么。段飞是个好管闲事的主,听外面的叫声有点凄惨,忍不住问道:“店家,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飞店家说道:“还能有什么事,都是选秀惹的祸。” “选秀?”段飞不甚明白,问道:“选秀又是怎么回事?” 店家说道:“选秀就是地方衙门帮朝廷选秀女。” “哦,原来是帮皇帝选妃子。” “客官,你以为这是帮皇帝选秀女?”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是朝廷选出来进献给楚月国的贡品,她们当然不愿意。” “给楚月国的贡品?”段飞心想:怎么又跑出一个楚月国? “嗯,八年前,朝廷和楚月国开战,输了,每年要给楚月国进贡,其中就有每年要给楚月国进贡200名美人,所以每到年底,朝廷就开始在各地征集长得漂亮的未婚少女,再从中选出200名,然后送到楚月国。” 段飞问道:“既然选的是未婚的,但外面的那位不是说已有婚配了吗?为什么还要选她?” “唉,每年都选,哪里有那么多未婚又长得漂亮的?而且这些年来,大家都知道这个规矩,家里有漂亮女儿的,都早早把她嫁了,或者早早帮她订了夫家。衙门交不了差,就开始把范围扩大,管你有没有订婚,只要还没过门,照征不误。” 突然,隔壁桌的那个女孩子低声骂道:“可恶,真是可恶。” 店家又说道:“富贵人家还可以用钱疏通衙门,但普通老百姓就遭殃了。” 说到这里,外面的叫声更加惨烈了,想必是那老张说什么也不让衙差带走他的孙女,所以被衙差殴打得更惨了。 听外面的叫声越来越惨烈,那女孩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但段飞比她更快,已经走了出去。 那女孩对老者说道:“师傅,我去看看。”老者点了点头,见师傅答应了,那女孩便随后跟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一腔热血 段飞走出饭馆之后,便看见前面几十米处围了一圈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那惨叫声便是从人群里传出来。 段飞挤进人群,便看见三个衙差,正对着地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拳打脚踢的,那老人给打得满地翻滚,惨叫不断。而旁边还站着一个衙差,手里紧紧拽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子,那女孩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 女孩一边哭叫着,一边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摆脱衙差的控制。而那被打的老人,嘴边已溢出血,叫声也开始变弱,看样子,再这样下去,真的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看到这个情形,段飞怒火燃烧,也不管这事自己该不该管,管不管得了,上前大喝一声:“住手!” 那三个打人的衙差听到有人叫住手,停了下来,齐齐看向段飞。他们见段飞只是个陌生的年青人,嘴边都露出轻蔑的冷笑,其中一个喝道:“哪来的无知小子!难道没看见公差在办差吗?还不快滚开!” 段飞强忍着内心的怒火,说道:“有这样办差的吗?” “我们怎么办差用得着你来教?!快走开,否则锁你回衙门。” 段飞没有搭理他,上前扶起地上的老人,问道:“老伯,你还好吗?” 那老人已给衙差打得丢了半条命,颤颠颠的说道:“我没事,求求你救救我家小云。” 那三个衙差一向蛮横惯了,见段飞竟然不知死活,敢来管他们的事情,脸上露出凶光,其中一个长得最强壮的,一抬腿,一脚向段飞踹去。 段飞没有防备,竟跟他踹个正着,身体向前一冲,差点跌倒。那衙差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侠,原来只是个窝囊废,竟敢在大爷的面前撒野。” 段飞站直身子,瞪着那个衙差,说道:“这位大爷年纪已大,你们为何要下此毒手?” 那衙差又是哈哈大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他阻碍我们办事,就该打。”然后挑衅地说道:“怎么,你要替他出头?” 段飞说道:“我知道你们在办差事,但小云已经订了婚,不符合你们的条件,为何还要强迫?” 那衙差得意地说道:“符不符合,是我们说了算。”然后又大声喝道:“快点滚开,这事与你无关,如果好管闲事,连你也一起抓了!” 段飞天生傲骨,见对方蛮不讲理,咄咄逼人,脾气也上来了,于是说道:“这事我管定了。” 那衙差一听,也懒得和段飞啰里啰嗦的,大喝一声,便向段飞扑来。段飞见他凶猛,心里一凛,但也不惧,迎了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拳。那人伸手,想拨开段飞的手,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拨不开,然后段飞的拳头已经击中他的胸口。只听见一声惨叫,那衙差已经给段飞打倒,想必是受伤不轻。 见自己一拳就打倒了他,段飞也不禁一愣,自己的拳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了?而且他感觉到,自己出拳的速度明显比以前快了很多。 看段飞一出手就打倒了自己的同伴,另外的那两个衙差面面相觑,一时不敢贸然出手。 段飞发了一下愣之后,信心大增,也不管那些衙差,扶起老人,然后向那个紧拽着小云的衙差说道:“放开她。” 那衙差盯着段飞,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 段飞冷笑了下,还是那句:“放开她。” 这衙差应该是小头目,只听他大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拿下!” 他的喝声一落,那两个衙差便分两个方向向段飞扑去。刚才的出手让段飞充满了信心,虽然见他们两个人同时扑来,却也不惧,手脚并用,左右开弓,用学校学来的搏击术和他们打起来。 虽然那两个衙差会点功夫,但毕竟不是高手,所以一番缠斗下来,竟奈何不了段飞。而段飞则是越战越勇,胆子也越来越大。过了一会,只听见段飞大喝一声,一脚撂倒了一个衙差。那衙差惨叫一声,腿骨已断,跌倒在地,大声起来。 见同伴倒了,另外那个衙差心乱了,无心恋战,想揪空退出。但段飞打得性起,哪里容他退出,紧紧缠着他。 又过了一会,段飞又是一声大喝,一拳已击中那个衙差。那衙差大叫一声,也倒下了。 见他们都倒了,段飞又向那个拉着小云的衙差说道:“你要我说第三遍吗?” 见同伴都倒了,那衙差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段飞的对手,气焰消了不少,陪着笑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为难他们,只是上头有令,不得不执行。” 段飞说道:“你放了人我就饶你一命,否则。。。。。。” 那衙差看了看段飞,为难地说道:“如果放了他们,我们回去很难交差。” “那是你的事情。” 那衙差咬了咬牙,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终于松开了手。他一松手,小云便扑到她爷爷的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看他放了人,段飞倒也没有为难他,说道:“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就饶过你们,快点给我滚。” 那衙差脸色发青,不敢再惹段飞,却把火撒在同伴的身上,大声骂道:“都是饭桶!还赖在地上干什么?!” 见老大发怒了,地上的仨人忙挣扎地爬了起来,一脸狼狈的看着他们的老大,特别是那个断了腿的衙差,只能单腿站立,疼得脸色都白了。 那衙差又喝道:“还站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说着,率先往外走。见他们要走,围观的人主动让开了一条路。 突然,段飞叫了一声:“给我站住!” 一听到段飞的叫声,四个衙差都是身体一颤,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段飞说道:“打了人,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那衙差的头头问道:“人我放了,你还想我们怎么样?” “留下治伤的医药钱。” “这。。。。。。” 段飞冷着脸问道:“怎么,不愿意吗?” 那人咬了咬牙,说道:“好,我们留。”说着,四个人便一起凑钱,凑了二十两银子,交给了段飞,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段飞拿着钱递给那老人,说道:“老伯,这些银子你拿着,另觅他处居住。” 老人感动得老泪纵横,连声说谢谢。段飞知道这些衙差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回头一定会回来找他们的晦气,于是说道:“老伯,你不要客气,赶紧带着小云离开这里。” “是,多谢恩人,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段飞不愿留名,说道:“老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你们快回去收拾东西。” 老人知道有些侠客行侠仗义之后,不喜留名,见段飞不愿留名,也不再纠缠,带着小云走了。 看着老人和小云走了,段飞才回饭馆,继续吃他的面。店家犹豫了下,走了过来,对段飞说道:“客官,你得罪了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用完膳之后,还请尽快上路,免得招来麻烦。” 段飞也知道自己一时兴起,不顾后果了,所以说道:“店家请放心,我吃完面就上路,绝不会牵累你们。” 店家说道:“我们倒没什么,只是你打了他们,他们会找人来报复的。” 段飞问道:“平时他们都这么蛮不讲理吗?” “那当然,谁敢惹他们。” 旁边那圆脸少女说道:“这位大哥,刚才你好样的,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的。” 段飞笑了笑,问道:“刚才你也看了?” “嗯,那些人就应该教训教训他们。” “是的,他们这么多人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可恶得很。” “但我看来好像不会武功。” “我没练过武,所以只有凭一身的蛮力跟他们拼了。” “好,精神可嘉,这才是真英雄,真好汉。” 给那少女一赞,段飞很不好意思,说道:“好在他们的武功也稀松得很,否则,不但没帮到人,反而会给他们一顿痛揍。” 那少女嫣然一笑,说道:“的确如此。”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叫姚灵灵,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姓段名飞。” “原来是段大哥,失敬,失敬。” 看段飞不赶紧吃面走人,还在那里跟人聊天,店家的心里很是着急,忍不住说道:“客官,你还是赶紧吃吧,晚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段飞理解他的心情,也不跟他计较,说道:“好,我马上吃,吃完就走。”说着,捧起碗,把剩下的面,快速倒入肚子。 吃完之后,段飞问道:“多少钱?” 店家说道:“这面不收钱,我们送你的。” 段飞见他们两夫妻守着这么一家小店,知道他们的日子过得不轻松,不愿占他们的便宜,于是说道:“不行,吃了东西就要付钱,怎么能白吃。” 一番推辞之后,店家拗不过段飞,只好把钱收了。付完钱之后,段飞跟那叫姚灵灵的少女说道:“我走了,后会有期。” 那少女说道:“段大哥,你慢走,后会有期。” 第二十二章 解围 出了饭馆之后,段飞翻身上马,继续往松山县方向走。但他才出镇走了大概2里路,突然,看到前面迎面奔来十几二十骑,身上穿的都是衙差的服装。 看是衙差,段飞心里暗暗叫苦,估计是刚才那几个衙差回去搬来的救兵,没想到竟然给撞上了。但他们来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眼前,段飞想避,已经来不及。 不一会,那些衙差已经冲了过来,把他包围了起来。果然,其中就有刚才在小镇见过的那个小头目。他指着段飞对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说道:“李爷,就是他!” 那姓李的中年人看了看段飞,见段飞气度不凡,气定神闲,不像是什么山贼,皱了皱眉,问道:“你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 “但看他的样子,并不像山贼。” “李爷,山贼狡猾,哪那么容易看得出来。” 那李爷点了点头,然后朝段飞喊道:“我是澜石县的捕头李进,你是哪个山头的?” 看他们那么多人,段飞知道情况不妙,心想: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想到这里,段飞心里便有了主意,大声说道:“我是松山县捕头屠龙的手下,你们为何拦路?!”看他们是衙差,段飞估计他们会认识屠龙,所以他又把屠龙搬了出来。 这澜石县与松山县相隔只有100多里,那个捕头李进自然听过屠龙的名字,而且知道这屠龙是当朝显贵蔡家的人。所以,他一听段飞说是屠龙的人,不由眉头紧皱,心想:怎么惹上蔡家的人了? 那李进沉吟了片刻,说道:“李某收到消息,说有山贼在人和镇滋事,不但殴打衙差,还抢掠百姓,特来缉拿归案。” 段飞一听,知是那伙衙差回去之后,搬弄是非,诬陷他是山贼,于是说道:“当街强抢民女,殴打无辜老人,比山贼更可恶,不知李捕头可已缉拿归案?” 李进听了,看了看那个小头目,问道:“可有此事?” 那小头目自然不会承认,说道:“李爷,此贼狡猾,胡说八道,必须严刑逼供。” 李进说道:“可他是松山县捕头屠龙的人,那就是自己人,这样做恐怕不好。” 那小头目说道:“李爷,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可靠,要不先拿他回衙门,然后再传书信给屠捕头,确认他的身份,如果他真是屠捕头的人,那一切好商量,如果他是冒充官府的人,那就是罪加一等,到时两罪一起,可判他一个斩首示众。” 李进听了,觉得甚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后对段飞说道:“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难以定论,这样吧,你跟我回衙门,待李某查清真相,如果真是误会了阁下,李某亲自登门给屠捕头负荆请罪。” 段飞知道一跟他们回衙门,便是自投罗网,到时想逃都逃不了。于是说道:“我要急事要办,不能跟你们回去。等办完事情之后,我再去贵衙拜访,你看如何?” 李进还没回话,那小头目已经抢着说道:“李爷,你看,他不愿意跟我们回衙,那就说明他心虚。” 李进点了点头,说道:“有理。”然后对段飞说道:“事情有轻重,以我看,目前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事情重要,所以还是请阁下陪我们回一趟衙门。” 段飞厉声说道:“这次的事情非常紧急,是屠捕头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情,万一耽搁了,不但我承担不起,就是你澜石县衙门也承担不起。” 李进一听,脸色变了变,一时犹豫不定。那小头目看他犹豫,心里急了,说道:“李爷,我看这小子可疑得很,拿屠捕头来压我们,十有是故弄玄虚。以我看,还是拿他回衙门再说。” 李进想了想,担忧地说道:“万一他真是屠捕头的人,那事情就闹大了,我们可得罪不起那屠龙。” 那小头目说道:“但我们是依公办事,中间发生了误会,情有可原,想屠捕头也不会怪罪我们的。但如果这小子是山贼,放了他,那可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李进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请段飞回衙门,于是对段飞说:“我们依公办事,相信屠捕头会理解的。”然后又说道:“请,请跟我们回衙门。” 看对方没有被唬住,段飞暗自着急,开始思量着怎么夺路逃跑。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他不能跟你们回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段飞的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少女不知什么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听声音,段飞便知道是在饭馆遇见的那个姚灵灵,回头一看,果然是她。不远处,还站着一位老者。段飞见她多管闲事,急忙说道:“姚小姐,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赶紧走。” 姚灵灵说道:“我不走,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人,不公平。” 那小头目一见姚灵灵出现,跟李进说道:“李爷,你看,他的同党来了,我早就说这小子可疑。” 那李进原本心里还有所顾忌,见段飞来了同党,便更倾向于听信手下的话,说道:“不错,这人的确可疑。” 那小头目盯着姚灵灵看了一下,然后说道:“李爷,那张小云跑了,此女比张小云还漂亮,如果把她献给朝廷,一定是大功一件。” 李进看了看姚灵灵,见她亭亭玉立,娇艳如花,的确挺漂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每年这个时候,选秀的任务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得知张小云跑了,他们的压力更大了。因为澜石县地方小,人口少,想完成任务,非常困难。 想到这里,李进不再犹豫,大喝一声,说道:“兄弟们,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那些衙差一听,纷纷下马,一部分扑向段飞,一部分扑向姚灵灵。 段飞不想连累姚灵灵,见这些衙差要去抓她,不由急了,叫道:“姚小姐,快跑,我来掩护你。”说着,也不下马,骑着马向那些衙差撞过去,想去拦那些衙差。 那些衙差见他骑马撞过来,纷纷抽出腰刀,俯身斩砍白马的马腿。那白马毕竟不是神驹,在包围圈内左冲右突的,但最终没有冲出去,被衙差斩断了两只腿,哀鸣之下,已经倒地,还把马背上的段飞甩了下来。 段飞一下地,那些衙差便冲过来抓捕他。但还不等他们靠近段飞,他们已经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倒了。原来,姚灵灵打倒那些去抓捕她的人之后,又过来支援段飞了。 看姚灵灵三几下就把那些人打倒了,段飞感到很是惭愧,知道姚灵灵会武功,而且还不弱。姚灵灵来到段飞的身边,笑盈盈的说道:“段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段飞尴尬地说道:“只可惜这见面的场景不怎么好。” 李进见姚灵灵三几下就打倒他的那些手下,也是吓了一跳,知道碰到高手了,无奈之下,抽出刀,下马,走到姚灵灵的面前,说道:“尔等山贼,快束手就擒。” 这李进的功夫自然比那些衙差高出不少,但还不算真正的一流高手。 姚灵灵看着李进,笑了笑,问道:“你要跟我动手吗?” 李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现在骑虎难下,只好咬了咬牙,厉声说道:“不错,我要把尔等抓回衙门。” 姚灵灵缓缓走了出来,说道:“既然你要动手,那来吧,姑娘我陪你玩几招。” 看姚灵灵一副轻蔑的样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李进很是恼火,大喝一声,挥刀向姚灵灵攻来。姚灵灵也不还手,只是左避右闪,身轻如燕。 几招之后,姚灵灵突然驱身闯入刀光之中,然后一伸手,便握住了李进的手腕,接着,手一扭,只听见李进惨叫一声,手上的刀已落地。原来,他的手腕已给姚灵灵扭断。 接着,姚灵灵一脚,把李进踢了个滚地葫芦,喝道:“还不快点给我滚!” 众衙差见姚灵灵几下子就把他们敬为天神般的老大给废了,一阵心寒,哪敢再动手,哗啦的一下,纷纷跳上马,也顾不了受伤的李进,逃命而去。片刻间,便跑得踪影全无。 李进见这些家伙只顾自己逃命,理都不理他,不由骂了句:“这些王八羔子!”然后,也上了马,逃命而去。 见姚灵灵片刻之间就把围给解了,段飞又惊又喜,说道:“姚小姐,原来你是个武林高手,真是失敬,失敬。” 姚灵灵的脸红了红,说道:“我不是高手,只是比他们略强一点而已。” 段飞笑道:“总之比我强多了。”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姚小姐,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你在,今天我可就惨了。” 姚灵灵说道:“段大哥不用客气。” 段飞看了看不远处的老者,问道:“请问这位是你的什么人?” 姚灵灵回道:“是我的师傅。” 段飞哦了一声,便向那老者走去。走到老者的面前之后,段飞向他揖了一礼,说道:“老伯,在下段飞,多谢你们相助。” 那老者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不知天高地厚,争强好胜,迟早要吃大亏的。” 第二十三章 上断魂山 听那老者说话不冷不热的,却满腔充满了讥笑,段飞尴尬地笑了笑,说:“老伯教训得有理,是段飞狂妄了。但话说回来,路见不平,总也不能视若无睹。” 老者淡然说道:“想当英雄,须有英雄的本事,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这时姚灵灵也回来了,插嘴说道:“师傅,我觉得段大哥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老者瞟了她一眼,说道:“小屁孩一个,你懂什么?” 听师傅当着段飞的面叫她小屁孩,姚灵灵嘟了嘟嘴,说道:“师傅,以后不要再在外人的面前叫我小屁孩了,那多难听啊。” 老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爱之色,说道:“好,灵灵长大了,以后师傅就不再叫你小屁孩。” “谢谢师傅。” 看事情已了,段飞便又要启程了,姚灵灵问他准备去哪里,段飞说要去松山,姚灵灵眼睛眨了眨,问段飞是不是家住在松山,段飞说不是,去松山只是找朋友。 姚灵灵想了想,说道:“段大哥,以后如果你有空,就去断魂山找我们,我们就住在断魂山的山脚下。” 一听他们是住在断魂山的山脚下,段飞很是高兴,说道:“这么巧啊,我去松山办完事之后,就准备去断魂山的。” 姚灵灵也是很高兴,说道:“那太好了,你到了岐水县之后,就去悦来客栈,只要你跟他们说是找我的,他们就会告诉你我的地址。” 说完之后,她转首看了看她的师傅,问道:“师傅,这样可好?” 老者说道:“那是你的事情,你来决定。” 看师傅同意了,姚灵灵很是高兴,说道:“谢谢师傅。” “悦来客栈,”段飞默念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我一定去找你。” “那可说好了,不准反悔。” 告别了姚灵灵他们之后,段飞看马没了,便去镇里花了2两银子又买了一匹马。买了马之后,继续赶路。 一路风尘仆仆,好在一路平安,第二天黄昏时,段飞便回到了松山县。他看天色已晚,便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又往山谷那边赶去。 赶到山下,天已黑了,段飞点起火把,准备进山,这才记起他根本就不知道进山谷的路。那天他是给徐风扛着从山上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走进出山谷的通道。 段飞忍不住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笨,然后开始找入谷的口。但他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入口。 天亮之后,他拴好马,便爬上山,想从山上翻过去。但山峰陡峭,又长满荆棘,根本就没有一条像样的路,而他又不会武功,根本就没办法爬上去。折腾了一天之后,段飞望山兴叹,只好作罢。 看进不了谷,段飞很是懊恼,但却也没有办法。此时,他更意识到武功的重要性。 无奈之下,段飞只好决定先去断魂山找游堃学武,等学了武功之后,再回来找林翠云他们。 翠云嫂子,孙郎中,不要担心我,我好好的,还没死。段飞对着山祈祷了下,然后便离开了,往断魂山方向而去。 断魂山在岐水县,在松山的西北部,离松山大概400里路,段飞早就找人问清楚了。 段飞一直沿着西北方向走,边走便问路,几天之后,终于到了岐水县。 这一路来,还算顺利,虽然路上偶有碰到一些小山贼,但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学武功,但身手比以前灵敏多了,而且力气比以前也大了很多,精力充沛得很,普通小山贼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段飞猜测,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应该与无名道长给他服的灵丹有关系。 进了岐水县县城之后,段飞决定先去找姚灵灵,见完姚灵灵之后,再上断魂山找游堃。 说实话,游堃会不会收他为徒,他的心里没底。还有,断魂山那么大,怎么找逍遥派总坛也是个问题。无名道长只告诉他,逍遥派总坛在断魂山的山顶,但山顶那么大,就算上了山,也未必好找,而且他上不上得了山顶,也还是个未知数。前几天的经验已经告诉他,崇山峻岭不是想上就能随便上的。 段飞找人询问悦来客栈的地址,得知悦来客栈就在县城官道旁边。去到客栈,也许是他的马蹄声早就惊动了店家,所以段飞一下马,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二哥便掀帘出来迎接:“客官,辛苦了,欢迎光临敝店。” 段飞向他抱了抱拳,说道:“小二哥,请问一下,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姚灵灵姚小姐?” 那小二哥打量了下段飞,不答反问:“你是什么人?” 段飞说道:“在下段飞,是姚小姐的朋友,她曾经告诉过我,说我到了岐水县,如果想找她,就来悦来客栈,说悦来客栈知道她住哪里。” 那小二哥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路过这里,想去探望一下她。” 看段飞风尘仆仆的,小二哥说道:“那你先进来喝杯茶。”说着,小二哥把段飞引进了客栈。 此时店里的客人不多,也就三台客人。小二哥带着段飞走到最里面的那张台,说道:“你先坐一会,我这就沏茶去。”说着,便去沏茶了。 过了一会,茶来了。给段飞倒了杯茶之后,小二哥跟段飞说道:“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去请示一下掌柜的。” 不一会,小二哥过来了,对段飞说道:“我们掌柜想见你,不知可否愿意?”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 “那请跟我来。” 小二哥带着段飞去了一间厢房,看样子应该是掌柜房,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小二哥对那老人说道:“掌柜的,就是这位公子想见姚小姐。” 那老人看了看段飞,见他气宇轩昂,气质非凡,不由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段飞有求于人,虽见他们有点啰里啰嗦的,但也没太介意,回答说:“在下段飞,四海为家。” 那老人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姚小姐的?又是在哪里认识的?” “前几天我跟她在澜石县的一个小镇认识的。” 那老人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当时她就一个人吗?” “不是,她是跟她的师傅一起的。” “她师傅长什么样子?” 段飞回忆了下,然后说道:“六七十岁的样子,穿一件灰色的长袍,面容清瘦,发须已全白,眼睛经常半眯半张的,好像没睡醒似的。” 那老人和小二哥对望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此处去姚小姐那里还有几十里路,现在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先在这里吃完饭,我们再带你去找她。” “好,有劳你们了。” 老人对小二哥说: “你带这位段公子出去,好好招待他,不能有任何的怠慢。” “是,掌柜。”于是,小二哥便带着段飞回到饭厅,说道:“段公子,你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好,谢谢你。” 段飞吃完饭之后,那掌柜已经准备好马匹,在外面等着他。等段飞出来,他跟段飞说道:“现在已经午时了,我们要尽快出发,天黑之前,才能赶到山上。” 见掌柜亲自带自己去,段飞感到很不好意思,说道:“掌柜的,不敢劳烦你,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你自己去,找不到地方的。” “姚小姐住的地方很隐秘吗?” “不算隐秘,但没我带路,你上不了山。” “她住在山上?但她告诉我她是住断魂山山脚下的。” 掌柜板了板脸,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绝对相信。” “那还说什么,上马啊。” “好,那就有劳掌柜了。” 掌柜带着段飞跑了40多里路之后,终于到了断魂山山脚下。 望着那雄伟险峻的群山,段飞问道:“姚小姐住在上面吗?” “不错。” 段飞忍不住又问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住在山上?” 那掌柜突然眼光一厉,问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知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来找她?” “不为什么,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而我刚好来这里有事,便顺便来探望她。” 掌柜那凌厉的眼光又打量了下段飞,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段公子应该不会武功。” 段飞点头说道:“掌柜好眼光,段某的确不会武功。” 掌柜沉吟了片刻,说道:“那我们上山吧。”说着,他指着那座最高最大的山峰说道:“就在这上面。” 段飞抬头望了望,见那山峰直耸云霄,海拔估计有四五千米,不由倒吸了口气,心想:妈的呀,这么高!怎么上去? “掌柜,山这么高,我又不会武功,恐怕上不去。” 掌柜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凭你一个人上不了山。” 段飞恍然大悟,说道:“掌柜早就知道我上不了山,所以才亲自陪我一起来,打算护送我上山。” “不错。” “谢谢掌柜。”然后段飞心里在想:估计这个掌柜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下了马之后,他们找地方拴好了马,然后便开始上山。 掌柜拉着段飞,施展出绝顶轻功,快速往山上掠去。 见他拉着一个人,还可以象飞的那样在山上飘走,段飞又是羡慕,又觉得刺激。 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到达山顶了。此时,太阳已西下。到了山顶之后,掌柜稍做休息,然后说道:“我们走吧。”于是,带着段飞往一道峡谷走去。 走了一会,便看到了一个牌坊。段飞抬头一看,见上面写着逍遥门三个字,字体苍劲有力。 一看到逍遥门三个字,段飞吓了一跳,忍不住叫道:“逍遥派,这里便是逍遥派?!” 第二十四章 逍遥派掌门 看着段飞那惊讶的样子,掌柜以为段飞是给逍遥派的名头吓到了,微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傲然说道:“不错,这里便是逍遥派的总坛。” 一听这里真是逍遥派的总坛,段飞开心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叫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见段飞那么兴奋,掌柜倒觉得奇怪了,忍不住问道:“段公子为何这般开心?” 段飞高兴地说道:“掌柜,我告诉你,这次我来断魂山真正的目的就是来找逍遥派的,我正发愁断魂山这么大怎么找,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到了逍遥派总坛,你说神奇不神奇?!” 一听段飞真正的目的是来找逍遥派的,掌柜的心里不由一凛,盯着段飞,阴森森地问道:“你找逍遥派有什么事?” “我来找逍遥派的游堃游前辈。” 掌柜警惕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要拜他为师。” 掌柜一愣,过了半晌,才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外面的人都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所以我要拜他为师。”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要拜他为师?” “不错。还有,他的高徒景棠我也认识,跟他还是朋友。” 听段飞还认识景棠,掌柜更是惊讶了:你真认识景棠? “不错,我们是在灵度山的参云观认识的。” 掌柜沉默了下,然后问道:“是他要你来的?” “不是,是灵度山的无名道长要我来的。” 一听到无名道长,掌柜又是一惊:你认识无名道长? “不错,他帮我疗过伤。”顿了顿,段飞问道:“掌柜,你是不是也是逍遥派的?” 掌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是逍遥派的马元。” “既然马前辈是逍遥派的人,那么姚小姐也应该是逍遥派的人?” 马元点头说道:“是的。” 段飞原先对拜游堃为师没什么信心,一听姚灵灵是逍遥派的人,很是高兴,信心又足了一些。他觉得姚灵灵对他的印象不错,有她的引荐,把握大了很多。 马元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进去,等会我还要下山。”说着,快步往里面走。段飞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兴奋着 进去之后,段飞看四处静悄悄的,很是荒凉,忍不住问道:“马前辈,这里怎么好像没有人住似的?” 马元说道:“现在除了灵灵和她的师傅住这里,是没有其他人住。” 段飞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马元说道:“这是我们逍遥派的内部事务,你不需要知道。” 见他不肯说,段飞知道这是逍遥派的秘密,所以也没有追问下去。 马元带着段飞左拐右拐的,终于在最靠北的一座木屋前停了下来。这座木屋明显比其他木屋要大一些,气派一些,但结构没有什么不同。 马元站在门口说道:“掌门师兄,马元求见。” 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进来。” 于是,马元便带着段飞进屋。段飞一进屋,便见大厅的中间盘膝坐着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身穿一件灰色的长袍,面容清瘦,发须已全白,赫然就是姚灵灵的师傅。 段飞一见是他,叫道:“老伯,原来是你啊,我是段飞,看你来了。” 老者微微张了张眼,说道:“有心了。” 段飞没看到姚灵灵,问道:“姚小姐呢?她没在吗?” “她做饭去了,你稍等一会。” “哦。” 马元向那位老者揖了一礼,说道:“打扰掌门师兄的清修,马元惶恐。” 老者说道:“马师弟,辛苦你了。” 马元说道:“掌门师兄客气了。这位段公子想见灵灵,我见他的武功不怎么好,担心他上不了山,便亲自带他上来。” “这位段公子的确与灵灵有约。” “我知道,所以便带他来了。”然后,马元向段飞介绍说:“段公子,这位便是我逍遥派的掌门师兄游堃游掌门。” 一听这老者便是大名鼎鼎的游堃,段飞又惊又喜,忙行礼说道:“段飞拜见游掌门,早就听闻游掌门的大名,个个都说你是大英雄,段飞钦佩得很。” 游堃淡然说道:“传说未必当真。” “游掌门,不瞒你说,这次我来断魂山,主要是来找你的,只是没想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游堃有点惊讶:“找我?找我何事?” 不等段飞回话,一旁的马元已走到游堃的身边,俯身耳语起来。段飞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心里在想:这游堃不是号称玉面神龙吗,怎么长得这么普普通? 还有,在他的印象里,一派的掌门应该是威风凛凛,气势张扬的,不但长相威严,而且气宇轩昂,但眼前这游堃,实在是太普通了,走在街上,也就一个路人甲。 两个人耳语完之后,游堃眯着眼,打量着段飞,然后问道:“你和景棠是朋友?” “是的,我们相处的时间虽不长,但甚是投缘。” “景棠是我的劣徒。” “我知道,之前他和雪山派的雪樱比试的时候,我听雪樱说了。” “他和雪樱动手了?为了什么?” “都是因为在下,当时景兄想带我离开参云观,雪樱不让,因此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因为你?” “是的,只是这事说来复杂,其中又关系着别人的秘密,在下不便透露太多,还请游掌门恕罪。” 游堃沉吟了下,问道:“你觉得景棠怎么样?” “景兄乃人间凤雏,在下敬佩得很。” 游堃又是沉吟了下,然后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无名道长的?” “那天景兄和雪樱比武的时候,突然有参云观的道士横加干扰,我担心会影响到景兄的安危,所以想拦住他们,没想到却给他们打下了山崖,是无名道长救了我。”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我听马师弟说,你要拜我为师,可有此意?” “不错,在下对景兄很仰慕,想成为他那样的高手。” “仅仅是对景棠的仰慕?” “这只是一方面。在下武功低微,一直受人欺负,所以想学武功,保全自己。” “我听马师弟说,是无名道长让你来找我的,可有此事?” “的确如此。那天受伤之后,我学武心切,本想拜道长为师,但他不肯收我,说他不会武功,然后跟我说,逍遥派的武功博大精深,让我来断魂山找你,说你更适合当我的师傅。” “无名道长真这样说了?” “是的。” 旁边的马元说道:“掌门师兄,看来你和这位段公子的缘分还挺深的。” 游堃点了点头,然后对段飞说道:“段公子,你过来一下。” “是。”说着,段飞走到他的身边。 等段飞走近,游堃突然出手抓住了段飞的右手,然后手一摆,已把段飞倒立了起来。接着,他另外的一只手,快速地在段飞的身上摸了一遍。 段飞陡然给他一抓,一举,吓了一跳,但还没等他回过魂来,老人的手一动,已把放下,同时也松开了手。 “你学过内功?”游堃问道。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从未学过武功。” 游堃想了想,问道:“无名道长是不是曾经教过你练气的心法?”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他给我吃了一颗药丸,然后我的肚子便疼得厉害,而且体内的气息纷乱,很是吓人,看我难受,无名道长便教我怎么疏导那些气息。” 游堃点了点头,问道:“他一共给你服了多少颗药丸?” 段飞回道:“那时我受伤很重,在山上养了一个月的伤,无名道长每天都给我服一颗。” 游堃和马元对视了一下,然后说道:“看来你的福缘不浅,无名道长的固元神丹珍贵无比,世人想获一颗都很难,想不到你竟然服了那么多。” “固元神丹?你是说无名道长给我服的药丸叫固元神丹?” “是的。” “这固元神丹有什么功效?” “不但能起死回生,而且还能增加内功修为。” 段飞拍了拍手,兴奋地说道:“这就对了,这段时间我就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力量比以前大了许多,出手也敏捷了很多。”顿了顿,段飞忍不住问道:“游掌门和无名道长是朋友?” “他是我的长辈,我有幸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段飞一听,不由叫了起来:“他比你还老啊?我还以为他比你年轻呢?”话一出口,段飞便知道不妥,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果然,马元咳了一下,提醒道:“段公子,在掌门师兄的面前,不可太随意。” 游堃摆了摆手,说道:“马师弟,无关紧要,年轻人就应该坦率,段公子是性情中人,无须太过拘束。” “是,掌门师兄。” 段飞有点尴尬,说道:“游掌门,刚才段飞失礼了。” 游堃微笑了下,说道:“年轻人本该如此,无须有负担。” 段飞揖礼说道:“谢谢游掌门。”然后心里在想:这个游堃果然与众不同,是个高人。 游堃眯着眼看着段飞,脸上突然荡起了一丝笑容,然后柔声问道:“那你可愿入我门下?” 段飞又惊又喜:“游掌门,你真的收我为徒吗?” 旁边的马元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叫掌门。” 段飞福至心灵,忙向游堃跪下,大声叫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段飞一拜。”说着,向游堃磕了九个响头。 一旁的马元对游堃说道:“恭喜掌门师兄喜得高徒。” 游堃抚着胡子,点了点头,说道:“段飞,既然你已入我逍遥门,就得严守我逍遥门的门规。” “是,师傅。” 游堃对马元说道:“马师弟,你跟他说说逍遥门的门规。” “是,掌门师兄。” 于是,马元向段飞宣说了逍遥门的门规,不外以下几条:1不欺师灭祖;2不为非作歹;3不滥杀无辜。 等马元宣说完之后,游堃对段飞说道:“为师为逍遥门第二十八代掌门人,姓游,名堃。” “是,师傅,弟子已铭记于心。” 第二十五章 逍遥心法 拜完师之后,马元说道:“掌门师兄,马元告辞了。” 游堃说道:“不用完膳再走?” 马元说道:“不了,店里的那些猴子们见我这么久不回去,恐要来找我了。” “既然这样,那你走吧。” 马元走了之后,游堃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递给段飞说:“这是逍遥派的内功心法,你先参悟一番,等你理解了里面的内容,为师再教你具体的武功。” 段飞接过册子,应道:“是,师傅。” 游堃说道:“内功靠的是悟和参,绝不可以蛮练。” “是,师傅。”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傅,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却又不肯问。” “什么问题?” “师傅,逍遥派不是说已经创派几百年了吗?门下弟子应该不少,为什么没有见他们?还有,这里建了这么多的房子,之前应该都是住有人的,现在他们都去哪里啦?” 游堃沉吟了下,说道:“逍遥派虽然已经创派几百年,但由于收徒比较严格,所以门下弟子并不算多,全部加起来,也就一百来人。” 然后,游堃便简单给段飞介绍了逍遥派的情况。原来逍遥派一共分为三支,掌门游堃是一支,门下除了新收的段飞之外,还有两位弟子,大弟子就是景棠了,是世家子弟,已经出师,二弟子便是姚灵灵。 游堃下来,还有四个师弟,二师弟叫柱,收有8个弟子。三师弟叫孙逸才,门下没有弟子。四师弟便是那个马元,弟子最多,有15个。五师弟叫梁守堂,门下有13个弟子。 另外两支,则是游堃的两位师叔,各有门徒50多人。 听完之后,段飞问道:“那他们都在哪里?都住在悦来客栈吗?” “马师弟一门在悦来客栈,其他都分散在各地。” “为什么要分散在各地,嫌这里的日子过得太艰苦吗?” “不是,以前他们都住在山上的,不过十几年前,逍遥派得罪了当朝权贵,被迫解散了。” 段飞一惊,问道:“逍遥派不存在了吗?” “存在,当然存在,解散的是人,只要心是属于逍遥派的,就是逍遥门下。” “那是。”顿了顿,段飞问道:“是谁这么嚣张,竟敢解散逍遥派?” 游堃看了看段飞,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用再提这个了,也不用去追究它了。” “是,师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道:“师傅,饭好了,用膳了。”随着声音,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进来了,正是姚灵灵。 姚灵灵一进来,看到段飞赫然在屋里,不由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看她惊讶的样子,段飞忙走过去,揖礼说道:“段飞拜见姚师姐。”说着,接过她手上的饭菜。 姚灵灵缓过神之后,叫道:“慢点,你叫我什么?” “师姐啊?” “师姐?” “是啊,我刚刚拜了师傅为师。” 姚灵灵啊了一声,看着游堃,问道:“师傅,你真的已经收他为徒了?” 游堃点了点头。看游堃点头,姚灵灵跳了起来,开心地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看她那么开心,段飞不解地看着她,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姚灵灵呵呵笑了笑,说道:“你知不知道,本来我就希望师傅收你为徒的,没想到你捷足先登了。” 段飞愣了愣,问道:“师姐也想我入逍遥派?” “不错,我见你侠义过人,会是个英雄,只是武功太稀松了,所以想让你跟师傅学武功,学好武功之后,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听姚灵灵这么说,段飞很是感动,说道:“谢谢师姐的厚爱。” “不用客气,本来我还想等你来找我的时候,再跟师傅说这事,现在好了,我还没说,你就已经入了师傅的门下。” 游堃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难见的笑容,说道:“好了,想叙旧,用完膳之后再叙。” “是,师傅。” 菜很简单,只有两个菜,一个是炒青瓜,一个是小炒腊肉。姚灵灵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来,所以没预你的,不过没关系,先吃点,晚点我再弄宵夜。” “好,谢谢师姐。” 吃完饭之后,姚灵灵便拉着段飞出去聊天。平时这里只有她和游堃住,想找个人聊天都难。现在段飞来了,她可高兴了,终于有人可以陪她聊天了。 听了段飞拜师的经过之后,姚灵灵感慨万千,觉得这是天注定的。 就这样,段飞在断魂山山上住了下来。 晚上,段飞点灯夜读。逍遥派的内功心法共分为九重: 第一重:门关。入门者,需习逍遥之基本练气之要领。 第二重:堂关。进入堂关者,已通经络,体内之真气可收发自如,运用自如。 第三重:紫关。进入紫关者,紫霞通,驭万物皆利器,有万夫之勇,力可挡千斤之钧。 第四重:脉关。进入脉关者,任督两脉通,丹田之气生生不息。 第五重:气关。进入气关者,天灵穴开,可吸天地之灵气为我用。 第六重:玄关。进入玄关者,与天地浑然一体,坐看风云,可知天地之玄密。 第七重:地合。进入地合者,可通地藏,驭天地之万兽,驭天地之幽灵。 第八重:天合。进入天合者,可通天灵,与神灵共饮,万寿无疆。 第九重:开天辟地。九九归一,天地华宇。 虽然段飞没练过武功,但平时有看武侠,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小李飞刀,他都回味无穷,再加上他的悟性好,所以这些看似晦涩的东西,他读起来没有太多的障碍,但要真正理解心法却也不容易。在他看来,前面四重他都能理解,但到了第五重,他就觉得有点玄乎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化境,或者是高于化境,能自如吸收天地正气。 但从第六重开始,他就不甚理解了,其中什么是地合?什么是天合?难道是说可以上天入地?还有,天地华宇又是什么神马? 看来,这逍遥派的功夫有点玄乎。 虽然对后面的几重似懂不懂,似明不明,但段飞也没太纠结,认为到了那个阶段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过了两天,游堃问段飞:“逍遥心法是否已熟记?” 段飞答道:“回师傅,徒儿已背熟。” “那你背来听听。” “是。”于是,段飞开始在游堃的面前背诵出心法。段飞背完之后,游堃又问他有什么感悟。段飞想了想,说:“意在先,气在后,气随意动,意之所向,便是气之所向。” 听完之后,游堃抚着胡子,满脸笑容,说道:“不错,不错。” “师傅,弟子愚钝,还请师傅多加指点。” 游堃说道:“你能悟到意在先,气在后,已经很不错。但这还不够,要想再进一层楼,必须做到意气同步。” 段飞想了想,高兴地说道:“多谢师傅指点。” “以你现在的领悟,算是入了门,以后多加苦练,把悟和行结合起来。” “是,师傅。” 就这样,在游堃的指导下,段飞开始勤练武功。在他看来,在这冷兵器时代,武力很重要。 虽然逍遥派的武功玄妙,但段飞悟性惊人,又加上有明师指点,进步神速,短短的时间内,便突破了第二重。 按段飞的理解,内功,就是把分散在体内各处的精气一点一点地凝聚起来,然后导入丹田,储藏起来,储得越多,内力越强。这点,与无名道长当时教他的大同小异。 一通便百通,突破第二重之后,段飞开始真正明白后面三到五重的要义:要想内力越来越强,单靠自身体内增生的精气是不够的;要想吸收更多的精气,就必须与外界,与大自然连接在一起,吸收天地之正气;但要与外界,与大自然连接,就必须打通任督两脉,保持体内的丹气生生不息,然后再利用丹田之气冲破破气关。 而要打通任督两脉,在没有外力可以借助的时候,只有通过运用自身丹田内存储的精气去冲破。这就需要丹田内存储的精气足够强。 游堃看到段飞的进度如此之快,也是感到很意外。他检测过段飞,知道段飞天生异赋,是个练武的奇才,但悟性如此之好,却超出他的预估。 按正常的进度,一个没有武功根基的人,就算再有天赋,要突破第一重,最快也需要一年时间。当然,游堃知道这其中有无名道长的功劳,他的固元神丹是天下奇药,段飞服吃了那么多,就等于平添了几十年的功力。不但如此,还提高了段飞的内功上限,让段飞有无限的可能性。 见段飞有了内功基础,游堃便开始教他拳,掌,剑,轻功等武技。 逍遥派的功夫走的是飘逸路线,这必须以绝顶轻功配合,所以,在练其他武技之前,段飞先苦练轻功。 这天,段飞在山崖边练功的时候,游堃走了过来,看段飞一个提气已能达到一丈的距离,欣慰地抚了抚胡子,脸色荡起了一丝笑意。 看来,他的衣钵有着落了。 看了一会之后,游堃叫停了段飞。段飞走了过来,向游堃施礼道:“师傅,刚才弟子沉迷于练功,不知师傅驾临,还请恕罪。” 游堃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刚才看了一会,进展不错。” 段飞说道:“弟子资质愚钝,还望师傅多加指点。” 游堃说道:“现在你的问题是还没学会换气。你要知道,一股气总有衰竭的时候,如果你不会换气,一旦那股气泄了之后,就无法再凝聚起来。所以,在气衰未衰时,你要学会重新凝气,聚气,让气息保持源源不断。” “是,多谢师傅指点,还请师傅不吝指教。” 于是,游堃便当场教他换气的技巧。学了之后,段飞豁然开朗,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无论怎么苦练,也就只能达到一丈的距离,无法再提升。 “谢谢师傅,我这就去试一下。”说着,段飞便在游堃的面前演练起来。 见段飞一点就通,游堃很是开心,心里在想:此子天赋惊人,前途不可限量,看来逍遥派后继有人了。 第二十六章 笑而不语 段飞练了一会之后,游堃看他掌握得差不多了,便又叫停,说道:“绝世武功单靠苦练是练不出来的,要边练边悟,不断突破局限。” “是,师傅。” “坐下歇息一会。” “是,师傅。” 于是,两个人便在岩石上坐了下来。 游堃问道:“在山上的生活还习惯吗?” 段飞性子野,山上的生活苦闷单调,说习惯那是骗人的。好在现在他天天沉迷于练功,并不觉得有多难受,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还好。” 游堃又问道:“有没有想念家里人?”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我没有家人,是个孤儿。” 游堃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段飞的肩膀,说道:世道纷乱,妻离子散的悲剧不断在重现,既然你没有家,那你以后就当这里是你的家。” 段飞心里一暖,说道:“是,师傅。” 在他看来,他无端端地来到这个国家,孤苦伶仃的,现在不但有了师傅,还有了可以落脚的家,这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想了想,段飞说道:“师傅,心法后面的四重弟子不管怎么思索,就是无法领悟其中的要义,还请师傅解惑。” 游堃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后面的四重心法是逍遥派心法的最高境界,特别是后面的三重,更是高深莫测,只可惜几百年来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创派祖师爷,为师也还没参透,所以没法和你说的清楚。” 段飞听了之后,一愣,问道:“师傅,你也还没完全参透逍遥心法?” “没有。现在我只达到第六关。”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傅,我怎么觉得到了第六关之后就好像不是普通的武功了,似乎是在修仙了。” 游堃笑而不语。见游堃的表情奇怪,段飞又问道:“师傅,难道真没人达到第九关?” 游堃看了看段飞,说道:“如果你努力,也许你能达到这个境界。” 段飞有点惶恐,说道:“连师傅都不能参透的,弟子何德何能。” “你不要谦虚,你的天赋比为师高,以后会超越为师的。” “师傅,弟子的天赋怎么能比得上你?何况弟子学武晚了,已经比别人落后一大截。” “虽然你比别人晚了,但无名道长已经帮你弥补了这个缺陷,并提高了你的上限,你将有无限的可能性。” “师傅,真的吗?” “真的。” 看游堃不像说笑,段飞暗自高兴,说道:“看来这无名道长真乃奇人啊。” “他本来就是个奇人。” 段飞好奇地问道:“师傅,这个无名道长很是奇怪,你跟他熟不熟?” “不熟,只有一面之缘,听说他的脾气的确很奇怪,而且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踏足江湖,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他真的不会武功吗?” 游堃笑了笑说:“你说呢。” “我觉得他是骗我的。” “有机会,你自己去问清楚他。” 看游堃的表情,段飞便猜那无名道长一定是会武功的,甚至是个高手,而且他从游堃和马元的言语中,能感觉出他们对无名道长的尊重。能让游堃这种人物尊重的人,一定不简单。 虽然山上的生活单调,艰苦,但段飞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反而觉得越来越好玩,因为他要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除了拳掌,还有刀剑,每天他都在琢磨着这些玩意怎么才能练好,玩好,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别的。 随着换气越来越熟练,现在段飞已经能一跃过一丈五左右,飞掠的时候,借着物体,一飘身,也可达两丈远。 他觉得这好帅,如果是回到现代,那个威风可盖过任何明星。如果参加奥运会,那可说是天下无敌手。 在各种武技中,段飞偏爱剑法和掌法。剑是武器之王,充满了灵气,而逍遥派的剑法,更是凌厉中带有飘灵之风。 逍遥派最出名的有两套剑法,一套叫扶风剑法,一套叫擎天回龙剑法。 扶风剑法,是每个逍遥派弟子必练的剑法,算是派中的基础武技,刚柔并济,千变万化,配以飘逸的逍遥轻功,使出之后,时而轻灵飘忽,有如风中之柳,让人捉摸不透;时而快若闪电,夹风雷之势,威力无比。 而擎天回龙剑法则没那么复杂,只有十三式:启元,脱兔,清尘,鸣蝉,弄花,刺柳,斩风,断流,破峰,裂心,抚夜,追日,归元,是逍遥派的镇派武技。别看它只有十三式,但式式都是杀招,而且每一式又蕴含着六十四种变化。 这套剑法是逍遥派中最难练的剑法,现在段飞也才练到第二式。游堃告诉他,擎天回龙剑法如果能练到第十式,便已是超一流高手。练到最后一式,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绝对在武林中已少有对手。目前,整个逍遥派练完十三式的,只有游堃一人。 逍遥掌法,最出名的掌法叫盘龙掌,听说是创派祖师爷有一天在山顶上看到蛟龙盘旋,顿悟而成。段飞知道这可能是传说,但也说明这套掌法是很神奇的,很有威力的。 但段飞最喜欢的是另外一套掌法,叫美人回眸一笑,据说是第八代掌门为了博取心上人的欢心而创。别看它的名字叫的妩媚,却是逍遥派各种掌法里面最诡异,最具威力的。而且这套掌法专克那种刚猛的刀法和剑法,在妖娆中杀人于无形。但在逍遥派弟子中,能练好这套掌法的人并不多。段飞个性洒脱,不拘于泥,练起这套掌法来,竟得心应手,进展神速。 而拳法,最出名的就是游堃独创的空山拳,但段飞嫌这空山拳太沉闷了,不是很喜欢。 由于段飞沉迷于练功,常常忘了吃饭时间,所以姚灵灵经常给他送饭。 女人二八一支花,姚灵灵正当花季,亭亭玉立的,犹如出水芙蓉,再加上身体发育得很好,前凸后翘,更增加了几分魅惑。在这艰苦单调的生活中,能有这样赏心悦目的女孩子同在,段飞觉得是一种恩赐。 这天中午,姚灵灵又像往常那样给段飞送饭了。此时段飞正在练美人回眸一笑,身姿很是飘逸,优美,姚灵灵不由看入神了,竟忘了呼叫段飞,直等到段飞练完了这套掌法,才醒了过来。 “师弟,吃饭了。” 段飞跳下山崖,笑着说道:“师姐,每天都麻烦你给我送饭,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师傅说了,这段时间是你练功的紧要关头,尽量不打扰你练功。” “师傅对我真是太好了。” “这倒是,以前大师兄在的时候,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这么说来,师傅待我比待大师兄还好?” “也不能这么说,师傅说你学武比较晚,虽然天赋不错,但要比其他人更要努力。” “这倒是,别人从小就开始学武,我现在才开始学,的确落后了不少时间。” “是了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 “我父亲从小便教我了,我是后来才拜在师傅门下的。” “哇,这么说来,你身兼两家功夫,那不是很厉害?” 姚灵灵的脸色红了红,说道:“我的天赋有限,师傅之所以收我为徒,是看我可怜,并非是因为我有这个天赋。” 原来,姚灵灵是游堃一位故友的遗孤,游堃看她可怜,便把她收留在身边。 “师姐,你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姚灵灵眼眶湿了湿,哽咽的说道:“十岁那年。” “那师傅就是既当爹又当师傅了。” “嗯,我是师傅养大的。别看平时师傅看起来很严肃,其实人非常慈爱。” 段飞问道:“师傅没有家人吗?” “没有。” “那太可惜了。” 也许是往事挑起了姚灵灵的伤感回忆,所以突然间变得很沉默。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师弟,我听师傅说,你也是个孤儿,是不是真的?” 段飞说道:“虽然我也是个孤儿,但跟你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师姐,你成为孤儿,是因为你的父母不在了,但我成为孤儿,是因为我来这个世界的方式和你不一样。” 看段飞在卖关子,姚灵灵娇嗔道:“有什么不同你快点说啊,想让人家急死吗?” 段飞笑了笑说:“好,我说。”顿了顿,段飞接着说道:“每个人来这个世界都是母亲给的生命,但我不同,我是从石头里面磞出来的。” 姚灵灵嘟了嘟嘴,说道:“胡说八道。” “我没骗你,我真是从石头磞出来的。” 看段飞说的很认真,不像开玩笑,姚灵灵半信半疑,眼睛一眨一眨的:“真的吗?” 段飞点了点头:“嗯,这世道太险恶了,所以老天爷专门送我来保护你的。” 姚灵灵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我听师傅说,你的天赋异常,原来是从石头磞出来的,所以才与常人不同。” 看她这也相信,段飞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段飞笑得奇怪,姚灵灵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让段飞给忽悠了,小脸不禁一阵羞红,娇嗔道:“师弟,你不老实,连师姐都敢骗,小心我罚你。” 看着姚灵灵那红彤彤的脸,娇艳如花,段飞不由一阵心醉,心想:原来小师姐这么美,之前怎么没发现?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处于徘徊,恐慌之中,一直想着怎么活下去,从未想过别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是回不去的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想去改造这个世界。现在他心里想的,是怎么才能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不要让人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还有,他相信祝青青没有他那么幸运,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多半是已经车毁人亡。 看段飞的眼光有点奇怪,姚灵灵又是一阵莫名的羞涩,心鹿怦怦地跳过不停,忙说道:“师弟,你不要再说话了,赶紧把饭吃完了,我还要回去照顾师傅。” “好。”段飞说着,一阵狼吞虎咽,三几下就把剩下的饭菜吃完。 看段飞像个饿鬼投胎那样,姚灵灵又是嘟了嘟嘴,娇嗔道:“师弟,我只是让你吃快点,并没有让你这般吃法,小心咽着了。” 段飞咽下最后一口饭菜,呵呵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肚子,说道:“师姐,我吃饱了。” “嗯,那我回去了。” “好,谢谢你,你慢走。” 看着姚灵灵那婀娜的背影,段飞笑了笑,心想:小师姐真是个小美女!那样貌,那身材,绝对是校花级别的。 第二十七章 怪兽 武道无崖,修行靠自己,这是游堃跟段飞特别强调的一句话。 刚刚进入武道,至于能达到什么级别,其实段飞的心里也没有底,只是他师傅一直跟他说,他天生异赋,前途无量,这让他的信心大增。加上这段时间的修练,他也的确觉得自己对武道有不错的理解,很多东西一通百通。 随着内力的提升,他的擎天回龙剑法进展神速,几天之后,又进了一层,练到了第三式。而盘龙掌已给他练得瓜熟蒂落,运用自如。至于扶风剑法,也已经有了三成的火候。 为了检验段飞的进度,一天晚上,游堃和段飞比试了一番,对他的进展很是满意,但依然板着脸跟段飞说,现在他会的只是三脚猫的招式,离高手还很远。 “是师傅,弟子谨遵师傅的教诲” “以后多花点时间练擎天回龙剑法。擎天回龙剑法是创派祖师爷所创,后来又凝聚了历代很多前辈的心血,精益求精,是逍遥派的武功精华。” “是,师傅。” 游堃沉吟了下,又说道:“你的大师兄天纵奇才,以后有机会,你们多切磋切磋。” “是,师傅。” “你大师兄也是个练武奇才,再过十年,或者不用十年,他就能超越为师。” 段飞羡慕地说道:“如果我能有大师兄的修为就好了。” 游堃看了看段飞,说道:“你不用羡慕你的大师兄,如果为师没有看漏眼,你会成为我派数百年来的第一高手。” 看一顶这么大的帽子盖过来,段飞既得意,又诚惶诚恐,说道:“师傅,弟子能有大师兄的成就就心满意足了。”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天赋固然重要,但后天的修炼更加重要,至于你能走多远,这还要看你的努力,你的造化。” “是,师傅,弟子会牢记师傅的教导。” 这以后,段飞练功更勤奋了,每天早起晚归,一个人跑到后山的山崖,苦练内功和剑法。 早上,他会练内功,吸收清晨的纯正之气。 自从他悟开了了聚气的原理之后,他内功的提升很是迅速,开始觉得体内的真气如万马奔腾,浑身充满了力量。同时,他要加强修练如何驾驭体内的真气,做到以意御气,意随心动,让体内的真气,运用自如。 中午以后,他就苦练擎天回龙剑法。他越来越觉得擎天回龙剑法精妙无比,威力无比,每进一层,威力就增加一层。 又过了一个月,他的擎天回龙剑法已练到第五方式。他的这个进度,已是逍遥派几百年来,进展最快的,很多弟子练了几年,都没有练到第五式。 段飞还发现一个现象:他的内力越强,剑法练得越快。反过来,他的剑法每上一层,也会刺激他内力的提升。 对于自己的武功进展,段飞自己也是觉得有点奇怪,心想:难道自己真是个练武天才吗? 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笨,甚至比很多人都聪明,但在他看来,就是他悟性再好,也不应该有这么快的速度。 难道穿越之后,他已经自带天赋,特别是对武学一道,老天爷已经提前帮他打开窍门?让他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看来,以后他真的可以靠天赋吃饭了。 一天中午,姚灵灵像往常那样给段飞送午饭。 自从那天发现段飞看她的眼光很奇怪之后,现在她一看到段飞,就忍不住脸红,心里的那头小鹿,也总是忍不住怦然而跳。 现在,她是既怕看到段飞,但同时却又很想看到段飞。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问题了。 看她的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段飞好像亲一口。 “师姐,你都快成为我和师傅的仆人了,平时哪有时间练功。” “把你们照顾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况不管我怎么练,也成不了绝顶高手。” 段飞一听,忍不住笑了,心想:这小师姐十足的贤妻良母型。 “你没有去练,怎么知道行不行?” “师傅说了,我的天赋有限。” 唉,师傅也是的,为什么这样打击人了?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无所谓,只要能保护自己就可以了。” “那万一碰到高手怎么办?” “这个我倒不担心,我又不怎么下山,何况这些年来,还没有什么人敢斗胆来山上挑事的。” 段飞不禁心一动,问道:“师姐,我们逍遥派在武林中是不是很出名?” “嗯,虽然平时我们逍遥派不怎么过问江湖事,但江湖中人对我们,还是很给面子的。” “是不是因为师傅?” “嗯,师傅这些年已经被推为天下第一高手。不过师傅一直不承认,他始终认为天外有天,世上能人很多,他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当之有愧。” 段飞不禁暗想:原来师傅有这等胸怀,先不说是不是第一高手,单是这份超脱已无人能比。 同时暗自高兴:自己阴差阳错竟成了第一高手的徒弟,这可是自带光环,以后可以打着横走路。 “师姐,平时师傅不下山吗?以他的功夫,应该多下山,震慑震慑那些坏人。” “偶尔会下,但只是访友而已,上次我们在澜石县相遇,就是师傅外出访友归来。” “那平时有没有朋友上山来看师傅?” “之前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自从我上山之后,就没见过有人来过。” 段飞叹了口气,他知道没有人上山的原因。 “哦是了,上次我陪师傅访友回来的时候,听马师叔说,前段时间有个什么捕头的上过山,给祖师叔赶跑了。” “师叔祖?我们还有师叔祖?” “有,但他的性格很奇怪,不喜与人打交道,只喜欢和那些猛兽呆在一起。” “是吗?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一见他。”一听有这么一个奇人,段飞的好奇心又开始膨胀。 “不行,他那里是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你有没有见过他?” “我只是听马师叔说过他。” “那他住在哪里?” “我听马师叔说,他也住在这断魂山,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那师傅知不知道?” “连马师叔都知道,师傅肯定知道。”然后,姚灵灵看了看段飞,问道:“你是不是想去问师傅?如果是,我要你马上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 “因为师傅会很生气。之前我就问过他一次,给他骂惨了,以后都不敢再提这事。” “师傅为什么会生气?” “我不知道,反正你不要去找师傅问这个事情便是了。” “好,我不问师傅,我自己去找他。” “你找他干嘛?” “好奇啊。” “有什么好好奇的?” “一个喜欢和野兽呆一起的人,难道你不觉得很特别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过了一段时间,一天上午,段飞正在山崖边练功,突然,耳边隐隐听到远处有野兽的叫声。随着内功的精进,现在他的听力异常灵敏。 段飞凝神倾听了一会,然后飞身跃起,向着声音掠去。大概掠了两里山路,声音越来越清晰,段飞已经能判断出那是老虎的叫声。 又走了几百米,段飞翻过一个山头,便看到一个小山谷里,两只老虎正在撕打,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两只老虎好像会武功一样,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就像两个人在比武似的。 段飞一看,便知道这两只老虎是人训练出来的。难道是他?想到这里,他的眼光四处巡视了下,没有发现人,只看到距离两只老虎一丈远的地方,站着一只威风凛凛,样子奇特的猛兽,既象狮子,又象麒麟,身材庞大,比普通的狮子还大一倍,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紧紧盯着场面,好像在监督那两只老虎练功一样。 一看到这只猛兽,段飞的心里不禁一悚,暗喝一声:好家伙!然后在想:这究竟是什么动物?难道是史前遗留下来的猛兽?在他的记忆里,动物世界里绝没有这号动物的记载。 过了一会,那只奇特的猛兽走了上去,低吼了一声,说也奇怪,随着它这一吼,那两只正在动手的老虎竟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它。 那怪兽盯着它们看了一会,突然跃动身子,向那两只老虎扑去,快如闪电。那两只老虎见它扑来,迅速分开,左右围攻那只怪兽。 那只怪兽飞跃之间,竟然灵活无比,就象一个一流高手一般,招式变化很是连贯。老虎只有给它一打中,都会凌空飞起一丈高。还有,老虎只有一给它的爪子按住,便动弹不得。 段飞看得目眩神驰,看到精彩处,还忍不住喝一声彩。他觉得这只怪兽太厉害了,一流高手未必是它的对手。 也许是段飞的喝彩声惊动了那只怪兽,突然,它撇开那两只老虎,向段飞隐身之处扑来。 段飞距离它们足足有四五丈远,但它两个起落便扑到了段飞的身边。段飞一惊,飞身后退,然后跳上一块岩石。 那怪兽站在岩石下面,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段飞。段飞给它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说道:“我不是敌人,你不要误会了。” 那怪兽好像听懂他说的话,低吼了一声,没有扑上岩石,但却也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岩石下盯着段飞,好像在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看它没有扑上来,段飞松了口气,心想:这怪兽力沉身猛,而且灵活无比,自己是不是它的对手还是个未知数。因为自从他上山学武以来,还没有真正跟人动过手,他也摸不准现在自己的武功具体有多高。 第二十八章 紫关 就这样,一人一兽,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对峙了起来。由于段飞的心里没底,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峙了半个时辰之后,段飞的身上开始冒汗,知道这样对峙下去不是个事,于是说道:“我要走了。”说着,便准备飞身掠走。但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大洪,他要溜走,不要让他走。” 声音刚落,那怪兽吼了一声,已飞身跃起,向段飞扑了过来。看它动手了,段飞心一惧,不敢正面交锋,飘身一跃,又跃上另外一块岩石。但怪兽见他逃避,也跟着跃上岩石。就这样,他们一个避,一个追,在山上追逐起来。 看它紧追不放,段飞火了,拨出剑,大喝一声,凌空飞起,举剑向那怪兽的眼睛刺去。一看寒光闪烁,那怪兽似乎也知道厉害,没有接招,身体一扭,避开了段飞的剑锋。 见它回避,段飞信心大增,使出擎天回龙剑法,与那怪兽缠斗起来。擎天回龙剑法凌厉,辛辣,招招是杀招,再加上段飞近期轻功进步很大,那怪兽虽然很是灵敏,但体型庞大,与段飞的轻灵飘逸比起来,在速度上还是稍逊一筹,所以,身上连中了几剑。但那怪兽不但体型庞大,皮肤也厚得很,而且还长着鳞片,段飞的剑竟然伤不了它。 那怪兽中了剑之后,开始发怒了,吼声阵阵,也不管段飞的剑有没有刺中,对着段飞就是一阵猛扑,想把段飞扑倒。 它这种打法,段飞可就吃亏了,看它体大力沉,不敢正面应对,只好不断躲闪。这种打法甚耗体内,很快,段飞就觉得自己速度越来越慢了,心里不由一凛,想道:不行,这样打下去,迟早要吃亏。 想到这里,段飞也豁出去了,把手中的剑一丢,揪准机会,身体飘到怪兽的背上,伸手抓住他脖子上的鬃毛,拳头对着怪兽的头就是一阵猛捶。 这下,怪兽发疯了,怒吼一声,不断地飞跳,想把段飞甩下来,但段飞紧紧抓住它的鬃毛,双腿紧紧夹住它的背,不管它怎么甩,但无法把段飞甩下来。 见无法甩下段飞,怪兽更是狂性大发,带着段飞,竟然向岩石撞去,想把段飞撞成肉酱。见它向岩石撞去,段飞没办法了,只好飘身离开它。 一番激斗下来,段飞开始累得大口地喘着气,落在一块岩石上,稍做歇息。而那怪兽虽然凶猛无比,但刚才那番疯狂的跳跃,也耗去了它不少力量,所以也停了下来,嘴巴张开,也在喘气,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段飞,看它那神情,似乎是不相信它竟然打不过这个比它小得多的家伙。 虽然没能制服这只怪兽,但经过刚才的拼斗,段飞对自己的功夫充满了信心。调息了一下之后,段飞的体力又恢复了。不但恢复了,好像精力更充沛了,体内的气息横冲直撞,犹如万马奔腾。 感觉气息有点纷乱,段飞忙坐了下来,把那些奔突的真气慢慢地往丹田处疏导。然后,他便进入空灵的状态。 那怪兽也不知道是因为累着了,还是对段飞已经心生畏惧,竟然没有趁机扑过来,而是站在那里,紧紧盯着段飞。 慢慢地,段飞只觉得体内的真气越来越澎湃,越来越强烈,于是,他开始把真气引向紫霞穴。他知道,只要冲破紫霞穴,他便可以突破紫关。 经过一阵冲刺之后,突然,段飞觉得一阵昏晕,然后,身体一颤,紫霞穴已经给他冲破。原来,刚才的激斗把他体内蓄藏的内力激发了,经过他的疏导之后,竟然让他突破了紫关。 看冲破了紫关,段飞又惊又喜,让全身的真气流通了几周之后,才慢慢收复。然后口中发出一声清啸,跃身而起,盯着那怪兽说道:“来,刚才没有分胜负,我们再比过。”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大洪,回来。”那怪兽一听,跃下岩石,往山谷那边跑去。接着,那个声音又想起:“你是游堃的徒弟?还是他的徒孙?” 段飞扬声说道:“我叫段飞,是游堃的徒弟。师叔祖,我知道是你,你在哪里?” “原来是那老小子的徒弟,怪不得身手这么了得。”顿了顿,他又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段飞说道:“我听我师姐说过你,知道你是个奇人,想认识你。刚才我听到野兽的叫声,知道是你,所以便跟着声音找过来了,还请师叔祖现身相见。” “我与游堃一脉不相往来,你走吧。这次念你是初犯,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再敢乱闯我的禁地,格杀勿论。” “师叔祖,段飞是诚心想拜见你,还请现身。” 那个声音突然不耐烦地说道:“快给我滚!再啰嗦下去,我可要生气了!” 见他不肯相见,段飞只好说道:“师叔祖,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告辞了,下次再来找你。” 那声音喝道:“不准再来!如果再犯,打断你的腿!”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师叔祖,请问你与我的师傅有什么恩怨?既然大家是同门,凡事好商量。” 那声音暴喝一声:“住嘴!”然后又生气地说道:“滚!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点给我滚!” 看他生气了,段飞忙说道:“师叔祖,请不要生气,我这就走,告辞了。”说着,飞身一跃,往逍遥派总坛方向掠去。 回到他经常练功的地方,段飞便看到姚灵灵提着篮子在着急地找他。看段飞回来,姚灵灵娇嗔道:“师弟,你这是去哪里啦?” 段飞说道:“我找师叔祖去了。” 姚灵灵一惊,叫道:“我都叫你不要去找他,为什么不听话了?” 段飞呵呵笑了笑,接过姚灵灵手里的篮子,拿出里面的饭菜,开始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刚才与那怪兽一番激战,颇耗体力,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本来姚灵灵是要狠狠教训段飞一番的,可见到他的吃相,知道他饿坏了,所以话到唇边又缩回去了,在段飞的身边坐下,默默地看着段飞。 段飞把饭菜吃完之后,摸了摸肚子,问道:“师姐,还有没有饭?” “没饱吗?” “好像还差点。” “那你等我一下。”说着,姚灵灵收了碗,提着篮子回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段飞心想:好在有她,要不,两个大男人在山上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过了一会,姚灵灵提着篮子又过来了。她拿出饭,却没有菜,说道:“菜没了,饭也只有半碗,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回去煮。” “够了。”说着,段飞拿起碗,又猛往嘴里倒。姚灵灵说道:“你慢点。” 段飞咽下最后一口饭,然后抚摸了摸肚子,说道:“现在差不多了。” 姚灵灵问道:“刚才你干嘛去了?怎么会那么饿?” 段飞说道:“刚才我见到一只大怪兽,跟它大战了一场。”然后便把情况跟姚灵灵说了。 姚灵灵听得惊心动魄的,等段飞说完之后,责怪道:“你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万一不敌那怪物怎么办?” 段飞说道:“就算不敌,它也不会伤害我,因为它是师叔祖养的。” “你见到师叔祖了?” “没有,他不肯见我。”然后,段飞小声说道:“以我看,他跟师傅之间有心结。” 姚灵灵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然后她又警告段飞:“你不要去问师傅,让师傅知道你私自去找师叔祖,一定会生气的。” “嗯。” 跟姚灵灵聊了一会之后,段飞又开始练功。姚灵灵在一边看着手痒,也拨剑过来,与段飞对打起来。 平时姚灵灵主要是照顾游堃和段飞的生活起居,花在练功上的时间不多,所以功夫一直没有大进展,早就已经不是段飞的对手。但平时段飞让着她,总是和她打成平手。 晚上,游堃看段飞的精神气质有点异常,忍不住凝视了下,然后问道:“飞儿,今天你是不是已经突破紫关了?” 段飞暗暗佩服师傅的眼光,说道:“禀师傅,今天弟子的确已经突破紫关。” 游堃面露喜色,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多谢师傅,这都是师傅教导有方。”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你天赋异人,再加上有无名道长的神丹相助,才有此效果。” “如果不是师傅的教导,就算无名道长的神丹再厉害,弟子也无法取得现在的成绩。” “嗯,很好,骄而不傲,才能再接再厉。” “多谢师傅的教诲,弟子永生铭记。” “来,我们出去过了两招,看看你的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好,请师傅指点。” 于是,师徒两人便携着剑,到外面的空地比划起来。也许是游堃想测试段飞真正的功力,所以这次他用上了五成的功力。虽然游堃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但段飞也是难以抵挡,不到三十招,便败了。 段飞有点惭愧,说道:“师傅,弟子功力低微,让师傅失望了。” 游堃抚着胡子说道:“这世上能接为师三十招的人不多,你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现在的身手,在武林中已经是一流高手了。” 听到师傅的肯定,段飞又惊又喜:“师傅,真的吗?” “嗯,但与你的大师兄比,还是有距离。不过你不用气馁,你习武时日尚短,再过两年之后,应该就可以与你的大师兄并肩了。” 听到自己的功夫很快就能跟景棠并肩,段飞很是开心,一直以来,他都很仰慕景棠的武功。 “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过了几天,段飞又去找那个奇怪的师叔祖。但他一去到那天去过的山谷,突然,一阵莫名的疾风把他击得倒飞出去。然后一个声音说道:“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这次就当略施惩罚,如果再有下次,绝不留情,到时就象这块岩石一般。”然后,段飞便看到身边的那块巨石突然裂成两半,好像被利剑劈开一样。 段飞心里一骇,不敢再招惹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山谷,从此不敢再去。 第二十九章 入江湖 冬去春来,转眼间,段飞又在断魂山度过了一年多。 在这一年多里,段飞心无旁骛,专心练功,逍遥派各种武功都给他练得滚瓜烂熟,就是擎天回龙剑法,也给他练到了第十式。 整个逍遥派,除了游堃之外,能练到第十式的,也只有几个长老级别的,而年轻一代的弟子当中,能有这个造诣的也只有景棠。 段飞发现,这擎天回龙剑法越到后面越难练。一年前,他就已经练到第六式了,但一年时间,他才练了三式。 虽然段飞觉得慢,但游堃却觉得他的进度已经够快的了,就是景棠,也要花8年的时间才练到第十式。 看武功已成,段飞开始蠢蠢欲动了,他要下山,他要去江湖走一走,看看这个江湖是不是象武侠里面写的江湖那样。 还有,他在山上已经呆了近两年的时间,他要回松山看看,看看林翠云他们现在怎么样。 主意定了之后,段飞便去跟游堃说。游堃听了之后,沉吟了好久,然后才说道:“该学的东西你都已经学会了,以后的修练就看你自己了。不过,我逍遥派一向不问江湖事,你下山之后,不可以逍遥派的名义招摇惑众,惹是生非,如果让我知道,绝不饶你!” “是,弟子谨遵师傅的教诲,绝不惹是生非,为非作歹。” 游堃又是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下山之后,你去找你的大师兄。你的江湖经验不足,有他的照顾,你会少吃点苦。” “是,师傅,弟子谨遵师傅的安排。” 游堃又说道:“你大师兄是嘉裕府神枪门的子弟,家世显赫,你投靠他不会吃亏的。” 段飞第一次听说神枪门,忍不住问道:“师傅,神枪门很厉害吗?”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当世使枪的人首推神枪门,特别是神枪门的现任掌门景远山,是当世用枪的第一高手。” 段飞眼睛一亮,说道:“景远山,我听说过,也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 “他正是你大师兄的父亲。” 段飞一听,暗自哇了一声,大师兄厉害了,父亲是绝顶高手,师傅又是绝顶高手之中的第一高手,按21世纪的说法,那他就是豪门中的豪门,可以打着横走路的。 “师傅,既然大师兄是神枪门的人,他为什么又要拜在逍遥门下?” “我跟景远山有点交情,又见你大师兄聪慧过人,所以便把他收入门。” “原来这样。”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明天早上。” “那你明天先去一趟悦来客栈,向你马师叔拿点盘缠。” “是,师傅。” 姚灵灵一听说段飞要下山,眼眶一红,哽咽的问道:“师弟,你一定要下山吗?” 段飞点了点头。姚灵灵哇的一声哭了,扑在段飞的身上,紧紧抱着段飞,说道:“师弟,我舍不得你走。” 段飞安慰她说:“师姐,你不要伤心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姚灵灵哽咽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师傅,我也跟你一起下山。” “师姐,你不是不喜欢闯荡江湖吗?” “我是不喜欢,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姚灵灵这话说的有毛病,但段飞知道她长期在山上生活,接触的人少,一向天真无邪,所以也没做他想。 第二天,姚灵灵亲自送段飞下山。到了山下,她不舍,又把段飞送到悦来客栈。 马元给段飞拿了五十两银子,还把他之前骑来的马牵了过来,说是段飞上山之后,马一直在客栈养着,现在刚好派上用途。 告别了姚灵灵他们之后,段飞便往松山方向奔去。他离开松山两年了,不知他们现在可好?但愿他们不再有磨难,在山谷中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到了入谷的山脚下,段飞找了家农户,把马寄放在那里,然后便上山。今非昔比,现在眼前的崇山峻岭已经成不了他的阻碍。 翻了两座山之后,段飞便往桃花村奔去。想到就要见到林翠云他们了,段飞的心里又开心又担心。 去到村子,段飞发现,那里一片荒凉,之前烧毁的村庄并没有重建。 看到这番景象,段飞不禁心一沉,便往水潭那边掠去。去到水潭边,段飞先去山上折了一支枯木,点着了,然后一翻身,便钻入一条地道。 这地道入口不大,仅容一人出入,而且入口处已经长满杂草,如果不是特别留意,是不会发现的。但进去几米之后,里面越来越宽敞,有三米宽,2米多高,而且,越去到里面,越来越宽敞。 段飞大概走了1000多米,终于到了尽头。这里已经不是地道,而是个庞大的地窟,足以容纳两百个人。但此时,地窟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原来,当时李青扬他们围山,林翠云见逃无可逃,便准备坚守山谷,与李青扬他们拼了。在危急的时候,段飞来到这水潭边,让他想到了空城计,同时想到了地道战,觉得在这里挖一条地道躲起来,然后再摆个空城计,也许能逃过李青扬的围捕。 当时他之所以选在水潭边挖地道,就是觉得把地道口挖在水潭边上,不容易给人发现,而且水潭里有水,挖出来的泥土可以沉入谭底,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曾经挖过地道。 有了想法之后,他便去找林翠云,说服她尝试一下这个办法。林翠云觉得反正都是坐以待毙,试一下也不妨,也许这个办法有效也说不好。于是,他们便烧了村子,抢收那些已经成熟的农作物,然后全村人躲进了地道。唯一遗憾的是,由于地道太小,他们只好把体型大的动物宰杀了,连孙郎中那匹爱如生命的马儿也给杀了。 不过,虽然他们躲过了李青扬的围捕,但由于段飞爱干净,在地道躲久了,感到全身发臭,便偷偷溜了出来,下水潭洗澡,却不想碰到了银川他们。为了掩护林翠云他们,段飞只好牺牲了自己。 看到地窟里没人,段飞发了会呆,然后便出了地道。看地道完好无损,段飞猜测他们应该不是行踪给敌人发现了,大概率是他们主动离开了。 他们去了哪里?不是说天地之大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吗?为什么还要离开?难道是他的行踪被发现之后,他们心存恐惧,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从地道出来之后,段飞又找遍了整个山谷,而且便找边呼唤他们的名字,但却毫无收获。看没有找到林翠云他们行踪,段飞的心里很惆怅,便没有在山谷久留。 出了山谷之后,段飞便计划去嘉裕府找景棠。现在他刚出江湖,但江湖茫茫,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先去找景棠,何况他很想念景棠了。 段飞找人问过,嘉裕府在松山的东边,此去千里迢迢。想到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段飞决定放缓脚程,一路游玩过去。他倒要看一看这个古王朝究竟怎么样。 之前,他刚穿越来这武圣王朝,对它一无所知,心里充满了恐惧,慌乱,再加上身无武功,经常给人欺负,所以他很讨厌这个什么鬼武圣王朝。 但现在不同,他已经慢慢接受了一个现实:他已经是这个古王朝的一份子,不是他想逃避就能逃避的。既然无可逃避,那他就得想办法融入。当然,最大的不同来自于现在他的已经不是那时候刚来的他,现在他已经身负绝世武功,不再惧怕任何人,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 这一路走下去,段飞发现,这一路的风光的确美丽,山山水水,美丽如画,只可惜,民生凋零,老百姓很苦,很穷。而这种苦和穷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他还了解到,自从龙冀死了之后,朝政就把持在几个巨头的手上,特别是那个当朝执宰李羽貂,更是权力熏天,横行霸道。其次,便是那个执刑大臣蔡金蛇,也就是屠龙的主子,也是个狠角色,比起李羽貂来,毫不逊色。 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既然林翠云是公主,这些人为什么一直在追杀她? 这一日,段飞到了一个叫角亭的县城,看天色已不早,段飞便决定在这里歇一晚。于是段飞便沿路找饭馆,打算吃了晚饭之后再找客栈。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奔来两个精壮的中年人,手拿着剑,披头散发的,神情仓惶。而他们的后面,有十几个手里拿着刀的人在追赶着他们。 此时天还没黑,路人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刀剑,个个彪悍无比,纷纷闪到两边。段飞看到这种情形,也勒住了马。但他还来不及闪到一边,那伙人已经冲了过来。小县城的路本来就不宽大,他们一冲过来,段飞的马一受惊,便嘶叫了起来,扬蹄乱跳的,刚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前面那两人见有马挡路,身形一滞,停了下来。他们这一停滞,后面已有三四个人飞掠而至,手上的刀朝他们猛劈过来。 听到刀声,那两个人只好回身应敌。接着,后面的人也赶到了,把那两个人围了起来,便是一轮乱砍,好像非要把他们砍成肉酱不可。 那两个人的武功还算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给那伙人一阵乱砍之后,身上都中了两刀。但他们异常彪悍,中了刀之后,越战越勇。 在断魂山的时候,段飞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拿来练武,根本就没有时间和闲情去了解武林中的事情。而游堃一向不喜门下弟子进入江湖,也没有过多跟他谈论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他对武林还是一无所知,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原来那两个被追杀的中年人中已有一个被对方砍下了一条手臂。饶是他强悍,断了一臂,也是疼痛难忍。 见那两人眼看就要命丧刀下,段飞再也忍不住了,喝道:“住手!” 但那些人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没有理会,连看都不看段飞他们一眼,依然围着那两个人猛攻。而那两个人本来就不敌,现在一个受了重伤之后,更是险相迭生。 第三十章 夜战霸刀门 眼看那两个人就要成为刀下游魂,段飞再也忍不住了,身体一晃,已从马背上跃向包围圈。 只见他左突右击,双手舞动,身如魅影,不一会,那伙人手上的刀便纷纷落地,一个个惊骇地往后退。 一个看似是头目的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霸刀门的事情。” 他看段飞武功高强,知道不敌,便搬出师门,希望段飞知难而退。 段飞没听过霸刀门,也不吃他这一套,说道:“我只是无名小卒,说了你也不知道。但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以势欺人,在下就看得很不顺眼,哪管你们是金刀门,还是银刀门。” 在断魂山的时候,段飞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拿来练武,根本就没有时间和闲情去了解武林中的事情。而游堃一向不喜门下弟子进入江湖,也没有过多跟他谈论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他对武林还是一无所知,根本就没听说过霸刀门。 那人见段飞没有退缩之意,又喝道:“藏头缩尾的,有本事报上名号。” 段飞悠悠笑了笑,说道:“怎么,想找我报仇吗?” 虽然那人败了,但暴戾的性格却没有变,又是大声喝道:“不错!难道你没听过霸刀门是有仇必报的?!” 段飞说道:“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我还没听说过这天下还有我们霸刀门不敢找他报仇的人。” 见他狂妄,段飞心一动,有心吓一吓他,便说道:“那你听好了,我是当朝执宰大人李羽貂的门下,如果你想找我报仇,那就去京城李府找我。” 这一路来,他听过不少关于李羽貂的坏事,对这个李羽貂没什么好感,想到既然这个霸刀门这么厉害,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那人一听段飞是李羽貂的门下,一鄂,问道:“你真是执宰李大人的门下?” “不错,怎么,害怕了?” 那人给段飞一激,怒道:“执宰的门下又怎么样?难道我们霸刀门怕了不成。”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你有本事就不要走,在这里等我们。” 段飞知道他要回去搬救兵,倒想看一看这个霸刀门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于是说道:“我,我等你,就怕你们不来。” 那人恶狠狠地说道:“那你等着!”说着,手一挥,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那两个人见他们走了,忙上来感谢段飞:“在下张良,梁卓,拜谢大侠的救命之恩,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段飞说道:“在下段飞,区区小事,两位无须多礼。” 张良说道:“原来是段大侠,如果不是段大侠出手相救,我们已栽在他们的手下,此等大恩,犹如再生父母。” 段飞问道:“你们是因何事给他们追杀?” “这。。。。。。”那张良突然犹豫起来。 这时,那断了臂的梁卓由于流血太多,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见同伴受伤过重,如果不及时医治,恐生命不保,所以张良抱起梁卓,说道:“段大侠,非常抱歉,由于在下的朋友伤得太重,需找人医治,段大侠的救命之恩,来日再报,就此拜别。” 段飞见梁卓伤重,倒也不便留他们,于是说道:“这位梁兄伤势颇重,那你快点去。” 张良他们走了之后, 段飞便进了一家酒楼。 刚才霸刀门的人行凶,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段飞一进酒楼,酒楼的老板对他恭恭敬敬的,不但给他安排了最好的位置,还特别给他们准备了一壶好茶。 看酒楼的老板诚惶诚恐的,段飞笑了笑说:“掌柜的,我不是强盗,你不用那么害怕。” 酒楼的老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是大侠,怎么会是强盗?”然后,酒楼的老板又轻声和段飞说道:“大侠,你用完膳之后,还是请尽快离开角亭。” 段飞问道:“为何?” “大侠可能不知,这霸刀门在角亭有一个分支,势力很是庞大,你是外地来的,斗不过他们。刚才那伙人回去,一定是搬救兵去了,所以大侠还是尽快赶路为妙。” 段飞皱了皱眉,说道:“你是怕我连累了你们酒楼?” 酒楼的老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有这回事,大侠误会了,我是担心他们人多势众,大侠双拳难敌四手。” 段飞问道:“这霸刀门平时是不是很嚣张?” “何止是嚣张,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们如何无法无天?” 酒楼的老板四处巡视了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说来话长,我就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们,你就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在我们角亭县,不是由县太爷说了算,而是由霸刀门说了算。” 段飞问道:“他们真有那么厉害?” “嗯。” 段飞说道:“看来这霸刀门是有点邪门。”然后,段飞沉吟了下,又说道:“这仇既然结了,就不怕多结点,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看一看他们到底有多邪门。” 酒楼的老板一听,不禁暗自叫苦,本来他是希望段飞听到霸刀门的势力之后,赶紧离开这里,但没想到的是,段飞听了之后,反而更来劲了。 “大侠,你还是尽快吃完饭离开这里吧。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段飞笑了笑,说道:“掌柜的,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砸了你的店的。这样吧,你把我的桌子移到街上,我到街上慢慢吃。” 听段飞主动说要到街上去,那他们与霸刀门之间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所以酒楼老板的心稍为安定了一些。这酒楼是他下半辈子的依靠,如果得罪了霸刀门,这店是无法开下去了。但他又不敢赶段飞走。 “既然大侠有此雅兴,老汉自当遵命。”说着,酒楼老板便叫人把桌子和酒菜搬到街上。 等桌子和酒菜搬出来之后,段飞又叫他在门口多挂两盏灯笼。他要挑灯夜战霸刀门。 于是,段飞便在街上慢慢饮起酒来。 不用半个时辰,段飞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由笑了笑,自言自语:他们倒来得不慢,希望他们这次来的人武功不要太差。 就在这时,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六个汉子,为首之人正是那张良。张良带着那几个汉子走到段飞的面前,施礼说道:“段大侠,我等不自量力,来助大侠一臂之力。” 段飞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良说道:“听说段大侠当街饮酒,专等那霸刀门来寻仇,我等钦佩不已,便赶了过来,与大侠并肩作战。” 段飞皱了皱眉,说道:“你们有心了,但那霸刀门刀法霸道,人多势众,实是不好对付,你们还是赶紧回去。” 张良说道:“我知道我们武功低微,但此事因我们而起,我们绝不会坐壁上观。” 见他们的心意已决,段飞说道:“既然你们有这个心,那就给我掠阵。” 张良听段飞答应了,很是高兴,抱拳说道:“多谢段大侠成全。” 他们寥寥数句之后,霸刀门的人也赶到面前了。他们一共来了二十骑,精锐尽出,为首之人,年纪四十多岁,长得又黑又壮,一双眼睛有铜铃般大,眼光又凶又狠;下颌一络胡须,又粗又卷,样子甚是凶悍。 刚才那个小头目指着段飞对他说:“师傅,就是他们。” 那凶悍的汉子瞪着大眼看了段飞他们一下,然后喝道:“霸刀门张铁雷在此,快报上名号,我张铁雷不杀无名小卒!” 张良低声跟段飞说道:“此人是霸刀门掌门厉天霸的三师弟,是角亭分舵的舵主,武功很是刚猛。”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扬声说道:“久闻霸刀门横行霸道,执宰很是不满,特派我来收拾收拾你们。” 张铁雷黑脸一拉,喝道:“你真是李府的人?” “不错。” “霸刀门一向与李府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插手霸刀门之事?为何偏袒这些无法无天的盐枭?” 盐枭,段飞自然知道,就是指古代那些贩卖私盐的不法分子。段飞看了看张良,问道:“张大哥,你们可是盐枭?” 张良说道:“不错。我们本来是普通的盐商,但霸刀门与官府勾结,取缔了我们卖盐的资格,垄断了官盐,然后哄抬价格,让老百姓花两三倍的价格购买,我们心里不服,再加上生活无以为继,只好铤而走险,开始贩卖私盐。” 段飞知道盐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食品,霸刀门如此行为,纯属抢劫,竟然还有脸来打击盐枭。想到这里,段飞冷笑了下,说道:“执宰大人就是知道你们霸刀门胆大妄为,所以才派我们来整治你们,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那张铁雷奇怪地看着段飞,问道:“你们真是执宰大人派来整治此事的?”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张铁雷疑惑地蹙了蹙眉,似乎有什么问题想不通。好一会,才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李府的人,只要你不多管闲事,不阻碍我们抓捕盐枭,我霸刀门看在执宰大人的面上,放你一马。如果你不知好歹,非要多管闲事,那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段飞哈哈笑了下,说道:“在执宰大人的令前,竟然还口出狂言,真是好笑至极!以你们霸刀门的实力,想与执宰大人为敌,真是不自量力,螳臂挡车。” 听段飞说得狂妄,张铁雷双眼凶光毕露,阴沉沉地说道:“就算你是李府的人,你以为我们就怕你了?还有,你们李府心怀鬼胎,想独吞,想得美。” 第三十一章 夜战霸刀门2 段飞是个聪明人,听了张铁雷的话之后,心思一转,便已明白张铁雷话中的意思。看来,独霸官盐,哄抬价格之事,李羽貂是知道并参与的。 想到这里,段飞笑的更加开心了,说道:“不错,执宰大人正有此意。” 张铁雷一听,暴跳如雷,刚才的冷静也给他丢到九霄云外了,只听他一声大喝:“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如此猖狂!给我宰了他!” 他身边的一个壮汉低声说道:“三师叔,他是李府的人,请三思。” 这人是厉天霸的五弟子,叫严森,也是一把好手,在角亭分舵,是除了张铁雷之外,武功最高的。 张铁雷怒声说道:“李府的人又怎么样?难道我们霸刀门就那么好欺负?何况有胡大人在,怕他们做甚。” “但胡大人一直叮嘱我们,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要和其他家族的人起冲突。” “现在是他们想独吞,根本没把胡大人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难道还要跟他们客气。” “三师叔,要不我们把这个事情上报给胡大人,让胡大人来定夺。” “先拿下他再说,其他再商量。” 看张铁雷的意见坚定,严森也不好再说什么,说道:“一切遵循师叔的意旨。” “你去把那小子拿下。” 严森点了点头,然后跳下马,向段飞走过来,说道:“霸刀门弟子严森特来领教。” 看他们要单挑,正合段飞的心意,决定先拿这个严森立威。所以也不搭话,身体一飘,已攻向那严森。 那严森见段飞来势迅猛,抽出刀,迎了上去。霸刀门的刀法以刚猛为主,一展开,便虎虎生威。严森已得了厉天霸的真传,算是第二代弟子中的高手。 段飞没有正面接招,见严森的刀劈来,身体一侧,手指向刀身一弹,严森只觉得刀身一震,手里的刀差点握不住,不由一骇,忙用上全力,使出师门绝技:断魂刀法。 这断魂刀法凌厉无比,一展开,一丈内都能感到刀气逼人。渐渐地,便只见一团刀影,而不见人影。 见霸刀门的刀法果然霸道,段飞也是心一凛,心想:这严森应该还不算霸刀门的绝顶高手,这刀法在他的手上使出来已有这般威力,如果是由他们的绝顶高手使出,那必定泣鬼神,惊天地。看来,以后如果碰到厉天霸,得加以小心。 严森的刀法虽然厉害,但无奈功力比段飞差了不止一筹,任他的刀法如何霸道,任他如何努力,都伤不了段飞一根毫毛。而段飞有心想多看一会他的刀法,倒也不急于取胜,而是从容地穿梭在刀影中。 张铁雷脸色铁青,知道严森非段飞之敌,喝了一声:“严森退下!” 一听到张铁雷的喝声,严森拼出最后的力气,使出断魂刀法最凌厉的招式:同归于尽,想逼退段飞,好让自己能抽身而退。 但段飞有心想挑大李羽貂和霸刀门的梁子,哪里容他抽身而退,逮住严森的一个破绽,欺身而上,对着严森的胸口,就是一掌印了上去。 这一掌,段飞已用了八成功力,严森哪里承受得了,只听见他惨叫一声,口喷鲜血,身体已凌空飞起,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显然已经活不了。 张铁雷一见,狂吼了一声,然后飞身而起,向段飞扑来。段飞知道张铁雷的武功与那严森不在一个级别,所以一出手便是美人回眸一笑。美人回眸一笑专克刚猛的刀法,刀法越是猛烈,越是克星。 段飞和张铁雷迎空遇上,已快若闪电地对攻了几个来回。这张铁雷果然厉害,手上的刀一舞动起来,一层层的刀气便像那绵绵不断的波浪,不断地向外扩展。而段飞则像一只波涛中的飞鸟,跃过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向波浪的中心攻去。 张铁雷越战越惊心,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武功这么厉害?他完全看不出段飞的武功路数, 逍遥派弟子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不多,所以江湖上的人对逍遥派功夫不是很了解,特别是美人回眸一笑,就算是在逍遥派都属于冷门武功,更别说江湖上的人,知道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张铁雷臂力惊人,又加上霸刀门的刀法本就刚猛,两者一结合,使霸刀门的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时半刻,段飞想取胜也不容易,但已占了上风。 美人回眸一笑果然是霸刀门的克星,激战了二十几个来回之后,张铁雷发现他的刀法越来越受制于段飞的掌法,不由越来越心急。他的功力本来就不如段飞,这一急躁,败相就越来越明显。 突然,张铁雷暴喝一声,本来快若闪电的刀锋开始逐渐缓慢下来,但每出一刀,刀风却越来越凌厉。 张铁雷这一慢下来,段飞也不禁心一凛,这张铁雷倒很聪明,知道以快对快讨不了便宜,竟想以慢制快,以拙克灵。 双方又过了十几招,只听见张铁雷又是雷鸣般一声暴喝,手上的刀突然脱手飞出,像闪电般向段飞射去。随后,他整个身体向段飞扑去,展开两臂,想抱住段飞。 原来,张铁雷看无法取胜,便想走险招,先以手上的刀迷惑段飞,然后出其不意地箍住段飞。他双臂的力量何止千斤,段飞一旦给他箍住,全身的骨头就算不粉碎,全身的骨络也将折断。 虽然张铁雷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段飞又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他一见张铁雷手上的刀脱手,便已猜到张铁雷的用意,没有闪避飞过来的刀,反而是凌空飞起,脚尖在刀身上一点,然后借着这一点,身体一翻,已掠到张铁雷的头顶,然后手掌已按在张铁雷的头顶上。 张铁雷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段飞的轻功。段飞的轻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在这眨眼间,他的头顶已中了段飞致命的一掌。只听见一声闷哼,张铁雷的身体已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霸刀门的弟子看到张铁雷的身体一倒,个个惊骇失色,愣在那里。段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了笑,问道:“你们还有谁要上?” 张铁雷他们已经是这帮霸刀门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人,连他们都不敌,又有谁敢出来送死。 段飞见他们没有人出来应战,说道:“把他们的尸体拿回去,如果要报仇,去京城李府找我。” 段飞的话音刚落,马上下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张铁雷和严森的尸体搬上马。 段飞又说道:“你们霸刀门马上滚出角亭县,不准再指染这里的生意。” 那伙人不敢出声,翻身上马,灰溜溜地走了。 霸刀门的人走了之后,张良说道:“段大侠神功盖世,张某大开眼界。” 段飞笑了笑说:“不是我神功盖世,是他们的武功不济。”今天他是第一次真正跟人搏杀,好在判断力还不错,没有给师门蒙羞。 想了想,段飞说道:“张大哥,霸刀门的人暂时给我打跑了,你们暂时安全了,都回家去吧。” “多谢段大侠为民除害。” 段飞想了想,问道:“除了这角亭县,这附近还有没有霸刀门的势力?” “有,这附近几百里都是他们的势力。” “你的意思是说,这附近几百里的官盐生意都由这霸刀门给霸占了?” “是的。这附近几百里的老百姓想吃口盐都不容易。” 段飞沉默了,心里想道:原来他们的势力这么庞大,看来单靠自己一个人的能力一时半刻挑不完他们,既然今天已经挑起李羽貂和霸刀门的矛盾,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一旁的张良问道:“段大侠,客栈是否已寻好?” 段飞说道:“还没。” 张良说道:“如果段大侠不嫌弃,不如去寒舍歇息一晚。” 段飞笑了笑,说道:“好,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估计没有客栈敢收留我。”然后又问张良:“你们与霸刀门水火不容,还敢住在县城里面?” 张良答道:“现在我们不敢住在县城里,已在城外十几里处觅得一隐秘之地居住,每次有交易的时候,才偷偷运盐进城,没想到今天会遇到霸刀门的人,伤了好几个兄弟。” 段飞问道:“现在你们有多少个兄弟?” “十几个。”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霸刀门势大,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这附近的盐商,一起抗衡霸刀门?” 张良苦笑了下,说道:“大家各有自己的利益盘算,哪有那么容易联合起来。而且霸刀门背后有官府的支持,就算我们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够和他们抗衡。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化整为零,各做各的,还灵活多变。”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 张良说道:“段大侠,天色已晚,我们走吧。” “好,今晚就打扰你们了。” “段大侠这是哪里话,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伤在霸刀门的手下了,救命之恩,恩重如山,又岂是这等小事能相提并论?” 段飞听张良谈吐不俗,问道:“你是读书人?” 张良说道:“不瞒段大侠,张良本出生于书香门第,但家道中落,只好干起这盐贩的营生。” 第三十二章 破脉关 张良他们住在离县城十几里外的一个小山沟里,位置甚是隐秘,搭了十几座茅屋,一字排开,看样子,应该住有十几户人家。 张良他们一回来,寂静的小山沟里顿时热闹起来,张良为了感谢段飞的救命之恩,还特地叫人杀了一头牛,说是要和段飞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看样子,张良是他们这伙人的首领。 看到他们,段飞不由想起松山县那个隐秘的山谷。一想起山谷,自然又会想到林翠云他们。 过了一会,牛肉烤好了。看着桌子上摆着两大盘烤牛肉,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段飞哇的一声,发出一声惊叹,这香味真是无敌了,他从未闻过这么香的牛肉味。 张良说道:“段大侠,张良身处荒山僻地,无什么山珍海味招待,请段大侠莫见怪。” 段飞笑了笑说:“早知道有这么美味的牛肉吃,晚饭我就不吃了。” 张良哈哈大笑,说道:“段大侠,如果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那我不客气了。”说着,段飞抓起一大块牛腿肉,大吃起来。边吃边说道:“张大哥,让你破费了。” 张良说道:“区区一头牛,何足挂齿,就是张良这条贱命,如果恩人觉得有需要,也可随时拿出。” 看他热血豪气,段飞甚是喜欢,说道:“张大哥,好样的,我段飞就喜欢这样的汉子!” 张良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段大侠,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真是李府的人?” 段飞不屑地说道:“李府算个屁,我段飞虽然籍籍无名,但也不会委身于李府,为虎作伥。” 张良一愣:“你不是李府的人?” 段飞说道:“当然不是。” 张良问道:“那刚才你为何一再强调你是李府的人?” 段飞笑了笑说:“霸刀门横行霸道,李羽貂为害天下,他们是天生一对,让他们狗咬狗,不是很好吗?” 张良想了想,然后抚掌大笑,说道:“狗咬狗,好,此计甚妙。” 想到霸刀门就要缠上李府,段飞觉得很痛快,说道:“那是,霸刀门对上李府,一定热闹非凡。” 张良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大声叫道:“好,这些豺狼之辈,祸害苍生,让他们去拼过你死我活,也算是苍天有眼。” 顿了顿,张良又说道: “段大侠,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张良的,只要你开口,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段飞见他豪爽,是个汉子,于是拿起酒杯,对他说道:“张大哥,这些客气话不要再说,相遇便是缘,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兄弟相称。” 见段飞要以兄弟相称,张良不禁热血沸腾,叫道:“好,只要段大侠不嫌弃在下武功低微,在下高攀了。” 段飞举了举杯,说道:“来,为我们的友谊喝一杯。” 于是,在这山沟沟里,不时传荡着一阵阵的豪爽的笑声。人逢知己千杯少,他们一直喝到四更天才回屋休息。 第二天起来,段飞便有上路了。在走之前,他跟张良说道:“张大哥,虽然那霸刀门暂时给我打退,但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你和兄弟们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 张良说道:“我知道,他们势大,不可力敌。”然后张良也叮嘱段飞:此去嘉裕,会路经凤翔府,霸刀门的总坛便在凤翔府,小心他们的报复。 段飞豪气地说道:“我正想找他们,他们不来还好,如果主动找上来,正好趁机灭了他们。” 出了山沟,段飞继续往嘉裕方向行走。 这次单挑霸刀门,让段飞觉得心里很爽,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行侠江湖。一直以来,他不是很认可逍遥派隐居的做法,只是游堃是他的师傅,他不好当着他的面反对。 一路风平浪静,第二天黄昏时,段飞来到了西南重镇凤翔府。这凤翔府通北贯中,具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在西南区,是仅次于首府福宁府的州府。 自从来了武圣王朝之后,段飞不是呆在山上,就是奔走于各偏远的乡村,小县,看到的都是贫穷,破落。进了凤翔府之后,他才知道,大城市还是很繁华,很富裕的。 只见那街道上,车马如龙,两边商铺,金匾高悬,或者彩旗飘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那一栋栋的大宅,庭院深深,雄壮华丽,也彰显着,这地方土豪不少。 看天色已晚,段飞找了家叫福临客栈的客栈住了下来。 吃完晚饭之后,段飞在外面转了一圈,便又回到客栈,然后开始练功。自从突破紫关之后,这一年多来,他都在努力争取尽快突破脉关。他知道,要成为绝顶高手,就必须先突破任督两脉。 慢慢地,段飞开始进入清明之境。渐渐地,夜越来越深了,段飞全身灌满了真气,向脉关发起冲击。但他试了好几次,总是欲破不破的。 这段时间,他已经试过好几次了,都是处于这种欲破不破的状态。看来,要冲破脉关没那么容易。 接着,段飞又尝试了几次,但还是没有成功。正想放弃的时候,不由心一动,不如去寻一处大自然气息更浓的地方试一试,借助天地的正气,再配合自己体内的真气,看能不能成功。 想到这里,段飞慢慢收起真气,然后穿上外衣,打开门,走了出去。他问正在守夜的店小二,哪里有树林。在他看来,树木是有灵气的,树林正是大自然灵气最浓的地方,去树林最是合适。 那店小二听段飞三更半夜的问哪里有树林,很是奇怪,问道:“客官,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事,想去树林一趟。” “有倒是有,但有点远。” “有多远?” “大概十来里路的样子。” 一听这么远,段飞犹豫了。但转念一想,这段时间老是无法突破脉关,总象有什么东西在堵塞似的,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想到这里,他问店小二:“怎么去?” 店小二看他真要去,只好说道:“你出了客栈之后,一直往北走就是了。” “好。”于是,段飞向店小二借了一支火把。出了客栈之后,由于现在已经夜深人静,段飞不担心惊吓到别人,便跃上屋顶,施展开轻功,向城北掠去。 不到半个时辰,段飞看到前面果然有一片树林。到了林边,他点燃了火把,便走入树林。如果是以前,就算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三更半夜的一个人独闯黑乎乎的树林。 进入林中大概500米,他举着火把看了看周围,见周围一边寂静,正是练功的好地方,于是,把火把往地上一插,然后盘膝坐了下来。 静静地凝了一会气之后,段飞发现,借助林中的灵气,他体内的真气果然活跃了不少,不由一喜,看来,这个办法有效。于是收起杂念,把真气慢慢地集聚到脉关,然后不停地吸收林中那清新的灵气。 慢慢地,段飞只觉得体内的真气越来越澎湃,越来越强烈,于是,他开始把真气引向任脉。经过一阵冲刺之后,突然,段飞觉得身体一颤,任脉已经给他冲破。 看冲破了任脉,段飞又惊又喜,让全身的真气流通了几周之后,又开始集聚在督脉。又经过几次的冲击,督脉也给他冲破了。 任督二脉一破,段飞顿时觉得全身一热,体内的真气好像找到了轨道似的,循环不断,生生不息。 段飞狂喜不已,他知道,只要再突破气关,他就能把吸收进来的灵气,与体内的真气融合起来。 又运转了几下真气之后,段飞看大功告成,便准备收气回客栈。就在这时候,突然,他听到林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音,不由一惊,忙凝气倾听。听了一会之后,段飞跃身而起,拔起火把,寻着声音的方向飞掠而去。 掠了200来米,段飞便看到了灯光,就在前面不远处。一看到灯光,段飞更是奇怪,便往灯光处掠去。 去到灯光那里,段飞才发现,在这幽深的林中,竟有一座木屋,那灯光正是从木屋的一个窗口透射出来的。 段飞吹灭了火把,掠了过去,借着窗隙,往屋里看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场面:一张床上,有女人,有巨蟒,还有一具尸体。 那女人衣不遮体,坐在床上,双腿盘着,好像在运功,脸正好对着段飞。那条巨蟒则盘在床沿上,那双绿幽幽的三角眼左顾右盼,很是吓人。而那具尸体则直挺挺地躺在那女人的身边,增添了几份恐怖的气氛。 由于那女子面对着段飞,所以她的容貌段飞看得一清二楚,竟然是一个非常艳丽的女人。只是现在她的神情很是诡异,脸色又青又绿,仿佛被一种奇怪的光芒笼罩着,而那双眼瞳更是奇怪,竟然由黑变蓝,而且越来越蓝。 段飞越看越惊奇,心想:她究竟在练什么邪功?难道她在练魔功? 就在段飞惊异不已的时候,突然,那女人的口中发出一声奇怪的嘶叫,那巨蟒一听到嘶叫声,竟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向窗外的段飞飞扑而来。 第三十三章 夜斩凶兽 看到那巨蟒不是爬,而是飞扑,段飞一骇,忙撤步后退,伸手往腰边一探,已抽出佩剑。 只听见轰的一声,那巨蟒已经破窗而出,身体足足有一只水桶那般粗。 段飞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不由倒吸了口气,疾步往后退。他不是怕这畜生的凶猛,因为它再凶猛,也凶猛不过他师叔祖养的那只怪兽。只是他一向最怕蛇,也最讨厌蛇,所以他觉得这巨蟒比那只怪兽还恐怖,还恶心。 退了两丈之后,段飞停了下来,凝神盯着那巨蟒,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暗中提运真气。 那巨蟒似乎通灵性,竟然仰着头,挑衅地看着段飞,好像在说:你逃不了了,你已经是我的腹中之物。 见它没有马上攻过来,段飞正想把手上的火把插在地上。但他一俯身,那巨蟒已经向他扑了过来。 见它竟然偷袭,段飞大喝一声,腾身飞起,手里的剑一挥,已向巨蟒的眼睛刺去。 段飞一出手,那巨蟒似乎也感觉到段飞没有它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身体一摆,尾巴一卷,向段飞扫去。 段飞凌空一飘,躲过蛇尾,然后手中的剑刺向它的七寸。巨蟒的身体一卷,想用蛇身把段飞捆住。段飞知道不能给它卷住,下坠落地,然后身体贴着地面滑行,剑尖已在蛇肚上划了一剑。但巨蟒的肚皮长着厚厚的蛇鳞,这一剑竟没有划破它的肚子。 那巨蟒中了一剑之后,狂性大作,尾巴又疯狂地向段飞扫来。 几个来回之后,段飞的心情慢慢镇定了下来,心中的恐惧感渐去,躲过蛇尾,跃上蛇身,使出千斤坠的身法,想把蛇身踩在地上。 但那巨蟒力大无穷,段飞竟然踩它不住,它的身体一翻,蛇首一扬,血盆大口已向段飞噬来。段飞心头火起,凌空飞起,然后大喝一声,手中的剑已脱手,像闪电般射向巨蟒的眼睛。只听见噗的一声响,剑已插在蛇眼上。 巨蟒一阵剧痛,蛇尾疯狂地向段飞卷去。段飞避开蛇尾,又是大喝一声,身体快速下坠,脚尖已落在剑把上,然后用千斤坠的身法一踩,剑已刺穿蛇眼,并洞穿了巨蟒的下颚,只剩下剑把。 巨蟒受此重击,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然后半个身子卷在一棵树上,张着独眼,恶狠狠地盯着段飞,好像不相信段飞竟然能伤到它。 段飞见手中没了剑,忙大喝一声,一掌劈倒一颗大腿般粗的树,然后抓起树干,凌空飞起,向巨蟒击去。今天他一定要杀了这条畜生。 巨蟒受了伤之后,开始有了怯意,见段飞来势汹汹,竟然不敢还击,蛇头一缩,避开了段飞的攻击。 段飞打得性起,一声大喝,手上的树干已脱手,向巨蟒飞去。只听见轰的一声响,树干已击中巨蟒。巨蟒又是一阵吃痛,竟调头向屋里逃去。 看巨蟒要逃,段飞又拾起树干,凌空飞起,越过巨蟒,落在它的前面。 看段飞拦在前面,巨蟒的身体一卷,又想绕住段飞。段飞腾身跃起,然后身体向下倒插,树干向蛇头狠狠砸去。这一砸,几乎把巨蟒的头砸偏,而插在蛇眼上的剑,撞在地上之后,又弹了出来。 段飞伸手接过剑,扔下树干,趁机快速刺向巨蟒的七寸。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虽然巨蟒皮厚,生命力强,但给段飞刺中七寸之后,挣扎了几下,不再动了。 段飞怕它还没有死,真气一灌,一剑斩向蛇头。只见一阵血雨飞溅,蛇头竟给他斩了下来。 斩了巨蟒之后,段飞喘了两口气,然后跃身掠进小屋。刚才他和巨蟒搏杀的时候,还一直担心那女人会趁机围击他。但奇怪的是,那诡异的女人竟然一直没有现身,难道她已经借机逃逸? 一掠进屋,段飞发现那女人还在,还盘坐在床上,但那双眼睛似乎越来越蓝了,显得诡异无比。 段飞正想挺剑上去,见她衣不遮体,不由喝了一声:“把衣服穿好!” “你能把我的小宝杀了,看来还有两手。”那女人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却有一种魅惑之性感。 她竟然把那条畜生叫小宝。段飞不禁又好笑又愤怒,又大声喝道:“快穿好衣服!” 那女人妩媚地笑了笑,脸上那股奇怪的光芒慢慢消退,眼瞳的颜色也慢慢恢复正常,然后她缓缓下床,站在段飞的面前,说道:“你就那么想杀我?” 面对着她那有点炫目的身体,段飞有点不知所措。 那女人看着段飞,身体盈盈一转,开始翩翩起舞,边舞边说道:“你看我美吗?” 她当然美,身体也是美的不可挑剔,但段飞已经认为她是个邪女,又岂能为之所动。但看她衣不遮体,手无寸铁,他的剑却刺不出去,不由又喝道:“穿好衣服,赶紧受死!” “如果你那么想杀我,那就杀吧。” 虽然段飞豪气,不拘小节,但要他对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下手,还是有些为难。 他手中的剑一挺,剑已经架在那女人的脖子上,喝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杀你?我再说一遍,穿上衣服,让你死得痛快点。” 那女人竟也不躲闪,任由段飞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但舞动的身体已经停了下来。她双眼紧紧盯着段飞,问道:“你想杀我,那就下手,我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关系?” 碰到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段飞也感到很头疼,于是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杀人?” 那女子妩媚地笑了笑,说道:“我是蝴蝶门的迎香,是掌门柳如梦的小师妹。” 蝴蝶门以毒和媚术为主,是江湖中的邪派,在江湖中臭名远扬,但段飞初出江湖,哪知道什么蝴蝶门,如果他知道这女人是蝴蝶门的人,早就一剑杀了她,哪用跟她这么啰嗦。 段飞说道:“我不管你是蝴蝶门的人,还是蜻蜓门的人,快穿好衣服受死。” 那迎香见段飞好像没听说过蝴蝶门似的,不由愣了愣,心里奇怪得很。她知道,但凡在江湖上经常走动的人,都应该知道蝴蝶门的,知道她们师姐妹的大名的。看来,这个年轻人是个刚出道的菜鸟。 想到这里,她的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公子尊姓大名?何人门下?” 段飞喝道:“少说废话,穿好衣服领死!”他实不愿杀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 那迎香眼汪汪地看着段飞,问道:“你就真的那么想杀我?” “不错。” “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 段飞肯定地说道:“能。” 下山之后,经过几场搏斗,段飞的实战经验大有提升。何况他对武学本就具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每一次搏斗,都能把所学的融会贯通,所以,每次搏斗,都能让他的武功提升一分。虽然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个邪女究竟是什么来头,但他有信心能打败她。 “既然这样,那你杀我啊。”说着,那迎香的眼瞳里突然发出一缕蓝光。 段飞的眼光一接触到那缕蓝光,忍不住心头一闷,接着便是脑袋一晕,忙避开她的眼睛,心里在想:她的眼睛为什么那么奇怪?真是邪门了。 趁着这个时候,迎香已经对着段飞的脸吹出了一口白雾。段飞一时不察,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身体摇晃了几下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四章 生死一线 段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大床上,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床上铺着软毯,两个青玉抱香枕,一张罗衾,散发着幽香。 看情形,现在他并不是在那小屋里。 原来自己还没死。那邪女为什么不杀自己 在段飞狐疑不定的时候,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你醒了,觉得这张大床怎么样?舒不舒服?” 接着,一阵幽香扑鼻,一个艳丽的女人出现在段飞的面前。 不用看,段飞便知是那邪女。他想起身,却发现全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知道给点了穴道,不禁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过如此。”然后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这里是我的家。你在小屋晕了之后,我便把你带了回来。”说着,一张美丽的面孔伸了过来,正是那邪女迎香。她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你是个有趣的男人,我不忍心杀你。” 段飞冷哼了一声,不说话。现在段飞很后悔,明知道她有邪功,为什么还如此大意?他本应该一进屋就把她刺杀于剑下的。 “怎么,落在我的手上很不服气吗?” “哼。” 迎香笑了笑说:“在小屋的时候,如果你一进屋就杀了我,就不会为我所擒。那时候,正是我练功的关键时刻,如果我强行收功,一定会反噬而亡。” 段飞又是冷哼了一下,说道:“我不杀不穿衣服的女人。” 迎香妩媚地说道:“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有趣的男人。” 段飞气急之下,不想再跟她说话,于是闭上了眼睛。他不怕死,本来他就是一个已死之人,他气的是,竟然死得这般糊里糊涂。 见他闭上眼睛,迎香说道:“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只要你愿意归附我,作我的男人,我不杀你,还会好好对你。” 段飞连嘴巴都懒得张开。想他堂堂的逍遥派弟子,虽然命运不济,但也不会软到要出卖色相。 迎香见段飞不出声,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你不归附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但段飞还是不出声。他在寻思脱身之策。在这生死关头,他要冷静。 见段飞象个死人那样躺着,迎香有些失望,心想:这人倒倔得很,得慢慢收服他。 突然,段飞睁开眼,说道:“你不是要做我的女人吗?为何不解开我的穴道?” 迎香摇了摇头,说道:“解开你的穴道,你不就跑了。” “但你不解开我的穴道,我怎么当你的男人?”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我还是不会解开你的穴道。” 段飞恨得直咬牙,又问道:“你练是什么邪功?” 迎香盈盈笑道:“这不是邪功,是神功。”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叫道:“夫人,大官人来了。” 迎香一听,脸色变了变,快速点了段飞的哑穴,看了看房间,见没什么地方可以藏身,便把段飞藏在床下。 刚藏好段飞,一个男人已经推门进来,说道:“迎香,我来了。” 迎香懒洋洋地说道:“大官人,你怎么这么早,妾身还没起床呢。” 那大官人哈哈笑了笑,说道:“你这小狐狸精,是不是知道今天我要来,故意赖在床上等我。” 迎香娇嗔道:“大官人好坏,妾身的那点小心思都给你猜透了。” 那大官人又是哈哈一笑,随后,床下的段飞便听到一阵啧啧的声音,不由又是尴尬,又是好笑。心里在想:难道这邪女是那大官人的小妾?这大官人又是什么人? 过了一会,迎香说道:“大官人,你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一点都不想我,是不是嫌弃妾身了?” 那大官人笑道:“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可能不想你?你看,我这不是一大早就来看你了。” “骗人。” “这段时间事情繁忙,的确是冷落了你。” “借口。” “我说的都是真的,前几天街亭分舵被挑,我三师弟死于非命,这几天我正忙着找那恶徒报仇。” 段飞一听,不由一惊,难道这个大官人就是霸刀门的掌门厉天霸? 迎香说道:“这凤翔几百里范围内都是你霸刀门的势力,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大官人说道:“听说是京城来的人。” 迎香说道:“你们在京城不是也有人吗?” 那大官人说道:“我不是怕他,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情有点蹊跷,想抓住那个恶贼,问个清楚。” “那抓到了没有?” “还没,听说那恶徒正向凤翔方向而来,所以我便连夜赶回了凤翔。好了,我们不谈这些闲事了。” 然后,床下的段飞便开始备受折磨了。 唉,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让他碰到这种倒霉事情。 好不容易,屋里安静了下来。一听已经风平浪静,段飞忍不住松了口气,心里祈祷:但愿这什么大官人快点离开。 过了一会,那迎香说道:“大官人,不管你有多忙,都一定要记得来看妾身。”顿了顿,然后迎香又说道:“迎香流落他乡,幸得大官人看得起,收留迎香,迎香感激不尽。” 那大官人说道:“那天你被山贼追杀,刚好被我碰到,我们也算是有缘分。” “如果那天不是大官人搭救,迎香已被他们所杀。” “嗯,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有我厉天霸在,没人敢欺负你。” 段飞一听,心想:果然是那厉天霸。 “是,大官人对迎香恩重如山,迎香感激不尽。” 闲聊了一会之后,由于厉天霸有事,便匆匆走了。等厉天霸离开之后,迎香终于松了口气,叫道:“小翠,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一个声音应道:“是,夫人。” 一会,段飞听到屋里有倒水的声音,而且是倒了三次,然后香说道:“不管是什么人要见我,都说我已经休息,一概不见。” “是,夫人。” “如果没什么事,你也不要来打扰我。” “是,夫人。” 沐浴完之后,迎香把段飞抱到床上,然后解开了段飞的哑穴。 穴道解开之后,段飞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愤怒之色,只是冷漠地看着迎香。 迎香妩媚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段飞淡淡说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跟别的男人好啊。”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关。”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一点都不生气。” 迎风看了看段飞,说道:“看来,我只有吸你的血了。” 段飞淡淡说道:“吸吧,想吸就尽情地吸个够。” “你不用着急,等到晚上我练功的时候,自然会用你的血来祭功。” 天黑之后,迎香又开始沐浴更衣。 沐浴完之后,迎香对段飞说道:“你不用恨我,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走的。” 段飞没有吭声,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但其实他一直在默默地运功冲穴。 从中午开始,他就一直在默默地运功冲穴,一点一点地努力。只是迎香下了重手,增加了他冲穴的难度。 他默默地祈祷,老天再给他半个时辰,只需要半个时辰,他就能冲开穴道,然后手刃这可恶的邪女。 自从打通任督二脉之后,他发现他的内功又取得了不少的进步。 见段飞不出声,迎香伸手摸了摸段飞的俊脸,无不遗憾地说道:“像你长得这么英俊,又那么有趣,我还真舍不得杀你。” 但段飞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那眼光有点愤怒,有点怨恨,但就是没有恐惧,没有慌乱。 迎香长叹了口气,有点哀怨地盯着段飞,说道:“你知不知道,只有我抛个媚眼,多少人愿意跟着我走,就你,为什么这么冷漠无情?” 说完之后,她开始为段飞沐浴。 段飞心里在想:这邪女练功还搞得这么复杂,这么有仪式感,不知是他们门派的规矩?还是她自己故弄玄虚? 迎香洗得很细心,从头到脚,都认认真真地洗了个遍。看自己象个婴儿般被她折腾来折腾去,段飞感到很是无奈。看来,迎香这一派的所谓祭功,真的有一套仪式。 放好段飞之后,迎香又开始跳舞。虽然舞姿看起来有点魅惑,但迎香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充满了仪式感。 而段飞则在默默地运功冲穴。过了一会儿,突然,段飞的身体一震,穴道已经给他冲开。 段飞又惊又喜。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冲穴,想不到竟然成功了。其实,如果不是他昨晚破了脉关,还不一定能成功。 看来老天对他还不薄,在这生死关头,让他冲开了穴道。 过了一会,迎香跳完了舞,然后对段飞说道:“你不用怕,我会很用心对你。” 说完之后,迎香便准备爬上床,突然,她的身体一僵,再也动弹不得。原来,段飞已经趁机闪电般点了她的穴道。 点了她的穴道之后,段飞跃身而起。迎香又惊又怒,问道:“你什么时候解开穴道的?” 段飞笑了笑,说道:“不久,就刚刚。” 迎香忍不住破口大骂:“狡猾的小畜生!” 段飞又是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生气,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如果不是你那么肮脏,也许我早就要了你。” 迎香咬牙切齿的:“我早应该杀了你!” “不错,你是早应该杀了我,只是你太贪心了。” 迎风气得半死,狠狠瞪着段飞,如果眼光能杀人,段飞已死了n多次。 看她忿忿不平的,段飞淡淡的说道:“你不用觉得不公平,其实昨天晚上你本就该死了,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你偷来的了。” 迎香又气又恨,冲着段飞喊道:“你这狡猾的小畜生,你想把我怎么样?”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把你宰了。” 听段飞说的很认真,不像开玩笑,迎香面如死灰,哀求道:“不要杀我,我答应你,以后不再随意杀人。”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晚了,你的双手已经沾满血腥,只有用你的生命去清洗。”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念在你对我还有一丝爱惜之情,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说着,手指一挥,已点了她头上的死穴,迎香几乎没有什么痛苦便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五章 霸刀门掌门 杀了迎香之后,段飞便离开了。出来之后,他想了想,找了个路人,问厉天霸的府邸在哪里。 那人一听段飞问厉天霸的府邸,脸色变了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便匆匆走了。 接着,段飞又问了几个人,但那些人都一样,一听段飞提到厉天霸的名字,便惊慌地走了。看着他们那惊慌的样子,段飞暗叹了口气,想道:“看来,这厉天霸在这地方上厉害得很,人们一听到他的名字,都吓得半死。” 后来,段飞问了个小乞丐,给了他一两碎银,那小乞丐才告诉段飞,并说厉府便是霸刀门的总坛。段飞问他,厉天霸是不是在这凤翔府很厉害。那小乞丐说:“何止厉害,简单是阎罗王。” 问清楚厉天霸的府邸之后,段飞回客栈,换了衣服,拿了行李,结了账,牵了马,便往厉府奔去。他要会一会这个厉天霸。 厉府在凤翔城的东南面,坐地几十亩,庭院深深,豪华无比。走到门口,段飞对门口的守卫说道:“我是京城李大人派来的,要见你们厉掌门。” 那守卫一听,便匆匆跑了进去。过了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高瘦男人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粗壮汉子。 那高瘦男子正是霸刀门的现任掌门人厉天霸,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两个师弟。本来他的两个师弟都是驻外的分舵舵主,张铁雷被杀之后,他们便匆匆赶回总坛,商量报仇之事。 厉天霸阴鸷地盯着段飞看了下,问道:“阁下自称是京城李大人派来的,请问阁下说的李大人是不是就是当朝执宰李羽貂李大人?” “不错。” “有何凭证?” 段飞说道:“贵门的张铁雷好像也曾经这样问过我。” 段飞的话一出口,厉天霸身后的那两个师弟便几乎同时跃出,扑向段飞。“住手!”厉天霸突然大喝了一声,犹如一声惊雷。厉天霸的那两个师弟一听,便退了回来。 看厉天霸能忍住,段飞暗暗赞赏:这个厉天霸果然是个人物。 厉天霸抱拳说道:“阁下尊姓大名?见李某所为何事?” 段飞说道:“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今天我来,便是奉李大人之命,来给你传达李大人的意旨的,李大人要我告诉你,他要接管这里的生意。” 厉天霸眼光一厉,正想发怒,但却又硬是收了回去,客气地说道:“既然是传达李大人的意旨,那请入内详谈。” 段飞犹豫了下,心里也不惧,什么也不说,便迈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段飞这么狂傲,这么目中无人,厉天霸眼中的凶光再现。他的二师弟低声说道:“掌门师兄,这人是杀张师弟的凶手,不可放他离开。” 厉天霸低声说道:“李府势大,一旦发生冲突,就是胡大人都保不住我们,所以要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是,师兄。” 厉天霸把段飞迎入客房,迎上上座,然后捧上好茶,说道:“阁下远道而来,厉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段飞见他恭恭敬敬的,知道他是顾忌李羽貂,心里更是有底了,知他不会妄自动手,于是说道:“李大人在京城听闻霸刀门在凤翔地带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很是生气,特派我来调查清楚此事。在角亭县,我看到霸刀门果然霸道,我一再表明我是李大人的人,但他们根本就不把李大人放在眼里,欲杀我而后快,今天到此,就是想问一下厉掌门,这是何意?” 见段飞恶人先告状,而且绵里藏针,厉天霸暗自骂了句粗话,然后又暗骂张铁雷他们都是大笨蛋,遇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找他商量,竟然擅作主张,真是该死! 厉天霸沉吟了下,说道:“阁下,我想这当中一定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当时我都表明身份了?” 厉天霸沉默了下,说道:“尽管我霸刀门有不是之处,但阁下出手狠毒,杀我弟子,杀我师弟,这笔账要怎么算?” “出门之前,李大人就交代过我,说如果霸刀门行凶,就格杀勿论,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如果你想报仇,就去京城找李大人。” 厉天霸冷着脸,半晌,才说道:“霸刀门在凤翔地带行事,本是奉胡大人与李大人两位大人之命的,不知李大人何以突然改变主意,要插手这里的事情?” 段飞知道他嘴里说的胡大人便是当朝执财大臣胡天豹,也是显臣之一,想必是霸刀门的靠山。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厉掌门要想了解,那你亲自去问李大人。” 听段飞张口闭口李大人的,厉天霸很是恼火,但李羽貂权倾天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霸刀门可以抗衡的,虽然他的背后有胡天霸撑腰,但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能得罪李羽貂的。 “既然阁下是奉命行事,那就请阁下暂且委屈在寒舍盘桓几天,等厉某去信李大人,垂询此事的真伪。” 段飞知道他想留下自己,不由暗自冷笑了下,说道:“我还要回京交差,厉掌门的心意我心领了,如果厉掌门想给李大人去信,我可代劳,帮你把信带给李大人。” “不劳阁下。”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今天我已经把李大人的意旨传达给你了,你如何打算,那是你和李大人之间的事情,我管不了。”说着,段飞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多谢厉掌门的款待,告辞了。” 坐在厉天霸下首的霸刀门的二当家矢地起身,拦住段飞,说道:“杀了人就想这样走了?” 段飞冷冷看着他,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那二当家阴恻恻地说道:“就算不留下命,也要留下一条胳膊。”说着,手一伸,抽出刀,往段飞的右臂剁去。 段飞一闪,避开刀,然后欺身而上,手指一弹,弹向他的虎口。由于段飞的身法太快,那二当家一惊,正想变招时,已经来不及,只觉得虎口一麻,已被弹中,好在他的武功不凡,手上的刀并没有掉。但饶是如此,也已经是心一骇,忙疾步后退,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段飞。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深浅,虽然他们只是快速地过了一招,但高下已判。 厉天霸看了段飞的身法之后,也不由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段飞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功夫,看来,张铁雷死得不冤。 段飞冷冷看着厉天霸,问道:“厉掌门,你这是准备要向李大人开战?” 厉天霸心一凛,忙说道:“阁下误会了,我的二师弟想必是一时手痒,想与阁下比试一下,绝无他意。” 段飞知道此时不是硬拼的时候,所以也就顺势而下,说道:“如果仅仅是比试一下,倒不伤大雅,如果有他意,那就自当别论。” “绝对没有他意。”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走了没?” “可以,请,我送你。”于是,厉天霸亲自送段飞出了门。 送走段飞之后,厉天霸的二师弟忿忿不平地说道:“掌门师兄,为什么不拿下他?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我们师兄弟三个人的围攻。” 厉天霸满脸严肃地说道:“此事已经不是单纯的武林争端,所以不能用武林的手段处理。” “掌门师兄,难道三师弟和宋师侄就这样白白死了?” “他们不会白死,只是此事复杂,不可轻举妄动,现在我马上修信给胡大人,问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就算我们要报仇,也要拉上胡大人作我们的靠山。” 那二师弟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掌门师兄想的周到。” 第三十六章 算命先生 离开厉府之后,段飞便上马匆匆往城外奔去。 他担心厉天霸反悔。虽然他不怕厉天霸,但他们有师兄弟三个,一旦联手,他未必能挡得住。还有,这里是他们的地盘,霸刀门人多势众,就算他能脱身,估计也要脱一层皮。 走到东城门的时候,段飞差点撞倒了一个人,好在他在紧急的时候,紧紧勒住了马。 那人是个中年书生,头戴方巾,身穿长褂,长得相貌堂堂,没有丝毫的江湖气。 他手里拿着一根竹子,竹子上挂着一幅对联,左联写着:算姻缘,知人间福苦;右联写着:算吉凶,知世道风云;横联则写着:生死有命。 段飞看他的模样,便知他是个算命的,跳下马,抱拳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赶路太急,一时不察,差点撞到先生。” 那中年书生倒也不生气,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段飞,说道:“人都有急事,不妨,不妨。” 段飞从身上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说道:“先生,拿着。” 那中年书生看着银子,生气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段飞解释说:“刚才惊吓到你,深感抱歉,所以小小心意还请你收下,去茶馆喝杯茶,定定惊。” 那中年书生听段飞这么说,也不客气,接过银子,说道:“刚才的确给惊吓到了,的确要喝杯定惊茶。” 看他接了银子,段飞说道:“那我走了,后会有期。”说着,便要翻身上马。但那书生却拉住了他,说道:“小兄弟,你身上满带杀气,印堂发黑,不是好兆头,在下略懂命理,何不坐下,让我给你推算推算,说不定可以帮你趋利避凶。” 段飞笑了笑,说道:“多谢先生好意,在下急于赶路,不便久留。” 但那中年书生却很不知趣,说道:“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先生,在下真的有急事。” “有何急事?” 看他纠缠,段飞有点生气了,不客气地说道:“我有什么事需要跟你说吗?” 那中年书生认真地说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我刘半仙收了你的钱,就必须为你算上一卦。。” 段飞听了之后,有点哭笑不得,说道:“我那钱是给你喝茶的,不是找你算命的。” 刘半仙说道:“一杯茶水不用一两银子,你给我一两银子,便是要找我算命,否则我也不会收下。” 段飞给他纠缠得有点无奈,只好说道:“那你把钱还我。” “这钱不能还你,生意是你情我愿的,既然你心甘情愿的付了钱,怎么能要回去?” 段飞听过逼良为娼,但没听过逼人算命的,这刘半仙估计神经不太正常,唠唠叨叨的,一通歪理。 想到这里,段飞更不想搭理他,说道:“我真有急事。”说着,挣开他的手,跳上马背,拍马而去。 出了凤翔城之后,段飞继续向东走。这一路来,他战霸刀门,杀迎香,豪气干发,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江湖。 走了十几里之后,段飞来到了一个小镇。看烈日当空,晒得人难受,段飞便打算找个茶馆,喝喝茶,等太阳没那么大了再启程。 段飞发现,越往东走,墟镇越大些,来往的人也越多,他就觉得目前的这个小镇就比他之前所经过的那些小镇要繁华一些。 段飞找了一家路边的露天茶馆坐下,要了一壶茶,两个烧饼,既能充饥,又能解渴。来武圣王朝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饮食。而且,有些东西也不由得他不习惯。 吃完两个烧饼,喝完一壶茶,段飞看阳光还是不见收敛,便又要了一壶茶。就在这时候,路上走来一骡一人,那骡子又瘦又小,背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书生打扮,正是那算命先生刘半仙。 一看到他,段飞愣了愣,他怎么到这来了?那刘半仙眼尖,远远就看到了段飞,于是用手猛拍了下骡子,骡子便加快了速度。不一会,他便来到了茶馆。 刘半仙拴好骡子,走了进来,在段飞的面前坐下,说道:“小兄弟,如果你不嫌弃,我就搭一下台。” 看他人都坐下了,段飞还能说什么,于是苦笑了下,说道:“随便。” 刘半仙也不客气,拿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了,说道:“这阳光真是太烈了。”然后,他看了看段飞,问道:“小兄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嘉裕府。” 刘半仙说道:“小兄弟,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出身名门。” 段飞说道:“你不是号称半仙吗?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刘半仙一愣,问道:“我看错了?不可能,我刘半仙别的不敢吹牛,看人绝对是一流的。” 段飞也不跟他争,问道:“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了过来,是追过来还我钱?还是非要给我算命不可?” 刘半仙紧紧盯着段飞,好一会才问道:“小兄弟,你可是二月初二卯月时出生?” 段飞惊讶地看着他,好一会才点了点头,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刘半仙说道:“小兄弟,你天生异相,出生之日又是龙抬头之日,以后必贵为人皇。” 听了之后,段飞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是他听到的最荒唐的话。人皇,就是皇帝。说他是皇帝,那不是跟他开玩笑吗?还有什么玩笑比这更好笑的? 在他看来,这刘半仙拍马屁的功夫太离谱了。 见他大笑,刘半仙板了板脸,说道:“小兄弟,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荒唐?” 段飞说道:“何止荒唐,简直是荒唐中的荒谬,看来先生很会开玩笑。” 刘半仙正色地说道:“我叫刘半仙,看人看相看天地,但最不擅长的就是开玩笑。” 段飞心想:还半仙?应该是神棍吧。但段飞不想言语伤人,所以神棍二字并没有说出来。不过,这刘半仙能看出他的生辰,倒是让他感到很惊讶。 见段飞一脸不以为然的,刘半仙说道: “也许你现在不相信,但以后你就会明白我是不是信口开河。” 段飞笑了笑,说道:“所以你一路追上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你说对了一半,我不止是要告诉你这些,我还想追随在你的左右,为你效劳。” 段飞看了看他,忍不住说道:“先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刘半仙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就住在这镇上,本来我是想回家弄点盘缠,然后再去找你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你了。” 看他不像开玩笑,段飞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看来,这刘半仙跟他不熟,就说要追随他,为他效劳,估计是脑袋有问题。 刘半仙又说道:“我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生,是时候要干点事情了。” 段飞忍不住问道:“先生想干什么呢?” 刘半仙说道:“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 段飞笑了笑,说道:“先生好大的抱负。” 刘半仙一愣,问道:“难道你没有这个抱负?” 段飞说道:“我没有先生那么宏大的抱负,江湖里来,江湖里去,只求过得问心无愧。”想了想,段飞又说道:“先生,如果你想闯荡江湖,我们可以结个伴,至于追随之说,就免了。” 在段飞看来,江湖路上寂寞,有个人为伴,可以排遣孤独,倒也不错。 听了段飞的话之后,刘半仙又是愣了愣,问道:“小兄弟真是江湖人?” “是啊,所以你看错了,我并不是出身于什么名门贵族。” 刘半仙又仔细看了看段飞,然后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你的命格明明是大富大贵之人。 看他满脸怀疑,段飞笑着问道:“是不是失望了?”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失望,只是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按你的命理,你不应该是江湖人。” 段飞沉默了。他大概猜到刘半仙苦恼的是什么,其实也不是他看错了,如果自己不是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自己的确不会是江湖人。看来,这刘半仙有几把刷子,不完全是胡说八道。但他也不愿透露他是穿越过来的,这种事情没有人会相信。 沉默了下之后,段飞抬头看了看天色,见阳光没那么猛了,便打算启程,于是说道:“先生,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赶路了,后会有期。”说着,便站了起来。 刘半仙从恍惚中醒了过来,忙说道:“小兄弟,如果不急于赶路,可否去我家盘桓一会,等我处理完家事之后,再与你一起上路。” “你真要跟我一起闯荡江湖?”段飞以为他知道自己是江湖人之后,已经改变了主意。 “不错,在下正有此意。”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先生可会武功?江湖路凶险,如果先生不会武功,我劝你还是算了。”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说道:“我看小兄弟华光内敛,恐已开脉关,请问是何人门下,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 看他能看出自己的武功修为,段飞不由一惊,心想:看来这刘半仙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他的插科打诨,装疯扮傻,只不过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里,段飞忙收起之前的轻蔑,向刘半仙揖礼道:“在下段飞,是逍遥门下。” 刘半仙一愣:“你是逍遥门下?” “不错,家师游堃。” “原来是游前辈的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前辈认识家师?” “曾经有过两面之缘。” “原来前辈是家师的朋友,刚才失礼了。” “不敢,不敢,我叫刘颖洲,自封刘半仙,段少侠还是叫我刘半仙为好。” 第三十七章 同行 得知刘半仙是武林前辈后,并且认识他的师傅,想起刚才对他的不敬,段飞便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这也不能怪他,这刘半仙自从和他见面之后,就一直在插科打诨,装疯扮傻,让他觉得厌烦。 “前辈,刚才晚辈多有得罪,还请海涵。”段飞又是揖礼说道。 “少侠无须多礼,刘某一江湖混混,难怪少侠看不起。” 段飞听了之后,脸红了红,说道:“失礼,失礼,是晚辈无知。” 刘半仙说道:“逍遥门一向不问江湖事,少侠何以出江湖,是令师的意思吗?” “不是,是晚辈闲着无事,想到江湖上走走。” “那少侠有何计划?” “没什么计划,就想走走。” 刘半仙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沉吟了下,然后说道:“少侠,走,去我家喝杯茶,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情之后,就陪你一起走江湖。” “前辈真要与晚辈一起走江湖?” “不错,刘颖洲本是江湖人,不回江湖,还能去哪里?” “好,前辈既然有此意,晚辈不胜欢迎。” 刘半仙住在镇北,是一座颇有气势的庭院,坐地甚广,估计有几十间房间,但偌大的宅院,却只有一个老仆人。 原来,这刘半仙生于豪富之家,但父母早逝,虽然给他留下万贯家财,但由于他不事生产,整天吃喝玩乐,又喜欢江湖救急,花钱如流水。但这还不算,在江湖上游荡了几年之后,他回到了凤翔,开始喜欢上养宠物。养宠物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没过多久,家产就完全给他败光了,他的老婆一怒之下,便改嫁他人了。 家产败光之后,他无力再养那么多仆人,便把他们都遣散了,唯有那老仆人刘春年纪已老,无处可去,留了下来。后来迫于生计,他只好在街边摆起摊子,帮人算命。 段飞一进屋,便听到屋里有虎狼之声,不禁一惊,说道:“前辈,不好,你家来了畜生。” 刘半仙笑了笑说:“不要担心,那些畜生是我养的。” 段飞一愣,问道:“你养的?” “嗯,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跟这些畜生打交道。”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家都养了什么畜生?” 刘半仙得意地说道:“有老虎,有恶狼,有豹子,有貂等等。” 段飞不由惊叹道:“看来你家都快成动物园了。” 刘半仙遗憾地说道:“现在财力有限,否则还可以多养一些。” 段飞看了看他,心想:“这刘半仙看样子应该是读书人,没想到竟然喜欢与畜生打交道,看来不但是个怪人,还是个奇人。” 刘半仙一回来,那老仆人刘春便跟他说:“少爷,明天没钱给它们买吃的了。” 刘半仙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说道:“今天生意差,没多少钱,你先拿着,明天我再想办法。” 刘春接过碎银,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开了。在他看来,他的这个少爷已经无药可救了。但他刚走两步,又被刘半仙叫住了,跟他说道:“ 你马上去找那贩卖药材的刘胖子,把那两只老虎和那两只紫貂卖给他,价格好商量。” 刘春听说他要买虎买貂,很是高兴,说道:“少爷,你早就应该这样了,最好把这些浪费粮食的东西都卖掉。” 刘半仙说道:“从今天起我就跟这位段少侠一起闯荡江湖,这宅子如果你想住,就继续住,如果不想住了,就把它卖了。还有,家里的那些小宝贝,你缺钱的时候就把它们卖了,换点生活费。” 刘春一鄂,问道:“少爷,你这一走,不准备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 听刘半仙说不回来了,刘春不禁老泪纵横,说道:“少爷,你是不是嫌弃老奴啰嗦了?如果是因为这个,以后老奴不啰嗦了,也不整天叫你卖那些小宝贝了。” 段飞也忍不住说道:“前辈,这是祖屋,是你的根,为什么要卖掉?” 刘半仙说道:“一入江湖,便是天涯人,要祖屋何用?” 刘春说道:“少爷,这宅子我不会卖的,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我帮你看着。” 刘半仙看了看刘春,眼眶湿了湿,说道:“老头子,你要长命百岁。” “少爷放心,老奴的身体硬朗得很,不要说一百岁,就是一百一十岁,老奴也能活得到。” “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他们两个,段飞突然很想家里的亲人。他知道,虽然现在他还活着,但在那个世界的家人,一定是以为他已经死了,一定伤心不已。 于是,刘春去找了那个药商刘胖子,讨价还价,卖了那两只老虎和那只紫貂,共得银子二百两,刘半仙给刘春留了30两做生活费,又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一匹马。 有了银子之后,刘半仙便和段飞启程了。 “段少侠,你去嘉裕是办事,还是访友?” 段飞说道:“我去找我的大师兄。” 刘半仙问道:“你大师兄高姓大名?” 段飞知道他是个湖,见多识广,说不定会认识大师兄,于是说道:“我大师兄叫景棠,是铁枪门掌门景远山的二公子。” “景棠?你是说嘉裕的白衣景棠是你的大师兄?他不是铁枪门的吗?” “他的确是铁枪门掌门景远山的二公子,但也是我们逍遥门弟子。”顿了顿,他又问道:“我大师兄很出名吗?” “出名,现在武林中谁不知道嘉裕白衣景棠。” “前辈见过我大师兄?” “没见过,但知道他,这两年他突然冒了出来,被誉为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刘半仙问道:“你准备去投靠他?” “也说不上投靠,只是很久没见他了,想去见一见他。”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看来游掌门变了。以前他是不允许门下弟子如此张扬的,现在他不但让大弟子扬名立万,还让你下山走江湖,此举必有深意。” 段飞不解,问道:“前辈,此话何意?” 刘半仙说道:“自从逍遥派给李羽貂遣散之后,逍遥派便名存实亡了,我觉得游掌门此举是想重塑逍遥的威名。” 段飞闻言一惊,问道:“逍遥派是给李羽貂遣散的?” “不错,当时听说逍遥弟子得罪了李羽貂,所以便给他强力遣散了。这事比较隐秘,再加上逍遥派一向不问江湖事,所以江湖同道知道的人并不多。” 说完之后,刘半仙看了看段飞,问道:“你不知道此事?”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问过师傅,但他不愿意说。” “这可理解,他应该是不想你去招惹李羽貂。” 段飞心想:原来解散逍遥派的竟是李羽貂,看来这次自己是歪打正着。在他看来,现在李府已经得罪了霸刀门,以霸刀门的作风,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们一定会去找李羽貂的麻烦。 接着,刘半仙慨叹了一下,说道:“现在天下大乱,都是拜李羽貂他们所为。” 段飞问道:“难道这天下就无人可以去制衡他们?” “没有。他们权倾朝野,势力滔天,普通武林人士去惹他们,就是自寻死路。不要说武林,就是当今朝堂,敢惹他们的人,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说来,这天下是他们几个人的?” “可以这么说。他们的敌人,也只能是他们之间的几个人。” “你是说,他们相互之间是不和的。” “嗯,这些年来,他们谁都想当老大,甚至当皇帝,相互之间纷争不断。” 见刘半仙这么了解这五大门阀,段飞也想多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于是问道:“他们之中,谁最强大?又是谁想当皇帝?” 刘半仙说道:“以他们现在的权力分布来看,目前是李羽貂的势力最大。现在他是百官之首,门徒遍布朝堂,而皇帝又是傀儡皇帝,所以李羽貂已有夹天子以令百官之势,因此,他是最想当皇帝的,如果不是忌惮其他家族,他早就废了那个傀儡皇帝。” “至于大将军银虎,在五大家族之中,算是最正义的一个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边境与灵山国对抗,但前几年我朝战败于楚月国之后,他意志消沉,便把兵权交给了他的儿子银浩天,自己隐居在京城,深居简出,不怎么出来争权夺利。不过,虽然如此,但他在军队之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在当今朝堂,依然是一跺脚,整个天下都有晃动的人物。而李羽貂想要当皇帝,还须过他这一关,所以说,银虎也是李羽貂最忌惮的对手。” “而执刑大臣蔡金蛇,则是个心如蛇蝎的野心之人,掌控了天下官员的任免和刑法,权力仅次于李羽貂,也是跟李羽貂斗得最厉害的一个,除了李羽貂,我估计他是最想当皇帝的。” “执财大臣胡天豹,掌控天下财政,为人精明,狡猾多计,贪婪好色,利用手中的职权,疯狂敛财,听说已经富可敌国。这个人是最难琢磨的,说他没有野心嘛,却又疯狂敛财,疯狂招兵买马,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说他有野心嘛,他却又摆出一副自己不想做老大的样子,与谁都和和气气的。” “执工大臣许元猴,掌控着天下的营造工程,早年也是个狠角色,心狠手辣,对待敌人,从来都是斩草除根,寸草不生,但近些年有所收敛,不知是厌倦了杀戮,急流勇退,还是在韬光养晦,默默培养势力,以期与李羽貂他们争夺天下。” “现在的天下可以说是一分为五,他们五大门阀各执一方,外人要想从中分一杯羹,必须依附他们,否则,想从他们的手中抢食,就是与他们为敌,分分钟钟便有灭顶之灾。” 段飞忍不住说道:“既然他们如此强悍,为何不去与灵山国和楚月国争一高低?为何要忍受他们的欺侮?” “这十几年来,灵山国和楚月国崛起很快,他们任何一家都无法抗衡。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再联合天下各种力量,与他们一战也不是不可。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很难联合起来,因为他们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都无法放弃自己的利益。” 然后刘半仙又慨叹了几下,说道:“门阀夺利,百姓遭殃;门阀夺权,天下黑暗。这武圣王朝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只可惜了这大好河山,贼匪四起,祸乱不断,民不聊生。” 第三十八章 心有乾坤 听了刘半仙滔滔不绝的介绍和分析之后,段飞对这武圣王朝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同时也觉得这个刘半仙是个人才,对天下有很清醒的认识和判断。像他这样的人才,应该有所作为才对,为何如此埋没自己,在街边当个算命先生。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刚才听了前辈对天下大势的分析,晚辈甚为敬佩,以前辈之大才,为何隐藏于此地?” 刘半仙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当今之朝堂,混乱无比,格局已定,难成气候。” “所以你宁愿闲云野鹤,也不愿同流合污。” “正是,要我去依附五大家族,为虎作伥,我宁愿当我的算命先生。” 段飞说道:“前辈真乃高人,晚辈佩服不已。”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天下太平,繁华似锦,谁都希望为国出力,谁又愿意像乌龟那样,躲在角落里忿忿不平?”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前辈说得很对,天下人,当为天下尽一份力量,如果大家都当乌龟,只有让恶势力越来越嚣张。就像我师傅,与世无争,还不是落得个门派遣散的结局。” 刘半仙的眼光闪了闪,问道:“段少侠,你是不是要拨剑而起?” “不错!我才不管他们是谁,如果他们为非作歹让我碰上了,我绝不饶他。” “如果那人是李羽貂呢?” “李羽貂又怎么样?如果他惹了我,他就是玉皇大帝,我也要把他给灭了!” 刘半仙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问道:“李羽貂贵为当今天下第一人,你怎么跟他斗?”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只是一个江湖人,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他们怎么争权夺利与我无关,但如果他们在江湖上滥杀无辜,让我碰上了,我不会袖手旁观。” 刘半仙的眼中又闪出一丝失望之色,说道:“好,有豪气,不惧强权。” 段飞说道:“不瞒前辈,我已经跟那个李羽貂斗上了。” “哦,怎么斗上的?” 于是,段飞便把杀张铁雷以及独闯厉府的经过跟刘半仙说了。刘半仙听了之后,眼睛亮如星星,说道:“原来搅动霸刀门的人是段少侠你。” 段飞笑了笑,问道:“你也听说了?” “嗯,那张铁雷武功不错,一向横行霸道,段少侠杀得好。” “那张铁雷只是一个武夫,没什么可怕,不过那个厉天霸是个人物,不大好对付,所以我把矛头引给李羽貂了,让他们狗咬狗去。” 刘半仙拍掌叫道:“好,段少侠好一个狗咬狗之妙计!刘颖洲佩服得很。” 段飞说道:“当时我也没多想只是看霸刀门那么嚣张,便有心教训一下他们,想到那个李羽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便冒充李羽貂的人,让他们去斗个你死我活。” 刘半仙兴奋地说道:“段少侠,这事好玩,算我一份。” “前辈不怕麻烦。” “像李羽貂之辈,祸国殃民,人人诛之而后快,何来麻烦之说?” “好,前辈侠义过人,晚辈谢了。” 突然,刘半仙翻身下马,然后跪下,说道:“刘颖洲愿追随在主公的左右,以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段飞一惊,忙跳下马,扶起刘半仙,说道:“前辈这是做什么?” 刘半仙说道:“虽然刘颖洲不才,但也看得出主公是个绝世奇才,能拯救天下于水火之中,这是刘颖洲期待已久之事,请主公收下刘颖洲。” 看刘半仙不像开玩笑,段飞一时也有点慌了,这刘半仙看来是疯了。 他有什么能力拯救天下? 何况,他对所谓的拯救天下根本没什么兴趣,他心里想的只是怎么潇潇洒洒地过日子。 “前辈,快请起,晚辈何德何能受前辈如此大礼。” “主公,如果你不答应,颖洲长跪不起。” 段飞看他固执,也很是无奈,说道:“前辈,你要帮我对付李羽貂,我没意见,但说什么拯救天下,这就有点扯了。” “主公,替天下除了李羽貂,就是拯救了天下。” 段飞说道:“就算能除掉李羽貂,但后面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李羽貂,是除不尽的。” “以后的事情我管不着,但现在的天下之所以这样,一半是五大家族造成的,五大家族不除,天下难有光明之道。” “前辈,对你的抱负,晚辈只能说非常敬佩,却爱莫能助。” “主公。。。。。。” 段飞打断他说:“前辈,如果是以朋友或兄弟相称,我段飞非常欢迎,但叫什么主公,动不动就下跪这种行为,段飞很是不喜,如果前辈硬要如此,那段飞只有有多远走多远。” 听段飞这么说,刘半仙不敢再坚持,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主公不喜这个,以后刘颖洲自当注意。” “前辈,以后请叫我段飞或者段少侠就好了,不要再叫什么主公了,这让我听了,全身都起疙瘩。” “是,少侠。”见段飞不喜叫他主公,刘半仙只好作罢。 “前辈,你还是叫我段飞吧,少侠少侠的,太见外了。” 刘半仙正色的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我叫你一声少侠也不为过,少侠何必在意这个?” 听他这么说,段飞也就没有再争执下去。 这一日,他们到了西南重镇-首府福宁府。这福宁府在凤翔府的东南面,算是西南地区的东部门户,出了福宁府,也就出了西南区域。 刘半仙告诉段飞,这福宁府的执事是蔡金蛇的大儿子蔡贤。段飞忍不住问道:“难道这些重要的地方都是他们几个人的人在把持?”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是他们的儿婿,就是他们的亲信。”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这蔡贤也是个虎狼之辈。” 段飞听了,默不出声。 去到福宁府的西城门,他们正准备进城,却发现前面围着一群人,堵住了进城的路。 刘半仙说道:“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说着,跳下马,挤进了人群。他一进去,便看到十几个士兵手持长枪,正围着两个少女,而那两个少女则手持长剑,与那些士兵对峙着。而包围圈外面,还站着五六个十七八岁的锦袍少年。 那两个少女已经急得满脸通红,其中一个下巴尖尖的少女说道:“我都说了,我们是颖山派的弟子,并不是什么女山贼!” 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少年说道:“是不是山贼,审过才知道。”然后又对着那些士兵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拿下她们!” 这少年的喝声一起,那些士兵便挺着长枪,往那两个少女冲去。一直围观看热闹的人看到他们真动手了,哗啦的一声,顿时散了,怕无妄之灾突然降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两个少女见士兵冲了过来,只好提剑迎战。那个脸上长雀斑的少年又喊道:“不要杀她们,我要活捉。” 那两个少女武功不弱,几个来回之后,就打倒了几个士兵。好在她们没想着要伤人,所以没有下重手,只是把他们打倒便可。 那脸上长雀斑的少年见士兵不敌,不由破口大骂:“你们都是饭桶!都是吃白饭的!连两个娇弱的女人都拿不下!快点给我滚开!”那些士兵一听,哗的散开了。 那些士兵散了之后,那少年便带着另外几个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呦,看不出你们的武功还不错,还以为你们是菜花,原来是小辣椒,不过少爷我喜欢。” 听他说得轻薄,那尖下巴的少女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横行霸道?!” 那少年哈哈一笑,对另外那些少年说道:“你们看,她们竟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说好不好笑?”那些少年异口同声说道:“的确好笑!” 那少女气得满脸通红,手中的剑一挺,说道:“我管你是猪还是狗,就想问你一句,为何拦路刁难?!” 那少年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拦路刁难?你把本少爷当什么了?我告诉你,我这是为民除害,捉拿山贼。” “我早就说了,我们不是山贼,是颖山派的弟子。” “颖山派?没听过。” “你们如何才相信?” 那少年眯着眼盯着她们看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说你们是颖山派弟子,身上有什么记号可以证明?如果有,脱了衣服,让我们检查一下,验明正身之后,本少爷一定不会为难你们。” 那少女听他说得轻佻,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无耻之徒,看剑。”说着,挺剑向那少年刺去。 那少年身体一闪,躲过她的剑,然后抽出腰间的宝剑,和那少女斗了起来。别看他嘴花花的,手上的武功还真不赖,几个快攻之后,那少女便给他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另外那个少女见她不敌,也挺剑冲了过来。 那少年说道:“好啊,一起上,那本少爷就省点功夫,一并把你们拿下。” 虽然两个人联手,但依然不是那少年的敌手,不一会,那两个少女便开始落于下风了。一旁的刘半仙看了,不禁皱了皱眉,暗自提劲,准备在危险的时候给以援助。 又过了一会,只听见那少年大喝一声:“松手。”他的声音刚落,只听见铛的一声响,那尖下巴少女手中的剑已落地。原来,两剑相碰时,那少女不敌那少年的内力,手掌一振,剑便掉了。 手中的剑一掉,那少女心一骇,一跃,跃出了战圈,另外那个少女怕那少年趁机下毒手,忙拼了命地拦住他。但她的功力还比不上那尖下巴的少女,不到几个回合,她手中的剑也掉了。 那少年倒也没有下毒手,见她们的手中已没剑,也把手中的剑插回去。观战的那几个少年见状,纷纷拍起手,争相赞美起来,什么天下无敌,什么神功盖世都出来了。 第三十九章 击杀屠龙 享受够了赞美声之后,那少年才得意洋洋地冲那些少年抱拳说道:“刚从献丑了。”然后又转首跟那两个少女说道:“你们是乖乖地投降,跟我回府受审,还是等士兵们抓你们回牢房。” 那两个少女脸色惨白,站在那里狠狠地盯着他,却不说话。见她们不出声,那少年又说道:“你们不用怕,我一向都很怜香惜玉的。” 那尖下巴少女吐了一下口水,骂道:“你这恶徒,果然心怀不轨。” 那少年笑道:“你们果然聪明,无须我多说废话。”顿了顿,他又说道:“现在两个选择摆在你们的面前,就看你们选择哪一个。”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说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侄女。” 那少年闻言,脸色一变,喝道:“谁?!” 刘半仙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你大爷。”然后对那两个少女说道:“你们不用怕,有我在。” 那两个少女见来了救星,又惊又喜,忙跑到刘半仙的身边,齐声说道:“谢谢叔叔的救命之恩。” 刘半仙指了指后面的段飞,说道:“你去那位大哥哥的身边,这里交给我。” “是。” 那两个少女又跑到段飞的身边。段飞也看了刚才的情况,等她们过来之后,指了指刘半仙留下来的马,说道:“你们上马去。” “是,谢谢大哥哥。” 段飞问道:“你们是颖山派弟子?” “不错。” “你们颖山派是不是有个叫凌飞霜的?” 段飞听无名道长说过颖山派,还听他说过,颖山派的凌飞霜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所以一听她们是颖山派弟子,便问她们。 那两个少女一听段飞问凌飞霜,脸上都显出惊愕之色,好一会,那尖下巴少女问道:“大哥哥,你认识我们派的凌飞霜凌师祖?” 段飞也是一愕:凌飞霜是你们的师祖? “是的,她是我们师傅的师傅的师傅。” 啊,段飞忍不住张开嘴,半晌合不拢。他没想到那个凌飞霜竟然那么老了。看来,那无名道长也不年轻了,只是驻颜有法,所以显得比他的师傅还年轻。 好一会,段飞才说道:“我不认识你们师祖,但我有朋友认识她,所以,我是你们的朋友,不用怕,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如果你们有急事,可以先走。” 听段飞这么说,那两个少女又惊又喜,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走一步。” “好。” 那尖下巴少女问道:“大哥哥,你高姓大名?” “我叫段飞,如果有机会见到你们祖师爷,就说无名道长的朋友向她问好。” “好,后会有期。”说着,那两个少女调转马头,往城外奔去。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刘半仙也结束战事了,那几个少年如何是他的对手,三几下,便给他打得抱头鼠窜,逃得无影无踪。刘半仙也没想要他们的性命,见他们跑了,也不去追。 那些士兵看刘半仙神勇,不敢拦他,眼睁睁地看着刘半仙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城了。 “前辈,不好意思,没经你的同意,我私自把你的马送给她们了。” 刘半仙说道:“送得好,这福宁城是是非之地,她们早点离开好。” “前辈,你是否知道颖山派?” “知道,颖山派素有侠名,她们几任掌门都是神医。” “那前辈有没有听过凌飞霜?” “听过,是颖山派前前任掌门。” “那你听过无名道长吗?” “无名道长?没听过。” 见刘半仙不知道无名道长,段飞也就不再提他,说道:“前辈,刚才那几个少年应该是城里的官家或者豪富子弟,他们回去一定会搬救兵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不用跟他们纠缠。” 刘半仙点头说道:“好。” 由于刘半仙的马送给了那两个颖山派弟子,所以刘半仙重新又买了匹马。买了马之后,他们便往东城门奔去。 刚过了东城门,他们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应该有十来骑。然后,后面有人喊道:“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段飞他们没有搭理,继续往前奔走。但他们骑的都是普通的马匹,比不上后面那帮人的骏马,所以,不一会,他们便给后面的那些人赶上了,并被他们围了起来。他们之中,就有那个脸上长雀斑的少年。 那少年一看到刘半仙,就指着刘半仙对为首之人说道:“屠捕头,就是他们。”那少年正是福宁府执事蔡贤的儿子蔡永新。 那为首之人身材高大,相貌威武,正是之前用玄阴指伤了段飞的那个恶捕头屠龙。原来,松山县的事情完了之后,屠龙又被派来福宁城当差。 屠龙一见是段飞,先是一愕,然后阴恻恻地说道:“好小子,原来是你,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段飞一见竟然是屠龙,心里的无名火也是大发,冷冷看着屠龙。刘半仙低声问道:“你认识这个屠龙?” “认识,我不认识他还有谁认识他?” “听说他是大魔头袁无天的徒弟,武功不弱。” “他的武功是不错,但心肠歹毒,死有余辜。” 看段飞和刘半仙在嘀咕,屠龙纵马过来,对段飞说道:“小子,是要我出手,还是乖乖跟我回衙门?” 段飞正要出手,刘半仙已经拦住他,说道:“少侠,他交给我,你帮我掠阵。” 段飞犹豫了下说:“好,你就让前辈杀杀他的锐气。”顿了顿,段飞又叮嘱说:“前辈,这厮武功不错,诡计多端,小心点。”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很久没跟人动手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松松筋骨。”说着,跃下马。 屠龙看了看刘半仙,见他虽然一副穷书生的样子,但气定神闲,雍容不迫,显然是个高手,倒也不敢轻视,跳下马,然后喝道:“你是何人?”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山野之人,无名无姓。” “那就做你的孤魂野鬼去吧。”说着,屠龙铁掌一挥,向刘半仙扑了过来。 刘半仙见他欺近,冷笑了一下,然后慢慢拍出一掌。屠龙也不回避,铁掌迎上,但掌到半途,他突然变招,手指一曲,一弹,已使出玄阴指。 刘半仙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指力直射胸口,阴冷彻骨,知道屠龙使阴,但也不惧,运足功力,手掌依然迎了上去。屠龙见他不躲,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凝结了,因为他发现他发出去的玄阴指力竟然给反弹了回来。 屠龙这一惊非同小可,惊慌之下,忙翻身,躲过反弹回来的指力,但已经非常狼狈。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刘半仙,半晌才问道:“你究竟是谁?” 武林中能接住他玄阴指的人并不多,更别说用内力把他的玄阴指倒逼回来的人。 刘半仙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说道:“你的玄阴指不错,是武林一绝,只可惜你的功力不足,无法使出它的功效。” 屠龙满脸铁青,默默抽出腰中的师门宝剑-玲珑剑。这玲珑剑是把软剑,平时不用的时候,可卷成一团,携带非常方便。屠龙拿出剑之后,迎风一摆,然后向刘半仙拦腰斩去。刘半仙见他能御剑气,倒也不敢大意,大喝一声,凌空飞起,同时使出他的绝技:火云掌,铺天盖地地向屠龙扑去。 这火云掌一使出,刚猛无比,犹如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千道百道闪电般的激光向屠龙轰去。屠龙大惊失色,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抵挡那些快如闪电的轰击。 段飞第一次看到刘半仙真正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些,同时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他文质彬彬的,竟有这么霸道的功夫。 看刘半仙已占尽了上风,段飞更是气定神闲,慢慢地欣赏着这难得的激战。而屠龙则是越战越惊心。 激战了几十个来回之后,屠龙发现他的剑势越来越滞慢了,知道再这样下去,必定死在刘半仙的手中,心急之下,暴喝一声,手中的宝剑突然脱手,向刘半仙射去,然后用尽力气,身体拼命往外逃逸。 虽然屠龙的逃命算盘打得不错,但他还是低估了刘半仙的轻功,他手中的剑刚脱手,刘半仙已凌空一翻,身体已经欺到他的身边,然后伸手向他的胸口轻轻一印。屠龙只觉得胸口有如雷击一般,惨叫一声,身体已经象风筝那样,在空中飘舞,然后直线落在了地上,明显已经活不了了。 屠龙一落地,蔡永新的裤子也湿了,好一会,他才惊恐地叫了一声:撤。于是,那十几骑也不管屠龙的尸体了,玩命地往城里跑去。 刘半仙没有去追,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好一会,他才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屠龙的尸体,不禁叹息了一声,对段飞说道:“我们把他埋了。” 段飞点了点头。于是,刘半仙便在路边挖了一个坑,把屠龙埋了。埋了屠龙之后,他拾起屠龙的宝剑,递给段飞,说道:“这是把宝剑,丢了可惜,如果少侠不嫌弃,可拿来防身。” 段飞拿过宝剑,一抖,见其轻薄无比,却又寒光逼人,知道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说道:“罪恶的是其人,并非其物,这么好的宝剑,怎么能让它落入坏人的手中?” 刘半仙笑道:“少侠此言甚是。” “前辈,谢谢你杀了屠龙,算是帮我出了口恶气。” “这屠龙作恶多端,我早有耳闻,算是死有余辜。” 第四十章 去京城 杀了屠龙之后,段飞他们继续往东走。 走出西南之后,山路越来越少,所以他们赶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几天之后,他们就到达了嘉裕府。 嘉裕府是东南面的重镇,人来人往的,倒也是一番繁华的景象。进了城之后,段飞便找人打听景府的位置。 铁枪门景家在嘉裕是鼎鼎大名的望族,门中出了很多将军。景远山除了是铁枪门的掌门,同时也是朝庭的虎威将军,当年曾在大将军银虎的麾下效劳。所以一提起景家,嘉裕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景府位于嘉裕府最繁华的将军路上。这条街道之所以叫将军路,听说当初就是为了嘉奖景家的功劳。去到将军路,段飞远远便望见一座宏伟的府邸盘踞在路边,很是显眼。一看到这个气势,段飞便猜那一定是景府。 去到门口,便见府邸那高大的门墙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几个金漆大字:一门忠烈。牌匾下面,写着铁枪门三个字。 刘半仙说道:“这世上只有铁枪门在江湖和朝堂上都享有盛名,看来这景家的历代主人都非常聪明。”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江湖与朝堂是两个不同的体系,铁枪门都能够保持屹立不倒,的确需要智慧。”说着,段飞跳下马,走了过去,向门口守卫表明了来意。守卫一听他是景棠的师弟,不敢怠慢,匆匆进去禀告。 过了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迎接他们,把他们迎到一间专门招待贵宾的厢房,并告诉段飞,等会他们的大少爷会来拜会他们。 段飞一听,问道:“景师兄没在府内吗?” 管家说:“现在景少爷在京城当官。” 段飞一愣,感到很是意外,因为之前他曾听景棠说过,他不喜入朝为官,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想到这里,段飞问道:“景师兄什么时候入京的?当的是什么官?” “三个月前去的,听说是御林军副统领。”然后,管家又说道:“两位稍侯,我们大少爷很快就到了。” 喝了一杯茶之后,景棠的大哥景睿来了,三十岁的样子,眉目间与景棠很象,但体型与气质完全不一样。景棠俊美,而且是属于柔美的那种,而景睿则是阳刚气十足,身材魁梧,看起来挺威武的。 景睿一进来,就先向段飞他们道歉,说事务太忙,怠慢段飞他们了,而且还为景棠的不在向段飞道歉。 看景棠不在,段飞很是失望,在景家盘桓了一天之后,便告辞了。 虽然只在景家呆了一天,但段飞对景家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景远山大部分的时间是呆在京城,现在铁枪门的事务,则完全交由景睿打理,而景棠的二姐景花,则嫁给了五大门阀中的执工大臣许元猴的儿子许敬恒,而这个许敬恒就是嘉裕府的现任执事。 离开了景家之后,段飞不禁有点迷茫了,他何去何从? 看段飞有点迷茫,刘半仙便建议他干脆去京城找景棠。段飞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反正现在他无处可去,何不去京城与景棠会面?而且他也想去见识一下这武圣王朝的京城。 于是,他们便折道往京城方向而去。这一路来,段飞算是见识了这个武圣王朝的真面目,除了有限的一些府城,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破落不堪,山贼横行。 一路上,他们走的不急,看到不平事,都要伸手管一管,所以,很快他们就博得了一个外号:催命双煞。特别是刘半仙,看到穷凶极恶之人,绝不手软,被称为辣手书生。所以,这催命双煞的外号,大半是因刘半仙而来的。因为自从和刘半仙在一起之后,段飞就很少动过手。 虽然他们以朋友相称,但碰到事情的时候,刘半仙都以下属自居,而且平时的生活起居也都是由他来安排,根本不用段飞操心。一开始的时候,段飞还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自从打通脉关之后,段飞的内力又进了一层,擎天回龙剑法也练到了十一式。但由于擎天回龙剑法刚猛辛辣,一出剑就要见血,所以段飞还没有在人前使用过。 虽然刘半仙没见段飞真正出过手,但他知道段飞的境界已通脉关,就算段飞不出手,他也知道段飞至少是超一流的高手。还有,这一路来,他看段飞遇事冷静,沉稳,感到甚是开心。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强者最基本的素质。 这一天,他们经过一个山道的时候,听到前面有打斗声,刘半仙跟段飞说:“估计前面又是山贼抢道,我过去看看。”说着,便纵马奔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段飞苦笑了下。他觉得刘半仙的变化挺大的,之前他还是个游戏人间的算命先生,喜欢插科打诨,装疯扮傻,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好管闲事的大侠。 苦笑了下之后,段飞也纵马跟上去。走了几百米,他们便见前面有四男四女在捉对厮杀。另外,还有一个五十多岁身穿黑色锦袍的瘦小汉子站在旁边掠阵。 那四个男的,其中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高大,也是武功最高的。他的对手是个紫衣少女。而那紫衣少女也是几个少女之中武功最高的。其余三个男的,都是二三十岁的精壮大汉,其中一个还是一个独眼龙,右眼用一块黑罩罩住。 刘半仙看了一下之后,说道:“那些男的是屠龙的同门。” 段飞点了点头:“嗯,看情形,那些女的要败了。” 刘半仙说道:“除了那个穿紫衣服的,其他的抵不过他们二十招。” “嗯。” 对形势有了判断之后,刘半仙纵马上去,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拦道打斗,挡住了我们去路,还不给我住手!” 但是,没人理他,打斗依然。看他们不住手,刘半仙从马背上一掠,向那独眼龙扑了过去。他看出那独眼龙武功最差。 但刘半仙的身体刚动,一直站在那里掠阵的瘦小老者也跟着掠起,拦住刘半仙。于是,两个人在半空对了一掌。 两掌一对,两个人都是身体一震,然后借着掌力,飘落在地。刚才刘半仙只用了六七成的功力,显然要吃亏一点,落地之后,连退了几步,才站稳身体。刘半仙瞪着那老者,问道:“你是血手莫迪?” 这老者正是屠龙的师兄莫迪,袁无天的五弟子。他一听到刘半仙认识他,傲然地说道:“正是老夫。”刚才他已试出刘半仙的功力不如他。 看着他那狂傲的样子,刘半仙笑了笑,说道:“你叫他们住手,我跟你打。” 血手莫迪又是冷傲说道:“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有何相干。” 刘半仙眯了眯眼,悠悠说道:“你再不叫他们住手,我可不客气了。” 血手莫迪冷笑道:“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 刘半仙笑了笑,突然身体一飘,斜穿过血手莫迪,然后一掌劈向那独眼龙。他的掌力何等霸道,只听见一声惨叫,那独眼龙已经给他劈倒。 血手莫迪见刘半仙竟然在他的眼底下还能出掌伤人,气得脸色铁青,却也不可奈何。 劈倒那独眼龙之后,刘半仙又说道:“你叫还是不叫?” 血手莫迪突然狂吼一声,向刘半仙扑来。但刘半仙身体一拨,竟然没有应战,而是扑向另外一个精壮大汉。只听见一声惨叫,那壮汉已给刘半仙一掌击飞。 接着,刘半仙又掠向一个壮汉。只听见又是一声惨叫,那壮汉又被击倒了。 虽然血手莫迪一直在后面紧追着,但刘半仙的身法实在太鬼魅,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追上刘半仙。 连毙了三个人之后,刘半仙看那些少女的危机已解,也就不在出手,掠过一边,看着血手莫迪,笑着说:“我早就叫你叫他们住手,你偏不听,那我只好用我的办法让他们住手。” 血手莫迪都快要气疯了,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下,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低估对手了。 刘半仙回道:“催命双煞。” 血手莫迪一听,脸色白了白,说道:“你们就是近期崛起的催命双煞。” “不错。”自从知道有人叫他们催命双煞,刘半仙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觉得开心。他觉得这外号挺酷的,对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就是要催他们命。 血手莫迪咬牙切齿的问道:“我们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出手这么毒辣?” 刘半仙笑了笑说:“你们血影派没有一个好东西,为虎作伥,死有余辜。” 在他们说话的当儿,一声惨叫又响起。原来,刘半仙解决了三个血影派弟子之后,那三个少女没了对手,便去帮那紫衣少女。与紫衣少女动手的是血手莫迪最小的十一师弟,本来他的武功与那紫衣少女的武功相差无几,以一敌四,自然不是她们的对手,所以,几个回合之后,便被刺倒了。 一听到师弟的惨叫声,血手莫迪知道大势已去,便有了逃跑的念头,但那四个少女已经围了过来,把他包围住。 那紫衣少女对刘半仙说道:“许若冰谢过大侠的相助之恩。” 刘半仙说道:“许姑娘不用客气,血影派为非作歹,就算没有姑娘的事情,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许若冰说道:“虽然如此,但大侠之恩,许若冰会记在心里的。” 刘半仙问道:“许姑娘,你们是因为什么与他们对上的?” 不等许若冰回话,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少女指着那独眼龙说道:“都是因为他。这个独眼龙是这小老头的徒弟,前几天他在街上碰到我们,出言不逊,调戏我家小姐,被我家小姐刺瞎了眼睛,没想到他们记恨在心,一路追杀我们。今天我们逃到这里,终于给他们追上,所以双方便动起了手。” 刘半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退下,给我掠阵,让我来会一会血影派的高手。” 许若冰说道:“是,大侠。”然后带着那三个少女,退到一边去。 第四十一章 许家小姐 等许若冰她们退下,刘半仙对血手莫迪说:“我们一对一,算是很公平了。” 血手莫迪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也只好拼一个是一个了,于是咬了咬牙,说道:“废话少说,要动手就放马过来。” “那我不客气了。”刘半仙说着,腾空而起,使出火云掌。顿时,血手莫迪的四周便象被雷电所笼罩。 莫迪是屠龙的师兄,武功比屠龙要高,最拿手的武功是血魔手,类似于鹰爪功,但比鹰爪功阴毒,杀伤力也比鹰爪功强,只要给血魔手抓伤,伤口便会溃烂,然后毒发身亡。 见刘半仙一出手便如电闪雷鸣,莫迪心一骇,这是什么武功?但这时已由不得他细想,只有拼尽全力抵挡。但他的功力还是差了一筹,抵挡了近百招之后,便被火云掌击中,顿时毙命。 看火云掌这么厉害,许若冰她们都看得惊心动魄,她们没有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刚猛的掌法。 “大侠,你这是什么掌法?”许若冰问刘半仙。 刘半仙说道:“火云掌,专杀坏人。” “火云掌?” “是的。” 看刘半仙一举消灭了血影派的人,段飞也给刘半仙的暴戾惊到了,他觉得刘半仙的杀戮越来越重了,辣手书生的外号真是当之无愧。 许若冰率着三个手下一起走到刘半仙的面前,揖礼道:“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请问大侠高姓大名。” 刘半仙说道:“刘颖洲,你可叫我刘半仙。” “刘半仙?” “是的,在下是个江湖算命先生。” “刘大侠是算命先生?”许若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很难相信一个算命先生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不错,在下就是个江湖算命先生,如果姑娘需要找人算命,可以找在下。” 许若冰的眼睛又是转了转,忍不住又问道:“刘大侠真的是算命先生?” 刘半仙说道:“如假包换。”顿了顿,然后刘半仙会心地笑了笑,问道:“姑娘有心事?” 许若冰的脸红了红,说道:“不瞒刘大侠,小女的心中有困惑,正想找人解惑。” “那你找对人了。不如这样,我们去前面找个墟镇歇一歇,喝杯茶水,你跟我说说你心中的困惑,看我是否能解。” 许若冰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好,就按刘大侠说的。” 聊完之后,刘半仙这才记起,他还没向许若冰她们介绍段飞,于是指着段飞对许若冰介绍说:“我朋友段飞。” 刚才看他们聊得欢,所以段飞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见他们聊完了,这才走上来,说道:“在下段飞。” 刚才许若冰没怎么注意到段飞,此时看到段飞,心不禁跳了跳,暗道:好英挺的男子。然后揖礼道:“小女许若冰,见过段大侠。”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大侠,他才是大侠。”说着,他指了指刘半仙。 许若冰也是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位都是大侠。” 看许若冰既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又有行走江湖的落落大方,段飞对她的印象不错。 客套了一番之后,他们便上马上路了。走了几十里,他们才到了一个小镇,而这时天也已黄昏,所以他们干脆找客栈住了下来。 住下之后,许若冰坚持要请段飞他们吃晚饭,段飞见她诚意恳恳,不好推辞,便答应了。于是,他们找了镇上最好的饭馆,开了两桌。许若冰专挑最好最贵的菜点,还特地叫了两壶好酒给段飞他们喝。 点好了酒菜之后,许若冰就迫不及待地问刘半仙:“刘大侠,你会不会算姻缘?”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最擅长的便是算姻缘。” 段飞听了,暗自好笑,这刘半仙又开始插科打诨,自吹自擂了。一直以来,他都不太相信这世上真有神算子。 许若冰听刘半仙说他最擅长的便是算姻缘,脸上喜色盈盈,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小女要问的正是姻缘。” “那你绝对问对人了。” 刘半仙问了许若冰的生辰八字之后,开始在那里掐指算了起来。过了一会,他问道:“许姑娘,你的这位是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是的。” “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不冷不热的,让你无法捕捉他的心思?” “是的。” “现在他是不是跟你分隔两地?” “是的。” “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找他?” “是的。” “他是不是出生于富贵之家?现在是不是在朝庭当官?” 许若冰不禁睁大了眼睛,赞叹道:“刘大侠,你算的太准了,他的确生于富贵之家,现在他的确在朝廷当官,是御林军副统领。” 刘半仙一听,和段飞对视了下,他们已经知道许若冰的心上人是谁了。 看刘半仙果真有几把刷子,不是自吹自擂,段飞也暗自敬佩,心想:他号称半仙,果然有料。看来以后不用担心生活费了,没钱的时候,只要刘半仙去外面摆个摊子,就不会饿肚子。 接着,刘半仙又是掐指算了算,然后说道:“你不要太担心,虽然你们之间会经历一些磨难,但最终会苦尽甘来。” “刘大侠,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许若冰的脸上一喜,但很快又变得忧郁起来,锁眉说道:“他对我一点都不重视,说走就走,而且走了这么久也不给我写信,我担心他的心已经变了。” “你有没有向他表达过你的感情?” “没有,而且也不需要,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对他的心意他一定是知道的。” “那他有没有向你表示过?” “没有。” “这就难怪了。” “刘大侠,我觉得我们彼此的心意应该是彼此知道的。”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有些东西,在适当的时候,还是要说出来的。” “我知道,所以这次我专程去京城找他,就是要告诉他我的心意。” “嗯,姑娘很勇敢。” 许若冰羞涩地低了低头,然后说道:“我怕失去他。” 一旁的段飞突然问道:“许小姐,他是不是叫景棠?” 许若冰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段飞,问道:“你怎么知道?” 段飞笑了笑说:“他是我的师兄。” 许若冰更是惊讶了:“景大哥是你的师兄?” “是的。” “呀,那真是太巧了。” “不瞒许小姐你,我去京城也是去找景师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同行。” 刘半仙突然说道:“许姑娘,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许元猴许大人的千金?” 许若冰一愕,问道:“你怎么知道?” “景家与许家是世交,既然你和景棠是青梅竹马,那你就应该是许家小姐。” “刘大侠真是高明,不错,许元猴正是家父。” 原来,许元猴也是嘉裕府人,虽然他在京城当官,但他的家人一直居住在嘉裕府,还特地推荐了他的儿子当了嘉裕府的执事,这样一来,嘉裕府便成为了他的根据地。 看许若冰真是许元猴的女儿,刘半仙沉默了。一直以来,他对这几大门阀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好感。 看刘半仙突然变得沉默,好像有什么突然拉开了他们的距离,许若冰冰雪聪明,隐隐有点不安。现在天下局势混乱,她大概知道很多人对她的父亲有意见。 段飞看气氛有点尴尬,拿了酒杯,对刘半仙说道:“前辈,来,我敬你。” 刘半仙默默地喝了酒,然后说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段飞说道:“有些东西是没得选择的,前辈不用太过感叹。” 刘半仙看了看许若冰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天道轮回,苍天又放过了谁?” 一旁的许若冰突然说道:“天道?什么是天道?在这乱世里,谁是强者,谁能活下去。” 段飞惊讶地看着许若冰,心想:想不到她娇滴滴的,竟有这般思想,看来这女子不简单。 刘半仙没有反驳许若冰,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段飞想了想,问道:“许小姐,平时你跟我师兄有聊过天下大事吗?” “有,景大哥忧国忧民,经常在我的面前感慨天下的黑暗,无形之中,我也受了他的感染。他本不愿去朝廷当官的,但景叔叔却逼着他去,所以他的心里不是很痛快。” 段飞又问道:“那你觉得他合不合适当官?” 许若冰沉吟了下,说道:“景大哥有才华气,但脾气太傲,并不合适当官,这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 虽然与景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段飞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赞同许若冰对景棠的评价。看来,这许若冰对景棠真的有爱。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你很了解景师兄。景师兄有你这么个知己,一定很幸福。” 许若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了解他,他是个有理想的人。只是他心系天下,未必有儿女之情。” “你不用担心他,有理想,就一定能冲破藩篱。还有,你对他的好,他一定会感应到的。” “但愿如此。谢谢段大侠。” 第四十二章 夜遇银川 在小镇歇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段飞便和许若冰他们结伴上路。知道许若冰是许元猴的女儿之后,刘半仙便没那么热情了,路上不怎么说话。 许若冰是个聪慧的女孩,兰心蕙质,自然明了刘半仙前后变化的原因,但她没有为此而生气,一路上,反而对刘半仙甚是客气。她手下的几个丫头,在生活起居上也是把段飞他们照顾得舒舒服服的,每到一个地方,都是住最好的客栈,找最好的饭馆吃饭,酒也是喝最好的。 这一路来,段飞他们风尘仆仆,生活极其简单,有得吃,有得睡就可以了,何曾享受过这般待遇。 这一日,他们便到了明丰府。这明丰府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是中部的一个重镇。 进入明丰府,天色已晚,许若冰她们找了城中最好的客栈沐春风客栈住下。这沐春风客栈上下有三层,三楼是贵宾房,所以许若冰她们要的是三搂的贵宾房。 平时住客栈,都是段飞和刘半仙住两端,许若冰主仆四人住中间,今天也不例外。 由于天色已晚,他们住下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段飞洗了个冷水澡之后,觉得精神抖擞,毫无睡意,便开始练功。 这一路来,只有一住下来,段飞都在争分夺秒地修练内功。逍遥派武功讲究的是悟,特别是到了一定境界之后,更加讲究悟。 突破脉关之后,现在段飞正向化境努力,争取尽快突破气关。他知道,只要突破气关,他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与体内的真气融合,使体内之真气生生不息,永不枯竭。 坐上床之后,段飞开始凝气,心境也渐渐平缓下来,然后进入清明之境。 进入清明之境之后,再加上夜深人静,他的耳力开始变得异常灵敏,周围几米内的动静他都能听得到。 在他的左手边,是许若冰手下丫头的房间,听她的呼吸声,应该已经入睡。 就在这时,他右手边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嗔:“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哇,这是什么女人,动不动就割人舌头,这太野蛮了吧? 接着,一个委屈的声音说道:“小姐,这两年来,这松山县我们都跑了那么多趟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心?如果让老爷知道我们要去松山县,他真的要剥我的皮了。” 听到这里,段飞不由心一凛,他已知道她们是谁了,于是更加凝神倾听了。 “我喜欢松山县不行啊,你管得着?” “小姐,那龙公主如果在松山,我们早就找到她了,所以以我看,她一定是早就离开松山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还在松山。还有,小石头,我警告你,一定不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爹。” “小姐,我是你身边最贴心的人,难道还怕我出卖你?如果小姐真这样想,小石头可伤心了。” “不是说你会出卖我,是担心你的嘴巴不牢靠。” “我的嘴巴怎么就不牢靠了?” “你的嘴巴整天噼里啪啦的,像爆竹一样,还说牢靠?” “虽然小石头的嘴巴爱说话,但碰到重要的事情,绝对保密的。” “好了,不要再啰嗦了。” “是,小姐。” 然后,再也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 听了她们的对话之后,段飞心想:难道她们还不死心?还不肯放过翠云嫂子她们?不过,既然她们还在追寻翠云嫂子的行踪,那说明目前翠云嫂子还是安全的,还没落入她们的手中。 一想到她们是谁,段飞再也坐不住了,跳下床,穿好衣服,推窗跃上屋顶,然后轻步走向隔壁。 到了隔壁屋顶之后,他一个金勾倒挂,身体倒向窗口,然后伸手捅破窗纸,眼睛往屋里瞄去。 屋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正靠坐在一个大浴桶里,长得非常漂亮,乌黑的头发盘在头上,闭着双眼,正是银川。 另外一个,长得也挺清秀的,正站在旁边,帮银川按摩双肩,正是小石头。 一看到是这种情景,段飞先是一愣,然后便觉得不好意思了,正准备撤回去。但就在这时,段飞感觉到有一股疾劲向他的凤池穴射来,力道迅猛,不由一骇,看无处躲闪,心急之下,只好破窗而入。 但那人的轻功却很诡异,段飞刚破窗入屋,那人的身影已像鬼影般跟了上来。 段飞知道这人是谁,心里已有怯意,不敢跟她正面交锋,一进屋,手里抓到东西就往后扔。但这没有用,那些东西根本阻止不了那人的速度,反而越逼越近。 匆忙之中,段飞往后劈了一掌,那人也不闪躲,伸手接了段飞的掌力。两股力量一碰,段飞只觉得身体一震,身体便向前飞去,而且是飞向浴桶。只听到一声惊叫,段飞已落到浴桶里。而那人也给段飞的掌力震得向后倒飘了出去。 由于浴桶承受不了他下跌的力道,啵的一声,浴桶已破裂,浴桶里的银川又是惊叫了一声,跃身而起,而她身边的小石头也是惊叫了一声,冲到她的身前,想保护她。 说那时迟,那时快,段飞借助下跌的弹力,身体一翻,已翻到了那银川的身后,然后伸手一抱,已揽过银川,然后快速地点了她的麻穴肩井穴,喝道:“住手!” 本来以银川的武功,还不至于给段飞手到擒来,但在惊慌失措之下,那有余力反抗。 那人见银川已落在段飞的手上,投鼠忌器,果然顿住了身体。而要冲过来保护银川的小石头也惊骇地停了下来。 段飞一看,袭击他的人正是雪樱。 待小石头看清楚劫持她小姐的人竟然是段飞,不由惊叫了起来:“鬼啊,有鬼啊。”说着,也顾不了保护她的小姐了,慌慌张张地躲到雪樱的身后。 银川看小石头那么惊恐,忙问道:“鬼,那里有鬼?” 小石头指着段飞说道:“小姐,他,他就在你,你的身后!” 银川也吓得全身发抖,颤声问道:“真。。。。。真的吗?” 雪樱冷漠地看着段飞,然后冷冷地叱道:“放下你的手!” 听到雪樱的叱声,段飞才意识到自己还揽着银川,忙放下手,转手按在她的凤府穴上,然后朝已经给吓呆了的小石头说道:“把她的衣服拿过来。” 小石头听到段飞的叫声,才醒了过来,忙跑到床边,拿了银川的衣裳,递给段飞,然后颤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说呢?” 小石头仔细看了看段飞,终于说道:“你是人,不是鬼。” 雪樱冷冷说道:“他本来就是人。” 这时,银川也已听出是段飞的声音,颤声说道:“你,你是段,段公子?” “不错,在下正是段飞。” 小石头替银川穿好衣服之后,雪樱对段飞说道:“你放人,我可以饶你一命。” 段飞哪有那么容易上当。他看雪樱的眼中透着阴森森的冷光,凶光,知道自己一放手,她一定会和自己拼命,他可不想跟她拼命。于是笑道:“大婶,要求饶的人好像是你们吧?” 雪樱脸上的怒色更浓了,如果银川不是在段飞的手里,她早就扑上去,一掌劈了段飞。 银川说道:“段公子,原来你没有死。”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中透着喜悦。 段飞笑道:“我段飞命大福大,那有那么容易死。” “那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在灵度山跌下山崖之后,已给野兽吃了。” “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没有,你没有死,我感到很开心。”顿了顿,银川又说道:“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你放开我,一切好商量。” 段飞才不相信她的话:“怎么,又想拿我做人质?” 银川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佩兰姐是朋友,不是敌人。” “你还想骗我?” “我没骗你。”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雪樱一直在冷冷的看着段飞,这时接过话,说道:“我知道你有奇遇,跌下山崖之后,不但没有死,还学了一身武功。如果你是男子汉,就放开银川,我们到外面去决一死战。” 段飞对打败她没信心,也不想跟她拼命,于是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与女人动手。” 雪樱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想起当初她们那么折磨自己,现在有机会讨回点利息,段飞可不想就这样算了。虽然此举胜之不武,但当初自己不会武功,她们还是对自己那么狠,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沉吟了下,雪樱说道:“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她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的。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手里的这位美女跟我走。” “不行!”雪樱果断地回绝了。 第四十三章 有怨报怨 银川说道:“段公子,我真是佩兰姐的朋友,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段飞怒道:“闭嘴!现在是我说了算。”想起当初所受的屈辱,段飞的心里便有一股无名火。 “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你在我的手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银川知道段飞要报往日之仇,不禁心一寒,不说话了。然后,她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粉脸羞成了一片红霞,接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原来,刚才一片混乱,又加上段飞死而复生,她一时忘了被段飞羞辱之事。现在混乱一过,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便记起来了。 一想起这个,银川不禁又羞又气,突然喊道:“师叔,不要管我,快把这小贼给我杀了!” 小石头听银川这么说,着急地跟雪樱说道:“前辈,不可,小姐还在他的手里。” 看银川落在段飞的手里,雪樱一时也没了分寸,愣在那里,只有瞪眼的份。 见雪樱没有出声,段飞说道:“大婶,你放心,我不会杀她,只是想折磨一下她而已。” 听段飞叫她大婶,雪樱很是不喜欢听,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又是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 小石头突然说道:“段大哥,你是不是想折磨人?你不要找我的小姐,找我好了,我来代她。” 听小石头这么说,段飞看了看她,心里想道:看不出这小丫头竟然这么有情有义。 想到这里,段飞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着急,等我折磨完她之后,会轮到你的,而且我会象你当初对我那样,在你的肚子上放几条水蛭。” 小石头的小脸都给吓得发黄了,眼泪也流了出来,哭着说道:“段大哥,你怎么对我我都不怕,但请你放了我们小姐?” 银川怒道:“小石头,你给我闭嘴!不要求他!” 突然,雪樱的身体一晃,也不见她怎么施展,她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段飞早就知道她的轻功卓越,但以前他不懂,只是觉得厉害而已,但怎么个厉害法,他是不懂的。现在他懂了,所以见了她的身法之后,更是暗自吃惊,心想:这雪樱果然厉害,虽然自己的武功已经大进,但估计还不是她的对手。 下山的时候,他有听过他的师傅对他武功的评价,说他虽然已经是一流高手,但跟他的师兄比起来,还差一筹。下山之后,虽然他突破了脉关,武功又进了一层,但最多与他的师兄相当。他见过雪樱跟他的师兄动手,好像这雪樱的武功还在他的师兄之上,以此类推,他便得出自己还打不过雪樱。 段飞的这番推测没错,雪樱的武功本来就在景棠之上,那天比武,一是景棠一开始就以空山拳应对,以拙克灵,暂时取得先机,但时间长了,他还是会败在雪樱的手上;二是雪樱看他是游堃的弟子,并没有尽全力,所以看起来,他们打成了平手。 雪樱站在门口,冷冷看着段飞,冷冷说道:“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间房间。” 在她看来,她绝不能让银川离开这个房间。一旦银川离开房间,那就危险了。 看她守在门口,段飞便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自己走,倒也不急,说道:“你守在哪里没用,如果我想出去,你是守不住的。” 雪樱说道:“那你试试看。” 银川又叫道:“师叔,快出手杀了他!” 但雪樱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段飞听她三番两次地要雪樱出手,忍不住在她的耳边说道:“你不要命了?” 银川怒道:“我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受你这小贼的羞辱!” 听她说得刚烈,段飞只好选择了闭嘴。 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双方对峙了起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过了一会,段飞拥着银川走向床榻那边,然后拥着银川在床上坐了下来。 在他看来,有得坐,就不要站着。 坐下之后,他跟雪樱说道:“这位大婶,既然你喜欢这样耗着,那我就陪陪你。” 听段飞又叫她大婶,雪樱怒声说道:“你再大婶小婶的,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喂狗!” 看她那么凶,段飞吐了吐舌头,说道:“好,我不叫你大婶,叫你美女总可以吧?” 雪樱冷哼了一下,没有再出声。 坐了一会,段飞把银川放倒在床上,跟着,自己也挨着她,躺了下来。 在他看来,能睡,就不要坐着。 见段飞如此无礼,雪樱气得直喘气,却又不可奈何。 听了雪樱的喘气声,段飞更是有恃不恐,悠悠说道:“如果你不让我走,那我就只好在这里洞房了。” 一听洞房两字,银川的脸色红的就像那红透了的红苹果,恨恨地说道:“恶贼,我敢碰我一下,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段飞翻了翻身,用手撑着头,看着她,好一会,才说道:“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脱了你的裤子,打你的屁股。。。。。。” 说到这里,段飞突然停了下来,两眼紧紧盯着银川。 看段飞的眼光有点邪恶,银川心一悸,不敢再出声,不敢再看段飞的眼睛。 于是,房间再次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过了一会,门外有人敲门。雪樱问道:“谁?” 门外一个声音战战兢兢地答道:“客官,我是掌柜。”想必是刚才的打斗声惊动了店家。 雪樱问道:“什么事?” 掌柜说道:“刚才我听见你们的房间里有打斗声,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樱说道:“没什么事,刚才有人喝醉酒了,打烂了东西,不过你放心,损坏的物品,明天赔你便是。” “是,是。” 她们入住的时候,掌柜见她们衣着华贵,气度非凡,知道她们是富贵人家,本不敢打扰她们,但想到万一在店里闹出什么大事,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所以才过来询问一下。现在听雪樱跟他说没事,而且会赔偿他的损失,哪敢再纠缠下去。离开的时候,掌柜还把那些好管闲事的客人请回了房间。 掌柜走了之后,房间再次回到安静。 又过了一会,小石头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段大哥,段大侠,只要你放了小姐,不管你提什么条件,小石头全部答应你。”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家小姐。” 听段飞这么说,银川的脸又莫名地红了。 听段飞只要她家的小姐,饶是小石头口齿伶俐,也是一筹莫展,呆呆地看着段飞。 过了一会,小石头没有死心,继续游说道:“段大哥,段大侠,只要你放了我家小姐,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银子。有了银子之后,你可以找很多很多漂亮的媳妇,外面比我们家小姐长得漂亮的比比皆是,你又何苦为了一支花而放弃整个花园呢?” 段飞听她啰里啰嗦的,吓唬她说:“你再啰嗦,现在我就和你家小姐洞房。” 给段飞一吓,小石头果然不敢再出声。 雪樱的眉头越皱越紧,美艳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无奈。这小贼真是难缠,这如何是好? 段飞一点都不着急,反正他的时间多得很,他就是要折磨她们,让她们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 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窗口突然飘进一个中年书生,正是刘半仙。 雪樱看刘半仙轻功了得,知道是高手,心里不由一惊,喝道:“什么人?” 刘半仙看了看她,问道:“可是雪山派的雪女侠?” 其实刘半仙早就在窗外了,但他看段飞暂时没有危险,所以也不急于进来。还有,他也想看一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看得一头雾水。但他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个之所以然来,见事情僵持在那里,便现身为段飞解围。 “不错,我是雪樱,你是什么人?” 雪山派在江湖上素有侠名,雪樱的口碑也不错,刘半仙不愿与她为敌,所以客气地说道:“在下刘颖洲,外号刘半仙,乃江湖无名之辈,今日幸与雪女侠相遇,乃刘颖洲之福气。” 见刘半仙说话还算客气,雪樱自也不便太过咄咄逼人,于是说道:“幸会,幸会。”但心里却在想:这刘颖洲武功不弱,为何自己从未听说过? 见刘半仙来了,段飞有点尴尬,说道:“前辈,我没事,你回去吧。” “段少侠,你和雪女侠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只是有点小过节。” 刘半仙不便问他具体是什么过节,于是说道:“雪女侠的武功虽高,但我们联手也不见得会输于她,你放了那位小姐,我们一起回去,想必雪女侠也不会为难我们。” 段飞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报以前所受的羞辱,哪肯那么容易就放弃,于是说道:“不,我不能放她,我要带她一起走。” 雪樱说道:“休想。” 段飞说道:“既然你不让我走,那你就当个见证人,现在我就和她洞房。” 说着,段飞扯下蚊帐,然后伸手就要解银川的衣服。 看段飞真要乱来,雪樱不由也急了,喝道:“且慢!” 段飞停下手,问道:“又怎么啦?如果不愿意当见证人,那你们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见段飞这样,刘半仙也呆住了,说道:“段少侠,雪山派素有侠名,不可这样。” 段飞说道:“侠名个屁!还女侠?就喜欢恃强凌弱。” 刘半仙不知他们之间的恩怨,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闭嘴。 第四十四章 下不了手 雪樱的脸色铁青的可怕,活像个母夜叉,双眼喷着火,一直盯在段飞,样子煞是吓人。 过了很久,雪樱才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如果你想报仇,冲我来便是。”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对你没兴趣。” 雪樱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见事情僵持在那里,银川说道:“师叔,让我跟他走,我倒要看他有什么本事,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雪樱坚定地说道:“不行!” “师叔,这次就听我的,这小贼虽然可恶,但还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雪樱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如果他敢伤你一根毫毛,我一定把他剁成肉酱。” 刘半仙说道:“雪女侠放心,段少侠绝非奸恶之人。” 雪樱狠狠地说道:“看他贼眉贼眼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雪樱打开门,站到一边去。 看她让开了,段飞拥着银川下了床,但手还是紧扣着银川的穴道,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雪樱果然没有为难他,但等他们出了门之后,却又跟了出来。见她跟着出来,段飞低声说道:“你回房间去,不准跟着来。否则我一生气,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无奈之下,雪樱只好进屋。刘半仙问道:“段少侠,你想带这位姑娘去哪里?” 段飞笑了笑说:“当然是带回房间洞房。” 银川一听,脸莫名的红了,心在怦然猛跳。刘半仙看段飞一脸坏笑的,虽然知道段飞不是邪恶之人,但还是有点担心,说道:“段少侠,这似乎不妥。” “前辈,你赶紧回去睡觉,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不要管。” 听段飞这么说,刘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回房去了。 进了房间之后,段飞点了银川的穴道,然后坐在床上,笑嘻嘻的看着银川。好一会,他才问道:“你觉得我会怎么折磨你?” 银川瞪着段飞,怒声说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以后如落入我的手里,我要你生不如死。” 段飞摇头说道:“不,不,我不杀手无寸铁的女人。” 借着朦胧的灯光,段飞看她清丽如兰,生起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竟然别有风情,不由看得心一荡。 见段飞的眼光有毒,银川也是芳心一荡,莫名地心跳加速,垂下头,不敢再看段飞。 过了一会,段飞悠悠说道:“时间过得太久了,我要好好回想一下,当初你是怎么欺负我的,然后再一一还回给你。” 银川怒道:“你除了欺负女人,还能有什么本事?还有,你除了偷袭,还能干什么?你有本事就解了我的穴道,我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 在银川看来,自己是不小心才落入段飞的手里,如果自己有备,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段飞暗自好笑,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还停留在两年前。但她现在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为什么还要打?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但怎么处置她呢?段飞却有点头痛了。刚才他还想好好地折磨一下银川,当初她怎么对待他,他就怎么还回给她。可是,当她无助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又不知如何出手了,而且要他打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他又下不了手。 见段飞不出声,银川冷笑了下,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只会偷鸡摸狗。” 段飞笑嘻嘻的说道:“你不用多费口舌了,我是不会那么傻的。” “胆小鬼,就知道偷袭。” 段飞没有搭理银川的讽刺,绕着她走了一圈,然后自言自语地道:“打又不能打,放又不能放,看来只有洞房了。反正还没娶媳妇,虽然这女人有时候有点凶,但长得倒是不错,娶来做媳妇,还勉勉强强。” 银川一听段飞要洞房,又羞又急,骂道:“谁要跟你洞房?谁要做你的媳妇了?!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父亲一定把你碎尸万段。”情况紧急,她只有搬出她的父亲了。 段飞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的父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父亲就是那个大将军银虎?” 银川得意地说道:“不错,如果识相的话,就赶紧放了我。” 但段飞不但没有被唬住,反而更来劲了:“好,既然你的父亲是银虎,有身份有地位,不亏,可以将就一下。” 说着,段飞用手撩了撩银川的头发,啧啧地赞了一句:“娇如玫瑰,秀色可餐。”然后又说道:“苦短,我们还是赶紧洞房吧。” 见段飞一副肆不惧惮的样子,而且还开始动手动脚的,银川的脸都白了,但她性格崛强,却也不肯求饶,反而恶狠狠地说道:“你敢动我一下看看。” 段飞说道:“我不但敢动你一下,就是两下,三下,四下,都没问题。” “你。。。。。。”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赶紧洞房吧。”说着,段飞伸手点了她的哑穴,然后伸手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 银川看他来真的,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想痛骂段飞,却又开不了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段飞为所欲为。 放下银川之后,段飞俯身看着她,说道:“雪樱的武功虽高,你的父亲虽厉害,但他们都救不了你。”说着,伸手装作要解她的衣服。 这时候,银川怕了,眼泪一串一串地往外涌,满眼恐惧地看着段飞。看她一副恐惧的样子,段飞心一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原来你也有恐惧的时候?想当初,你为所欲为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的感受?” 银川说不了话,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段飞盯着她,又说道:“如果不是看你是女人,今天我一定不会轻饶你。”说着,段飞解开了她的哑穴。 银川的哑穴虽然已经解开,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看着段飞。 段飞又说道:“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但银川还是没有说话。 段飞也不管她,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找龙佩兰?” 银川一听说到龙佩兰,终于开口了,说道:“不错。” “那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她?难道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吗?” “我都说了,我是她的朋友,不是她的敌人。” “你不要骗我了,这十几年来,你们几大家族一直在追杀她。” 银川盯着段飞,说道:“你终于承认认识佩兰姐了。” “我认识的是林翠云,至于她是不是龙佩兰,我不知道。” “原来佩兰姐改名为林翠云了。” 段飞盯着银川,问道:“你真是她的朋友?” “嗯,小时候她对我很好,我一直记着她的好,但我也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但龙伯伯死了,而且他的一家也被屠杀干净,只逃出佩兰姐。我三番几次去松山找她,并不是想杀她,而是想帮她。” 段飞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一直把她当姐姐,怎么会害她?” 段飞看她不像说谎,沉吟了下,说道:“好,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吗?” “嗯。” “那你赶紧告诉我,现在她在哪里?” “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一听段飞又在骗她,银川生气地说道:“还说相信我,原来不过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我没骗你。之前我的确知道她在那里,但前段时间我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确定。” “我确定,之前她一直藏在山谷里。” “山谷里?你是说她一直在山谷里?” “是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 “那时候我以为你也是追杀她的,怎么可能告诉你?” 银川的眼睛眨了眨,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相信我了?” “因为你是雪山派弟子,所以我相信你。” 在断魂山的时候,他的师傅就跟他说过雪山派,还告诉他,雪山派的掌门无影仙子张馨凤是他的好朋友,以后如果碰到雪山派的弟子,就多谦让一下。 “就因为这个?” “不错。” 银川还是有点不相信:“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是雪山派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说着,段飞解开了银川的穴道,说道:“以前你欺负过我,今天我欺负过你,算是打平了,互不相欠,你走吧。” 穴道一解,银川什么也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向段飞刮去,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段飞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还要动手吗?” 此时,段飞的内力已经远远强过银川,所以无论银川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不由急了,怒道:“放手。” 段飞说道:“你再不走,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银川咬了咬牙,终于说道:“好,我走,你放手。” 段飞笑了笑,终于放了她。银川狠狠地瞪了段飞一下,说道:“今晚就算了,以后会有你好看的。”说着,下了床,然后开门出去了。 银川一出门,便看到雪樱和小石头。原来雪樱一直守在门口,只要里面有什么异常,她随时破门而进。 刚才她在外面倾听了段飞他们的说话,虽然段飞说话轻佻,但也只是吓唬而已,没有什么实质的行动,所以也就没有冲进去。 银川跟雪樱说道:“师叔,你回房休息吧,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 “嗯。” 雪樱想了想,低声问道:“要不要把他拿下?”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算了。” “这小子不是知道龙佩兰的消息吗?” “现在他也不知道。”然后又说道:“师叔,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那你早点休息。”说着,雪樱便回房去了。 银川回房之后,拿起水壶,咕噜噜地灌了好几口,然后坐在桌子边生闷气。而小石头,则开始收拾房间。 过了一会,银川悄悄地把小石头叫到身边,然后轻轻地说道:“小石头,我想教训教训那个段飞,你有什么好计策?” 小石头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我看这事就算了。” 第四十五章 狡猾的小贼 一听小石头说这事就这样算了,银川忿忿不平地说道:“这怎么能算?今天这小贼如此对我,我绝不会这样放过他。” 小石头无奈地说道:“小姐,那你想怎么样?” “我这不是问你吗?” 小石头想了想,说道:“既然今天他侮辱了小姐,要不我们也把他抓起来,好好地侮辱他一番,出出恶气。”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这主意甚好。但怎么抓他?” “小姐,你的轻功不是很好吗,要不等他睡着了,你偷偷潜入他的房间,趁他不备的时候,点了他的穴道,这样一来,他不就手到擒来了,到时小姐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干。” 想到段飞就要落入自己的魔手,银川就感到异常兴奋,开始构思该用什么手段去折磨段飞。 有了办法之后,她们都没有睡,一直在等。银川还时不时地把耳朵贴在墙上,静静地凝气倾听段飞的呼吸声。 一个时辰之后,银川终于听到隔壁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于是高兴地跟小石头说道:“他已经睡着了。” 小石头兴奋地说道:“那小姐赶紧去,再等天就要亮了。” “好,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着,银川轻轻跃出她们房间那扇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然后身体一翻,已像只蝴蝶那样,倒挂在屋顶,然后用手轻轻地揭开段飞房间的窗户。 揭开窗户之后,她凝气倾听了一下,确定没有惊动到段飞,这才轻飘飘地从窗口溜了进去。 进屋之后,她凝气屏息,轻轻地走向床那边。她相信,此时她的脚步声,绝不会比蚂蚁的脚步声重多少。 走到床边,她看了看熟睡着的段飞,然后伸指,快速点向段飞的膻中穴。 眼看就要点中段飞的穴道,谁知就在这时候,段飞突然翻了下身,她的手指竟然落空了。 银川咬了咬牙,手指又点向段飞的肩井穴。她本以为这次不会落空了,但这该死的段飞这时候却又偏偏翻正了身体,背部刚好压住了她的手。 手被压,银川一惊,来不及抽手,左手又疾点段飞的膻中穴。但熟睡中的段飞突然醒了过来,一伸手,便把她的左手给抓住了。 银川还来不及变招,段飞已经手一拉,于是,银川一个站不稳,已经整个人扑倒在段飞的身上。随后,银川只觉得身体一麻,肩井穴已被段飞点了。 原来这小贼是假睡! 看上当了,银川不由又气又急,低声喊道:“快放开我。” 段飞张开眼,仔细看了下银川,然后装做很惊讶的样子,说道:“呦,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小贼。” 银川咬牙切齿的:“别跟我废话,快解了我的穴道。” “刚才你不是回房间睡觉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银川看段飞装模作样的,心里的那个气啊,可说是冲上了脑穴。 “我喜欢去那就去那,你管得着。” “这大黑夜的,你这么乱走可要小心,别碰到坏人了。” 银川气的眼泪都出来了,突然张嘴咬住了段飞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 虽然她被点了麻穴,身体的力量使不出来,但牙齿还是充满力量的。 段飞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啊的叫了一声,忙伸手捏住银川的双鄂,移开了她的嘴巴,然后推开了银川,不敢让她再爬在身上。 给段飞推开之后,银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哭得很无助。 “你是坏人,你欺负我。” 看她竟然恶人先告状,段飞哭笑不得,他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刁蛮了。 段飞翻身下床,点亮了灯,然后解开了银川的穴道,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碰到这种女人,段飞唯有投降。 银川又羞又气,穴道一解,看也不看段飞,便飞身一掠,从窗口飘了出去。 今天实在是太羞人了! 本来她是要折磨这可恶的小贼的,没想到这小贼狡猾得很,不但没有得手,还反被他戏弄了一番。 银川走了之后,段飞伸手搓了搓被银川所咬之处,然后解开衣服一看,发现肩上有两排深紫色的齿印,不禁苦笑地摇了摇头。 唉,这丫头不但刁蛮,还很无赖,打不过就咬人。 看银川这么快就回来,而且眼上还带着泪花,小石头惊讶地看着她,半晌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银川恶恨恨地说道:“别提了,睡觉。” 见她凶暴暴的,小石头猜她一定是计划失败了,不敢再吭声,伺候她睡下。 这一晚上,银川都在做恶梦,梦里,她都在骂段飞小贼,恶贼,淫贼。 由于昨晚过于折腾,银川睡到很晚才起床。 梳洗完之后,小石头端了饭菜进房间,让银川进膳。银川问道:“师叔呢?” 小石头回道:“前辈已经吃过了,看你睡得沉,没叫你。” 银川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便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她便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想起段飞。一想起段飞,她便没了胃口,跟小石头说:“我饱了。” 看她吃那么少,小石头说道:“小姐,你才吃那么点,小心饿着身体了。” 银川说道:“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搞定,我去找师叔。”说着,银川便出了房间,去找雪樱。 去到雪樱的房间,雪樱没在房间,银川猜她可能在外面,便走了出去。 走出客栈门口,她没有看到雪樱,倒看到段飞了,正和那个什么刘半仙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银川凝眼看了过去,只见段飞身穿一件天蓝色锦袍,星目剑眉,身材挺拔,气宇轩昂,光彩照人。她觉得,现在的段飞比以前更英挺过人。接着,她的脸上便爬满了红晕,象花那样娇丽,象红苹果那样娇艳。 段飞正好面对着客栈门口,一抬眼,便看到银川。刘半仙看段飞的眼光有异,回头看了一下,便也看到银川了。 银川故意转开脸,不看段飞他们。刘半仙低声问道:“这姑娘应该是雪山派弟子,你跟她有什么过节?” “当初给她欺负过。” “你早就认识她?” “嗯。” 这时,许若冰和她的三个丫头一起出来了,朝段飞他们说道:“刘大侠,段大侠,我们走吧。” 银川听到许若冰的声音,回头一看,便见四个漂亮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明眸皓齿,长得很是娇丽。她们出了客栈之后,便走向段飞。而段飞则迎上她们,有说有笑的。 看段飞和她们熟络,银川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眼光盯着他们,特别是她见那个娇丽的少女跟段飞好像特别亲热似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然后,她看到段飞的眼光突然向她这边瞟了过来,忙掉过头,向客栈里面走去。 回到房间,小石头看银川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小姐,没见到雪前辈吗?” “没见到。” “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们收拾好东西等她。” 过了一会,雪樱回来了,见银川已起床,问道:“吃东西了没有?” 银川说道:“吃过啦。师叔,刚才你去哪里啦?” 雪樱说道:“我看你没起床,便上街走了一会。”顿了顿,然后她又说道:“这个段飞命真大,跌下山崖竟然不死,还成了逍遥派弟子。” “刚才你见到他了?” “嗯,刚才我出客栈的时候碰到他了,跟他聊了一会,他还为了昨天的事情跟我赔了礼。” 银川突然问道:“师叔,是不是那个逍遥派跟我们雪山派很熟?” 雪樱说道:“逍遥派是个很奇怪的门派,一向不问江湖事,只是他们的掌门人跟你的师傅交情不浅,所以两派一向互有好感。还有,上次我们在参云观碰到的那个景棠也是逍遥派弟子。” 银川黑了黑脸,说道:“以我看,逍遥派弟子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比一个狡诈。” “你还在生他的气?” “我何止是生气。” 看银川气暴暴的样子,雪樱笑了笑,说道:“逍遥派弟子坏不到那里去,以后你见了他们,互相礼让一下,不要一见面就动刀动剑的。”然后,她又象自言自语地说:“这个游堃也真是厉害,出来的弟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银川问道:“游堃是谁?” “就是那段飞的师傅啊。” 银川冷哼了下,说道:“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 见银川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雪樱也没说什么,笑了笑,然后问道:“我们是不是准备启程了?”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去松山了,回京城。” 雪樱问道:“真不去了?” “不去了。” “你就这么相信段飞?” “我不是相信他,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佩兰姐真的可能不在松山了。” 小石头拍了拍手,说道:“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回京城了。” 银川瞪了她一眼:“你高兴什么?小心我叫你一个人去松山找佩兰姐,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 “小姐,你不会那么狠心的。” “那可说不好。” 小石头吐了吐了舌头,不敢说话了。 第四十六章 美妇人 中午时分,银川她们经过一个树林的时候,看到段飞他们正在林边歇息,一边聊着天,一边喝着水。 看许若冰站在段飞的旁边,柔情满满的,银川不禁脸一黑,冷哼了一声,把头扭开了。段飞看到她们,大声叫道:“雪前辈,阳光酷烈,要不要下来歇歇,喝口水再上路。” 许若冰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段飞知道许家和银家不和,怕他们一见面就会动手,所以不敢告诉她银川的身份,只是说她们是江湖朋友。 雪樱听了段飞的叫声,问银川,要不要停歇一下。银川黑着脸说道:“不歇,看着他们都觉得讨厌。” 听银川说不歇,雪樱说道:“谢谢段少侠,我们忙着赶路,不歇了。” “那你慢走。” “好,后会有期。” 等银川他们走了,许若冰说道:“既然是江湖朋友,何不邀她们一起上路?” 段飞哪敢邀银川一起上路,先不说她跟他的恩怨,单是她和许若冰之间,哪知道会不会火星撞地球。 “你不是江湖人,不便跟她们走得太近。” 许若冰说道:“虽然我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我们家有很多门客都是江湖人,所以我从不避讳江湖上的朋友。” 段飞说道:“我觉得能避的还是避一避好。你是我师兄的心上人,我要把你安全地送到京城,亲自交到他的手上。如果路上有什么意外,我如何向他交待?” 许若冰的脸红了红,说道:“谢谢段大侠,我听你的。” 歇息了一会之后,他们又继续赶路了。 银川是个惹祸的主,再加上心里有一堵闷气,所以更加容易发脾气。晚上,她们到了一个县城之后,在饭馆吃饭的时候,因为一位少年多看了她几眼,她便认为这少年贼眼兮兮的,心怀不轨,把人家爆打了一顿。 这少年是富家子弟,家里养了一帮护卫,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于是便回家带了十几个护卫来找银川算账。银川心里郁闷,正想找人发泄,所以那些护卫便倒霉了,给她打的抱头串鼠的。就在这时候,段飞他们也到了。 段飞看银川正与人打架,苦笑地摇了摇头,许若冰看了看,说道:“这少女的功夫不错,应该不在我之下。” 段飞笑了笑,说道:“功夫是不错,只是脾气大了点,碰到高手,难免会吃亏。” 许若冰看了看段飞,说道:“你好像很了解她?” 段飞摇了摇头:“也不是很了解。” 那些护卫眼见不敌,开始四处散了。而那个富家少爷,见情形不对,早就溜了。打跑了那些护卫之后,银川才看到段飞骑着马在旁边看着她,而他的身边正是那个看起来让人讨厌的女子。 旁边的小石头看敌人都跑了,拍着手说道:“小姐真威风,小姐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了。” 银川瞪了小石头一眼,什么也没说,扭身走进饭馆。小石头也只好跟进去。 许若冰问段飞:“我们是另找地方,还是就这家?” 段飞想了想,说道:“就这家。”然后问刘半仙:“前辈,你觉得怎么样?” 自从跟许若冰她们走一块之后,生活起居这事就不用刘半仙操心了。但他这一路显得有点沉默。 刘半仙见段飞问他,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的意思。” 于是,他们下了马,走了进去。饭馆老板见他们气势不凡,知道是贵宾,忙兴高采烈地把他们迎到雅座。 雪樱看到段飞,叫道:“段少侠,要不一起?” 段飞看了看银川,说道:“前辈,我们人多,就不一起了。” 雪樱正待说话,银川已经说道:“师叔,我们跟他们很熟吗?为什么叫他们一起?” 段飞听了,向雪樱抱拳说道:“谢谢前辈的好意,我等就不打扰你们了。” 看银川不愿意,雪樱也只好作罢。 段飞他们刚坐下不久,店里又进了两个人,是两个中年美妇。她们的身材很好,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婀娜多姿,充满了风情,而且衣着也很妖艳。 一看到她们,刘半仙低声跟段飞说:“她们是蝴蝶门的人,小心点。” 蝴蝶门?段飞一听,忍不住皱了皱眉。上次,他就在蝴蝶门弟子手上吃过大亏,差点连命都没了。 那两个中年美妇进来之后,看了看环境,然后选了张桌子坐下,点了两碗面。而她们选坐的位置,刚好在段飞和银川她们之间。 她们坐下之后,两双狐媚的眼睛,一直在银川和许若冰两个人的身上转。 看到她们,雪樱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蝴蝶门在江湖上以毒出名,用毒的本领神出鬼没,如果没什么事,江湖上的人一般不愿意招惹她们。就是强如雪樱,见到蝴蝶门的人,也避之三舍。 银川看她们妖里妖气的,早就看不顺眼了,见她们又老盯着自己看,心里有气,忍不住叱道:“你们看够了没有?” 其中一个美妇笑道:“哟,好凶的小姑娘。” 银川生气地说道:“我凶不凶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本姑娘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 那美妇笑道:“姑娘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惹你,只是看你长得漂亮,所以多看了几眼,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听她说话还算客气,银川的气消了不少,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雪樱低声说道:“银川,少惹是生非,这里不是京城,不可任性。” 银川嗯了一声,喝了杯水,然后说道:“我吃饱了。” 刚才银四川在外面打架的时候,雪樱就已经吃饱了,只不过是在等银四川而已,听她说饱了,便说道:“那我们走吧。” “嗯。”然后,银川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起身走出了饭馆。 银川她们走了不久,那两个中年美妇也吃完面了,结完账,也走了。她们走了之后,许若冰吁了口气,说道:“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她们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段飞说道:“这两个人不是好人,以后如果撞到,不要搭理她们。”然后,他又问刘半仙:“前辈,这蝴蝶门是不是很邪门?” 刘半仙点头说道:“蝴蝶门是江湖上有名的邪派,但由于她们善于用毒,江湖上的人对她们畏如毒蛇,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去招惹她们。”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也不敢去惹她们?” 刘半仙脸红了红,老实说道:“我对她们也挺顾忌的。” 看辣手无情的刘半仙都怕这蝴蝶门,段飞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这么邪恶的门派,有机会我会把她们给毁了。” 刘半仙说道:“少侠,她们只是一个江湖门派而已,不足为惧,你不用在她们的身上花精力。” 许若冰说道:“段大侠,如果你想消灭她们,需要人手的话跟我说,我叫我爹多派些人协助你。” 刘半仙冷冷说道:“一个江湖门派能有多大的祸害,祸害苍生的另有他人。” 许若冰听不出刘半仙的弦外之音,说道:“刘大侠,只要是邪恶的人,都当诛。” 刘半仙冷笑了下,说道:“虽然现在恶人横行,但造成这种情况的却是另有其人。” 段飞知道刘半仙的意思,不想他和许若冰起冲突,于是说道:“前辈,许小姐也是一片赤心。” 这一路结伴同行,他看得出许若冰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虽然她的父亲是个祸害天下的大人物,但也不能因为她的父亲是个坏人,就把她也定义为坏人。 见段飞为许若冰说话,刘半仙也就不出声了。 吃完饭之后,他们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一晚平安无事。第二天,他们吃完早饭,便又继续上路。按他们现在的速度,再过三天,他们便可到达京城了。 离开县城之后,他们走了几十里路,来到了一个小村庄,而村庄前面便是一座绵绵不断的山脉。刘半仙望了望前面的山峰,看天色已过了中午,便问段飞:“我们是过了山脉再找地方歇息?还是到村子里找户人家歇息一会,向他们讨点水和吃的?” 段飞看了看许若冰她们,见她们已显疲态,于是说道:“要过这山脉,估计要一两个时辰,不如我们到村子里歇息一会,先找点东西吃” “好。” 许若冰又饿又渴,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一行人便策马进村。村子不大,靠路边就有一座灰色瓦房。段飞知道,这武圣王朝贫穷落后得很,路过的乡村,大都是是茅草房,如果村子里有瓦房的,便已经是大户人家。所以,段飞指着那座瓦房说道:“我们就去那里,向他们讨点水和吃的。” 刘半仙点头说道:“好。” 到了那座房子,他们看门敞着,知道里面有人,于是一个小丫鬟朝里面喊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想向你们讨点水喝。” 过了半晌,里面没有人回应,那丫鬟又喊了一下,但还是没有人回应。那丫鬟看了看许若冰,说道:“小姐,不如我进去看看?” 许若冰点了点头,于是,那丫鬟便下马,走了进去,然后她很快就出来了,说道:“很奇怪,里面的厅堂摆有一桌饭菜,但没看到人。” 刘半仙一听,和段飞对视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齐齐下马,向里面掠去。 第四十七章 银川遇险 段飞和刘半仙一进去,果然看到一桌饭菜摆在厅堂上。但他们仔细一看,发现饭菜并不是完好的,已经吃了一半。而桌子上一共摆有三只碗,但筷子却很凌乱,甚至有一对是掉地下的。 刘半仙看了之后,身体一掠,便掠进左手的主人房。他一进去,便倒吸了口气。原来房间里不但有人,而且是两个人,是一对中年男女,他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样子,明显是不活的了。 刘半仙走上去,看他们的脸色一片黑紫,便知道他们是中毒身亡。 在刘半仙掠进主人房的时候,段飞也去了另外一间房,里面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已断气,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老太婆。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都是脸色凝重,刘半仙说道:“我这边有两个,你那边多少?” 段飞说道:“两个,一个是小女孩,一个是老人家。” 刘半仙咬了咬牙,说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连小孩老人都不放过。” 这时,许若冰她们进来了。刘半仙跟许若冰说道:“许姑娘,借你头上的银钗一用。”许若冰拨下银钗,递给刘半仙。刘半仙接过银钗之后,在饭菜上插了几下,见银钗没有变色,于是跟段飞说道:“饭菜上没毒,但有。” 段飞点了点头,沉吟了下,然后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段飞回来了,沉着脸,说道:“我问过了,一个时辰前,她们来过这里。” 刘半仙知道段飞说的是谁,问道:“这么说,这个圈套是专门设来对付她们的?” “按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 刘半仙沉吟了下,又问道:“是不是蝴蝶门的人?” 段飞说道:“不敢肯定,邻居说他先看到三个骑着马的女的来这里,一个年纪大点,另外两个年轻漂亮。而半个时辰前,这里又来了两辆马车。” “看样子,应该是早有预谋。既然是早有预谋,那应该是蝴蝶门的人。” “前辈能不能肯定?” “就算没有百分百,起码也有百分之七八十,否则事情不会这么巧。” 一旁的许若冰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段大侠,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飞沉声说道:“我那三个朋友在这里出事了。” “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来过这里。”然后段飞把所推测到的告诉了许若冰。许若冰听了之后,又仔细看了看现场,然后说道:“看情形,她们是给人设套迷倒了,然后那些坏人便把这一家人给杀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她们不是设套,绝瞒不过雪前辈。” “那她们是不是已经给人害死了?” “现在吉凶难卜。” “那怎么办?” 是啊,应该怎么办?段飞的心也有点乱了。沉吟了一会,段飞把刘半仙叫到一边,问道:“前辈,你是否知道那蝴蝶门的老巢在哪里?” 刘半仙说道:“蝴蝶门一向行踪诡秘,没人知道她们的老巢在哪里。” “那她们在附近有没有据点?”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段飞皱了皱眉,又匆匆出去了。过了一会,段飞又回来了,说道:“前辈,你带着许小姐她们一直往京城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留意她们的消息,不管有没有她们的消息,都不要停留,务必把许小姐安全送到京城。” 刘半仙问道:“你呢?” “刚才我问了,此处只有三条路,一条是我们刚才来的路,但刚才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也不见有什么马车经过,所以我判断,蝴蝶门的人不是走这条路。另外的两条路,一条是往京城的路,一条是往西北方向,我沿西北方向这条路去找。” 刘半仙沉默了下,说道:“你带许姑娘她们走。” “不,你带许小姐走,记住,不管有没有消息,都不要停留,不要等我,我找到人之后,会去京城找你。” 刘半仙见段飞主意已决,知道很难说服他,只好答应了。见刘半仙答应了,段飞说道:“那你们快点出发,她们刚走不久,而且马车不会走得太快,如果她们走京城这条路,你们应该会碰到她们。” “好,我们马上出发。” 许若冰迟疑了下,问道:“那这屋里的尸体怎么处理?” 段飞说道:“我们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个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的邻居说了,拜托他们处理后事,并给了银子给他们。” 听段飞这么说,许若冰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啰嗦了,对段飞说道:“我在京城等你,你一定要来。”然后又跟刘半仙说道:“刘大侠,我们走吧。” 准备走的时候,刘半仙突然走到段飞的身边,低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江湖上有人传说,蝴蝶门专门干那种无耻龌龊的事情,不但让门下的弟子从事皮肉生意,还到处诱骗或者强迫良家少女从事这勾当。” 段飞一听,火冒三丈,恨恨地说道:“我一定会让她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刘半仙又说道:“如果路上找不到她们,可到这种地方查探一番。” “好,谢谢前辈。”说着,段飞驾了一声,拍马往西北方向跑去。 这时,段飞的心里真的很急。经过他和刘半仙的分析,他判断银川她们十有是落在蝴蝶门的手上。蝴蝶门的邪恶他是见识过的,现在银川她们落在她们的手里,凶多吉少。 段飞一路奔跑,一路询问路人,终于,在三十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上,他得到了确切消息:一个时辰前,的确有两辆马车伙同三骑曾经在小镇经过。段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定了定,看来他们的判断没错。 虽然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但段飞无暇吃饭,喝了壶水之后,又继续赶路。追赶了三十里之后,他来到了一个叫柳城的县城。 到了城门口,段飞下马询问城门口的守城士兵,是否看到两辆马车伙同三骑经过,守城士兵回忆了下,说有,刚刚经过不久。 段飞一听,不禁松了口气。然后牵着马,一边走,一边询问马车的去向。走了两条街之后,一个在路边卖胭脂的告诉他,马车是香满园的。段飞一听,又惊又喜,忙给了他一锭银子,问道:“你很熟香满园的人吗?” 那人收了银子,自然无话不说,说香满园就在隔壁街上,一去到那里,便能看到;说香满园的姑娘们经常光顾他的生意,还告诉段飞,香满园的老板是一个叫孙大娘的人,她们的头魁,是一个叫柔柔的女孩子。 问清楚情况之后,段飞便上了马,往香满园奔去。 此时,天色已黑。段飞去到香满园,发现这香满园竟是一座占地甚广的花园式庭院,门口挂着两盏又大又亮的灯笼,门墙上写着三个大字:香满园,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大汉。 段飞迟疑了下,跳下马,然后牵着马走了上去。走到门口,一个大汉问道:“客官,是不是来喝酒的?”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找柔柔姑娘。” “好,好,快请进。” 走了两步,段飞回头问道:“孙大娘近期有没有找到什么新鲜的货色?” 那大汉说道:“客官,你来得巧,今天大娘刚找来几个。” 段飞哈哈大笑了下,然后说道:“好,好,看来今天有口福!” 进去之后,就有一个马栏,段飞拴好马,便往里面走去。他知道蝴蝶门邪恶,而且善于用毒,不敢贸然闯进去救人,所以决定步步为营,见机行事。 走了几十米,便有一个半老徐娘把段飞迎进一座三层高的木楼。那女人看段飞面生,问道:“客官是第一次来?” “不错。不过早就听闻你们的大名。” 那女人笑嘻嘻的说道:“我们香满园的名头不是盖的,这方圆几百里内,可是大名鼎鼎。” “不错,所以今天特地来见识一下。” 那女人说道:“客官,不是我吹牛,只要你来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常客。” “是不是吹牛,试过才知道。” “好,包你满意。” 然后那女人向段飞介绍,这木楼是普通客房,后面的小楼才是红牌姑娘的厢房,然后问段飞,是去普通客房,还是去小楼。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想找柔柔姑娘。” 那女人笑道:“客官真会挑,那柔柔姑娘是我们这里的头魁,只见贵宾。” 段飞沉吟了下,问道:“那有没有刚来的?” “有,有。” “那你带我去。” “好,你跟我来。” 于是,那女人便带着段飞出了木楼,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个很豪华的独立木楼。然后那女人跟段飞说,今天来了五个新鲜的,孙大娘正在里面拍卖她们的初夜,你有兴趣,可以参加,价高者得。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兴趣。” 于是那女人便带着段飞走了进去。段飞一进去,便见里面的大堂围了一伙人,大概有几十号人,都是男的,年纪小的二三十岁,大的五六十岁。 段飞个子高,站在那里,便看到里面正中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富态女人,想必是那孙大娘。她的身边,左右各站着一个中年美妇,正是昨天在饭馆遇见的那两个,而在她们的后面,则站着五个神情呆滞的女子,不知是被下了,还是被点了穴道。 一看到那五个女子,段飞又惊又喜,因为她们当中就有银川她们三个。 第四十八章 斩风式 只听那孙大娘说道:“刚才已经把规矩说明白了,现在开始竞价。”然后,她指着雪樱说道:“她的年纪大点,先从她开始。” 虽然雪樱长得如花似玉,但毕竟年纪大了,开价的没几个,经过几个来回之后,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拍得。孙大娘对那男人说道:“张大爷,她是你的啦。”然后又说道:“你先回去,美人很快就到。” 那张大爷出去之后,一个中年美妇抱起雪樱,往外面走去。她一直抱着雪樱走到那张大爷的房间,然后放下,说道:“张大爷,你开心,不打扰你啦。”说着,她便掩门出去。 中年美妇走了之后,那男人刚脱下外套,突然身体一僵,动不了了。他正想说话,然后发现嘴巴虽然张开了,却说不出话。接着,他的头一晕,便晕倒了。 点倒他的正是段飞。在他出来的时候,段飞就已经尾随在他的后面,然后在他脱衣服的时候,越窗而进,点倒了他。 点倒了那张大爷之后,段飞马上上去查看雪樱的情况,见她不但被点了穴道,还中了,神志有点不清。于是,段飞伸指,迅速解开了雪樱身上的穴位,然后扶她坐起,伸手低在她的天灵穴上,以高深的内力助她恢复神智。 在山谷的时候,有时段飞陪孙郎中熬药,无聊的时候,他会问孙郎中一些治病的问题,孙郎中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跟他说一说,他就曾经听孙郎中说过,天灵穴是人与天地相接的重要穴位,不管是神志不清,还是中了,只要内力足够,便可以通过内力刺激天灵穴,恢复神智。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听见雪樱口中发出一声声。段飞一听到她的声,惊喜交集,知道雪樱已经恢复神智了,忙移开天灵穴,双掌转而抵在她的背后,不断给她输送内力。 雪樱内功雄厚,不一会,功力便恢复了不少。见她已恢复了一定的内力,段飞停了下来,说道:“雪前辈,我是段飞,现在好点没有?” 雪樱说道:“不用管我,快去救银川。” 段飞也知道情况紧急,应了一声:“是。”便飘身出去。 段飞匆匆赶去拍卖现场,见里面只剩下银川和小石头了。因为她们长得最漂亮,所以留在后面。见她们还在,段飞松了口气。 那孙大娘指着银川说道:“此女天香国色,价值万金,现在开始出价。” 自从看到银川之后,那些人已经个个垂唌,都在暗中准备着:“无论什么价格,都要拍到她。”所以,孙大娘一开口,在场的人纷纷竞相出价,竞争非常激烈。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竟然还没决出胜负,价格也开到了一万两黄金。又经过几轮竞争之后,最终银川被一个富少拍得。 孙大娘说道:“林少爷,恭喜你,她将是我香满园下一任花魁。” 那林少爷眉开色舞的,却又无比骄傲的说道:“我林少想要的东西,没人可以抢走。” “现在她已经是你的了,没人可以抢走她。” 那林少爷走了之后,一个中年美妇抱起银川,走了出去。去到一座豪华的小楼,中年美妇把银川放下,说道:“林少,祝贺你。”说着,出去了。 美妇走了之后,那林少爷痴痴地看着银川,自言自语地道:“美人,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赎身的。” 他的话一落,便倒下了。然后房间出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正是段飞。 段飞看了看银川的情况,见她与雪樱的情况一样,便又以同样的办法救醒了她。银川醒了之后,满脸茫然,问段飞:“这是哪里?你为什么在这里?” 时间紧急,段飞无暇跟她解释,说道:“你赶紧运功恢复功力,在这里等我,我救了小石头,再回来找你。”说着,便飘身出去。 回到拍卖现场,段飞不禁心一凉,现场没有小石头。原来拍卖已经结束,人已经散去,只剩下那个孙大娘和一个中年美妇。 那孙大娘看到段飞,以为他是来参加竞拍的,说道:“你来晚了,姑娘们已经全部名花有主了。” 段飞只好说道:“那真是遗憾,我应该早点来。” 突然,孙大娘旁边的中年美妇说道:“我看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段飞不禁暗暗心惊,知道这女人认出他了。但段飞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偶尔会来这里玩乐,你见过我很正常。”然后朝那孙大娘抱了抱拳,说道:“孙大娘,既然竞拍已经结束,那我等下次再来。”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 但段飞刚转身,那中年美妇已经扑了过来,叫道:“站住!”但她刚扑到段飞的身边,突然惨叫一声,身体已变成两段,顿时气绝身亡。原来,段飞见情况险恶,一出手就是辣招,并出动了他从未用过的那把玲珑剑。 斩杀了那美妇之后,段飞手里的剑又是一挥,使出擎天回龙剑的第七式:斩风。 斩风,顾名思义,即是斩风于无形。 但让段飞意外的是,那孙大娘的武功竟然很是高绝,那中年美妇的惨叫声一起,她已飞身而起,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金灿灿的短剑,一看就是宝剑。只见她手中的短剑一划,一道剑气已与段飞的剑气相遇。两道剑气一碰,屋内顿时激起一阵疾风,随后便是几声脆响,然后,屋内立时漆黑一片。 段飞知道蝴蝶门善用毒,自然不会让她腾出手,所以看一招没有得手,手中的剑便继续使出斩风式。虽然擎天回龙剑法只有十三式,但每一式都蕴含着六十四招,所以一招出,其他便会源源不断地跟着,而且威力会层层递增 孙大娘竭尽全力挡了一招之后,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但她发现她错了,段飞手上的剑气绵绵不断的,一招未停,另一招又来了,而且一招比一招刚猛,顿时变得手忙脚乱。 孙大娘的武功本就不如段飞,这次段飞下了杀机,全力施展,而且手中的剑又是血影派的至宝-玲珑剑,锋利无比,无形中,更加增强了擎天回龙剑法的威力,孙大娘又如何抵挡得住,接了十来招之后,终于惨叫一声,中剑身亡。 杀了孙大娘之后,段飞迅速去找银川,然后拉起她,说道:“走,此地危险,不可久留。” 银川功力浅,现在只恢复到一半的功力,她见段飞只有一个人,问道:“师叔呢?小石头呢?” 段飞说道:“小石头暂时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先去找雪前辈,然后再去救小石头。”于是,便拉着银川的手,向雪樱的藏身之处掠去。 但去到那里,他们发现雪樱竟然不在。段飞不由一惊:难道她出事了?银川叫道:“我师叔呢?你不是说她在这里吗?” 段飞说道:“刚才她的确在这里。”说着,段飞开始满屋找人。但他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发现雪樱,只看到已经气绝的张大爷。看样子,应该是为雪樱所毙。 看到张大爷的尸体,段飞终于松了口气,知道雪樱没事。但她去哪里了呢?在犹豫间,突然有人大声叫道:“起火了!起火了!” 段飞走到窗口一看,便见不远处的两座小楼起火了,然后,他便看到两条身影往这边掠来。他凝目一看,发现是雪樱和小石头。 原来小石头已为雪樱所救。 不一会,雪樱拉着小石头的手,飘了进来。银川一见雪樱,扑在雪樱的身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雪樱拍着她的肩膀,对段飞说道:“段少侠,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马上离开。” “是,前辈。我来开路。” 说着,冲出房间。接着,雪樱拉着银川和小石头,跟在段飞的身后。 段飞如蛟龙出海,碰者非死则伤,不一会,他们便杀到了门口。段飞冲到马栏,斩断了四匹马的缰绳,然后说道:“前辈,上马!”说着,已跳上马,往外面奔去。 一行四骑,一阵狂奔之后,不一会他们便出了县城。 看已远离香满园,段飞放缓了马速。见段飞缓了下来,雪樱她们也放缓了速度。 段飞对雪樱说道:“前辈,晚辈来晚了,请恕罪。” 雪樱笑了笑说:“何罪之有?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们万劫不复。” 段飞恨恨地说道:“这蝴蝶门真是可恶,下次等我摸清楚她们的底细,一举把她们毁了。” 雪樱说道:“蝴蝶门是江湖上最难缠的门派之一,今天你重击了她们,也算是出了一口气。”顿一顿,雪樱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于是,段飞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雪樱。雪樱听了之后,恨恨地说道:“蝴蝶门不但诡计多端,而且心狠手辣,竟然连小孩和老人都不放过,真是死有余辜!” 然后,她也把她们在村子里发生的一切跟段飞说了。她们的遭遇的确如段飞所推断的一样,那天她们也是想到村子里找点吃的再过山。但她们绝没想到,那户人家早就被蝴蝶门的人控制住,给她们准备的饭菜,竟然下了,等她们发现时,已经晚了。 说完之后,雪樱又说道:“谢谢段少侠,如果不是你发现了她们的阴谋诡计,我们三人绝无生还的机会。” 银川看着段飞,双眼发亮,如若两颗远空的星星。但她只是看着段飞,却没有说话。 小石头说道:“段大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石头,不用客气。” 小石头又生气地说道:“刚才我们应该烧光那里才走。” 第四十九章 火光之下 谈说之间,突然,段飞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大家都听得异常清晰。雪樱问道:“段少侠,是不是肚子饿了?” 段飞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今天就早上吃了点东西,到现在还没进过食。” 雪樱想了想,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就算找到饭馆,估计他们也已经打烊了,要不我们就去前面的树林,猎点小动物,烤来充饥。” 段飞说道:“好,听前辈的。” 于是,他们快马加鞭,在10里处的地方找了一片树林,然后进去,找来一些枯枝,燃起了火,而雪樱则亲自去狩猎。 火光之下,银川面若桃花,但她却没怎么说话,与她往常的快言快语很是不同。只见她两眼直直的看着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飞望着火堆,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山谷见到银川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坐在火堆旁边吃烤肉。那天,银川很凶,对他很凶。 想到这里,段飞的眼光忍不住瞟向银川,没想到,银川的眼光也同时向他瞟了过来。两眼一对,银川的眼光有点慌乱,忙低下了头。 原来,银川也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特别是想到那天段飞象个无赖般滔滔不绝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骨头却硬得很,无论怎么折磨他,都不肯透露半分消息。 然后,她又想起那天在客栈时的情景。那天,她的身体不但被他看了个透,还被他抱过,想想真是羞死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甜蜜。 看银川害羞,段飞笑了笑,也不再看她。旁边的小石头看他们神情古怪,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下,然后问道:“小姐,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吓到你了?” 银川虎地一瞪眼,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吓到了?凭她们那些三脚猫的伎俩就能吓到我吗?” 小石头说道:“她们这些不是三脚猫的伎俩,而是非常歹毒的伎俩,如果不是段大侠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银川的眼光飘了飘段飞,说道:“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小石头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了。一旁的段飞听了,暗自好笑,银川吓唬人的伎俩,来来回回,也不过是那一套。 过了一会,雪樱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兔子,一只山鸡。一看到吃的,段飞的饥火越烧越旺,接过兔子,三几下开膛宰杀,然后用树枝叉着,递给小石头,让小石头先烤,然后又杀了那只山鸡,自己亲自来烤。 很快,随着香味四溢,东西都烤好了。段飞撕下一只鸡腿,递给雪樱,然后又撕下另外一只鸡腿,递给银川。接着,他拿过小石头手上的兔子,给小石头撕了一只兔腿,自己也撕了一只兔腿,然后开始嚼吃起来。 吃了几口,雪樱突然问道:“段少侠,你的手上怎么会有血影派的玲珑剑?” 段飞说道:“从屠龙的手里拿的。” “你杀了屠龙?” “不是我杀的,是和我一起的那个刘前辈杀的。他不但杀了屠龙,还杀了他的师兄血手莫迪。” “血手莫迪也死了?” “嗯,刘前辈说血影派没有好东西,所以出手不留情。” “这刘颖洲究竟是什么人?既然他有那么高的武功,为何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以前他是个算命先生,隐藏在市井,不出名很正常。” “看来他是个非常人。” “嗯。” 雪樱看了看段飞,又问道:“以我看,你的武功已经不在景棠之下,短短的时间内,你是怎么做到的?” “前辈过奖了。我没什么天赋,学武又比别人晚了许多,只有靠努力,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我都是在练功。还有,景棠师兄武功卓越,我跟他比,还远远不如。” 雪樱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谦虚了,你就是个学武天才,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绝顶高手。” 一旁的银川冷哼了一下,说道:“绝顶高手?吹牛吧,以我看,也就偷鸡摸狗的水平。” 雪樱笑了笑,说道:“银川,你别不服气,现在段少侠的武功已是天下少有,真正动起手来,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银川眼睛一睁,很是不相信:“真的吗?” “嗯,只是段少侠深藏不露,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银川还是有点不相信:“吹牛,两年时间,能有多厉害?” 雪樱看了看段飞,说道:“段少侠,银川不相信,要不你露一手,让她开开眼界。” 段飞笑了笑,说道:“前辈,我看算了,段飞的武功是拿来杀敌的,不是拿来炫耀的。” 银川翘了翘嘴唇,说道:“说得好听。以我看,武功厉不厉害还不好说,只是这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天下第一。” 小石头说道:“雪樱前辈没有骗你,刚才在那什么香满园,我们亲眼看到段大侠出手了,他那剑法可说得上神通,一剑就把那害我们的女人给杀了。” 段飞看了看雪樱,问道:“我在跟孙大娘决斗的时候,前辈在场?” 雪樱点了点头,说道:“我救了小石头之后,本想着擒贼先擒王,便打算去拿住那个什么孙大娘,但去到那里的时候,见你已经在那里,所以就没马上现身。后来见你出了第一剑,知道你能应付她们,所以便去点火,制造混乱。” 银川问道:“小石头,你真见到了?如果撒谎,我把你的舌头割了。” 小石头说道:“小姐,我真见到了,那一剑犹如闪电,只一闪,那个坏女人便变成了两截。” 银川翘了翘嘴唇,不说话了。 吃完东西之后,段飞建议在树林里休息,明天早上再上路。雪樱同意了。于是他们折了树枝,铺在地上,暂且以地为床。段飞说他来守夜,让她们放心地休息。雪樱不同意,说段飞守上半夜,她来守下半夜。段飞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们都恢复了体力。于是,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继续上路。 回到之前的那个小村子之后,他们便折道去京城的路。过了山峰之后,道路开始变得平坦。由于担心刘半仙他们,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段飞都会打听一下他们的行踪。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每到一个地方,基本都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看来,他们一路还算顺利。 段飞本想快马加鞭追赶上他们,但银川自从知道许若冰就走在前头之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途中走走停停的,走得很慢。虽然段飞心里着急,却也不便丢下她们,一个人离去。而且想到许若冰她们有刘半仙这样的高手护送,倒也不用太担心路上有什么危险。 一路平安无事,几天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京城-龙都。 这龙都城气势雄伟,高高的城墙,绵绵几十里。城墙上,旌旗飞舞。每面旌旗上,都绣着一个“武”字。每面旌旗下面,都站着一个威武的士兵,银盔铁甲,在阳光下,栩栩发光。 一看到这阵势,段飞也有点震撼,这就是古国的都城!这就是古国的威武!尽管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但表面看起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他们是从南门进城的。段飞看城门足足用三米高,五米宽,一扇门分两边,显然是青铜铸成的,在阳光下,发出幽幽的青光。 进了城之后,雪樱问段飞要去哪里,段飞说要去找景棠,然后问雪樱,景府怎么去。雪樱问他找的是哪个景府,段飞告诉她,是铁枪门景远山的府邸。 一听段飞要找的是景远山,雪樱愣了愣,问景棠是景远山是什么人,段飞也不隐瞒,说是景远山的二公子。雪樱听了,很是惊讶,忍不住问道:“景棠是铁枪门景远山的儿子?” “不错。” “既然他是铁枪门的,为何又入逍遥门?” “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听师傅跟我说过,他见景师兄天赋很好,便收他入门。” 雪樱沉吟了下,说道:“这其中必有原因,想那铁枪门威名显赫,是不会让门下弟子另投他派的。” 突然,银川在小石头的耳边耳语了一番,然后小石头便说道:“段大侠,我小姐想邀请你去家里做客。” 听小石头透露了自己的心思,银川狠狠地瞪了小石头一眼,这死丫头,明明是叫她邀请段飞,却把自己给抬了出来。 段飞向银川抱了抱拳,说道:“银小姐,我心急去见我的师兄,就不过府打扰了,下次有时间,再登门拜访。” 见段飞推辞,银川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勉强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不勉强你了。” 段飞向雪樱问清楚景远山的府邸之后,便与银川她们告辞了。看着段飞远去的背影,银川怔怔发呆。看着她那失落的样子,雪樱暗暗叹了口气。 第五十章 久别重逢 去到景远山的虎威将军府,段飞便自报身份,让门卫去通报。不一会,府内飞奔出一个紫衣少女,正是许若冰。她远远就叫道:“段大侠,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两天了。” 看是许若冰,段飞迎了上去,说道:“许小姐,原来你在景府啊?” “嗯,景大哥要当值,景叔叔要上朝,他们知道你这几天要来,担心府里没人招待你,特地叫我过来这边等你。” 说着,许若冰把段飞迎进府,边走边告诉段飞他们分手之后的情况,然后问段飞有没有找到朋友,朋友有没有脱险。段飞简单地跟她说了下情况。听到银川她们已经脱险,许若冰很是开心,还对让段飞一个人去冒险感到很抱歉。 进了府内,早有人备了茶水,糕点,水果招待段飞。段飞没见到刘半仙,问许若冰,刘半仙去了哪里。许若冰的脸红了红,然后抱歉地说道:“来了京城之后,刘大侠不愿意去我家,也不愿意来景大哥家,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客栈。昨天景大哥去邀请他,也被他婉拒了。” 见她一脸不好意思的,段飞说道:“许小姐,刘前辈只是性格不喜热闹而已,没有他意,你不用耿耿于怀。” “虽然如此,但我总觉得亏待了刘大侠。” “没事的,他性格洒脱,不会把这个放在心里的。” 想到景棠还没回来,段飞便叫许若冰先带他去客栈见刘半仙。刘半仙就住在离景府大概3里路的一家客栈里,客栈的名字叫客如云,规模不大,而且很普通。 一见到段飞,刘半仙的脸上荡起了一丝笑意,说道:“你来了。” “我来了。” “事情可顺利?” “她们已经脱险。” “好,你的判断力很好。” “如果不是前辈提醒,我还未必那么及时帮她们脱困。” “听说蝴蝶门是出了名的难缠,这次你得罪了她们,以后要留神。” 段飞笑着说:“虽然她们难缠,但我们催命双煞也不是好惹的。” 刘半仙哈哈大笑,说道:“好,这个锅我们一起背。”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段飞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前辈,今晚去景府一聚,和我那大师兄痛痛快快地饮几杯。” 昨天刘半仙见过景棠,对景棠颇有好感,所以段飞一邀请,他便痛快地答应了。见刘半仙同意去景府,许若冰很是开心,说道:“刘大侠,请,若冰给你带路。” 回到景府,他们一进府,突然,一个白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剑,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看是景棠,段飞百感交集,叫了一声师兄,然后便飞身掠去。但迎接他的却是景棠手中的剑。只听景棠大喝道:“大胆狂徒!竟然冒充我景棠的师弟,看剑!”说着,挺剑向段飞刺来。 段飞大吃一惊,忙翻身避过,叫道:“景兄,景师兄,我是段飞啊,难道你不认得了?” 许若冰见状,也叫道:“景大哥,他就是你的师弟段飞,段大侠。”说着,她便想冲过去,但却给刘半仙拉住了。刘半仙冲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景棠却不顾段飞的呼叫,依然挺剑向段飞刺去。段飞又是飘身后退,叫道:“师兄,因何动手?” 但景棠没有出声,见他掠退,又趋身攻上去,而且出手绝不留情。 段飞见他出真章,心里不禁又急又慌,但在景棠的急攻之下,却又无暇说话,只好拨出剑,打起精神应战。景棠用的是扶风剑法,段飞也用扶风剑法应对。 许若冰越看越着急,对刘半仙说道:“刘大侠,你武功高强,快点去阻止他们。” 刘半仙说道:“不急,先看看再说。” 这扶风剑法精妙得很,一使出来,一会快若闪电,招招致命;一会又曼妙如舞蹈,优美中暗藏杀气。 见他们的剑法如此精妙,刘半仙不由看痴了,心里在想:逍遥剑法果然精奇,他们的年纪虽轻,但修为已经非常高深,自己绝非他们的对手。 一套扶风剑法使完之后,突然,景棠剑锋一变,已使出擎天回龙剑法。见景棠使出擎天回龙剑法,段飞不禁心里一凛,不敢大意,也用擎天回龙剑法回应。见段飞也使出擎天回龙剑法,景棠的眼睛不禁一亮,但出手却毫不留情。 这擎天回龙剑法果然不同凡响,一使出来,剑气激荡,波涛汹涌,两丈内都能感到一股凌厉的剑气,突然间,四周好像笼罩着一股阴冷的杀气。 许若冰只觉得身体一冷,发起抖来。刘半仙知道她抵挡不了那凌厉的剑气,忙拉着她,疾步后退两丈。 看到擎天回龙剑法竟然是这般凌厉,霸道,刘半仙不由一阵心悸,这么凌厉精妙的剑法他还从未见过,换了自己,他能抵挡几招?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威武的老人从府内走了出来,距离他们大约五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也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景棠和段飞。 擎天回龙剑法一使出来,一式接着一式,绵绵不绝的,而且越到后面,剑气也越来越浓,逐渐扩散到三丈开外。功力浅的许若冰,又给刘半仙拉着后退了一丈。 当段飞使出剑法的第七式的时候,景棠突然大喝了一声:“停手。”然后飘身往后一撤。撤退的时候,还不断挥剑抵卸那汹涌而来的剑气。 其实段飞早就想停手了。他知道擎天回龙剑法的厉害,越往后,越不好收,除非见血。但他见景棠一直不停手,又不敢擅自停手,怕为景棠所伤。现在见景棠退出,正合心意,忙收剑一退,退到两丈外。 景棠紧紧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大声说道:“好小子,果然是我景棠的师弟。” 听景棠这么说,段飞松了口气,苦笑道:“师兄,刚才你可把我给吓死了。” 景棠笑道:“如果不这样,你怎么会使出真功夫。”说着,向段飞走过来,然后一把拥住段飞,说道:“好小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竟成了我的师弟。” 段飞也是百感交集,激动地说道:“师兄,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我命大福大,竟然死不了,还做了你的师弟。” “好,好个命大福大!”说着,景棠把段飞抱得更紧了。 “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好,生龙活虎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然后互相打量了起来。景棠没多大的变化,依然俊美如昔,风度翩翩,只是脸上多了一份坚毅,少了一份忧郁。 相对来说,段飞的变化就有点大了,之前段飞的身上还有一些书生气,现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武者的英挺;还有,以前段飞那双时不时流露出迷茫之色的眼睛,现在变得异常清澈,深邃而有神。不过,有一点却始终没有变,那就是英俊。 这时,许若冰和刘半仙也走了过来。许若冰说道:“景大哥,刚才你可把我吓死了。” 景棠说道:“刚才唐突了。”然后又对刘半仙说道:“刘大侠,刚才得罪了。” 刘半仙抱了抱拳,说道:“刚才大开眼界,我要感谢你们,让我看到如此精妙的逍遥武功。” 景棠客气地说道:“让刘大侠见笑了。” 刘半仙说道:“你跟段少侠一时瑜亮,都是世上难见的武学奇才。”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好一个一时瑜亮!” 众人转身一看,便见一个威武的老人向他们走了过来。景棠一见这老人,躬身施礼道:“爹,你来啦”许若冰也揖礼道:“若冰拜见景叔叔。” 这老人正是铁枪门的现任掌门人,当朝虎威将军景远山。 景远山抚着胡子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段飞,问道:“你就是段飞?” 段飞揖礼道:“伯父你好,晚辈正是段飞。” 景远山说道:“我听景棠说过你,说你是人间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伯父谬赞了,段飞不才,是师兄谬赞了。” 景远山哈哈笑了笑,说道:“景棠一向眼高于顶,他能看上的人,绝对错不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刘半仙,见刘半仙长相清奇,心一动:这人也不简单。于是抱拳说道:“在下景远山,请恕在下眼拙。” 刘半仙还礼说道:“在下刘颖洲,一介山野匹夫。久闻景掌门大名,今日得以相遇,三生有幸。” “客气,客气。” 一番客气之后,景远山便引着段飞他们入内,然后吩咐下面大开筵席。随后,景远山跟段飞他们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借故离开了。 景远山走了之后,景棠便迫不及待地问段飞,那天他跌下山崖之后,是这么活下来的。 这两年来,他只要想起这个事情,就感到深深的内疚,觉得段飞是他害死的,常常备受折磨。 前两天,许若冰告诉他,她碰到了段飞,而且段飞是他的师弟,他说什么也不相信,一而再地询问段飞的相貌,确定无误的时候,他简单开心得快要疯了,恨不得马上见到段飞。 于是,段飞便把他跌下山崖之后,为无名道长所救,然后又去断魂山找游堃拜师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景棠越听越觉得惊奇,听完之后,景棠拍桌而起,说道:“段飞,天意,这是天意!” 段飞说道:“当初我上断魂山的时候,我也没想到师傅会收我为徒。” “这不出奇,师傅本来就是个爱才的人,看到你这等人才,自然会爱惜不已。只是那个无名道长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是世外高人,师傅知道他。”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世上高人多无名,看来这句话说得不错,就象刘大侠,如果我不是见了他,也不知道江湖中竟隐藏着这样的高人。” 刘半仙客气地说道:“景少侠,在下也就一江湖算命先生而已,绝非少侠眼中的高人。”顿了顿,他又说道:“要说高人,我觉得那个无名道长才是真正的高人。”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第五十一章 第一次听说神剑 吃完晚宴之后,景远山和许若冰知道他们会继续喝酒热闹下去,便提前去休息了。于是,景棠便干脆叫人把酒席搬到花园里去。与段飞久别重逢,他要陪段飞喝个够。 “师弟,当年灵度山相见,我们一见如故,本想携手同游,没想到天有不测之风云,硬是把我们给分开了。我以为此生我们再也没机会相见了,每每想起当年的情景,心里就悔恨交加,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你。那天我听若冰说你还活着,我还不相信,直到今天你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才确定,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酒到浓时,景棠内心的感情开始收不住了。见景棠真情流露,段飞的眼眶也湿了。虽然他命不好,给老天放逐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但他的运气还不错,碰到了一些好人,一些奇人,让他在这陌生的世界里能活下去,而且渐渐活出自我。 这两年来,他已经逐渐忘掉他是21世纪的人。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比他以前的世界还精彩,还有趣。 “师兄,有些缘分,就是天都阻挡不了。” “不错,这世上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挡我们成为兄弟!”顿了顿,景棠又问道:“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银小姐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你?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雪山派的雪樱会为她所用?” “她是银虎的女儿,她抓了我,是为了找龙冀的女儿龙佩龙。” 段飞的话一出口,景棠和刘半仙都是心神一震。景棠发了下呆之后,苦笑了下,说道:“我早应该想到,她姓银,派头又那么大,除了银虎的女儿,谁有这么大的气势,谁又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使唤鼎鼎大名的雪樱。” 刘半仙问道:“我们在路上碰到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就是银虎的女儿?”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她。” 景棠问道:“你们又碰面了?” “嗯,我就是因为她的事情,才晚到了两天。” 景棠若有所悟:“原来这样。看来,你不但和她消除了敌意,还成为朋友了。” “是的。” 景棠沉吟了下,然后问道:“当年你是怎么和龙佩兰扯上关系的?” “当年我误闯一个山谷,她刚好居住在那个山谷里。但我认识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我是被银川抓了之后,才知道的。当时银川进谷,看我在山谷里出现,认定我知道龙佩兰的下落,所以把我抓了。” “那时外面都传龙佩兰被李青扬抓了,难道不是真的?” 段飞问道:“李青扬是谁?” 景棠说道:“就是当朝执宰大臣李羽貂的儿子,现任御林军的统领,当年就是他在松山县发现龙佩兰的。” 哦,原来是李羽貂的儿子,怪不得当年龙佩兰他们那么紧张,那么无奈。 “那次李青扬没有抓到龙佩兰。”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大家为了这个虚假消息斗得你死我活,就是现在,大家都还认为龙佩兰在李府。” 一旁的刘半仙忍不住说道:“当年传说龙冀死后,他的公主逃脱了,看来这个消息并不假。” 景棠说道:“本来就是真的。这些年,为了找龙佩兰,几大家族明争暗斗,死伤无数,仇怨越结越大。” 刘半仙眼光闪了闪,问道:“那宝物在公主的手上这个消息也是真的?”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外面是这样传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段飞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对这个事情很了解?” “了解一点。” “师兄,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那个龙冀既然是皇帝,为什么他死了之后,全家会被屠杀?还有,他是怎么死的?” 景棠一听段飞问这个,忙嘘了一声,说道:“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是。” 景棠低声说道:“龙冀的死是朝廷的机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龙冀在位的时候,绝不是个好皇帝,可以说是死有余辜。” 刘半仙也叹了口气,说道:“景少侠说的不错,龙冀虽然才华出众,武功卓越,但的确不是个好皇帝。” 景棠说道:“只可惜,龙冀死后,天下更乱了。” 听了景棠和刘半仙的话之后,段飞对整个事情也逐渐理出了一个头绪:龙冀的死是个秘密。龙冀不是个好皇帝。大家之所以追杀龙佩兰,并不全因为她是龙冀的女儿,而是因为她的身上有大家想要的宝物。 但这个事情与他没半毛钱的关系,他也懒得去关注。只是龙佩兰与他相识,是他的朋友,他不希望她出事。 “师兄,你们景家是不是也在找龙佩龙?”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我父亲有没有这个心思我不是很了解。” 刘半仙说道:“那宝物的诱惑力太大了,令尊有这个心思也很正常。” 段飞忍不住问道:“前辈,那宝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刘半仙问道:“你不知道?”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刘半仙说道:“那是龙冀生前用的宝剑。” 段飞赫然一笑,说道:“就一把剑,值得那么疯狂去抢吗?” 刘半仙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剑,是一把王剑,得之者得天下。” 段飞一听,也不由来兴趣了,问道:“真的吗?真的谁得到谁就能得天下?真的有这么神吗?” 刘半仙说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好肯定,但大家都这么说。” 看刘半仙说了等于没说,段飞又问景棠:“师兄,你了解吗?” 景棠说道:“我听我父亲说过,这是一把宝剑,当年龙冀就靠这把剑打遍天下无敌手。” 段飞说道:“龙冀本来就是高手,手里有了宝剑,打遍天下无敌手很正常,但这也不能说,龙冀是得了这把剑才当了皇帝的。” 景棠说道:“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宝剑,是把神剑,举世无双,威力霸绝天下,魔力无边,能移山,能断海,杀万物于无形。” 段飞一听,眼睛也大了,问道:“真的这么厉害?” “嗯,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当年他随龙冀打战的时候,有一次,他们被敌军包围在一个山谷里,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是龙冀用宝剑劈开了山,才得以脱身的。” 看是景远山的亲身经历,段飞就算不相信也不得不信,心里在想:这剑倒邪门的很,怪不得那么多人要抢。 但很快段飞又提出一个质疑:“既然龙冀的手中有此宝剑,谁能杀得了他?还有,如果龙佩兰的手中有这样的宝剑,又何惧那些夺剑的人?” 段飞的这个问题问住了景棠,他苦笑了下,说道:“我也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然后,他说道:“今天是我们兄弟久别重逢的大好日子,不说这些事情。” “好。” 刘半仙突然说道:“段少侠,你到外面千万不要说你认识龙佩兰。” 段飞自然也知道这个事情敏感,是不能随便说的,于是点头说道:“是,谢谢前辈,其实晚辈虽然认识龙佩兰,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刘半仙说道:“别人哪管你知不知道,只要知道你认识她,曾经和她在一起过,就不会放过你。” 景棠点头说道:“刘大侠说得对,段师弟你要多加注意。” “是,师兄。” 又喝了一会酒之后,刘半仙便要告辞回客栈了。景棠挽留他住下,但他执意要走,景棠也没办法。 送走刘半仙之后,段飞和景棠回到花园,继续喝酒聊天。 “师兄,这个刘前辈性格有点古怪,你不要放在心里。”看景棠为刘半仙的离去有点耿耿于怀,段飞向景棠解释道。 景棠说道:“这个刘大侠的确让人有点看不透。是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和他是在凤翔认识的,那时他是一个算命先生,认识我之后,便决定和我结伴行走江湖。” “他真是个算命先生?” “嗯,也许是怀才不遇,所以隐藏在市井。”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然后慨叹了一声,又说道:“现在天下混乱不堪,究竟有多少能人志士郁郁不得志?” 段飞看了看他,问道:“师兄,当年你不是说不愿入朝当官吗?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这非我本意,是我家老头子执意要我上京,说如果这次我不答应他,以后就不要再做景家子弟了。” “那为什么不选择去地方?去了地方,你还可以施展一下你的抱负。” 景棠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也不是我可以选择的。老头子和若冰的父亲都跟我说,现在李家的势力越来越大,不但把持了朝堂,还把持了皇宫,希望我加入御林军,牵制一下李青扬的力量,所以,便联合银虎,一起推举我当御林军副统领。” 段飞知道他的身不由己,安慰他说:“师兄,既来之则安之。”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恐怕也不是我想安之便能安之。那李青扬知道我是来牵制他的,处处为难我,有时,我真想一走了之。” 段飞笑道:“既然他为难你,那就不要走,陪他玩玩。” 景棠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要不你也去御林军当差,我们一起陪他玩玩。” 段飞忙摇了摇手,说道:“师兄,这个活我干不了。” 看段飞紧张,景棠笑了笑,说道:“你不用那么快回复我,好好考虑一下。” 段飞知道御林军是什么角色,充其量只是皇帝的护院,没什么了不起的,比不上他游剑江湖来得爽。 “师兄,我自由自在惯了,这种差事不适合我。” “那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听我的。” “师兄,我真不适合。” “适不适合,干了才知道。” 段飞不想让景棠难堪,说道:“师兄,我考虑一下。” 第五十二章 刺柳斩风 接下来,景棠请了几天假,专门陪段飞喝酒论剑,游山玩水。 得知段飞的擎天回龙剑法已经练到第十一式,景棠震惊不已。他练了那么多年,也才练到第十一式。一直以来,景棠都觉得自己是天纵奇才,但见了段飞之后,他才发现,段飞才是真正的天才。 特别是和段飞相处的时间越多,他就越发现段飞的知识非常渊博,很多段飞懂的东西,他竟然一无所知,听所未听。他又哪知道,段飞是未来人,所拥有的知识哪是他所能比的。 这天,景棠正在陪段飞练剑,仆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他拆开一看,竟然是银虎的邀请信,要请他明天去银府一聚。 景远山是银虎的老部下,平时两人的关系也还过得去,这次景棠去御林军当副统领,银虎也出了力。但景棠与银虎未曾谋过脸,现在银虎突然请他过府,却让他百思不解。 沉吟了下,景棠让仆人去跟银府的人说,明天他准时赴约。 第二天,景棠一出门,银家大小姐却来了景府。但她没有进府,只是在府门口指名道姓的要见段飞。段飞出去一看,发现竟是银川,不禁愣了愣,看着银川,半晌说不出话。一旁的小石头掩嘴一笑,说道:“段大侠,我家小姐是来看望你的,你发什么愣啊?”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是来接我师兄的吗?他已经出门了。” 银川皱了皱眉,说道:“什么接你师兄?什么他出门了?都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今天我师兄去你家吗?” “你师兄去我家?他去干什么?” “具体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你父亲请他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是替你父亲来接他的。”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我父亲的事情我未必知道。” “那你来干什么?” “来请你喝酒啊。” 段飞又是一愣:“请我喝酒?” “是啊,你救了我,一直还没好好和你说声感谢,所以今天专程过来向你道谢。” “不用客气。” 看段飞不动于衷的,小石头忍不住说道:“段大侠,我家小姐专程来看望你,你就这样让她一直站在门外吗?” 段飞闻言,只好请她们入府,但银川说道:“我就不入府了,如果你有时间,不如我们去找家酒楼,喝喝茶,聊聊天。”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好。” 看段飞答应了,银川说道:“那我们去醉香楼。”于是,银川她们便牵着马,陪段飞慢慢往醉香楼方向走去。 路上,银川问道:“在这里住得惯不惯?” “还行。” “打算在京城长住吗?” “还没想好。” 银川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要找地方住,我家有一处别苑空着,如果不嫌弃,可以搬去那住。” 段飞看了看她,觉得今天这丫头有点不一样,比以往要温柔一些,而且还操心起他的住宿问题。 “谢了,我会暂时住在景府,如果我要搬,我会自己找地方。”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银川带段飞来到了一家很有气派的酒楼,占地甚广,看起来很豪华。银川告诉段飞,这醉香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之一。 他们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从里面走出了一群人,为首那个,神情冷傲,面容英俊,正是李青扬;李青扬旁边,是一个脸圆圆,长着一副笑菩萨模样的老人,银川认得他,正是当朝执财大臣,胡家的主人胡天豹;而胡天豹后面,又是一个表情冷漠的中年人,正是那神剑黄静山;再后面,竟是霸刀门的厉天霸和他的两个师弟。 原来,段飞大闹霸刀门之后,厉天霸给胡天豹去信,把李家背义弃约的事情告诉了胡天豹。胡天豹接到信之后,大发雷霆,去找李羽貂兴师问罪。但李羽貂矢口否认,拒不承认,要胡天豹拿出证据来。 无奈之下,胡天豹只好去信给厉天霸,让他上京,亲自和李羽貂对质。今天,他们就相约在醉香楼谈判。但双方吵来吵去,各执其词,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李家坚持,除非胡天豹拿出实证来证明,否则就是血口喷人。而胡天豹则认为,李家做贼心虚,不敢承认,只知道在背后捅刀子,破坏规则。 谈到最后,他们暂时做了妥协,搁置争议,先去寻找证据。谈完之后,虽然他们没有最终撕破脸,但已没有心情一起吃饭。没想到,他们一出醉香楼,便碰到段飞和银川。 一看到霸刀门的人,段飞便知道事情要坏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再看那几个人,虽然不认识,但看他们的样子,都是高手,于是对银川说道:“快,你们快走。”但银川一看到李青扬,哪里理会段飞的警告,一拨剑,就向李青扬冲去。 看银川动手,段飞忙对小石头说道:“赶紧回府请救兵。”说着,飞身一掠,挡在银川的面前,一把拉住她,说道:“不可冲动。”而小石头听了段飞的吩咐之后,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银府奔去。 还不等李青扬说话,厉天霸已经指着段飞叫了起来:“胡大人,李将军,这个人就是冒充李府的人!” 黄静山一听,身影一晃,已掠到段飞的身后,断了段飞的退路。接着,厉天霸与他的师弟也冲了上来,把段飞他们包围了起来。 李青扬笑了笑,说道:“银大小姐,为何一见面就拨剑?” 银川怒道:“李青扬,你这个狗贼,我银川不杀你誓不为人!” 段飞一听,心想:原来这个人就是李青扬。看来今天的事情很棘手,弄不好,只有拼命了。 李青扬还是笑着说:“我们的事情不是早就既往不咎了吗?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谁跟你既往不咎了?!哪是我父亲的决定,不是我银川的决定。” 胡天豹说道:“世侄女,我是你胡叔叔,听你胡叔叔一句,你让开,让我们抓反贼。” 见胡天豹开口了,银川只好揖礼行晚辈礼:“侄女银川拜见胡叔叔。” 胡天豹说道:“免礼,免礼,你让开,我们要抓反贼。” 银川问道:“谁是反贼?” 胡天豹指了指段飞,说道:“就你的身边那人。” 银川说道:“胡叔叔恐怕是搞错了,此人是我的朋友,现在是景远山景将军的座上宾,何来反贼之说?” 胡天豹和李青扬听了银川的话之后,同时皱起了眉。胡天豹问道:“这人是景远山的客人?” “不错,不但是他的客人,也是他儿子的同门师弟。” 胡天豹和李青扬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对望了一下。沉吟了下之后,胡天豹说道:“先不管他是什么人,但他冒充李大人的人,杀我手下,嫁祸于李大人,其心可诛。”然后对厉天霸说道:“给我拿下!” “是,大人。”说着,厉天霸抽刀,向段飞扑了过来。见他来势凶猛,段飞推开银川,从腰间拿出玲珑剑,一出手便是擎天回龙剑法第六式-刺柳。见情形险恶,他要快战快结。李青扬看段飞的手上竟有屠龙的玲珑剑,不由愣了愣:他怎么有屠龙的宝剑?他还不知道屠龙已死。 段飞一出剑,厉天霸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剑气向他扑来,忙挥刀向剑气斩出。 李青扬他们一见段飞出手,不由一惊,显然是没想到段飞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厉天霸刚斩断剑气,便发现一股更强的剑气又象巨浪那样涌来,不由一惊,忙使出断魂刀法,迎战段飞的擎天回龙剑法。于是,一刀一剑,顿时闪出无数的光华,耀人眼睛。 看了几招之后,胡天豹便知厉天霸不敌,忙对厉天霸的两个师弟喝道:“上去帮忙。”厉天霸那两个师弟应了一声:“是!”也抽刀上去。 见他们增援,段飞大喝一声,刺柳剑法已变成斩风剑法,一时间,只见剑光闪耀,方圆几丈内,都被凛冽的剑气所笼罩。 不一会,厉天霸武功最弱的那个师弟突然惨叫一声,已被段飞的剑气斩为两段。他的惨叫声一起,厉天霸另外的那个师弟心一寒,胆一怯,便露出了破绽,接着,也是惨叫一声,也被剑气斩成两段。 两个师弟一死,厉天霸的心也寒了,但在剑光的笼罩下,他想退也无法退,只好拼了老命,使出全力,抵挡斩风剑法那绵绵不绝,一招比一招强的攻势。 胡天豹见势不妙,忙叫道:“天霸,退下。”他不叫还好,他这一叫,厉天霸更慌了。这一慌,他那密不透风的断魂刀法便乱了。然后,只听见厉天霸一声惨叫,右劈已被齐肩斩下。看他已失去战斗力,段飞剑一收,饶了他一命。 这一战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好一会,胡天豹才嘶声叫道:“这是逍遥派的擎天回龙剑法。”然后,指着段飞问道:“你是逍遥派弟子?!” 段飞傲然说道:“不错,家师游堃。” 胡天豹脸色铁青,说道:“逍遥派弟子一向不问世事,阁下为何要多管闲事?” 段飞说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只要是不平事,逍遥派弟子都会管。” 银川刚才看得心惊胆战,这时才回过神,忙掠到段飞的身边,说道:“他是我大将军府的客人,谁敢出手,便是与我大将军府作对!” 第五十三章 抚夜 李青扬的脸色很难看,两只眼睛象鹰眼那样紧紧盯着段飞,眼瞳里的火焰,炙热而猛烈。 一个景棠已经让他头疼不已,现在又突然多了一个比景棠似乎还难对付的逍遥派弟子,这让他的头更疼了。 两年前,他被几大家族追杀,当时景棠就代表许家出手。那天,为了逃避追杀,他改变路线,不走陆路,而是带着人乘江而下。但在嘉裕境内,他被景棠带人截住。 在危险的时候,他看出景棠是个高傲而自负的人,所以他提出要跟景棠比武,如果他输了,任由景棠处理;如果景棠输了,景棠撤走。于是,他便跟景棠在江中展开搏斗。 虽然最后他侥幸赢了一招,但功力已经耗尽,以至到了明丰府的时候,他们被袁无天带人伏击,无力再战,全军覆没。最后,还被银川抓去,羞辱了一番。虽最终逃脱,但心中已对景棠恨之入骨。 回去之后,他叫人去调查景棠,准备找景棠算账。但让他意外的是,景棠不但是逍遥派弟子,更是铁枪门景远山的儿子,而且背后还有许家撑腰。一看景棠的背景这么强大,他只好暂且作罢。 如果景棠乖乖地呆在嘉裕,也许他会慢慢淡忘这个事情。但让他气恼的是,旧恨未忘,新仇又来了,这个景棠竟然到他的地盘来跟他争地盘了。虽然现在是他的副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景棠来意不善。 在李青扬思绪翩翩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叫道:“段少侠,我来了。”随着声音,一个中年书生已掠到段飞的身边,正是刘半仙。 原来,刘半仙在客栈住下之后,知道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京城,但每天吃住需要花费,而从凤翔带来的盘缠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所以又重操旧业,到这繁华的商业街上摆下摊子。 刚才,他在街的那边听说这边有人打斗,是银府的大小姐与李府的大少爷。他一听是银川,丢下摊子,匆匆赶了过来。过来之后,才发现段飞也在场。 段飞真正担心势单力薄,看刘半仙来了,精神不禁一振,说道:“前辈,你来的正好,今天跟他们拼了。” 刘半仙点头说道:“嗯,我们催命双煞怕过谁!” 李青扬经过一番盘算之后,决定趁着段飞势单力薄,把段飞做了,免得留后患。于是,他对黄静山说:“黄掌门,把这个逆贼杀了。” 黄静山领命之后,缓缓抽出剑,说道:“来受死吧。” 段飞不认识他,但见他精气内敛,气度沉渊,知道是个绝顶高手,不敢大意,掌中剑一挥,说道:“来吧。” 银川突然拦在段飞的面前,说道:“谁敢动手?!” 黄静山阴恻恻地说道:“银大小姐,别人惧你,我黄静山可不惧你,如果你不自量力,可别怪我。” 银川说道:“我就不自量力了,有本事就来啊。” 段飞扯了扯了银川的衣袖,说道:“看样子他是李家养的狗,跟他说这些没用的,你退下。” 银川倔强地说道:“不,我跟你一起杀了他。” 刘半仙一听黄静山的名字,脸色变了变,低声跟段飞说道:“这是神剑黄静山,我们一起上。” 一听眼前这人便是十大高手之一的神剑,段飞也是心神一震。能跟他的师傅排在一起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但他的心中也无惧,反倒有种渴望,想会一会这个天下第一剑。 “前辈,我先试探一下他的底细,如果我不敌,我们再一起上。”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一有差错,便是性命攸关,大意不得。” 段飞虽知道刘半仙说的没错,但他真的想会一会这个神剑,所以,还是坚持他一个人上。 黄静山见他们磨磨唧唧的,讥笑道:“你们不要商量了,干脆三个人一起上。” 段飞笑道:“你不要着急,地狱的门是永远敞开的。” 黄静山一听,脸上泛起一层青色,想必是已经愤怒至极。但作为前辈,在晚辈的面前,却也拉不下面子先出手。 段飞又对刘半仙说道:“前辈,你替我掠阵,还有,请保护好银小姐。” 见段飞主意已定,刘半仙只好说道:“好,你先去灭一灭他的傲气。”说着,拉着银川退到一边。 等刘半仙他们退下之后,段飞说道:“我是晚辈,我先出手了。”说着,剑一挺,先以擎天回龙剑法的第一式第一招作为进攻的第一招,然后剑式一变,改为第六式-刺柳。 刚才黄静山已见过段飞出手,知道他武功卓越,剑法高超,不敢小觑,凝神应战。 黄静山一出手,段飞便觉得激荡的剑势突然受阻,知道对方内力高深,胜过自己,决定放弃擎天回龙剑法。所以,段飞的剑式一变,便改成扶风剑法。扶风剑法轻灵飘逸,又不失辛辣,是对付内力比自己高深的对手的一个不错选择。 见段飞变招,黄静山冷笑了下,见招拆招,手中的剑始终稳如泰山。他倒要好好观摩一下逍遥剑法,看看那个游堃凭什么排在他的前面,成为第一高手。 段飞见他每出一剑,看似平淡无奇,但每一剑却隐含着无穷的变化,不管自己怎么出剑,好像都受制于他。几十招一过,段飞便知道自己远非他的对手,能敌他三百招不败便已算不错。 看段飞的剑式无法展开,刘半仙跟银川说道:“银姑娘,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帮段少侠。” 银川功力浅,还看不出段飞已露败象,听刘半仙要上去帮忙,高兴地说道:“嗯,你们给我把他宰了,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看刘半仙要动手,一旁的李青扬一掠,已挡在刘半仙的面前,说道:“这位兄台,如果你要玩,我来陪你玩几招。” 见李青扬挡路,刘半仙急了,怒道:“让开!” 李青扬笑道:“你要去也行,先过我这一关。” 刘半仙一听,也不再废话,凌空跃起,便是一阵火云掌向李青扬轰去。 李青扬见他的火云掌厉害,倒也不敢大意,忙使出家传的奇功:夺命奔雷腿。 这夺命奔雷腿是李家的密传之技,威力无比,一旦使出,双腿便硬如精钢,无坚不摧,而且快若闪电,跟刘半仙的火云掌一样,都是刚猛无比。 于是,火云掌对夺命奔雷腿,一时间,电闪雷轰,把附近的人都吓得远远躲开,胆子小的,拔腿就跑。 见刘半仙给李青扬拦着,段飞知道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心一急,于是,他又变回擎天回龙剑法,决定以擎天回龙剑法跟黄静山拼了。 擎天回龙剑法在段飞的全力施展下,一会如冰刀刺骨,一会如狂流骤断;一会又如狂风横扫一切,一会又如巨浪旋卷万物。原来,段飞不但使出了刺柳,斩风,还使出了第八式-断流,第九式-破峰,第十式-裂心。 在擎天回龙剑法巨大的攻击力下,黄静山也没那么从容了,开始使出他的看家剑法:陆地飞虹剑法。 擎天回龙剑法颇耗功力,段飞知道久战下去,必是凶多吉少,咬了咬牙,使出第十一式。出道以来,他很少使用擎天回龙剑法,最近也就用过斩风对付过蝴蝶门的孙大娘和厉天霸,但这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黄静山。 十一式-抚夜,顾名思义,也就是在黑夜中决绝。所以,这一式近乎于同归于尽,是擎天回龙剑法所有剑式中最激烈的一式,也是最能震慑对手的一式。 一看段飞使出抚夜,黄静山也不由一凛,手中的剑随着身体一转,四周已铸起一道剑墙。见攻不进去,段飞突然大喝一声,手中的玲珑剑已脱手而出,象流星一样飞向剑墙。 玲珑剑锋利无比,再加上段飞的内力,竟然刺破了黄静山的剑墙。只听见黄静山闷哼了一声,剑墙已散。 剑墙一散,黄静山凌空飞起,然后大喝一声,身体一折,已经人剑合一,向段飞凌空攻来。 段飞手中已无剑,眼看就要伤在黄静山的剑下。突然,一块东西从远处呼啸而来,打向黄静山。随后,一声霹雳大喝从远处传来:“休得嚣张!” 黄静山立心要把段飞斩于剑下,也不躲闪,手中的剑一撩,拨开了那东西,原来是一小块撕掰下来的马鞍。但由于这块马鞍来势太猛,他拨开之后,已经无法御力,所以身体一停滞,已向地面下落。但他的轻功也真是了得,身体下坠到半途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喝,硬是把下坠的身体提气一拨,依然向段飞攻来。 但就趁着他这下坠,提气的当儿,一条白色人影已向他扑去,手中的剑一划,一道闪电般的剑光已向他袭来。 黄静山心头一凛,已顾不了段飞,忙变招应敌,一招绝地彩虹向那剑光迎去。两道剑光一碰,只听见一声闷哼,那白色人影已被黄静山的剑气震得倒飞出去。而黄静山也给对方的剑气震得下落在地。 黄静山一落地,段飞的面前已经站着两个人,一个高大如巨灵神,一个俊美如美少女,正是银虎和景棠。而那被黄静山的剑气震飞的白色人影,正是轻功卓越的雪樱。 原来,在段飞有危险的时候,还身在远处的银虎看救援已经来不及,匆忙之下,只好伸手掰下一块马鞍当暗器,向黄静山掷来,而趁着这个机会,雪樱借着卓越的轻功,已经赶了过来,正好接住了黄静山的攻击,解了段飞之危。 第五十四章 心有所属 银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盯着黄静山,喝道:“黄静山,你想干什么?!” 见对方突然来了三个强援,黄静山知道今天是杀不了段飞了,给银虎一喝问,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将军,你来了。” 银虎喝道:“如果不是我来了,是不是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黄静山抱拳说道:“将军息怒,我只是在抓拿反贼而已。” 看父亲来了,银川早就奔了过来,说道:“爹,他血口喷人。” 黄静山讪笑了下,不再说什么。银虎也没理他,看一看段飞,问道:“年青人,有没有受伤?” 段飞说道:“我没事。”然后向银虎揖礼道:“在下段飞,见过大将军。” 银虎盯着段飞看了一下,说道:“好样的,能跟大名鼎鼎的神剑放手一搏而不受伤,真是了不起。” 景棠说道:“大将军,他是末将的师弟。” 银虎一愣:“哦,他竟然是你的师弟?” “正是。” “好,你们一时瑜亮,都是当世少见的年轻高手。”说着,他看了看与李青扬动手的刘半仙,问道:“和李青扬动手的又是谁?” 段飞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嗯,功夫很俊,可惜还不是李青扬的对手。”说完之后,银虎对着李青扬说道:“李青扬,还要继续打吗?” 看到银虎来了,李青扬知道大势已去,早就想停手了,但刘半仙却像拼了命般缠着他,他想收却收不了。 “大将军,不是我想打,是这人不肯罢手。” 段飞对着刘半仙说道:“前辈,有银大将军主持公道,你就退下吧。” 刘半仙一听,大喝了一声,跳出了战圈,李青扬没有追击,也停了下来。 这时,胡天豹走了过来,向银虎抱了抱拳,说道:“大将军,你来了。” 银虎用眼睨了睨胡天豹,问道:“刚才你一直在看热闹?” 胡天豹讪笑了下,说道:“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我可劝不动他们。” 银川撅了撅嘴,说道:“爹,刚才是胡叔叔下令要抓人的,最先动手的也是他的人。” 银虎双眼一睁,怒道:“胡天豹,是不是真的?” 胡天豹指了指段飞,说道:“此人冒充李大人的人,在凤翔杀了我的手下,然后嫁祸于李大人,罪大恶极。” 景棠说道:“胡大人,我师弟光明磊落,绝不会假他人之口行事。” “这由不得他抵赖,现在人证就在那里。”说着,他指了指断了一臂的厉天霸。 景棠问道:“他是何人?” “霸刀门的掌门厉天霸。” 一旁的刘半仙说道:“霸刀门在凤翔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段少侠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何以成为反贼了?” 胡天豹怒道:“你是何人?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刘半仙说道:“因为我就是凤翔人,霸刀门的恶行我最清楚。” 银虎说道:“胡大人,这只是江湖恩怨,何以扣那么大的帽子?还有,霸刀门在凤翔是不是为非作歹,派人去查一下不就一清二楚。” 胡天豹脸色铁青,问道:“大将军,你要庇护他吗?” 银虎说道:“不是我要庇护他,是胡大人偏信一面之词,难以服众。” 胡天豹说道:“人证就在眼前,铁证如山。” 银虎针锋相对:“难道霸刀门说的就一定是真的?那我也可以说是霸刀门诬陷他,他现在也在眼前,是不是也是铁证如山?” 胡天豹一噎,一时无语。旁边的李青扬咳了一下,说道:“胡大人,大将军说的有理,不能凭一面之词就定罪。” 胡天豹看了看李青扬,李青扬向他摇了摇头,见李青扬摇头,胡天豹说道:“的确是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就定罪,是胡某大意了。” 见胡天豹给了台阶,银虎也就顺着台阶而下,说道:“胡大人客气了,这年轻人跟银某有点交情,银某不希望看到他蒙不白之冤。” “大将军,胡某会去调查清楚的。” “如果胡大人有确切证据,银某绝不徇私。” “好,那胡某告辞了。”说着,胡天豹也不管厉天霸师兄弟,独自离开了。 胡天豹走了之后,李青扬也带着黄静山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段飞向银虎感谢相助之恩,银虎说道:“你同时得罪了李家和胡家,后面的麻烦事会有一大摞,你好自为之。”说完之后,银虎又对银川说道:“走,我们回府。” 银川看了看段飞,说道:“爹,要不我们送段大哥一程,我担心他们不死心,在路上伏击段大哥。” 银虎想了想,对雪樱说道:“你送送他们。” 雪樱点头应道:“好。” 留下雪樱之后,银虎便带着银川回府了。银虎走了之后,雪樱盯着段飞说道:“你的胆子不小,竟然敢和黄静山动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不是我想跟他动手,是他想要跟我动手。” 景棠说道:“我们回府再慢慢聊吧。” 送段飞他们回景府之后,雪樱没有入内,便告辞了。 话说银虎和银川回府之后,银虎跟银川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出府。然后瞪着小石头说道:“小石头,你给我看好小姐,否则剥你的皮!” 小石头看银虎不像在开玩笑,心一凛,忙应道:“是,老爷。” 银川不服,说道:“爹,你蛮不讲理,我又不是小鸟。” “如果你是小鸟我还不担心,正因为你不是小鸟,所以才要严加管教。” “爹。” “不要说了,以后给我在家好好呆着,我会尽快物色人选把你嫁了。” “爹,现在我还不想嫁人。” “这由不得你反对。” “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什么讲不讲理的?还有,你整天象只野牛那样在外面闯祸,是该找个人管管你了。” “爹,我不嫁!” “你娘走得早,我这个当爹的已经管不了你,既然这样,那就让婆家来管你。” “爹,你不要女儿了?想把女儿赶走了?”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你老大不小了,也应该嫁人了,总不能一辈子陪在爹的身边。” “爹,我不嫁人,我就要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 “傻丫头,爹总有一天会走的,能陪伴你一辈子的人不是爹,是你的丈夫。”顿了顿,银虎突然问道:“你觉得那个景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与他又不熟。” “他的家世不错,文武双全,又长得一表人才,我觉得非常好。” 原来,银虎看银川的年纪不小了,又整天象个野丫头般在外面惹是生非,让他很是头疼,便想给她找一门亲事。但他想遍了满朝文武,合适的没几个。后来,他听说景远山的儿子景棠文武双全,仪表堂堂,于是,今天便邀请景棠过府,亲眼看一下。 今天一见,他发现景棠果然不凡。更让他感到开心的是,景棠还没有婚配。他正想试探景棠的时候,却不想小石头就回来告诉他,银川有危险。他来不及和景棠谈这个事情,便带着雪樱匆匆出门。景棠一听银川有危险,也自告奋勇地跟了过来。 银川的脸红了红,知道今天父亲为什么请景棠过府了。景棠的确很俊,武功也非常高明,但银川的心里已经有了段飞,是容不下其他人的。 想到这里,银川说道:“爹,那个景棠虽然不错,但女儿现在还不想嫁。” “胡闹,都多大了,还不想嫁,难道想孤老终生?” “爹,你就不要逼女儿了,女儿想嫁的时候,自然会嫁的。” “不行,过几天我就派人去景府提亲。” 银川吓了一跳,说道:“爹,万万不可。” “你不要说了,这事由不得你做主。” “爹,你不可以这样不讲理。” “这个事情没有道理可说。” 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雪樱回来了。银川一看到雪樱,委屈地扑到雪樱的怀里,跟雪樱说:“师叔,你快点劝劝爹,他不要我了。” 雪樱抚着银川的肩膀,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师叔,爹要强迫我嫁人。” 雪樱笑了笑,说道:“是应该定门亲事了。” 银川一听,又跳了起来,叫道:“师叔,你怎么跟我爹一个样?我还想你帮我跟爹说说话呢。” 雪樱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我赞同你的爹的想法。”然后问银虎:“相中了谁?” 银虎说道:“景远山的儿子景棠。” 雪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景棠的确是个人选。” 银川看雪樱和银虎一个调调,生气了,冲小石头说道:“小石头,走,我们回房间去。”说着,带着小石头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银川的背影,银虎摇头苦笑不已,唉,这个宝贝女儿现在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雪樱问道:“银川有说不喜欢景棠吗?” 银虎说道:“这倒没有,只是说她还不想嫁人。” 雪樱突然满脸沉思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银虎深深看了看雪樱一下,说道:“现在她和李青扬的矛盾越来越大了,你帮忙看着点,我已经严令她不准随便出府。” 雪樱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她是你的女儿,你想怎么管她是你的事。” 银虎欲言又止。 雪樱懒洋洋的说道:“我累了,失陪了。”说着,便走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只想快意江湖 “爹,当初我们就应该灭了逍遥派。”李青扬一回去,跟李羽貂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 李羽貂看他怒气冲冲的,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李青扬便把醉香楼的情况跟他说了。一听冒充李府的人的竟然是逍遥派弟子,李羽貂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问道:“你确定他是逍遥派弟子?” 李青扬说道:“千真万确,黄掌门还亲自跟他动了手。” 李羽貂望向黄静山,问道:“以你的武功还杀不了他?” 黄静山说道:“本来是可以的,但后来银虎出现,就不好出手了。” 李羽貂沉着脸,半晌才说道:“看来银虎是决心与我们做对了。” 李青扬说道:“爹,银虎太张狂了,我觉得是时候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了,免得他以为我们好欺负。” “你以为我不想,但银虎不是想除掉就能除掉的,现在他似乎和许元猴及景远山走得有点近。” 黄静山说道:“这几年许元猴看起来比较低调,但却在不停地扩充力量,是不是他已经察觉到大人的意图?” 李羽貂说道:“不只是许元猴,相信其他几个也是各有盘算。”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们?”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一联,二抗,三化解。现在我们要联胡抗银,同时不要激化与蔡金蛇的矛盾。” 李青扬说道:“我们第一个不是先除蔡吗?” “以前是这样,但现在的情况有点变化,蔡金蛇那边先放一放。”顿了顿,李羽貂又说道:“如果能说服蔡金蛇与我们联手对付银虎,那是再好不过的。” 黄静山说道:“蔡金蛇老奸巨猾,估计不那么容易说服。” “就算他不答应,能稳住他就算成功了。” 黄静山点了点头,说道:“先除银虎,再除蔡金蛇,大人老谋深算,黄某佩服,请问大人是不是已经有全盘计划?” 李羽貂“嗯”了一声,然后对李青扬说道:“胡天豹那边你要多做点工作,之前差点因为凤翔的事情让两家闹翻,现在真凶已找到,必须告诉他要同仇敌忾。” “是,爹。” 李羽貂又说道:“要对付银虎和许元猴,就必须砍掉他们的左膀右臂,银虎的左膀右臂是银浩天,许元猴的左膀右臂是景远山。” 黄静山说道:“大人说的没错,银浩天和景远山一除,银虎和许元猴就成为没有獠牙的老虎。” 李青扬问道:“爹爹,你是不是已经有具体的计划?” “不错,我刚收到谍报,说凤翔地区有一股山贼闹得很凶,地方官兵几次围剿都失败而回,凤翔执事已经向朝廷求援,我打算提名景远山父子领兵去征讨,借机消灭或削弱他的力量。” “好,此计甚妙。” “至于银浩天,我准备给灵山国去信,让灵山国起兵,挑起战事,借机把银浩天引到鹰愁山,然后内外夹击,把银浩天灭了。” 李青扬兴奋地说道:“好,只要把银浩天灭了,银虎想嚣张都嚣张不起来了。” 李羽貂冷着脸说道:“你以为银虎就银浩天这一支力量?天真。” 给父亲一训,李青扬沉默了。黄静山说道:“大人,将军只是一时高兴而已,并不是轻视银虎。” 李羽貂沉着脸说道:“欲成大事者,必须沉得住气,如此轻浮,何以成大事?” 李青扬赶紧揖礼说道:“是,青扬谨遵父亲大人的教导。”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银虎是强敌,不好对付,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是。” 李羽貂又对黄静山说道:“等会我修信一封,你去灵山国走一趟。” “是,大人。” 过了几天,朝廷果然任命景远山为统帅,景棠为先锋,出兵征讨山贼。景棠回府之后,闷闷不乐,段飞见他情绪低落,问他是不是给李青扬刁难了。 景棠摇了摇头,忿忿不平地说道:“山贼都是难民,朝廷不但没有想着怎么去安抚他们,一心只想着怎么剿灭他们,如此下去,山贼只会越来越多。” 段飞知道他一向充满了理想,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便会忿忿不平,这样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在官场行走。 “师兄,生于乱世,这样的事情恐怕不会少,你也不必太较真了。” “我怎么能不较真?现在他们竟然叫我去剿山贼。” “你不是御林军吗?剿山贼关你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李青扬父子。” 段飞叹了口气,问道:“他们父子就那么为所欲为吗?” 景棠愤怒地说道:“他们是拿了鸡毛当令箭!” 段飞沉吟了下,问道:“师兄,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我爹为统帅,我为先锋。” “伯父也要去?” “是的。”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兄,要不我也随你们去。”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士兵,去了恐怕不妥,而且行军打仗很苦的,经常餐风宿露。”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去看看热闹也行。” “真的要去?” “嗯。” “好吧,那你就扮成我的亲兵。”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去叫刘前辈一起去,他是凤翔人,熟悉地形,对你有帮助。” 景棠沉吟了下,觉得段飞说的有理,便同意了。看景棠同意了,段飞便出门去找刘半仙。现在刘半仙白天摆摊帮人算命,晚上才回客栈,所以段飞直接去摊位找他。 刘半仙的摊位就在街边,摆着一张长方形木桌,桌子上摆着一副龟壳,桌子两边挂着一副对联,左联写着:算姻缘,知人间福苦;右联写着:算吉凶,知世道风云;横联则写着:生死有命。 一看他这个架势,十足的江湖神棍,段飞也忍不住笑了,觉得这刘半仙真是个有趣之人。 刘半仙看到段飞,笑了笑,说道:“现在没生意,你来得正是时候,正好给我当下托。” 段飞坐下,问道:“怎么样?今天赚了多少银子?” 刘半仙说道:“勉勉强强,刚好够今天的食宿。” “不错,回头我来给你当下手。” 刘半仙看了看他,问道:“怎么,打算从景家搬出来?” “嗯,长期住在景家也不妥。” “说的也是,寄人篱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这两天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不要住客栈,可以去长租一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我们再租一个铺面,你来算命,我来倒卖一些货物,说不定不用多久,我们就成为京城的首富。” 刘半仙看着他,半晌才问道:“你的目标就是要当一个首富?” 段飞笑着说:“其实做不做首富也没关系,只要能赚到钱,可以保证我们的生活无忧就好了。兴趣来的时候,偶尔去江湖上走动走动,管管闲事,当个游侠,我觉得这挺写意的。” 刘半仙沉着脸,问道:“你追求的就是这些?” “是啊,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这挺好的啊。” 刘半仙沉默了下,问道:“你没有找景远山帮忙找份差事干?” “没有,景师兄倒想我去御林军当差,给我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 “我不适合当差。” 刘半仙说道:“成大事者,必先忍常人所不能忍。没有一个支点,你如何成大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前辈,你不会真觉得我会是当人皇的命吧?” 刘半仙板了板脸,说道:“不是觉得,你本来就是当人皇的命。” 段飞又是一阵苦笑,觉得这刘半仙还挺固执的。在他看来,他穿越来这个武圣王朝,能吃饱,活好,不被人欺负就不错了。何况现在他还能当一个以前他梦想中的游侠,这已经让他觉得很爽了。 想到这里,段飞也不打算跟他争论,说道:“前辈,这些事情稍后再说,今天我找你另外有事相议。” “什么事情?” “景师兄父子要去凤翔剿山贼,你是凤翔人,熟悉那里的地形,我想请你一起去一趟。” 刘半仙一听,愣了愣,问道:“凤翔哪有大股的山贼?会不会是小题大做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什么铁狼山上,地方官兵剿了几次都失败了。” “铁狼山上的确有一股人集聚在那里,但他们不是山贼。听说只是一些落难的江湖人物为了躲避仇敌而在那里隐居,平时没有打家劫舍,偶尔还会行侠仗义,而且听说人数也不是很多。” “是吗,那就有点奇怪了。” “你确定他们真的是去攻打铁狼山?” “确定。”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好,那我答应你,一起去一趟。”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说道:“要不你干脆去军中当兵。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当上将军。” 段飞说道:“我对行军打仗不在行,也没这个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游侠。我只对当一个游侠有兴趣。” “就那么想当一个江湖人?” 段飞笑着道:“当一个江湖人不好吗?可以快意江湖,有酒就喝,有架就打,看到恶人,该出手时就出手,多痛快啊。” 刘半仙板了板脸,不高兴地说道:“没出息。” 第五十六章 铁狼山上 过了两天,队伍出发了。一共有一万精兵,先锋景棠带三千先行,景远山带七千压后,浩浩汤汤地向凤翔开去。 这一万精兵是景远山最精锐的亲兵,有一部分是铁枪门的弟子,可以说是他的子弟兵。李羽貂派他领亲兵上阵,用心险恶。 段飞和刘半仙也换上军装,打扮成景棠的卫兵,跟在景棠的左右。 这一日,景棠的先锋部队到了铁狼山下,便驻扎了下来,然后带着段飞和刘半仙去帅营见景远山。 帅营里,景远山跟凤翔的兵马统领正在交谈。根据这位兵马统领的介绍,这铁狼山上的匪首叫林长河,最初他们只有100多号人,但这两年发展迅速,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万多人。之前听说他们正在密谋攻打凤翔府衙,进而占领整个凤翔。得知消息之后,凤翔府衙先下手为强,发兵征讨,但交锋了几次,都以官兵失败告终。 当景远山听到林长河的名字之后,眉头蹙得很紧。他知道这个林长河,是当年龙冀的亲兵队长。龙冀死了之后,他就没了踪影,想不到竟然是躲在铁狼山。 那位兵马统领又详细介绍了铁狼山的山势,说这铁狼山易守难攻,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只要对方扼守住山口,就没有办法上山。 景远山沉吟了下,问道:“他们的粮食从哪里供应?”那位兵马统领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景远山又问道:“那他们平时有没有打家劫舍?” 那位兵马统领答道:“好像没听说过他们有大范围的打抢。” 景远山说道:“这么说,他们在山上有屯田耕种,自给自足。” 景棠说道:“父帅,既然他们不是为非作歹的山贼,要不我们先礼后兵,给他们去信,尽量说服他们投降。”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修信。”但他想了想,又说道:“单去信还不够,必须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去。” 景棠说道:“父帅,我去。” 景远山犹豫了下,说道:“你身为先锋,身份不合适。” 一旁的刘半仙说道:“我去。” 景远山看了看刘半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就有劳刘大侠了。” 段飞说道:“我陪刘前辈去一趟。” 不等景远山表态,刘半仙已说道:“既然是信使,就不宜多人,以免引起对方的误会。” 段飞说道:“我觉得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还不至于引起对方的误会。” 景远山说道:“两军交战,向不斩来使,刘大侠说的对,既然是信使,人不宜过多,段少侠不用多说了。” “是,伯父。” 景远山写好信之后,刘半仙拿了信,便上山去了。 这铁狼山海拔三千米,看起来还是挺魏巍的。刘半仙上了山,一路走,一路喊道:“我是朝廷的信使,有请通报!” 沿着山道走了几百米,刘半仙便到了一个岗哨模样的地方。以前他上过铁狼山,知道山道上是没有这种岗哨的,想必是现在两军交战,山上的人专门设立的。当然,除了这明哨,山上可能到处布满了暗哨。 刘半仙站在那里,朝里面叫道:“我是朝廷的信使,有请通报!” 里面一个声音应道:“知道了,你在这等着。” 刘半仙等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岗哨里才走出一个中年人,把他迎上山。 快到山顶的时候,天已黄昏。刘半仙便看到了一个山寨,就象一个城堡一样,四面有高高的围墙围着,大门还筑有高高的城墙,城墙前面还有一条又宽又深的护城河。 一看到山寨的建筑,刘半仙就知道他们懂军事,知兵法,并非是乌合之众。 进了山寨,一条青石铺成的大约两丈宽的主路,从山寨大门直贯一座三层高的木楼,足足有两里长。 路的两边,对轴式的建有几排房屋,有茅屋,也有木屋。让刘半仙感到惊奇的是,主路两边竟形成了一个市集,摆着各种小摊,有卖肉卖菜的,也有卖杂货卖衣服的,甚至还有卖胭脂水粉的。 这哪里是强盗窝?反而更像一个墟镇。 他们沿着主路,一直向那座三层高的木楼走去。走近一看,木楼顶上写着三个红漆大字:聚义堂。 到了聚义堂前,那人扬声叫道:“朝廷的信使已带到!”然后,里面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我们正忙着,让他在外面等着!” “是。” 就这样,刘半仙在外面又等了一个时辰,里面才传令让他进去。 刘半仙进去一看,只见这聚义堂灯火辉煌,左右各摆着10张椅子,都坐满了人。而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相貌甚是威严,眼神冷峻无比,知道便是那林长河。 刘半仙向那林长河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刘颖洲,奉虎威将军景远山之命,给贵方送来一封景将军的书信。” 林长河说道:“递上来。”于是,坐在左上角一位中年壮汉起身接过书信,双手捧上。林长河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看完信之后,林长河冷笑了一下,说道:“景远山是越老越糊涂了,不但助纣为虐,还想把我拉下水。” 刘半仙一愕,问道:“你认识景将军?” “我当然认识他。当年他还算是条好汉,但现在,却像条狗一样,给李羽貂他们使唤来使唤去。” 刘半仙听他辱骂景远山,心中一怒,说道:“就算他给人当狗,也强过你当山贼!”顿了顿,他又说道:“景将军一番好意,不忍看你们生灵涂炭,好心劝你们归顺,你却出口侮辱,有失英雄本色。” 林长河盯着刘半仙看了下,然后说道:“想不到阁下竟然有几分胆色。这样吧,你不如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起对抗李羽貂他们。” 自己是来劝降的,想不到对方竟然要反过来劝降自己,刘半仙有点涕笑不得,说道:“你们区区一点人马,不过是据山势之险而已,并非长久之计。一旦官兵发起围剿,便是瓮中捉鳖。以我看,还不如归顺了景将军,为国效劳。” “现在天下大乱,景远山也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能有什么作为?我等跟了他,又有何作为?”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刘半仙觉得这林长河并非是普通的山贼,于是说道:“李羽貂他们之所以横行霸道,是因为天下能与他们抗衡的正义力量太少,太弱。如果阁下自认为自己是正义之道,何不和景将军一起,壮大正义的力量?” 林长河冷笑了下,说道:“你以为景远山就是正义之道?阁下未免抬高了他,他只是许家的一条狗而已,最多是他不到处咬人而已。” 看他对天下大势很清晰,刘半仙更是希望他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于是说道:“听阁下之言,阁下也是有识之士,何不退一步。只有阁下愿意退一步,就必将海阔天空,我相信景将军不会为难你们的。” 林长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说道:“我念你用心良苦,今天就不为难你,你下山告诉景远山,就说林长河感谢他的一番好意了,他要攻山,就放马过来,林某随时候着他。” 刘半仙还是心有不甘,问道:“阁下一定要争个鱼死网破?” 林长河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了。” “阁下。。。。。。” “不要说了。如果再啰嗦,今天就别想下山。” 无奈之下,刘半仙只好下山复命。 刘半仙走了之后,林长河说道:“各位兄弟,刚才你们都听到了,景远山要我们投降,你们意下如何?” 左首那个壮汉说道:“大统领,景远山虽然厉害,但我们不见得就怕他。”于是,座之人纷纷做了表态,表示抗争到底。 听了他们的意见之后,林长河说道:“可惜消息走露得太早,如果我们能夺取凤翔,据城而战,鹿死谁手还不知道。现在据守一座孤山,就像刚才那姓刘的说的那样,始终非长久之计。” 听林长河这么说,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自然明白整个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林长河沉默了下,说道:“我去请示一下公主,听听她的意见。” 众人说道:“有劳大统领了。” 离开了聚义堂之后,林长河便上了三楼。这三楼一共有五间房间,虽不算豪华,但很干净,很雅致。此时,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大厅教两个小孩子读书。 虽然这中年妇女的脸上有沧桑,肤色也没有那么白嫩,但五官非常漂亮,特别是那雍华的气质,无以比拟。 这中年贵妇正是隐藏在山谷十几年,改名为林翠云的龙佩兰。而那两个小孩,正是她的女儿文秀,儿子孟小虎。只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铁狼山上? 林长河一见龙佩兰,揖礼道:“公主,打扰了。” 龙佩兰对那两个小孩子说:“文秀,带小虎去玩。” “是,娘。”于是,文秀便带着小虎出去了。等他们出去,龙佩兰说道:“林统领,请坐。” “谢公主。” 林长河坐下之后,说道:“公主,想必你也听闻了,今天官兵已经把这铁狼山围了起来。” 龙佩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都是我害了你们。” “公主言重了,这是属下的疏忽,如果不是消息过早泄露出去,等我们拿下了凤翔城,情况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龙佩兰叹了口气,说道:“林统领,你不要自责了,这是天意,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林长河咬着牙说道:“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泄露了秘密,我拿他祭兵。” 第五十七章 铁狼山上2 龙佩兰沉吟了下,说道:“未必是山上的兄弟泄露了秘密。这两年来,虽然我们行事隐秘,但一下子聚集了那么多兵马,不管怎么隐秘,都会惊动到周围的。” 林长河说道:“是,公主言之有理,公主慈悲。” 龙佩兰问道:“领兵的是谁?” “景远山。” “是他啊。听说当年他在银虎的麾下,是一员猛将。” “不错,景家历代出猛将,这个景远山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先帝还赐封过他们家。” “朝廷既然派他来,想必是想一举歼灭我们。” “不错。刚才景远山还假惺惺地派了一个信使来劝降,给我轰下山了。” 龙佩兰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林统领,既然景远山愿意讲和,那你就去跟兄弟们说,愿意归顺朝廷的,就让他们归顺朝廷,不愿意的,就地遣散他们。” “公主,万万不能归顺。” “为何?我听说景远山为人还算不错,你们投靠了他,他会保你们的。” “公主,景远山保不了我们。我们都是当年陛下的亲兵,是李羽貂他们的眼中钉,欲杀我们而后快,如果我们投降,真合了他们的意,必死无葬身之地。” 龙佩兰眼眶一湿,说道:“看来是佩兰想简单了。” “公主宅心仁厚,只是李羽貂他们是虎狼之辈,不会容我们活下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争斗到底。” “我等也是这般想法。” “既然众将士宁死不屈,那我们拼一个是一个。至于行军打仗之事,佩兰不懂,一切劳烦林统领了。” “公主,我们愿意为你肝胆涂地!” 到了这个时候,龙佩兰也知道不能退缩了,说道:“林统领,你跟兄弟们说,佩兰愿意与他们共生死。” “公主,我等生为龙家的人,死为龙家的鬼,不管是赴刀山,还是跨火海,我等绝不皱一下眉毛。” 龙佩兰眼中含泪,哽咽地说道:“等下你召集兄弟们,我给他们说几句话。” “是,公主。” 林长河犹豫了下,又说道:“公主,末将还有一事唠扰公主。” “什么事?请说。” “公主,外面传闻,说陛下生前所用的宝剑在公主的手里,不知是否当真?” 龙佩兰皱了皱眉,问道:“林统领,这消息你是从哪听来的?” “这个消息已传遍了天下,大家都知道。” 龙佩兰惊讶地问道:“真的?”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天下竟有这样的传闻。 林长河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那林统领相不相信这个消息?” “末将不信。” “既然不信,为何又要问?” “公主恕罪,只是此剑关系重大,末将不得不冒犯公主。” 龙佩兰盯着他看了一下,问道:“林统领是想问此剑的下落吗?” “公主,得宝剑者得天下,既然此剑有此威力,而此时又恰逢危急之际,公主为何不用它?如果公主以此剑号召天下,又有谁不服?” “林统领相信这样的传说?” “公主,这不是传说,当年陛下就是凭此剑降服天下的。” “父王武功高强,有了宝剑,如虎添翼,自然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我武功低微,就算有了宝剑,也根本驾驭不了它,那么它的威力也就显示不出来。” “公主有所不知,这宝剑不但锋利无比,而且还具有无上的魔力。” 龙佩兰一愣,不解地问道:“魔力?你是说这宝剑具有魔力?” “公主难道不知?” “不知。” “难道陛下没有跟你说过宝剑的威力?” “没有,它究竟有什么魔力,说来听听。” “公主,末将亲眼见过宝剑的威力,杀敌自不在话下,但它具有更强大的威力,我就亲眼见过陛下用它劈开过一座山,还见陛下用它召唤过鬼灵。” 龙佩兰睁大了眼睛,问道:“劈开山?召唤鬼灵?它真有那么厉害?” “是的,天下无人敢惹陛下,一半是因为陛下武功卓越,一半是因为陛下拥有这把宝剑。” 龙佩兰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看来,五大家族这么多年还对她穷追不舍,估计是因为这把宝剑。 林长河说道:“公主,现在我们兴兵讨伐李宇貂他们这些逆贼,如果有宝剑相助,一定可以让他们臣服。” 龙佩兰沉默了下,说道:“可惜我也不知道宝剑的下落。” 林长河盯着她看了看,说道:“公主是否不相信末将?” 龙佩兰叹了口气,说道:“林统领,我是真的不知道宝剑的下落。” “外面传说,陛下已经把宝剑交给公主保管。” “唉,这些所谓的传说都是可笑得很,如果我的手里有宝剑,还用像丧家之犬,被他们追得躲到深山野林之中。” 林长河看龙佩兰一再推脱不知宝剑的下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一丝愤怒之色,但很快,又被他隐藏起来。 龙佩兰又说道:“林统领,你不要轻信外面的谣言,父王的宝剑一直随身佩戴,根本就没有交由任何人保管。” “是,是末将听信了谣言,以为宝剑在公主的手上,所以才冒着被公主责怪之罪来唠扰公主。” “这不怪你。” 林长河的眼光闪了闪,看了看龙佩兰,然后站了起来,说道:“看来外面的传闻果然有误。公主,是末将冒昧了,请公主降罪。” “林统领,你何罪之有?有罪的是外面那些乱传消息的人。” “谢谢公主的宽宏大量。” “林统领,你不需要那么客气,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分什么君臣之礼。” “公主,君是君,臣是臣,如果连这点都分不清楚,那与李宇貂他们有什么不同?” 见他坚持,龙佩兰也只好由得他。 “公主,末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行告退。” “林统领不多坐一会?” “已经唠扰公主多时,末将深感惭愧。” “既然这样,那林统领慢走。” 林长河走了之后,龙佩兰心里在想:难道父王的宝剑真的早就藏起来了?既然宝剑这么厉害,父王为何要把它藏起来?又把它藏在哪里了? 今天,她才知道,大家都在找她父王的佩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把宝剑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唉,天下皆知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真是讽刺。也许更讽刺的是,大家追捕的是宝剑,而她却一直以为,他们要抓的是她。 但不管他们是为了宝剑,还是为了她,现在她都是大家猎捕的目标。 龙佩兰为何在这铁狼山上,这得从两年前说起。 那次,她得知李青扬率人包围了松山县,并进行地毯式的搜捕,她见逃无可逃,便准备据守山谷,与李青扬决一死战。后来,段飞为她献计,她接受了段飞的计谋,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后生,摆下了空城计。她看这空城计果真能瞒住李青扬他们,松了口气,打算等风声过后,再重建家园。 但过了几天,他们发现段飞突然不见了。于是,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段飞一定是偷偷溜走了;也有人说段飞可能给人掳走了;甚至有人说,段飞故意骗他们进地道,然后偷偷报信去了,想来个瓮中捉鳖。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主要是以孟雄为主。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大家一致认为地道已经不安全。看人心已散,龙佩兰几番犹豫之下,决定遣散村子里的人。一开始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但龙佩兰主意已定,说他们如果不离开山谷,她马上自刎于众人面前。见她以死相逼,那些人只好分批撤离,只有孙郎中不肯走。 等村子里的人撤离了之后,龙佩兰也匆匆装扮了一下,然后带着一家人,和孙郎中离开了山谷。虽然外面也不安全,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有铤而走险了。而且李青扬他们刚刚撤走,这时候应该是搜查最松的时候。 由于无处可去,龙佩兰便决定远赴灵山国。在她看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灵山国,一是可以避开李青扬他们的追杀,二是伺机替她的父王报仇。她始终认为害死她父王的主凶是灵山国的国王。 虽然孙郎中不赞成他们去灵山国复仇,但和他们一家在一起那么多年,已经把他们当一家人,再加上去灵山国路途遥远,他也不放心,所以,也跟着他们走。 但他们来到凤翔的时候,却遇到了林长河他们。在林长河的劝说下,他们上了铁狼山。也是遇到林长河之后,龙佩兰才大概了解了当年她的父王是怎么死的。 原来,十几年前,他们跟随龙冀御驾亲征,在鹰愁山与灵山国对峙的时候,有一天,李宇貂和银虎他们找到林长河,说龙冀残忍无道,他们准备要废除龙冀,另立新君,希望林长河能够配合他们的行动。 林长河对龙冀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同意,于是双方起了冲突,然后,李宇貂他们便要杀人灭口。在士兵的死命掩护下,林长河和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死里逃生,杀出重围,落荒而逃。 不久,他们便听到龙冀在鹰愁山为灵山国所杀,李宇貂他们与灵山国讲和的消息。龙冀的驾崩,他们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一时惶恐,便逃回家乡。后来,他们又听说李宇貂他们不但屠杀了龙冀一家,只有公主龙佩兰不知所踪,而且连亲近的大臣和将领都无一幸免。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林长河他们知道李宇貂他们不会放过他们的,便躲进了铁狼山,隐居山上。在山上躲了一段时间之后,一不做,二不休,便招兵买马,暗中干起强盗的勾当。 龙冀的死,在武圣王朝是个悬案,里面的内情,除了几个知情人之外,外人是一无所知,所以,龙佩兰这也是第一次听说真相,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父王果然是给这几个奸贼害死的。” 林长河说道:“那天我们本来想把这个惊天的消息通知陛下的,但无奈追兵追得紧,我们无法回到军营。如果陛下知道这个消息,就一定不会为他们所害。” 龙佩兰上山之后,林长河开始游说她暗中招兵买马,以期为龙冀报仇。在林长河的渲染下,龙佩兰也开始有点蠢蠢欲动。 这些年来,她苟且偷生,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保命? 以前,她也不是没想过要为父亲,为家族报仇,但理智又告诉她,她要抗衡的几乎是整个朝堂,整个天下,而不是哪一个人,以她那点残存的力量去对抗朝堂,无疑是蚂蚁撼大树,所以,报仇的火焰一燃起,总是被理智浇灭了。 但在林长河他们的煽动下,她的心理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是公主,天下是她龙家的,她的父王是给李宇貂他们害死的,天下也是给他们霸占的,她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以前是因为力量小,所以胆怯,但现在有林长河他们的帮忙,力量大增,如果她再登高一呼,把父王的老部下以及天下的有识之士招到麾下,是可以和李宇貂他们一搏。左思右想之后,龙佩兰同意了林长河的意见。经过了两年的努力,现在铁狼山上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大多是以前龙冀的老部下。 第五十八章 铁狼山上3 林长河招集好人马之后,便上楼去请龙佩兰。龙佩兰一下楼,便见聚义堂前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一直排到山寨外面,而道路两边,则灯笼高挂。 龙佩兰一出现,所有人都高呼公主威武,公主圣明。看到这种场面,龙佩兰有点恍惚,双眼湿红,仿佛已回到当年那受万人欢呼的景象。 林长河大声对下面的手下说道:“各位兄弟!静一静!公主有话对大家说!” 他这么一喊,下面本来闹哄哄的,顿时鸦雀无声。等人静了,林长河对龙佩兰说道:“公主,你来给大家说几句。” 龙佩兰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兄弟,我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爱戴。我龙佩兰流落人间多年,本已心灰意冷,本打算苟且度过余生,但自从遇到林统领之后,我才意识到,我龙佩兰上愧天地,下愧家人,兄弟!不管以后的日子怎么难过,我龙佩兰发誓,不再畏惧困难!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将与你们同在!与你们并肩作战!” 在山上住了两年,龙佩兰的容颜与之前的沧桑相比,大是不同,身上自带的雍容华贵气质,在灯火的烘托下,尽显无遗,犹如仙女下凡。山上的这些荒蛮汉子,平时何曾见过这般华贵的女人,不由一个个都看的痴了,竟忘了喝彩。 龙佩兰说完之后,林长河说道:“各位兄弟,公主是先帝唯一留下的血脉,是我武圣王朝唯一有血统的继承人,为了光复我武圣王朝的荣光,我林长河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好!好!公主威武!公主圣明!” 看大家情绪激昂,龙佩兰也是热血沸腾。她很久没这么兴奋了,没这么激动了,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已经做好杀敌的准备?!” “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就等公主一声令下!” “各位兄弟,现在山下官兵围山,誓要把我们歼灭,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既然大家都不怕,那我们就与他们决一死战,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投降!” “决战到底!绝不投降!” 林长河说道:“各位兄弟,虽然官兵来势凶猛,但他们助纣为虐,只是一盘散沙而已,我们一定会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在公主的领导下,我相信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于是,山寨里又响起了“公主威武!”的叫声。龙佩兰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万人敬仰,万人欢呼的尊崇了,不由有点轻飘飘,仿佛回到了当年当公主时的盛况。 一旁的孟雄从未见过她这么兴奋,不由暗自叹息。 自从从京城逃出来之后,她就象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有笑声,也不喜欢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他知道她的心里苦,但他却什么也帮不上,只有尽量地呵护她,宠爱她。 从见龙佩兰的第一天起,他就喜欢上这位美若天仙的公主,但由于双方的地位太过悬殊,他只有把心中的爱慕深深地藏在心里。 那年的一个晚上,当李宇貂他们的人马杀进皇宫,见人就杀,一开始,他还领着卫士死命抵抗,但敌人势大,他们节节败退。眼看不敌,他便和副侍卫长商量,每人带着一队人马,分别护送太子和公主出逃,先保住龙家的血脉再说。 于是,他来护送公主,副侍卫长护送太子。他带着几百兄弟,护送着龙佩兰,杀出重围,逃出皇宫,逃出京城。 逃出京城之后,所带的卫士已折损大半,但敌人还在后面穷追不舍,于是,他们一边打,一边往西撤。在他看来,他们只有撤往西部山区,借自地势,才能逃过一劫。 在追兵之中,李青扬领导的李家将最是强悍,也是追得最紧的一路人马。他知道李青扬一向爱慕龙佩兰,说什么也要抓住龙佩兰。也许正因为李青扬喜欢龙佩兰,才没有痛下杀手,否则,他们早就全军覆没。 在一次围剿中,他们又一次被李青扬所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在这危险的当儿,孙郎中突然出现了,他出其不意地擒住了李青扬,胁迫他退兵,他们才逃出生天。 脱险之后,孙郎中带着他们,一路逃往松山,然后匿藏在松山的深山山谷中,苟且偷生了十几年。 在山谷居住了一年之后,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向龙佩兰表白了。让他想不到的是,龙佩兰竟然接受了他,并和他结为夫妇,然后便有了文秀和小虎。 往事如烟,没想到,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想到动情处,孟雄的虎眼已有点迷蒙。 动员会散了之后,孟雄送龙佩兰上楼,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在想什么呢?” 龙佩兰从恍惚中醒来,然后说道:“当家的,当年我们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孟雄问道:“什么决定错了?” “当年林统领说要复仇之事。” “家仇国恨,是一定要报的。” “但拖累了那么多人,我心里很是不安。” “这不叫拖累。那些兄弟都是热血汉子,也是父王忠心耿耿的老部下,早已做好了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 “话虽如此,但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太强大了,就算这次能顶住他们的围剿,下次迎来的必将是更大规模的围剿,我们困守一座孤山,迟早会被他们所灭。” 孟雄伸手握住龙佩兰的手,说道:“公主,我们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算是活够了,就算这次我们失败了,又有何惧?那些兄弟们,在上铁狼山之前就已知道此举危险,但他们都义无反顾地上山,这说明他们早已经把生死抛开,只想为父王,为公主尽一份忠心。” “我知道,但想到他们即将血洒铁狼山,心里就非常的不安。” “公主,不管事情成功不成功,也已不愧父王,不愧龙家祖宗。” 龙佩兰叹了口气,说道:“说的也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拼战到底。” 想了想,龙佩兰说道:“当家的,有一件事我终于想明白了,李青扬他们这些年来不遗余力地追捕我们,并非是非杀我们不可,而是为了父王的佩剑。” 孟雄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的,问道:“什么父王的佩剑?” 龙佩兰不答反问:“你有没有见过父王使剑?” “没有,父王武功盖世,根本就不需要用剑。”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父王所用之剑是把什么剑?” “知道啊,大家都说父王用的剑天下无双,威力无比。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关心起父王的佩剑?” 于是,龙佩兰便把刚才林长河跟她说的和孟雄说了。孟雄听了,也是很意外,说道:“父王出征的时候,宝剑不是一直随身佩戴吗?怎么会在你那里?” “也许是他们没有找到宝剑,所以才怀疑宝剑在我的手上。” “有可能。” 龙佩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现在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在山上,一旦他们得知我在山上,一定会不惜代价也要把铁狼山踏平。” “公主,不要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铁狼山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坚守,他们想破山也没那么容易。” “这次来的是景远山,听说他是打仗的一把能手,希望林统领能抵挡得住他的进攻。” “林统领随父王南征北战多年,也是英勇善战的猛将,不用惧怕那个景远山。” “嗯。”想了想,龙佩兰说道:“我去看看孙老爷子。”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 龙佩兰下了楼之后,便沿着主道一直走下去,快到山寨门口的时候,她拐进了一家医庐。医庐很小,前后两进,前面是几平方大的厅堂。厅堂正中挂着一盏灯笼,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旁边是个小药柜。而后面是卧室。 “老爷子,我是龙佩兰,你休息了没?”龙佩兰站在厅堂叫道。 “还没。”随着声音,孙郎中慢悠悠地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孙郎中瘦瘦小小的,五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癯,颌上留着约半尺长的胡子,穿着一件长长的破旧的灰色袍子,像个穷酸秀才。 龙佩兰一见到孙郎中,揖礼说道:“老爷子,深夜来访,打扰你休息了。” 孙郎中看了看龙佩龙,问道:“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嗯,这次跟之前不一样,这次来的是朝廷的精兵,领兵之人又是一位名将。” “这次能守得住吗?” “还不好说。”顿了顿,龙佩兰又说道:“老爷子,这次的战况不容乐观,你还是趁着双方还没正式交战,下山去吧。” 孙郎中看了看龙佩兰,问道:“你觉得这铁狼山快守不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要我走?” “老爷子,这山上的日子清苦,你年纪大了,还是另觅地方颐养天年。”说着,龙佩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又说道:“这是佩兰的一点心意,请老爷子收下。” 孙郎中瞄了瞄包裹,说道:“拿走,否则我要生气了。” “老爷子,你陪我们一起吃了那么多苦,佩兰无以为报,如果有来生,佩兰一定会好好报答你老人家。” 孙郎中的面上现出一丝悲戚之情,然后慨叹了一声,说道:“你不用说了,我老孙哪到不想去。如果你逼我走,那就是要跟我断绝关系。” “老爷子。”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老爷子。” 孙郎中板了板脸,说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刚才说的吗?” 龙佩兰发了发呆,然后眼眶中便渗出了眼泪。她望着孙郎中,好一会才哽咽说道:“好,我走,以后我都不会再逼老爷子了,老爷子想留便留,想走便走。” 孙郎中笑了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龙佩兰拿起桌子上的包裹,放入怀中,说道:“那老爷子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第五十九章 铁枪上的亡灵 自从和黄静山交了手之后,段飞知道他的武功和真正的高手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所以练功更勤快了。 现在他的境界还在气关彷徨,至于什么时候能突破气关,进入玄关,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越来越明白一点,武功越练到后面,进展会越慢。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一日千里,但到一定境界之后,能日进一厘就不容易了。 突破气关,需要天时地利,环境越好,越有利于练功。一到铁狼山山下,段飞就感受到强大的大自然的灵气在身边环绕,觉得这地方是个练功的好地方,所以,一吃完晚饭,他便离开军营,觅一处安静的地方练功。 找来找去,段飞终于找到一个小峡谷。这小峡谷四处渺无人烟,足够清静。也许这地方会有野兽出现,但以段飞现在的武功,他已经不畏惧任何野兽。 段飞挑了一块岩石坐下,然后盘膝静坐,开始吞纳运气。自从突破脉关之后,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形成一体,运用自如,并把之前无名道长给他服吃的灵丹所沉淀的内力慢慢释放出来。 其实,单以他现在所沉淀的内力来说,他已经是绝顶高手,内力绝不在黄静山之下。但由于有一部分内力还没完全激发出来,所以动手的时候,他只能用到六成的功力。 静坐了一会之后,段飞体内的真气开始进入循环的状态,人也开始进入忘我的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峡谷里突然响起了一些怪异的声音。现在段飞的听力已经异常敏感,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就算是十丈内一些细微的声响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一听到这些声响,段飞的心里不禁一凛,立刻从忘我的状态醒过来。他凝神倾听了一下,这些声响好像是武器碰撞的声音? 难道是有人在打斗? 段飞犹豫了下,然后起身向声音掠去。几个起落,段飞已经在十丈之外。他又凝神倾听了一下,声音越来越清晰了,的确是武器碰撞的声音。段飞知道离此不远了,便又寻着声音掠去,脚步越来越轻了。 又是两个起落,段飞便看到前面有火光,而这火光好像是从一个山洞里射出来的。看到有火光,段飞的好奇心越来越大了,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人在打斗?在这种地方打斗的,要么是高人,要么是奇人,段飞想探个究竟,便往山洞那边掠去。 去到洞口,段飞发现那火光果然是从山洞里面射出来的,而那些打斗的声音,也是从山洞里面传出来的。段飞艺高胆大,而且好奇心重,所以,他只是稍为犹豫了下,便屏息入洞,向洞里面走去。 这山洞是个天然的岩洞,入口小,但越进到里面,越是宽大。而越到里面,灯光也越来越亮了。段飞走了大概几十米,便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感知到灯光就在前面几米的地方,而那些声音也就近在眼前。 停下来之后,段飞向四周望了望,见这岩洞很宽大,四壁鬼斧神工般奇形怪状。他知道,如果他继续往前走,就会暴露了行踪。于是,他挑了一块比较隐秘的壁岩,飞身一掠,轻轻地落在壁岩上,然后往前面看出。段飞这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原来,前面几米远的地方,一个锦袍老人席地而坐,他的身边插着一支火把,他的面前插着一支长枪。此时,长枪上发出一股奇怪的白光,很亮,很耀眼,竟然比火把发出来的火光还亮。而那位老人则闭着眼睛,嘴里好像念念有词。 但这些还不是吓到段飞的原因,吓到段飞的是,他竟然看到,在长枪的周围,有几对白色的光影,手里拿着武器在厮杀。武器有刀,有剑,有枪,有流星锤,有狼牙棒等。而两种武器碰到一起的时候,便发出一声脆响,证明那些武器是真的。 那些白色的光影,人一般高,好像还穿着衣服,行动与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不清晰,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人,但又不是人。 从他们交手的招式来看,他们竟然都是武功高手,一招一式,都无比凌厉,杀气腾腾。但奇怪的是,就算有人被击中了,不见有血光流出,也听不到受伤的叫声,更没有因此而倒下去,若无其事一样。 除了这些吓到了段飞之外,还有一个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的是,这锦袍老人竟然是景远山。 他在干什么?那些白影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鬼灵?一想到鬼灵,段飞打了个冷激,觉得很有可能。 就在段飞感到毛骨悚然的时候,突然,他听到景远山发去了一声奇怪的冷啸声。而他的冷啸声一起,两个正在打斗的白影突然向段飞的藏身之处扑来。一个拿刀,一个拿枪。 陡然看到他们向自己扑来,段飞吓了一跳,忙拨剑应战,同时叫道:“伯父,我是段飞。” 段飞的声音刚落,景远山的嘴里又响起了一声奇怪的呼啸声。奇怪的是,他的呼啸声一起,那两个向段飞扑来的白影便倒了回去。接着,景远山的嘴里又念念有词。然后,那些白影纷纷飞向长枪,然后便没了踪影。他们一消失,长枪周边的白光也跟着慢慢消失。 看着眼前这奇怪的景象,段飞不禁倒吸一口气,终于知道,那些奇怪的鬼灵竟然受景远山控制。 等长枪周边的光消失之后,景远山张开了眼,然后目光凌厉地盯着段飞,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段飞吸了口气,忙揖礼说道:“刚才晚辈在外面练功,看到这里有异动,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打扰了伯父。” “这里离军营已远,为何要来这里练功?” “晚辈希望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发现这个地方不错,便选了这里。”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的修为已经比景棠要高,是不是已经练到玄关?” “还没。”顿了顿,段飞问道:“伯父,刚才那些是什么?是鬼灵吗?” 景远山点了点头。段飞一骇,问道:“伯父,你能驱使鬼灵?” “算是吧。” 段飞又是倒吸了一口气,问道:“伯父,难道你会法术?” 景远山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这是法术?” 段飞听他这么问,心灵一激,脱口问道:“难道伯父是在修仙法?” “勉强可以这么说。只是我的功力还不够,目前只能借助神枪的法力。” 段飞想了想,问道:“那些鬼灵是不是就是依附在长枪上的鬼灵?”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你很聪明。不错,这些亡灵都是长枪的枪下亡灵,他们的魂魄已经依附在枪上。” “所以伯父利用仙法,激活这些亡灵,为你所用。” “可以这么说。” 段飞呆了呆,然后问道:“这世上真有仙法?” 景远山说道:“不但有修仙之法,也有修魔之法和修妖之法。” “是吗,但我从未见过,今天我是第一次见。” “那是因为懂这个的人不多,而懂这些的,又是高手中的高手,平时不会随便显露的。” 段飞忍不住问道:“那武功达到什么境界才可以修炼这些?还是说有专门的秘籍?” “两个都不能缺少。不管是修仙,还是修魔,又或者是修妖,武功都必须通玄关。通了玄关之后,如果修炼的是仙法,那就是修仙。如果修炼的是魔法或者妖法,那修的就是魔或者妖。” 听景远山这么说,段飞明白了。他曾经问过他的师傅,玄关之后,是不是就是仙法,当时他师傅笑而不语,原来竟是真的。这么说来,他的师傅也已经到了修仙的境界。看来,师傅真的很低调,竟然对他三缄其口,让他自己去悟。 看段飞沉默,景远山说道:“成仙,成魔,成妖,除了修炼的心法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内心。如果一个人的内心是邪恶的,就算他修炼的是仙法,最终也会成魔,成妖。”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如果这个人的内心是善良的,就算他修的是魔,但也一样会是好人?” 景远山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也有这种可能。” 突然,段飞笑了笑,说道:“好在修炼这些是有前提条件的,否则这个世界就麻烦了,到处是妖魔鬼怪。” 景远山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大多数的人是达不到这个境界的,但并不代表这个世界就会安好。人的行事,跟是否是妖魔鬼怪无关,如果恶人多了,世界自然也是恶的。” “但最起码杀伤力没那么大。” “也许吧。” 段飞想了想,说道:“伯父,既然你有这种法力,杀敌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派士兵上阵,直接让那些鬼灵上阵不就行了。” 景远山沉默了下,说道:“天有天道,仙有仙规,不是有了仙法,就可以任意妄为的。” 段飞不以为然,说道:“杀戮本身就没有对错,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对方干掉,至于用什么办法干掉,结果是一样的。” 景远山脸色一厉,说道:“话虽如此,但如果妄用仙法,特别是妄用仙法屠杀普通人,这跟魔有什么区别?” 段飞不禁心一凛,揖礼道:“伯父教训得对,是晚辈浅薄了。” 景远山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说道:“你是个有慧根的人,前途无量,以后一定会进入仙道。在这里,我叮嘱你一句:不可滥用仙缘,否则,必堕入魔道。” “是,晚辈谨遵伯父的教诲。” 景远山苦笑了下,说道:“你师傅的道行比我深,我能看到的东西,他一定也能看到,我此举无疑是多此一举。” 段飞又揖礼说道:“伯父过谦了。你和我师傅都是高人,晚辈能得到你们的教导,是晚辈的福气,晚辈感激不尽。”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还有,此事不宜过于张扬。” “是,伯父。” 第六十章 大风筝 段飞回到军营,发现刘半仙也回到军营了。刘半仙刚吃完饭,正在向景棠汇报山上的情况。 见段飞回来,景棠问道:“练功去啦?”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问刘半仙:“前辈,你回来了,情况如何?” 刘半仙说道:“刚回来,正向景将军汇报情况。” 段飞问道:“他们愿不愿意投降?”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山贼。”于是,继续把未说完的说下去。 听完刘半仙的汇报之后,景棠说道:“以此看来,双方只有开战了。”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现在已晚,明天一早我们再去见父帅。” “好。” 第二早上,他们便一起去见景远山。景远山听完情况之后,沉默不语。景棠说道:“父帅,对方既然不肯投降,只有强攻了。” 景远山说道:“那个林长河是先帝龙冀的亲兵统领,英勇善战,不是泛泛之辈。现在他据守孤山,借助地势与我们周旋,不那么好打。” 景棠等人一听林长河的身份,都是大感意外,景棠忍不住问道:“当年不是说只要是先帝的亲近之人,都被赶尽杀绝了,这个林长河怎么还活着?” 景远山说道:“我也以为他已经死于当年的鹰愁山之战,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景棠忍不住问道:“父帅,当年鹰愁山之战是不是另有什么隐情?” 景远山沉吟了下,说道:“当年鹰愁山之战,我们兵分五路,我随银虎在东路,先帝在中军帅营,至于帅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是不得而知。” 景棠说道:“大家都在说,当年先帝在鹰愁山投敌,但却又说是为敌军所害,这不是矛盾吗?” 景远山说道:“这不矛盾,虽然他投敌,但他是皇帝,对方肯定不容他,所以他投降之后,对方便把他杀了。” 大家一听,都沉默了。 景远山说道:“好了,这些往事我们就不提了,言归正传,商量一下怎么攻打铁狼山。” 景棠问刘半仙:“刘大侠,你是凤翔人,应该了解铁狼山的地势,铁狼山除了这条主山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上山的道路?” 刘半仙说道:“据我所知,只有这条山道。”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父帅,我倒有个主意,要不我们派一些轻功高手从别的地方上山,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景远山摇了摇头,说道:“林长河非普通的山贼,这种情况应该会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贸然行动,必中他的埋伏。” “那只有强攻了。” “强攻也不行,我仔细看过铁狼山的地图,山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无论我们从哪个方向攻山,都很难突破他们的防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不用打了。” 景远山笑了笑,说道:“正是什么也不要干,我们只需要围山便可。”说实话,他不想为了围剿所谓的山贼而牺牲他那么多的子弟兵。反正这个打仗怎么打,他说了算。 景棠说道:“但这要围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就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如果他们能坚持一年,甚至两年呢?” “那我们就围他一年,两年。” 景棠一听,苦恼地拍了拍台,说道:“那这战何时能打完?!” 景远山看了看刘半仙,问道:“刘大侠,你觉得他们山上的粮食能坚持多久?” 刘半仙说道:“以我对山上的了解,以前山上是没有耕地的,除非后面他们有屯田。但就算他们有屯田,毕竟山上的地方有限,要养那么多人,粮食也是不够的。所以,以我看,他们绝对坚持不了一年,甚至半年都难。” 一旁的段飞突然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用火攻?”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这个办法我有想过,但可行度不高。因为他们都据守在半山腰以上,就算是臂力强大的武功高手,弓箭也未必能射上山,何况是普通的士兵。如果我们从山脚开始点火,这火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烧到半山腰,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灭火,或者在半山设一道防线,阻住火势蔓延。所以,要火攻,就必须从山顶开始才有用,但在山顶点火,这是不现实的。” 段飞说道:“我有办法做得到。” 景棠一听,惊讶地问道:“你有办法?有什么办法?”就是景远山和刘半仙也睁大了眼睛看着段飞。 段飞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风筝?” 景棠点头说道:“见过。”然后眼睛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想用风筝把火把带上山。”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火把那么重,风筝怎么能把它带上山?就算能带上山,火也已经被风吹灭。” 景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你赶紧说清楚,不用兜圈子了。” 段飞说道:“我们可以做那种可以带着人飞的风筝,然后携带着火折子和一根裹着油布的粗木,等风筝风到山顶的时候,再向山顶投火把。” 刘半仙一听,率先叫好,说道:“此法甚好。” 景棠说道:“好是好,但那能带人的风筝哪里来?”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这也倒是。” 段飞说道:“我们可以制作。” “我们可以制作?”景棠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段飞肯定地说道:“是的,我们可以制作。”顿了顿,段飞又说道:“这个事情交给我。” 景棠半信半疑:“你真的能做?” “没问题。” 看段飞不像开玩笑,景棠问景远山:“父帅,这事你怎么看?” 景远山说道:“不妨让段飞去尝试一下。”说实话,他也不太相信段飞能做出可以带着人飞的风筝,但他见段飞那么有信心,还是决定让段飞去试一试。 见景远山同意了,景棠说道:“好,这事就交给段飞负责,我来配合他。” 于是,当天段飞便叫人伐来好的竹子,找来最坚韧的绳子,以及最韧实的布匹,按制作风筝的办法,做了两只宽三米,长五米的大风筝。 大风筝做好之后,段飞便和景棠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座山峰试飞。这个主意是段飞提出来的,第一个试飞的人自然是他。 按段飞的构思,先以内力把风筝抛出去。风筝抛出去之后,随着风,开始飘飞,然后越飞越高。等风筝升得足够高的时候,开始用千斤坠慢慢给风筝加大压力,然后风筝就会慢慢降落,大概降到与铁狼山高度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又松开内力,风筝又会重新随风飞高。 段飞按着这个思路试飞之后,发现真的可以。接着,景棠也亲自试了一次,发现果真有效,不禁又惊又喜,决定大批量地制作。 由于对投火之人的内功和轻功都有要求,他们从一万人的队伍当中,也只挑到五百个人符合要求。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段飞觉得差不多了,剔除风向偏的,以及操作失败的,能有五成以上的成功率便可以了。他相信,几百只带着燃油的火把从天而降,一定能把山顶的山寨烧个精干。 根据人选,他们日夜赶工,制作了五百只大风筝。制作好大风筝之后,他们又挑选了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带着火折子和泡了燃油的木棍,然后根据风向,挑选好起飞的山峰,悄然上了山。 上了山之后,他们等到凌晨时分,然后开始放飞风筝。一时间,便见一只只大鹏鸟般的怪物向铁狼山的山顶飞去。由于各个环节都考虑得比较周全,所以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最少有四百只风筝飞到了铁狼山的山顶。于是,他们开始纷纷往山寨里扔火把。一时间,便见山寨火光四起。由于山寨的房子都是茅草房和木房,极易起火,又容易蔓延,再加上当天晚上的风比较大,所以片刻之间,山寨便成了一片火海。 站在山顶上的段飞看到铁狼山上火光四起,照亮了整个天空,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估计会有不少人葬身于这片火海之中。但两军对战,总要分个胜负,这也许是己方牺牲最少的一个办法。 不过,如果他知道龙佩兰和孙郎中他们此时正在山上,他一定会后悔这个让他沾沾自喜的办法。但是,这只是如果而已。 第六十一章 哪里是江湖江湖在哪里 铁狼山上的大火一直烧了一天,才慢慢被扑灭,但已经损失惨重,人员折损了三分之一,囤积在山上的粮食,几乎被烧精光。 这场大火,景远山也看到了,知道林长河他们已无力再战,便围而不攻,等待他们投降。 但景远山等了十来天,都不见林长河派人来议和,知道他们还在垂死挣扎,便又准备写一封信,让刘半仙带上山,对林长河进行劝降。 但就在这天,景远山突然接到朝廷的命令,要他撤兵回京城。眼看破山在即,却突然接到撤兵命令,景远山傻了,追问使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使者告诉他,他只负责传达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知。无奈之下,景远山只好宣布撤兵回京城。 第一个不服的是景棠,说什么也不肯撤兵。但在景远山的严厉要求下,景棠也无法违抗命令,只好跟着撤兵。 眼看胜利在望,却突然撤兵,段飞也觉得郁闷。但这战争与他无关,撤与不撤,他倒也不在乎。但他意识到,有人要来抢功劳了。 果然如段飞所料,景远山一撤兵,李青扬便带兵来了。李青扬来的第二天,林长河便率众投降,被封为凤翔府兵马统领。 这其中的交易筹码自然是龙佩兰。 原来,林长河见大势已去,便生了投降之念。这次起兵,他本来是想借龙佩兰之势,成为一方霸主。但现在,不要说成为一方霸主,能不能活命还说不好。 几番考量之后,他觉得向景远山投降,还不如向李青扬投降。景远山保不了他,只有投靠了李家,他才有活命的机会,甚至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因为他的手里有一个王牌筹码。 有了这个打算之后,他便找心腹商量此事。得到心腹的支持之后,他便派手下高手秘密下山,带了他的书信,去找李青扬谈判。李青扬一听他们的手里有龙佩兰,自然万事好商量。达成协议之后,李青扬便去说服李羽貂接受了林长河的投降计划。 得到李青扬的回复之后,林长河第一时间控制了龙佩兰一家,对不同意投降的人,进行了清洗。就这样,一场肮脏的交易便上演了。 景远山回到京城之后,得知李青扬替代他接收了林长河的投降,气得七窍生烟。但更让他难受的是,朝廷还指责他征讨不力,围了那么久的山,竟毫无收获。还特意嘉奖了李青扬,说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过,指责归指责,朝廷对景远山倒也没有做出什么惩罚。 段飞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也是气得跳了起来,景棠倒很平静,说这个结局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在他的意料之外,那倒不正常了。 看景棠这么冷静,段飞倒挺佩服他,知道他可能已经看透了一些东西。 段飞心情郁闷,便去找刘半仙喝酒。回来之后,刘半仙继续摆他的摊子,赚钱过日子。喝酒的时候,段飞跟刘半仙说道:“刘前辈,这京城不好玩,不如我们还是游走江湖,行侠仗义。” 刘半仙沉默了下,说道:“江湖路远,坏人是永远杀不完的。” “反正见一个杀一个,少一个是一个。” “如果说到祸害之大,千千万万个江湖人都抵不过一个李羽貂。”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杀千千万万个江湖坏人,也比不过杀掉一个李羽貂。” “是的。李羽貂祸害天下,人所皆知。”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杀李羽貂?”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他。” 段飞又是沉默了下,然后大口喝了一碗酒,说道:“刘前辈,你说得对,到处都是江湖,京城就是最大的江湖,与其到别的地方去,还不如呆在京城,把它闹个天翻地覆。” 刘半仙眼睛一亮,问道:“你打算怎么闹?” 段飞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段飞跟刘半仙说:“前辈,我打算去御林军当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我年纪大了,已经不适合,你去吧,有景棠在,你会有表现的机会。” 段飞说道:“我去那里不是为了去表现什么,我是想去会会那个不可一世的李青扬。我倒要看一看,他凭什么这么张扬?”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他能张扬,自有他张扬的资格。” 段飞冷哼了一下,说道:“我就喜欢专治这种装b的人。” 刘半仙一愣,问道:“装b?何为装b?” 段飞笑了笑,说道:“就是找打。” 刘半仙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他就是这种人!” 过了两天,段飞便向景棠提出,说想去御林军当差。景棠听了,很是高兴:真的?你真的决定了?!段飞肯定地点了点头。景棠高兴之下,抱住段飞,连声叫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自从进了御林军之后,景棠处处受阻于李青扬,心里很是郁闷,曾经不止一次想逃避。其实,并非是他的能力不如李青扬,是他太过正气了,碰到李青扬这样的人,自然处处受制。这次征讨铁狼山,让景棠看到段飞智勇双全,如果段飞愿意帮他,他一定能战胜不可一世的李青扬。 于是,在景棠的推荐之下,段飞顺利地去御林军当了一名普通军士。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会一会李青扬这个传说中的恶少,段飞真不愿意进御林军。 御林军,顾名思义,自然是皇宫的禁卫军,主要是护卫皇宫的安全。一开始,段飞以为御林军也就是皇帝的侍卫队。但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御林军是御林军,侍卫队是侍卫队。御林军主要负责整个皇宫的护卫,而侍卫队只是皇帝的贴身亲兵。 按正常来说,侍卫队是皇帝的贴身亲兵,权力应该比御林军大。但段飞发现,情况恰恰相反,在御林军的面前,侍卫队被秒杀成渣。这从一个侧面可以看出,在这武圣王朝,皇帝只是一个傀儡。而段飞也很快便见到了这个可怜的傀儡皇帝。 这傀儡皇帝的帝号叫永和,四十岁的样子,长得很胖,没有300斤,估计也有280斤,平时上朝,都是内侍扶着他上朝的。而他除了上朝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寝宫里吃喝玩乐。 这永和帝是龙冀的远房侄子,龙冀死了之后,被李羽貂他们立为新帝,诛杀龙冀满门及近臣的,就是他亲手下的圣旨。 虽然他贵为皇帝,但他见了李羽貂他们,却毫无皇帝的样子,反而象个下属一样,唯唯诺诺。就是见了李青扬,也是诚惶诚恐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段飞除了摇头,还能说什么。他也终于明白,李羽貂他们为什么那么嚣张了。 对于段飞的加入,李青扬倒也没有特别反应。也许在他看来,御林军里多一个段飞和少一个段飞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他根本可以无视。 但事情真是如此吗?如果段飞只是个武功低微的普通士兵,他是可以完全无视。但那天他见过段飞出手,知道段飞是个高手,而且景棠在这个时候引进段飞,心思昭然,他怎么可以无视?所以,他的无视只是装出来的。因为他也在盘算之中。 现在景棠已经摆明架势要跟他干上,而且上次征讨铁狼山,景家的力量丝毫不损,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他的心里就很是不爽,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拨掉这颗眼中钉。而段飞作为景棠的师弟,上次差点激起李胡两家的战火,看得出来,也是摆明了架势要跟李家干上,与其逐个消灭,还不如一锅熟。所以,他是欢迎段飞加入御林军的。 进了御林军之后,段飞才发现景棠的副统领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先不说御林军的大权都掌握在李青扬的手里,单是副统领就有三个,而景棠只是其中之一。特别是景棠又生性高傲,低不下头跟那些军士处好关系,所以在军士那里,威信也一般。 看到这种情况,段飞就理解了景棠为什么会在御林军呆的不开心,三番几次想走。段飞是个生意人,没那么高傲,有时甚至有点痞,在与人相处方面,自然比景棠更得心应手,所以进御林军没几天,他就跟那些军士相处得很融洽。 接触了李青扬之后,段飞发现,这李青扬的确很装b,明明趾高气扬的,却偏偏又摆出一副很平易近人的样子;明明冷傲无情,却又装出一副很慈悲的样子。段飞平生最讨厌这种人,见一个修理一个。 由于段飞只是普通军士,每天都要值班,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宫,所以便住进了御林军的军营。对这种集体住宿,段飞倒也没太在意,只是住进皇宫之后,让他感到比较头疼的就是没有时间没有独立的地方给他练功。所以每天换了岗之后,他经常要到处找地方练功。 这皇宫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守卫森严,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随便去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段飞并没有找到很合适的地方。后来熟悉了,知道皇宫后面有座后山,比较偏僻,平时很少人去那里,所以便选定了那里。 第六十二章 联盟不如联姻 从铁狼山回来之后,景远山给气得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这天,他的病情刚好转,便收到银虎的请柬,邀请他过府,说有要事相议。收到银虎的请柬之后,景远山便动身去银府。 随着李羽貂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许元猴跟景远山定下策略:联银抗李。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李羽貂逐个消灭。 去到银府,银虎看景远山脸色苍白,关心地问道:“是否身体有恙?” 景远山说道:“前些日的确是有点,但这两天已经没事了。” “是否因为铁狼山之事?” “大将军也知此事?” “现在老夫虽然不怎么关心朝廷之事,但这件事情还是听说了。李羽貂在这个事情上,的确做的不厚道。” 景远山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挺生气的。但这几天我想通了,感觉这个事情也不是李羽貂一个人可以操控的,应该铁狼山方面早有派人去找他谈判,然后双方达成了协议。” 银虎慨叹了下,说道:“现在天下人好像只知道李羽貂,并不知道朝廷。他们不向你投降,反而宁愿转一圈,也要向李羽貂投降。” 景远山苦笑了下,说道:“大将军,他们不降于我,我可以理解,毕竟那个人是林长河。” “林长河?就是之前龙冀亲兵卫队的那个林长河?” “不错,正是他,估计现在朝廷也只有一些旧臣知道他。” “如果是他,那情况的确特殊。” “他向李羽貂投降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李羽貂为什么不杀他?他们之间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李羽貂野心勃勃,那林长河也是个人才,他们一拍即合也很正常。” 景远山沉吟了下,说道:“也许。” 银虎笑了笑,说道:“远山,今天我邀请你过府,不是想跟你谈李羽貂,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相议。” “大将军言重了,有事给远山传一个口讯就好了,能办到的,远山一定全力以赴。” “远山啊,这事关系重大,一定要和你当面相议。” 听银虎说的那么严肃,景远山的心不禁一提,说道:“大将军,请问是何事?” “我想向你提亲。” 景远山一愣:提亲? “嗯,我觉得你家公子景棠少年英雄,而且尚未婚配,想把我那顽劣的小女许配给他。” “这,这太突然了。” “我知道很突然,所以才请你过府相议。” 景远山犹豫了下,说道:“景棠与许家小姐青梅竹马,早有情义,大将军,犬子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银虎脸色变了变,说道:“但上次景棠并未说此事。” “大将军与犬子谈过此事?” “嗯,只是那天谈到半途,突然有事发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不过,景棠虽然对此事还没有表态,但他亲口告诉过他,他尚未婚配。” “他和许家小姐虽然还未有正式的媒妁之言,但早已情投意合。” “那景棠的意思呢?他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既然与那许家小姐情投意合,为何不早早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早些年他一直在外学艺,艺成之后,又喜欢外出游学,所以这事便暂时耽搁了下来。” 银虎显得很是尴尬,却又心有不甘,沉吟了下,说道:“远山,你去和景棠确认清楚,如果景棠和那许家小姐的确情投意合,我不勉强他。如果他对许家小姐没有情分,我觉得就应该让他自己来选择。” 景远山也不想让银虎那么难堪,点头说道:“大将军,回府之后,我会问清楚这事。” “那好。”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之后,景远山便起身告辞了。送走了景远山之后,银虎感到甚是郁闷,他好不容易才相中了人,竟然是一个有主之人。 景棠换岗回府之后,景远山便找他谈许若冰的事情。对于许若冰,景棠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并没有倾意。景远山一听景棠对许若冰只有兄妹之情,不由愣住了。 在景远山看来,他们俩早已是一对,许元猴也不止一次向他提出,想早点为他们完婚。如果之前景棠不是来京城当差,也许他们的婚礼早就办了。 景棠问道:“爹,是不是许家向你提亲了?” 景远山不答反问:“若冰美丽聪慧,落落大方,善解人意,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爹,不是若冰不好,是我对她没那种感觉。” “她知不知道你不喜欢她?” “应该多少知道一点。” “那为何不早点跟我说?我还答应了你许伯父,选个适当的时间给你们完婚。” “爹,是不是许伯父逼你了?” “他没逼我,我们都认为你和若冰是天生的一对,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 “爹,壮志未酬,景棠不敢轻言成家。” 景远山板了板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律,岂可逆背?” “爹,来京城当差我已顺了你,我的婚姻我做主,希望你不要逼我。” 景远山知道景棠的性格,倒也不敢逼他太急,说道:“我不逼你,许家那边我去解释。”接着,他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就担心若冰这孩子受不了。” 景棠自然知道许若冰对他的心意,想到这也许会伤到她的心,不由沉默了。 想了想,景远山问道:“既然你对若冰无意,心中可有心仪之人?” 景棠的脑海里浮起了一个娇丽的身影,但很快他便暗自叹息了一下。两年前他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世上罕有的女子。但段飞跌下山崖之后,他不辞而别,也无心去打听她的下落。直到和段飞再见面之后,他才知道她的身份,同时也察觉到段飞跟她的关系不同寻常,特别是那天在醉香楼看到他们一起对抗李青扬,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断。这让他很是矛盾。 看景棠沉默,景远山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儿子虽然才华出众,心怀天下,但性格高傲,与世格格不入,恐怕后面的磨难不小。想到这里,景远山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第二天,景远山亲自去了一趟许府,把景棠的心意和许元猴说了。许元猴听了,感到很是诧异,他眼中的金童玉女竟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同时又感到很失望。 “远山,这是因为你要逼他结婚而说的气话?还是这是他的真心话。” “大人,不瞒你说,昨天银虎向我提亲了,给我以景棠和若冰早已情投意合婉拒了,所以便想早点替他们完婚,给若冰一个交代,同时也给银虎一个说法。但昨天我和景棠聊了此事,才知道他只把若冰当妹妹。” 许元猴叹了口气,说道:“唉,看来是我们都看走眼了,以为他们是天生一对。” “大人,很抱歉,是景棠辜负若冰。” “唉,也不能这么说,我了解景棠,他不是普通的年轻人,他有很强的主见,既然他说他对若冰只是兄妹之情,我相信这是他的飞肺腑之言。” “感谢大人的理解。” “远山,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不但是兄弟,也是亲家,你的为人我信得过,本想亲上加亲,既然景棠无意,那我们也不能强迫他。” 景远山沉吟了下,说道:“大人,景棠那边,我再好好开解一下他。” 许元猴说道:“不用了,让他娶银虎的女儿。” 景远山一愣,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跟银虎联姻?” “不错,联盟不如联姻,现在我们只有联合银虎,才能跟李羽貂对抗。” “我知道,但景棠未必愿意。” “你跟他说,他可以不娶若冰,但必须娶银家小姐。” “大人,这恐怕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如果景棠真是个英雄,真懂得天下大势,他就必须学会妥协,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随心所欲。” “是,大人说得非常有理。” “我很看好景棠。在许景两家里面,最有前途的是景棠,我们要重点扶持他,让他早日独当一面。如果他和银虎联姻,一定实力大增,未来一定很光明。” “感谢许兄对他的厚爱。” “我一直把景棠当子侄,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顿了顿,许元猴又说道:“你跟景棠说,若冰以后不会再去缠着他,让他一心一意地对银家小姐。” 景远山面露难色,说道:“大人,这样对若冰是不是残忍了些。” 许元猴不以为意:为了大势,这点委屈算什么? 听许元猴这么说,景远山不出声了。许元猴看了看景远山,说道:“远山,行大事者,切忌瞻前顾后,妇人之仁。” “是,远山谨遵大人之言。” “那明天你就去回复银虎,这门亲事定了。” “不用和景棠商量?” “不用,他还年轻,不懂大局,先定了再说。如果他有意见,我来跟他谈。” 景远山犹豫了下,说道:“好,明天我就去见银虎。” 许元猴说道:“一旦你和银虎联姻,李羽貂他们一定会坐立不安的,也许会使什么阴招,你要多加注意。” “是,远山会多加小心。” 第二天,景远山直接去了银府,把自己的决定跟银虎说了。 银虎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哈哈大笑,豪气地说道:“好,好,也只有景棠这样的少年英雄才配得上我银虎的女儿。”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婚事虽定,但规矩不能少,改天我会请媒人过府,与你商定细节,你看如何?” 银虎又是一阵大笑,然后说道:“好,这些都是小意思,你看着办。” 第六十三章 没有商量的余地 景远山走了之后,银虎便差下人去叫银川。 这段时间,由于怕银川去找李青扬闹事,银虎把她看管得死死的,不让她出府一步。 过了一会,银川来了,嘴巴翘得比鼻子还高,想必是为了这段时间不能出府而生气。 银虎装作没有看到她那副模样,问道:“这段时间让你看诗书,看了几本啦?来,背给爹听听。” 银川漫不经心地说道:“一本都没看。” “为什么不看?” 银川生气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看那些破玩意?!” 银虎笑着说:“读诗书能知礼,晓天下事,怎么就成破玩意了?” “就是破玩意!” 对这个宝贝女儿,银虎有时候也没什么办法给她,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小石头,问道:“小石头,小姐不喜欢读书,你有没有读给她听?” 小石头说道:“老爷,小姐听不进去,每次我一开始读,她就掩上耳朵。” 银虎悠悠问道:“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小石头说道:“记得。老爷跟小石头说过,要小石头好好陪小姐读书,如果做不到,就,就剥小石头的皮。” “那现在呢?” 小石头争辩道:“老爷,我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力不从心而已。” 一旁的银川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我不爱听这些,吵死了。”然后问道:“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房间了。” 看银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银虎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给你选了一个夫婿。” 银川一听,马上跳了起来,叫道:“我不要,我不要!” “这事由不得你任性。” “谁想嫁谁嫁去!别找我!” 银虎没有搭理银川的又跳又叫,介绍道:“你的家翁是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景远山,你的夫婿是御林军的副统领景棠,是一个威名传遍京城的少年英雄。” 一听是景棠,银川不禁愣了,她以为银虎上次只是跟她说说而已。好一会,她才回过神,问道:“你是说景棠?” 银虎得意地说道:“不错,他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又出身名门,与你正好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银川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个主意便出来了。于是说道:“爹,这个景棠我认识,我去找他聊聊。” 银虎忍不住问道:“聊什么?” 银川眨了眨眼,说道:“聊聊天啊,他不是要娶我吗?我们要加深了解啊。” 银虎说道:“要了解以后有的是机会,景家已经在看日子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不急于一时。”看银川的眼珠子一直在转,银虎便猜到她有可能要使什么坏。 听银虎这么说,银川撒娇说道:“爹,是我要嫁他,以后每天我都要面对他,如果不了解他的心意,以后我如何和他相处?” 银虎笑着说:“我见过他,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嫁到景府。” 虽然银川的心里很是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爹,你了解的跟我想了解的不一样。” 但银虎眼睛一瞪,说道:“有什么不一样?我说他行,他就是行。” “爹。。。。。。” “不要说了,在出嫁之前,不准出府一步。” 银川又气又急,又跳了起来:“我不嫁!说什么也不嫁!” 银虎笑道:“爹给你挑了一个好夫婿,你应当高兴才是。” “爹,如果你逼女儿嫁一个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女儿宁愿死!” 一听到死字,银虎脸上的笑容一敛,肃声问道:“你在威胁爹吗?” 看银虎生气了,银川倒也不敢太造次,说道:“爹,我不是威胁你,只是跟你说道理。” 银虎板着脸说道:“这个事情没有道理可说。别的事情爹可放任你,唯独这个事情不行。” “爹。。。。。。” 银虎喝道:“不要再说了!”然后对小石头说道:“带小姐入房,好好看管,如果她掉一根毫毛,我都不轻饶你!” 看银虎是真的生气了,小石头不敢顶嘴,看了看银川,那样子可怜巴巴的,好像在求银川:小姐,我们回房吧。如果再不走,老爷真要剥我的皮了。银川狠狠地瞪了小石头一眼,也不说话,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银川她们回房之后,银虎又叫人去请雪樱。 不一会,雪樱到了。银虎跟她说,已经替银川定了亲,要她这段时间多看着银川。 雪樱看了看银虎,问道:“这样做,妥当吗?” 银虎说道:“银川这丫头太野了,迟早会出事,现在我已管不动她了,必须找个人来管管她。” “定的是谁家?”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不会随便就定的,我是经过千挑万选之后才选的,是景远山的儿子景棠。” “这个景棠我认识,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么说,你也没有意见?” “你都选定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还可以退掉的。” 雪樱沉吟了下,说道:“景棠不管是家世,还是相貌,都是一流的人才,与银川在一起,倒也匹配。”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这丫头整天让我提心吊胆的,希望嫁了人之后,能够有所改变。” “这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这些年,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要说惯,也是你惯出来的。” 雪樱叹了口气,说道:“我是见她没有母亲,很是可怜,不免对她宠爱了点。” 银虎盯着雪樱,说道:“她不是没有母亲,只是你不愿意告诉她而已。” 雪樱眼眶一湿,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她知道她的母亲已经死了,我又何必增加她的烦恼。” “你这是何苦。” “好了,不说这个。我答应,这段时间会好好看着她的。” 话说银川回房之后,越想越气,便拿桌子上的茶壶,茶杯,花瓶出气,不一会,地上便满是碎片。 小石头看她生气,不敢出声,等她摔完之后,才问道:“小姐,你摔完了吗?如果摔完了,我要打扫了。”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银川在房间里一边叫着,一边急得团团转。 小石头说道:“小姐,我看那个景公子挺不错的,你就不用那么生气了。” 听小石头这么说,银川跳了起来,骂道:“什么叫不错?!他那装模作样苦大仇深的样子,本小姐不喜欢!也不稀罕!”骂着,骂着,突然,她奇怪地看着小石头,然后抚掌说道:“小石头,我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 “办法?什么办法?” “我要跟爹说,把你许配给景棠。你不是喜欢他吗?这样便可以皆大欢喜啰。” 小石头满脸羞红,说道:“小姐,你又来取笑小石头了。” “小石头,我是说真的。走,我们去跟爹说。”银川说着,不由分说,便拉着小石头去见银虎,把她那皆大欢喜的计划跟银虎说了。 银虎听完之后,哭笑不得,只觉得一阵头疼。好一会,银虎才说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银川喜滋滋地说道:“爹,这有什么不可?如果觉得小石头的身份不般配,你认小石头做干女儿,小石头不就成为银家小姐了。小石头美丽端庄,绝对配得上景棠。” 银虎都快给他的这个宝贝女儿气晕了,喘了口粗气,然后说道:“我要嫁的是你,你扯小石头干什么?” 银川说道:“我不想嫁给景棠。” “不想嫁也得嫁。” “爹,你不能这么蛮不讲理。” 银虎知道必须拿出他的权威了,否则这事就成不了,所以板着脸说道:“爹一向就这么蛮不讲理,这事就这么定了。” 银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盈眶,哽咽地说道:“爹,女儿还不想嫁,还想多陪你两年。” “不行,爹不要你陪。” “爹,你不要女儿了?” “胡说八道,爹怎么会不要你了。” “那为什么要逼女儿出嫁?” “你年纪到了,自然要出嫁。” “女儿可以嫁,但要让女儿自己选择。” “还有什么好选的,整个京城,爹都看了一个遍,没人比景棠更合适。” “爹。” “好了,不用说了,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爹。” 银虎不想再跟银川纠缠,叫道:“小石头,陪小姐回房。” 见银虎态度强硬,银川无奈地跺了跺脚,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回到房间之后,银川跟小石头说:“你去请我师叔过来。” 小石头说道:“小姐,你要干嘛,可别吓唬小石头。” 银川眼一瞪,说道:“叫你去请你就赶紧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小石头不敢再多说,匆匆去请雪樱了。不一会,雪樱到了。一看到雪樱,银川便扑在雪樱的怀里,哭着说道:“师叔,我们回雪山去。” 雪樱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告诉师叔,为什么要回雪山?” 银川说道:“京城一点都不好玩。爹爹一点都不讲理。我要回去陪师傅。” 雪樱温柔声问道:“你爹怎么不讲理了?” “他逼着我嫁人,他不要我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能说你爹不讲理。” “但他要我去嫁我不喜欢的人。” 雪樱沉吟了下,说道:“景棠不错,配得上你。” 银川哭着叫道:“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 第六十四章 挑衅景远山 在雪樱的眼里,银川和景棠就是一对璧人,而且门当户对,所以她对银虎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你爹已经和景远山定了这门亲事,是不可以再反悔的。” “我不管,我要回雪山。谁要嫁,谁嫁去!” “银川,不可任性。” 银川松开手,看着雪樱,哭着说道:“师叔,你联合着爹一起欺负我。” 看银川伤心,雪樱有点心软了,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景棠?” 银川抹了抹眼泪,说道:“我跟他不熟,说不上喜不喜欢,但我就是不愿意嫁给他。” 雪樱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段飞?” 银川一听,不禁满脸羞红,甚至有点慌乱,手指玩弄着衣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雪樱。 一看她那个样子,雪樱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段飞不错,但他只是一个江湖浪子,与你不般配。” 银川说道:“谁喜欢他啦?我只是不想嫁给景棠而已。” “但现在两家已有婚约。” “我不管,反正他们也还没正式下聘礼,我也还没过门,这婚约不算。” “但这次老头子态度很坚定。” “师叔,我就知道这次爹是铁了心肠,所以才请你帮忙,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 “如果我不帮你呢?” 银川盈盈一笑,说道:“我相信师叔一定会帮我的。” 看她又哭又笑的,雪樱又是叹了口气,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想办法让我出去。只要我能出去,这婚事就成不了。” 雪樱说道:“让老头子知道,他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虽然爹看起来凶,但不会滥杀无辜的。” 雪樱垂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道:“你确定你不喜欢这门婚事?” “确定!” 雪樱又是沉吟了下,说道:“好,我帮你。” “谢谢师叔。”说着,银川搂着雪樱又蹦又跳的。看着银川那高兴的样子,雪樱叹了口气,说道:“但愿老头子不会给你气死。” 在雪樱的帮助下,银川终于如愿以偿带着小石头偷偷溜出了银府。小石头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知道这次银虎真的要剥她的皮。但为了银川,她也豁出去了。 出了银府之后,她们便直奔景府。银川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只有从景府下手。她要逼景府退婚。 去到景府之后,银川摆出一副闹事的样子,大声冲门卫说道:“快去叫景远山出来见我!” 虽然门卫不认识银川,但他们知道,在京城敢直呼他老爷的名字的人不多,这个女孩子敢指名道姓地要见他们老爷,一定是非常人,所以他们不敢刁难银川,赶紧派了一个人去禀告景远山。 不一会,景远山出来了。他没见过银川,疑惑地问道:“姑娘,是你要找我吗?” 银川也没见过景远山,见他气度沉雍,威猛过人,不由暗自喝了一声彩。但今天她是来搞事的,可不能太客气。于是,她双眼睥睨着景远山,大声问道:“你就是那个虎威将军景远山?!” “正是。请问姑娘是谁?有何事找老夫?” 银川趾高气扬地说道:“本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大将军银虎之女,姓银名川。” 一听是银虎的女儿,景远山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是银大小姐,失敬,失敬,快里面请。” 见景远山惊喜的样子,银川更不客气了,说道:“你的府邸那么寒酸,好意思请我进去?” 景远山愣了愣,站在那里尴尬不已,一时不知怎么回应。银川又说道:“进,我是不会进去了,景棠在不在?快去叫他出来见我。” 景远山说道:“今天他当值,还未回府。” 银川想了想,说道:“既然他不在,那你就替我代传一句话给他,就说本小姐不是他想娶就能娶的,让他死了这条心,不要痴心妄想了。” 就算景远山的脾气再好,听银川这般大喊大叫的,心里也不由有了气。他盯着银川看了一会,见银川虽然长得标致,但这脾气和对人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想必是平时为人嚣张跋扈。但他还是隐忍着不发,说道:“银小姐,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 银川板着脸叫道:“我银川是不会进你们家的家门的。” 景远山的脸色变了变,说道:“银大小姐,过门就是客,有什么话要说,我们还是进去再说。” 看景远山还不动怒,银川倒有点佩服他的涵养了,决定再添油加醋,于是一脸不屑的说道:“我说你这老头子真是啰嗦,刚才我都已经跟你说了,我是不会进你们家一步的,是你的耳朵聋啦?还是人老了,记性不好?” 看银川越来越放肆了,这下景远山再也忍不住了,不客气地说道:“既然银小姐有话要说,那就快说,老夫还有事情要忙,没空陪你闲聊。” 看景远山终于生气了,银川很是高兴,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 “看来你这老头子是记性不好,刚才我已经把我要说的话告诉你了,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忘记了?” 景远山气得脸都发青了,如果不是看在她是银虎的女儿的分上,他一定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看景远山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银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好了,我不跟你这个没记性的老头子啰嗦了,我要走了。” 景远山憋着气说道:“不送。” 银川走了一步,突然回头问道:“段飞那个无赖在不在?叫他快点滚出来见我。” 见银川口出狂言,景远山再也忍不住了,说道:“银小姐,你再如此无礼,休怪我以大欺小了。” 银川笑了笑,说道:“怎么?你要跟我动手吗?难道你忘了我是谁?我可是银大将军的女儿。” 景远山简直快要给银川气疯了,喝道:“滚!快点给我滚!” 看景远山已经气的差不多了,银川也就见好就收。但心里很是后悔,她应该一来就先问段飞的下落。现在可好了,这老头子已经生气了,估计是不会帮他叫段飞了。 就在这时,两骑快马从街那边奔了过来。马上的两个人都是丰神俊朗,气度非凡,正是段飞和景棠。不一会,他们便到府门口了。 一见到段飞,银川喜不自禁,向段飞奔去,叫道:“段飞,你终于回来啦。” 段飞一见是银川,有点意外,问道:“你找我吗?” “嗯。我有事找你。” “那进去再说。”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进去。”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但我刚回府。” 银川说道:“这有什么关系,你跟他们经常见面,也不用急于一时半刻。” 一旁的景棠说道:“段师弟,你去吧,想必银小姐等你很久了。” 听景棠这么说,段飞只好说道:“那我失陪一会。”然后又对景远山说道:“伯父,段飞去去就回来。” 景远山象块木头那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于是,段飞下了马,陪着银川她们向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段飞他们走了之后,景棠才发现父亲的脸色有点异常,问道:“爹,你怎么啦?” 景远山望了望段飞和银川的背影,然后说道:“我们进去再说。” 进府之后,景远山冷着脸,问景棠:“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银大小姐?” 景棠点头说道:“认识。”然后问道:“爹,你怎么啦?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身体那里不舒服?” 景远山没有回应景棠的问候,又问道:“段飞与那银小姐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他们认识多久了?” “他们两年前便认识了。” 景远山沉吟了下,又问道:“那银小姐是不是对段飞有意?” “具体我也不甚清楚。爹,为何问这个?” “你先别我为何。我再问你,你对那个银小姐的印象怎么样?”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还行。” 景远山追问道:“是否对她有情?” 景棠不答反问:“爹,今天你是怎么啦?怎么净问这种事情?” 景远山说道:“不瞒你说,今天我和银虎定了亲。但我们上午刚定下来,下午那银小姐便上门闹事,所以我想搞清楚这里面的原因。” 景棠听了之后,面显不快之色,说道:“爹,你怎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便私自和人家定亲?” “这是你许伯父的意思。” 景棠更是不开心了,说道:“爹,我的婚事似乎与许伯伯无关。” 景远山不由慨叹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许伯父说的没错,你果然缺少大局观。” 景棠绝顶聪明,稍为想了想,便明白父亲的意思了。“爹,你是想通过和银虎联姻,加强我们的势力?” “不错。李羽貂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剪除阻碍他的势力。单凭实力来说,现在朝堂上没有哪一家能够和他独自抗衡,所以你许伯父想联合银虎,一起抗衡李羽貂。” “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和银虎结盟了吗?” “联盟不如联姻。”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主意是不错,但银川未必愿意。今天她来闹事,便说明她是反对这门亲事的。”想起银川看到段飞时那喜悦的样子,景棠便觉得有份莫名的心痛。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银川眼中的光彩。 “我看出来了。” “爹,既然她不愿意,以我看这事就算了。过于勉强,恐怕会起反作用。” 景远山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嗯,好在今天我发现得早,否则会出乱子的。我看那银小姐性格刚烈,不是一个容易顺从的人,不要到时双方做不成亲家,反倒成了仇人。”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听段飞说过她,说她非常任性,但人不坏。” “现在段飞跟她的关系如何?” “具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找个适当的机会了解一下段飞对她的评价,如果有希望,就多撮合一下他们。段飞是自己人,如果他能成为银家的女婿,我们和银家联姻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景棠只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莫名的苦涩,暗叹了口气,说道:“我尽力而为。” 第六十五章 花桩比武 看离景府越来越远了,银川还是沉默无语,段飞问道:“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是什么事?” 银川的眼光飘了飘段飞,说道:“有事才能找你吗?” 段飞笑了笑,说道:“这倒也不是。” 银川问道:“现在还住在景府吗?” “已经没在那里住了。现在我住军营。” 银川的眼睛一睁:你参军了? “嗯,现在是一名御林军。” “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加入的。” 银川沉吟了下,面露忧虑之色,说道:“听说御林军是李青扬的军队,你在他的手下当差,恐怕不易。如果你真想参军,不如我去跟我爹说一声,让你去他的军队。” “不,我就喜欢去李青扬的军队,我倒要看一看这个李青扬凭什么那么嚣张。” “你想对付他?” “上次他想借机杀了我,我这个人很记仇,总要找他拿回点利息。” 一听段飞要找李青扬的麻烦,银川来劲了,兴奋地说:“我也正想找他报仇,这样看来,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段飞回想起那天在醉香楼,银川一见到李青扬,便不顾一切地找李青扬拼命,看来他们之间有仇恨,忍不住问道:“你和那李青扬有什么仇恨?” 银川咬牙切齿的:“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于是,银川把李青扬屠杀她手下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段飞。 段飞听了之后,看了看银川,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以后不要再轻易跟他动手。” 虽然银川好胜,但也知道段飞说的有理。不过,每次只要一见到李青扬,她就控制不住自己,非要找李青扬拼命不可。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段飞心想:这丫头容易冲动,不计后果,恐怕会被李青扬所伤。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李青扬是我的了,以后你不用再去找他了。” 银川可不高兴了,说道:“凭什么?” 段飞笑了笑,说道:“凭我的武功比你高。如果你要跟我抢,等你的武功强过我再说。” 一听段飞看不起她的武功,银川更是不高兴了,不服气地说道:“没有正式比过,谁高谁低还不好说。”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你是不是想要跟我比?不过,我们比可以,但如果你输了,就不准再跟我抢李青扬。” 给段飞一挤兑,银川的面子挂不住了,说道:“比就比,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看她上当了,段飞笑了笑说道:“好,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切磋一下。” 听他们好端端的要比武,小石头急了,说道:“小姐,你跟段大侠是好朋友,比武有伤感情,以我看还是算了。” 银川眼睛一瞪,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有人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的吗?” “小姐。。。。。。” “好了,不用说了,再说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看银川生气了,小石头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吭声。 于是,他们便专程找了块比较偏僻的空旷之地。去到那里之后,段飞问道:“你想怎么比?” 银川最拿手的是轻功,所以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比轻功。” “好,我们就比轻功。” 银川想了想,然后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你去采些花回来。” “是,小姐。”小石头应声去了。 不一会,小石头的手里拿着十几朵花回来了。小石头回来之后,银川便叫她每隔一丈远的地方便插上一朵花,而且分两排插。小石头按着她的吩咐做了。 插好花之后,银川对段飞说道:“每排花桩大概有八丈远,我们踩着花桩过去,谁先走完花桩,而且花瓣没有掉落,谁就赢。如果都有踩落花瓣,就看谁踩得少。” 段飞看她这个比法还比较公平,不但考验轻功,而且还考验内功,于是点头答应了。 看段飞答应了,银川眉开眼笑的,说道:“那我先来。”说着,她腾身一掠,跃上花朵,脚底刚接触到花的时候,便又向前掠去。身材曼妙,犹如仙女下凡。如此几个起落,银川便已经走完花桩。 走完之后,她回头仔细看了看花蕊,见只有后面那两朵花有掉了两片花瓣,不由得意地笑了。在她看来,段飞的武功虽然比她高,但轻功应该不如她,所以,她赢定了。 看她一脸得意的,段飞笑了笑,说道:“那我来了。” 银川说道:“如果你不想献丑,可以投降。” 段飞没有回应,身体一飘,已经向花朵落去,然后,身体又是一飘,象片叶子般,落在第二朵花上。如此重复几次,段飞也走完了花桩。 段飞一走完,银川便迫不及待地去看结果。但结果让她很生气,因为每朵花都是好的。 银川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的轻功怎么会比自己的还高?” 雪山派的轻功是出了名的厉害,天下没有几个人敢和雪山派弟子比轻功。银川别的功夫也许还说不上精湛,但单以轻功论,在雪山派她可以排进前十名,能胜过她的,只有一些长老级别的。 段飞看着银川,慢悠悠的问道:“怎么样?输赢是不是已经有定论?” 银川的脸红了红,说道:“算你运气好。”看来,她倒也不是那种无赖之人。 “既然输赢已定,那你就得遵守诺言。” 银川想了想,突然笑了笑,说道:“最多你在场的时候我不跟你抢。” 段飞脸一板,说道:“不行,不管我在不在场,你都不能跟我抢。” 一旁的小石头说道:“小姐,段大侠这也是为你好,你就不要跟段大侠争了。” 银川眼睛一瞪,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石头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银川对段飞说道:“好,我答应你。反正杀李青扬也不需要我动手。” 段飞只要她不亲自跟李青扬动手而已,至于银府其他人要杀李青扬他就无所谓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武已经比过了,你还有什么事?如果没了,那你早点回家,我也要回去了。” 银川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说道:“难道你不怕我半路会碰上李青扬?”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那我送你们到府门口再走。” 银川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喜滋滋的说道:“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于是,三个人便往银府方向走去。路上,银川的话不多,反而是小石头异常活跃,一会问段飞的家里有什么人,一会问段飞有没有结婚,一会又问段飞是不是准备在京城呆下去。也许这些话也是银川想问的。 听到段飞还没有婚配,小石头很开心,瞄了瞄银川,问道:“段大侠,上次回京城的路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是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普通的朋友。” “真的是普通的朋友吗?” 段飞看了看小石头,笑了笑,说道:“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些,是不是想嫁给我?” 小石头满脸通红,说道:“我只是个丫头,配不起你。” 段飞哈哈笑了笑,说道:“既然不是想嫁给我,那这些问题问来有什么意义。”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女友祝青青。如果不是那场车祸,如果不是他穿越了,也许他们已经结婚了。都是那条该死亡的山道! 小石头看了看银川,然后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段飞说道:“小石头,你要记住,以后不要随便再问男人这种问题,小心被人误会。” 小石头的心头扑通扑地跳了起来,羞着脸说道:“是,段大侠说的非常在理,小石头记在心里了。” 谈笑之间,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回到银府。银府的人一看到银川回来,又惊又喜,对银川说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然后便有人边跑进去,边喊着:“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银川看了看段飞,说道:“要不要进去喝杯水?”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段飞想了想,说道:“现在我在皇宫当差,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这样吧,等到我休假的时候,我来找你。” 银川的脸上泛出一阵红晕,垂了垂头,然后说道:“那可说好了。” “嗯,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驷马难追。” “我相信你。”说着,银川的脸更红了。看她娇态可人,段飞也不由心一荡,凝视了她一下,然后说道:“那我走了。”说着,跳身上马,驾了一声,策马回景府。 银川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段飞,直到段飞不见了身影,这才迈步进府。 进府之后,银川想偷偷溜回房间,但很快她便看到银虎站在一边看着她,满脸怒气的。 看躲无可躲,银川只好走上去,揖礼问好。银虎瞪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盯了银川一会,然后说道:“跟我来。”说着,便往书房方向走去。银川和小石头面面相觑了下,然后跟在后面。 到了书房,银虎往椅子上一靠,然后问道:“去哪啦?” 银川说道:“在房间闷得好,所以便和小石头出去透透气。” 银虎啪的一下,拍了拍书桌,厉声喝道:“小石头,你说!” 小石头身体一颤,颤声说道:“是,老爷,小石头知罪了。” “现在我要你说你们去了哪里,不是叫你认罪。” 一旁的银川说道:“爹,你不要吓唬小石头了,我说,我们去景府了。” “去景府干什么?” “我去跟景远山说了,我不做他家的媳妇。” 银虎再也忍不住了,用力一拍书桌,这次书桌没能承受住他的掌力,垮了,东西哗啦地撒了一地。银虎也不管这些了,怒气冲冲地问道:“我是跟你怎么说的,不到出嫁那天,不准出去,你究竟有没有听到?!” “我听到了,但我还是会出去的,因为我不想嫁到景府。” “放肆!嫁不嫁不是你说的!” 到了这个时候,银川也只好坚持她的观点了:“谁想嫁让她嫁去,反正我不嫁。” “放肆!” “爹,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那句,我不嫁给景棠。” 银虎再也忍不住了,虎地站了起来,伸手就给了银川一巴掌。挨了一巴掌之后,银川不哭,咬着牙,看着父亲,说道:“爹,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那么说。” 小石头从未见银虎动手打过银川,见他竟然出手了,不由看呆了,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见银川不屈服,银虎更是生气了,却也不可奈何,只是瞪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看着银川。过了好一会,银虎喘了口粗气,说道:“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突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谁无法无天了?”原来是雪樱来了。 一看到雪樱,银川扑到她的怀里,哭诉道:“师叔,爹打我,他打我了。” 雪樱看着银虎,问道:“你真打她了?”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这丫头太无法无天了,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教训归教训,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别忘了,她除了是你银虎的女儿,也是我雪山派弟子。” 银虎又是喘了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她干什么了?” “干什么啦?” “她去景府大吵大闹的,还辱骂景远山,景远山已经派人来跟我说,这门亲事就算了,他景家惹不起银家的大小姐。” 一听景远山已经派人来拒亲,银川又惊又喜,问道:“爹,是不是真的?景远山真的派人来取消这门亲事了?” 银虎又气又恼,沉声说道:“这下你高兴了,景家就差没说你是只母老虎,这事一旦传开了,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银川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娶就不娶,谁稀罕。” 看好好的愿望落空了,银虎的心里又失望又气恼,但他又能怎么样?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就这个脾气。唉,要怪,只能怪平时太宠她了。 第六十六章 别苑惊变 段飞回府之后,景棠已经拿着酒在房间等他。看他这个模样,段飞便知道他有心事,问道:“师兄,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还是有心事?” 景棠看了看他,问道:“有没有亲自送银小姐回府?” 段飞点了点头:送了。 景棠又问道:“今天她找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随便聊了聊。” 景棠给段飞满了杯酒,说道:“来,坐下,我们喝两杯。” 对饮了几杯酒之后,段飞看景棠好像心事重重的,问道:“师兄,是不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景棠沉吟了下,不答反问:“你对那个银川是什么感觉?” 段飞笑了笑,说道:“她挺有趣的,跟她在一起挺开心的。” 景棠凝视了下段飞,说道:“看来你喜欢上她了。” 段飞突然想起祝青青,沉默了。看段飞沉默,景棠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沉默便表示你默认了。” “师兄,为何突然问这个事情?” “我爹想撮合你们。” 段飞愣了愣,很是意外:“伯父想撮合我们?” “嗯,今天我爹看到你们在一起,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伯父有心了,现在我暂时还不考虑这个问题。何况银川贵为大将军的女儿,我高攀不起。” “我爹说了,如果你真的喜欢银川,他可以出面向银虎提亲。” “师兄,段飞目前还未有婚配的想法。”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缘分这东西说不清楚,要不你们先相处一段时间,等时机合适了,我再请我爹帮忙。” “多谢师兄的理解。” 景棠猛干了一杯酒,说道:“我们师兄弟不分彼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现在除了游堃之外,段飞最亲近的人便是景棠了。景棠是个热血书生,心怀抱负,段飞对他一直挺敬重的,也把他当真正的兄弟,听了景棠的话之后,也是热血沸腾,说道:“师兄说得对,我们不分彼此,兄弟心连心!” 又喝了两杯之后,段飞问起景棠跟许若冰的事,景棠皱了皱眉,说道:“大丈夫立世,一事无成,有何颜面言儿女私情?” 段飞看他大气凛然的,笑了笑说:“师兄,若冰姑娘对你可是痴心一片,不畏艰险,千里迢迢来京城找你,这份情谊可不简单。”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我知道她对我好,但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段飞闻言,惊讶地问道:“师兄,你和若冰姑娘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只有兄妹之情?” 景棠说道:“兄妹之情不也是青梅竹马吗?其实这些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当年我跟师傅上断魂山学武,学成之后,又在江湖上飘荡,所以我们之间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 “但我看她对你可不止是兄妹那么简单,而且她跟我说起你的时候,不仅仅是儿时的印象。” “但我对她仅仅是停留在儿时的印象。” 段飞听了之后,心里在想:看来刘前辈说的没错,许若冰的爱情不会那么顺利。然后又在想:刘前辈这个半仙倒不是吹牛,还是有些水准的。但他说自己是什么人皇,那就纯粹是胡扯了。 一想到刘半仙,段飞想到自从他进宫当了御林军之后,就没有和刘半仙见过面了,便决定吃完晚饭之后去找刘半仙。 刘半仙还是住在原先那个客栈。但段飞去到客栈,刘半仙不在,猜他应该还没收摊,便去闹市找他。 去到刘半仙的摊位,段飞发现他的生意还不错,正有一位中年妇女在找他算命,旁边还等着一位老太太。 段飞忍不住笑了笑,想道:以刘半仙的水平,如果是在21世纪,他一定是个大受欢迎的大师级人物。 好不容易等客人走了,刘半仙伸了伸懒腰,对段飞说道:“让你久等了。” 段飞笑道:“以此下去,你都快成富豪了。”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顿了顿,他又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来京城。” “如果你早点来,说不定早成为那些达官贵人的座上宾了。” 刘半仙严肃地说道:“有这个可能。”说完之后,他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半仙收拾好摊位之后,便和段飞去了一家小酒馆喝酒。刘半仙问段飞,李青扬有没有为难他。段飞说没有,还说李青扬好像变得不认识他似的。刘半仙听了之后,脸色凝重,说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段飞说道:“是有点异常,不过我也当他是透明的。” “他能忍住不为难你,说明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你要特别提防他。” “这倒不用太担心,平时他处处为难我师兄,也不见他能奈何得了我师兄,现在我们两人一体,他多少会有些顾忌的。” “这也倒是,毕竟你们的背后有人,他也不敢为所欲为。” “前辈,你放心,我会提防他的,一有机会,我一定会杀杀他的锐气。” “嗯。要记住一点,那里不是江湖,做事要谨慎。” “我知道。” 喝完酒之后,段飞看已是三更天,想到明天早上还要回皇宫,便准备送刘半仙回客栈,然后就回景府。 两个人走出酒馆之后,突然,他们的身边匆匆走过一个人,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身材瘦小。他走得很快,转眼便已在几丈外。 段飞盯着那人看了一下,感觉他的背影很熟悉,不由心一动,对刘半仙说道:“前辈,我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也不等刘半仙回话,便匆匆走了。 现在天色已晚,街上已无人,段飞施展出轻功,向前面那人追去。但那人的身法奇快,而且越走越快,段飞竟一时追不上他。段飞本想开口叫他,但见他行踪诡异,一时好奇心起,便没有叫,而是默默地跟在后面,甚至有意保持距离。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大约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了一个桃花林。桃林很大,进入桃林大概300米,一座雅致的别苑便出现在段飞的面前。这别苑在夜色下,显得清幽而神秘。 那瘦小人影绕到别苑的一处围墙下,四处张望了下,没发现异常,身体一拨,便跃上围墙。上了围墙之后,他又四处张望了下,然后便向最近的屋子飘去,然后象只猫那样缩在阴暗处。 那瘦小人影进去之后,段飞也跃上了围墙。别苑里面,错落有致地建了几十栋房屋,三五相连,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苑子中间,则是一栋建筑别致的小楼,有两层,显得格外亮眼。 段飞见这苑子这么大,知道主人一定非比寻常,所以也不敢大意。他凝目看了看前面那瘦小的身影,见他正向中间的那座小楼慢慢靠近,小心翼翼的样子,而他那瘦小的身子,则象只飞鸟般,落瓦无声。看他对这别苑的建筑那么熟悉,段飞便知道他不是第一次来。 等那人跃上小楼的楼顶,段飞这才起身向小楼那边掠去。为了不惊动他,段飞掠到了另外一边。此时,苑子里四处静悄悄,但越安静,越代表这座苑子危机四伏。所以段飞屏住气,尽量隐藏在黑暗处,然后慢慢向窗户那边挪去。 靠近窗口的时候,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了:“你轻点,你捏痛我了。”赫然是李青扬的声音。一听是李青扬的声音,段飞不由一惊:难道这是李青扬的苑子? 然后,一个声音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按,那你找别人去。”一听到这声音,段飞更是吓了一跳,因为他听出这声音竟然是龙佩兰的声音。 坏了,翠云嫂子终于还是落在了这王八蛋的手上。 一听到是他们的声音,段飞更小心了,屏住息,准备出手救人。 李青扬说道:“我就喜欢让你按,不要忘了,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龙佩兰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要杀,也是杀那两个孽种和那莽夫。”接着,李青扬又说道:“当初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为什么偏偏要嫁给那个莽夫?!还和他生下孽种!” 龙佩兰说道:“最起码他还是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 “你不是人,你是个恶魔!” 李青扬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罢,说道:“不错,我是个恶魔。但是,是谁让我变成了恶魔?!如果当初不是你高高在上,象踩烂泥那样踩着我,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龙佩兰怒道:“你这是给自己找借口。我早在十几年前就看清楚你心术不正,所以才拒绝了你。” “好,就算我是恶魔,但至少我是爱你的。” “我不要你爱我,我宁愿你杀了我。” “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你的余生已经属于我,我还要疼爱你下半辈子呢。还有,只要你告诉我琥珀剑的下落,我可以放了那个莽夫,如果你不说,明天我就杀了他。”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知道它在哪里。” “既然你不说,那明天我就叫人先砍下那莽夫的一只脚。” 龙佩兰厉声说道:“你敢杀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青扬冷酷地笑了笑,说道:“我不但敢杀他,而且还会让他死得很痛苦,我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切下来,然后拿去喂狗。” “你,你这恶魔,一定不得好死。” “就算死,我也会抱着你一起死。” 听到这里,段飞摸出手巾,蒙在脸上,准备破窗而进。但就在这时,屋里突然荡起一阵激烈的掌风。看来已经有人比他先快一步出手了。 紧接着,屋里一暗,灯光已被掌风所灭。然后,屋里有人说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动手?”正是孙郎中的声音。 李青扬哈哈一笑,说道:“孙老怪,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想不到今天你居然自投罗网。” 李青扬的声音刚落,只听见轰的一声,犹如一声惊雷,屋里又卷起了一阵疾风。黑暗中,一条人影冲破了屋顶,飞了出去。接着,又有一条人影,快如闪电,从屋顶的破洞穿了过去。 前面那条人影飞出屋顶之后,凌空变了变身,向一丈外的树顶掠去,然后轻飘飘地落在树枝上。正是那李青扬。 李青扬一落下,后面的孙郎中已如影随形向他扑了过来。李青扬双袖一拂,树上的叶子纷纷脱枝而落,每一片都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器,铺天盖地的,向孙郎中飞射而去。 面对着呼啸而来的叶子刀,孙郎中冷哼了一声,右手划了一个弧,然后手掌向前一送,那些树叶突然改变了方向,倒射向李青扬。 见树叶倒射,李青扬凌空跃起,穿过树叶,扑向孙郎中,于是,两个人凌空斗了起来。 夜色中,只见两条人影,倏分,倏合,犹如两只大鹏鸟,犹如两条蛟龙,缠斗起来。一会从半空斗到地上,一会又从地上斗到半空,难分难解。 第六十七章 别苑惊变2 他们一动手,段飞也破窗而进,叫道:“翠云嫂子,我是段飞,救你来了。”虽然段飞知道林翠云就是龙佩兰,但他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龙佩兰一听是段飞,不禁又惊又喜,但很快就想到段飞不会武功,于是惶声叫道:“段先生,此地危险,不要管我,你赶快走。” 段飞知道事情紧急,来不及解释,问道:“嫂子,你能不能走?” “可以走,但被点了穴道,武功尽失。” 段飞一听,忙解了她的穴道,然后拉着她,跃下小楼,向李青扬扑去,准备与孙郎中先合力擒下李青扬。但他们一落地,一个表情木然的中年男人已经拦在了他们的面前,正是那神剑黄静山。 一看是他,段飞倒吸了口气,急中生智,忙伸手扼住了龙佩兰的脖子,喝道:“走开,否则我捏断她的脖子。” 见段飞擒住龙佩兰,黄静山愣了愣,然后盯着段飞,说道:“放开她。” 龙佩兰也是愣了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段飞的意思,忙叫道:“李青扬,救我!” 话说孙郎中见李青扬的武功超出了他的想象,暗自心惊:十几年前,这厮只是个不堪一击的纨绔公子,想不到现在已成绝顶高手,与自己已不相高下。看来他的判断出了错误,如今贸然出手,如果今日擒不了他,后面想救人就难了。 而李青扬经过这些年的苦修,自以为天下已少有对手,但想不到还是胜不过这孙老怪,不由也是越战越心惊。 他心高气傲,见久战不下,求胜心切,便使出了家传的奇功:夺命奔雷腿。见李青扬使出夺命奔雷腿,孙郎中知道不可力敌,忙席地而坐,运起玄功,使出本门神功:万流归宗,在身体四周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虽然夺命奔雷腿无坚不摧,快若闪电,但就是无法攻破孙郎中筑起的气墙。 就在李青扬发起快攻之后,突然听到龙佩兰的呼救声,心一惊,忙收腿,往段飞这边掠来。这时,别苑的护卫也已经冲了过来,把这里围了起来。但由于没有李青扬的命令,所以他们只围不攻。 李青扬恶狠狠地盯着段飞,问道:“你是什么人?” 段飞目前还不想公开与李青扬为敌,于是把声音压低,沉声说道:“明知故问。” 李青扬一听,便知段飞是为龙佩兰而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人。沉吟了下,李青扬问道:“是谁告诉你龙佩兰在这里?” “这个你不要管。” 李青扬说道:“你放了她,我让你走。” “不,我要带她走,要不就同归于尽。” 李青扬铁青着脸,说道:“阁下勇气可嘉,只是愚蠢至极。你只是替人办事而已,何苦把命都拼上。” 段飞说道:“这是我的事情。” 李青扬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突然说道:“阁下贪心,是不是想独吞?你就不怕你的主子把你千刀万剐。” “这是我的事情。” 孙郎中看事情起突变,一时不知段飞是敌是友,也愣在那里了。今天他低估了李青扬的武功,以为只要他一出手,李青扬就能手到擒来。只要擒住了李青扬,事情就好办了。不想李青扬今非昔比,武功进展惊人,今天他不但救不了人,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 龙佩兰突然叫道:“老爷子,你有没有受伤?” 孙郎中说道:“我没事。” 龙佩兰说道:“老爷子,不要管我,你快点走。” 李青扬说道:“一个都别想走。”然后对孙郎中说道:“孙老怪,十几年前你破坏我的好事,今天又来破坏我的好事,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孙郎中冷冷说道:“你这王八羔子,作恶多端,今天我老孙要不了你的命,总有一天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青扬冷笑了下,说道:“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然后大喝了一声:“给我拿下孙老怪!” 李青扬的命令一下,便有四个壮汉向孙郎中扑了过去。段飞大喝一声:“谁都不准动!谁动我就捏死她!” 李青扬一听,赶紧叫那些人停手,然后盯着段飞,问道:“难道阁下也想保这个老头子?” 段飞说道:“我不认识他,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我的面前动刀动枪。” 李青扬很得咬牙切齿,但龙佩兰在段飞的手里,他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双方便僵持在那里。 看情况不妙,段飞暗自心急,却也想不到脱身的办法。他想走不难,但要救龙佩兰和孙郎中,却是不易。 僵持了一会之后,李青扬向黄静山使了个眼神,打算冒险夹攻段飞。于是,黄静山悄悄移到段飞的身后,准备伺机出手。但黄静山一动,段飞便知他们要动手,喝道:“谁敢偷袭,我就抱着她一起死!” 看意图被段飞识破,李青扬向黄静山摇了摇头。看李青扬摇头,黄静山也只好作罢。 李青扬不由又气又急,阴恻恻地说道:“难道阁下想这样耗下去吗?” 段飞当然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事,形势只会对他越来越不利。看来,今天想救龙佩兰已经难上加难,如果再不想办法脱身,估计连他也走不了。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好,我走,你们让开。” 李青扬听段飞要走,松了口气,手一摆,那些护卫让开了一条路。走到孙郎中身边的时候,还不等段飞开口,龙佩兰已经说道:“老爷子,你也走吧。” 李青扬喝道:“他不能走。” 龙佩兰嘶声叫道:“你不放他走,我就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看龙佩兰决烈,李青扬倒也不敢硬来,沉吟了下,说道:“好,我放他走。” 到了这个时候,孙郎中知道今天已难成事,所以也不逞强,跟着段飞他们一起向门口撤。到了门口的时候,段飞向李青扬要两匹快马。李青扬只求段飞不要伤害龙佩兰,对于今天是否能留下段飞他倒也不在乎,所以也没有讨价还价,叫人牵来两快马。 马到了之后,段飞说道:“你们退开十丈。” 但李青扬坚持不肯,他怕他们一退,段飞便趁机掳走龙佩兰。见李青扬不愿意,段飞只好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他点了黄静山的穴道。在场之人,他只畏惧黄静山。 看段飞心思缜密,异常狡猾,李青扬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走到黄静山的面前,说了声得罪了,然后当着段飞的面,伸手点了黄静山的穴道。 看黄静山的穴位被点,段飞低声跟龙佩兰说道:“嫂子,下次再来救你。”说完,放开龙佩兰,跃身上马,与孙郎中向林外跑去。 跑了几里路之后,段飞确定没有人追来,于是解开手巾,对孙郎中说道:“老爷子,我是段飞。” 孙郎中看是段飞,又惊又喜,说道:“小子,原来你还活着!” 段飞说道:“老爷子,跟我走,回去我们再叙。” 段飞带着孙郎中在城中绕了两条街,这才弃马,然后带着孙郎中直奔景府。 回府之后,景棠还没睡,于是,段飞便叫景棠去他的房间,与孙郎中相见。刚才在别苑,他已看出孙郎中用的是逍遥派功夫,知他便是他的三师叔孙逸才。 一听孙郎中便是自己久寻不着的三师叔,景棠一进屋,便跪拜说道:“逍遥弟子景棠拜见三师叔。”然后,段飞也象景棠那样,向孙郎中行长辈礼。 见突然多了两个师侄,孙郎中恍如梦中,特别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段飞竟然成了他的师侄。 段飞和孙郎中都很激动,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相比之下,景棠还比较冷静些,问段飞他是怎么找到孙郎中的。于是,段飞便把晚上的事情简单跟景棠说了。听到龙佩兰已落入李青扬之手,景棠的脸色也变了。 段飞说完之后,问孙郎中:“三师叔,你不是一直跟翠云嫂子在一起的吗?她是怎么落在李青扬的手里的?” 孙郎中脸色一暗,说道:“该来的劫难,想避都避不了。”于是,他便把他们在铁狼山遇到林长河,林长河如何怂恿龙佩兰报仇,兵败之后,林长河为了保命,便把龙佩兰献给李青扬的经过跟段飞他们说了。 原来,那天林长河派人去捉拿孙郎中,但孙郎中武功高强,拼死杀出包围,逃匿了。不过,虽然他逃出生天,但却无力营救龙佩兰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林长河拿着龙佩兰去交换他的富贵。 林长河投降之后,孙郎中一路尾随李青扬的部队回京城,伺机搭救龙佩兰。几经艰辛,他才探知龙佩兰一家被囚在李青扬的别苑里。经过几次踩点之后,他决定今天晚上动手。但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李青扬的武功,以至计划失败。 段飞和景棠一听龙佩兰他们是在铁狼山被捕的,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好一会,段飞才呼了口气,问道:“三师叔,你们一直都在铁狼山?” “不错,我们已经在山上居住了两年。” 段飞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三师叔,那天烧山便是我们干的。” 孙郎中一愕:你们也参与围剿铁狼山了? “不错,我们不但参与了,而且还领导了那次行动,景师兄是先锋,景伯父是统帅。” 孙郎中看了看景棠,问道:“你是铁枪门景远山的儿子?” “是的,三师叔。” 孙郎中不禁仰面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命,这都是命啊。” 段飞也很是郁闷,他本来只是想帮景棠他们拿下铁狼山,却不想龙佩兰他们会在山上。如果知道他们在山上,他说什么也不会用火攻这个办法。 唉,看来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第六十八章 破气关 接下来,他们便商量如何营救龙佩兰。 对于龙佩兰,景棠没什么感觉,也对那所谓的宝剑不感冒,但他知道龙佩兰不能落在李家的手中。现在李家的势力已经熏天,如果宝剑再落在他们的手中,以后想制约他们就更难了。 但他的心中有个疑问,那就是宝剑真的在龙佩兰那里吗?传说那宝剑威力无边,如果龙佩兰的手里有宝剑,何以这般狼狈?还有,如果宝剑真的那么强大,龙冀何以为人所杀?所以,他一直觉得那宝剑的神奇被传说夸大了。 想到这里,景棠问孙郎中:“三师叔,这些年你一直和公主在一起生活,有没有听她提起过宝剑的事情?” 孙郎中愣了愣,问道:“什么宝剑?” “就是先帝龙冀生前用的宝剑,外面的人都传说宝剑在公主的手上。” 孙郎中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未听她说过,也从未见她用过,至于宝剑是不是在她的手上,我一无所知。” 一旁的段飞说道:“会不会是在她出逃前,她已经把宝剑藏了起来。” 景棠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 段飞说道:“如果李青扬是为了宝剑,那公主的生命暂时不会有危险。” 但如何救龙佩兰,却是个棘手的问题。三个人讨论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想出很好的办法。其实救龙佩兰的办法不多,无非是抢人,但今天他们已经打草惊蛇,李青扬已经有所防备,想再抢人已经不可能。另外,还有一个可能,今天他们夜闹别苑之后,李青扬有可能已经把龙佩兰转移。 见段飞他们着急的样子,孙郎中安慰他们说:“你们不用太心急,这个事情事关重大,需见机行事,不可硬来。”顿了顿,他又跟景棠说道:“这个事情最好暂时不要告诉你的父亲,我不希望这个事情把景家拖入险境。” 景棠说道:“是,师侄遵从师叔的吩咐。”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虽然我们还没想到好的办法,但权宜之计我倒是有一个。” 景棠说道:“说来听听。” “我想办法再去一趟别苑,确定一下公主是不是已经转移了。另外,我会给其他家族传密信,说公主已经落入李府,先让他们去骚扰李家。” 景棠拍了拍台,说道:“好,这个办法甚好,有了其他家的骚扰,李家想过安稳日子很难,迟早会露出破绽。”顿了顿,他又说道:“但我不赞成你再去别苑。今晚你才闹过,虽然蒙了脸,李青扬未必认得你,但再去,那就是自投罗网。” 段飞笑了笑,说道:“师兄不用担心,我不会再硬闯,我要大摇大摆地进去。” “大摇大摆地进去?” “不错,那个宝贝皇帝不是很喜欢玩吗,找机会怂恿一下他,带他出去玩。如果他有兴趣,我们就把他带去别苑,让他带我们进去。” “你要动用皇帝?” “不错。”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办法是不错,但李青扬并不怕皇帝,相反,皇帝见了他,脚都会发抖的。” “这当然是要挑李青扬不在的时候。” “这倒是行。” 段飞又说道:“现在李羽貂夹天子以令诸侯,虽然皇帝没什么用,但能挑起皇帝对李家的不满,对对付李家还是有帮助的。”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皇帝再没用,始终还是皇帝,如果他能站出来反抗李羽貂,对李羽貂还是有打击的。” “的确如此。” 一旁的孙郎中看着段飞,突然说道:“小子,你比以前狡猾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师叔,这京城可不比山谷里,不狡猾一点,会给人连皮带骨头吃了。” 孙郎中笑了笑,说道:“我早就看出你这小子是个人才,只是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厉害。” 段飞也笑着说道:“师叔,你知不知道,在见师傅之前,我是很想拜你为师的。” 孙郎中说道:“掌门师兄比我强一百倍,你能拜他为师,是你的福气。”然后看了看景棠,又说道:“景棠,你跟段飞已经是逍遥门最杰出的弟子,以后逍遥门就靠你们了。” 景棠说道:“师叔谬赞了,我等既为逍遥弟子,自当以逍遥门为家,自当以不辱家门为己任。” “好,好,你三师叔是逍遥门的不肖弟子,专门为逍遥门添麻烦,千万不要学我。”他一直居住在山谷里,还不知道逍遥派在十几年前已经被李羽貂解散,如果知道,恐怕会更加难过。而段飞他们怕他难过,暂时也没有告诉他。 景棠说道:“师傅一直跟我说,师叔是逍遥门最顶天立地的汉子,逍遥门为你而骄傲。” 孙郎中眼眶一湿,问道:“掌门师兄真这样说?” “是的,在师叔的面前,景棠不敢打诳语。” 孙郎中哽咽地说道:“师叔愧对你的师傅,他现在身体可好?” “好,非常好。” “那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段飞便叫孙郎中写了几封密信,然后出门去找刘半仙,让刘半仙想办法送给其他家。刘半仙一听是对付李羽貂的,当仁不让地接了任务。 忙完这些之后,已是凌晨,段飞小眯了一会,便和景棠回皇宫了。 回军营换了衣服,段飞便去当值了。这几天,他被分配在广宁宫。广宁宫是皇后的寝宫,在整个皇宫里,是除了皇帝的寝宫雍和宫之外,最大的宫院。 皇后姓胡,名燕,是执财大臣胡天豹的次女。段飞见过她,虽然长得还可以,但还说不上是天姿国色。也许是因为姿色不太突出,所以皇帝并不怎么宠爱她。 不过,这胡皇后对人倒还不错,很少咄咄逼人,对御林军也挺不错的,有时看他们在外面站岗,日洒雨淋的,便叫宫女送点吃的或者喝的,让他们解解渴,所以那些御林军军士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中午的时候,李青扬来到了广宁宫,看到段飞,驻视了下,然后便进宫了。 看他大摇大摆的,好像进自家一样,段飞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皇宫在他的眼里,也许还不如他家。” 李青扬一直在宫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然后又大摇大摆地走了。李青扬走了之后,段飞低声问旁边的军士:“李将军经常来这广宁宫吗?” 那御林军军士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不该我们管的,还是少出声。” 看他紧张的样子,段飞只好闭嘴,但心里已经对李青扬与胡皇后的关系有了一些联想。 回到御林军的议事厅之后,李青扬跟景棠说,每年一度的御林军竞技大赛即将举行,这次的大赛就由他来组织主持。 景棠知道这个竞技大赛,每年选出武功最高的前五名军士,分别授于勇士的称号,并且军阶提高一级。 目前御林军的军阶一共分为8级,4级以下的都是普通军士,到了4级,就是小分队的队长,辖下人员50名;5级就是中队长,辖下人员300名;六级就是大队长,辖下人员900名,7级就是副统领,辖下人员2700名;统领,就是8级,是御林军的最高级别。由于每年都有御林军将领下放到地方当兵马统领或者各部队当将领,所以每年御林军内部都要提拔一些人上来,因此,这个竞技大赛其实就是提拔赛。 “将军,往年不是一直都是你主持的吗?” 李青扬笑了笑,说道:“你刚来御林军不久,需要树立起威信,这次的赛事由你主持,最合适不过。” 景棠心里在想:你有这么好心?不刁难我已经不错了。但随即又想道,他说的也没错,自己刚来御林军,的确是还没树立起威信,如果能借助这次的比赛提升自己的威信,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景棠也就没有推辞,接了任务。看景棠接了任务,李青扬说道:“好,好好干,我看好你。” 到了晚上,等段飞换了岗,景棠便来找段飞,让段飞报名参加这个竞技大赛。由于段飞没有功名,虽然有景棠的举荐,但也只是三级军士,如果这次段飞能夺得名次,就可以进阶为4级,成为初级军官。 一听说是比武,段飞的兴趣就不大,后来在景棠的游说下,才勉强答应报名参加。看段飞答应了,景棠甚是高兴。在他看来,要与李青扬抗衡,手里必须有兵,而且是要亲兵。 他刚来御林军不久,还没办法建立起自己的亲兵,现在,他的希望就放在段飞的身上。他清楚段飞的武功,不用几年,就能成为副统领,而且是手上有兵的副统领。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有能力和李青扬扳手腕了。 吃完晚饭之后,段飞便去了后山练功。现在他的武功处于气关欲破未破的状态,所以他要加紧修练,争取尽快突破气关。 后山是个练功的好去处,平时没什么人去那里,特别是晚上,更是人烟绝迹。再加上后山树木密布,各种花草旺盛,大自然的灵气非常充足,这对他突破气关非常有帮助。 去到后山之后,他象往常那样,开始在林中静坐,然后尽情地打开体内的气息,让它们尽情地奔流。然后,他便慢慢进入无我的状态。 此时,四周寂静,段飞仿佛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时而急,时而缓慢。同时,他能感觉到,汇聚在他身边的灵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而他体内的气息也越来越澎湃,开始象滚烫的热流,在体内不断循环,不断撞击他的每一个穴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飞只觉得天灵穴一阵剧痛,差点让他晕厥过去。段飞赶紧守住丹田,守住心神,不让自己晕倒。 痛苦地抗衡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段飞只觉得天灵穴突然象被什么锐利的东西一戳一样,然后一阵锐痛,接着,天灵穴突然洞开,外面的灵气象浪涌般,从洞口涌入他的体内,然后和他体内的气息碰撞到一块。 段飞只觉得身体突然象气球那样开始膨胀,那些汹涌的气息似乎要破体而出。难受之下,段飞张口呼啸了起来。 说也奇怪,这一呼啸之后,段飞感到体内的膨胀感似乎没那么厉害了。于是,段飞紧守住丹田,开始不停地呼啸着。 每呼啸一下,段飞体内的真气便缓和一下。就这样呼啸了一会之后,段飞体内那膨胀的真气开始慢慢平复,天灵穴也慢慢关闭,那些从外面进来的灵气开始和体内的气息相互交融。段飞知道破关已经成功,忙运转体内的真气,加快两者的融合。 过了一会,他听到外面有人掠进来的风声,知道自己刚才的呼啸声已经惊动了皇宫里的守卫,不想给他们打扰,身体一掠,便隐入黑暗之中。 第六十九章 静香茶斋 一石激起千层浪。 话说银虎收到密信之后,惊疑不定:这是谁人所写?信息是否真切? 两年前,各路人马为了抢夺宝剑,死伤不少,但最后确定是误传,但这次呢?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银虎谨慎了很多,不敢轻易下判断。但有一个声音却是很强大:绝不能让宝剑落在李羽貂的手里!这个声音掩盖了他心中所有的质疑。 几番思量之后,第二天,银虎写了三封请柬,邀请蔡金蛇,胡天豹,许元猴三人明天下午3时到城郊的兰亭书院的静香茶斋见面。写好之后,银虎叫来徐风,说道:“这几封请柬你亲自给我送出去,务必亲手交给他们本人亲启。” “是,大将军。”徐风接过信,领命去了。 兰亭书院,在京都的西郊,一向是文人骚客爱聚集的去处。静香茶斋,便在书院的后院花园。 书院的主人是一位告老的官员,在收到银虎的通知之后,便把后院花园封锁起来,不许闲人进出。 第二天下午3时,银虎带着徐风准时到达了静香茶斋,除了蔡金蛇,胡天豹和许元猴已经到了。四大巨头私下相聚一堂,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等了近半个时辰,黑脸,长着一对秃鹰般阴鸷眼睛的蔡金蛇才姗姗来迟。一坐下,便冷着脸说道:“老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吹牛皮。” 圆脸,长得一副笑菩萨模样的胡天豹说道:“老四,听说你前段时间找了个绝色小妾,功夫了得,但也不用天天抱着她,花点时间跟老朋友叙叙旧也是不错的。” 他们几个和龙冀是拜把兄弟,龙冀是大哥,李羽貂是老二,银虎是老三,蔡金蛇是老四,胡天豹是老五,许元猴是老六。 蔡金蛇说道:“胡老五,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会不会连我每天什么时候上茅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胡天豹哈哈笑了笑,说:“我只对女人感兴趣,对你什么时候拉屎一点兴趣都没有。” 蔡金蛇冷哼了一声,不再出声。 许元猴说道:“老三,你把我们聚在一起,究竟有什么事情?”他人如其名,长得瘦瘦小小的,尖嘴猴腮,模样非常不讨好。 银虎掏出密信,摆在桌子上,说道:“不知你们是否都收到这样的一封密信?” 大家看他拿出密信,饶是他们个个都是称霸一时的人物,脸色也不由都变了。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银虎拿出来的密信跟他们收到的一模一样的。 看他们不出声,银虎便知他们都收到了,于是说道:“今天我之所以请大家来这里一聚,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蔡金蛇冷冷问道:“老三,今天你叫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事?”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蔡金蛇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种鸡毛蒜皮之事,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我有没有收到信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你们说?” 银虎说道:“老四,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年来,我们为了宝剑之事,兄弟之间形如水火,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个事情,给这个事情来个了断。” 胡天豹说道:“老三,先确定这封信是真是假再说,不要给人家耍了而不自知。” 银虎说道:“老五,听你的意思,是说这封信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想挑动我们之间的火拼。” 胡天豹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银虎问道:“如果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这不好说。现在我们高不胜寒,想搞我们的人多得是。” 突然,蔡金蛇说道:“老三,我们就不要多浪费时间,我问你一句,如果龙佩兰是落在你的手里,你会怎么样?” 银虎沉吟了下说:“我会夺剑,然后杀了她。” 蔡金蛇冷笑了下,说道:“这就对了。既然不管是谁抓到了龙佩兰,目的都是夺剑,那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银虎正色地说道:“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要商量。” 蔡金蛇问道:“此话何解?” 银虎说道:“既然不管宝剑落在谁的手上,最终的结局都是两败俱伤,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一起毁了宝剑。” “一起毁了宝剑?”大家都惊声叫了起来。 银虎点头说道:“不错,自从这宝剑现世之后,已经造成了太多的杀戮,先是龙冀,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也将步龙冀的后尘。” 许元猴说道:“老三说的很有道理。这宝剑虽然无敌,但也是不祥之剑,与其你争我夺,还不如把它毁了,让世界恢复安宁。” 蔡金蛇反问道:“没了宝剑,这个世界就安宁了?” 许元猴说:“至少大家不用为它疯狂。” 蔡金蛇冷笑道:“疯狂的是你,可别拉上我。” “那你有什么高见?” “我没什么高见。” “既然没有,那就好好听听老三的话,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蔡金蛇的脸一黑,说道:“现在你们已经穿同一条裤子,当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在我看来,这就是屁话。” 许元猴怒道:“蔡老四,你说话客气点。我老许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惹事。” 一旁的胡天豹看他们吵了起来,呵呵地笑了笑,说道:“看你们急的,现在宝剑又没在你们的手里,有什么好急的?” 蔡金蛇说道:“老五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剑没在我们的手里,却在这里商量怎么处置它,简直就是废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银虎说道:“正因为剑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才有机会坐下来谈这个事情。” 许元猴说道:“老三说的有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让大家参议参议一下。”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我问大家一句,现在你们是否相信龙佩兰已落在老二之手?” 许元猴说道:“无风不起浪,我觉得这很有可能。” 胡天豹说道:“上次也说的确确凿凿的,但最终还不是误传?” 许元猴说道:“我觉得上次也不算是误传,当时龙佩兰的确藏在松山县,是李青扬没有抓到她而已。” 胡天豹看着蔡金蛇,说道:“上次李青扬没抓到龙佩兰,听说是因为一个捕头打草惊蛇了。而这个捕头好像是你老四家的人。所以我觉得,老四的消息会比较灵通,事情是真是假,也许老四会给到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许元猴点头说道:“老五说的很对,老四神通广大,总能先知先觉,而我们后知后觉,总慢了他一拍。” 蔡金蛇给他们一挤兑,脸色又黑了。他的脸本来就是黑的,现在黑上加黑,显得更是难看了。 “你们不用套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天豹说道:“我听说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有一大批黑衣人突然硬闯李府,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死伤无数。最后在李府的大力反击下,黑衣人才不得不退出李府。” 银虎惊讶地问道:“此事当真?” 胡天豹说道:“当不当真,你问老四。” 蔡金蛇怒道:“我又不是老二家的管家,他家发生什么事情我哪里知道。” 胡天豹故做惊讶:“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那些黑衣人是你的人。” 蔡金蛇怒道:“胡老五,你再在我的面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客气了。” 胡天豹笑了笑,说道:“好,是我胡说八道,胡乱猜测。” 听了胡天豹和蔡金蛇的对话,银虎暗忖:看来蔡金蛇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那些黑衣人一定是他所派。在京城敢跟李羽貂这样直接干的,恐怕也只有他。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我有个建议,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许元猴问道:“有什么好建议?” 银虎说道:“不如我们四个人联合起来,一起去逼老二交出龙佩兰和宝剑,当场把它毁掉。” 许元猴点头说道:“这样甚好,与其拼个鱼死网破,不如大家都退一步。” 银虎问胡天豹:“老五,你有什么意见?” 胡天豹沉思了下,说道:“我没什么意见。” 银虎问蔡金蛇:“老四,你呢?” 蔡金蛇冷冷说道:“这种幼稚的小孩子游戏,蔡某没兴趣。”说着,他站了起来,又说道:“既然面见了,茶也喝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失陪了。”说完之后,蔡金蛇便不管不顾地走出了茶斋。 蔡金蛇走了之后,胡天豹看已成不了事,也走了。他们走了之后,银虎仰首叹了口气,说道:“从此之后,京城再无宁日。” 许元猴说道:“老三,你已尽力了。” 银虎说道:“以前大家还可以苟且偷生,现在宝剑一出,估计后面想苟且偷生都难了。” 许元猴担心地说道:“如果宝剑真的已经落在老二的手上,那他便是如虎添翼,再也无人制约得了他。” “所以说不能让他得到宝剑。” “你的意思是。。。。。。” “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宝剑抢到手。”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道:“好,我们一起动手。” “就是不知道人藏在何处。” “管他呢,围攻李府便是。” 第七十章 蔡金蛇的忧虑 蔡金蛇回府之后,犹在为银虎的主意嗤之以鼻,想毁了宝剑?简直就是在做梦! 这些年来,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独霸天下,君临天下。而能帮他实现这个心愿的,就是那把天下无敌的琥珀神剑。有了神剑,就是强大如李羽貂和银虎,都得乖乖地臣服。 他之所以在收到密信之前就已获知龙佩兰已经落在李青扬的手里,得从林长河的投降说起。林长河做为龙冀的亲兵统领,正是他们必须诛杀的对象,但李羽貂不但接受了林长河的投降,还举荐他为凤翔府的兵马统领,这让他百思不解。想来想去,他想到的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李羽貂和林长河做了什么秘密的交易。 是什么交易能让李羽貂动心?林长河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说服李羽貂放过他,还许予富贵?蔡金蛇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林长河的手里有龙佩兰。 不错,这个可能性很大!自从龙佩兰从松山县消失之后,就没了消息,也许就匿藏在铁狼山。林长河是她父亲麾下的亲兵统领,对龙冀忠心耿耿,想必是他收留了龙佩兰。 经过几番推敲之后,蔡金蛇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于是,便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凤翔。但他没有惊动林长河,而是暗中派人查探。后来,他的手下花重金买通了林长河的一个心腹,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果然如他所推敲的一样,林长河真的拿龙佩兰一家去和李青扬交换他的生命和富贵。 消息确认之后,蔡金蛇又惊又急,匆匆赶回京城。回到京城之后,他紧急召集了七八百个精兵,亲自带领,偷袭了李府。他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龙佩兰抢到手。他唯一怕的是,龙佩兰不堪折磨,已经交出宝剑。 蔡金蛇的偷袭毫无征兆,等李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差不多控制了李府。但李府毕竟兵强马壮,反应过来之后,开始了反击。双方火拼了一番之后,都是死伤惨重,蔡金蛇还差点伤在李羽貂的手上,只好撤退。 在这一战中,他损失了近半的高手。同时,他也领教到了李羽貂的功夫,已经进入玄关,深不可测。 经过这些年的苦练,虽然他的武功进展不小,也步入了玄关,但还是稍逊李羽貂一筹。但李羽貂想打败他,也没那么容易。 而李府经过他的偷袭之后,知消息已经泄露,赶紧把龙佩兰秘密转移到别苑。但转到别苑之后,又发生了段飞和孙郎中强抢龙佩兰之事,知道别苑也不安全,于是,便又把龙佩兰转移到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 看明攻不行,蔡金蛇只好调整策略,决定先摸清楚龙佩兰的行踪,再做精准的打击。 昨天,当他收到密信之后,感到很是困惑,不明其中的含义。对方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难道是想挑动他去和李羽貂火拼?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他便收到了银虎的请柬。他想了解一下银虎他们知不知道这事,便去赴约了。去了之后,他才知道,银虎他们也收到了同样的密信。 看银虎他们也收到了同样的密信,蔡金蛇暗自吃惊,这事越多人知道,越不好搞。让他觉得可笑的是,银虎竟然天真地想联合他们一起去威逼李羽貂交出龙佩兰,交出宝剑。不要说李羽貂不干,就是他也不干。 一个人默默地喝了会茶之后,蔡金蛇便叫人去叫袁无天和周德政过来。 不一会,一个身材高瘦,面白如玉的老人和一个中年书生进来了。正是袁无天和周德政。 不错,这个周德政正是当年那个松山县的县令周德政。 原来,当年李青扬在明丰府全军覆没,只剩下周德政,袁无天见李青扬他们被人劫走,只好把他押回京城交差。回到京城之后,蔡金蛇看一无所获,暴跳如雷,问清楚龙佩兰并没有落在李青扬的手里的时候,便想砍了周德政。 生死关头,周德政自然竭尽全力地保全自己,而能保住他不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蔡金蛇,并且要让蔡金蛇看到他的能力。 于是,他便跟蔡金蛇吹嘘,是他发现龙佩兰匿藏在松山县的,如果不是屠龙捣乱,自作聪明,他已经抓到龙佩兰了。听龙佩兰就是他发现的,蔡金蛇倒觉得有点意外,如果是这样,这人倒是个人才。于是,他便跟周德政进行了一次深入的沟通。沟通之后,他发现周德政聪明伶俐,心思很是敏捷,是个人才,便留他在身边使唤。 这两年,周德政的表现还不错,给蔡金蛇出了不少主意,慢慢得到了蔡金蛇的器重,从一个降兵慢慢成为蔡金蛇手下一个重要的谋士。 袁无天和周德政来了之后,蔡金蛇把密信递给他们看,然后问道:“两位觉得此信为何人所写?有何所图?” 袁无天沉吟了下,说道:“我觉得写此信之人居心叵测,想挑动我们和李府火拼。” 蔡金蛇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这个居心叵测之人会是谁?” “有可能是其他家中的一家,想渔翁得利。也可能是大人你其他的仇人,想借李府之手,消灭你的力量。” “嗯,有这个可能。不过,其他三大家的嫌疑可以排除,因为他们也收到了同样的信。” “是吗?如果不是他们,那写这封信的人就是敌视几大家的人,想挑起我们之间的火拼。” 蔡金蛇望向周德政,问道:“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周德政说道:“刚才袁前辈分析得不错,写信之人居心叵测。但奇怪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据我所知,这次龙佩兰落入李家的消息非常隐秘,是什么人这么快就得到消息?难道是龙佩兰身边的人?” 蔡金蛇点头说道:“不错,最先得知消息的,一定是龙佩兰的人。” 周德政沉吟了下,说道:“林长河的人不是说龙佩兰身边的人已经给林长河屠杀干净了?” “也许还有漏网之鱼。” “有这个可能。”想了想,周德政又说道:“会不会这本来就是林长河的把戏?” “此话何意?” “我觉得林长河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借助龙佩兰的号召,在铁狼山独霸一方。兵败之后,投靠了李家,但他是不是真心投靠,没人知道。也许他只是想借此缓一口气,然后再借机反攻。他对天下大势一定很清楚,知道只有打倒大人你们,他就有机会反败为胜,所以,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现在还有什么比得上龙佩兰这枚棋子?只要他稍加挑动,几大家必是拼个你死我活。” 蔡金蛇点了点头,说道:“好,非常好,你分析的丝丝入扣,非常合理。” 周德政又说道:“大人,西部一直是我们的势力范围,现在林长河在凤翔当兵马统领,就相当是在我们的地盘里安插了一把刀,我相信这是李羽貂故意安排的,想以此牵制我们。” 蔡金蛇沉着脸说道:“我知道,只是现在还没精力去对付林长河,等我缓过气来,我一定会把这颗钉子拔掉。”想了想,蔡金蛇问道:“你在李府那么久,知不知道他们有哪些隐秘的别苑?” “大人怀疑他们会把人藏在别苑?” “嗯,上次我们偷袭了李府,李羽貂应该会把人转移到他处。” “我知道李青扬有一处别苑,叫桃林小苑,就在城北的一片桃花林里。” 蔡金蛇听了之后,对袁无天说道:“你派人去查一查。” 袁无天应道:“是,大人。” 周德政说道:“大人,上次折损了不少人,我觉得应该把分散在各地的高手调回来,先集中力量夺取宝剑。” “嗯,这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先放一边。”于是,蔡金蛇对袁无天说道:“你传我命令,让各地的高手都回京城。” “是,大人。” 周德政突然问道:“大人,你觉得银虎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也强行抢人?” 蔡金蛇冷笑了下,说道:“他们这些人没有这个胆量,平时只会偷偷摸摸,在后面捡小便宜。” “大人,听说那个银虎有勇有谋,他也不会吗?” “虽然银虎是个人物,但近些年有些意志消沉,应该不会正面单挑李家。” 袁无天说道:“大人,现在就怕李羽貂已经得到宝剑。” 蔡金蛇说道:“我也最怕这个结果。那宝剑是天下无双的神剑,在龙佩兰的手里也许显不出威力,但如果落在李羽貂这种人的手中,那就是灾难,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希望龙佩兰能抗住压力。” “但愿如此。否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周德政问道:“大人,那宝剑真的那么厉害吗?” 蔡金蛇叹了口气,说道:“何止是厉害。它的存在,简直就是蔑视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的灾难。” 袁无天说道:“当年龙冀用此剑纵横天下,让天下所有人臣服,但最终还不是死于非命。所以我觉得世人夸大了此剑的神奇。”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龙冀的灭亡,与剑无关,与人有关。” 第七十一章 攻打李府 话说银虎和许元猴商量好之后,决定当晚就突袭李府。 他们回府之后,各自聚集了五百人马,分批隐藏在李府附近。景远山本来想招回景棠他们,但让许元猴阻住了,说招回景棠,会引起李青扬的警觉,而且两家高手加起来,对付李府已经绰绰有余。 到了深夜,信号一起,两家人马便杀进了李府。李府虽然已经有所防备,但面对银许两家的夹攻,却是无法抵抗。 这次行动,银虎和许元猴亲自带队。在他们的带领下,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 李羽貂做梦都没想到银许两家会联合起来偷袭李府,惊吓之下,亲自带队抵抗。于是,李羽貂敌住银虎,黄静山敌住许元猴,厮杀起来。 李羽貂与银虎功力相当,打得难分难解。而许元猴与黄静山旗鼓相当,也是打得难分难解。但银许这边,除了银虎和许元猴这两大神级高手之外,还有一位神级高手景远山,以及几位绝顶高手,例如雪樱,徐风他们,李府根本就无人能敌。 李羽貂见形势危急,又见久战不下,率先使出法术噬月神功,召唤来飘散在夜间的孤魂野鬼,想一举歼灭对手。一时之间,只见乌云漂滚,遮盖了星月;鬼影飘飘,大地阴冷如冰。 见李羽貂使出法术,银虎一声大吼,也使出他的大悲神功。大悲神功为佛门至高神功,能杀妖除魔,所以那些鬼灵,碰上一个便死一个。 见他们使出法术,许元猴和黄静山也跟着使出。许家为木匠世家,所用武器是一把巨灵斧,他的法术与景远山的差不多,只不过景远山召唤的是亡灵,而他召唤的是附在斧头上的树灵。 而黄静山的武功也进了玄关,他的法术是幻剑式,一施展开来,一把剑顿时幻变成千百把剑,来回穿梭,厉害无比。 见情况已失控,景远山也只好召唤出铁枪上的亡灵,协助银虎对付那些孤魂野鬼。 他们一使出法术,场面马上变得不同,不再是血肉相拼,而是神仙打架,鬼灵相博。那些血肉相拼的高手,见此奇观,纷纷停下手,退到一边,做起了旁观者。虽然他们都知道武功到了巅峰之后,便会进入仙道,但世上能达到这种巅峰的人并不多,所以平时是看不到这种壮观的场面的。 李羽貂见银虎他们也进了玄关,知道这些年他们的武功也是大有进展,心里暗自着急,知道今天必败无疑。特别是看到他召唤来的鬼灵不是死在银虎的大悲神功之下,就是为景远山铁枪上的亡灵所杀,知道如此下去,性命不保,便萌生了逃命之念。 逃生之念一起,李羽貂更无心恋战,突然长啸一声,跃上屋顶,然后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见李羽貂弃宅逃逸,银虎和景远山倒也不追,站到一边,观看许元猴和黄静山的交锋。 黄静山的幻剑术虽然厉害,但碰到许元猴,却也讨不了便宜,那层出不穷的树灵,竟以身躯来破坏他的飞剑,只要剑身穿进这些树灵的身躯,就再也飞不出来。所以,他的飞剑变得越来越少。特别是李羽貂一跑,他的心也乱了,再也无心恋战,于是抽了一个空,也跟着飞身遁走。 李羽貂和黄静山一走,剩下的人除了投降已别无选择。银虎不愿多加杀戮,把他们囚禁了起来,然后派人全盘搜查李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龙佩兰。对于李羽貂的家人,幕僚和客人,银虎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找地方,把他们隔离了。 想起刚才的激战,银虎心有余悸。如果今天他和许元猴没有亲自来,估计两家的高手都将变成白骨。他估不到李羽貂竟然已经练成阴毒的噬月神功。这噬月神功以吞噬月光为主,吸取天地的阴冷之气为己用。神功练成之后,便可驱使那些阴冷的邪恶之生灵。如果不是他已练成大悲神功,还真无法和他一较高低。 经过这一战之后,他大概知道当世与他齐名的那些高手都已进了玄关。这十几年来,虽然几大家冲突不断,但他们几个当家人却都没有面对面的交过手,所以对彼此的武功都只是停留在猜测上。之前,他练成功大悲神功之后,还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超越李羽貂他们,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在伯仲之间,各有各的绝技,相差不远。 搜了一个晚上,派去搜查的人都说没有找到龙佩兰。于是,景远山和雪樱等高手便都亲自去搜。 银虎跟许元猴说:“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把龙佩兰转移。” 许元猴点头说道:“看样子,应该是这样。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李羽貂还没得到宝剑。” “嗯,如果他已经得到宝剑,今天这种紧急的情况,他一定会拿出来,拿我们祭血。”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看来这龙佩兰也很聪明,知道宝剑是她的护身符。”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顿了顿,他又跟许元猴说:“老六,我跟你求个情,如果抓到她,请不要伤她的性命,要她交出宝剑即可。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再杀她。” “好,我答应你。” 景远山他们去搜了一遍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回来复命了。许元猴问银虎:“人不在李府,接下来怎么办?” 银虎沉吟了下,便叫人去找来几个李羽貂的亲信手下,问他们关于龙佩兰的情况。这些人见银虎没有杀他们,倒也不隐瞒,说一开始龙佩兰一家的确囚在府内,但上次经历了一次袭击之后,便被转移了,但具体转移到那里,他们也不知道,是李青扬和黄静山亲自经手的。 银虎看他们不像说谎,也不为难他们,然后问李家一共有多少处别苑。那些人告诉他,他们知道的有两处,一处是大公子李青扬的别苑,一处是二公子李柏豪的别苑,分别在城北和城东。 银虎沉吟了下,然后和许元猴商量,决定各派一队人马去别苑搜查:一队由景远山带队,领100人,带上一个李府的人;一队由雪樱和徐风带队,领100人,也带上一个李府的人。 两队人马出发之后,银虎便和许元猴商量善后的事情。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算是跟李家完全撕破脸了,以后见面,便是拔刀相见。 许元猴说,如果在别苑也找不到龙佩兰,建议扣押李羽貂的家人,然后逼李羽貂交出龙佩兰。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这不妥,祸不及家人,如果我们开了一个坏头,李羽貂也会有样学样,到时也会伤及我们的家人。” 许元猴说道:“但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虽好,但后患无穷,不能用。就算我们找不到龙佩兰,也只能另想办法。” 但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没找到一个好的办法。就在这时,银府一个家将慌慌张张地进来报讯,说是李羽貂带了一队御林军把银府围了起来,说如果他们不马上从李府撤出来,他就带人杀进去,杀个鸡犬不留。 接着,许府的家将也来报讯,说是李青扬带御林军围了许府,说如果他们不马上从李府撤出来,他就带人杀进去,杀个鸡犬不留。 银虎和许元猴面面相觑,好一会,许元猴说道:“老三,你说的不错,祸不及家人。” “好,我们会一会李羽貂。”于是,银虎跟家将说道:“你去跟李羽貂说,来李府见我,如果不来,我把李府夷为平地。” 家将领命去了。过了一个多时辰,便有人进来禀告,说李羽貂已在门外,要求银虎和许元猴到门口一见。银虎和许元猴对视了下,便一起去了门口。 到了门口,便见李羽貂单身匹马在门口几丈外,脸色铁青看着他们。银虎说道:“老二,你去把人撤了,我们就撤去李府。” 李羽貂沉声说道:“你们先撤退。”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你们全府都落在我的手里,任由我宰割,而你们的人是否能打进银府还是个未知数,相比之下,我的优势比你大。如果不是我秉着祸不及家人的想法,我完全可以先把这里夷为平地,然后再杀回银府。” 李羽貂知道银虎所说是事实,沉吟了下,问道:“你真没有动他们一根毫毛?” 银虎豪迈地说道:“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从不杀妇孺老少。” 李羽貂当然知道银虎的为人,但他还是担心银虎会反悔,一时犹豫不下。看他犹豫,银虎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把你的夫人给请出来,让她自己跟你说,我有没有为难她们。”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好。” 于是,银虎便叫人去请李夫人。不一会,李夫人出来了。李羽貂喊道:“夫人,银大将军有没有为难你?” 李夫人说道:“大将军没有为难我们。不但没有为难我们,连我们家的家将,下人,宾客,都是以礼相待。” 李羽貂点了点头,然后对银虎说道:“好,既然你没有为难我的家人,那我也不为难你,现在我就去叫他们撤退,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诺言。” 银虎哈哈大笑了下,然后说道:“我银虎一言九鼎。” “好,我信你银虎。”说着,策马走了。 李羽貂走了之后,银虎向李夫人揖礼道:“嫂子,委屈你了。” 李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几兄弟究竟在干什么,整天斗来斗去,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银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嫂子,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还请嫂子不要操心。”然后叫人送她进去。 李夫人进去之后,银虎跟许元猴说:“老六,等会我们派人去确定一下李羽貂有没有退兵,如果他们退了,等远山他们回来,我们也撤出李府。” 许元猴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没过多久,景远山和雪樱他们陆续回来了,都说没有找到人。去桃林小苑的景远山还说,前两天有人闹过那里。 见别苑也没有人,银虎和许元猴都蹙紧了眉:天大地大,如果李羽貂真有心要藏一个人,的确有如大海捞针。 许元猴忧心忡忡,说道:“如果找不到龙佩兰,那事情很麻烦。” 银虎也是忧心忡忡,说道:“的确有点棘手。如果宝剑真的不幸落在李羽貂的手里,那我们只好联天下英雄围攻他了。” “如果事情真到那个地步,也只能这样了。” 又过了一会,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银府和许府的包围已经撤了。听说御林军已经撤了,银虎他们便也撤出了李府。 第七十二章 各有盘算 听到银许两家联合攻打李府,蔡金蛇拍案而起,大呼意外,同时感到欣喜不已。现在他们三虎相争,不管谁胜,谁败,对他来说都是百利无一害。 后来听到李羽貂弃宅败走,他又惊叹银许两家联合的力量无与伦比。想到李家就要覆灭,他又是开心地大笑起来。好,终于有人替他消灭李羽貂了,这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 这些年来,他与李羽貂相斗,每每处于下风,早就让他对李羽貂恨之入骨,恨不得喝李羽貂的血,抽李羽貂的筋。现在有人帮他打倒李羽貂,虽然不是他出的手,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在他的想象里,接下来,银许两家便是对李羽貂赶尽杀绝,而李羽貂必将是做困兽之争,调来兵马,与银许两家决一死战。这样一来,烽火蔓延,双方必将倾尽全力,拼个你死我活,最终的结局,便是两败俱伤。 这个结局是他喜闻乐见的。一旦他们的势力在这场战斗中瓦解,试问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到时,就算没有宝剑加身,他也能君临天下。 想到高兴处,蔡金蛇有点得意忘形,叫人准备好人马,随时准备收拾残局。 但是,他的兴奋没能维持多久。很快,他就收到消息,银许两家与李家竟然议和了,双双退兵。一听到这个消息,蔡金蛇暴跳如雷,大骂银虎愚昧,好好的局势竟然白白浪费了,实是愚蠢至极。 骂完之后,他关心的便是龙佩兰的下落。得知银虎他们也没有找到龙佩兰,他又开始痛骂银虎和许元猴无能,如果换了是他,他一定会以李羽貂的家人来威胁李羽貂,逼李羽貂拿龙佩兰来交换全家人的性命。 无能啊!愚蠢啊!银虎!许元猴!你们气死我了! 银虎他们退出李府之后,李羽貂便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回府了。进府之后,他看银虎他们果然没有滥杀无辜,也不动府里的一草一花,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银虎啊,果然是条汉子。” 一旁的李青扬说道:“爹,此仇此恨,一定要让他们百倍千倍偿还。”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现在银许两家联合,势不可挡,不宜与他们硬拼。” “难道如此奇耻大辱就这样算了?!” “账当然要算,但要慢慢算。” “爹,这口气我咽不下,要不我带齐御林军,血洗他们两家。” “不可,京城附近有不少银虎的老部下,你一发动御林军,这些部队便会开进京城护卫银虎,到时,局面不可收拾。还有,景远山的部队也驻在京城附近,到时他们联合起来,吃亏的是我们。” “他们要干就跟他们干,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比人多,难道我们还会输给他们,如果那些人想要护着银虎,把他们也一起干掉。” “你说的轻松,能干掉他们还会等到现在?你别看银虎隐退已久,但他在全军的影响力是无人可比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今天的耻辱就这样算了。” “不急,我们还是按原计划,一步一步地剪掉他的羽冀,让他变成没有牙齿的老虎。”顿了顿,他又问道:“灵山国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在准备,下个月应该可以出兵了。” “好,等战争一起,我会想办法把景远山父子也调往前线,借机把他也消灭掉。” “只要把景远山和银浩天消灭掉,银许两家从此就无力跟我们抗争了,剩下一个蔡金蛇,也迟早是我们的盘中餐。” “不错,现在银许两家最强,把他们打趴了,蔡金蛇不足为患。” “是,爹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你老人家的算计之中。” 李羽貂想了想,然后叫人去请胡天豹过府。李青扬说道:“爹,这个胡天豹只是个墙头草,谁强依附谁,不用去在意的。” “虽然胡天豹是墙头草,但在这个时候,不能让他摇摆,这对大局不利。” “是,爹深思熟虑,青扬敬佩不已。” “你不用拍爹的马屁了,做好你的本分便是。” “是,爹。” “现在龙佩兰怎么样了?还不肯说出宝剑的下落吗?” “暂时还不肯。” “宝剑是她的护身符,她不肯说也在情理之中,但一定不能拖太久,要想办法逼她说出来。” “青扬一定会尽力。” “如果她过于顽固,那就当着她的面把那个孟雄杀了,给她一点下马威。如果杀了孟雄她还不肯就范,那就把她的儿女也一起杀了。” “爹,龙佩兰性格刚烈,如果把她的家人都杀了,她没了顾忌,反而更难说服。” 李羽貂盯着李青扬看了下,突然问道:“你对她还余情未了?” 李青扬的脸色变了变,说道:“爹,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不错,青扬对她的确还未忘情,但请爹放心,青扬绝不会因为这个而耽误了大事的。” “没出息的家伙。” “爹教训得对,青扬在这件事上的确有处理不当之处。” “龙佩兰之事已经掀起轩然大波,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她已经在我们的手里,以后会麻烦不断,一个处理不好,李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后患无穷,所以必须尽快拿到宝剑。” “是,青扬知道事关重大,请爹放心,青扬一定会给爹一个满意的答案。” 交谈之间,胡天豹来了。胡天豹一进来,就问道:“李大人,竟然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外面会有那么多的御林军?” 李羽貂抚了抚胡子,说道:“近来京城的治安不太好,青扬担心府上会受到骚扰,所以派了御林军来压阵,震慑那些行为不轨的宵小。”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李府发生了大事。” 李青扬说道:“京城之内,有谁敢放肆来骚扰执宰府?” 胡天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李府生事?” 李羽貂眯了眯眼,问道:“胡大人,如果真的有人吃了豹子胆来骚扰我李府,胡大人是趁火打劫?还是作壁上观?又或是见义勇为,来助李某一臂之力?” 胡天豹拍着胸口说:“李大人,如果真的有人敢来骚扰李府,请派人通知胡某一声,胡某一定会义不容辞,尽一份微薄之力。” 李羽貂抱拳说道:“那李某在此先谢过胡大人。” “李大人客气了,李胡两家一向交好,你我又情同手足,自当相互守望。” 李羽貂说道:“现在外面盛传宝剑已落我手,不知胡大人是否听说过?” “略有所闻。” “那胡大人信否?” 胡天豹说道:“香车配美女,宝剑配英雄。当今之世,能称得上英雄的唯李大人也。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反正我始终相信宝剑迟早是属于李大人的。” “承你贵言,只是谣言可畏,老夫担心外面的宵小误信传言,铤而走险。” “李大人,你府内高手如云,又有御林军拱卫,就算有人误信传言,也不足为惧。” “普通人我倒也不惧,只是银蔡许三家好像也跟外面那些宵小一样,蠢蠢欲动,让老夫大失所望。” “他们几个自命为天下英雄,想与李大人你争锋,是自不量力。胡某一向只是个生意人,对当英雄一向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当这虚名。还有,我只对美女和元宝感兴趣,对宝剑什么的提不起任何兴趣。” “现在胡大人已富可敌国,对元宝还有兴趣?” 胡天豹笑道:“让大人见笑了,胡某对元宝是情有独钟,多多益善,从不觉得家里的元宝已经多了。” 李羽貂哈哈大笑,说道:“好个情有独钟!胡大人,怪不得你能富甲天下,原来是对元宝情有独钟,李某受教了。” 胡天豹笑道:“我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怎么想,反正我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黄澄澄的元宝更可爱了。” 李羽貂沉吟了下,然后说道:“胡大人,我决定退出西部官盐的合作。” 胡天豹说道:“李大人,这万万不可。近些年蔡金蛇扎根在西部,已经形成气候,目前除了官盐他还没指染之外,整个西部几乎已为他所控制。目前他之所以没有指染官盐,那是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有李大人你,一旦你退出,他一定会慢慢蚕吞的。” “你说得有道理,是不能让他在那边呼风唤雨的。”想了想,李羽貂又说道:“好,我听你的,我不退出,只是在分成方面,我想调整一下,以后你给我一成便可。” “李大人,这万万不可。” 李羽貂笑道:“有什么不可的?我们兄弟一场,不须计较这个。何况这事一直是你在操劳,分我一成,已经够多的了。” 一番推辞之后,胡天豹看李羽貂的心意已决,也就接受了。他知道李羽貂在向他示好,如果他不接受,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李羽貂会认为他有异心,那事情就不大好办了。 在几大家之中,胡天豹算是个异类。虽是执财大臣,掌控着帝国的财政命脉,但他却醉心于当一个商人,所以对权力看得相对淡一些。这也让他在几大家之间,算是人缘最好的一个。 胡天豹走了之后,李青扬问道:“爹,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李羽貂说道:“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和银许两家联合起来,浑水摸鱼。” 现在李家四面受敌,李羽貂最怕的是其他几大家联合起来。 “如果他敢背叛爹,第一个灭了他。” 李羽貂皱了皱眉,说道:“不要张开逼口就是灭了谁,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一个搞不好,首先灭亡的是我们。” “是,爹教训得对,青扬以后说话会多加注意。” 李羽貂看了看儿子,然后说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容易看轻对手。你给我记住,他们几家能与我们抗衡到现在,自有他们的独到之处,不可轻视。” “是,爹。” “好了,你回宫吧,留下一千人马便可,其他人带回去。” “爹,一千人会不会少了?” “够了,留太多人反会落人口实。” “是,青扬遵从爹的吩咐。” 第七十三章 苦闷的景远山 话说景远山和许元猴撤回许府之后,景远山很是不甘心,跟许元猴说道:“大人,这么好的局面就白白放弃了,实在是可惜,以后想再找这么好的机会很难了。” 许元猴叹了口气,说道:“遗憾是有点遗憾,但银虎的考虑也不能说是错的,如果不撤退,双方一定会爆发更大规模的冲突,接下来就是兵戎相见了。” “对李羽貂这种人就应该象打落水狗那样赶尽杀绝,一旦给他留机会,他一定会反噬的。” 许元猴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暂时占了上风,但李羽貂还远远没有成为落水狗,京城的几千御林军都在他的控制下,一旦他发起反攻,我们是讨不了好的。” “如果他敢动用御林军,我们也调回部队,把他们连根拔起。” “一旦兵戎相见,将血流成河,京城将成为战场,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大人,说句不敬的话,我觉得与李羽貂之间,除了兵戎相见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 “远山,我知道你担心宝剑一旦落在李羽貂的手里,就无人治得了他。但我们总不能因为一时的危机就发动战争,这名不正,言不顺,不可取。” “这么说,那就只能看着他坐大?” “唉,如果天意如此,那也只有等他露出獠牙,再想办法对付他。” “那会不会太晚了?” 许元猴拍了拍景远山的肩膀,说道:“远山,有句话叫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景远山见无法说服许元猴,只好揖礼说道:“远山遵从大人的决议。” “你也累了,回府休息吧,这事再从长计议。” “是,大人。” 回到景府,管家告诉景远山,刘半仙在客厅等他。景远山回房沐浴更衣之后,便去客厅见刘半仙。一进去,他便说道:“刘大侠,让你久等了。” 刘半仙见他来了,忙起身施礼:“刘颖洲见过将军。” “不客气,不客气,快请坐。” 一番寒暄之后,刘半仙说道:“今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说是京城发生了大事,银许两家和李家火拼了,请问将军,此事可当真?”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刘半仙问道:“战事如何?” 景远山苦笑了下,说道:“胜是胜了,却无功而返。” 刘半仙眼光闪了闪,问道:“银许两家是不是攻陷了李府?” “不错,李羽貂弃宅逃走。” “那有没有找到龙公主?” 景远山看了看刘半仙,然后问道:“刘大侠知道龙公主在李府?是谁跟你说的?” “哦,我也是听说的。” “这个事传的那么快?”景远山哪里知道刘半仙不但早就知道,而且那几封密信都是他叫人送的。 “是的。现在京城议论纷纷。” 景远山叹了口气,说道:“很可惜,虽然我们攻下了李府,却没有找到龙公主。” “你们可以以李羽貂的家人威迫他交出龙公主。” “银大将军和许大人认为祸不及家人,所以不愿这么做。” 闻言,刘半仙不禁呆了呆,然后赞道:“银大将军和许大人是真英雄。” 以前,他认为银虎和许元猴与李羽貂都是一丘之貉。但从今天这个事情来看,银虎和许元猴还是有点血性的。 景远山苦笑了下,说道:“他们是英雄,只是于事无补,李羽貂还是过得好好的,龙公主还依然在他的手里。”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这次没能拿下李羽貂,错过了一个好的机会,但以妇孺老少要挟,不但有失道义,也胜之不武。还有,天道轮回,苍天有眼,仁者无敌,宵小之徒虽得意一时,但终将邪不胜正。所以我觉得不应以一次的得失来定输赢。” 景远山肃然起敬,说道:“刘大侠果然是高人。”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景将军过奖了,刘某一介俗人,胡言乱语了。” “不,刘大侠深藏不露,是真正的高人。说真的,今天死了那么多兄弟,很不容易才占了上风,却徒劳无功,我的心里是忿忿不平的,觉得不需要与李羽貂讲什么仁义,就是要象打落水狗那样打他,所以觉得银大将军和许大人过于妇人之仁了。但刚才听君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将军,这叫旁观者清。” 景远山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旁观者清!看来是景某执迷不悔了。” 刘半仙看了看景远山,由衷说道:“将军不但是个大侠,也是一个好将军。” “唉,只可惜天下纷乱,人心不古,再加上外敌虎视眈眈,景某却什么也干不了,只有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在乱世,将军能自制明镜,已经是高风亮节。” 景远山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气说道:“唉,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来自龙冀,如果不是他好杀,好战,不会出现这种局面的。” 刘半仙忍不住问道:“将军,当年之事,实情究竟如何?” “当年鹰愁山之战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那一战龙冀死了,然后双方议和了。” 看景远山不像有所隐瞒,刘半仙说道:“看来当年之事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 “可以这么说。” 聊了一会之后,刘半仙便准备告辞,景远山挽留他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今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想找个知心人聊聊天。他见刘半仙见识不凡,是个可谈心之人,便想多留刘半仙一会。 见盛意难却,刘半仙只好留了下来。得知刘半仙现在是在街边摆摊帮人算命,景远山便有心招募他到府中当幕僚,但给刘半仙婉拒了。刘半仙说他生性好动,喜无拘无束,进了府之后,会多有不适。 见刘半仙不愿意,景远山感到很是遗憾,但他也没有特别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刘半仙愿意在市井混迹,自有他的理由。 聊了一会之后,景远山突然记起孙郎中现在在府中,忙介绍孙郎中给刘半仙认识。那天刘半仙听段飞跟他说过孙郎中,知道孙郎中是个风尘奇人,也有心结交他。 那天晚上从桃林小苑回来之后,孙郎中便暂时住在景府。他知道李青扬在找他,所以住进景府之后,他便足不出门,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一见到孙郎中,刘半仙便执意要施晚辈礼,说他是段飞的兄弟,属于晚辈,应当如此。孙郎中是个脱俗出尘的人,倒也不太讲究礼节,见刘半仙执意要施晚辈礼,也就由得他,说这只是一个称谓而已。 看孙郎中果然与众不同,刘半仙甚是欢喜。他一向在市井中混迹,本也是个脱俗出尘的人,见到孙郎中不拘小节,倍感亲切。而孙郎中看刘半仙比段飞大甚多,竟然以兄弟相称,也是暗暗称奇。 听到刘半仙是个算命先生,孙郎中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是算命先生,我是江湖郎中,都是江湖流浪人,看来我们是有缘人。” 刘半仙笑道:“那是,那是。” 孙郎中来了之后,与刘半仙臭味相投,聊得甚欢,倒把景远山撂一边了。景远山留刘半仙下来本来是想和他谈谈心的,却不想孙郎中竟然喧宾夺主,他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对于孙郎中,景远山自然了解,当年正是由于他出面救了龙佩兰,招致逍遥派得罪了李羽貂,被李羽貂强制解散了。想不到他失踪了十几年,竟然在京城出现。 晚饭时分,景棠回来了。今天他看李青扬频频调动御林军,知道出大事了,不等换岗,便提前回家了。 一回来,他就把景远山拉一边,悄悄问道:“爹,京城是不是出大事了?今天我看李青扬带着御林军出宫了。” 景远山说道:“昨晚银许两家联合,攻打李府了。” 景棠紧张地问道:“结果如何?” 于是,景远山便把事情的经过跟景棠说了。景棠听了之后,呆了呆,然后象自言自语的:“他们究竟把龙公主藏在哪里?” “天大地大,想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景棠想了想,说道:“爹,这次双方算是撕破面子了,以后你要多加小心。” 景远山说道:“现在银许两家联合,气势如虹,李羽貂暂时奈何不了我们,倒是你,要特别注意李青扬。这小子有时候老谋深算,有时候却像个疯子,让人捉摸不透,你要防着他发疯。” 景棠说道:“就算他要发疯,也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势不是他想为所欲为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反正多加注意。” “是,爹。” 晚上喝完酒之后,刘半仙破天荒地留了下来,说和孙郎中没有聊够,要和孙郎中秉烛夜谈。 景棠心事重重,没有陪他们,吃完饭之后,便独自回房了。 事情闹这么大,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也偏离他们的初衷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银许两家为了这个事情,会联合起来攻打李府。 当时段飞的这个计策,只是希望各家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暗中调查,密访龙佩兰的下落,然后慢慢逼李家露出破绽。但现在这么闹,李青扬一定把龙佩兰收藏得更加隐秘了,以后想要找龙佩兰,那就难上加难了。 第七十四章 出巡 第二天,景棠回到御林军中,把银许两家和李家火拼的消息告诉了段飞。段飞听了之后,也感到很意外,心里在想:看来这宝剑有点邪门,一听有它的消息,大家都不顾一切的拼个你死我活。 景棠问道:“现在已经确认龙公主不在李府,也不在你去过的那个地方,那还要不要游说皇帝出巡?” 段飞想了想,说道:“要。现在双方的矛盾已经激化,皇帝这个环节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你要想办法把皇帝拉到你这边来。”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按原计划实行。” 下午,景棠找了个机会去见永和帝。今天永和帝没有上朝,所以在寝宫里跟各位嫔妃喝酒玩乐。看着他那放浪形骸的样子,景棠叹了口气,上去请安道:“末将景棠见过皇上。” 永和帝眯了眯眼睛,然后用手拍了拍脑袋,说道:“景棠?我知道你,你就是新来不久的那个景棠,虎威将军景远山的儿子。” “不错,皇上圣明。” 永和帝说道:“听说你的功夫很好,有机会给我演示,演示。” “是,皇上。” 永和帝又眯了眯眼,然后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景棠看了看左右的嫔妃,欲言又止。永和帝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景棠的意思,忙叫退了左右的嫔妃。 嫔妃退下之后,永和帝说道:“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景棠说道:“是,皇上。”顿了顿,景棠继续说道:“皇上,末将看皇上你平时御不出宫,深居宫内,觉得这样对皇上的龙体恐有损,所以想给皇上提个建议。” “说来听听。” “皇上,末将希望皇上能多到外面出巡,一可察民情,二可强身健体。” 永和帝的眼睛亮了亮,说道:“你这个建议很好,非常好,甚得朕的欢心。” 说真的,他整天呆在皇宫里,早就呆腻了,却又不敢随便出宫。 “如果皇上觉得末将言之有理,末将愿追随皇上左右,拱卫皇上的安危。” “你愿意保护朕出巡?” “是的,皇上的龙体关系着天下安危,不可有任何闪失。” 永和帝听了很是开心。自从他登基做了皇帝之后,天天要看着别人的脸色做事,何曾给人这么尊重过。所以看到景棠对他恭恭敬敬的,表示是真的把他当皇帝,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开心? “爱卿,看日不如撞日,要不我们今天就出宫。”永和帝兴奋地说道。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今天恐不行。” “为何?” “今天李将军在,估计他是不会让我们出宫的。” 永和帝的脸色变了变,刚才的兴奋之情已被沮丧所掩盖。看他失望,景棠说道:“皇上,请稍安勿躁,等李将军不在宫里的时候,卑职再护送皇上出巡。” 永和帝沉吟了下,问道:“难道你也惧怕李将军?” “李将军在宫里多年,拥有无人能比的威信,末将刚来,自要谦让于他。” 永和帝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等他不在宫里的时候,我们再出宫。”说着,眼里似乎在冒火。 看目的已经达到,景棠便请告退。 过了几天,李青扬终于外出办事了。趁着这个机会,景棠便带着永和帝出宫。 他们没有大张旗鼓,而是身着便服,化身为普通老百姓,随从就带了五个御林军,五个侍卫,一个内侍,一个宫女,一共十四人。由于永和帝体胖,不能骑马,所以乘坐了一辆大马车。当然,那五个御林军里面,其中一个便是段飞。 永和帝久居皇宫,突然出宫,觉得什么东西都很新鲜,看到卖饰品的,嚷着要买;看到卖小吃的,也要买来试试的;看到街上卖艺耍杂的,连声叫好,还说要请他们到宫里去表演。 走完一条闹街之后,永和帝跟景棠说:“景爱卿,京城一派繁华,老百姓安居乐业,看来我们武圣朝富强昌盛啊。” 景棠说道:“皇上,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只要出了京城,皇上就知道老百姓过得并没有皇上想的那么好。” 永和帝想了想,说道:“有时间我们出京城看看。” “好,以后皇上想去那里,末将陪你去。” 永和帝看了看景棠,说道:“景爱卿,你是朕的忠臣良将。” 景棠暗自叹息了下,说道:“皇上,末将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景棠有目的地把永和帝往桃林方向引,所以走了十几二十里之后,他们便看到了桃林。桃林很大,桃花正开得茂盛,红艳艳的,一望过去,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 看到了桃林,景棠说道:“皇上,这片桃林甚是美丽,不如我们进去观赏一番。” 永和帝看那桃林的确美丽,点头说道:“好。” 于是,他们便策马进了桃林。进林游看了几百米之后,他们便看到了李青扬的别苑。别苑就叫桃花小苑,灰墙红檐,座地宽广。 一看到别苑,永和帝羡慕的说道:“这是谁家的苑子,很是别致。” 景棠说道:“回皇上,末将也不知是谁家的庭苑。”想了想,景棠又说道:“皇上,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想必皇上也累了,要不我们进去歇息一下。” 永和帝点头说道:“好,这主意甚好。” 于是,景棠便叫侍卫在前面开路,直闯苑门。他们刚到门口,便有几个护卫拦住了他们。侍卫拿出令牌,说道:“我等是宫内侍卫,到处一游,想借此休息一下。” 那些护卫看也不看令牌,说道:“你们知道此苑的主人是谁?他就是当朝执宰大人李大人的公子,御林军统领李将军,别说你们是宫内的侍卫,就是皇上来了,也不准进去。” 永和帝闻言,脸色变了变,然后对景棠说道:“景爱卿,此处既然是李大人的府邸,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景棠说道:“皇上,李大人的府邸又怎么啦?我们只是进去休息一下而已。还有,你是皇上,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 永和帝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爱卿说得甚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我去不了地方?” “皇上说的很对,我这就去找他们交涉去。”说着,策马上前,说道:“皇上驾临,你们还不接驾!” 别苑的护卫对视了下,一时犹豫不定。看他们没有反应,景棠大喝道:“大胆,皇上亲临,还不准备接驾!” 一个护卫问道:“真的是皇上来了?” 景棠怒道:“你敢质疑皇上吗?是不是想砍头?!” 那护卫见景棠气势汹汹的,知道来者不善,不敢得罪,说道:“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还通报什么?赶紧迎接皇上进去!” 那护卫争辩道:“我们做不了主,要先请示。” “那赶紧去叫李青扬出来迎驾。” 听景棠直呼李青扬的名字,那护卫更是不敢得罪,回道:“今天李将军没在。” 景棠怒道:“既然他不在,那还请示什么?让开!”说着,拨开那些护卫,然后对侍卫说道:“你们扶皇上进苑。” 那些护卫虽然不认识永和帝,但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大富大贵之人,再加上身边的这些人的确是宫内的侍卫,知道十有是当今皇上,哪敢阻拦。 景棠他们进去之后,一路喊着:“皇上驾临,所有人都出来迎驾!没有出来的,一律砍头!” 虽然永和帝是傀儡皇帝,但在普通人的眼里,毕竟还是至高无上的的皇帝,哪敢怠慢,所以,不一会,苑里的人都出来了,足足有50多号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来说道:“不知是皇上驾到,还请皇上恕罪。” 景棠说道:“废话少说,赶紧准备好酒菜接待皇上。” “是,是,我等马上安排。” 一进去,段飞便带着景棠,引永和帝往那栋建筑别致的小楼走去。 看景棠他们要去小楼,管家欲言又止,最终也不敢出声阻拦。 小楼的一楼,象个议事厅,两块山水屏风分立东西两边;屋子的南面正方,摆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后两侧,各放了一盏落地宫灯;太师椅前面,则是一张长方形的红色木几,木几上摆着酒,酒杯,水果和糕点;而两边,各摆着几张椅子。 侍卫把永和帝扶到太师椅上坐下,然后景棠说道:“皇上,今天辛苦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息歇息,然后再回宫。” 段飞借着巡查环境的机会,上了二楼。二楼是卧室,地铺白玉,内嵌金珠,一张宽大的宫廷式玉床摆在正中间,甚是豪华。那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见的龙佩兰。 按那天的情形来看,他猜龙佩兰已经为李青扬霸占,而李青扬对龙佩兰则是余情未了,所以他估计,李青扬不会伤害龙佩兰。只要龙佩兰能守住宝剑的秘密,她的生命就暂时没有危险。 下来之后,段飞悄悄地跟景棠说:“你叫他们集中在苑子里,不准随便走动,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虽然已经知道龙佩兰不在苑中,但段飞还是想再看看。 于是,景棠便按照段飞的意思,把人都集中在苑子的空地上,说是为了皇上的安全,要彻查一下苑子里还有没有隐藏着什么可疑人物,然后派段飞带人去查看。 段飞查找了所有的地方,都不见藏有人,确定他们的确已经转移了龙佩兰他们。 吃完酒菜之后,景棠便带着永和帝回宫了。回到宫里之后,想到今天硬闯李青扬的别苑,永和帝的心里很是不安。这些年来,他一见到李羽貂父子脚都会颤抖,如今得罪了李青扬,万一李青扬怪罪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景棠看他脸色灰白,知道他的心里有恐惧,于是说道:“皇上,李青扬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都敢如此蔑视皇上,这可看出他是何等嚣张。” 永和帝尴尬地苦笑了下,说道:“景爱卿,你对朕忠心朕知道,只是李家父子为朝廷重臣,为国为民操劳,朕还是挺感谢他们的。” “皇上。。。。。。” “好了,景爱卿,你的忠心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景棠知道有些东西点到为止便可,所以也没有多说,便告退了。 第七十五章 夺魁 过了两天,段飞听景棠说,李青扬回来了,一回来就找景棠发了一通脾气,说如果景棠以后还怂恿皇帝出巡,他就用军法处置景棠。 段飞问景棠,李青扬有没有发现他们这次怂恿皇帝出巡的意图。景棠说李青扬好像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警告他不要再怂恿皇帝外出。由此看来,李青扬不希望景棠与皇帝走得太近。 听了之后,段飞觉得景棠亲近皇帝是个不错的策略。现在以景棠在御林军的力量,是没办法去和李青扬抗衡的。如果亲近皇帝,至少可以获得皇帝身边侍卫队的支持。 虽然现在侍卫队在御林军的面前不算啥,但毕竟也是一股力量,如果景棠利用得好,是可以变为己用的。所以段飞鼓励景棠不要惧怕李青扬的恐吓,尽量多和皇帝走动,争取得到皇帝的信任。 一直以来,虽然景棠心性高傲,但也是个好胜的人,见自己处处受制于李青扬,心里也很是不爽,也想和李青扬争个高低。虽然他觉得皇帝是个窝囊之辈,成不了气候,但毕竟是个皇帝,还是有他的象征力量,所以,并不排斥与皇帝接近。 看景棠开始慢慢放开自己的高傲,段飞甚是高兴。在他看来,一个太高傲的人,只适合做游侠。但景棠既然入了御林军,担当起制约李青扬的任务,那就需要与李青扬周旋下去。如果不这样,结局会很悲惨。 过了半个月,御林军每年一度的选拔赛开始了。参加的人有200多人,所以要经过好几轮的初赛。经过几轮的淘汰赛之后,最后剩下30人进入了复赛。而段飞自然是很轻松就进入了30强之列。 这30人都是御林军武功最高的年轻高手,其中有一个叫黄定杰的,武功更是高强。段飞听景棠说,这人是黄静山的侄子,武功已得黄静山的衣钵,是李青扬专门用来对付他的。所以段飞听了之后,对这个黄定杰也多加了几分注意。 段飞知道黄静山的武功,还不是他现在能够抗衡的。这黄定杰是他的侄子,武功肯定不弱,否则李青扬也不会专挑他来对付自己。 又经过两轮比赛之后,最后进入决赛的有10个人。当然,这10个人里面自然有段飞和那黄定杰。接下来,便是决出五强。经过抽签,五强赛竟然是段飞和黄定杰对决。不过段飞也无所谓,就算这轮碰不上他,下轮也是会碰到的。因为下轮是循环赛,决出名次。 经过这么多轮的比赛,段飞看那黄定杰的确是个高手,剑法卓越,只是出手比较狠毒,每次与他对阵的人,都是身受重创。景棠见他出手狠毒,私下提醒段飞要特别注意他,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千万不要谦让。 自从段飞突破气关之后,内力又进了一筹,自然不会把这个黄定杰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个黄定杰的实际功力还在景棠之下。 这一路下来,黄定杰和段飞都是过关斩将,每一场比赛都是开门红,所以黄定杰早就把段飞当唯一的对手,因此一上台,就把他的家传绝技:陆地飞虹剑法使了出来,恨不得一剑就把段飞击毙。 段飞亲眼见黄静山使过这套剑法,的确厉害,一施展开来,便气势如虹,铺天盖地,威力不在擎天回龙剑法之下。但黄定杰不是黄静山,使出来的效果与黄静山相比较,差了不止两个档次,所以段飞没有用剑,只用盘龙掌与他周旋。上次他败在黄静山的手下,倒要认真看一下这陆地飞虹剑法。 见段飞没有出剑,黄定杰愤怒不已,觉得段飞小看人了,于是把功力提升到十成,并且招招都是杀着,誓要把段飞毁于剑下。本来李青扬就已经和他商量好,借着这次比赛杀了段飞,不管用什么办法。 在黄定杰那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之下,段飞凭借着卓越的轻功,穿梭在剑光之中,象一艘漂流在狂风巨浪中的小舟,又象一片飘荡在狂风暴雨中的叶子,让人看着惊心动魄。但武功高强之人,例如李青扬和景棠,都看得出来,此时段飞虽然看似危机重重,其实却是很从容,始终面带微笑。 李青扬越看,脸色越难看,他觉得段飞的武功比之前又高了许多,黄定杰根本奈何不了段飞,不由暗自心悸:这小子的武功进展如此之快,如果不除掉他,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李青扬偷偷摸出一枚铜板,趁大家聚精会神看比赛的时候,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铜板已向段飞射去。景棠看得入神,没有及时发现李青扬使诡计,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拦阻了,只好提醒段飞:段飞小心!有暗器! 段飞也听到了铜板的破风之声,于是招式一变,盘龙掌突然变成美人回眸一笑的:牵你的手,摸你的脸。这招的名字虽然起得温柔,但却是杀招,牵你的手就是夺你的兵器,摸你的脸就是打烂你的脸。 这美人回眸一笑异常诡异,黄定杰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功夫,见段飞突然象鬼魅那样欺身上来,心里一慌,勉强保住手里的剑不被段飞所夺,但那招摸你的脸却没躲过,脸上已被段飞一掌摸着,不由惨叫一声,飞身跌了出去。 解决了黄定杰之后,段飞这才不慌不忙地伸手一弹,于是,那枚铜板突然调转了方向,按原路飞回去。此时,段飞的武功已在李青扬之上,这一回去的速度,竟然比它来时的速度还迅猛。 李青扬没想到铜板竟然会倒飞回来,只好闪身躲过,然后喝道:“谁?是谁刚才使暗器?!” 段飞见他贼喊捉贼,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然后走到黄定杰的面前,问道:“还要打吗?” 黄定杰的右脸已经肿成红茄子,牙齿也掉了好几颗,好在是段飞手下留情,没有要他的命,否则,他就不是仅仅掉了几颗牙齿。黄定杰惊恐地看着段飞,摇着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打了,不打了。” 看黄定杰投降了,景棠站起来宣布道:“这局段飞胜!”于是,场上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是对英雄的认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段飞的武功比黄定杰的武功高出不止一筹。 段飞抱拳向大家示意,然后准备下台。突然,景棠脸色一变,叫道:“小心!”然后,他便听到身后传来破风之声,知道是黄定杰在背后使坏,身体一拨,凌空跃起,然后摸出玲珑剑,一出手便是斩风式。只见剑光一闪,黄定杰惨叫一声,右臂已与身体分离。 见段飞重创黄定杰,李青扬突然大喝道:“大胆段飞,恶意伤人,来人!给我把他拿下!砍了!” 景棠跃身跳上台,喝道:“谁敢动手?!”那些正准备上台拿人的御林军给景棠一喝,不由停了下来。景棠撕下衣角,从地上拾起几根暗黑的大头针,举在手里,说道:“各位,你们看,这是涂了剧毒的暗器,是黄定杰刚才偷袭段飞用的暗器。”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这次比武,旨在选拨出我们御林军中的勇士,英雄,所以赛前就有规定,在比赛之中,不得偷袭,不准使用暗器。现在黄定杰不但犯了偷袭之罪,而且还犯了使用暗器之罪,最可恶的是,暗器上还涂了剧毒。而段飞是在偷袭之下才无奈还的手,虽然出手重了点,但情有可原。” 虽然御林军将士大部分是李青扬的人,但其中也有一些正义之士以及中间派系的,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听了景棠的话之后,纷纷说道:“景副统领说得对,先犯规的是黄定杰,段飞无罪!” 景棠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段飞无罪,那我作为这次大赛的主裁人,现宣布段飞无罪,而且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李青扬脸色铁青,正想说话,但他身边的一个副统领说道:“将军,不可犯了众怒,这只会成全景棠。” 李青扬想了想,觉得有理,只好把内心的愤怒按捺下去。这次他可是输得很彻底,不但没有除掉段飞,反而把段飞捧了上去,成全了段飞。 接下来,段飞毫无悬念地夺了第一名,成为这一届的第一勇士,也顺其自然地被提拔为小分队的队长,算是手下有了兵。 赛后,景棠异常高兴,跟段飞说道:“段飞,这次你长了我们的志气,大大地挫了李青扬的威风。” 段飞笑了笑,说道:“李青扬想借机杀了我,却不想所选非人,挑了个窝囊废。” “那黄定杰不是窝囊废,他已经是超一流的高手,我都没有必胜他的信心,是你的武功太高了。”说着,景棠盯着段飞,问道:“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奇遇?” 段飞说道:“没有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遇?” 景棠忍不住慨叹了一声,说道:“师弟,我一直自负天赋过人,但在你的面前,不值一提。” 段飞说道:“师兄谦虚了,师傅一直跟我说,师兄是逍遥门百年难一遇的奇才。” 景棠说道:“师弟,你就不用夸师兄了,师兄并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在你的面前,师兄大大不如,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已经破了气关。” “嗯,前几天才破的。” 景棠很是羡慕。这几年,他的武功一直在气关这个境界欲破不破,想不到段飞竟比他先破了。 “破了气关,那就是进了化境,师弟,现在武林中能当你对手的人已经不多。” “师兄,武道无崖,我相信世上的高手不少,只是真正的高手没有出来走动而已。”说完之后,段飞看了看景棠,问道:“师兄,你是否了解伯父的武功境界?”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我爹的武功已入化境,但具体高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得而知。” 段飞说道:“伯父已经破了玄关。” “是吗?”景棠又惊又喜。他知道破了玄关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开始进入仙道。 “嗯,这是我亲眼所见。”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我相信这世上除了伯父之外,破了玄关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他们没有轻易显现而已。” 景棠不禁心一凛,高傲的心有所收敛,说道:“这么说来,是我狂妄了,成了井底之蛙。” 第七十六章 银府相聚 段飞升职之后,获准休息两天。想到之前答应过银川,只要他有时间便去看她。所以,从军营出来,他便直接去了银府。 去到银府,段飞看府门口的守卫比以前森严了许多。段飞先自报名号,然后说是来找银川的。守卫盘问了很久,才进去通报。 过了好一会,守卫才出来跟段飞说,小姐让他进去找她。看银川没有出来,段飞只好进府。 一进去,段飞发现府里面的空气充满了肃杀,到处是面无表情的护卫,好像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然后,他便看到了小石头。 小石头一见到段飞,招手叫道:“段大侠,这边。”于是,段飞便向小石头走去。然后小石头便领着段飞进去。 大将军府比景府要大很多,小石头带着段飞左拐右拐的,走了几进庭院,才来到一处厢房。 看样子,这厢房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布置简单,却很奢华。家具都是雕有各种花纹的紫檀木;茶具是金杯银壶;座南向北的墙壁两角,各摆着一盏金光闪闪的宫灯,想必也是黄金所制。 银川已经在里面候着,看到段飞的时候,两颊飞红,双目含羞,脉脉含情。 “你终于来了。”银川说道。 “嗯。” “快点请坐。” 段飞坐下之后,打量了下银川,见她轻妆素衣,容颜清丽,妩媚中透着淡雅,高贵中带着飘逸,不由看呆了。这丫头蛮横的时候象只母老虎,温顺的时候,却又象个不吃人间烟火的仙女。 看段飞在看她,银川不禁粉脸通红,垂下首,不敢看段飞的眼光,小手轻轻摆弄着裙角。 看她竟然害羞,段飞不禁暗笑,这丫头平时凶的很,竟然还害羞。 看场面有点尴尬,小石头出来圆场说:“段大侠,请喝茶,这是小姐亲自为你泡的花茶。” “好,谢谢。”说着,段飞端起茶杯,呡了一口,果然清香透洌。银川突然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还行吧?” 段飞笑了笑,点头说道:“好,非常好。” 银川舒了口气,说道:“那你多喝点,在军营可没这么好的茶喝。” 段飞笑着说道:“在军营哪有茶喝,能有水喝就不错了。”段飞说的倒也没有夸大,站岗的时候,有时的确连水都没得喝。 银川看了看他,问道:“那是不是过得很苦?” “也还行,慢慢习惯了。” “如果觉得那里不好,你可以不用去那里的。” 段飞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想叫你爹提拔我为将军啊?” 银川的脸红了红,说道:“一下子想当将军有点难,但当个什么牙将的应该还可以。” 看银川认真的样子,段飞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跟她开玩笑,这丫头倒当起真了。他才不稀罕这些什么将军,他完全没有当官的愿意。他只想练好武功,然后逍遥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现在他去当御林军,不过是想帮景棠对付李青扬而已,并不是他真的想当御林军。 看段飞笑的有点放肆,银川板了板脸,问道:“你笑什么?我的话很好笑吗?” 看她生气了,段飞收起笑声,说道:“刚才跟你开玩笑,我并不想当什么将军。” “那你去御林军干什么?难道去玩啊?” “你说的没错,我去御林军真的是想陪李青扬玩玩。” “真为了这个理由?” “嗯。我闲着无事,正好要找个事情干。” 银川沉默了下,然后问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有景师兄在,他倒不会太过分。” 一听景棠的名字,银川突然变得很不自在,又是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你帮我向景棠道声歉。”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听段飞这么问,银川便知段飞还不知道她退婚的事情,心想:他不知道也好,免得尴尬。于是说道:“你不要问那么多,代我跟他说便是了,他会明白的。” “好,我跟他说。” 聊了一会之后,段飞便要告辞了。听段飞要走,银川不舍,但又想不到什么理由留段飞,不由急得满脸通红。小石头善于察言观色,见银川紧张的样子,便知她的心意,于是说道:“段大侠,这么久才见面,如果没有急事,不如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待小石头弄几样拿手小菜给你下酒。” “这。。。。。。。” “段大侠跟雪前辈和徐前辈不是朋友吗?想必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待会我把他们也叫来,大家一起喝喝酒。” 听小石头这么说,段飞想了想,答应了。看段飞答应了,小石头异常高兴,说道:“那段大侠先坐一会,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小石头走了之后,银川似乎更加拘束,更加紧张了。看她与以往不太一样,段飞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 “没有吗?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银川咬了咬牙,心里想道:真是块愣石头!难道还看不出本小姐的心意吗?难道画蛇还要画脚吗? 虽然银川对段飞已充满了爱意,但毕竟是情窦初开,脸皮比较薄,要她当面说出来,还是羞于开口。 “我以前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 “以前你象个女侠,快言快语,说话就象放鞭炮一样。可今天却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让人很不习惯。” 银川红着脸问道:“那你喜欢那个样子?” 段飞笑着说:“我两个都不喜欢。” 银川一听,脸色一变,突然拍台而起,叫道:“滚!给我滚!”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说道:“你是叫段飞滚?还是叫我们滚?”随着话音,两个人联袂进来,正是雪樱和徐风。 见他们来了,银川满脸涨红,一时不知怎么回话。 段飞站了起来,揖礼说道:“雪前辈,徐大哥,你们好,好久不见。” 徐风笑了笑,说道:“稀客,稀客。” 雪樱也说道:“的确是稀客。” 两个人坐下之后,见段飞和银川还站着,雪樱说道:“你们坐啊,为什么要站着?” 等段飞他们坐下,雪樱看了看他们,问道:“刚才你们又在吵架?” 段飞笑着说:“我哪敢跟银大小姐吵架,这是她的家,万一她生气起来,叫人把我绑起来,剥我的皮,那可不好玩。” 银川瞪了段飞一眼,说道:“你以为我是妖女啊?动不动剥人皮。” “那可不好说。” 徐风说道:“段少侠大可放心,小姐不是那种以势欺人的人。” 银川说道:“对某些人,有时候就是要以势欺人。” 段飞呵呵笑了笑,没有顶撞她,拿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 雪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一会眉头施展,一会又紧蹙眉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徐风看了看段飞,见段飞神光内蕴,显然是武功已入化境,忍不住说道:“段少侠,一段时间不见,武功大有进展。” 段飞谦虚地说道:“小有一点进步。” 雪樱说道:“徐风,以后我们不能跟他动手了。” “嗯,找他动手,只有自取其辱。” 银川不明,问道:“为什么?” 徐风说道:“现在段少侠的武功已经在我们之上。” 银川半信半疑:“真的吗?” “嗯,段少侠是个奇才,武功一日千里。” 银川看着段飞,眼光水汪汪的,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甜蜜。“徐前辈说的是不是真的?”银川问段飞。 段飞点了点头。看段飞点头,银川又问道:“这么说,现在李青扬已不是你的对手。” “嗯。”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被李青扬欺负。”高兴之下,银川真情流露。 看她满满的关怀,段飞不禁心里一暖,说道:“他一直欺负不了我。” “嗯,那个王八蛋坏得很,一定要小心他。” “你放心,他坏,我会比他更坏。” 看他们当面贩卖深情,雪樱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刚才不是在吵架吗?这么快就和好了?” 银川脸红了红,说道:“师叔,你什么时候见我们吵架了?” “刚才不是吗?难道我听错了?” 银川跺了跺脚,娇声叫道:“师叔。。。。。” 雪樱笑了笑,说道:“好,我不说了。”然后,她看了看段飞,说道:“听说你现在在御林军中当差,情况怎么样?” 段飞说道:“刚刚拿了个勇士称号,级别升了一级,被提为小分队长。” 雪樱点了点头,说道:“进御林军的,大多是功名在身的名门子弟,你出身平民,想要在御林军中有所作为,有一定的难度。” “我知道,我只是去那里玩玩而已。” 雪樱脸一板,问道:“拿自己的前途玩吗?”顿了顿,她又说道:“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自己的前途了。” 前途?他的前途在哪里?其实段飞没有特别想过这个问题。穿越过来之后,一开始他只是想着怎么活下去。学了武之后,他想行侠仗义,剑啸江湖,做个游侠。但来了京城之后,他最想做的是帮景棠对付李青扬他们,至于他的未来,他真没仔细想过。 看段飞沉默,雪樱又说道:“如果觉得御林军还不错,就好好地呆下去,认真学习用兵之道。有了真本事之后,凭景家的能力,去地方当个兵马统领应该没有问题。” 段飞说道:“谢谢前辈的教导,晚辈会认真考虑的。” 第七十七章 你们在干什么 谈笑之间,小石头已经准备好酒菜了。她特地把筵席设在花园的一座亭榭里。 小石头的手艺真不错,煎,炒,蒸,样样精通,不但味香,菜美,而且花样百出,就像她那样,精灵古怪。 雪樱看了看桌子的菜,说道:“小石头,你偏心,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用功。” 小石头笑着说道:“雪樱前辈,段大侠是第一次到我们府上做客,总得拿出点绝招招待他,否则就显得诚意不足了。” “嗯,这个理由我接受。” 银川凝视了下段飞,说道:“这些菜小石头花了不少心思,你就多吃点。” 小石头说道:“段大侠,小姐说的不错,如果觉得好吃,就多吃点。”顿了顿,她又说道:“如果下次想吃,我再给你做。”听她话中有话,银川的脸色红了红。 这段时间段飞住在军营里,何曾吃过这么精美的菜,所以也不客气,坐下,下筷。看段飞吃得津津有味,小石头很是得意,段飞每试过一个菜,就问:段大侠,觉得怎么样?每次她问,段飞就竖起拇指,赞道:好吃。 徐风给段飞满上酒,然后举杯说道:“段少侠,来,我敬你。当年灵度山一别,以为此生无缘再见,没想到再见时,段少侠已是意气风发的绝世高手。” 段飞也举杯说道:“徐大哥,当年在参云观得罪了,段飞敬你。”说着,一饮而尽。 听他们重提往事,银川心思涌动。当年,当她听到段飞落崖的时候,那伤心,那失望,那内疚,历历在目。好在苍天有眼,段飞没有死,他们又相遇了。想到这里,她脉脉含情地看着段飞,仿佛这个世界里,只剩下段飞一个人。 看着银川看段飞的眼神,雪樱不由内心一震。她是过来人,知道这眼神的含义,知道银川此生再难走出段飞的影子。 唉,希望这丫头能得到段飞的恩宠,否则这辈子会过得很凄凉。 暗自叹息了一下之后,她又暗自庆幸没有强迫银川嫁到景府,否则,这会害了银川。这不是说景棠不好,但一个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眼里是容不下别的男人的。何况段飞与景棠是师兄弟,一旦嫁到景家,只会痛上加痛。 好在这个段飞也足够杰出,除了家世之外,没有什么差给景棠,甚至好多方面犹胜景棠,总算不辜负银川的一份情义。 在雪樱联想翩翩的时候,段飞跟她说:“雪前辈,来,我也敬你一杯。” 雪樱从思绪中醒来,举杯说道:“你不要敬我,只有不记恨我曾经欺负过你就好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那时我是挺忿忿不平的,总是在想,一旦我有了武功之后,谁曾经欺负过我,我就一一地找她们算账,而且还要算上利息。” 小石头说道:“段大侠,我知道我以前欺负过你,但今天我做了这么多好菜给你吃,是不是以后也一笔勾销?” 段飞笑道:“好,一笔勾销。还有雪前辈的,也一笔勾销。”说着,一口干了酒。 小石头听了之后,很是高兴,看了看银川,然后问道:“那我小姐呢?是不是也一笔勾销?” 段飞看了银川一眼,说道:“你小姐欺负过我吗?我怎么都忘记了?” 小石头嘟了嘟嘴,说道:“这不公平,你不记得小姐的,却记得我的。” 段飞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也不记得你的了。” 小石头说道:“以后我多做菜给你吃。” 小石头的话音一落,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吃饱喝足,又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不知不觉中,太阳已西落。段飞看时候不早了,知道再不走,又快到晚餐时间了。于是起身,说要走了。 听他要走,银川满脸不舍,站起来说道:“我送你。” 大家很知趣,没有抢着送段飞,而是一个个找借口,溜了。看他一说走,那些人便一个个的先溜了,段飞苦笑不已,知道他们溜的原因。 两个人站着对望了下,银川问道:“下次你什么时候来?” 段飞说道:“具体我也不好说,反正有休息时间,我就来看你。” 银川轻叹了下,说道:“如果不是我爹不让我出门,我自己去宫中找你。” “你爹是对的,现在你家和李家闹得那么凶,是不应该随便出府。” “这事你也知道了?” “知道。” 银川沉吟了下,说道:“好,我听你。你有时间就来看我。” “嗯,我走了。”说着,段飞转身往外走。看着段飞的背影,银川眼睛有点模糊了,再也忍不住,向段飞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段飞。 段飞给她一抱,感情也藏不住了,转过身,捧起她的脸,亲吻起她的红唇。银川意乱情迷,倒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个人便相拥亲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喝道:“你们在干什么?!”接着,段飞的衣领给人一提,然后整个人给人提着扔了出去。 以段飞现在的武功,虽然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但这样给人提着扔出去,还是让人难以相信。好在他轻功卓越,身体一翻,便稳稳地落在地上。他一落地,便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老人在怒气冲冲地盯着他,那模样很是骇人。 银川缓过神之后,忙冲到段飞的面前,护着段飞,说道:“爹,不能伤他!” 这老人正是大将军银虎。 银虎喝道:“小子,我认得你!那天在醉香楼,跟黄静山动手的就是你!” 段飞揖礼道:“大将军,正是在下。”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景棠的师弟?” “正是。” “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银小姐。” 银虎虎的又是一声大喝:“有这样看的吗?!” 段飞知道他的行为过于亲密了,古代讲礼节,这样搂搂抱抱的的确让人侧目。 “大将军,在下与银川相亲相爱,一时动情,便做出有违礼节之事,还请大将军莫怪。” 银川听段飞亲口承认与她相亲相爱,满脸通红,但心里却是一阵甜蜜。 银虎看段飞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与银川相亲相爱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由气疯了,喝道:“小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脖子扭下来。” 银川叫道:“爹,女儿喜欢他,如果你敢伤害他,女儿也不想活了!” 银虎看着他们,终于知道银川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景棠了。但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女儿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看银虎脸色不善,银川低声对段飞说:“你快走,我爹由我挡住。” 还不等段飞表态,银虎已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你以为银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事到如今,段飞也不会一走了之,银虎说完之后,他说道:“大将军,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段飞不会走的。” “好,有种!” 这时,雪樱与徐风已被惊动了,赶了过来。他们看银虎在场,满脸怒容的,知道事情不妙,不禁对视了下。 看他们来了,银虎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给我把这小子拿下!” 雪樱忍不住问道:“她是银川的客人,为何要拿他?” 银虎说道:“这小子玷污了银川的清白,我要剥他的皮。” 雪樱皱了皱眉,说道:“什么玷污了银川的清白?说的那么难听。”顿了顿,雪樱又说道:“他们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允许他们的。” 这下银虎愣了,半晌,才问道:“你知道?” “是的,他们早在两年前就认识了。” “已经认识两年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个样子,银川敢跟你说吗?” 银虎看了看银川,问道:“你早就喜欢上这小子了?” 到了这个时候,银川也不需要隐瞒了,说道:“爹,女儿已非他不嫁。” 银虎只觉得头一晕,这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他一时无法消化。好一会,他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银川说道:“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原因。” “废话!总要有个理由。” “爹,你这话说的好没理由。” 银虎用手揉了揉头,他快要给他的宝贝女儿绕得头晕了。憋了一会之后,银虎说道:“没有我的同意,不管有没有理由,都无效。” 段飞看他着急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老头子很不错,也很爱他的女儿,对他的好感不禁大增。 他走到银虎的面前,正式介绍自己说:“大将军,我叫段飞,是逍遥派游堃游掌门的三弟子,现在御林军当差。” 银虎仔细看了下段飞,见段飞长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气度不凡,而且神光内蕴,不由一惊:这小子是个人物。 发现段飞竟是这般卓尔不群的人物之后,银虎的神情缓和了不少,问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御林军?” 段飞答道:“刚进去不久,是我师兄景棠引进的,现在是小分队队长。” 银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家在哪里?以何营生?” “禀大将军,我是孤儿,没有家。如果真要算的话,逍遥派便是我的家。” 银虎听了之后,蹙着眉,沉吟不语。看银虎沉默,段飞便知他的心思,问道:“大将军是否觉得在下的身份低下?” 银虎是个爽快之人,倒也不隐讳,说道:“的确如此。” 第七十八章 英雄惜英雄 听到父亲嫌弃段飞的出身,银川急了,说道:“出身低又怎么啦?只要有能力,还不是一样可以建功立业?” 银虎喝道:“站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我不,我要和爹说说道理。”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说道理?平时你什么时候和爹说过道理了?” 银川知道自己平时任性,一使起性子,根本没道理可说。但今天这个事情却是使性子解决不了的,所以她要据理力争。 “爹,平时是平时,今天是今天。” 银虎没有搭理银川,对段飞喝道:“你小子有没有胆量跟我走?” 银川赶紧问道:“要去哪里?有什么话当场说清楚。” 银虎说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管不着。”然后又问段飞:“有没有这个胆量?” 段飞胸膛一挺,说道:“好,我跟你走。” 银川一急,拦道:“不能走!” 段飞柔声说道:“你不要急,大将军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不行,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一旁的雪樱说道:“银川,让他去。” “师叔。。。。。。” “相信师叔。” 银川看了看雪樱,迟疑了下,终于点头对段飞说:“那你去吧。” 于是,段飞便跟在银虎的后面,离开了花园。而银川不放心,跟在他们的后面。见银川跟着去,雪樱和徐风也只好跟着去。 银虎带着段飞,来到了一处厢房,然后开门进去。房间挺大的,四壁摆满了各种武器,有刀有枪,有剑有锏,有戟有槊,有锤有斧,有钩有叉,琳琅满目,有很多段飞说不上名字。看来,这是一间练武厅。 银虎关上门,说道:“你用什么兵器?自己去挑。” 段飞问道:“大将军要和我比武?” “不错,我倒要看你有什么能耐竟敢迷惑我的女儿。” 段飞说道:“大将军,我们是两情相悦,不叫迷惑。” “在我看来一个样。好了,废话少说,挑兵器。” “大将军,不用比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在段飞看来,银虎的武功只会比黄静山的武功高,绝不会比他低。 “比不过也要比。”顿了顿,银虎又说道:“我们就以一百招为限,如果你能接我一百招不败,就当你赢。” 段飞问道:“如果我赢了会怎么样?” “如果你赢了,我可以考虑让你和银川交往,如果你输了,就给我滚远远的。” “大将军,这不公平。” “什么是公平?如果你没有能力保护银川,我为什么要让她跟着你?” 段飞想了想,说道:“这的确公平。” “那动手吧。” 段飞再也不客气,拿了把剑,准备以擎天回龙剑法应战。银虎是与他的师傅齐名的高手,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虽然近期他突破了气关,内力大进,但能不能接得下银虎一百招,他的心里也没底。因为他没见过银虎的武功,不知道银虎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见银虎没有拿兵器,段飞问道:“大将军准备空手对阵?” 银虎说道:“除了上阵杀敌之外,我一向不用兵器。” “既然这样,段飞得罪了。”于是,施展开擎天回龙剑法,向银虎攻去。段飞知道银虎是高手,所以一上来便是第六式-刺柳。 段飞的剑法一展开,整个练武厅都笼罩在剑气之下,银虎不由心一凛,不敢大意,以金刚掌迎战段飞的擎天回龙剑法。 银虎一向以掌力着称,金刚掌是他的成名绝技,无坚不摧,双臂一旦灌上真气,硬如玄铁,不惧任何武器。这也是他一向少用兵器之故。 刺柳,不象斩风式那么威猛,横扫一切,但却是比斩风式快,准,密,一施展开来,剑光便象织网一般,把对手包围起来,让对手无处可躲。 见段飞的剑法精妙,银虎忍不住喝起彩来:“好剑法!”知道无法在招式上胜段飞,所以没有和段飞在招式上抢攻,而是慢慢增加内力,以内力来压制段飞剑式的施展。 慢慢地,段飞便感觉到剑法越来越滞慢,渐渐被银虎的掌力封锁住剑路。于是大喝一声,把功力提到八成,剑式也改成威力更大的斩风式。 以段飞现在的内力,斩风式一出,场上的气氛顿时也变了,整个屋子一时间充满了肃杀。那凌厉冰寒的剑气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有些收藏多时的兵器,纷纷为剑气所断;而窗棂与窗帘,也被剑气撕裂撕碎,四处飞扬。 一看斩风式这么厉害,银虎不敢掉以轻心,凝神应对,掌力也提到了七成。 使完斩风式后,段飞又绵绵不绝地使出断流,破峰,裂心,抚夜,威力一式比一式大。但不管段飞使出的是裂心,还是抚夜,银虎始终如一根铁柱般伫立在那里,以掌力化解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当段飞使出抚夜的时候,虽然银虎没事,可是屋子再也承受不住了,先是屋顶被剑气所掀,顿时瓦片纷飞。然后横梁为剑气所断,整个屋子摇摇欲坠。 看房子要倒了,银虎喝道:“我们到外面去打。”说着,飞身一掠,已从屋顶穿了出去,落在一颗树上。紧接着,段飞也飘身而出,落在另一颗树上。他们一出去,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屋子倒塌了。 外面站着的银川早就急得不行了,如果不是雪樱拦着她,她早就冲进屋,叫他们停手。现在见他们冲出屋子,忙喊道:“爹,段飞,你们不要打了!” 银虎虎眼瞪着段飞,问道:“还要不要打?” 刚才他们打得兴起,都忘记了刚才的约定,其实他们早就过了一百招。不要说一百招,三百招都不止了。 段飞豪气地说道:“只要大将军想打,段飞奉陪到底。” 听段飞这么说,银川急了,喊道:“段飞,你敢再打,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银虎笑了笑,说道:“有人生气了,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打。”说着,跃下树。 见银虎落地,段飞也跟着落地。银川奔了过来,在他们的中间一站,说道:“你们不准再打了!” 银虎说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银府都要重建了。” 段飞看了看倒塌的房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将军,对不起,是段飞鲁莽了。” 银虎说道:“无关紧要,房子倒了再建。”然后哈哈笑了起来。笑罢,他说道:“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打过了,真是痛快!” 银川生气地说道:“爹,以后不准再找段飞比武了。” “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为什么!” 银虎又是哈哈一笑,然后问段飞:“你刚才使的就是逍遥派的擎天回龙剑法?” 段飞说道:“是的,大将军。” 银虎点了点头,赞道:“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我这身老骨头还算硬朗,早就倒下了。”顿了顿,他又问道:“听说擎天回龙剑法一共有十三式,你已经练到第几式了?” “回大将军,只练到十一式。” “刚才那式就是十一式?” “是的。” “好,以你现在的身手,世上已罕有敌手。” 其实,让银虎感到意外的不是段飞剑法的精妙,而是段飞的功力。刚才一试,他已试出段飞的境界已跨入化境,以段飞现在的年龄来看,这个成就足以震古烁今。 雪樱说道:“段飞的确是个绝世奇才,现在他的武功已经超越他的师兄景棠。” “真的?” “嗯。你可能不知道,他才学武两年多。” 银虎大吃一惊:“两年多就有这个成就?!” “不错,当年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会武功。” 银虎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这样的奇才的确是绝无仅有,据我所知,有这样天赋的,天下只有龙冀可以比肩。” 段飞谦虚地说道:“大将军,天下英才多如星辰,据我所知,真正的高手都是无名的。” 银虎正色说道:“世上的确有一些隐世高手,但绝不是你说的多如星辰。” 世上的高手本来就不多,绝世高手更是少之又少,段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只要想起无名道长以及他的师叔祖,他就总觉得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看父亲跟段飞打了一架之后,态度大变,银川欣喜不已。她可害怕父亲以后不让她再见段飞,又或者来个乱点鸳鸯。 看天色已黄昏,银虎便叫人准备酒菜,他要跟段飞好好地喝上几杯。本来段飞是要走的,但银虎留他,他也就不客气了。 经过刚才的较量,他喜欢上银虎了,觉得他是个英雄,不但武功深不可测,为人也甚是豪爽,不是那种奸诈之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银川了。她知道父亲的性格,见到不喜欢的人,不要说一起喝酒,就是多说两句都觉得多余。现在他留段飞下来陪他喝酒,那就证明他很喜欢段飞。 她偷偷地跟段飞说:“我爹喜欢上你了。” 段飞笑了笑,伸手牵了她的手,说道:“英雄惜英雄,你爹是英雄,自然会喜欢上我。” 银川翘了翘嘴唇,说道:“自吹自擂,真把自己当成英雄了。” 段飞用力握紧她的手,问道:“难道你不想我成为英雄?” 银川甜蜜地笑了笑,说道:“想,但你现在只是个自吹自擂的英雄。” “你在质疑你爹的眼光?” 银川反问道:“你在质疑我的话?” 听她这么说,段飞只有投降。他知道,通过与女人吵架来争输赢的男人都是笨的。特别是跟象银川这种刁蛮的女人。 第七十九章 等待英雄崛起 由于银虎的酒量太好了,段飞来武圣王朝之后第一次喝醉了,所以夜宿银府,第二天才离开。 昨天和银虎畅快淋漓地打了一架,让他回味无穷。这一战,让他的实战经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很多东西融会贯通。 经过这一战,他也意识到自己和那些绝世高手之间的距离:一是实战能力,包括招式的变通,机会的把握;二是功力的差距。他知道这是一个提升的过程,短期内他还无法和他们匹敌。 回到景府,段飞意外地碰到了许若冰。他见许若冰脸色苍白,消瘦了不少,吃了一惊,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许若冰强作欢颜,说她没事。 原来,为了让银景联姻,许元猴不让许若冰再见景棠,还准备送她回老家。但得知银家小姐退婚之后,他又和景远山商量,还是尽量撮合许若冰和景棠。但当时许元猴为了让许若冰死心,已经告诉她景棠不喜欢她,喜欢的是银家小姐,这已经让许若冰心碎。 一直以来,景棠对她不冷不热,她是知道的,知道景棠的心没有在她这里。但她喜欢景棠,她愿意等,愿意为景棠付出。 看她那样子哪里会是没事,但她不愿意说,段飞也不好问太多。许若冰知道段飞去了御林军,所以话题就没有离开过御林军,没有离开过景棠。 她知道去御林军当差不是景棠的本意,所以一直担心他在御林军过得不好。段飞告诉她,现在景棠有很大的改变,开始慢慢融入御林军的生活,也在努力建立自己的力量。听了段飞的话之后,许若冰憔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景棠重要。 “段大侠,景大哥性格高傲,容易得罪人,你在御林军里要与他相互守望。” “许小姐,我与师兄亲如手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不分彼此。” “嗯,有你在,我放心很多。” 段飞忍不住问道:“平时你和景师兄有见面吗?”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自从得知景棠喜欢的是银家小姐之后,虽然最终银景联姻不成,但这已经让她伤心欲绝,每天暗自垂泪,一直没有勇气来见景棠。今天,是她鼓足了勇气,才来了景家。 接着,许若冰问道:“段大侠,你是否认识那银家小姐?”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认识。” 许若冰垂了垂头,然后问道:“银家小姐是不是长得天姿国色?” “还可以。” 许若冰沉吟了下,又问道:“与我相比,那银家小姐是不是比我优胜许多?” “你们各有特色。”然后段飞问道:“为何突然问起银家小姐?” 许若冰突然显得有点慌乱,说道:“没,也没什么特别事,只是听说那银家小姐长得美丽,所以随口问一下。” 段飞说道:“如果你想认识她,有机会我给你引见一下。” 许若冰说道:“人有缘自会相见,不需刻意。” 交谈之中,一位下人过来找段飞,说是景远山要见他。许若冰一听,说道:“段大侠,你去吧,我回府去了。” 段飞一愕,问道:“你不等景师兄了?” 许若冰摇了摇头,说道:“不等了。下次有时间再过来。” 于是,许若冰便陪段飞一起去见了景远山,然后告辞回府了。许若冰走了之后,景远山问段飞:“刚才你和若冰交谈了?” “嗯,觉得她心事重重。” 景远山暗自叹了口气,说道:“难为她了。” 段飞问道:“伯父,请问你是否知道她和景师兄的情况?” 景远山说道:“知道一点,但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就随缘吧。”顿了顿,景远山又说道:“我听景棠说,你刚拿了第一勇士的称呼,晚上为你设宴庆祝一下。” “谢伯父。” 景远山又说道:“御林军是李青扬的地盘,景棠进去,无疑是身陷虎山,很不容易。不过,现在有你帮他,我放心许多,你们兄弟俩一定要同心协力。” “是,伯父。” “那李青扬虽然狡猾,但你们兄弟俩联手,足以与他抗衡。现在银许两家联合,已经与李家水火不容,以李羽貂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你们要多加小心,不可逞强。” “是。” 景远山想了想,又说道:“你的那位朋友刘颖洲是个人才,有机会找他谈谈,想办法说服他入府,我会待他如贵宾。” 段飞感到有点为难,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说道:“伯父,此人桀骜不驯,恐不易说服。” “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不菲,也许可以说得动他。” “我尽量一试。” 晚宴之后,段飞便去找刘半仙。刘半仙已经回到客栈。见他一直住在客栈,段飞笑着说:“前辈,你一直住在客栈,是不是在等待一段旷世奇缘?” 刘半仙笑了笑说:“旷世奇缘啊,我怕我承受不住,会发疯的。” “那为何不找一个地方落脚?用你住客栈的费用租一处民宅,应该绰绰有余。” “我知道,但我喜欢住客栈。住客栈,可以看到人来人走,说明我还活着。” 段飞一噎,知道无法跟他聊天了。这个刘半仙也真是奇怪。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说他没抱负吧,却一直怂恿着他要干大事;说他有抱负吧,却又宁愿混迹市井,也不愿与权贵打交道。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问道:“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段飞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找你喝酒呗。” 于是,他们便去了一家小酒馆。这次段飞抢着买账。他在御林军有军饷,虽然不多,但平时也没怎么花钱,所以有撍了些银子。刘半仙倒也不跟他客气,说你买就你买呗。 段飞叫了两壶酒,一只炖鸡,一碟牛肉,开始两个人慢慢对饮起来。晚饭的时候,景家给段飞庆功,他喝了不少,所以只是陪刘半仙意思意思一下。 段飞大概跟刘半仙说了下他在御林军中的情况,刘半仙边听边点头,也不作什么评论。说完之后,段飞说:“前辈,等那李青扬垮了之后,我们还是回到江湖去,逍遥自在的仗剑走江湖。”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问道:“怎么?不喜欢呆在御林军?” “不喜欢,那地方闷得象坐牢。” “那是因为你现在只是普通的军士,等你成了将军之后,你就不是这样想的。” “将军?你觉得我很羡慕当什么将军吗?” “以你的能力,应该为国家多出点力。现在妖魔鬼怪太多了,需要你的正义之剑。” 段飞沉默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这个国家跟他没什么关系。 见段飞沉默,刘半仙又说道:“别的我不敢吹牛,但对看人的本领我还是有点自负的,你是个大才,浪迹江湖浪费了。还有,你告诉我,哪里是江湖?江湖又在哪里?” 段飞笑了笑,问道:“前辈,平时你帮别人算命理,有没有帮自己算过?” 刘半仙说道:“算命之人是不能算自己的,否则有违天命。” “有这种说法?” “嗯。对算命的人来说,既然你已经把命卖给了天机,那你的命就不再属于你自己。”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太奥秘了,不懂。” 刘半仙呵呵笑了笑,说道:“所以以后你不要叫我帮自己算命,那可是不祥的。”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景伯父很欣赏你,想请你入府。” “景府我是不会去的,你代我感谢他的好意。” “你决定余生就这样过了?” “不,我在等待一位英雄的崛起。” 段飞看了看刘半仙,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不错。不用多久,我期待的英雄便会崛起。”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前辈,你说别的我都觉得挺有道理的,唯独这事,我觉得不大靠谱。” 刘半仙神秘的笑了笑,说道:“靠不靠谱,我们用时间去验证。” 段飞不想跟他争论,选择了闭口。看段飞不说话,刘半仙笑了笑,伸手抓了一支鸡腿,说道:“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鸡了,可不能辜负了它的美味。”说着,一边大口咬着鸡腿,一边用酒来送。 段飞看着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突然觉得,这个刘半仙不但奇怪,而且还很神秘,说的东西,一愣一愣的,让人难以捉摸。 吃着,吃着,刘半仙突然说道:“是了,你的那个师叔很有趣。” “你见过他了。” “嗯,上次还跟他秉烛夜谈了。” “我那师叔的确是个性情中人,连我师傅都没办法给他。” 刘半仙突然低声说道:“就是因为他救了龙佩兰,逍遥派才给李羽貂强行解散的。” “真的吗?” “嗯,他自己还不知道,我是听景远山说的。” “原来是这样。”段飞也终于明白孙郎中为什么一直陪龙佩兰他们在山谷住了。只是之前怕孙郎中伤心,他和景棠都没有告诉他逍遥派被解散之事。 刘半仙又说道:“你师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为了龙佩兰的事情,我看他快要急疯了。” “我知道,今天我一回来,他就抓着我问这个事情。” “你要看着他,不要让他一个人铤而走险,李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知道。” 陪刘半仙喝完酒之后,段飞便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回到景府,他一进门,就看到景府很异常,三更半夜的,还热闹非凡,人进人出的,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段飞拉住一个家将,问他发生了事情,家将告诉他,许家小姐不见了。 第八十章 李家三小姐 许若冰不见了?下午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段飞匆匆入内,然后便见景远山紧锁着眉头坐在客厅里。段飞上去问道:“伯父,许小姐出什么事了?” 景远山说道:“还不知道,她下午走了之后,就没有回府,景棠已经带人去找她了。” 原来,许府见许若冰这么晚还未回去,便差人来询她是否在景府过夜,景府才知道许若冰还没回府。 段飞问道:“她会不会去朋友哪里了?” 景远山摇头说道:“她在嘉裕长大,在京城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那她会不会是在那里看到好风景之后流连忘返了?” “不可能,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而且若冰一向乖巧,不会做出这种让家人担心的事情。” “但她是许家小姐,在京城谁敢轻易动她?” 景远山满脸严肃,说道:“现在我担心她是被李家的人抓去了。”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李家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也许他们想逼许家放弃银许联盟?” “有这种可能性。” 但段飞的直觉又告诉他,现在李家不太可能主动挑事。现在龙佩兰落在他们的手里,他们正担心别人会打他们的主意,这个时候主动挑事,就显得不明智了。 来京城这么久,段飞大概知道,虽然李家权倾一时,但其他大家也不是好惹的,谁也没有实力敢说自己想灭谁就能灭谁,所以现在的局势是几大家鼎立。 突然,景远山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要去一趟许府。”然后他看了看段飞,又说道:“你陪我走一趟。” “好。” 于是,景远方便带着段飞直奔许府。 去到许府,段飞看那许元猴人如其名,尖嘴猴腮,瘦小的象只猴子,不由想笑,觉得他的父亲起名字太毒了。 许元猴一见景远山就着急地问道:“远山,是不是找到若冰了?” 景远山摇头说道:“禀大人,暂时还没有。” “这丫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大人,下午若冰离开之后,我以为她已经回府了,所以没多加关注,是我的疏忽。” “这不怪你。” “大人,现在我担心若冰被李家抓了,所以过来跟你商量一下对策。” 许元猴尖声叫道:“李羽貂他敢?!” “大人,现在他忌讳我们与银家联手,也许想借此逼大人退出银许联盟。”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但接着,他又愤怒地说道:“当初我们放过了他的家人,如果他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我一定跟他没完。” 一旁的段飞说道:“许大人,要不我去李府查看一下。” 许元猴见段飞面生,问景远山:“远山,这位是。。。。。。” 刚才进来匆匆,景远山忘记了介绍段飞,忙介绍说:“大人,这位便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少年英雄段飞,是景棠的师弟,现在也在御林军中当差。” “哦,他就是段飞。”许元猴说着,打量了下段飞,然后赞道:“果然不同凡响。” 段飞揖礼说道:“段飞见过许大人。” 许元猴说道:“不用多礼,我知道你,远山对你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许大人谬赞了。” “刚才你说要去李府?” “是的。” “但李府守卫森严,估计不那么容易进出。” “段飞尽力而为。” 景远山觉得段飞去一趟李府也是对的。现在许若冰下落不明,能想到的办法都要一试。于是说道:“大人,段飞武功卓越,已经超越景棠,他去最合适。” 许元猴半信半疑:“他的武功已经超越景棠?” “是的,景棠亲自跟我说的。” 一听段飞的武功这么高超,许元猴同意了,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走一趟。” 离开许府之后,段飞便直奔李府。他没去过李府,但知道大概的方位。去到李府附近,段飞远远便看到李府外面四周都有御林军驻守。于是,他找地方拴好马,然后跃上屋顶,向李府掠去。 等靠近李府大概50丈左右的时候,段飞停了下来,审视地势。他发现,虽然离李府10丈的范围内都没有其他府邸,但围墙外都种有大树,他可以先掠到树上,然后再从树上进府。 看清落足点之后,段飞拿出手巾围上脸,然后慢慢向大树那边掠去。掠上大树之后,他看了看府内,然后倒吸了口气,暗道:“妈呀,这李府竟然比皇宫还大。” 段飞屏了屏气,然后从树上掠到了里面的一处屋檐上,轻的象只飞鸟。看没惊动到守卫,段飞伏在屋檐上凝神倾听了起来。此时夜已深,四周一片宁静,只听到护卫巡逻的脚步声。 段飞倾听了一会之后,开始犯愁了:李府这么大,怎么找?想了想,段飞觉得与其这样盲目地到处去找,还不如冒险找个人来打听一下。 主意一定,段飞便悄悄地往护卫刚走过的那座屋子掠去。到了之后,他又静静地伏在屋顶不动。过了一会,下面灯光一亮,那些护卫又走了回来。 段飞屏住气,等他们走远了,身体轻轻一翻,已从屋顶下来。下来之后,他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寂静。 见没有惊动到任何人,于是,段飞掏出玲珑剑,轻轻削下窗棂。看可以穿过一个人了,段飞收起剑,然后象只猫那样,向屋里面飞扑进去。 进屋之后,他放下手中的窗木,然后向床那边掠去。还不等床上的人反应过来,他已闪电般点了他的麻穴和哑穴。然后,段飞爬上床,轻声说道:“我有几句话问你,如果你老实回答,我就不为难你。” 那人唔唔地点了点头。于是,段飞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说道:“我解开你的哑穴,但不准大声叫,否则我掐死你。”那人又点了点头。于是,段飞便解开了他的哑穴。 穴道一解,那人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声音柔软,竟然是个女孩子。接着,段飞也感觉到她脖子上的肌肉柔滑细腻,然后鼻子传来阵阵的幽香。但这时候,他也管不着她是男是女的了。 “你不要管我是谁,答我的话便是了。” 那女子倒很温顺,嗯了一下,便不出声了。 段飞问道:“今天下午,你们是不是在外面抓了三个女孩子回来?” 那女子说道:“我不知道。” 段飞手一用力,轻叱道:“不说真话,我马上折断你的脖子。” 那女子给段飞用力一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听她咳嗽,段飞不由一惊,忙用另一只手掩住她的嘴巴,然后松了松手,不再那么用力。 那女子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段飞沉吟了下,问道:“那你们平时抓回来的人都囚禁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平时我都不管这种事情。” 段飞有点郁闷,觉得所抓非人,一问三不知,。 那女子见他不出声,问道:“你是来救人的?” “嗯。” 那女子又问道:“被抓的是你什么人?” “朋友。” 段飞不想跟她啰嗦,决定重新换人来问,于是问道:“你们管家住哪里?” “你想去找他?” “嗯。” 那女子突然说道:“管家的武功高强,你去找他,不一定能制得住他。一旦暴露了身份,你就逃不出去了。” 段飞不禁苦笑了下,这女子倒奇怪得很,竟然担心起他的安危来。 “这个你不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住那里便是。” 女子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如果你只是想救人,我帮你。” “你帮我?” “是的,我看你深夜冒险来救人,一定是个好人,所以想帮你。” 段飞哭笑不得,这个女子真是太奇怪了,竟然想帮他救人。这是阴谋?还是她的心地好? “我不要你帮,快告诉我管家住那里,否则我掐死你。” 那女子说道:“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你就不会拒绝我的帮忙。”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这里的三小姐。” 段飞失声问道:“你是李羽貂的女儿?” “不错,你认识我爹?” 段飞不禁一喜,误闯误撞,竟让他找到李羽貂的女儿。这下好了,有她在手,就算给他们发现了也不怕。然后,段飞不无讽刺地说道:“你爹天下扬名,有谁不知?” 那三小姐说道:“说的也是,我爹的确很出名。” 段飞问道:“既然你是三小姐,李府每天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是真的的不知道。李府那么大,又那么多人,而且平时我也不管这些事情,不知道很正常。” 段飞知道她说的没错,心里一动,问道:“你想怎么帮我?” “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如果你的朋友的确在府内,我会想办法放她们走。” 段飞半信半疑:“你真的愿意帮我?” “嗯。” “为什么要帮我?” “我觉得你不但是个好人,而且很勇敢,很佩服你,所以我想帮你。” 听她说的天真无邪,不像耍什么阴谋,段飞暗忖:看来这三小姐不象她的父兄那样阴险狡诈。但他现在身陷险境,不能随便相信她的话。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你想用缓兵之计?我告诉你,你的生命在我的手里,不管什么计都没用。” 那三小姐说道:“这位大侠,你太多疑了。我说帮你,是出自肺腑之言,并没有别的阴谋。” 段飞给她说的有点脸红了。看来,这三小姐真是个单纯善良的人,是自己对李家父子有了太深的成见,所以也把她往坏里去想了。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好,你帮我。” 第八十一章 纯真如水 听到段飞愿意接受她的帮忙,那三小姐显得很高兴,说道:“那你告诉我你的朋友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我明天叫人去查一下。” “明天才能查吗?” “嗯,现在晚了,不方便查。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查。”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好,我相信你。” “你真的相信我?” “相信。但我现在不会走,我要等到有确切的消息之后再走。” “但你留在府里会很危险的,万一给人发现了,你就走不了了,到时连我都保不住你。” 段飞想了想,说道:“没关系,我就躲在这房间里。只要你不出卖我,我就不会有危险。” 那三小姐一惊:你要躲在我的房间吗? “不错。你放心,只要你不出卖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但。。。。。。。” “没有但是。我已经决定了。”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明天你也不能出房间,要查探消息,叫你的帖身丫鬟去查便是。” 那三小姐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那你睡吧。” “你呢?” “我不睡,在地上打打坐就可以了。”说着,段飞下床,盘膝坐在地下,默默运功。 看段飞下了床,那三小姐深深的呼了口气,心想:这人果然是个好人!刚才她还挺害怕段飞会借机欺负她。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几下断断续续的鸡鸣声之后,天便慢慢亮了。 一晚上,李家三小姐一直没有闭过眼,眼睁睁地等着天亮。虽然她相信段飞是个好人,但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处一个房间,她又怎么能睡得着? 不过,紧张归紧张,让她感到比较安慰的是,段飞自从下了床之后,一直在地上打坐,动也不动,就象一尊佛像。 慢慢的,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窗纱,射进屋里,照亮了整个房间。 借着阳光,那三小姐望了望段飞。然后,她便看到一个蒙着脸的男人坐在地下,双目紧闭,看不到他的容貌,也看不出他的高矮。她能看到的,只有他那浓密的眉毛,以及那光亮的额头。 由于身上的穴道被点,她动弹不得。但她知道天一亮,下人便会来伺候她起床。天亮就起床,这是他的父亲定的家规。 想到下人就要来了,她朝段飞轻声叫道:“喂,你快来解开我的穴道,然后藏到衣柜里去。” 段飞睁开眼,问道:“我为什么要解开你的穴道?” “因为下人很快就要来伺候我起床,你不解开我的穴道,她们会起疑心的。” 段飞想了想,起身帮她解开了穴道。现在,他只能赌她不会出卖他。而且他有信心,就算她要出卖他,她也逃不过他的控制。 她的穴道一解,便对段飞说道:“你赶紧躲到衣柜里。”然后看了看段飞,又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出卖你的。” 段飞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躲到了衣柜里。段飞刚藏好身,门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那三小姐起身开了门,然后便走进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她们一个手捧着一盆水,一个拿着面巾。 她们一进来,先请了安,然后开始帮那三小姐洗脸。洗完脸之后,她们便准备给那三小姐更衣,梳妆。但三小姐跟她们说,今天她有点不舒服,想多休息一下,今天就不出门了,所以不用更衣,梳妆。 小丫鬟一听她不舒服,忙问要不要请医生。那三小姐只是装病而已,一听说要请医生,拒绝了。然后,她说今天她的肚子很饿,要丫鬟多送点早点过来。吩咐完之后,她又叫一个叫春喜的丫鬟留下来,说有事交待她。想必那春喜是她的贴身丫鬟。 等另外那个丫鬟走了,三小姐跟那春喜说:“你去找人打听一下,昨天下午府里的护卫是不是抓回了三个年轻的女子。” 那春喜问道:“小姐,为何要打听这个?” 三小姐说道:“你不要问那么多,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顿了顿,她又说道:“务必要打听到消息,否则不饶你。” “是,小姐。”然后那春喜接命去了。 过了一会,早点送过来了。那三小姐不要丫鬟伺候,叫她们走了,还吩咐说,今天她的身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 等丫鬟走了,她关上了门,然后叫段飞出来吃早点。刚才她们的对话段飞听得一清二楚,他相信这三小姐是真的想帮他。 早点很丰富,有粥,有各种糕点,还有一碟青菜,一盅炖鸡。那三小姐笑道:“熬了一夜,应该饿了吧?” 段飞看了看她,见她年龄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文文静静的,眉目如画,眼光清澈,面若白玉,长发披肩,面容很是秀丽。看她那娇弱的样子,应该不会武功。 见段飞看她,那三小姐两颊羞红,垂下了头。 看她害羞,段飞转开了眼光,扫视了下她的闺房。房间布置得很淡雅,以白色为主,白色的被褥,白色的梳妆台,白色的衣柜。。。。。。 见段飞打量她的闺房,那三小姐的脸更红了,然后低声说道:“早点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段飞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解开面巾,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段飞的面巾一解,那三小姐的眼睛不由一亮,估计是想不到段飞竟然是个这么俊美的年轻人。接着,她便垂下眼,不敢再看段飞。 段飞吃了几块糕点,又吃了点青菜之后,便停了下来。那三小姐见他不吃了,说道:“怎么不多吃点?东西不好吃吗?” 段飞忍不住暗叹了口气,心想:李家父子心狠手辣,阴险狡猾,没想到这个女儿竟然是个这么单纯,这么善良的人。 “我吃饱了,多谢。” 那三小姐拿起那盅炖鸡放到段飞的面前,说道:“你把这个吃了,我不喜欢吃。” 段飞看了她一眼,闻到那鸡汤香味四溢,不禁咽了下口水,所以也不客气,捧起鸡汤,一口喝了,然后再开始吃鸡。 看段飞吃得津津有味,那三小姐笑了,然后也开始进食。 吃完早点之后,段飞又坐到地上去,开始打坐。看段飞规规矩矩的,那三小姐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静静地看了段飞一会,那三小姐说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段飞也不张眼,答道:“段飞。” “我叫李香屏。” 沉默了一会,李香屏问道:“你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她知道她家的守卫森严,段飞能闯进来,一定是个高手。 段飞说道:“还过得去。” 李香屏说道:“虽然你的武功不错,但千万不要给守卫发现,否则你一定走不了的。”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家有很多武功高手,听说都是很有名的,如果你碰到他们,那就危险了。” 段飞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学武功?” 李香屏答道:“我不喜欢武功,不喜欢打打杀杀。” 段飞沉默了一下,突然心意一动,问道:“之前你爹是不是抓了一个叫龙佩兰的人?” 李香屏一愣,问道:“你也认识龙佩兰?” 听她这么问,段飞便知道她是知道龙佩兰的,不由心一喜,答道:“认识。” “听说她是前公主,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 李香屏沉默了下,说道:“之前我爹的确是抓了她。但抓了她之后,府内就不得安宁,前后发生了两次大激战。一次是一大帮的黑衣人突然冲进府内,见人就杀。一次是那个银大将军带着人杀进府,逼得我爹外逃。” “那现在龙佩兰在哪里?” “我不知道。也许我爹把她藏到别的地方了。” 段飞本来想请她帮忙去打听一下龙佩兰的下落。但转念一想,龙佩兰的事情何等重要,就算她去打听,也未必能打听得到。而且她一打听这个事情,有可能会引起怀疑,他又何苦害了她。想到这里,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段飞沉默,李香屏问道:“你是不是也想救龙佩兰?”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想,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 李香屏哦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的:“我也是不太明白,既然那龙佩兰是公主,我爹为什么要抓她?” 段飞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外面的人这样传,我一时好奇,便随口问问。”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想救她呢。” 过了一会,春香在外面敲门了。李香屏叫段飞躲进衣柜,这才开门让春香进来。 春香一进来,便告诉李香屏,昨天下午府内没有任何陌生人进府。李香屏问她有没有确认清楚。春香一急,说她不但问过护卫统领,昨天在门口值班的门卫,连昨天下午在前院干活的下人她都问过了,都说没有。 李香屏沉吟了下,然后说知道了,便叫春香出去。春香出去之后,李香屏跟段飞说:“刚才你也听到了,你的朋友没有在我们这里。”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到了。”然后在想:许若冰不在李府,那她去了哪里? 李香屏安慰段飞说:“你不用着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段飞见李香屏这么善良,心里一暖,说道:“谢谢你的帮忙,我朋友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没事的。” 段飞一直在李香屏的闺房躲到半夜,然后才悄悄出府。出了李府之后,段飞拿了马,便往许府驰去。他知道许元猴他们一定等他等得心急了。 第八十二章 许若冰遇难 回到许府,段飞便发现府内的气氛不对,上上下下都神情凝重,景远山和景棠都在,唯独不见许元猴。 景棠看到段飞回来,迎了上来,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段飞说道:“让师兄担心了。” “回来就好,我们一直担心你在李府遇到了危险。” “师兄,我已经确认过了,许小姐不在李府。” “我知道,若冰已经找到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人是找到了,只是。。。。。。。” 看景棠吞吞吐吐的,段飞心一提,问道:“只是什么?” 景棠用力咬了咬牙关,沉声说道:“人是找到了,但已经没了魂魄。” 段飞闻言一惊,问道:“没了魂魄?那许小姐是不是已经。。。。。。”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人还活着。” 人活着,却没了魂魄,段飞前所未闻。半晌,段飞才说道:“师兄,我不是很明白,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景棠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说道:“她的魂魄被人拿走了,虽然还活着,但已如行尸走肉,活着的只是躯体。” 段飞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这世上真有人可以拿走别人的魂魄吗?这太吓人了! 看段飞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景棠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经过多方诊断之后,却不得不信。” 段飞问道:“那现在许小姐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现在许伯父正在替她治疗,不方便相见。” “这还能治吗?”在段飞看来,人没了魂魄,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许伯父神功盖世,会想到办法的。” 过了一会,许元猴出来了。看他的样子,状态不是很好,满脸疲惫,忧心忡忡,目光无神。 许元猴一出来,景棠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伯父,情况如何?” 许元猴叹了口气,说道:“情况堪忧,我暂时用树魂护住她的灵神,但要让她变回以前,还是要找回她的魂魄。”然后,他问景远山:“远山,当世还有谁会这摄魂?” 景远山答道:“据我所知,当世只有灵山国国王洛西一脉会此邪功。” “除了洛西一脉,就没有别人了吗?” “目前为止,只知道他们会。” 许元猴眉头紧锁,说道:“灵山国与我朝水火不容,而且相隔千里万里,他们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这的确让人费解。”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远山,你帮我调查一下,看除了洛西一脉之外,还有谁会这摄魂。” “大人放心,远山必尽全力。” “那就拜托你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大人。” 许元猴看了看段飞,说道:“你回来了,辛苦你了。” “许大人言重了。” 回到景府之后,景棠把找许若冰的经过跟段飞大概说了下。原来,发现许若冰不见了之后,景许两家出动了大批人马,对京城的每一条大路都做了地毯式的查访。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他们终于在西城区得到了许若冰的消息。原来,昨天她离开景府之后,带着随身丫鬟从西城门出城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们便集中人员在西城区及其郊外又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黄昏时,他们终于在一座破庙里找到了许若冰主仆三人。其中那两个丫鬟已经死亡,而许若冰也奄奄一息,昏迷在地。 回到许府之后,许若冰救是救醒了,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清,失魂落魄的。后来经过多方论证,证实许若冰已经失去了魂魄。这个消息对许家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听完之后,段飞问道:“许小姐是在那破庙遇害的?” “应该是。” “有没有找人确认过,除了许小姐她们之外,还有什么人去过那破庙?又或者是许小姐她们在途中遇到过什么人?” “那破庙周围比较偏僻,我有找人问过,没有任何线索。我估计,若冰她们是给人迷失了心性之后,才被带入那破庙的,否则她们是不会去那地方的。” “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景棠长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害了若冰,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出城,就不会碰到恶人。” “师兄,你不用自责了,也许是许小姐命中该有此一劫。”然后,段飞想起了当初刘半仙给许若冰算命的时候所说的话。刘半仙曾说许若冰会经历一些磨难,现在看来,刘半仙说的还真应验了。 景棠恨恨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如此恶毒,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为若冰报仇。” 段飞说道:“此人既然有此邪恶之法,迟早会露出尾巴的,平时只要留意京城附近是否有类似的案子,就一定能找到他。” “不错,只要他再出来犯恶,迟早会露出尾巴。” 想了想,段飞问景棠:“师兄,刚才许大人与伯父说的那个灵山国国王洛西,他真的会摄魂吗?” 景棠点头说道:“洛西一脉会摄魂,天下皆知。” “你说这人会不会是洛西的徒子徒孙?” 景棠摇头说道:“这摄魂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需要非常高深的功力。这人既然会摄魂,功力就绝不在洛西之下。” “说的也是,如果摄魂那么容易学,那天下可要大乱了。”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刚才听许大人说,他用树魂护住了许小姐的灵神,原来许大人的武功也进入了玄关,能驱使树魂。” 景棠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然后景棠慨叹了一下,说道:“武道无崖啊。” 段飞笑了笑说:“武道本无崖。” 他觉得景棠变了许多,不再那么高傲,不再那么书生气。想当初,他刚见景棠的时候,景棠开口文绉绉,闭口酸溜溜,给人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师弟,现在你的武学造诣已在我之上,以后师兄要多向你请教。” 段飞看他一顶大帽子盖过来,忙说道:“师兄高看我了,师兄才是天纵奇才。” 景棠又是苦笑了下,说道:“你不要谦虚了,师兄没有妒忌之心。” 段飞说道:“师兄,段飞绝非谦虚。也许现在我的功力比你稍强一点,但论到武学造诣,我还远远比不上师兄。”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倒是,你学武的时间还不长,虽然功力进步很快,但对武学的理解的确还需要积累。” “师兄所言甚是。” 这时,得知段飞他们回来了,孙郎中便来找他们询问龙佩兰的消息。这十几年来,他与龙佩兰一家住在山谷里,早就成为相依为命的一家人,所以,营救龙佩兰一家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为了这个事情,他夜不能寐,食之无味。 景棠说道:“师叔,师侄无能,暂时还没有公主的消息。” 孙郎中听了,满脸失望,慨叹了一声,说道:“躲了十几年,最终还是躲不过,命也,运也。” 一旁的段飞说道:“师叔,你不用太担心,公主的身上有宝剑的秘密,这是她的护身符,李青扬暂时不会伤害她。” 孙郎中恨恨的说道:“当年我就应该杀了李青扬这个王八羔子。” 景棠说道:“师叔,公主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不需太过操心。” 孙郎中悔恨地说道:“如果那天不是我出现了误判,也许佩兰早就救出来了。” 段飞说道:“师叔,那天不怪你。那天有神剑黄静山在,就算我们救了公主,也一样难以脱身。” 孙郎中沉吟了下,然后对景棠他们说:“景棠,段飞,佩兰是个苦命人,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她,救她的家人。我老了,能力有限,已经无能为力了。” 景棠看他说的伤感,知道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安慰他说:“师叔,当年你在武林中大名鼎鼎,侠义过人,谁人不晓。虽然这些年你隐居在山谷里,侠影不再,但武林中的朋友说起你,都是推崇不已。还有,公主之事牵涉甚广,已经不是江湖之事,也不是靠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现在,为了这事,几大家族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如果为了这事几大家族兵戎相见,天下即将大乱。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处理此事。” 景棠说完之后,段飞接口说道:“景师兄说得对,公主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要从长计议。” 孙郎中叹了口气,说道:“怪就怪佩兰生在帝王家。” 景棠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所以她的事情已经不是江湖恩怨。” 孙郎中说道:“他们夺来夺去,还不是为了那把宝剑。” 段飞说道:“师叔,如果不是宝剑,公主的性命早就不保。” 孙郎中一脸黯然:“希望佩兰能熬过这关。” 段飞说道:“公主聪慧过人,相信她一定能。” 在山谷的时候,段飞就觉得龙佩兰是个奇女子,柔中带刚,性格很是坚韧,所以他相信她能应付这次的危机。 第八十三章 边境告急 也许是心中有愧,接下来的日子,景棠一有时间便去许府探望许若冰。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不是许若冰的情况有多糟,是他每次去都没有见到她。许元猴告诉他,现在许若冰还不适宜见人。 没有见着许若冰,景棠的心里更是难安。他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他,许若冰就不会来京城。她不来京城,就不会遭此横祸。归根结底,都是他害了许若冰。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那个摄走许若冰魂魄的恶人。 但是,他派了大量的人手去打探,都没有任何消息。这个人就好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样。 景棠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存在的。他猜测,这个人一定是知道自己所练的功夫过于邪恶,不敢张扬,以免引起众怒。如果是这样,那要找他就难上加难。 在景棠还在为许若冰的事情郁郁寡欢的时候,朝廷突起风云,灵山国发兵入侵武圣王朝,边关告急。而且朝廷还收到边关送来的消息,说边关守将银浩天误中敌军的诡计,身陷鹰愁山,被敌军包围,危在旦夕。 这一消息震惊了整个朝堂。这些年来,灵山国与武圣王朝相安无事,双方虽然偶有一些冲突,但都是小冲突,从未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这次灵山国毫无征兆地大举入侵,让人大感意外。 银虎一听这个消息,再也坐不住了,决定亲自挂帅出征。这正合李羽貂的心意,还顺带推荐景远山为副帅,景棠为先锋。铁狼山战役让景远山看到了段飞的才能,所以他向银虎推荐段飞为先锋副将,随军出征。银虎也有心培养段飞,便答应了。 银川一听哥哥身陷险境,也嚷着要去。银虎担心自己出征之后,李青扬会对银川不利,也担心银川一个人在家会闯祸,所以他决定带银川一起出征,还为此组建了一支1000人规模的女兵,由银川来统领。 一听到边关起战事,刘半仙跟段飞说,一直以来,灵山国对武圣王朝都是虎视眈眈的,如果不是楚月国崛起,两国之间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 段飞对这些不甚了解,便趁机多问刘半仙,现在这几个国家哪个更强一些。刘半仙说,之前是武圣王朝和灵山国最强,但现在就不好说了。楚月国原先是灵山国的附属国,但十几年前楚月国出了个新国王,天纵奇才,野心勃勃,不但脱离了灵山国,还兼并了周边的小国,成为一个实力强大的帝国。十年前,楚月国与武圣王朝一战,武圣王朝竟然败了。 段飞听了之后,心想:这武圣王朝不但内部溃烂,而且外部危险重重,看来情况非常不乐观。 刘半仙忧心忡忡的说:“这次的战事不能败。一败,武圣王朝迟早被灵山国和楚月国瓜分。” 段飞苦笑道:“希望银大将军神勇,能打败灵山国。” 刘半仙说道:“驻守边境的都是我朝的勇士,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段飞看了看他,问道:“前辈,这次你要不要一起去?” 刘半仙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要去。”然后他又说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好,我们一起去,把那灵山国打个落花流水。” “嗯。” 出征前夕,段飞去了银府。看银川忧心忡忡的,不禁握了握她的小手,说道:“你不要那么担心,大将军亲自出征,一定能旗开得胜的。” 银川说道:“我在担心我哥。现在他被敌人包围,危在旦夕。” “我听说你大哥智谋过人,神勇无敌,应该会没事的。” “我哥虽神勇,但敌人诡计多端,现在被困鹰愁山,我真的很担心,恨不得自己身上长翅膀,马上飞到鹰愁山,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以解我哥之困。” “你放心,过两天我们的先锋部队就要出发了,我和景师兄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边关。” 银川凝视了下段飞,然后偎依在段飞的身上,柔声说道:“行军打仗不比行走江湖,你一定要小心,我不想你有什么事。” “嗯,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就在他们偎依在一起密密细语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响起了一声咳嗽,然后便听见小石头说道:“段大侠,老爷有请。”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然后又对银川说道:“我先去见大将军。” “你去吧。” 去到银虎的书房,银虎正面对着一张边境地图发呆。进去之后,段飞叫道:“大将军,段飞求见。”听到段飞的声音,银虎转过身,说道:“你来了。来,过来这边,让你看一下边境的地形。” 段飞走过去,银虎指着地图说道:“你看,这里便是鹰愁山,绵绵千里,是我朝和灵山的边界,山的西北边便是灵山。一直以来,两国的大型战事不多,正因为有此山相隔。” 段飞点头说道:“山峰是天然屏障,谁想出兵都不容易。” “不错。两国之间的大战,要追溯到十六年前了。那时候先帝还在,雄才大略,想征服,所以举全国的兵力,攻打灵山,想一举把灵山征服。但遇到了对方顽强的抵抗,最终由于伤亡太大,两军在鹰愁山订了互不侵犯的盟约。” 段飞知道龙冀就是在这次战役被杀的,但当着银虎的面,他不好问银虎关于龙冀的事情。而且对于他来说,龙冀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与他没多大关系。 “大将军,这次灵山国大举入侵我朝的动机是什么?是觉得我朝孱弱,想一举征服吗?” “这次的动机还不明朗,他们是突然出兵的,没有任何征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浩天才仓促出兵,被对方所困。” “我觉得银大哥可能是一时轻敌了,所以才被对方所困。从这也可看出,对方是有预谋的,早就做好了准备,绝非是仓促出兵。” “不错,你的分析很对,对方一定是用了诱敌之术,引浩天上当。” “如果是这样,那银大哥的情况堪忧。”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浩天真遭了他们的毒手,那只能说技不如人,怨不了别人。” “大将军,希望银大哥能坚守到我们的援兵到达。我已经跟景师兄商量好了,先锋队伍轻装上路,不带:辎重,专挑近路走,中间少休息,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边关。” “不带:辎重,那你们的粮食怎么补给?” “就地取粮。我们会派一个小分队走在前面,每到一个地方,提前找地方衙门借粮,借到粮之后,就地生火,做好饭等我们,这样我们就可以省下很多时间。至于向地方衙门借的粮食,大将军的大部队到了之后,再与他们商讨尝还的问题。”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你们的计划走,其他的交给我。如果碰到不配合的,先砍了他们的头。” “是,大将军。” 过了两天,银虎点好兵,大军便出发了。 这次出征的部队有十五万大军,五万骑兵,十万步兵,兵分南北两路,银虎领北路军,景远山领南路军。为了配合景棠的计划,银虎专拨了两万骁勇善战的骑兵给景棠做先锋。 与景棠商量过之后,段飞叫刘半仙率领一支500人的小分队先行,处理沿途的粮食问题。刘半仙知道这是个重任,没有推辞,领命去了。 刘半仙率队走了之后,景棠也率领部队出发了。从京城去西北边境,有六千多里路,就算日夜兼程,也要走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出发前,景棠已经选好路线,尽量少走山路,就算绕远一点,也选择走平地。 他们知道,银浩天危在旦夕,慢到一天,危险就多增加一份。而且,一旦银浩天全军覆没,敌军会集中兵力攻城,到时边城危矣。一旦边城破,王朝危矣。 大军出发之后,李羽貂在府内笑的很开心。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都在按着他的计划在走。他知道,只要消灭掉银家父子以及景远山,以后朝堂之上,就没人敢与他抗衡了。虽然蔡金蛇野心勃勃,但一个蔡金蛇,不足为惧。 这段时间,他被银许两家联手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要银家一除,剩下一个许元猴,掀不起大浪。 看父亲的心情甚佳,李青扬说道:“爹,这次银虎带去的部队大部分是驻扎在京城周围的银景两家的亲兵,他们这一去,我们的压力小了很多。” “不错,这些部队在京城附近,我的头就象箍了个金钢罩。” 一旁的黄静山说道:“大人,万一那银浩天撑到援兵到,那我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李羽貂笑道:“他撑不到那时候。还有,边城的副帅是我们的人,他绝不会去救银浩天的。” 李青扬担心地说道:“爹,万一灵山那边变挂,灭了银浩天之后,再破边城,那该怎么办?边城一破,他们直驱而入,我们可抵挡不住。” “这倒不用太担心,他们只是想要钱,我们给他们钱就是了。” “但如果他们有机会入侵进来,他们所得到的就不止是这点钱了。在诱惑之下,我怕他们不遵守诺言。” “这点我有考虑过,所以有叮嘱边城副帅,不管银浩天是生是死,都要紧闭城门,坚守不战。边城牢固,易守难攻,只要他们死守,就算灵山那边背言,我们也不怕。” 黄静山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英明,进退都想好了,佩服,佩服。” 李羽貂笑了笑,说道:“与洛西打交道,是需要留一手的。” 第八十四章 边城烽火 景棠带着先锋队伍,日夜兼程,争取一天走200里路。由于大家都知道情况危急,所以没有任何怨言,都恨不得马上到达边关,与灵山国决一死战。 半个月后,他们便到了西北重镇顺兴府。这顺兴府的执事是蔡金蛇的二子蔡福。在大军没到顺兴府之前,刘半仙已经派人通知景棠,说一进入顺兴府辖地之后,地方衙门就不怎么配合,处处刁难。他一时火起,杀了一个县令,才震慑住那些地方衙门。但他们最终还是给拦在了顺兴府城下,对方要他们绕道走。 景棠他们一到,刘半仙就向他们禀告了情况,说顺兴府怎么都不肯开城门。一听顺兴府竟敢不开城门,景棠怒不可抑,大发雷霆,亲自到城门下交涉。 虽然城楼上的守将有心开门,但蔡福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说西征部队扰民,顺兴府不欢迎他们,让他们绕道而行。看自己亲自来交涉对方还不给予理睬,景棠怒火燃烧,对段飞说道:“上城楼,夺城门,阻挡者,杀无赦。” 段飞也是怒不可抑,点头说道:“师兄,你叫一队箭兵掩护我,我和刘前辈上去。” “好。” 于是,景棠马上调来了几千个箭兵,张弓搭箭,对着城楼上面就是一阵猛射。城楼上的守兵没想到景棠说攻城就攻城,吓得都躲了起来,赶紧派人去通知蔡福。 趁着这个机会,段飞和刘半仙已经掠到城下,然后一提气,便象两只飞鸟般掠上城楼。城楼也就一丈多高,根本拦不住他们。 掠上城楼之后,刘半仙拦住了楼上的守兵,而段飞则翻身下楼,驱散了守门卫士,打开了城门。城门一开,大部队便飞驰而过。盛怒之下,景棠想去找蔡福算账,但给段飞拦住了,说时间紧迫,不宜与蔡福纠缠。在段飞的劝说之下,景棠只好作罢。 过了顺兴府之后,景棠率着队伍,继续马不停蹄地向边关扑去。这一路,除了在顺兴府受了点阻之外,基本还算顺利。所以,30多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边城鹰愁关。边城的副帅叫谢锦姚,他没想到先锋部队会来得这么快,感到惊讶不已,想不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把景棠他们迎进关之后,谢锦姚要为景棠洗尘接风。但景棠他们心急如焚,随便吃了点干粮之后,便和段飞上了城楼观敌。见他们上城楼,谢锦姚也只好陪着他们一起上去。 一上城楼,他们便看到边城5里外驻扎着密密麻麻的营账,绵绵几里。谢锦姚介绍说,两个多月前,灵山国突然派人偷袭了驻守在鹰愁山的哨站,然后烧杀边城周边的村庄,还到城下叫战,说要踏平鹰愁关。银少帅见对方嚣张,一怒之下,便领兵出城与他们交战。 一番交战之后,银少帅英勇,打败了敌军,并乘胜追击,想一举歼灭他们。但过了两天之后,银少帅的亲兵回来禀报,说少帅在鹰愁山中了埋伏,现被困于一个山谷之中,他是拼死杀出重围,回来求援的。听了消息之后,谢锦姚正准备出兵营救,但没想到,他还没出城,敌军已经兵临城下。看敌方势大,谢锦姚只好据城死守,不敢出兵救人。 听了之后,景棠问道:“当时来犯的敌军有多少人?” “估计五万。” 景棠又问道:“当时少帅带了多少人迎战?” “三万。” 景棠沉吟了下说:“少帅被困之后,城里至少还有七万大军,目前围城的敌军最多也就五万人,为何不去救人?如果觉得兵力不够,你们可以向附近的府衙借兵。” 谢锦姚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景将军,你有所不知,敌军诡计多端,他们明里摆出五万人马来诱我们出城,也许暗地里却藏了十万的兵马。一旦我们出城,他们就会借机攻城,我们哪敢轻举妄动。” 听他说的有理,景棠沉默了,心想:这的确也不能完全怪这谢副帅,一旦敌军是故意布局让他上当,那边城的确危险。 见景棠沉默,谢锦姚说道:“景将军,我知道你会怪我胆小,但守卫边关事关重大,不能意气用事。虽然我知道银少帅被困鹰愁山,情况危急,但边城的安全更加重要,权衡之下,我也只能取其一。” 景棠说道:“谢将军忠心卫国,景某敬佩有加,责怪之说,岂敢,岂敢。” 谢锦姚说道:“景将军客气了。”顿了顿,他又说道:“景将军是等银大将军到了再行动,还是根据情况来定。” 景棠说道:“来之前,银大将军已经授权于我,让我便利行事。” “这么说景将军是准备出兵救人?” “不错。” “那好,我们兵分两路,由我领兵引开敌军的注意力,然后景将军带兵冲出他们的包围圈,去鹰愁山救少帅。” 景棠说道:“不急。” 谢锦姚一愣:“不急?那景将军打算何时出兵?” “具体时间还没有决定。” “既然这样,等景将军决定了再告诉谢某。” “好。” 从城楼下来之后,景棠和段飞他们回到谢锦姚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回来之后,景棠问段飞:“你有什么看法?” 段飞说道:“敌军围而不战,应该是给歼灭少帅做掩护。由此看来,少帅应该还被困在鹰愁山。” “不错,他们这是虚张声势。如果他们要攻城,就不会只派五万兵马来。” “既然少帅还在,那我们要尽快出兵。” 刘半仙说道:“那个谢将军的担心没错,对方也可能是诱敌之计,我们还是先探明对方有没有伏兵。如果他们还有伏兵,那我们去救人便是自投罗网。”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前辈说的没错,请问有什么计策?”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要不我们半夜绕过围城的敌军,到他们的后方探个明白。如果他们后方有伏兵,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不宜与他们硬拼,这要等大将军的大部队到了再计谋。如果他们后方没有伏兵,我们就干脆去鹰愁山侦查一下少帅被困在哪里,提前做好营救的措施。” 景棠点头说道:“刘大侠说的没错,我们要救人,就要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段飞说道:“前辈所想很是周到,今晚我就去他们的后方一探。” 刘半仙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景棠也说道:“我也一起去。” 段飞反对道:“师兄,你是主帅,不可冒险。” 刘半仙也说道:“段少侠说的没错,景将军不能去。”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段飞想了想,说道:“这次的行动,我们不仅要查探清楚情况,而且要提前布置好行动计划。”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对方的后方没有伏兵,我们就接着去鹰愁山探明少帅的确切地址。之后,我们就不再回城,找机会潜入敌营,想办法烧了他们的粮草。到时师兄以火为信号,一旦发现敌营起火,趁着他们混乱的时候,就领兵出城歼灭他们。灭了他们之后,我们再去鹰愁山救少帅。” 景棠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好,攻敌先断他们的后路,师弟好计谋!” 段飞又说道:“师兄,是否还记得我们攻打铁狼山时所用的计策?” 景棠的眼睛闪了闪,问道:“可是那大风筝?” “不错,你准备好材料,选好人,等去到鹰愁山的时候,有可能会用得上。” “好,这次需要多少人?” “500应该差不多。” “好。” 于是,他们便分头行事。 晚上刚过二更,段飞和刘半仙便偷偷从城墙溜下去,悄悄绕到灵山国部队的营寨后面。 营寨后面,是一片丘陵之地。段飞他们怕灵山国隐兵在丘陵之中,所以非常小心,连火折子都不敢打开。好在他们武功精湛,已可夜能视物。 搜索了几十里之后,他们并没有发现有敌踪,知道灵山国围城只是想阻止城里的救兵去救银浩天,并非是想攻城。 发现没有伏兵,他们便施展开轻功,向鹰愁山掠去。鹰愁山距离鹰愁关只有100多里的路程,所以凌晨时分,他们便到了山脚下。 到了山脚下,他们停了下来,歇息了一会,吃了点干粮。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才动身进山。 进鹰愁山有一条很长的峡谷,宽100丈左右,应该是进出鹰愁山的主要通道。峡谷两边,都是悬崖绝壁,地形很是险峻,时不时能听到猛兽的吼叫声。 望了望两边的悬崖,段飞说道:“这鹰愁山一看就是个不祥之地。” 刘半仙说道:“这是边境地带,每次有战争,这里都是尸骨累累。” “我听大将军说,也好在有这山峰挡着,两国之间才没有那么多战争。” “说的也是,说到战事,这里还不如北境多。” “你是说楚月国?” “嗯。近十年楚月国崛起很快,一直在边境虎视眈眈,随时想杀入我朝。” “现在在北境镇守边关的是谁?” “主帅是李羽貂的二子李柏豪,副帅是一位老将军,叫李敬骁。不过这李敬骁也是李羽貂的人。” 段飞一听,说道:“怪不得李家那么嚣张。” “当今朝堂,李家的势力最大,他当然嚣张。不过,他再怎么猖狂,还是有点忌惮银大将军的。” “我觉得银大将军的人不坏,为什么大家对他也有那么大的非议?” “他不坏,不代表他下面的人不仗势凌人。” “说的也是。” “如果这次银少帅不能平安归来,银家的势力将受到致命打击,此消彼长,李家的势力会更加强盛。” “那个谢将军又是谁的人?” “我不知道,按理来说,应该也是银家的人。” 段飞忍不住看了看刘半仙,说道:“看来前辈对朝廷之局势非常关注。” 刘半仙说道:“关注说不上,因为我整天混迹于市井当中,听多了各种家长里短,所以知道一点。” 段飞笑了笑,说道:“看来市井当中有黄金啊。” 刘半仙翻了翻眼,问道:“怎么?羡慕吗?是不是以后想和我一起混?” 段飞说道:“是啊,等师兄在御林军站稳了脚跟之后,就去和你一起混。” 刘半仙板着脸说道:“没出息。” 第八十五章 边城烽火2 进山之后,段飞他们担心会突然遇到敌军,所以走了一小段路之后,便跃上山崖,沿着悬崖往前飞掠。 这鹰愁山的确险峻,比断魂山的主峰龙啸峰还险峻,而且海拔还要高,估计有五千多六千米。要在这山里找人,实在是大海捞针。但好在银浩天他们是大队人马,目标大,找起来要容易一些。 向前掠了半个时辰之后,段飞他们终于听到两军厮杀的声音了。鼓声阵阵,战马嘶鸣,呐喊声滚滚。 一听到厮杀声,段飞又惊又喜,说道:“前辈,银少帅还活着。” “不错。” 于是,两个人寻着声音,飞奔而去。飞掠了近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一个小峡谷。厮杀声就是从峡谷下面传来的。 他们站在悬崖上往下看,只见这条小峡谷也是异常险峻,两壁陡峭。峡谷的入口很窄,估计也就几丈宽。以谷口为界点,峡谷里面是银浩天的部队,外面是灵山国的部队。看人数,峡谷里面也就三几千人,而峡谷外面,漫山遍野的都是人,估计有好几万人。但由于谷口狭窄,银浩天他们虽然人数少,但拼死守住谷口,灵山国的大队人马始终无法进谷,只有靠绵绵不绝的攻击,抢夺入口处。 看到这种情形,段飞终于知道银浩天为什么可以坚持到现在了。但在灵山国绵绵不绝的攻击下,时间一长,银浩天的部队迟早全军覆没。看他们现在仅剩下那么些人,就知道战况非常惨烈。 他们又仔细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刘半仙说道:“此谷是个死地,银少帅一旦守不住谷口,就无路可退。” “不错,除了投降,只有拼尽最后的力量。” “看样子,银少帅至少还能支撑一天,我们赶紧回去准备。” 段飞想了想,说道:“前辈,我们猎些野兽给银少帅他们做口粮。他们现在人数少,恐怕腾不出人手找食物。还有,我们给银少帅留字,让他知道援军快到,提振一下他们的士气。” 刘半仙点头说道:“好,你想得非常周到。” 于是,两个人便绕进森林,猎了些虎豹之类的猛兽,然后撕下衣角,咬破手指,在上面留字:援军快到。留了字之后,他们把布条绑在野兽身上,然后看准位置,把猎来的野兽扔下山谷。 把野兽扔下山之后,段飞他们便往回走。回到围城的敌军的营寨,他们匿藏在山丘后面,静等天黑。 等待很煎熬,他们便趁机商量天黑之后怎么潜入敌营,找到他们的粮草所在地方。 到了三更天,月黑风高,除了战马的嘶鸣之外,敌营一片安静,想必是那些士兵已经入睡。段飞他们偷偷摸到营寨附近,逮住机会,杀了两个哨兵,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 装成他们的人之后,他们便去找粮仓。但他们的营寨绵绵几十里,哪里是粮仓?这样盲目地找,恐怕天亮都未必能找到。段飞和刘半仙商量之后,决定铤而走险,捉人来问。 于是,他们选了座营账,然后偷偷潜了进去。段飞他们看这营账比普通的营账要大得多,而且门口有士兵巡逻,料想住这营账的人身份不低。 营账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警惕性倒很高,段飞他们进去之后,他突然惊醒。他正想出声喝问段飞他们是什么人的时候,哑穴与麻穴已经被段飞所点。而他旁边那女的,也被刘半仙快速地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看他在行军的时候还带着女人,段飞他们便知道他的身份不低。刘半仙把刀架在那女子的脖子上,小声地威胁道:“粮仓在哪里?” 那男人一听刘半仙问粮仓的位置,怒瞪着刘半仙,没有任何表示。刘半仙见他愤怒的样子,知道他不肯说,于是,刀轻轻地在那女子的脖子上一抹,那女子的脖子上便渗出血。而那女子则疼得面容扭曲。 见那女子痛苦的样子,那人屈服了,眼里露出求饶的神色。看他求饶了,刘半仙低声说道:“把地址写出来。”那人点了点头,然后在地上写道:“粮仓在北营。”然后他又写道:“你们是什么人?” 刘半仙没有搭理他,往他的死穴一点,接着又点了那女子的死穴,然后对段飞说:“我们去北营。”于是,他们又偷偷摸出营账。 由于不便在军营里施展轻功,所以他们先出了营寨,然后再施展轻功掠到北营。进了北营之后,他们偷偷查看了下,确定是粮仓无疑。于是,他们开始点火,并到处大声喧嚷:“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营寨驻扎在一片空旷之地,又靠近山,风势很大,一着火,便势不可挡,很快便向周围蔓延。不一会,灵山国的营寨便成了一片火海。一时间,马嘶人叫,乱成一团。 看计划已经成功,段飞和刘半仙趁乱出了营寨,往鹰愁关掠去。他们还没到城下,鹰愁关的城门已打开,一队人马已经从城内杀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景棠。 景棠看到他们,大声叫道:“师弟,刘前辈,我们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好。” 于是,段飞和刘半仙调转头,随着大军杀入敌营。 这次,景棠他们是精锐尽出,除了留三万人守城,其他的都出战了。此时灵山国的营寨一片混乱,哪堪景棠他们旋风式的袭击,一时间,血流成河,那些士兵只恨自己生短了腿。 经过一晚上的围剿,灵山国部队全军覆没,被斩杀了近三万人,剩下的两万人无力抵挡,投降了。 看尽歼敌军,景棠意气风发,留下谢锦姚他们打扫战场,又领着兵马向鹰愁山杀去。 去到鹰愁山山脚下,大军找地方隐藏了起来,然后赶制大风筝。到了晚上,几百只大风筝终于做好了。段飞亲自挑选了1000个武功高强的人,扛着风筝上山。而景棠则领兵在山下等候,等战争的信号响起之后,再领兵杀进去。 一切准备好之后,段飞便领着人上山,往那个小峡谷奔去。之前他们已经探好了路,所以不到半夜,他们就到了那里。 此时,小峡谷里灯火通明,两军还在激战。看来,为了要尽快消灭银浩天,灵山国是不分昼夜地攻打。而经过一天的血战之后,银浩天的兵马又少了很多,现在看起来,也只有1000多人的样子。如果援兵不到,估计他们最多只能支撑到明天早上。 事不宜迟,段飞探了探风向,觉得还行,于是便开始行动了。不一会,半空便飞起了几百只飞鸟,向灵山国的军队飞去。接着,几百支火把落在了灵山国的军营里。这些火把都沾了燃油,火势凶猛,不一会,灵山国的军营都着火了。 这突来的惊变,一下子让灵山国的部队乱成了一团,到处乱窜。山上的段飞见状,马上放出了信号。 半个时辰之后,景棠领着大军杀了进来。而风筝上的几百勇士看大军来了,也降了下来,割断了绳子,跳入战场,象猛虎下山般冲入敌营。山谷里的银浩天看敌军突然大乱,知道援军到了,也领着残余的部队,向谷外冲杀。 灵山国的部队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也不知道究竟来多少人,阵脚更是乱了,无心恋战,开始往山外撤退。景棠领着兵一阵冲杀之后,见对方撤退,又是一阵猛攻,把灵山国的部队杀得落花流水,亡命地向灵山方向逃走。 景棠领着兵一直追杀到山的那一边,后来怕对方有援军接应,这才退了回来。这一战,他们一共歼敌2万,大获全胜。 身陷绝境的银浩天,本以为这次已经难逃一死,没想到生死关头之际,援兵真的来了。 昨天,当他看到段飞的留字之后,精神大振,全军的士气也是大振,否则,以他们的残余力量,是支持不到现在的。 段飞下了山之后,拜见了银浩天。这银浩天有乃父之风,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的,虽然没有他父亲那么高大,但跟普通人比,已经非常威猛。看他与银川的年纪相差挺大的,段飞不由暗暗觉得奇怪。 得知此次领兵来救援的是景远山的儿子,银浩天又惊又喜,跟段飞说道:“景家后继有人,又出了一员猛将。”他不认识景棠,但景远山曾经是他父亲的麾下,他自然熟知景远山。 段飞有心捧景棠,说道:“少帅,这次景先锋用兵如神,大破敌军,扬我国威,居功至伟。” “不错,先不说别的,单是他这么快便从京城赶到边关,这行军速度就无人可比。” “是的。少帅,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围城的五万敌军也被我们全歼了。” 银浩天听了,又是一阵惊喜,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次灵山可说是全军覆灭。” “不错。” 打扫完战场之后,银浩天看三万大军只剩下1000多人,不由一阵黯然。 那天,他率领三万精兵追杀敌军,进了鹰愁山之后,却不想灵山国在山外还埋伏着几万大军,他们一进山,就被灵山国的部队前后夹攻,死伤惨重。无奈之下,他只好率军退守到这条小峡谷,守住谷口。如果不是这山谷易守难攻,他们早就全军覆没。 景棠回来之后,和银浩天寒暄了几句,便率军回鹰愁关。 回城之后,谢锦姚看到银浩天还活着,脸色变了变,心想:“这银浩天真是命大,这样都弄不死他!”虽然他的心里已经恨得流血,但表面上却是满脸愧疚地向银浩天请罪。 在回来的路上,银浩天已经听景棠跟他说过谢锦姚为什么不出兵救援的原因,所以也没责怪谢锦姚,反而表扬他做得对。看银浩天没有怪罪于他,谢锦姚这才放下那颗悬挂着的心。 这次大败敌军,自然免不了大摆筵席,犒赏三军将士,庆祝这次的胜利。筵席上,银浩天大赞景棠神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八十六章 论功行赏 过了快一个月,银虎的两路大军才到达边关。如果不是景棠他们有先见之明,按他们这样的速度走,到了边关之后,不要说救人,就是银浩天的尸骨都不存了。 进了帅衙之后,银浩天第一时间便向银虎负荆请罪。想到差点没了这个儿子,银虎不禁内心感慨万分。虽然这次银浩天贪功冒进,损兵折将,但罪不至死,所以银虎只是狠狠地教训了他一番,并把他的主帅撤掉,降为普通将军。 虽然银浩天一向心高气傲,但这次的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对那些死去的将士愧疚不已。所以他没有任何辩解,默默接受了银虎的处罚。看银浩天乖乖接受了处罚,银虎的心里甚是开心。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了也不承认。 接着,银虎询问了景棠此次行军的经过。景棠据实向他叙说了整个过程。当听到蔡福竟敢阻挡大军前进的道路,银虎的脸色泛起了一股煞气。当听到景棠说到如何和段飞订计火烧敌军营寨,以及如何在山谷以风筝火烧敌营的时候,银虎连连拍桌叫好,眼光还时不时望向段飞。 听完景棠的叙说之后,银虎望向景远山,笑着说道:“远山,恭喜你,景家又出奇才。” 景远山微微一笑,说道:“大帅,这次他们的表现的确不错。” 银虎大声说道:“这何止是不错,简直惊世骇俗。” 景棠起身说道:“大将军谬赞了,这不是景棠一个人的功劳,是全体先锋将士们以及边关将士们的功劳。” 银虎点头说道:“好,居功不傲,非常难得。” 景远山也感到很是欣慰,这次景棠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银虎又说道:“这次景棠立了大功,升为西征将军。” 景棠领封谢过。 银虎又说道:“这次能够破敌,大获全胜,段飞和刘颖洲两人也立下了不世之功劳,段飞升为校尉,刘颖洲升为副尉。至于其他将士,论功行赏,一并报以朝廷。” 银虎封赏完之后,段飞和刘半仙双双上前辞封。银虎看着他们,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何推辞?是不是觉得封赏的军衔低了?” 段飞说道:“大将军,你的封赏很公正,只是段飞一向无拘无束,不是当将的材料,所以还请大将军收回封赏。” 刘半仙跟着说道:“大将军,刘颖洲一向闲云野鹤,已经习惯于市井生活,无心也无能力担得起这份殊荣。” 银虎与景远山对视了下,景远山说道:“大将军,刘颖洲是世外高人,既然他不愿受赏,可满足他的心愿。但现在段飞在御林军中服役,已经有军衔在身,不得违抗。”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景副帅说的甚是有理。” 银虎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刘颖洲原先的封赏取消,改为奖励1000两黄金。至于段飞,不准违抗军令,否则以蔑视军功之罪论处。”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英明。” 见银虎以军令来威胁,段飞只好领赏谢过。他看刘半仙在一旁一脸坏笑,不由苦笑了下,心想:这刘半仙老是怂恿自己取功名,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拯救苍生? 晚上,银虎在帅府摆家宴,邀请了景家父子,段飞,刘半仙。这次出征,雪樱和徐风也一起来了。雪樱一见到段飞,悄悄跟段飞说:“好小子,这次的表现不错。” 段飞笑了笑,轻声说道:“谢谢前辈,这是景师兄的功劳,我不过是沾了景师兄的光。” 雪樱说道:“我都听说了,如果说功劳,这次是你的功劳最大。” 段飞说道:“大型的战争与武林争斗不同,讲究行军布阵,所以主帅最重要。如果不是景师兄英明神武,我们不会取得这次的胜利。” 雪樱想了想,轻声说道:“算你有理。” 看他们在密密私语,银川走了过来,问道:“师叔,你们在说什么呢?”银川已经听说了段飞的英勇事迹,心里兴奋得不行。在她看来,这次她的大哥能够平安归来,都是段飞的功劳。 雪樱看了看段飞,说道:“没说什么,只是与段飞这么久不见,叙叙旧而已。” “哦,原来只是叙旧。”说着,银川含情脉脉地看着段飞,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在场,她早就抱住段飞大呼小叫了。 看到银川,段飞的心里一热,见她比之前皮肤黑了点,也憔悴了不少,问道:“路上辛不辛苦?”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不苦。”然后,她凝视着段飞,柔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哥。” 段飞说道:“银大哥是全体将士一起救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嗯,我很感谢大家。” 这时,银浩天走了过来。银川看到他,忙把他拉到段飞的面前,说道:“哥,来,我隆重给你介绍一个人。” 银浩天对这个小妹妹也是宠爱有加,笑道:“不要你介绍,我认识段飞。” 银川说道:“我知道你认识他,但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银浩天问道:“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银川的脸红了红,说道:“我和他。。。。。。我和他是好朋友关系,特别,特别好的那种关系。” 银浩天笑着说:“现在我和他也是好朋友关系。” “哥,不是你说的那种。”银川一急,涨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向银浩天解释她和段飞的关系。 银浩天又不是傻子,银川的表情,以及银川看段飞的眼神,他就已经看出银川喜欢段飞。看她着急的样子,银浩天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哥,你和段飞不止是普通朋友关系?” 银川看了看段飞,然后点头说道:“哥,你说对了,我和他不是普通朋友关系。” 银浩天看了看段飞,接着又看了看银川,看他们站在一起,犹如金童玉女般,非常匹配,不由暗中叫好。只是他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具体去到什么程度,倒也不敢乱说话。 筵席开了之后,景远山举杯向银虎说道:“大将军,远山敬你一杯。这次西征,不但少帅平安归来,而且还旗开得胜,大败灵山国,双喜临门,真是可喜可贺。” 银虎还杯说道:“这次的确是双喜临门,这个结果连我都没有想到。” 景棠说道:“大将军,你威名显赫,那些灵山军听到你的名字,都闻风丧胆,不战而退。” 景棠这话倒也不是刻意奉承,银虎的大名的确在灵山军中很有震慑力。 景远山说道:“那当然,大将军是灵山国的老对手了,他们之所以不敢轻易挑起战争,那都是因为有大将军在。”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这次灵山大败,损失惨重,洛西应该咽不下这口气。我估计,他们很快就兴兵而来,与我们决一死战。”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以洛西的脾气,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银虎说道:“如果他们来,我们就借此机会,与他们来个大决战。” “好。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楚月国突然崛起,让他感到了压力,他早就发兵南下。” “与其两边受敌,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把灵山打服。然后再集中兵力,征讨楚月国。” “大将军,如果这次我们和灵山开战,楚月国会不会趁火打劫?” “有这种可能。回头我修信一封,你派人送给李柏豪,提醒他谨防楚月国借机偷袭。” 景远山无不担心地说道:“大将军,如果楚月国趁火打劫,我们两边受敌,情况会比较严峻。” 银虎沉着脸,说道:“顾虑不了那么多了,先平掉这边的战事再说。” 一旁的景棠问道:“大将军,如果灵山不再兴兵,我们是回兵?还是主动给他们下战书,与他们决一死战?” 第一次参与这么大型的战争,景棠有点兴奋,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一举歼灭灵山国,平定西北多年来的动荡。 银虎看了看他,问道:“如果你是主帅,你是撤兵?还是乘胜追击?” 景棠想了想,说道:“反正都已经大动干戈了,与其拉锯,还不如痛快一点,做个了结。” 银虎看了看段飞,问道:“你呢?你怎么想?” 段飞说道:“大将军,不用我们请战,他们会自己来的。” “假如他们不来呢?” “那我们就去打他们。” 在段飞看来,打一场战争损耗巨大,如果目的没有达到,那就是浪费。何况,万一他们回去之后,对方又来挑衅,到时又要兴兵。这样来来回回的,损耗更大。 银虎哈哈大笑,然后对景远山说:“远山,你看,我们是不是老了?他们年轻人比我们有锐气,都认为应该主动出战。” 景远山抚了抚胡子,说道:“战争非儿戏,不是说战就战,也不是仅凭锐气就可以解决,这需要审时度势。他们比起大将军你,还稚嫰的很。” 银虎摇了摇头,反驳说:“不,他们很好,该战的时候绝不犹豫,不该战的时候就不战,这种决断,是大将之才。” 景棠说道:“大将军,我爹说得对,我们还稚嫰,如有考虑不全的地方还请大将军指点,纠正。” 银虎说道:“景棠,你不用谦虚,再历练几年,你就是大将之才。” 第八十七章 大决战 过了几天,哨兵回报,说灵山国国王御驾亲征,出动了三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正向鹰愁关杀来。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银虎对景远山说:“洛西果然坐不住了。” 景远山点头说道:“这次他们惨败,恼羞成怒很正常。反正我们这次来,已经预着要跟他们决一死战。” 景棠说道:“大将军,不如我们在鹰愁山设下埋伏,趁他们的阵列不稳,痛击他们的中军,捉拿那灵山国国王。” 银虎说道:“让他们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的意思是以逸待劳。现在他们的锐气正盛,此时不宜与他们交锋。等他们到了之后,晾他们几天,等他们的锐气弱了,再跟他们周旋。”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打仗有一忌,哀兵与怒兵莫碰。” 银虎和景远山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经验丰富,有些东西不是熟读兵法就能学到的。虽然景棠文武双全,但实战经验与他们比,还差得很远。 “多谢大将军的点拨。” 银虎看了看景棠,说道:“虽然鹰愁山地形险峻,但山道狭窄,只适合埋伏奇兵,不适合大规模作战。而且灵山军对鹰愁山的地形也非常熟悉,想伏击他们也不容易。与其偷偷摸摸的,还不如等他们到了,跟他们来次大决战。” 景棠说道:“是,大将军。” 银虎又对景远山说道:“远山,大战在即,让大家做好迎战装备。” “是,大将军。” 过了两天,灵山军到了,在城外3里处驻扎了下来,把鹰愁关给包围了起来。 段飞在城楼上看到外面那黑压压的军队,两边望不到尽头,不由倒吸了口气。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那气势,那阵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无法感受到那份震撼的。 第二天,灵山国派人进城下战书,说是战书,还不如说是劝降书,通篇都在骂武圣王朝背信弃义,妄意挑起战火。还骂银虎不自量力,螳臂挡车,自取灭亡。最后,说银虎如果投降,可免一死,否则,城破之时,便是银虎的死期。 银虎看了信之后,什么也不说,就写了个战字。 使者走了之后,银虎领着众将上了城楼。只见对方的中军阵营中,高高挂着两面大旗,一面秀着灵山两个大字,一面秀着一个洛字。银虎说道:“洛西果然御驾亲征。” 景远山说道:“看来这次他们是想灭我武圣王朝。” 银虎说道:“洛西年事已高,也许这次是他最后一次御驾亲征。既然是最后一次,目标自然不小。” 景远山说道:“他们短时间内能调动这么多的军队,说明他们早有准备。” “不错。” 不一会,银虎他们便看到对方走出一队人马,大概五千人。他们走到离城下一里处,便开始叫阵,而且是指名道姓地要银虎出来受死。 银虎对景远山说:“传令下去,三天内任何人不准出战,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于是,景远山便叫传令官把命令传下去。 城下敌军不见城内有人出来应战,开始大声谩骂起来。特别是问候银虎全家,祖宗十八代。见他们象泼妇一般骂阵,段飞也算是见识到了,原来骂阵是这样子的。别以为他们这般谩骂没用,碰到脾气不好的将领,还真忍受不了,会出去与他们决一死战。 不管他们怎么谩骂,银虎就是不动于衷,视察了一会之后,便下城楼了。景远山和景棠等将领也随着他一起下去。 银虎下去之后,段飞向旁边的将士借了张弓,然后拉弓搭箭,灌上真气,向为首之人射去。 此时段飞的内力何等厉害,虽然弓箭只是普通的弓箭,但在段飞的内力的推动下,如流星般向那人飞去。那人没想到城楼上竟然有人放暗箭,一时不备,竟给射中了,惨呼了一声,掉下了马,估计是活不了了。城楼上的士兵见段飞神勇,大声喝起彩来。 看距离城楼这么远,自己的首领还是给对方射杀了,灵山兵一阵骚动,往后撤退了100米。 刘半仙笑道:“段少侠,你这一箭算是开门红。” 段飞说道:“他们那么嚣张,让他们见识一下武圣王朝的神箭。” 那些灵山兵骚动了一下之后,整好队伍,又开始齐声谩骂起来,并且特别问候刚才暗箭伤人的人。段飞不愿听他们的谩骂,便和刘半仙下城楼了。 灵山将士在城下骂了两天之后,见银虎一直按兵不动,便开始发动攻城了。 他们在城下搭起了云台,然后派兵站上云台,向城楼不断地发箭。只见那箭雨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地向城楼倾泻而来。在箭手在掩护下,城下的士兵象潮水般,架起云梯,向城楼攀爬,企图攻上城楼。而一队人马则抬着一根大木柱,不断吆喝着撞击城门,希望能撞开城门。 银虎早有准备,在城楼上安排了两排不同兵种,一排是盾兵,一排是长枪兵。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盾兵御箭,长枪兵杀敌,配合得很密切。 守城容易攻城难,虽然灵山士兵气势如虹,不畏死亡,但想攻破墙高城固的鹰愁关,何其之难? 居住在帅府的银川,听到城外厮杀声以及战鼓声震天,蠢蠢欲动,想带着她那队娘子军参战。对于战争的冷酷,她还是缺少想象力,绝不是她想的那么好玩。 对于银川的要求,银虎当然拒绝了,说没有他的命令,不准随便出帅府,还叮嘱雪樱看紧她。 雪樱知道这是战争,不是江湖打斗,自然也不容银川胡闹,所以寸步不离地跟着银川。银川见没办法去杀敌,便退而选其次,说她不参战,只给打仗的战士鼓鼓气。 雪樱板着脸说:“这不需要你来操心,现在全军战士士气高涨。” “那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那里也没什么要你帮忙的。” “我想看看段飞。” “段飞正在打仗,没什么好看的。” 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银川只好作罢。 等灵山军攻打了两天之后,银虎决定反击了。深夜,他挑选了八千精骑,突然打开城门,冲了出去,对着那些攻城的灵山兵就是一阵旋风式的砍杀。 那些攻城的士兵都是步兵,那里抵抗得住这猛虎般的骑兵的冲杀,顿时给杀得乱成一团。等他们反应过来,正待要围攻的时候,这些骑兵已经返杀回来,然后快速退进城内。这一进一出,杀敌几千。 接下来,银虎一看到有机会,就用这种游击办法出去冲杀一轮,神出鬼没的,防不胜防。虽然每次杀敌不多,但次数多了,也歼灭了不少灵山兵。这样不但能杀敌,还干扰了灵山军的攻城节奏。过了几天,那些攻城的灵山军给他们用这种神出鬼没的办法杀得心惊胆战,没有心思再攻城,于是,便下令停止攻城。 这一轮攻城,灵山兵死伤应该有几万人,而武圣王朝这边也死伤了近万人。但总体来说,这一轮是武圣王朝胜了。 接下来,便又是两军对峙。段飞知道,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分出胜负的。之前双方一攻一守,惊心动魄,斗智斗勇,让他大开眼界。还有,他觉得这世上最冷酷的战争,便是这种攻城战,简直就是用人的尸体来堆积。 这天,银虎在帅衙召集了所有的将领,说道:“经过这些天的攻城,灵山军的锐气已经消磨得差不多,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景棠第一个站出来请命:“大将军,末将愿打头战。”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带一万兵马去叫阵,扬我军威。” “是。” 景棠领了兵之后,便出城叫阵。段飞带着刘半仙,也随着景棠出战。 看景棠出战,对方也派了一员大将领了一万兵马迎战。看他们的旗号,这位将军姓余。 两军一对,对方冲出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将军,提着一把长枪,奔到阵前,大声叫道:“雷超在此,谁来受死!” 景棠见对方出战,叫道:“谁去迎战?” 景棠的话音刚落,一人说道:“我去!”景棠一看,是他父亲的五弟子,是一名偏将。于是说道:“好,你去把他挑了,扬我军威。” 那铁枪门弟子领命之后,策马向前,报了名号之后,舞动着手里的铁枪,向那敌将攻去。铁枪门枪法天下第一,除了适合武林格斗,也适合战场交战。那敌将也很勇猛,挥枪与他战了起来。两人来回战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只见那铁枪门弟子大喝一声,一个回马枪,把对方挑下了马。 接着,他又挑了对方两名偏将。那姓余的敌将见他连挑了三人,大吼一声,冲了出来。见对方主将出战,景棠拍马上前,换下那铁枪门弟子,亲自迎战。 景棠的武功已近化境,普通的战将如何是他的对手,十几个回合之后,便把那姓余的敌将斩于马下。斩了对方主将之后,景棠挥手喊了一声:“兄弟们,给我上!”然后,单枪匹马,率先冲入敌阵。 对方没了主将,给景棠一冲,顿时阵脚大乱,溃不成军。一阵砍杀之后,对方只剩下不够一半人马逃回大营。景棠见好就收,也没有追杀下去,鸣金收兵。 第八十八章 大决战2 第一阵告捷,大大鼓舞了士气。晚上,银虎摆下庆功宴,犒赏三军。 从出战以来,景棠率领的先锋部队所向披靡,神勇无敌,在军内名声大噪,被封为飞虎军。 景远山看到儿子表现神勇,也是老怀欣慰,看来,景家后继有人,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二天,灵山军方面派人叫阵。银浩天本想请命出战,但景棠战得兴起,一听有人叫阵,已经抢先出来请命。看景棠请命,银虎担心他疲累,本想另派他人。但景棠坚持要出战,说他是先锋,自当由他来迎战。银虎见他坚持,也就答应了。 景棠领命之后,点了一万兵马,出城了。这次对方只有五千人,领兵之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将,手持一把长刀,神情很是彪悍,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战将。 不等景棠的队伍站稳,那老将便策马出来叫阵。景棠看他是个高手,估计军中将领没人是他的对手,便想自己出战。但刘半仙说道:“将军,我来。”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好,此人武功不弱,刘大侠小心。” 刘半仙策马出去之后,也不搭话,从马上跃起,对着那老将便是一顿火云掌。刘半仙不擅兵器,也不想一来一回地折腾,所以一上来便想速战速决。 那老将见他一上来就是江湖决斗的方式,大喝一声,也跃身而起,舞动着手里的长刀,迎战刘半仙。这人的武功果然高强,竟然能和刘半仙打成平手。两军将士见他们武功高强,都大声喝彩助威。 刘半仙见他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不敢大意,把功力提升到八成。顿时,只见掌影与刀光交织在一起,看得人目眩神迷。两人大战了几十回合之后,段飞见刘半仙还不能取胜,知道火云掌颇耗功力,担心刘半仙受伤,忙策马上去,叫道:“前辈,你退下,我来会他。”说着,摸出玲珑剑,一抖,便是一招刺柳,人未到,剑气已到。 那老将只觉得一股寒气向自己袭来,不由一骇,身体一翻,舍去刘半仙,全力接下段飞的剑招。借此机会,刘半仙腾身后退,退回队伍。 刘半仙一退,段飞再也不客气,凌空跃起,剑式已从刺柳变成斩风。斩风式一起,那排山倒海般的剑气便绵绵不绝地向那老将涌去。那老将惊骇不已,拼命挥刀阻挡段飞的剑气。过了一会,段飞大喝一声,那老将手中的长刀已被剑气斩断。再接着,那老将惨叫了一声,已被段飞斩为两截。 那老将一死,段飞挥剑杀进了人群。景棠见状,大喝一声,也带着队伍冲了上来。就在这时,对方的军队突然向两边闪开。然后,他们便感觉到地面一阵振动,地动山摇般。接着便是蹄声滚滚,灰尘飞扬,一队象兵已经向他们冲了过来。看阵仗,应该有几千头大象,而且身披铠甲。 段飞看情形不妙,喝道:“师兄,快带人撤退!” 一看到那些体型庞大的大象,景棠也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给段飞一喊,才醒过神,忙大声叫道:“全军撤退!” 那些将士看情形不妙,忙调转头,向城内撤退。但那些象兵的速度很快,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笨重之处,象潮水般涌了过来。很快,只听见惨叫声不断,将士不是给它们撞倒,践踏而死,就是被骑在大象上面的士兵所杀。 段飞急红了眼,跳上一头大象,踢走士兵,然后真气一灌,剑一挥,把象头切了下来。大象一死,轰然一倒,拦住了后面那些象兵的路。接着,段飞又跳上另外一头大象,又用同样的办法切下象头,并大声对景棠他们说:“不可力敌,砍象头。”于是,景棠他们也象段飞那样,跳上象身,砍下象头。 杀了几十头大象之后,象兵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死里逃生的将士才得以撤回城内。看将士撤退得差不多了,段飞他们才飞身掠回城里。 此战,先锋部队折损了近六千人。 刚才银虎也在城楼上观战了,却不敢派兵救援。因为他知道,派兵救援只有徒增伤亡,于事无补。 回到帅衙之后,银虎满脸严肃,问银浩天:“之前灵山国可出过象兵?” 银浩天说道:“禀大将军,末将未曾见过。”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看来这次灵山入侵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准备了很多秘密武器来对付我们。” 景远山说道:“要训练这么一队象兵颇是费时,看来他们的确早有预谋。” 银虎蹙着眉说道:“这象兵的确厉害,不是普通的部队可以对抗。” 景棠上前请罪说:“大将军,这都怪末将粗心大意,中了他们的诱敌之计,请大将军军法处罚,末将甘愿受罚。” 银虎说道:“这不怪你,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能训练出这么凶猛的象兵。”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也许除了象兵之外,他们还藏有别的秘密武器。以后跟他们对阵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是,大将军,末将一定吸取这次的教训,绝不再贪功冒进。” “嗯,你退下,等会去抚慰一下将士们,他们辛苦了。” “是,大将军。” 景棠退回座位之后,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好在你机智,想到以大象的尸体阻挡象兵的去路,否则,这次我们将全军覆没。” 段飞说道:“这些畜生体型庞大,速度又快,真不好对付。” 银虎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然后,他扬声说道:“各位,你们谁有破那象兵之计?” 大家面面相觑,都沉默无声。 见大家沉默,银虎说道:“不用急,慢慢想,总会想到破解之法的。” 接着,银虎又说道:“在没有破解象兵计策之前,谁都不准出战。” “是,大将军。” 众将散去之后,银虎特地叫段飞留下。段飞知道他有话要说。果然,银虎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说道:“要想建功立业,就不要总想着成就别人,该表现的时候,要努力表现。” 段飞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谈这种话题,沉默了下,说道:“大将军,我没有刻意隐藏自己。” “我知道你没有,但你是在成全别人,而不是为自己的功业着想。” 段飞说道:“大将军的好意段飞知道,但段飞对功业没那么热衷。” “那你对什么东西热衷?” “不瞒大将军,段飞只想自由自在地活着,只想快意江湖,不想过那种尔虞我诈的官场生活。” 虽然段飞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现实,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一直在想,既然他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古王朝,也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回到21世纪。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觉得自己在这武圣王朝只是一个客人而已,什么时候走,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说,什么功业,什么霸业,对他来说只是浮云。 银虎沉默了下,然后问道:“你有没有为银川想过?” 段飞说道:“银川是个豁达的人,她不会在意这些。” “我知道她不在意,但作为男人,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份属于她的荣耀?”顿了顿,银虎又说道:“我知道你的能力不在景棠之下,甚至在他之上,只要你努力,一定会超越他的。但我看你一直在成就他。” “大将军,他是我的师兄,一向对我照顾有加,我们不分彼此。” 银虎说道:“我不是挑拨你们的关系,只是希望你在成就他的同时,也能成就自己。” “谢谢大将军的关心。”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非常看好你,希望你能够为国为民多着想一下。” “大将军忧国忧民,一片赤心,段飞非常敬佩。”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我知道天下有很多人骂我,说我祸国殃民,但银某问心无愧,不怕那些骂声。” “那是因为很多人不了解你。” “你来了京城之后,想必也看到了朝政的复杂,有些东西我也无能为力。” “大将军,尽力就好,天下大势,的确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扭转的。” 银虎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你对天下大势有什么看法?” 段飞说道:“大将军,段飞年少无知,涉世不深,对天下之事了解甚少,难以评论天下大势。如果大将军想谈天下大势,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才。” “是谁?” “刘颖洲。” “是他?” “不错,他心怀天下,胸有乾坤,是个人才。只可惜朝廷黑暗,他宁愿隐居市井,也不愿出仕。” “怪不得,上次给他封赏,他说什么也不要。” “他是个真性情的人,希望大将军不要责怪于他。” 银虎笑道:“人各有志,我没有怪他。”然后又问道:“你跟他的交情很深?” 段飞说道:“我一出道便得到他的照顾,一直把他当兄弟看。” “好,有机会银某请教请教这位高人。” 段飞看了看银虎,由衷说道:“大将军是高人之中的高人。” 银虎哈哈一笑,说道:“非也,非也,银某一介武夫,除了玩枪弄刀,其他一概糊涂。” “大将军,这绝非是段飞的恭维之词。” 银虎看了看段飞,然后说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你跟我一起回府,银川想见你。”于是,两个人便一起回帅府。 回到府里,银川一见到段飞,拉着段飞左看右看了下,然后拍着胸口说道:“还好你没事,今天可是把我吓死了。”原来,今天先锋部队打了败仗,早有人跟她说了,所以她的心里一直在担心段飞有没有受伤。 段飞笑着问道:“你知道今天兵败之事了?” “知道,说什么灵山国出动了什么象兵部队,势不可挡,我军死伤惨重,可把我吓坏了。” 一旁的银虎说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银川说道:“爹,那个象兵那么厉害,下次你不要再叫他出战了。” 银虎脸一板,肃声说道:“荒谬,作为将军,可以挑选战役来打的吗?” 银川嘟着嘴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想看到段飞受伤。”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怕受伤就不要当兵,还亏你是将门之后。” 段飞扯了扯银川,说道:“大将军说得对,两军交战,打败敌人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 银虎点头说道:“段飞这就说对了,在战场上想着逃避,必败无疑。” 银川还想反驳,但段飞已拉着她说道:“走,我们去花园走走。”说完之后,也不管银川同不同意,硬是把她拉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银虎苦笑了,然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这丫头真是的,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就可以打着横说话了。 第八十九章 大决战3 今天惨败,死了那么多将士,让景棠耿耿于怀,就是吃饭的时候,也在想着怎么破这象兵。 大象本是笨重之物,如果是一头两头无所惧,但几千头聚在一起,并穿上铠甲,那就可怕了。而且这些庞然大物明显还经过训练,不是普通的大象。 景棠想了好几个办法,最终都觉得不可行,给自己推翻了。这其中就包括火攻,挖陷阱等。虽然这两个办法有用,但操作性不强。 两军对峙,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如果用火箭,对方一眼便能看到,到时就不会派象兵出战。就算对方派象兵上阵,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火箭的火势小,对象兵未必有威胁,而且它们速度奇快,可能箭兵还来不及射出第二箭,它们就已经冲过来了,那到时伤亡可就大了。至于在对方的眼底下挖陷阱,更是不可能。 想来想去,景棠无计可施,便去找段飞。他知道段飞多计,也许段飞能有应付的办法。 从帅府回来,段飞也在和刘半仙商量对付象兵的计策。在段飞看来,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大象本来就是无敌的。而武装起来的大象,更是恐怖。 他们也想到了火攻。但怎么用火攻,却是个难题。最容易的火攻方式就是火箭。但火箭的有效性却又让人存疑。 想来想去,段飞突然用手拍了拍台,叫道:“有了。” 刘半仙看他满脸欣喜,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嗯。”原来,段飞突然想起了斗牛。虽然牛没有大象庞大,但可以一拼。如果牛的身上再点了火,那牛的狂性就出来了。他相信,疯狂了的牛,不会比大象弱多少。而且大象怕火,一头身上着了火的疯牛冲过来跟它们拼命,估计它们也不好受。 听了段飞的计策,刘半仙笑了笑,说道:“你的脑袋里装的东西果然与别人不一样。” 段飞说道:“但有时你们懂的我未必懂。”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脑袋里装的东西比他们的多,毕竟他是现代人。 接着,段飞说道:“走,我们去找师兄。”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不用找我了,我来了。”说着,景棠便走了进来。 段飞一见景棠,高兴地说道:“师兄,我知道怎么对付那些象兵了。” “那快说来听听。” 于是,段飞便把计划跟景棠说了。景棠一听,高兴地说道:“好,这个办法好。我只想到火攻,但就是想不出怎么攻,用什么攻。” 段飞说道:“那些象兵是变态的,不能用人力去对付,只有以毒攻毒,才能有显着的效果。” “好,明天我们就去找大将军。” “嗯。” 景棠走了之后,刘半仙看了看段飞,问道:“你自己去跟大将军说不行吗?” 段飞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师兄是主将,由他来说比较恰当。”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谁能成为你的兄弟,是莫大的荣耀。” 第二天,景棠把计策跟银虎说了,还特别强调这是段飞想的计谋。银虎听了之后,觉得可行,便同意执行。于是,他们开始到处去征调大水牛。 在农耕时代,牛可是珍贵的,普通农户能拥有一头牛,那可不容易。这点是段飞没想到的。他更没想到的是,征牛行动遭到了农民的强烈反抗,甚至演变成武力抵制。段飞知道之后,便跟景棠商量对策,还亲自去了解情况。 了解了情况之后,段飞有点后悔提出这个计策。但要破象兵,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他和景棠商量,一个村子里,只准征调一半数量的水牛,不能影响到他们耕地。而且征调的水牛,按市价赔偿给农民。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他们总算征到了三千头牛。 一番筹划之后,景棠便带兵出城。这段时间,灵山军天天在外面骂阵,将士们早就憋了一口气。所以城门一开,他们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叫阵的灵山军冲去。 灵山军见他们一出城,就象猛虎般冲过来,也不应战,向两边闪开。于是,他们身后的象兵便冲了出来。看到象兵冲过来,景棠叫了一声散。于是,队伍便向两边散开。他们一散开,背后城门一开,几千头尾巴着火的水牛冲了出来。 于是,牛象大战便开始了。正象段飞预估的那样,身上着了火的水牛,变得异常疯狂,毫无畏惧地向象群冲过去。这些水牛不但尾巴上的毛着了火,尾巴上还绑着一支淋了燃油的火把。一旦火把点燃,水牛就变成了火牛。 虽然那些大象体型庞大,所向无敌,但面对横冲直撞的火牛,却似乎没什么抵抗力,给火牛一阵横冲直撞之后,开始乱成一团,不再听指挥,到处乱窜。不但队形乱了,甚至有部分还掉头往回走。这样一来,就变成火牛在追赶着大象。 由于尾巴上的火越烧越旺,那些水牛疼痛难忍,赤红着眼,象疯了一样,一边嗷叫着,一边奔跑。碰到东西,也不管是什么,两角一顶,便撞上去,象一群史前怪兽,无坚不摧。 火牛冲散了象兵之后,继续向前狂奔,象潮水般向灵山军的军营冲去。灵山军看象兵给火牛冲散了,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不一会,他们的恶梦便来了,不但象兵往回冲,一群发了疯的狂牛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在他们的队伍当中横冲直撞。一时间,灵山军乱成一团。 见对方的阵形已乱,景棠大啸一声,率着一万兵马向灵山军冲杀过来。灵山国的部队刚给象兵和火牛蹂虐了一遍,早已溃不成军,给景棠他们一冲,更是兵败如山倒,纷纷往后撤退。 城楼上的银虎看灵山大军已乱,知道机不可失,战鼓一擂,城内等候多时的十万大军便杀了出去。这一下,灵山军就真的只恨腿生短了。 景棠和段飞领着部队朝灵山军的中军方向不断冲杀。他们知道灵山国的国王洛西就在那里,他们要生擒洛西。不过,虽然灵山军的阵形已乱,但中军是御营,层层重兵,杀了一重,又涌出一重,掩护着他们的国王撤退。虽然乱,却不慌。 过了一会,景远山和银浩天也领着兵往中军方向冲杀而来。三股力量汇聚在一起,势如破竹,打得中军队伍节节后退。两翼的灵山军见中军危急,也不断向这边靠。一时间,烟火弥漫,杀声阵阵,短兵相接,拼过你死我活。 虽然灵山军的阵营已乱,但经过一番厮杀之后,他们开始慢慢缓过气来,队伍逐渐成型,边抵御边撤退。他们败局已现,回天乏力,所以不图杀敌,只求能有序的撤退。 由于灵山军两翼的队伍不断回护,段飞他们始终无法杀进御营。而趁着这个喘息的机会,洛西已带着亲兵撤到鹰愁山,然后往灵山国的国境撤退。 见灵山军节节败退,武圣王朝的将士们士气高昂,越战越勇。在武圣王朝将士的重重追杀下,灵山军死伤惨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辎重全部丢弃。他们绝不会想到,他们引以为豪,所向无敌的象兵,竟然会成为他们兵败的导火线,一点即燃。 景远山一直率军追杀到灵山国的国境才停了下来。而灵山军逃回边关之后,龟缩在城里,紧闭城门,不敢再应战。景远山并没有决定退兵,而是在城下驻扎了下来,把灵山国的边城围了起来,准备借机攻入灵山国,并派人向银虎请援。 清点战场之后,这一战,他们歼敌七八万,俘虏五万,缴获粮食几十万石,大获全胜。但己方也伤亡了近三万人。 休整了两天之后,看攻城的工具已经准备好,景远山便发动了攻城。武圣王朝的将士刚打了一场胜战,气势如虹,个个象下山的老虎,不知疲倦,不畏生死,开始向灵山国的边城发起了进攻。 第二天,银虎亲自率军到了。但他不是来支援的,而是来撤兵的。他的理由有两点:一,攻城是持久战,粮食补给会有困难,国库的财富不足以支撑他们打持久战。二,灵山国刚败,虽然士气一时会低落,但如果他们意识到有可能要亡国,一定会全民奋起,全民皆兵,拼死抗争。现在武圣王朝虽然暂时占了上风,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破城,便会被拖入消耗战,到时,不但攻不下城池,可能还会拖垮自己。 景远山本想借此机会彻底打垮灵山国。但他觉得银虎说的有道理,现在国家是什么情况他也很清楚。这些年来,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国家财政极其困难,根本就提供不了足够的财力让他们打持久战。于是,他同意了银虎的意见,撤兵。 撤回边城之后,银虎大开筵席,犒赏三军,并论功行赏。这次景棠和段飞立下不世之奇功,成为此次大战的关键,自然得到银虎的大力赞赏。除了赞赏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升官加爵。景棠因功晋升为飞鹰将军。这飞鹰将军很是崇贵,与景远山的虎威将军同一级别。而段飞更是破格提升为西征将军。银浩天也因此战将功补过,恢复之前的封号,继续执掌边关。其他将领,也根据战功进行赏赐。 看自己糊里糊涂的就当了将军,段飞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将军?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如果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就是穿越之后,他也没想过要当一名将军。 说实话,穿越之后,他就觉得他的命运变得不可控,他也才刚刚经历从茫然到适应这个阶段,还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武圣王朝的人。 看段飞晋升为将军,刘半仙感到很高兴。他知道他要等待的英雄将要崛起。在他看来,他可不想段飞仅仅成为江湖上的英雄,他希望段飞能成为天下万民的英雄。虽然说江湖无处不在,但相比天下,江湖只是一个小天下。 第九十章 战后 捷报和军功人员的封赏送回朝廷之后,银虎认真地视察了下边城的环境,以及城墙的维护状况,并根据情况做了一些指示。 虽然这次灵山国受了重创,大伤元气,没有几年时间是缓不过气的,边境地区暂时赢得了休养生息的时间。但作为统兵的大帅,他知道边关是国家的门户,肩负着保国安民的重任,容不得半点疏忽。 战事一过,大家紧绷多时的心情终于逐渐放松了下来。特别是景棠,这次的西征让他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就象一张拉满了弦的弓。 对于自己这次的表现,景棠还是很满意的。一直以来,定国安邦都是他的梦想。也许是梦想越大,就越容易失望。之前他看到朝廷乌烟瘴气,门阀割据,民不聊生,感到很是失望,所以宁愿游山玩水,也不愿意入朝当官。但经过这次的战役之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有能力,足够强大,是可以扭转乾坤的。所以这次的战役,也坚定了他的意念,他要为这个破旧的山河尽自己的努力。 当然,这次的战役他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成就,段飞和刘半仙功不可没。特别是段飞,心思敏捷,奇谋不断,简直无所不能。以后有段飞这样的人才帮他,还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在他看来,段飞是一个最佳拍档。 听说段飞封了将军,银川心里的那份喜悦无法形容,在帅府设宴为段飞庆功。看女儿开心得象只花蝴蝶那样飘舞,银虎笑而不语。他觉得女儿的眼光的确不错,并没有看错段飞,段飞的确是个又可爱又有才华的人。 银浩天悄悄地问银虎:“爹,什么时候给他们举行婚礼?” 银虎笑着说:“不急,银川还小,我想留她在身边多待两年。” 银浩天说道:“爹,妹妹不小了,象她这种年纪还待嫁闺中的已经不多。” 银虎说道:“在我的眼里,她还小。还有,我银虎的女儿,还用担心嫁不出去吗?” 听父亲这么说,银浩天苦笑了下,说道:“爹,小妹这么刁蛮,都是给你宠出来的。” 银虎笑了笑,说道:“你妹妹虽然刁蛮,但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银浩天点头说道:“这倒是。” 银虎看了看段飞,问银浩天:“你觉得段飞怎么样?” 银浩天回答说:“很好,是位少年英雄。” “这么说,你也同意他做你的妹夫?” 银浩天说道:“求之不得。” “好,你没有意见,我就放心了。” 城内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唯独鹰愁关副帅谢锦姚闷闷不乐,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闷酒。 这次的战事让他气得吐血。本来是钉在铁板上的事情,现在却被一个接一个的反转。在他们的计划里,这次银浩天大劫难逃,必为灵山所灭。银浩天一死,银虎就象没了翅膀的大鹏,想飞也飞不起来,迟早也会被灵山军所灭。被灭的还包括那个景远山。 只要银家父子被灭,景远山被灭,那以后鹰愁关就是他的天下。李羽貂也答应过他,这次只要弄死银虎他们,以后鹰愁关他就是主人。 但现在,不但银家父子生龙活虎的,就是景家父子也是意气风发。特别是那个景棠,横空出世,屡立奇功,如日中天。这跟他所期待的,恰恰相反。 还有,让他感到非常郁闷的是,这次灵山军好像变得不堪一击,一触即败,而且败得很惨。两次战役,死亡十几万,被俘近七八万,简直被打残了。 什么时候灵山军变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看来执宰大人压宝压错了,灵山就是一废物。 谢锦姚一边喝着酒,一边品尝着他的苦涩。他知道他和李羽貂预谋的计划已经失败。但庆幸的是,银家父子还没怀疑到他。他知道银虎的厉害,一旦让银虎知道他与李羽貂和灵山国有勾结,一定砍了他的脖子。 一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脖子,觉得脖子凉凉的。 唉,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突然横空出世两个打仗的天才,不但诡计多端,而且神勇无敌。他见过景棠和段飞在战场上的厮杀,那简直是两个杀人魔王,所向披靡。本来他以为银浩天父子已经是杀人魔王,但这两个煞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这些人都不好惹,还是乖乖地缩着头做人吧,别再做梦了。 吃完晚宴之后,段飞和银川离开帅府,漫步在大街上。后面跟着雪樱和小石头。 看着段飞和银川的背影,小石头无不羡慕地说道:“雪前辈,小姐和段大侠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雪樱看着银川他们,眼里满是温柔和笑意,点头说道:“他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 小石头向往地说道:“如果我也能找到象段大侠这样的人做夫婿,就是让我马上下地狱我也愿意。” 雪樱说道:“小石头,你不用着急,你会遇到如意郎君的。” 小石头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 段飞牵着银川的手,感到此刻内心无比的宁静。他不想打破这份宁静,所以他没有说话。但他不说话,银川可忍不住,她看了看远空,说道:“我突然发现边城的夜晚很漂亮。” 段飞抬头看了看,然后笑了笑,说道:“是挺漂亮的,只可惜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美中不足。” 银川嘟了嘟嘴,说道:“你赞它漂亮不就行了,为何非要在后面加一句?” 段飞笑着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正因为有后面那句才显得它的漂亮与众不同吗?” 银川抿嘴想了想,然后说道:“算你说的有理。但我不喜欢。” 段飞看了看她,笑了笑,没说什么。看段飞不出声,银川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蛮不讲理?” “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就这个意思。” 段飞忍不住问道:“现在我们是在讨论夜空?还是在讨论你是否蛮不讲理?” 银川瞟了段飞一下,忍不住笑了,然后说道:“你比我爹聪明,不跟我斗嘴。” “你经常跟你爹斗嘴?” “嗯,他也喜欢跟我斗,总是在我的面前显示他是父亲,他是天下鼎鼎大名的大将军,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你在他的面前本来就是小孩子。” “谁说的,我已经长大了。” “就算老了,在他的面前还是小孩子。” “我不理你了,你是站在他那边的。” “这你说对了,现在我是他手下的西征将军。” 银川翘了翘嘴巴,说道:“西征将军?了不起了,我才不稀罕。” “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去辞了。” 银川停了下来,瞪着眼睛看着段飞,说道:“你存心气我吗?” 段飞看着她那张娇红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下,然后说道:“就算我要气谁,也不敢气你这位大将军的千金小姐,万一让你爹知道了,用军法处置我,那我可要吃不完兜着走。” 银川呵呵笑了笑,说道:“知道怕了吧。”说着,伸手抱住了段飞,然后说道:“段飞,我告诉你,以后不准看别的女子,否则我叫我爹军法处置你。” 段飞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那小石头算不算别的女子?” “她不算。” “那谁才算?” “例如上次回京城路上的那位。” “你是说许家小姐。” “她姓许?” “嗯,她是许元猴的女儿。” 一听许若冰是许元猴的女儿,银川更紧张了,说道:“那更不许你看她一眼。” 段飞笑了笑,说道:“她是我师兄的心上人。上次在京城的路上偶然碰上,便护送她去京城。” “她真是景棠的心上人?” “是的。” “原来这样,把我吓的。” “之前我以为银家和许家关系不好,不敢介绍你们认识,怕你们一见面就动刀动剑。” “好像说的我很野蛮一样。” “有时候你的确有点野蛮。” 段飞的话音刚落,觉得肩膀一痛,原来是银川张口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这次就算是小惩罚,如果下次再说我野蛮,我会更用力的咬你。” 段飞苦笑了下,心想:一言不合就咬人,这还不叫野蛮? 看银川和段飞拥抱在一起,后面的小石头满脸羞红,轻声跟雪樱说道:“雪前辈,看来小姐以后只能嫁给段大侠了。”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夫妻,这样搂搂抱抱的,以后还怎么嫁人? 看他们抱在一起,雪樱也觉得甚是刺眼,心里暗骂道:这丫头都给段飞带坏了,哪有不过门就这样亲热的? 看雪樱不出声,小石头暗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突然,雪樱叫道:“银川,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银川回道:“师叔,时间还早。” 雪樱说道:“不早了。如果你这样,以后老头子就不让你出来了。” 银川别的不怕,就怕银虎不让她出门见段飞,所以听了雪樱的话之后,跟段飞说道:“你回去吧。” “嗯,我送你回府。” “不用了,有师叔和小石头陪我。” “那我走了。” “嗯。” 段飞走了之后,银川还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段飞的背影。雪樱走了上去,说道:“我们回去吧。” “是,师叔。” 雪樱想了想,说道:“以后不准和他这般亲热,否则,我叫老头子不让你出门。” 银川的脸红了红,轻声应道:“是,师叔。” 第九十一章 擎天柱 过了一段时间,朝廷来钦差了,对银虎及众将大大的褒奖了一番,还当众宣读了众将的封赏。钦差来了之后,银虎便决定班师回朝。 钦差与银虎有交情,银虎便在帅府设宴为他接风洗尘。酒后,钦差私下告诉银虎,李羽貂对这次的西征胜利很不开心,并且觉得银虎对众将的封赏太重了,本不同意。但许元猴联合众臣,在皇帝的面前据理力争,说这次的胜利震古烁今,大大长了我朝的威风,重赏有功之人是应该的。而这次皇帝竟然很有主见,顶住了李羽貂的压力,御准了,并昭告天下。 然后,钦差又告诉银虎,现在京城一片混乱,李家和蔡家大打出手,已经火拼了几个月,水火不容。 原来,蔡金蛇越来越恐惧李羽貂得到神剑,不断把分布在外地的高手调回来,银虎他们出兵后不久,他就对李羽貂发动了进攻。不管是李府,还是李家的其他别苑,都受到了蔡家高手的攻击,有几处别苑都给烧了,李府甚至一度被攻破,但最终还是被李羽貂击退了。现在,两家已经进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状态。 银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以蔡金蛇的性格,他是不会容忍李羽貂得到神剑的。与其让李羽貂独霸天下,还不如斗个鱼死网破。 银虎问钦差,他们有没有调动军队。钦差说,暂时还没有,但李家调动了御林军。银虎叹息了一声,说按这个节奏下去,他们迟早会兵戎相见。一旦兵戎相见,情况就就将变得不可控。 钦差问银虎:“大将军,李羽貂是不是真的已经捕获了公主?” “这个消息不假。” “那宝剑是不是真的在公主那里?” “这个还无法确定。” 钦差叹了口气,说道:“这宝剑是不祥之物,如果落在李羽貂的手里,恐怕又有一个比先帝龙冀更加可怕的魔王出现。与其落在李羽貂和蔡金蛇的手里,我倒宁愿它落在大将军的手里。” 银虎沉吟了下,问道:“现在除了蔡家之外,还有什么人对李家动手?” “窥觑宝剑之人大有人在,但估计也只有想的份,谁敢直接去惹李蔡两家。就算想动手,也是要等他们拼到两败俱伤之后,才会浑水摸鱼。” “许家和胡家有什么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估计都在盼望着他们斗个鱼死网破。” “唉,这宝剑的确是不祥之物,这场风波看来不死不休。” 钦差看了看银虎,说道:“大将军,上次你和许大人攻陷李府,为何不趁机逼李羽貂交出公主?” “那时公主没有在府里,我不希望祸及双方的家人,所以就放弃了。” 钦差感到很是可惜,惋惜地说道:“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可惜了。如果是换了蔡金蛇,不往死里搞才怪。” 银虎说道:“我不是蔡金蛇。” “大将军,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 “大将军,以我个人的想法,绝不能让李羽貂或蔡金蛇得到宝剑,否则后患无穷。我希望大将军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宝剑夺到手。” 银虎沉默了。 看银虎沉默,钦差说道:“大将军,现在天下大乱,朝纲不振,要不你废了皇帝,开辟新天地。”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废了皇帝会更乱。现在虽然乱,但大家还有一个底线,一旦废了皇帝,大家就无所畏惧了,那到时就真的兵祸连天了。” “唉,废也不是,不废也不是,真是一个死局。” “就算是死局,也比没有局要强。” “大将军说的也是,至少现在老百姓还能苟且偷生,一旦没了局,可能连苟且偷生都难。” “钦差大人,面临如此困境,我们也只有尽人意。” “大将军一片丹心,可昭日月。” 银虎深深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只可惜龙冀刚愎自用,杀戮过重,否则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钦差犹豫了下,问道:“大将军,当年先帝的死是不是另有内情?” 银虎一听,心一凛,马上厉声说道:“能有什么内情?!卖国叛敌,死有余辜!” 见银虎生气了,钦差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说道:“大将军,现在你是稳定局势的支柱,有你在,李羽貂他们还不至于太过分。” 银虎说道:“其实李羽貂并不畏惧任何人,他畏惧的是其他家族的联合。” 钦差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李羽貂也是个旷世的奇才,只是心术不正,难成大器。” 银虎自然知道李羽貂的能力,在治国方面,甚至比龙冀还强,龙冀死之前,就一直是龙冀身边的肱骨之大臣。 沉默了下,银虎说道:“其实,有一点我们不能抹杀,现在的局势之所以还能保持,还真亏有他在。如果不是他在努力平衡各方势力,这天下早就塌了。”接着,银虎又说道:“如果他肯放下心中的,也许局势会有所不同。” “你觉得他能放下吗?” “难,很难。” 钦差想了想,说道:“大将军,这次你立了大功,声望如日中天,一定会招来他们更大的妒忌,你要小心他们在背后放暗箭。” 银虎虎眼一睁,说道:“他们要来便来,难道我还会怕他们?!” “大将军,注意点总是好的。现在你是国家的定海神针,是擎天柱,我们都衷心希望你平平安安。” “你们有心了。” “平时李羽貂与灵山国眉来眼去的,我们一直担心这次大将军会吃亏。好在大将军神勇,连败灵山国,扬我国威。” 银虎沉吟了下,然后问道:“你们怀疑李羽貂与灵山国私通?” “我们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实证。” 银虎怒道:“如果他真敢与灵山国勾结,我绝不饶他!” “大将军,无风不起浪。” 银虎说道:“这世上无风不起浪的事情多得是,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胡乱猜测。” “是,大将军。” “钦差大人,时候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驿所休息。” “是,今天谢谢大将军的款待。” 钦差走了之后,银虎叫来银浩天,说他明天就班师回朝,以后边关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叮嘱银浩天以后一定要沉着冷静,不可贪功冒进,不打没把握的战。 银浩天恭敬地说道:“爹,你的教诲浩天一定铭记于心。” 银虎看着他,突然伸手拍了拍银浩天的肩膀,伤感地说道:“浩天,我就你一个儿子,我不希望以后没有孩儿为我送终。” “浩天不孝,让爹担心了。” “战争残酷,没有必赢的一方,不到最后一步,尽量不开战。” “是。” “这次灵山大败,短期内应该不会轻易举兵,你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养生息。” “是,爹。” 银虎沉吟了下,突然问道:“你觉得谢锦姚怎么样?” 银浩天说道:“他与我共事多年,配合得还算比较好。” “平时他的为人如何?” “甚得部下的爱戴。”顿了顿,银浩天问道:“爹是否为他这次不去鹰愁山救援之事感到不满?”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这不能怪他。当时城下有围兵,加上他对鹰愁山的战事不了解,不敢妄自出兵是对的。” “嗯,边关是门户,一旦失守,的确后果很严重,他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据城坚守是上上策。”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银浩天说道:“爹,现在朝政混乱,各方势力在暗中角力,暗流汹涌,危险重重,如果觉得累,不如请命来边关,一家人在一起,安度晚年。” 银虎笑了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爹老了?” “爹,虽然你还老当益壮,但你性格耿直,不象李羽貂之辈那样诡计多端,长袖善舞。”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爹的确是比不上他们。” “他们喜欢玩权弄术,那就让他们玩去。”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不行,我在京城,他们可能还会收敛一点,如果我不在了,他们会更加过分。” “那就让他们斗去。” “浩天,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情虽然明知不可为,但还是要去做。我知道我改变不了局势,但让我逃离,我却做不到。” “爹,你这又是何苦呢。” “好了,你的一片苦心爹知道。爹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爹都会尽力保全自己。” “爹。。。。。” 银虎脸一板,说道:“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看银虎生气了,银浩天不敢再说下去,只能叮嘱他万事小心,还说景远山和景棠是可依靠的人,有事多与他们商量。 看银浩天忧心忡忡的,银虎哈哈大笑了下,然后豪气地说道:“我银虎戎马一生,就算要死,也会死在战场上,绝不会死在宵小之手。” 看着他花白的头发,银浩天一阵黯然。虽然他知道父亲的能力很强,但终究是斗不过那些宵小。但父亲的心意已决,他却也无可奈何,只希望父亲不要强出头,凡事谨慎。 第九十二章 残局与破局 第二天,银虎和景远山便率领大军回朝。 景棠率着先锋部队先行。来时,先锋部队是2万人,回去时,剩下不到1万人,折损了一半以上。虽然这次大获全胜,而且先锋部队获得了飞虎军的称号,但这是兄弟们用生命去换的,所以大家的内心并没有那么兴高采烈。 这天,他们回到顺兴府。想到来时,蔡福竟然故意刁难,让他们绕道而行,景棠的心里就有气。如果当时他们不是夺城,而是选择了绕道而行,战况会完全不一样。所以到了城下,景棠没有进城,而是让部队驻扎下来。他倒要看一看这个蔡福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本来顺兴府衙派了人员在城下迎接他们,看景棠他们不进城,反而驻扎了下来,觉得奇怪,便派人来询,大军为何不进城。 景棠的心里有气,跟顺兴府衙的人说,要蔡福亲自来营账迎接,还说蔡福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来营账见他,大军是不会进城的。顺兴府衙的人犹豫了下,跟景棠说,现在蔡福不在府衙。景棠哪里相信他说的话,生气地跟他说,蔡福爱来不来,反正他无所谓。 看景棠较上劲了,顺兴府衙的人发誓说,现在蔡福真的不在府衙。上次他们刁难西征军,也知道做的有点过火了,但那是蔡福的命令,他们也没办法。现在西征军打了胜战,声望如日中天,他们也担心西征军会报复。 看他信誓旦旦的,不像说谎,景棠忍不住问道:“那现在蔡福在哪里?” 顺兴府衙的人迟疑了下,说道:“蔡大人回京城了。” 景棠问道:“所为何事?” 顺兴府衙的人开始支支吾吾起来:“这。。。。。。这。。。。。。这可能不太方便说。” 景棠眼睛一瞪,喝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顺兴府衙的人见景棠的脸色很是不善,只好说道:“是执刑大人招蔡大人回京的。听说是执刑大人跟执宰大人干起来了。” 景棠的眼睛闪了闪,问道:“你确定?” “确定。蔡大人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大部分顺兴府的兵马。” 景棠沉吟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蔡福不在,那你们去准备好酒菜,等会我们就进城。” 顺兴府衙的人走了之后,景棠跟段飞说:“看来蔡李两家是真的干起来了。” 段飞点头说道:“应该是。” “蔡家父子一向如狼似虎,早就想把李家干掉,这次出手,应该是全力以赴。” 段飞对蔡家的实力不是很清楚,于是问道:“师兄,这蔡家的实力怎么样?他们能干得过李家吗?” 景棠回答说:“蔡家这些年培养了很多力量,提拔了不少人,党羽众多,特别是西部,几乎是他的天下。” 段飞听了之后,也不禁动容:他们有那么强大? “单以势力来论,除了李家,就是他们家了。但在京城,还是李家的势力最大。” “这么说,他们是旗鼓相当。” “不错。” “看来为了宝剑,蔡家是不计代价了。” 在段飞看来,虽然这把宝剑的威力不小,但还不至于不计代价。何况宝剑在不在龙佩兰那里还是个未知数。为了一个还不确定的东西就拼过你死我活,究竟是出于贪婪?还是出于恐惧? “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宝剑。” 进城之后,他们歇了一晚,便又启程。 一路风雨无阻,这一日,他们便回到距京城200里左右的颖川府。景棠打算就在这里驻扎下来,等银虎的大军到了之后,再一起进京。 但到了颖川府城下,发现颖川府城门紧闭,无论怎么叫城,他们都不开城,说是奉上头的命令,所有军队一律不准进京城。 看事情蹊跷,景棠心想:难道京城发生大变故?想到这里,景棠问城上守将:“这是谁下的命令?” 城上守将说:“是蔡金蛇蔡大人下的命令。” 景棠一听,心里就来火了,质问道:“蔡大人有什么权力下这样的命令?他在哪里?叫他来,我有话问他。” “蔡大人不在,他回京城平叛乱去了。” 景棠一惊,问道:“何人作乱?” 城上守将答道:“李羽貂。” 景棠和段飞对视了下,然后说道:“我们是西征大军,现得胜回朝,如果京城有人作乱,我们正好回京平乱。” 城上守将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西征军,但没有蔡大人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你过去。” 景棠叱道:“大胆!你们连西征军都敢阻,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城上守将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景棠怒道:“你一个小小的颖川府真的要跟西征军作对吗?识相的就赶紧开城,否则我们就要攻城了。” 城上守将说道:“如果景将军真的要攻城,我等也只有以死守城。” 景棠怒道:“你认为你们能守得住?!” 城上守将倒是很顽强,说道:“守不住也要守。” 景棠怒火燃烧,向旁边的将士借了弓箭,然后弯弓搭箭,唆的一下,已经把城楼上的军旗射了下来,然后大声喝道:“你们再不开城,就如此旗一样!” 见景棠神勇,城上守将心一悸,但无奈上头有令,却也无可奈何。 “景将军,不是我们有心刁难于你,只是军令难违。不如这样吧,你们暂且在城外驻下,等事情了了之后,再进城,到时末将给将军你负荆请罪。” 见他软硬不吃,景棠一时也无可奈何。虽然有心想攻城,但想到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赢了也不光彩。想了想,便叫将士先驻扎下来,然后派人向银虎汇报。如果银虎说要打,那他就打。 过了两天,银虎亲率一万兵马匆匆赶来了。银虎一到,也不歇息,便亲自来到城下。城上守将认得银虎,见银虎亲自来了,不由内心发毛,硬着头皮,在城楼上向银虎施礼道:“末将蒋春拜见大将军。” 银虎冷着脸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城上守将说道:“请大将军恕罪,京城出现叛乱,蔡大人领军讨伐,为了隔断叛军的支援,特命末将在此据守。” 银虎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想了想,银虎问道:“现在蔡大人正领兵攻打京城吗?” “不错,李家作乱,蔡大人正在讨伐他们。”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了。” “现在胜负如何?” “回大将军,末将在此守城,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我不为难你,但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大将军请说,末将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你派人去跟蔡大人说,我在这里等他,让他速速来见我,否则我就杀回京城。” “这。。。。。。” 银虎虎眼一瞪:怎么?做不到吗? 那城上守将沉吟了下,终于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禀告蔡大人。” “速去速回。” 银虎回到营账,满脸严肃,显得心事重重。景棠问道:“大将军,那蔡金蛇会来见你吗?” 银虎说道:“不好说。” 景棠说道:“大将军,与其在这里等待,不如我们破城而去。” “不可,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能轻举妄动。” “他们两家相争,与我们何关?最好他们两败俱伤。” 银虎肃声说道:“他们兵戎相见,生灵涂炭,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景棠冷笑了下,说道:“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妄动干戈,死有余辜,我们正好趁机除掉他们。”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一直以来,他们斗而不破,还留有余地,想不到最终还是兵戎相见。” 看银虎忧心忡忡的,段飞说道:“大将军,不破不立,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银虎看了看段飞,问道:“此话何意?” “大将军,你想想,他们两家一直野心勃勃,矛盾激发是迟早的事情。与其明战暗斗,祸害天下,还不如早早破局。局势一破,说不定会有新的局势出现。” “但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大将军,既然这一天迟早要来,我认为早来比晚来要好。” 景棠说道:“段飞说的有理,与其维护一个已经烂透了的局面,还不如让它破。” 银虎沉吟了很久,然后问道:“现在局势已破,你们准备怎么面对?” 景棠说道:“要么趁机消灭他们,要么坐观虎斗。” 银虎问段飞:“你的意见呢?” 段飞回道:“静观其变。” 银虎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要阻止他们。” 景棠急了,说道:“大将军,现在局势对我们有利,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何况他们已经交上手,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银虎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相信我有能力阻止他们。现在我们有十万大军在,他们不敢跟我们对抗的。” 景棠说道:“大将军,残局该破不破,后患无穷。” 银虎说道:“你们的心思我懂,但要我看着他们残杀,我做不到。我们刚打完一战,虽然赢了,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果再起内战,得有多少将士丧命,多少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想看到这些。” 段飞听了之后,沉默了。他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就算赢,也是赢得很惨烈。 景棠也沉默了。 看他们沉默,银虎也没说什么,大声叫道:“上酒,我要喝两杯!” 第九十三章 杀红了眼 过了两天,银虎与景棠他们在营中商议如何控制局势,军士来报,说账外蔡金蛇求见。 银虎一听蔡金蛇来了,高兴地说道:“蔡金蛇来见我,说明事情还有救。” 景棠暗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他来见你,也许是来游说你一起对抗李羽貂。” 银虎说道:“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来见我总是好事。”于是,便亲自率景棠他们出账迎接蔡金蛇。 蔡金蛇一看到银虎,远远就说道:“大将军,你立下不世之功,金蛇祝贺你来了。” 银虎哈哈大笑了下,然后说道:“蔡大人有心了,快请进,快请进。” 段飞看那蔡金蛇长着一张黑脸,那对眼睛阴鸷得象秃鹰的眼睛,便知此人是个狠角色。 把蔡金蛇迎进营账之后,银虎向蔡金蛇介绍景棠说:“蔡大人,这位是景远山景将军的公子,也是此次西征的先锋,飞鹰将军景棠。” 这次西征,景棠的大名响彻了整个朝堂,所以蔡金蛇一听是景棠,不禁打量了下景棠。他见景棠俊美如美娇娘,不由暗自称奇: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 景棠施礼道:“末将拜见蔡大人。” 蔡金蛇还礼道:“久闻景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银虎又介绍了段飞。蔡金蛇仔细看了下段飞,见段飞气宇轩昂,英挺过人,不由心一凛,想道:这人神光内敛,竟是个绝世高手,想不到银老头手下竟有这等高手。 一番客气之后,蔡金蛇向银虎道歉说:“大将军,城中无知劣将竟然敢挡你银大将军的去路,实在是非常抱歉,回头我砍了他,给你赔礼道歉。” 银虎说道:“蔡大人,千万不可,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不怪他。” “他不懂得变通,就是该死。” “蔡大人,你铁令如山,他又如何变通?” 蔡金蛇讪笑了下,说道:“既然大将军饶过他,那就暂且留他的狗命。” 银虎问道:“蔡大人,因何事封路?” “大将军,不瞒你说,这次我和李羽貂干上了,他欺人太甚了,我蔡金蛇发誓,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因何事闹得这么大?” “这恶贼毁我府邸,杀我家人。” 银虎一听,脸色变了变,问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 原来,自从蔡金蛇对李家发起进攻之后,两家便进入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一开始,蔡金蛇以偷袭的方式,毁了李家几处别苑,但都没有找到龙佩兰,于是决定集中火力,猛攻李府,想拿下李府,然后逼李羽貂就范。但李家早有准备,蔡金蛇进攻几次都没有得逞。于是,两家便进入仇杀阶段,只要见到对方的人,就往死里弄。 这样对峙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天晚上,李青扬突然带着御林军围攻蔡府。由于御林军人多势众,蔡府不敌,被攻陷了。除了蔡金蛇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亲信突围之外,蔡府上下都被李青扬屠杀干净。一不做二不休,蔡金蛇逃走之后,李青扬开始进行大清洗,把朝廷里所有亲蔡家的大臣杀的杀,抓的抓,一举把蔡金蛇在京城的势力拨了。 一直以来,参与行动的只是他们两家的家将以及在外面网罗回来的江湖高手,还从未动用过一兵一卒。但李青扬突破了底线,动用了御林军。这让蔡金蛇非常愤怒,逃出京城之后,他快速召集了十几万兵马,发了疯一样围攻京城。 但事发之后,李羽貂意识到战争即将到来,已经及时把京城附近的几万兵力调回京城,再加上京城的戍城部队,虽然人数不如蔡家兵马多,但借助京城坚固的城墙,据守不战,蔡家兵马一时之间倒也无法攻进京城。 这半个月来,一攻一守,双方的伤亡都很大。但双方都没了退路,失败者,将面临灭顶之灾,所以谁也不想当那个失败者。 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蔡金蛇突然接到颖川守兵的禀告,说是银虎的大军已经回到颖川,而且银虎要见他。一听银虎的西征军已回来,蔡金蛇喜出望外,便匆匆赶了过来。他要说服银虎,与他联手,一起摧毁李羽貂,让李家灰飞烟灭。 听了蔡金蛇的叙述之后,银虎暗自心惊,事情比他想象的还严重。就是旁边的段飞他们,也是听得心惊肉跳。 蔡金蛇说道:“大将军,李羽貂如此灭绝人性,绝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银虎说道:“这次李羽貂的确过分了。” 蔡金蛇尖声叫道:“何止是过分!这已经是天怨人怒的魔鬼行为!” 看蔡金蛇激动,银虎安抚他说:“蔡大人,稍安勿躁,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蔡金蛇说道:“大将军,李羽貂大逆不道,你我联手,一起把他灭了。” 银虎沉吟了下,问道:“你们打了这么久,现在情况如何?” “他据城不战,象个缩头乌龟。” “你们打了这么久,有没有考虑过京城的老百姓。” “我要杀的是李羽貂,不是城里的老百姓,我这是为民除害。” “但那些死去的将士呢?” “他们当兵,上阵杀敌是天经地义的。恶贼不除,天理难容,不管死多少人,这次我都要把李羽貂除掉。” 听蔡金蛇说的暴戾,银虎眉头紧皱,默不出声。 蔡金蛇又说道:“我已经把京城团团包围了起来,切断了李羽貂与外面的联系,现在京城就是一座孤城,就是困我也要把他困死!” “你这不是要困死李羽貂,你是要困死整个京城的人。” “不错,李羽貂一天不死,他们也别想活。” 银虎一听,面有怒色,说道:“我西征部队有多少将士的家人在京城,你这样做,他们会答应吗?” 蔡金蛇说道:“正因为考虑到这点,所以今天我才特地来拜见大将军,商量一起联手解决李羽貂,以解京城之围。” 银虎冷笑了下,说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蔡金蛇一愣,说道:“大将军不是一直想除掉李羽貂吗?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不管李羽貂有多顽固,你我联军,一定可以摧毁他。”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蔡大人,我希望你退兵,撤出京城。” “不可能!”蔡金蛇一听银虎让他撤兵,马上叫了起来。 “蔡大人,你必须退兵。” “为什么?!” “因为我那十几万的兄弟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家人受苦。” 蔡金蛇的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大将军在威胁我吗?” 银虎沉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蔡金蛇阴鸷的双眼突然射出两道寒光,阴沉沉地盯着银虎。银虎装着没有看到,淡淡地说道:“我的那些兄弟们不惜万里,远赴边关,浴血奋战,击退敌人,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家人的安居乐业。他们用鲜血换来的成果,自然也会用鲜血去维护它。如果有人要践踏他们用鲜血换来的成果,他们第一时间不答应。” 蔡金蛇阴恻恻地问道:“大将军,你这是要和李羽貂联手对付我吗?” “如果你不退兵,也许我会这样做。” 蔡金蛇怒道:“这不公平!” 银虎说道:“如果你愿意退兵,我会说服朝廷把李羽貂贬去北境镇守边关,远离朝堂。” “这不行,我要要他的命。” “蔡大人,退一步海阔天空。”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马上出兵,把你们剿灭。” 蔡金蛇沉默了很久,终于咬着牙说道:“好,我答应你。” “谢谢蔡大人。” “那你想我怎么做?” “你们先撤离京城五里,然后约李羽貂到城下见面,我亲自去见李羽貂。” 蔡金蛇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 “那你去吧,约好了李羽貂,派人通知我。” “如果李羽貂不同意呢?” “那我就和你联手,把他灭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蔡金蛇走了之后,景棠说道:“大将军,这个蔡金蛇不可信。” 银虎说道:“我知道。但现在这种状况,他不敢乱来。” 段飞说道:“大将军,现在蔡金蛇拥兵自重,一旦李羽貂离开京城,他一定会大开杀戒,把京城亲李家的人杀光,甚至会借机铲除异己。所以我觉得也应该让他远离京城。”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个蔡金蛇报复心重,不能让他为所欲为。” 段飞担忧的说道:“大将军,你这样做,等于两家都得罪了,他们一定会迁怒于你,甚至会把你当成共同的敌人。” 银虎豪气地说道:“但求问心无愧,如果他们要和我为敌,就算没有这个事情,他们也会和我为敌。” 段飞心想:这也倒是,他们几家斗了这么多年,仇早就越积越深,就算没有这个事情彼此也会把对方当敌人。 景棠说道:“大将军,李羽貂野心勃勃,让他去边境守边关,这可能比杀了他还难受。” “李羽貂是个知进退的人,他会去的。他这一点比蔡金蛇高明。蔡金蛇虽然聪明,但他发起疯的时候,是不考虑后果的。这次两家之所以兵戎相见,就是因为他不顾一切地想夺龙佩兰,想夺宝剑。” 晚上,景远山率领大军也到了。第二天,他们便拨营往京城方向走。颖川城守兵见他们势大,不敢阻拦,开门让他们进城通过。 第九十四章 城下之盟 回到离京城三十里的地方,银虎让部队驻扎下来,然后等候蔡金蛇的消息。 虽然途中经常遇到蔡金蛇的兵马,但他们并没有阻挡。也许是见他们势大,也许是已经得到蔡金蛇的命令,放他们过防线。 部队驻扎下来没多久,蔡金蛇就来拜见,说已经约好李羽貂,明天午时在城下会面。 第二天,银虎带着三千兵马,伙同段飞和景棠来到城下。李羽貂在城楼上看到银虎,知道蔡金蛇没有骗他,便也带着五千人马出城。不一会,蔡金蛇也带着几千人马来赴会了。 李羽貂叫人在城下搭起一个大帐篷,然后邀请银虎和蔡金蛇入账。银虎领着段飞和景棠入账,蔡金蛇带着袁无天及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入账,而李羽貂则带着黄静山及一个美艳的中年妇女入账。 三人坐下。李羽貂先祝贺银虎说:“大将军,此次西征,打得灵山国落花流水,扬我国威,真是可喜可贺。” 银虎说道:“承李大人贵言,这次灵山国惨败,边境将有几年的安宁。” “大将军威武。” 蔡金蛇说道:“我们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拍马屁的。” 李羽貂点头说道:“蔡大人言之有理,我们言归正传。” 银虎说道:“李大人,你和蔡大人之间的恩怨我已经有所了解,银某不自量力,想当个和事佬,不知道够不够资格?” 李羽貂说道:“够,当然够,大将军名扬天下,德高望重,如果谁敢说你不够资格,我李羽貂第一个不答应。” “多谢李大人抬举。既然你们接受我这个和事佬,那我就实话直说了。” “大将军请说。” “李大人,蔡大人,我的意见很直接,你们双方马上停住以杀止杀,不可再起兵祸。” 李羽貂沉默了下,说道:“并非是我要兵戎相见,是蔡大人想要李某的性命。” 蔡金蛇叱道:“李羽貂,你信口开河,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李羽貂说道:“犬子动用御林军,并非我意,他只是杀红了眼,一时冲动,才?成大错。” “我杀你全家,然后再告诉你是一时冲动,可不可以?” “蔡大人,这都是因为你太咄咄逼人,屡次攻打我府,犬子才忍不可忍。” 银虎说道:“李大人,一直以来,我们都有一个默契,不管怎么斗,都不可兵戎相见,引起战乱,现在是你破坏了底线。” 李羽貂也自知理亏,沉默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一直保持克制,战乱早起。 银虎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在朝廷已经无法共事,以我个人的意见,李大人你去北境镇守边关。楚月国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有你李大人在,相信楚月国不敢轻举妄动。而蔡大人你,退守西南,拱卫京城。你们觉得我这个意见怎么样?” 李羽貂冷森森地说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就坚守孤城。到时我和蔡大人联兵围城,断你后路,活活困死你,饿死你。” 李羽貂怒视着银虎,但银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京城,但京城没了,你们还能争什么?” 蔡金蛇问道:“你想撵我出京城?” “不是撵,是请。这次你带兵围城,你觉得全朝文武百官以及满城百姓还能容你留在京城吗?” 蔡金蛇恶狠狠地说:“我不出京城,看谁能耐我何?” “蔡大人,如果你一意孤行,必将引起众怒,你认为凭你手上的那点兵马就可以跟全天下抗衡?” 蔡金蛇沉着脸,不出声了。 过了一会,李羽貂说道:“大将军,我接受你的意见。” 过了一会,蔡金蛇也极不情愿地说道:“我没意见。” 见他们都同意了,银虎很是开心,说道:“你们都愿意退一步,银某替天下人感谢你们。” 李羽貂冷冷说道:“不客气。” 银虎说道:“既然你们同意了,那马上行动。蔡大人即时率兵退回西南,以福宁和顺兴为界。李大人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启程出发,银某会派一支队伍护送你们。” 见情况至此,蔡金蛇只好退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保存实力,他迟早会手刃李羽貂。 而李羽貂之所以答应去北境,也是出于保存实力的考量。现在北境是他儿子李柏豪的势力范围,与其在京城被围剿,还不如退一步。去了北境,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很快,蔡金蛇便撤走了。李羽貂也回府准备。看大功告成,银虎便率军进城。 来到城下,银虎看到城墙破损,城墙上,地上满是血迹,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永和帝亲率百官到城门口迎接西征军。这次的兵乱,文武百官各怀心思:有的希望他们两败俱伤;有的希望蔡家灭了李家;有的希望李家灭了蔡家。 永和帝见了银虎之后,拉着银虎的手,动情地说道:“大将军,你真是我朝的擎天柱啊!” 银虎一向看不起这个皇帝,淡淡说道:“多谢皇上。银某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永和帝点头说道:“是,是,大将军说得非常有理。”然后,他叫来内侍,亲自给银虎敬酒,然后又给有功之将赏酒。 这次的兵乱,让永和帝感到危机重重,整天诚惶诚恐的。因为他有种预感,不管是蔡家还是李家,谁胜了,他的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不但当不了皇帝,甚至全家性命不保。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当一个傀儡皇帝,只要能保命,他就谢天谢地了。 话说李羽貂回府之后,把去北境的消息一宣,其他人还没什么,但李青扬受不了,跳着,嚷着,说什么也不去北境。还说要跟蔡金蛇决一死战。 李羽貂恼怒之下,扇了他一巴掌,骂道:“如果不是你鲁莽,哪有今天的结果?我早就警告过你,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切忌妄动兵祸,你记住了没有?你图一时的痛快,把大好的局势毁了,是不是该死?!” 李青扬没想到父亲会打他,站在那里,脸色铁青,默不出声。 李羽貂又骂道:“一个蔡金蛇能飞上天吗?他要蹦,他要跳,那就让他蹦,让他跳,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想灭他,早就灭他100次了,还用等到今天吗?!你自作聪明,以为杀了蔡金蛇就万事大吉,真是愚蠢至极!坏我大事!” 一旁的黄静山说道:“大人,将军也是一片苦心,只是考虑到没那么周全。” 李羽貂眼睛一瞪,说道:“还有你,那天你不是也参加行动了吗?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就鲁莽行动?!” 李青扬说道:“爹,你不要怪黄掌门,他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不让他跟你说。” 李羽貂冷哼了一声,说道:“自以为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才!” “爹,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现在事情已无可挽回,处罚你有什么用?!” 黄静山问道:“大人,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李羽貂又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银虎没回来,还有转机,凭一个蔡金蛇,还困不死我们。但银虎的西征军一回来,马上改变了整个局势。” “我们不是已经派人去请援了吗?” “请援有什么用?能抵挡得住银虎和蔡金蛇的联手?!银虎的西征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说到战斗力,天下无敌。他十万西征军,就足以歼灭20万甚至更多的地方军。何况他们刚打完胜战,气势如虹,就算我们把北境全部的部队调回来,再加上我们驻扎在京城附近的部队,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黄静山听了之后,沉默了。他相信李羽貂的判断,如果不是真没了办法,李羽貂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李羽貂又说道:“好在银虎不是那么奸诈的人,如果他坐观虎斗,让我们拼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那时候,我们和蔡金蛇都逃不过他的毒手。” 说完之后,李羽貂又瞪着李青扬问道:“龙佩兰这么久还不肯说出宝剑的下落?” “还没。” “杀了她。” “杀了她,那宝剑就没线索了。” “既然她不肯说,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与其成为累赘,还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既然我们得不到宝剑,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李青扬急声说道:“不能杀她。” “为何?” “因为。。。。。因为她已经怀有我的骨肉。” 李羽貂脸色一变,好一会,才骂道:“没出息的家伙!” 沉吟了下,李羽貂又说道:“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北境,她是再也藏不住了,所以她必须死。” 旁边那个中年美妇说道:“大人,我有办法让她瞒天过海。” 李羽貂看了看她,问道:“你真有办法?” “嗯,我们蝴蝶门除了用毒名闻天下之外,易容术也是非常高明的。”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好,既然你有办法,那就留她一条贱命。”说真的,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他也不舍得就此放弃宝剑。 李青扬一听能保住龙佩兰的性命,又惊又喜,对那中年美妇说道:“姜前辈,那你马上跟我去皇宫,立即给他们易容,否则就来不及了。” 皇宫,难道龙佩兰一直藏在皇宫里? 第九十五章 不辞而别 第二天,永和帝颁发圣旨,并昭告天下。李羽貂去执宰之职,封征北元帅,镇守北境;蔡金蛇去执刑大臣之职,封西南兵马大总管,掌西南军政;银虎任执宰大臣兼大将军,居百官之首,领全国兵马;许元猴去执工大臣之位,改任执刑大臣,掌天下刑法及百官任免之权;景远山任执工大臣兼虎威将军。 另外,任命景棠为御林军统领,段飞为御林军副统领。 这次的兵乱,风云突变,结果大出所有的人的预料。很多人都会认为,这次李家和蔡家会不死不休,没想到,他们打了一半就不打了。 兵祸一停,满城百姓终于松了口气。自从战祸一起,城内就无法再与外界联系,各种生活物品顿时紧缺起来。特别是食品,更是供不应求,价格飙涨。大户人家有钱有库存,暂时影响还不算大,但普通人家可就惨了,想买都买不到东西。特别是那些贫穷的人家,更是三餐不保,有些饥饿难忍,已经开始偷抢了。 对于银虎来说,他只是想着怎么平息这次的兵祸,没想太多。更不会去想要当什么执宰大臣。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治国之才,无法胜任这个职位。所以得知百官要推他为执宰大臣时,他一口回绝了。后来,许元猴联合几个大臣,深夜拜访大将军府,与他分析了现在的各种困境,认为目前只有他出来当执宰大臣,才能平息朝廷的混乱,才能让天下不乱。 在许元猴他们的劝说下,银虎左思右想,最终接受了。在他看来,他先稳定一下局势,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之后,他再卸任。 蔡金蛇在京城的力量,几乎已给李青扬摧毁。而李羽貂的亲信,因为李羽貂被贬,变得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地的,如履薄冰。至于胡天豹,见银家与许家得势,如日中天,心里虽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他本就是个四面玲珑的人,一向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与银虎和许元猴的关系不算差,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清洗。 下午,李羽貂一家便启程赴北境边关。段飞和景棠早早就隐藏在李府的附近,监视着李府的门口。在他们看来,这次他们举家迁往北境,如果龙佩兰在他们的手中,一定会随身带走。 但他们看了一个下午,李府的人都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龙佩兰,孟雄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段飞感到有点奇怪,心想:难道他们已经把龙佩兰一家杀了?如果龙佩兰一家真的给他们杀了,那么就有几种可能,一是李羽貂已经得到宝剑。但这看来不像。如果李羽貂已经得到宝剑,这次与蔡金蛇这般纠缠斗,应该会拿蔡金蛇来祭剑。传说中,这把宝剑是王者之剑,威力无穷,李羽貂不可能宁愿被逼出走北境,还把宝剑收着藏着。所以,合理的解释就是他还没得到宝剑。 二是龙佩兰也不知道宝剑的下落。 三是龙佩兰始终不愿意说出宝剑的下落,他们一怒之下,把龙佩兰杀了。 四是他们这次举家迁往北境,不好再带着龙佩兰一起上路,所以把她杀了。 思来想去,段飞觉得后面的三种可能性比较大,特别是第四种情况。李羽貂知道大家都在盯着龙佩兰,此去北境,路途遥远,带着龙佩兰,无疑是自寻死路。 景棠见段飞一直垂首沉思,推了推段飞,问道:“在想什么呢?李羽貂府里的人都走光了,究竟有没有发现公主?”他没见过龙佩兰,根本不知道龙佩兰长什么样。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景棠一愣:“没有?怎么可能?李羽貂父子都在,他们不可能放心让别人押送公主的。” “的确是没有。” “那就奇怪了,难道他们已经得到宝剑,所以把公主杀了。” “我觉得李羽貂应该还没得到宝剑。” “为何如此肯定?” 段飞把自己刚才的推断告诉景棠,景棠想了想,觉得非常合理。 “如此看来,他们真的已经杀了公主。” 想到龙佩兰可能已被害,段飞不由一阵黯然。他来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龙佩兰。而龙佩兰为了帮她找人,不惜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送他去县衙,这可看出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虽然她曾经误会他是奸细,但那不能怪她,是他刚来这个世界,身上有太多的奇怪,有太多解释不了的疑点。所以,他一直对龙佩兰有着特殊的感情,觉得她就像他的大姐姐。 看段飞难过,景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只是我们的推断,未必就是实情。” 段飞哽咽地说道:“希望我们的推断是错的。” 他们一直跟着李羽貂的队伍走了几十里路,看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折返回来。回府之后,段飞第一时间去找孙郎中。孙郎中一直很紧张龙佩兰的下落,虽然消息不是好消息,但应该让他知道的,还是要让他知道。 听了段飞的推测之后,孙郎中沉默无语,满脸严肃。过了好一会,他说道:“我能感应到翠云还活着。”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师叔,虽然我们都希望翠云嫂子还活着,但从各种迹象来看,她活着的概率不高。” 孙郎中看了看段飞,说道:“也许你是对的。” “师叔,你不要难过,我们都尽力了。” “我不难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二天,景棠一大早就来找段飞,说孙郎中已经走了。原来,早上丫鬟给他送早点的时候,他没在房间,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只简单地写了三个字:我走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个三师叔也真是的,说走就走。” 景棠说道:“到现在为止,三师叔的脾气我都还没捉摸透。” 段飞说道:“三师叔是性情中人,看到投缘的人才会敞开他的心思。在山谷的时候,我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他面冷心热。” “也许他在府内已经呆的不耐烦,看到公主的事情已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有可能。” 他们知道孙郎中的脾气古怪,所以对他的不辞而别也没想太多。 由于刚出征回来,段飞他们都获得了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他们合算了下,觉得来回一趟断魂山,时间还是够的,所以,他们便决定一起回断魂山看望师傅。 还有,现在段飞已经荣升为将军,朝廷赐了一座府邸给他,正在修建之中。修好之后,他就可以搬进去了。 想到自己来了京城之后,不知不觉中便成了将军,想想便觉得有点神奇。想当初,他刚来的时候,还在担心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 吃完早点之后,段飞练了一会功,然后便去银府,把龙佩兰的消息告诉银川。他知道银川也很关心龙佩兰的消息。 银川一听龙佩兰给李青扬害了,忍不住哭了。哭完之后,银川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李青扬,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段飞怕她又鲁莽行事,说道:“李青扬的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 银川恨恨地说道:“都是爹心慈手软,他早就应该宰了李青扬。” “这不能怪你爹,李青扬身份特殊,不是想杀就可以顺便杀的。” “身份特殊就可以胡作非为?我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段飞知道银川的小姐脾气又来了,苦笑了下,说道:“李青扬的背后是李家的势力,杀了他,就是向李家宣战,你想你爹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道理我都懂,只是那个李青扬太让我生气了,一见到他,就想把他碎尸万段。” “答应我,以后碰到李青扬,一定不可以鲁莽动手。” “嗯,我会尽量控制自己。” “是了,下午我和师兄一起回逍遥门看望师傅,这段时间就没空来看望你了。” 一听段飞要回师门,银川眨了眨眼,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京城去断魂山路途遥远,你刚从边关回来,还没休息两天,又如此奔波,我看还是不要了。” “我不怕。” “真要去?” “嗯。” “好,但我要先提前跟你说好,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游山玩水。” 银川嫣然一笑,说道:“我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开心。” 段飞握了握她的手,说道:“那我与你一起去见大将军,我还要告诉他关于公主的消息。” 见了银虎之后,段飞把情况跟他说了,银虎沉吟了下,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一了百了。” 一旁的银川说:“爹,这个事情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银虎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龙佩兰生在龙家,这就是她的命,谁都改变不了。” “我不管什么命,李青扬杀了佩兰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这丫头整天叫着要找李青扬报仇,你帮我看着她。” “是,大将军。” 银虎想了想,说道:“龙佩兰既然死了,一切恩怨已了,我会叫人帮她做场法事的。” “大将军慈悲,末将替公主感谢你。” 银虎看了下段飞,问道:“你认识龙佩兰?” 段飞回道:“不瞒大将军,末将曾经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只是那时不知道她是公主。” 银虎很是意外,忍不住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宝剑的事情?” “末将不知,也是来了京城之后,才从景师兄那里听说的。” 银虎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唉,她也算是个苦命的孩子。” “公主是个善良的人,末将对她的遭遇深感遗憾,只可惜未能救她一命。” 银虎又是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但愿宝剑没有落在李羽貂的手上,否则麻烦就大了。” “以末将的推测,李羽貂应该还没有得到宝剑。” “但愿如此。” 接着,银川跟银虎说了,她要跟段飞他们一起去断魂山。银虎倒也没有阻拦,只是觉得这个宝贝女儿的心太野了,一天都坐不住。但有段飞和景棠在身边照顾,他倒也不担心银川的安危。 一听银虎答应了,银川便高兴地去叫小石头收拾东西。看她蹦蹦跳跳的,银虎苦笑了下,跟段飞说:“这丫头野,你要多费点心。” “是,大将军。” 第九十六章 再上灵度山 银川收拾好东西之后,干脆与段飞一起回景府,说等会直接出发,就不用兜来兜去了。看她好像担心自己会偷偷溜走似的,段飞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他们刚出府门,雪樱牵着马,匆匆出来了,说她也一起去。银川说道:“师叔,这次有段飞和景棠在,你不用担心我,在家歇着。” 雪樱说道:“我很久没见段少侠的师傅了,去跟他叙叙旧。” 听她这么说,银川还能说什么。说真的,她是不想雪樱去的。她总觉得雪樱象她的母亲那样,处处管着她。 在景府吃完中饭之后,他们便出发了。从京城去断魂山,近两千里路,一个月来回,时间还是够的。 在这武圣王朝,段飞没有家,所以,他已经把断魂山当成他的家。这次回断魂山,他就有种回家的感觉。也许还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自从下山之后,景棠就还没有回去过,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分别多时的师傅,心里也是很兴奋。想当年,他刚上断魂山的时候,见那里一片荒山野岭,一点都不好玩,便嚷着要回家。为此,他的父亲还狠狠地打了他几下。 那时,他特别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让他拜在逍遥门下。他知道他们铁枪门的武功也是很厉害的,要学武,学铁枪门的武功就好了,为何偏偏要来这荒山野岭? 后来,等他长大一点,游堃才告诉他,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把他送来断魂山,拜在他的门下。原来,他的母亲在怀着他的时候,有一次与他的父亲在访友的途中遇到强敌,危险时,游堃出现,帮他们解了围。虽然退了强敌,但他的母亲却也动了胎气,提前分娩了。 他生下来之后,游堃见他长相不凡,筋骨精奇,很是喜欢。他的父亲为了报答游堃的相助之恩,见游堃喜欢他,便请游堃收他为徒。于是,他们便约好,但他到了五岁的时候,就送他到逍遥门。 听了游堃的话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师傅是他父母的恩人。就这样,他便在断魂山住了下来。直到四年前,他才下山。 这一日,他们到了灵度山。看到了灵度山,段飞便决定去看看无名道长。这个无名道长充满了神秘,又喜欢装模作样,他要去戳穿他的谎言,让他难堪难堪。 想到这里,他跟景棠说:“师兄,我想去看一看无名道长,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在山下等我?” 景棠也想见一见这个异人,便说一起去。段飞看了看雪樱,问道:“那前辈呢?” 还不等雪樱开口,银川已经抢着说道:“你去那里,我们当然也去那里。” 见银川都这么说了,雪樱还有什么好说的,说道:“那我们也跟你一起上山。” “好,那我们一起上山顶。” 段飞也不知道无名道长具体住在哪里,只知道他是住在山顶,所以便先上山顶再说。由于不赶时间,他们倒也不急于马上赶上山,所以一边走,一边观赏山色。 一上山,银川就想起参云观。一想起参云观,她还觉得心里有气,忍不住说道:“那个参云观的道士很可恶,上次我差点想烧了他们的道观。” 段飞知道她为什么生气,问道:“那天你大闹参云观了?” “本来是要闹的的,不过那个参云观的主持精明得很,一看到事情不妙,竟然把害你的那个凶手给杀了,说是元凶已伏首,一命填一命,此事就这样了结。当时师叔见他们人多势众,也就答应了。” 一旁的小石头说道:“是啊,小姐以为段大侠已经坠崖死亡,伤心得很,大病了一场。” 景棠一听,心想:原来那时候银川就喜欢上段飞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看银川,见她娇艳可人,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然后,他又想起了许若冰。 西征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他便去许府探望了许若冰。但许元猴还是不让他见许若冰。说许若冰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的改变,还是需要树灵来护住她的灵神。 许元猴不让他见许若冰,不用许元猴说,他也能想象得出许若冰的情况不乐观。否则,许元猴不会不让他去见许若冰的。 唉,好好的一个人,竟然没了灵神,这多残酷!难道是上天怜悯她,为了让她忘记自己,所以拿走了她的灵神,她的记忆? 景棠是个心思敏感的人,许若冰爱慕他,他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把许若冰当妹妹,并没有特别放在心里。直到许若冰来京城找他,他才意识到许若冰对他的爱意比他想象的要深。但这时候,他的心思主要放在怎么和李青扬斗,怎么才能在御林军站稳脚跟,对感情之事,没想那么多。 听到银川为了自己的事情大病了一场,段飞暗暗偷笑,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确不错,并不是装的,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知道龙佩兰的消息。 看段飞得意的样子,银川偷偷地用手夹了夹段飞腰上的肉。段飞没有防备,只觉得腰上的肉一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大家没留意银川夹了段飞,听他突然发出叫声,都吓了一跳。景棠问道:“发生什么事?” 段飞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然后瞪了银川一下。 银川见他那尴尬的样子很好笑,不由掩嘴一笑。 上到半山,路越来越难走,他们只好施展轻功,向山上掠去。由于小石头的功力比较差,所以雪樱拉着她。 一阵飞掠之后,他们到了山顶。段飞看了看,山顶一片荒凉,看不到有人居住的房子。小石头问道:“段大侠,你确定你没有走错?” 段飞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说完之后,段飞提了提丹气,大声叫道:“无名道长,我是段飞,我来看你来了。” 此时,段飞的内功何等深厚,这放声一叫,整个山顶都响彻着他的声音。那些匿藏在暗处的野兽,给他的叫声吓得到处奔走。 过了一会,山顶上飞起一只仙鹤,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一看是灵儿,段飞大喜,对着灵儿叫道:“灵儿,我是段飞,我看你来啦,还认不认得我?” 大家看段飞竟然跟一只鸟儿说话,都觉得有点奇怪,小石头忍不住问道:“段大侠,你在跟它说话吗?” 段飞点头道:“是的。” 小石头噗嗤一笑,说道:“段大侠,你在开玩笑吧?它怎么懂你在说什么?” 段飞说道:“别的鸟听不听得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听得懂。”顿了顿,他又说道:“上次就是它救我的。如果不是它,我早就没了。” 银川问道:“真是它救了你?” “是的。” “那要好好的感谢它。” 灵儿在顶上盘旋了一会,然后俯身一冲,停落在段飞的身边,唔唔的叫个不停,那样子看起来很兴奋,不停地拿着翅膀摩擦着段飞。 看它好像认得段飞,众人暗自惊奇,觉得这鸟很神奇。 段飞伸手摸着它的翅膀,说道:“灵儿,很久不见,你还好吗?” 灵儿点了点头,又唔唔的叫着。看它真的听得段飞的话,小石头走了过去,摸了摸它的翅膀,说道:“我叫小石头,你是不是叫灵儿?” 突然,灵儿用翅膀一扫,把小石头扫开。然后对着段飞唔唔叫着。段飞问道:“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道长?” 灵儿点了点头。看它点头,段飞说道:“现在灵儿带我们去找道长,大家跟着它走便是。” 小石头看灵儿不欢迎自己,忍不住嘟着嘴,自言自语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只鸟吗? 银川问道:“灵儿是无名道长养的?” “嗯。” 银川说道:“真是太好玩了,以后我也要养一只。” 灵儿带着大家走了大概一里路,来到了一个洞口。一看到洞口,段飞便知道,这里正是那天灵儿带他走的那个山洞。 一进洞,段飞点亮了火折子,在前面带路,而景棠也点亮了火折子,在后面断后。走了大约三四里路,前面突然豁然开朗,原来山洞后面是个山谷。 又走了近一里路,他们便看到屋子了,是一座两居室的茅屋。屋子的左边是个菜园,右边是个花园。一看到这茅屋,段飞说道:“不错,就是这里。”然后大声叫道:“道长,我是段飞,看你来了。” 不一会,一个面容清癯的道长走了出来,五六十岁的样子,正是无名道长。他眯着眼看了看段飞,又看了看景棠他们,然后问道:“谁叫你来的?谁叫你带那么多人来的?” 段飞身体一掠,掠到无名道长的身边,伸手想拥抱他。但无名道长手一拦,说道:“离我远点。” 段飞说道:“道长,看到我,难道你不高兴吗?” 无名道长板着脸说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是吧,我这么老远来看你,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无名道长淡淡的说道:“我老道无家人,无朋友,已不当自己是人。既然不是人,还有什么感觉?” 第九十七章 果然是高人 银川走了上来,向无名道长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晚辈银川,拜见道长,多谢道长救了段飞的性命。” 无名道长看了看银川,问道:“我救他与你何关?” 银川的脸红了红,说道:“段飞是晚辈的朋友。” 但无名道长却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他的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救他的是灵儿,不是我,你要谢,也是谢灵儿。” 见无名道长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银川有点尴尬,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段飞知道无名道长的脾气有点古怪,忙说道:“道长,这些都是我的朋友。”然后指着雪樱介绍说:“这位是雪山派的雪樱雪女侠” 无名道长听到雪山派,脸色微微变了变,问道:“现在雪山派是谁当掌门人?” 雪樱施礼说道:“雪樱见过前辈,现在雪山派是我的师姐张馨凤当掌门。”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她这个小丫头。”看样子,他应该认识张馨凤。 听无名道长叫张馨凤小丫头,雪樱一阵尴尬,问道:“道长认识我师姐?” 无名道长说道:“很久之前见过一面。” 不等段飞介绍,景棠已经上来揖礼说道:“逍遥派弟子景棠见过前辈。” 无名道长听景棠自称逍遥派弟子,不禁凝视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的师傅是谁?” “家师游堃。”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游堃的确有两手,教出来的徒弟还勉强。”然后又问段飞:“你是不是也拜游堃为师了?” 段飞说道:“有幸师傅不嫌弃,已拜在他的门下,景师兄正是我的大师兄。” 无名道长得意地说道:“现在应该知道我当初没有介绍错了吧?” “谢谢道长的厚爱。”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很烦你说什么要拜我为师,才胡乱指你去找游堃。” 段飞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要我谢你,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经过刚才的接触,大家都已经知道无名道长是个世外高人,辈分高得惊人,连游堃和张馨凤这等武林高人,在他的眼里也只不过是小孩子而已。以前段飞不懂武功,看不出无名道长是否会武功。今天见了无名道长,他看无名道长神采奕奕,神光深蕴,已经归于平淡,不用他出手试探,已经知道无名道长的武功已超出常态的武学定义。 虽然银川刁蛮,但听到这无名道长叫自己的师傅为小丫头,也不敢造次,乖乖地站在那里,看着无名道长,眼光闪烁,心里在想:“这道长竟然叫师傅为小丫头,估计比师傅大很多,但看起来比师傅还年轻得多,难道他是神仙,又或者是老成妖怪了。” 无名道长好像知道银川在想什么似的,突然问道:“小丫头,你是什么人?” 银川恭敬地说道:“晚辈雪山派弟子,家师张馨凤。” “哦,原来你是那小丫头的徒弟。” 银川忍不住问道:“道长,今年你多少岁了?” 无名道长说道:“我记性不好,都忘记我是多少岁了。” 银川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忍不住说道:“道长,我看你如果不是已经成为神仙,就是已经成为妖怪了。” 无名道长闻言,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雪樱说道:“银川,在前辈的面前,不可无礼。” 无名道长说:“不妨,不妨。”然后又对段飞说道:“这小丫头跟你一样,很有趣。” 段飞笑着说:“道长,你也很有趣。” 无名道长看了看段飞,脸色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他却突然板了板脸,说道:“既然你已经见过我了,我老道没空接待你们这么多人,现在可以下山了。” 见他要逐客,段飞说道:“不行,我们上山那么辛苦,肚子饿了,怎么都得吃完饭再下山。” 无名道长听段飞说要留下来吃饭,皱了皱眉,说道:“你这小子倒烦得很,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给你们做饭?” 一旁的小石头说道:“老前辈,你不要担心,小石头会做饭,我来做。” 无名道长看了看小石头,问道:“你又是谁?” 小石头说道:“我叫小石头,是小姐的小丫鬟。” 无名道长想了想,终于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吃完饭再走。” 于是,小石头便开始忙碌起来。 小石头心灵手巧,很快就把饭做好了。青菜是菜园子里摘的,肉是景棠去猎的野味,倒也丰富得很。段飞知道无名道长吃素,早就吩咐小石头专门给他做了一份美味的素菜。 无名道长久居山上,离群索居,对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很是不习惯,显得有点拘束。段飞看在眼里,便当起半个主人,招待雪樱他们。 吃完饭之后,段飞对无名道长说:“道长,要不我在这里陪你几天?” 无名道长端着脸说道:“该去哪里就去哪里,留在这里做什么?” 段飞说道:“我的事情不急。” “不急也不许留在山上。山上不是你们要呆的地方。” 银川说道:“道长,段飞一直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就让他多陪你一下。” 无名道长说道:“我都说了,救他的是灵儿。” 段飞突然笑道:“道长是怕喜欢上我,怕到时舍不得让我下山,所以不敢留我。” 银川眨了眨眼,说道:“要不道长跟我们一起下山。” 无名道长说道:“山下,山上,对我来说,都是一样,何必多此一举。” 银川说道:“道长,那可不一样,山下可热闹多了。” “在我看来,都一样。” 雪樱说道:“前辈道行高深,晚辈敬佩。” 无名道长说道:“雪山派能人辈出,老道早有所闻,老道一师门弃徒,何来道行?只是老道习惯了山上的生活,无忧无虑,所以容易让人觉得不明觉厉。” 雪樱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接口。段飞说道:“雪前辈,道长取名无名,就是不喜欢人家说他是高人。” 雪樱又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道长是世外高人,是雪樱浅薄了。” 无名道长见雪樱气质飘逸,美丽非凡,忍不住说道:“你谦虚了,雪山人杰地灵,自带灵气,所以雪山派弟子一向出类拔萃。” 雪樱见他对雪山派挺推崇的,心里暗自高兴,说道:“雪山的确是人间胜景,道长如果有时间,可去雪山派盘桓些时日,领略一下雪山的美景。” 无名道长笑道:“你们雪山派都是女子,老道去哪里,不妥,不妥。” 段飞说道:“道长,刚才你不是说你已经超越了人世间的俗见,为何还执着于男男女女之分?” 无名道长看了看段飞,说道:“说话开始有点模样了,看来这两年没白混。” 段飞笑了笑,说道:“这都是学你的。” 见段飞跟一个前辈高人这么随意,景棠觉得甚是不妥,说道:“段飞,在道长的面前不可无礼。” 段飞说道:“是,师兄。” 然后景棠对无名道长说:“前辈,段师弟生性洒脱,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无名道长说:“不妨,我一直都是跟他这样说话的,习惯了。如果他不这样,那才奇怪呢。” 银川的眼睛眨了眨,觉得这个老道士挺可爱的,忍不住问道:“道长,你真的喜欢段飞这样?” 无名道长说道:“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问来何用?” “我只是觉得你是前辈,他要尊重你。” “他没有不尊重我。” 银川吐了吐舌头,无语了。 聊了一会之后,段飞他们便下山了。临走时,段飞跟无名道长说:“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无名道长说道:“没过玄关,就不要来见我。” 段飞不由一惊,心想:“这老道果然厉害,竟然看出自己的功力的深浅。” “来看你,跟这些无关。” 离开无名道长的茅屋之后,银川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段飞说道:“道长叫我好好练功。” 银川似明不明的“哦。”了一声。雪樱问段飞:“你的武功快过玄关了?” 段飞回道:“还差得远。” “我相信无名道长没有看错。” 一旁的景棠说道:“前辈,段师弟的武功早就到了化境,过玄关应该不会太远了。” 雪樱惊讶地看了看段飞,然后羡慕地说道:“看来你的武功进展很吓人。” 这也难怪雪樱惊讶,她练了那么多年,始终在化境那里徘徊不前,想不到段飞年纪轻轻就已经进入了化境。 段飞谦虚地说道:“晚辈只是比别人幸运一点。” 一旁的银川说道:“师叔,你不要奉他了。你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再奉他,他就要飞上天了。” 雪樱笑了笑,说道:“如果他是这种一奉就飞上天的人,武功就不可能达到现在的境界。” 小石头问道:“雪前辈,化境是什么境界?玄关又是什么境界?” 雪樱说道:“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很高的那种。” “哦,那就是说现在段大侠的武功很高,很高。” “不错。” 小石头的眼睛眨了眨,对段飞说道:“段大侠,雪前辈说你的武功很高,很高,要不你收我做徒弟。” 银川瞪了瞪眼,说道:“你这什么意思?是说我武功不行?” 小石头说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银川说道:“我不管你什么意思,你是雪山派的人,不准再拜任何人为师。” “是小姐,小石头知道了。” 下了山之后,他们继续上路。黄昏时,他们便到了澜石县。断魂山在澜石县的西面,过了澜石县,他们不用折道,沿着官道继续往西走就可以。 段飞告诉景棠,当年他就是在澜石县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景棠笑了笑,说道:“你跟师傅有缘,就算不在这里,也会在别的地方遇到的。”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份,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 “师傅的武功已入玄关,深藏不露,那时你不懂武功,当然看不出师傅是个绝世高手。” 谈说之间,突然,他们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应该有十几骑。 过了一会,尘土飞扬,便见两骑亡命地从路那边奔跑过来,后面则有十几骑在追赶。段飞定眼一看,见前面那两人披头散发的,满身是血,赫然是他在角亭县认识的盐枭张良和梁卓。 第九十八章 独霸一隅 一见是张良和梁卓,段飞张口叫道:“张大哥,不用慌,我来了。”说着,段飞拍马迎了上去。 张良骤然见到段飞,不由又惊又喜,叫道:“段大侠,原来是你!” 段飞让过张良和梁卓,然后勒马一站,挡在路中间。后面那些人见有人拦道,勒住了马。为首之人喝道:“你不要命了!” 段飞见他们是武林人士打扮,不是官兵,笑道:“光天化日的,为何要制人于死地?” 看段飞在,张良他们也勒住了马,说道:“段大侠,他们是蔡府的爪牙。” 段飞问道:“他们为何要追杀你。” 张良说道:“现在蔡家已经把霸刀门的人端了,独霸了整个西部的官盐买卖,并到处捕杀盐贩子。” 原来,蔡金蛇退兵西南之后,开始大肆清洗其他势力,先是把凤翔府的兵马统领林长河及其手下灭了,然后把胡天豹和李羽貂在西部的势力也赶走了。虽然失去了京城,但能独霸西部也不错。所以,蔡金蛇想在西部当西部王。 赶走其他势力之后,蔡金蛇把垂唌已久的盐业也控制在手里了。但西部的盐枭太多了,严重冲击了官盐的买卖,所以,他决定对盐枭赶尽杀绝。在重重的围捕下,张良他们也不能幸免,身边的人被剿杀干净,只剩下他和梁卓。 逃出角亭之后,他们一路躲躲藏藏,但还是给蔡府的人发现了。于是,他们边打边跑,跑到了澜石县境内。眼看就要丧命,却不想碰到了段飞。 一听他们是蔡府的人,段飞笑了笑,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伤不了你们。” 这时景棠也上来了,对那些人说道:“我是飞鹰将军景棠,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们高抬贵手,就此为止。”他知道蔡家在西部的势力大,在他们的地盘上,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那些人听景棠自报名号飞鹰将军,半信半疑。大败灵山国之后,飞鹰将军景棠的名号响彻天下,他们当然听过。但他们看景棠文文弱弱的,象个书生,却不相信景棠就是那个飞鹰将军。 为首之人哈哈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是飞鹰将军?那我就是大将军银虎了。” 银川一听他竟然侮辱她的父亲,正要冲过去,但雪樱喝住了她,然后轻声说道:“这里是蔡家的地盘,你老头子刚得罪了蔡金蛇,不可轻举妄动。” 银川想了想,终于按住了脾气。 看这人侮辱银虎,景棠也是一阵愤怒,也不说话,身体一跃,便跃到那人的马上,然后啪啪的给了他几巴掌。打完之后,身体一飘,又跃回马上。 银川见景棠出手教训他,高兴地喝道:“好,打得好!” 那人只觉得眼睛一花,脸上已着了几巴掌,心里一骇,知道碰上高手了。他的那些手下见景棠快若鬼魅,也吓呆了。 景棠冷冷说道:“我这是替大将军教训你。你家主子对大将军都不敢无礼,你们这些奴才竟敢如此无礼。” 那人问道:“你真是飞鹰将军景棠?” “不错。” 那人见了景棠的武功,知道不敌,嚣张的气焰早就消了,也不管景棠是不是飞鹰将军,心里已有了惹不起的念头。于是说道:“我等不知他们是将军的朋友,得罪了。”说完之后,对手下说道:“撤。” 看他们撤走了,命悬一线的张良终于缓了口气,下马拜谢景棠的救命之恩。景棠说道:“两位无须客气,你是段飞的朋友,便是我景棠的朋友。”一旁的段飞介绍说:“张大哥,景将军是我的师兄,都是自家兄弟,无须客气。” 见张良他们的身上血迹斑斑,异常狼狈,段飞他们便到前面县城住下,等张良他们换洗之后,这才找地方吃饭。 听说山沟里的人已为官府所杀,段飞吁嘘不已。他们只是讨口饭吃而已,却弄得家破人亡。 景棠得知张良他们是盐枭,知道这是刀口下的活,有如此遭遇,也不足为奇了。他知道每个地方都不允许盐枭存在。但他也知道,之所以出现盐枭,是一部分人贪得无厌,把持了官盐的买卖,然后恶意抬高管盐的价格,谋取暴利。 张良说道:“这次蔡家用霹雳手段剪除盐贩子,牵涉的人甚广,各地的盐贩子几乎都给杀光了,比胡家的手段毒辣多了。” 段飞自然知道蔡金蛇的手段,这个人疯狂起来,就真是疯子一个,不计后果,否则,之前也不会为了与李羽貂抢夺龙佩兰,大动干戈,兵戎相见,争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张大哥,以后这行当你就不要再做了,风险太大。” 张良苦笑了下,说道:“兄弟们已经给他们杀得一干二净,就算想做,也做不来了。” 段飞想了想,说道:“要不你跟我去京城。” 张良和梁卓对望了下,然后说道:“就怕连累段大侠你。” 旁边的银川说道:“张大哥,他这人就爱好管闲事,你就让他满足一下他的心意。” 段飞笑了笑,说道:“这不是闲事,张大哥是我的兄弟。” 银川说道:“既然是兄弟,那就更要管。”顿了顿,她又说道:“张大哥,你不用担心,如果他家管不了你们吃饭,那就去我家。” 众人一听,都莞尔一笑。张良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等恭敬不如从命。”说真的,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在这片地方呆下去了,等段飞他们一走,蔡家的爪牙迟早会找到他们的。与其在这里白白送命,还不如跟段飞去京城,有段飞的照应,总不至于饿肚子。 看张良同意了,段飞甚是高兴,说道:“张大哥,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把酒当歌了。” 张良说道:“多谢段大侠,给你添麻烦了。” 在澜石县休息了一晚之后,他们便又启程了。澜石县去歧水县已经不远,也就三百多里路,两天之后,他们便到了歧水县。 到了歧水县,他们先去了悦来客栈。马元见段飞联袂景棠一起回来,笑得合不拢嘴。段飞和景棠西征的英勇事迹,他也听说了,感到很是自豪,觉得他们给逍遥派争面子了。虽然逍遥派的祖训是不准门下弟子在江湖中争强斗勇,但这是为国效劳,与祖训并没有冲突。 马元把门下弟子一一招回客栈,与段飞他们见面。自从逍遥派给李羽貂遣散之后,分散各地,后辈弟子之间并不认识。虽然段飞与景棠都曾经在断魂山上学艺,但由于平时不下山,所以也没有全部认识马元的弟子。 马元的弟子见段飞他们年纪轻轻便闯出了这么大的声誉,很是羡慕。看他们跃跃欲试的,马元警告他们说:“你们别想着到外面去闯祸。不要说掌门师伯不饶你们,就是我也不饶你们。” 各位弟子一听,顿时沉默无声了。段飞说道:“马师叔,现在江湖纷乱,各位师兄身怀绝技,我觉得是应该出去主持正义。” 马元摇头说道:“江湖哪一天不是纷乱的,能管得了多少?除了你杀我,我杀你,还能什么结局?你们祖师爷就是明了这点,所以才定下这条规矩。” 段飞知道,这是逍遥派几百年来的门规,要想打破,没那么容易。 段飞他们在悦来客栈休息了一晚之后,马元便亲自带他们上山。由于张良他们身上有伤,所以没有上山。而小石头因为轻功低微,也留了下来。 上了山之后,银川看到逍遥派那么荒凉,不由大叫了起来:“这便是逍遥派总坛吗?为什么没人?人都去哪里啦?” 雪樱也觉得意外,问马元:“马大侠,逍遥派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大事?” 马元叹了口气,说道:“不瞒雪女侠,十几年前,逍遥派的确是发生过变故,如果对方不是对我们还有所忌讳,逍遥门早就灭门了。” 雪樱不由脸色变了变,问道:“是哪个门派有这么大的能力?” 马元看了看银川,犹豫了下,见他犹豫,段飞已说道:“是李羽貂。” “是他?!” “不错。” 雪樱问道:“为了何事?” “当年我三师叔从李青扬的手里救了公主,惹怒李羽貂,他便逼我师傅解散逍遥派。” “原来是这样。” 谈说之中,他们便到了游堃的住所。马元在门口停下,然后朝屋里喊道:“掌门师兄,景棠和段飞回山。” 马元的话音一落,屋里已经飞奔出一个少女,正是姚灵灵。她一出来,便扑过来抱住段飞,高兴地说道:“师弟,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 看她一出来就抱着段飞,银川的脸黑了黑,却也不方便生气。 段飞抱着姚灵灵转了几圈,才把她放下来。然后指着景棠说道:“师姐,你看他是谁?” 姚灵灵这才意识到景棠在,不由脸一红,说道:“大师兄,你回来啦。” 在山上的时候,由于段飞的性格比较活跃,又不拘小节,所以与姚灵灵的关系比较好。而景棠由于平时比较严肃,不苟言笑,姚灵灵对他甚是敬畏,所以跟景棠的关系不是那么亲热。 景棠笑了笑,说道:“师妹,我还以为你只看到段师弟。” 姚灵灵脸红了红,说道:“师兄,对不起,刚才看到段师弟,太高兴了。”她天真无邪,说话无所顾忌,却不知她这样说,会让人很尴尬。景棠知道她的性格,倒也没放在心里。 一行人步入厅堂,便见一个灰袍老人盘膝坐在地上,正是游堃。景棠与段飞双双拜倒在地,异口同声说道:“徒儿拜见师傅!” 游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起来说话。” “是,师傅。” 段飞他们起来之后,银川上去,也跪拜说道:“晚辈银川拜见游掌门。” 游堃不认识银川,见她行此大礼,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行此大礼?” 银川振振有词的说道:“游掌门,晚辈是段飞的未婚妻,你是他的师傅,自当也是晚辈的师傅。” 银川此话一出,大家都张大了嘴巴。就是段飞也给她吓到了。 第九十九章 不祥之剑 游堃看了看银川,问道:“你与飞儿已有婚约?” 银川说道:“虽然还没正式定终身,但晚辈已经非他不嫁。” 游堃似乎也给银川的大胆吓到了,看了她好一会,才说道:“既然双方没有婚约,何来未婚妻之说?” 银川又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们心心相印,这比那所谓的婚约都重要。” 游堃闻言,笑了笑,对银川倒是很欣赏,说道:“好,姑娘是个豪杰,坦率真诚,难得,难得,这礼我受了。” 银川听他称赞自己,很是高兴,说道:“这么说来,游掌门是同意我跟段飞的婚事?” 一旁的雪樱忙咳了一声,说道:“银川,在游掌门的面前,不可无礼。”然后走了上去,施礼说道:“雪樱拜见游掌门。” 刚才游堃的注意力都放在景棠他们的身上,又给银川一搅,一时没注意到雪樱,见雪樱也上山了,感到有点意外,忙说道:“原来是雪女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游掌门客气了,上次一别,游掌门风采不减。” 游堃说道:“雪女侠风姿绰约,也是愈见风采。” 雪樱说道:“游掌门,刚才银川口不遮拦,得罪了。” “她是。。。。。。” “她是张掌门的小徒。” “原来是张女侠的高徒,幸会,幸会。” “游掌门,她年少无知,还望你不要见怪。” 游堃说道:“不怪,不怪,她很好。”见银川还跪在地上,忙说道:“姑娘快起。” 见游堃受了自己的礼,银川甚是高兴,起身之后,狡黠地冲段飞笑了笑。段飞看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喜欢自己,不但没有怪她,还有点感动。看来这丫头对自己还蛮不错的。 游堃看了看景棠和段飞,说道:“你们的事我有听说了,表现不错,没有给逍遥门蒙羞。” 马元说道:“恭喜师兄,现在他们都是当世英雄。” 游堃说道:“英不英雄,那都是虚名,但保家卫国,却是应该的。何况景棠本是将门之后,为国出力是应当的。” 景棠说道:“弟子一直遵循师傅的教导,以为国为民为己任。” “嗯,很好。” 景棠又说道:“这次西征,师弟的功劳最大,只因为他不是主帅,所以荣誉没那么突出。” “他能以平民之身晋升为将军,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 段飞说道:“师傅,这都是师兄的提携。”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好,以后你们师兄弟就相亲相爱,一起为国为民请命。”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傅,要不你跟我们去京城,让我们好好伺奉你老人家。” 景棠也说道:“师傅,师弟说的很对,断魂山的日子清苦,师傅你的年事已高,实是不适宜再住在山上。” 游堃微笑了下,说道:“你们有心了,我一介山野匹夫,习惯了山上的生活,去了京城,反会不习惯。” “师傅。。。。。。” “好了,这个事情你们就不要再说了。” 见他不愿意,段飞他们只好不再提。 晚上,游堃专门考查了下景棠和段飞的功夫,对他们的武功进展感到很满意。特别是段飞的武功进展更是让他又惊又喜,心想:此子果真是个天才,下山之后,武功已进了几个台阶。以此速度,很快就要超越自己了。 一旁的姚灵灵看着他们师徒几个在比试,显得很是心不在焉,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段飞见她闷闷不乐的,在她的身边坐下,问道:“师姐,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现在特别想用心练功?” 姚灵灵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我怎么练,都追不上你们。” “这不好说,不努力去练,怎么知道结果?” “你下山之后,我更加不想练功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心不在焉的,根本练不下去,给师傅骂了好几次。” “师傅骂你了?” “嗯,他说我没有上进心。” 段飞笑了笑,说道:“师傅没有骂错,你是他的徒弟,如果武功太差,他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也许吧。” 顿了顿,姚灵灵话锋一转,问道:“你真的要和那个银姑娘结婚?”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现在还言之过早,但也许有一天,我会和她结婚。” “你真的决定了?” “嗯。” 姚灵灵突然满脸不开心,垂着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游堃和景棠比试完了,也过来坐下。 今天游堃的心里挺高兴的。看到两位爱徒都已经成为绝顶高手,并且成为将军,他是颇满意的。只是他一向严肃,就是心里开心,也不会有太大的表现。 景棠突然说道:“师傅,我们已经找到三师叔了。”今天一开心,他们都忘了跟游堃说这个事情。 游堃一喜,问道:“现在他在哪里?”然后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带他回来?” 景棠说道:“之前三师叔一直住在我的家里,但我出征回来之后,他突然不辞而别,我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游堃沉默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三师叔一向性格古怪,不喜热闹,独来独往,他要走,谁也拦不住他。” 段飞补充说道:“师傅,这十几年来,三师叔一直与龙冀的女儿住在松山的一个山谷里。” “真的?” “嗯。只是后来他们出谷了。”然后,段飞便把龙佩兰和孙郎中的事情跟游堃说了。 游堃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宝剑不要落在李羽貂的手上。” 段飞说道:“以我们的推测,李羽貂应该还没得到宝剑。” “那就好,否则这天下就要毁在他的手里。” “师傅,这把剑惹出了那么多的祸端,以我看,它就是一把不祥之剑。” 游堃说道:“这的确是一把不祥之剑,虽然它成就了龙冀的霸业,但也毁了龙冀。” “师傅,这剑就真的那么神奇吗?” 游堃突然望着远方,好像在凝视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古老的传说,然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悸及担忧之色。好一会,他才说道:“它不但神奇,而且还很邪恶。” 看游堃的脸上有恐惧之色,段飞不由心一凛:连师傅都害怕这剑,看来这剑的确邪门。于是问道:“师傅,你是否见过它?”现在,他特别想了解这把神剑。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见过。关于它的传说,我也是听我的师祖爷说的。师祖爷告诉我,世间有这么一个传说,天地间有一把琥珀神剑,至强至恶,可劈山,可倒海,还能召唤神鬼。一直以来,我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直到龙冀横空出世,我才知道这不是传说,天地间的确有这么一把剑。” “师傅,你确定龙冀手上的剑就是这把琥珀神剑?” “十有是。听闻龙冀很少在人前显露过此剑,就算用,也是一出鞘,便已回鞘,只见剑光,未见剑体,所以没人真正看清楚这把剑的模样。但听说,此剑一出,天昏地暗,不见血不回鞘。” “我也听到一些传说,说此剑可劈山,可倒海。” “那看来它就是传说中的那把琥珀神剑。”说着,游堃的脸上又露出担忧之色。 段飞说道:“现在大家都以为此剑在龙佩兰的手里,但以我看,这事不太靠谱。” 游堃说道:“龙冀死了之后,此剑便下落不明,大家有此想法不出奇。” 景棠忍不住插嘴说道:“师傅,此剑已经造成太多的杀戮,就不应该让它存在于世上。” 游堃叹了口气,说道:“自古神器多纷争,虽然大家都有窥觑之心,但由于龙冀太强大了,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抢夺。但现在龙冀死了,大家不疯狂抢夺才怪。” 段飞忍不住问道:“师傅,龙冀真的很强大吗?” 游堃点头说道:“嗯,他在没有得到神剑之前,已经是天下无敌手,得了神剑之后,便是神一般的存在。” “既然他那么厉害,为何会被人所杀?” “他的死一直是个谜团。目前有两种说法,一种说他为灵山国所杀,一种说他是被五大家族所杀,究竟哪个才是真,无人知道。” “以我看,五大家族的嫌疑很大,否则,他们也不会屠了龙冀一家。” “这已经是历史,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之外,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 景棠说道:“不错,连我爹都对此事感到很困惑,其他人更不要说。” 游堃脸色凝重,说道:“但愿此剑已被龙冀所毁,或者就此消失,否则,杀戮不会停止。” 段飞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以武圣王朝现在的格局来看,就算没有神剑,杀戮也不会停止。但当着游堃的面,他又不好反驳。 接着,游堃又说道:“现在朝堂混乱,你们在京城要特别小心。” 景棠说道:“是,师傅。” 游堃又看了看段飞,说道:“今天那银姑娘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如果愿意跟她在一起,就不要辜负她;如果不愿意在一起,一定提前把事情说清楚,不可害人。” 段飞应道:“是,师傅。” “我看那银姑娘不错,又是雪山派弟子,与你在一起,倒也合适。”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师傅,她不但是雪山派弟子,还是大将军银虎的女儿。” 游堃不由一惊:“她是银虎的女儿?” “是的。” 游堃看了段飞一眼,沉默了。 看游堃沉默,段飞觉得很是不安,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对银大将军有看法?” 游堃沉吟了下说:“银虎的恶名天下皆知,我担心你会为他所累。” 一旁的景棠说道:“师傅,银大将军没有外人传说的那么坏。” 游堃看了看景棠,问道:“那你对他们的事情有何看法?” 景棠说:“只要他们是真心的,我是没意见的。” 一旁的姚灵灵突然大声说道:“我有意见!”说着,站了起来,掩面跑回屋里。 游堃见姚灵灵异常,愣了愣,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第一百章 杀机 段飞他们在山上住了三天才下山。 这三天里,姚灵灵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心情不好,不怎么出门,甚至连饭都不愿意做了。由于段飞他们都不怎么会做饭,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在了雪樱的身上。 看要雪银亲自动手做饭,段飞和景棠感到很不好意思,所以每次做饭的时候,他们都去了厨房,给雪樱打下手,能帮忙的尽量帮忙。 段飞他们走的时候,姚灵灵也没有出来送别。景棠悄悄跟段飞说:“你得罪小师姐了。” 段飞苦笑着说:“她是小孩子脾气,过几天就好了。” 下了山之后,他们又在悦来客栈住了一晚,这才启程返回京城。 两天后,他们到了澜石县,然后在澜石县跟蔡家的人干上了。 晚上,他们在澜石县一家客栈歇脚。睡到半夜,客栈突然起火。这火来得突然又凶猛,客栈顷刻之间便成为火海。段飞和景棠护着银川她们冲出大火。但他们刚冲出大火,黑暗中,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向他们飞来。 段飞知道有人暗算,跟景棠说:“师兄,你保护他们,我去会一会这些鼠辈。”说着,也不等景棠回应,身体一飘,冲过箭雨,向黑暗处掠去。 过了一会,景棠他们便听到暗处传来一声声的惨叫。景棠怕段飞有危险,也冲进黑暗中。过了一会,箭雨慢慢停了。箭雨停了之后,便见段飞和景棠从暗处掠了出来。 银川迎了上去,关心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段飞说道:“我没事。” 雪樱问道:“是什么人?” 段飞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蔡家的人马。” 一听是蔡家的人马,银川说道:“难道他们是为张大哥他们而来?”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如果他们仅仅是为了张大哥他们,不会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如果我没有估错,他们应该是冲着师兄来的。”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有这个可能。”在他看来,两个区区的盐枭,还不至于让蔡金蛇劳师动众。突然,景棠又叫了起来:“不好,蔡金蛇想把我们给灭了。” 段飞点头说道:“很有可能。现在蔡金蛇很忌惮银家及景家,他一定是得知你孤身入境,觉得有机可乘,所以要对你动手。” 此时景棠有点后悔那天暴露了身份。当时他只是想到这是蔡金蛇的地盘,不想惹麻烦,所以自报身份,希望那些人知难而退。那些人回去之后,一定是跟蔡金蛇说了。蔡金蛇想必是得知他的身份之后,起了歹心,便安排人伏击他。想到这里,景棠暗自着急:这西部都是蔡家的地盘,如果他要害自己,那可凶险得很。 雪樱也蹙紧了眉头,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很麻烦,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离开。” 段飞说道:“已经晚了。以我对蔡金蛇的了解,如果他要害师兄,一定不会放师兄回京的。今天他一定是低估了我们的力量,所以准备不足。但经过刚才那战,他应该知道我们没那么好对付,下次一定会派高手或者重兵来围剿我们。” 雪樱听了之后,脸色变得很凝重,想必是认可段飞的分析。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想回京城就难了。 见大家都忧心忡忡的,张良说道:“段大侠,景将军,这都是我们惹的祸,我们去向他们投案。他们抓了我们之后,就不会再为难各位。”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张大哥,这次他们不是为你而来。” 张良说道:“我知道,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们不会为难景将军的。” 景棠说道:“张大哥,你不用自责,这不关你的事,是蔡金蛇他疯了。”想了想,景棠对段飞说道:“我们分头行动,由我来引开他们,你带着银小姐他们绕道回京。” 段飞当然不会让他去冒险,坚决不同意。见段飞不同意,景棠急了,说道:“虽然蔡金蛇恶毒,但也未必能拿我怎么样,而且我一个人对付他们,来去自如,反而还方便一些。”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兄,不由这样,我跟你一起,雪前辈带银川他们先退回悦来客栈,等事情过了,再择时间慢慢回京。” 银川一听,马上反对,说要回京就一起回,要退回悦来客栈就一起退。段飞肃声说道:“现在蔡金蛇还不知道你在,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更加疯狂,到时谁都走不了。” 雪樱点头说道:“银川,段飞少侠说得对,不可任性。” 景棠也说道:“这次蔡金蛇在大将军的手上吃了大亏,心中一定对大将军怀有恨意,一旦知道你也在,以他的个性,一定会不顾后果地留下我们。” 银川想了想,也知道事情严重,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于是说道:“好,我听你们的,你们小心,我们这就退回去。”说完之后,又对雪樱说道:“师叔,事情紧急,我们走。” “好。” 大家都知道事情紧急,所以也没有拖泥带水,便转身往歧水县方向奔去。只可惜,马匹在刚才的大火中已经丧生,他们只好步行,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再购买。 银川她们走了之后,段飞和景棠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去了官道,守在官道上。他们担心对方会派人追杀银川她们。守了一个多时辰,见没有人追杀,估计银川她们也走远了,他们才离开。 他们已经规划好路途,不走原路,折道西南,然后往东走,再从嘉裕回京。虽然这样走路途会远一点,但可以避开蔡金蛇的锋芒。而且他们这一变道,也会让蔡金蛇一时摸不准他们的去向。 去到下一个城镇,他们买了马。但到了第二天,他们便发现路上设了很多路障,盘查过路之人,特别是每个城镇的城门,都设了重兵。段飞知道,应该是蔡金蛇发现突然没了他们的踪影,开始全境搜查他们。 看他们加强了搜查,段飞他们只好弃马,专挑小路和山路走,见到城镇,也绕道而行。 这一天,他们到了一个小村庄,便打算进村,找村民讨点水喝。但走到村口,他们便遇到一伙江湖人物,有20几人。那伙人手里拿着一张画像,一看到段飞他们,对了对画像,然后其中一个叫道:“是他们,拿下!”说着,手一扬,向半空发了信号箭。接着,20几个人冲了过来,对着段飞他们就是一阵狂攻。 原来,蔡金蛇见这么久还没有景棠他们的消息,气急败坏,料想景棠他们要么是躲了起来,要么是走小路,所以便增加了人马,在方圆几十里内做地毯式的搜查,并下了命令,见到景棠他们,格杀勿论。这伙人正是蔡府的高手,奉命搜查附近的村庄。 在蔡金蛇看来,既然要杀景棠,就一定不能半途而废。一旦让景棠逃回京城,那麻烦就大了。现在银家与景家正气势如虹,而且两家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密切,如果让银虎和景远山知道他要杀景棠,一定会派兵踏平整个西部。他刚跟李羽貂拼过一场,元气大伤,一定抵挡不住银景两家联军。 段飞和景棠看他们一见面就动手,知道他们是蔡府的人,也不客气,一出手就是擎天回龙剑法。段飞甚至还拿出了玲珑剑。这些人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和段飞他们比,还不是一个级别,所以段飞和景棠一出手,转眼间便倒下了一半。 见段飞他们这么厉害,剩下之人具都面露惧色,但在段飞他们绵绵不断的攻击下,却逃也无可逃,只好以死相拼。段飞杀得性起,突然一招斩风式,只听见惨叫连连,那些人又倒下了几个。又接着几招,剩下的那些人也倒下了。见段飞的剑法如此暴戾,连景棠都看呆了。看来,段飞的武功已经高出他不止一筹了。 看那些人都倒了,段飞说道:“师兄,他们很快就有大批人马杀到,我们先到山上去避一避。” “好。” 于是,两人便展开身法,向前面的山峰掠去。 但他们还没去到山脚下,附近的蔡家兵马已经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把他们包围了。其中有兵士,也有江湖人物,足足有四五百人。领头之人是两个老者,一个红脸,身材不高,五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貌不惊人,但神光闪烁,显然是个高手。另外一个,年纪还要大一些,脸色苍白,身材高瘦,眼光阴鸷,显然也是一个高手。 那红脸老者朝着段飞他们碟碟地笑了笑,说道:“跑啊,给我跑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段飞和景棠对视了下,也不搭话,拔出剑,并肩冲了过去。今天,他们要出狠手了。 见段飞他们冲过来,除了那两个老者,其他人纷纷跳下马,分成两组人,想把段飞和景棠隔开,逐个歼灭。不过,他们的算盘虽然打得不错,但段飞他们联手同时使出擎天回龙剑法,而且是斩风式,威力是何等厉害。只见那凌寒的剑气排山倒海般向他们呼啸而去,冲在前面的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已被剑气摧毁,要么断胳膊断腿,要么被拦腰斩成两段。瞬间,他们便倒下了十几二十个人。 第一百零一章 变异 那两个老者见段飞他们的剑法如此厉害,脸色也变了。特别是那个脸色苍白的老者一见段飞手上的玲珑剑,不由惊叫了一声:“玲珑剑!”然后朝段飞大喝道:“我的师弟屠龙是不是伤在你的手上的?!” 段飞的手没有停,笑着说道:“原来你是屠龙的师兄,那好,我送你去与他相会。” 那老者一听,大喝了一声,凌空飞起,向段飞扑了过去。那红脸老者见他动手,也呼啸了一声,跃身攻向景棠。那些人见他们动手,忙纷纷往后退,让出地方。 那脸色苍白的老者正是袁无天的二弟子,外号白无常,在血影派的第二代弟子中,算是第二高手,远胜屠龙。他一出手,就是血影派的绝技:勾魂掌。 段飞微笑地看着他,等他的身体靠近,一招刺柳向他刺去。那白无常只觉得身体一寒,全身的穴位已被剑气笼罩,不由一骇,凌空连打了几个转,才躲过段飞的剑。 那个红脸老者也是如此,一招就给景棠逼退。他们对视了一眼,知道单打独斗不是段飞他们的对手,于是喝道:“一起上。”那些人一听到命令,又象潮水般涌了过来。 段飞对景棠说道:“师兄,速战速决。”于是,他们又靠在一起,同时使出斩风式。斩风式是擎天回龙剑法里面杀敌最有效的招式,所以每到要速战速决的时候,他们都喜欢用这招。 在段飞和景棠的合璧之下,斩风式更是发挥出恐怖的杀伤力,不一会,已经有近百人倒在他们的剑下。但那些人也杀红眼了,前赴后继的,前面的人倒了,后面的人补上。看他们源源不断的,段飞他们只有痛下杀手。顿时,腥风血雨的,染红了这片土地。 半个时辰后,四五百人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见势不妙,那脸色苍白的老者叫道:“撤!”那些人已经给段飞他们杀破了胆,一听要撤,开始抱头鼠窜地四散逃命。 见他们要逃,段飞对景棠说道:“其他人可以饶,那两个人不能饶。”说着,便向那脸色苍白的老者扑去。而景棠也向那红脸老者扑去。 那两人已如惊弓之鸟,哪敢应战,亡命地逃跑。但段飞他们的轻功何等厉害,他们逃出几百米,便被追上了。见逃不可逃,他们只好拼命。但他们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段飞他们,再加上胆已经寒了,功力又打了至少两折,所以几十招后,双双丧命。 杀了他们两人之后,段飞见剩下的那些人已经跑光,不由喘了口气,说道:“师兄,趁他们没那么快汇聚人马,我们快离开这里。” “好。” 段飞想了想,又说道:“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往前逃,我们干脆反其道而行,往回走。” 景棠想也不想,说道:“听你的。” 于是,他们便又折了回去。沿途,他们果然听到官道上不断有急骤的马蹄声往小村庄的方向驰去。想必是附近的人马看到信号之后,都快速往这边汇聚。 走了十几里之后,马蹄声渐少。段飞知道暂时避开了他们的大队人马,不由松了口气。在他看来,不管他们的武功多高,也是没办法与大队人马抗衡的。 看暂时安全了,他们便找地方歇了下来,猎了些野味,生火烤熟,填饱肚子。刚才一阵冲杀,颇耗体力,他们要尽快恢复体力。 吃完之后,段飞说道:“师兄,我们干脆返回澜石县,然后沿澜石县向北走一段路,再折道回京城。” “好,你来决定。”在危急的时候,景棠知道段飞比他有计策,所以段飞决定的,他毫无异议。 他们返回澜石县之后,继续向北走。沿途,他们碰到的官兵并不多。段飞猜测,官兵应该都给他们引去东南面了。 向北走了一百多里之后,他们便折道向东,往京城方向走。虽然沿途有官兵设哨,盘查过往之人。但景棠已经知道他们有自己的画像,所以早就改变了装束,用炭涂黑了脸,还在颌下沾了胡须,化妆成一个普通的中年武林人士。而段飞也装扮成一个普通的中年武士,并且两人不再走在一块,始终保持着几百米的距离。所以,他们都骗过了官兵的查询。 这一日,他们到了一个叫蜂巢县的县城。由于是中午时间,便一前一后进了一家饭馆,打算吃了午饭再走。他们进店刚坐下,便见一个锦袍老者带着一个神情呆滞的少年以及几个壮汉进来。那老者满脸严肃,甚是威严,但神色憔悴。而那少年的长相还算俊美,只是眼光无神,神情呆滞,看起来象个白痴。 吃饭的时候,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拿起碗,喂那少年吃饭。那少年面无表情的,饭来了就张口,饭入了口,就本能地嚼吃。那锦袍老者一直关爱地看着他,见他这个样子,一脸悲凉,不止地叹气。 过了一会,那少年突然全身发抖,象是发羊癫疯一样,身体抖得很厉害。那喂他饭的下人见他这样,不由一惊,忙放下碗,站起来想按住他。但那少年突然狂吼一声,推开那下人,本来呆滞的眼睛突然露出一种魅邪的凶光,象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锦袍老者看他突然变异,脸色变了变,对两个壮汉说道:“快去按住他。”于是,那两人便站了起来,走到少年的左右,伸手按在少年的肩上。少年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眼睛里那魅邪的凶光越来越浓,眼瞳也越睁越大。 看那少年行为异常,饭馆里的人都在看着他,就是段飞和景棠,也在注视在他。那老者忧心忡忡,看着那少年,也是束手无策。一个壮汉问道:“师傅,怎么办?师弟之前可没这种症状。”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赶紧吃完饭,尽快赶到颖山。” “是,师傅。” 就在这时,那少年突然厉声大叫了一下,猛然站了起来,那两个壮汉竟然按他不住。那少年站起来之后,双手一扬,已经闪电般掐住了那两个壮汉的脖子。然后,只听见两声咔嚓的脆响,那两个壮汉的脖子竟给他活生生扭断了。 那锦袍老者一惊,忙手指一扬,一股指风已经点向那少年的麻穴。看他能隔空点穴,武功肯定不弱。那少年好像突然变清醒了,感觉到有指风向他袭来,身体一跃,竟跃上屋顶的横梁。只见他咬牙切齿的,瞳孔睁大,眼光魅邪,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嘶嘶声,象只野兽般。 店里的人看到情况突变,死了人,忙慌张地逃了出去。就是段飞他们也觉得奇怪。但他们没有出去,而是眼睁睁地盯着那少年。 那少年在横梁上摇摆了一会之后,突然飞跃而下,凌空向一个壮汉扑去。那老者看情况不妙,飞身跃起,迎上那少年。那少年见他过来,改变了攻势,双掌向那老者击去。那老者见他出手凌厉,不由一惊,只好伸掌接过那少年的掌力。 只听见啵的一声,两人的掌力已经对上,然后那老者闷哼了一声,身体凌空一翻,竟被那少年的掌力震得倒飞出去。老者落地之后,满眼惊恐地看着那少年。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接不下那少年的掌力。刚才他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也已经有六七成的功力,按少年平时的功力,是绝对接不了的。 而那少年给老者的掌力一挡,身体又飘上横梁,狠狠地盯着那老者,满眼凶光。 那些壮汉忙跑到老者的身边,关心地问老者有没有受伤。老者摇了摇头,说不碍事。一个壮汉担心地说道:“师傅,师弟这是怎么啦?好像中了邪一样。” 那老者也是一脸迷茫,说道:“前几天他还痴痴呆呆的,好像失魂落魄一样,今天突然就变了,而且功力好像增强了不少。” 旁边的景棠听到失魂落魄几个字,脑袋一个冷激,突然想起了许若冰。许若冰丢了魂魄之后,也是这般痴痴呆呆的,失魂落魄。难道这少年也失去了魂魄?想到这里,景棠一阵紧张,更不会离开了。 那少年突然又厉叫了一声,然后又居高临下地扑向老者。两个壮汉本想挡在老者的面前,替老者接招。但那老者叱道:“你们让开。”然后,身体一跃,迎上那少年。这次,他用上了九成的功力。他要把少年制服,免得他伤人伤己。 但那少年的功力突然倍增,就算他用上了九成的功力,依然制服不了那少年。特别是他心有顾忌,不敢下重手,更是束手束脚的。反观那少年,无所顾忌,全力施为,恨不得一招把那老者击毙。这样一来,此消彼长,所以,在那少年疯狂的攻击下,那老者竟落在下风。 看老者落于下风,那几个壮汉满脸惊讶,同时眼里又流露出恐惧之色,想必是想不明白他们的小师弟的武功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过了一会,只听见那老者惨叫一声,已被那少年一掌击中胸口,然后口喷鲜血,跌落在地。那少年见他受伤,眼里的凶光更盛了,怪叫一声,全力击向那老者,想一举把老者杀了。那几个壮汉见状,大惊失色,纷纷扑了了过去。 第一百零二章 大胆假设 眼看那老者就要伤在那少年的掌下,突然,一道人影一闪,已有一个人抢在那些壮汉的前面,接下了少年那夺命的一掌。只听见那少年怪叫了一声,已被对方的掌力震得飞了出去,跌倒在地。 那人身材细长,面容黝黑,颌下有短须,正是乔装打扮的景棠。他走到那少年的身边,手指弹了两下,已点了那少年的穴位。穴道一点,那少年便恢复了最初的呆痴状态。 老者怕景棠伤害那少年,忙嘶声喊道:“大侠手下留情,那是犬子。” 景棠点了那少年的穴道之后,转身说道:“你放心,我没有伤他,只是让他安静下来。” “谢谢大侠。” 这时,那几个壮汉已过来扶起老者。那老者的嘴边有血迹,想必刚才受伤不轻。 景棠走了过来,问道:“兄台,贵公子为何会有如此异常的行为?” 那老者慨叹了一声,说道:“到目前为止,老夫也搞不清楚为何会如此。” 景棠问道:“是否患了什么怪异的病?” 老者说道:“病肯定是病了,但还诊断不出是什么病。这段时间,老夫请了很多名医,没一个能诊断出来,所以才带他来颖山求医。” 景棠追问道:“他这病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者说道:“大约十天前,犬子到外面游玩,没有按时回家,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晕倒在郊外的一个弃宅里。救醒之后,他便是这番失魂落魄的样子,整天痴痴呆呆的,好像没了灵魂一样。” 景棠一听,何其熟悉,正跟许若冰的症状一样。看来,这少年的魂魄也给那邪恶的魔头拿走了。 “兄台,象他今天这样行凶杀人,是经常性的?还是偶尔出现?”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是没有这种现象的,是今天才突然发生的,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如此。” 景棠沉吟了下,心里有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是那魔头已经控制了他的魂魄,然后把他变成了杀人的恶魔?如果是那样,那事情就很恐怖了。若冰会不会也已经被那恶魔控制了?许伯父一直不让自己见她,会不会是已经发现若冰已经被人控制,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景棠越想,心里越冷。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匪夷所思,但从这个少年的身上,他却看到了这种可能性。而且他推断,这少年的情况,与许若冰的情况很像,应该是为同一个人所伤。 看到有了线索,景棠自然不会就此放弃。于是,他又问那老者:“兄台,你们此去颖山,是否是颖山上有能医治贵公子之病的人?” 那老者说道:“我也不确定,但听闻颖山派的倪掌门医术高超,所以专程去求助于她,希望她能慈悲为怀,看犬子可怜,救犬子一命。” 对于颖山派,景棠自然知道,也听说她们的掌门人是当世神医。景棠沉吟了下,便决定陪他们去一趟颖山。如果颖山的掌门人能医治那少年,那许若冰也有救了。 想到这里,景棠说道:“兄台,在下早闻颖山派掌门是当世神医,一直无缘拜会,如果兄台不嫌弃,在下想借一下兄台之光,瞻仰一下倪掌门的珍容。” 那老者受景棠之恩,听他说要一起去颖山拜会颖山派掌门,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段飞走了上去,说道:“在下段飞,久闻颖山派倪掌门之大名,也想去拜会一下,与各位结个伴如何?” 那老者看了看段飞,见他只是个普通的江湖客,想必是仰慕颖山派掌门,所以想借机拜会一下,因此也没有多想,于是说道:“阁下想拜会倪掌门,那便是同道中人,结伴同行,有何不可?” “谢兄台。” 于是,老者从身上掏出两锭银子,一锭赔给店家,一锭叫店家帮忙找人处理那两个身亡弟子的后事。安排好之后,叫手下弟子把那少年抬到马车上,然后启程去颖山。由于他们少了两个弟子,刚好空出两匹马,正好给段飞和景棠一人一骑。 那老者是一个叫飞虎门的小门派的掌门人,姓谢,名铁心,是凤翔地区一个县城的武林大豪。而景棠则自报名号赵大成。路上,景棠询问,那少年晕倒在那弃宅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怀疑是何人所为。 谢铁心说,他事后查询过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至于他的儿子怎么会去到那个弃宅,又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他也想不明白。 景棠一听,心里在想:那恶魔神出鬼没,行事不留痕迹,果然狡猾得很。 黄昏时,他们到了颖山下。这颖山海拔二千多米,秀丽有加,雄伟不足,但挺峻峭的。 看天色已晚,谢铁心便在山脚下的村庄借宿了一晚。晚上,那少年的穴道一解开,便又象中午那样,凶像毕露。由于不能长时间点他的穴道,只好把他绑了起来。 看到儿子突然变成这样,谢铁心长声短声的叹息不已。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万一有三长两短,那叫他如何是好?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求颖山派的掌门救救他。 景棠也是满腹心事的。那少年的表现,让他看到了许若冰那挣扎痛苦的样子。他只希望许元猴可以利用树灵护住许若冰的灵神,让她不为那恶魔控制。如果不这样,那许若冰迟早会给那恶魔折磨死的。 然后,他想起了许若冰对他的各种好。他比许若冰大四岁,他上断魂山学武的时候,许若冰才刚学会走路和说话,但已经会叫他哥哥。上山之后,每年春节,他的父亲都会去接他回家过节。这是他的父亲和他的师傅说好的。所以每年春节,他都会见到许若冰。 随着时光流逝,许若冰慢慢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他也长成英俊潇洒的美少年。每年一次的相见,让他们亲密无间,就象兄妹那样。每次知道他要回家,许若冰都会出城等他。他在家的那几天,许若冰也是形影不离地和他在一起,连家也不回。慢慢地,他发现许若冰看他的眼神开始变了,变得很深情,深情得让他不敢直视。 然后,他便开始有意逃避。在功夫未成以及功业未竞之前,他不想牵涉到儿女私情。所以,在出师的前两年,他借故练功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怠慢和松懈,并没有回家。他怕自己会深陷在许若冰的柔情之中。 出师之后,他对朝廷的混乱不堪感到失望,之前的雄心壮志大受打击,便四处游山玩水,以山水来慰藉内心的苦闷。那天在灵度山见了银川之后,他惊为天人,觉得他要找的伴侣应该是银川这种类型的,而不是象许若冰那样,柔柔弱弱的。所以,从那之后,他对许若冰更是疏离。 回想起前尘往事,景棠知道许若冰对他早已情根深种,是他一直在逃避,在疏离她。有时,他会问自己:他对许若冰究竟是什么感情?是兄妹之情?还是情人之情?然后,他发现自己每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给不出答案。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上山。两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颖山派。 颖山派建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处,依山而建,风格简约而秀丽,房舍大概100来栋,青瓦红墙,古香古色。 虽然颖山派不是武林中显赫的大门派,门下弟子也没出过什么特别出类拔萃的武林人物,但历史悠久,门下弟子不少,算是武林中比较古老的一个门派。 在离进颖山派还有一里路的地方,他们看到一块石碑上写着颖山派三个大字,字体纤秀,应该出自女子之手。石碑旁边,建有一个水池,写着:解剑池。水池边立着一块细长的石块,上面写着:凡进我颖山派者,皆需在此解下兵器。 谢铁心有求于颖山派,自然没有异议,吩咐门下弟子解下兵器。自从有了玲珑剑之后,段飞的身上便不再佩戴其他剑。但玲珑剑是宝剑,自不能随便丢。而且玲珑剑是卷剑,他一向收在怀里,并不显眼,所以他并没有放下玲珑剑。 而景棠佩戴的剑,是游堃之前用过的佩剑,珍贵无比,他自然也不愿解下。 谢铁心见他没有解剑,说道:“赵大侠,既然这是颖山派的规矩,还请赵大侠配合一下。” 景棠说道:“谢掌门,我的剑是师门至宝,珍贵无比,剑在人在,剑不离身,不能随便摆放。到时见了倪掌门,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谢铁心听他这么说,也就不便再劝说,一行人便继续往里面走。由于马车上不了山,所以他们做了一副担架,把那少年抬上来。 走了大约200米,突然跃出三个少女,其中一个尖下巴的喝道:“来者何人?为何佩剑入山?!” 段飞一见到她,眼睛一亮,因为他已经认出这少女正是上次在福宁城门下见过的那个颖山派弟子。 谢铁心走了上去,揖礼道:“在下凤翔飞龙门的谢铁心,有要事求见贵派的倪掌门。” 那少女说道:“既然是求见掌门师姐的,为何不遵守规矩,佩剑进来?!” 景棠说道:“姑娘,在下并非不遵守贵派的规矩,只是在下一向剑不离身,剑在人在。” 那少女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规矩,但进了颖山派,就要遵守我派的规矩,要不,你给我退出去。” 突然,段飞一掠,掠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说道:“姑娘可还记得福宁城下那个段飞大哥哥?” 第一百零三章 倪紫衣 那少女见段飞突然掠到身边,身法异常迅速,不由一惊,正想拔剑应敌,听了段飞的话之后,不由迷茫地看着段飞。她当然记得段飞,但此时段飞已经易妆,她认不出段飞。 段飞知道她认不出自己,又说道:“我就是段飞,因为路上遇到变故,才换了模样,回头我再向你解释。” 那少女听得出,这的确是段飞的声音,喜悦地道:“大哥哥,真是你?”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然后段飞指了指景棠,说道:“那位是我的朋友,他不解剑,的确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姑娘谅解。” 那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对另外那两个少女说道:“这位大侠是我们颖山派的恩人,他有事求见掌门师姐。那位佩剑的大侠,是他的朋友,没有敌意,不如我们就开恩一次。”顿了顿,她又说道:“如果掌门师姐要怪罪,由我一人来承担。” 那两位少女想了想,说道:“既然是我们颖山派的恩人,破一次规矩也没什么,我们听师姐的。” 于是,她们也就不再纠结景棠佩剑之事,领着段飞他们进去。 景棠悄悄问段飞:“你认识那姑娘?” 段飞说:“认识,之前在福宁城救过她。” 景棠笑了笑,说道:“这个谢铁心的运气不错,看在你的面上,颖山派掌门人应该会为他的儿子治病。” 段飞说道:“但愿颖山派掌门能医治,这样许小姐就不用受苦了。” 去到一个会客室模样的厢房,那少女招待段飞他们坐下,然后说道:“各位先在此稍候片刻,我去禀告掌门师姐。” 过了一会,那少女回来了,说掌门师姐想见一见段飞。见颖山派掌门人只见段飞,谢铁心急了,问道:“姑娘,可曾把在下的心意转告贵掌门?” 那少女回道:“已经转告,请谢掌门稍候。” 听她这么说,谢铁心的心定了许多。 于是,段飞便尾随那少女去见她的掌门。他也不明白颖山掌门人为何独独见他。 那少女带着段飞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挺有气势的庭院,门墙上写着清心阁三个字。那少女说道:“大哥哥,这便是掌门师姐修身之处。”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掌门师姐为何要单独见我?” 那少女回道:“掌门师姐见你,自有她的意旨,我不便猜测。”顿了顿,她又说道:“大哥哥,现在这里是安全的,在见掌门师姐之前,你可否先恢复你原来的样子?”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 于是,那少女便带着段飞去了厨房,洗了脸,卸下颌下的胡须。于是,他俊朗的模样便出现在那少女的面前。那少女呆呆的看了看段飞,然后脸红了红,说道:“果真是救我的那位大哥哥。” 段飞笑了笑,说道:“是不是之前还一直有所怀疑?” 那少女也笑了笑,说道:“怀疑倒不是怀疑,就是总觉得有点奇怪,有点别扭。”顿了顿,她又说道:“大哥哥,还是你这样好看,刚才那个模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卸了妆之后,那少女便带着段飞走向最正中的那栋房子。房子的门槛上写着颖山派总堂。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少女停了下来,朝里面叫道:“掌门师姐,段大侠已带到。” 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进来。”听声音,这颖山派掌门人应该年纪不大。 于是,那少女便带着段飞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大约100平方米大的厅堂,屋顶上挂着四盏灯笼,正中间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像里面是个宫妆中年美妇。估计是颖山派的创派师祖。而画像前面,摆着一张宽大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美貌女子。鹅蛋脸,眉目如画,樱桃小嘴,一身黄衣,长发盘起,一支银簪穿过发结,显得端庄,华贵。 段飞没想到这颖山派掌门人竟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由愣了愣。 那少女向那美貌女子说道:“掌门师姐,这位便是在福宁城救过弟子的段飞段大侠。” 那美貌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段大侠,我乃颖山派不才掌门倪紫衣,在此谢过你的大恩,如果不是你,我派弟子已受贼人所辱。” 段飞说道:“倪掌门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倪紫衣说道:“段大侠请坐。”然后对那少女说道:“快给段大侠请茶。” 不一会,茶上来了。倪紫衣端起茶,说道:“段大侠,请,大恩不言谢,以后段大侠如有用得上我颖山派的地方,我颖山派绝不说一声不是。” 段飞喝了口茶,说道:“倪掌门,段飞快言快语,得罪了,今天段飞上颖山,的确是有事相求。” “具体是何事难住段大侠了?” “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的事情,他的儿子突然遇上了怪病,听他说要来颖山找倪掌门医治,所以便一起来了。” 倪紫衣沉吟了下,问道:“段大侠说的朋友,可是那个飞虎门的谢铁心?” “不错,倪掌门认识他?” “不认识,听说过。”顿了顿,倪紫衣又说道:“听说那飞虎门地方的名声不是很好,平时欺男霸女,我本想请他下山的,但碍于段大侠的面子,不好赶他下山。”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倪掌门,不瞒你说,其实我与那谢铁心并不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对他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既然这样,段大侠为何要帮他?” “倪掌门,这不是帮他,而是帮我自己。不瞒你说,我有个朋友也有类似的病症,所以想看看倪掌门是否能医治,因此便一起上山了。” “原来是这样。” “倪掌门,我听说这种病症是因为魂魄被人拿走了,所以才出现这种症状。” 倪紫衣一听,脸色变了变,说道:“具体怎么样?还请段大侠说来听听。” “好。”于是,段飞便把他所看到的那谢家少爷的病况跟倪紫衣说了。 倪紫衣听了之后,双眉蹙得很紧,沉默了好一会,她才说道:“段大侠,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摄魂。” “摄魂?” “不错。传说这摄魂是五百年前魔教的镇教,由于过于歹毒,引起武林同道的愤慨,于是联合起来,把魔教灭了。可惜的是,却让魔教少教主跑了。目前为止,我也就听说逃走的少教主这一支会此,难道他们又卷土重来?” 段飞问道:“倪掌门,你说的魔教少教主那一支是不是就是灵山国国王洛西那一支?” 倪紫衣惊讶地问道:“你知道他们?” 段飞笑了笑说:“当然知道,不久前才跟他们在鹰愁山大拼了一场。” 倪紫衣更是惊讶:“段大侠参加这次的西征了?” “嗯。” 倪紫衣想了想,突然问道:“听说西征大军里面出了两位少年英雄,其中一位就是西征将军段飞,难道段大侠就是那位西征将军?” “不错,只是在下。” 倪紫衣一听,忙起座,走到段飞的面前,施礼道:“不知将军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段飞还礼道:“倪掌门,段飞是江湖人,我们以江湖礼节相待便可。” 倪紫衣沉吟了下,说道:“将军非常人,紫衣恭敬不如从命。” “谢谢倪掌门。”接着,段飞又说道:“倪掌门,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 “好。” “倪掌门可是怀疑洛氏一族又有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不错。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摄魂。” 段飞说道:“现在洛氏一族在灵山国已贵为王族,不可能再进江湖。而且我朋友出事的时候,是在战前的京城,作为灵山国的王族,不太可能冒险到京城犯事。”顿了顿,段飞又说道:“谢铁心的儿子是在十天前出事的,看样子,这恶魔现在匿藏在凤翔附近。以此看来,更不可能是洛氏一族。” 倪紫衣想了想,说道:“段大侠分析的有理,看来,江湖上又有人会这摄魂。” 段飞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当初魔教留下来的余孽?” “有这个可能。” “倪掌门,我们先不纠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如果倪掌门能治这摄魂,还请倪掌门高抬贵手,施予援手。” 倪紫衣沉吟了下,说道:“我也没有把握,我尽力一试。” “谢谢倪掌门。” “段大侠不客气。我先看能不能治愈谢铁心的儿子,如果可以,我再去医治段大侠的朋友。” “谢谢倪掌门的高义。” “那个谢铁心我不想看到他,我叫人把他的儿子抬过来便是。” 看她那么讨厌谢铁心,段飞也没有勉强她。于是,倪紫衣便叫人去抬谢铁心的儿子。 吩咐下去之后,倪紫衣看了看段飞,然后问道:“段大侠,听我师妹说,你认识无名道长?” 段飞笑道:“不错,无名道长对在下有很大的恩情,他曾经救过在下的性命。” 倪紫衣说道:“无名道长是前辈高人,紫衣听说过他。” “我听他提起过你们派里的前辈凌飞霜凌前辈。” “凌前辈是我的祖师祖。” “听说凌前辈现在还建在?” “嗯,但她现在潜心练功,不见外人。” “如果有机会,段飞希望能拜会一下她老人家。” “如果有缘,我给你引见引见。” “谢倪掌门。” 第一百零四章 寻找恶魔 不一会,有两个门下弟子抬着谢家少爷进来了。倪紫衣对段飞说:“段大侠,还请你回避一下。”于是,倪紫衣的师妹便带段飞去了一间茶舍。 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少女来找段飞,说掌门有请。去到总堂,段飞发现倪紫衣脸色有点苍白,想必是刚才用功过度。一见到段飞,倪紫衣便抱歉地说道:“段大侠,让你失望了,这摄魂我也无能为力。” 见她也无能为力,段飞有点失望,说道:“倪掌门,这病诡异得很,尽力就好,无须客气。” 倪紫衣说道:“虽然我不能帮他找回魂魄,但已经用银针护住了他的灵神,又用神丹护住他的心脉,他暂时没有生命之危,也不会再受摄魂之人的控制。” “倪掌门医术盖世,果然名不虚传。” “紫衣献丑,让段大侠见笑了。”说着,倪紫衣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段飞说:“段大侠,这里面有几颗护心丹,你拿去给你的朋友服吃,暂时能让她生命无忧。” 段飞接过护心丹,说道:“谢谢倪掌门。” 倪紫衣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这摄魂太恶毒,再加上紫衣医术浅薄,辜负段大侠的期望了。” 段飞说道:“倪掌门,言重了。” 倪紫衣说道:“目前看来,只有找到那施法之人,追回给他拿走的魂魄,才能真正救得了你的朋友。” 段飞恨恨地说道:“此人恶毒无比,我段飞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帮我的朋友拿回她的魂魄。” “段大侠侠义过人,紫衣佩服不已。” 看事情已了,段飞便向倪紫衣告辞。倪紫衣挽留说:“段大侠,如你没什么急事,不如在山上盘桓两天,让紫衣尽一尽地主之谊。” 看她诚意恳切,段飞犹豫了下,说道:“倪掌门,我是和我的师兄一起来的,至于留与不留,要请教一下他的意见。” 倪紫衣一听段飞还有师兄在山上,忙说道:“段大侠,既然贵师兄也在山上,快快有请。” 段飞问道:“不知那谢铁心是否已走?” 倪紫衣说道:“我已经打发他们下山了。” “那我去请我师兄过来与倪掌门一会。” “好,快快有请。” 不一会,段飞陪着景棠进来了。还不等段飞介绍景棠,倪紫衣已经盯着景棠说道:“段大侠,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不是贵师兄的真正尊容。” 不等段飞回话,景棠已揖礼说道:“逍遥门弟子景棠拜见倪掌门,倪掌门好眼力,这的确不是景某的真面容。” “原来景大侠是逍遥门弟子,失敬,失敬。”然后倪紫衣希望向段飞,问道:“这么说,段大侠也是逍遥门弟子?” “不错,家师游堃。” 倪紫衣又是一惊,说道:“原来两位都是游掌门的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段飞对景棠说道:“师兄,倪掌门不是外人,还是以真面目相见为佳。” 景棠点头说道:“好。我这去把妆卸了。” 景棠出去之后,倪紫衣默默地念了两下景棠的名字,突然问道:“段大侠,景大侠是不是就是飞鹰将军景棠?” “不错,正是他。” “原来是他。想不到名满天下的两位西征英雄都到颖山来了,紫衣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倪掌门,是我们打扰了。” 不一会,景棠卸完妆进来了。看到景棠俊美胜过女人,倪紫衣不由愣了愣,她没想到,名满天下的飞鹰将军竟是如此柔美。 倪紫衣施礼说道:“紫衣拜见飞鹰将军,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倪掌门,我与段师弟一向以武林人士自居,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倪掌门无须客气。”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倪掌门,我们乔装打扮实是迫不得已,并非是有心掩饰身份,还请倪掌门谅解。” 倪紫衣问道:“景大侠,你们是否碰上了什么困难之事?” 景棠迟疑了下,说道:“我们与人结怨,对方势大,只好暂时回避一下他们的锋芒。” 倪紫衣惊讶地问道:“两位是天下闻名的英雄,又是当朝将军,是何人如此大胆?” “西南兵马大总管蔡金蛇。” 倪紫衣听了之后,发了发呆,然后呼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他。”顿了顿,她又说道:“你们是朝堂命官,他为何要加害于你们?” 景棠苦笑着说道:“在他的眼里,朝廷算什么?” 倪紫衣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这蔡金蛇横行霸道,行事凶狠,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一旁的段飞说道:“他何止是凶狠,简直就是个疯子。” 倪紫衣沉吟了下,说道:“两位大侠,要不你们在颖山多停留一些日子,但事情过了,你们再走。” 景棠说道:“谢谢倪掌门的好意。我们此番化了妆,他们一时没了目标,正是我们突围的大好时机。一旦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反而不好走。” 倪紫衣想了想,觉得景棠说的有理,所以也不便强留他们,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两位。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两位还是用过午膳再走。” “好,恭敬不如从命,打扰倪掌门了。” 吃完午餐之后,他们又化回之前的妆容,然后告别倪紫衣,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段飞拿出倪紫衣赠送的护心丹,递给景棠说:“师兄,这是倪掌门赠送给许小姐的护心丹,你拿着,见了许小姐,让她服了,可保性命无忧。” 景棠接过护心丹,放进怀里,说道:“看来只有找到那恶魔,才能医好若冰的病。”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恶魔行踪不定,一会在京城,一会在凤翔,很难查找到他的行踪。” 景棠想了想,说道:“我们去凤翔。” 段飞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现在实不是寻找那恶魔的时候。“师兄,蔡金蛇正在四处找我们,我们此去凤翔,便是自投罗网,不妥。”段飞反对说。 景棠也知道这时候回凤翔很危险。但那恶魔十天前出现在凤翔,说不定现在还在凤翔。好不容易才得知这恶魔的消息,不能错过。想到这里,景棠说道:“机不可失,一旦又没了他的消息,以后想找他难上加难。还有,我不想看到若冰受此折磨,我一定要帮她找回魂魄。” 段飞沉默了下,终于点头说道:“好,师兄,为了许小姐,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 景棠抱歉地说道:“师弟,对不起,连累你了。” “师兄,许小姐也是我的朋友,她的事也是我的事。” “好,为了若冰,我们拼了。” 于是,他们下了山之后,又折往东南面,相当于又往回走了。 他们还是分开走,一前一后的,始终保持几百米的距离,以便碰到情况的时候,可以相互照应。 他们发现,今天的官兵比昨天多了许多,那些路哨对过往之人也查得比昨天严了很多。想必是他们在东南面折腾了一回之后,发现上当了,又重新布兵,全境严查。看来,这蔡金蛇是非要除掉景棠不可。但段飞和景棠都化了妆,与原来的面貌大是不同,而且又是单枪匹马,倒也通行无阻。 由于路上的路哨太多,他们走的并不快,去到凤翔已经是三天后了。虽然景棠心急如焚,但也知道情形危险,来不得半点任性,只好步步为营,见机行事。 去到凤翔,他们没有进凤翔城,而是去了谢铁心所在的县城:林旗县。那恶魔在这林旗县出现过,他们决定从林旗县开始查起。 这林旗县距离凤翔城三多十里路,算是凤翔地区比较重要的一个县城,所以还是挺繁华的。景棠他们挑了最好的客栈住下。在他们看来,住得越好,受到的骚扰就越少。 住下之后,景棠找来店小二,给了他一两银子,然后向他打听他知不知道谢铁心,知不知道谢铁心的儿子突然变成白痴之事。 谢铁心是县城里的大豪,店小二自然知道,至于谢铁心儿子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听他知道这个事情,景棠心里一喜,便问他,县城里除了谢铁心的儿子有这种情况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出现类似的事情。 那店小二说道:“说也奇怪,谢大爷的儿子出事之后,城南张大爷的儿子也出事了。” 景棠一听,大喜,问道:“那现在张大爷的儿子怎么样了?” 那店小二突然叹了叹气,说道:“前几天,听说那张少爷疯了,见人就杀,把张家十几口人都杀光了。” 景棠一听,心一凛,问道:“那张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他杀了人之后,就跑了。” “跑了?” “是的。那张少爷是个练家子,平时武功就好,发疯之后,听说更厉害了,没人能制服得了他,所以让他跑了。” “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吗?衙门也不理吗?” “一个武功高强的疯子,谁敢惹他?听说衙门对这事也是不了了之,把这个事情给压了下去。”顿了顿,店小二看了看景棠,问道:“客官,为何对此事这么关注?” 景棠想了想,说道:“我认识谢家的人,听他说起他家少爷的事情,一时好奇,便打听一下。” 店小二说道:“这事的确奇怪,一个好好的人,一会变白痴,一会变疯子,真是让人不解。” 景棠一听,不禁心一沉,更是替许若冰担心。同时,他也看出了一个规律,这恶魔下手的都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武功不错。看来,他是有选择性的,不是看到人就下手。 景棠问了店小二那张家的地址,便出去了。他要亲自去张家看一看。 去到张家,见张家大院大门紧闭,门上帖着衙门的封条。景棠找张家的邻居了解了下情况,得知的消息与店小二告诉他的差不多。现在景棠比较关心的是,张家少爷究竟去了哪里。因为他突然有个预感,这个恶魔拿走这些人的魂魄,不是为了折磨他们,杀他们,而且是为了控制他们。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恶魔就更加恐怖了。 同时,他也越来越担心许若冰,不知道许元猴的树灵是否能保护得了许若冰,不让她受这恶魔的控制。 他越是担心许若冰,也是想尽快找出这个恶魔。 景棠问那邻居,有没有人知道张家少爷杀了人之后,去了哪里。邻居告诉他,听说有人看到他往凤翔方向去了。又有人说曾经在凤翔府城见过他。这之后,就再没有他的踪影了。 随后,景棠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看来,现在这张家少爷估计是在凤翔府城哪个地方。同时,也可推断出,那个恶魔也许就藏在凤翔城内。 回到客栈之后,景棠便去找段飞,把所了解到的情况跟段飞说了。段飞听了之后,也觉得那恶魔藏在凤翔城内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他们便决定去凤翔府城。 第一百零五章 遇上 第二天,段飞和景棠一前一后到达了凤翔城门口。凤翔城的守卫很森严,士兵把城门口堵住,只留一条狭小的走道。看到这个情形,景棠不由心一动,问那查询他的士兵,前几天有没有看到一个疯子进城。那士兵瞪着眼说道:“没看到。”然后喝道:“快走,别挡着道。” 景棠不甘心,还想再问,但那士兵不耐烦了,喝道:“再不走,就抓你回府衙。” 见他凶,景棠只好作罢。进了城,景棠吁了口气。看来,他的乔装打扮还是有效的,那些守城士兵一点都看不出破绽。但碰到高手,就不好说了。就像在颖山的时候,就瞒不过倪紫衣。 接着,他又为怎么找那张少爷头疼了。本来他觉得一个疯子进城,一定惹人注目,那些守城士兵应该会知道,所以才问那士兵。但那士兵的态度不好,而他又不好多逗留,多少有些遗憾。 由于凤翔是重镇,守兵众多,一旦暴露身份,实不好脱身。所以,一进城,段飞就不让景棠出来抛头露面,寻找那张少爷的消息则由他来进行。 但人海茫茫,要寻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虽然那张少爷是个疯子,也大概知道了他的长相,但找起来依然不容易。接下来的几天,段飞几乎走遍了凤翔的大街小巷,也没有打听到那张少爷的消息。虽然找了几个疯子,但都不是那张少爷。 段飞感到甚是郁闷,难道他们的判断错了?又或者是,那张少爷杀了人之后,不疯了? 有这种可能。一般来说,精神被控制,只是一时发狂,一旦驱使之人停下他的操控,那控之人就会恢复正常。 想来想去,段飞觉得他的推断有道理。他甚至觉得,也许是那个恶魔操控那些魂魄的法术还不够成熟,所以那些人才会突然发疯。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就有点恐怖了,等他的法术越来越高超的时候,那不是随时可以拿走别人的魂魄?随时可以操控那些魂魄被控制的人为他做事? 想到这里,段飞也忍不住一阵心寒,觉得这摄魂不但邪恶,而且很可怕。 看寻不着那张少爷,段飞便决定回张家一趟,看那张少爷有没有回家。快去到城门口的时候,段飞听到身后传来阵阵的吆喝声:执事大人驾到,闲杂人等,快快让道!接着,段飞便看到另一条大街上走出一队人马,大概几百人,中间有一顶四人抬的轿子,想必那执事大人就坐在轿子上。 看是凤翔的执事到了,段飞跟着人群往边上一站。他倒要看看这凤翔的执事长何模样。只见他们到了城门的时候,人马往两边一站,然后轿子上走向一个文官,三十多岁,面白无须,赫然是段飞见过的那个松山县的县令周德政。 原来,这周德政不但凭三寸之舌得到蔡金蛇的信任,还娶了蔡金蛇的蔡鸳做妻子,摇身一变,成为蔡金蛇的女婿。那次李青扬血洗蔡府,他刚好与蔡鸳去明丰府探望蔡鸳的姐姐,逃过一劫。 凤翔的执事原来是胡天豹的人,但蔡金蛇退守西部之后,把其他势力都给赶走了,凤翔的执事自然也不例外。凤翔是西南第二重镇,赶走原来的执事之后,蔡金蛇见周德政富有才华,又是自己的女婿,便任命他当凤翔的执事。 守城军官见周德政来了,忙过来给他施礼。周德政问道:“可查到可疑之人?” 那军官回道:“回大人,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周德政说道:“此人是蔡大人的心腹大患,一定要严加盘查,不可怠慢。” “是,大人。” 周德政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又回到轿子。然后整队人马便掉头回去。看来,他过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等周德政他们走了,段飞便出了城,直奔张家。 到了张家,段飞发现张家依然大门紧闭,看样子,那张少爷并没有回来。确认之后,段飞觉得那张少爷应该是给那恶魔招去了。 回到凤翔府城,段飞见了景棠,便动议先回京城,以后再查走这恶魔的下落。 景棠犹豫了下,说道:“如果这恶魔是躲在凤翔城,应该还会出来寻找猎物,只要他再出来,总有线索能找到他。” 段飞说道:“师兄,这凤翔城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不,这恶魔行踪飘忽,错过了机会,就很再再找到他。” “根据现在的各种迹象来看,这魔头拿走别人的魂魄,应该是希望这些没有魂魄的人受他驱使,以实现他某种野心。如果是这样,他迟早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景棠沉吟了一下,说道:“到了那时已经晚了。”说真的,他真的很担心许元猴的法术镇不住这摄魂,一旦许若冰受那恶魔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见景棠固执,段飞也很无奈。对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他是不赞同的。何况凤翔城这么大,就算那恶魔出来犯事,他们也未必知道。但景棠不愿意走,他也不好强迫他走,或者丢下他一个人。 “师兄,既然你非要找他不可,那我们就留下来。” “好,这恶魔不管再怎么狡猾,我们一定会把他揪出来,杀了他。”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师兄,不是我长别人的志气,这恶魔既然会这摄魂,武功一定已过玄关,我们是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好说。” “如果是单打独斗,可能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们联手,一定能杀得了他。” “但愿如此。” 就这样,他们继续冒险留了下来。他们知道,一旦这个魔头行动,一定会出现类似那张家少爷的情况,所以,他们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城内是否出现同样的事情。特别是段飞,每天天未亮,就出去打听消息。而到了晚上,他们则一起行动,在凤翔城内四处游走。 就这样过了快一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景棠急了,但还是不肯离开。他固执地认为,那魔头一定还会有所行动,他不能就此放弃。现在,段飞担心的已不是他们的安危问题。因为他发现,也许是由于太久没有他们的消息,蔡金蛇已经放弃了追捕他们,所以一直在城内搜查的人已经逐渐少了。现在,他担心的是他们这么久不回京城,京城的人会担心他们。但他看景棠固执,又不好和他提回京之事。 这天晚上,他们在凤翔城内巡走了一遍,一直到了三更天,见没有发现,便准备回客栈休息。当他们经过一座石头桥的时候,看见前面有三个人在走着,行迹挺诡异的。走在前面的人,身材高瘦,身披一件黑色的披风,头戴一顶草笠,把整个脸都藏在黑暗里。而他的后面,则跟着两个壮实的大汉。 一开始看到他们的时候,段飞他们还不觉得奇怪,但仔细看了下之后,都不由倒吸了口气。因为他们发现,那两个壮汉的步伐很奇怪,竟与前面那个人的步伐一模一样。前面那人迈左脚,他们也迈左脚。前面那人迈右脚,他们也迈右脚。不但迈步的间距一样,就连迈步的节奏也一样,就像一个人在走路似的。 段飞和景棠对视了下,然后段飞俯身拾起一块石头,往一个壮汉的身上扔去。只听见噗的一声,那石头已经打在那人的后背。但那人却毫无反应,依然跟着节奏走。 看他没有反应,这时景棠再也不怀疑,拔出剑,便向前面那人扑去。段飞比他还快,摸出玲珑剑,已抢先攻向那人。 那人突遇意外,倒也不惊慌,沉声喝道:“杀了他们。” 他的话语刚落,那两个壮汉已拔出剑,身体一转,便向段飞他们杀来,武功竟然不弱。段飞怕那人逃走,一出手不留情,便是一招斩风式扫去。而景棠也不客气,跟着段飞,也是一招斩风式。虽然那两人武功不弱,但没了魂魄,反应还是慢了,在段飞和景棠的联手下,顿时被斩成两截。 前面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段飞他们这么厉害,身体一转,阴森森地问道:“擎天回龙剑法?你们是逍遥派弟子?”接着,他看到段飞手上的玲珑剑,又阴森森地问道:“你手中的剑哪来的?” 一听他问玲珑剑,段飞便知道他是谁了,对景棠说道:“他是袁无天。” 景棠点了点头,然后恨恨地说道:“袁无天,你作恶多端,今天便是的祭日。” 对自己的身份,那人不置可否,阴森森地说道:“原来是你们。原来你们一直躲在凤翔,怪不到蔡大人找不到你们。”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段飞他们也就不客气了,大喝一声,两人同时使出斩风式,向那人席卷而去。 袁无天见他们来势汹汹,倒也不敢大意,往后一退,然后双掌一推,一道掌力迎上段飞他们那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只听见一声巨响,两股力量撞击在一起,犹如凭地响起一声雷轰。段飞他们给掌力一震,倒退了几步。而袁无天也给段飞他们的剑气震得倒退两步。 这一交手,看双方势均力敌,段飞不禁精神一震,说道:“师兄,跟他拼了。记住,他会摄魂,不要看他的眼睛。” 景棠点头说道:“嗯,杀他之前,先让他交出若冰的魂魄。” “好。” 说着,两人运足功力,向袁无天攻去。 第一百零六章 双剑合璧 段飞和景棠这一合璧,无疑让擎天回龙剑法增加了两倍的威力,甚至不止两倍。袁无天见擎天回龙剑法厉害,不敢大意,也使出他的绝技:玄阴指。 一看是玄阴指,段飞受过其害,知道厉害,忙对景棠说道:“师兄,这是玄阴指,阴毒无比,小心!” 这玄阴指很难练,练到十成功力的时候,便会一指成冰,被击中之人,全身僵硬,变成冰人。而当世练玄阴指的也就血影派,算是血影派的独门武功。现在袁无天已把玄阴指练到十成,自不是屠龙所能比拟的。 景棠只觉得一股阴冷的寒气袭来,知道厉害,忙运起护体神功护住心脉,然后全力施展开擎天回龙剑法。 袁无天的玄阴指虽然阴毒,但在擎天回龙剑法那凌厉的回击之下,却始终无法突破剑气所筑起的气墙,甚至给那激荡的剑气反弹回来,反噬其身。袁无天见玄阴指不奏效,只好变招,决定以刚猛对刚猛,所以换成摧心掌。 这摧心掌就像摘星手一般,快如闪电,被击中者,心脏便有如雷击般,顿时化成粉末,就像星星被摘掉一样。由于这套掌法太快,而且一经发功,手掌便会变成红色,所以双掌一经舞动起来,对手便会觉得身边犹如布满了腥风血雨,因此,这摧心掌也叫血影掌,是血影派的镇派绝技。 段飞看到眼前突然变得血红一片,一股股凌厉而尖锐的掌风不断穿透他们的剑气,向他们攻来,不由心一凛,知道这魔头的功力还在自己的想象之上,忙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随着段飞他们的剑招逐步升级,剑气越来越强,开始突破那片血影。袁无天见段飞他们的剑气越来越强,剑招绵绵不断,越来越紧张,忙把功力运到了十成。于是,他双掌幻变出来的血影便越来越浓了,甚至让人觉得,那不仅是血影,而是一片血海,一片波涛汹涌的血的海洋。 不过,虽然袁无天的功力高绝,已进玄关,但无奈擎天回龙剑法太过凌厉,又是两大高手合璧,那绵绵不绝的剑气,排山倒海般,不断向他压迫过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坚持了一会之后,袁无天渐渐觉得擎天回龙剑法的剑气开始撕裂开他的防线,他的双掌开始变得有点沉重,换招已没那么从容,不由大惊。他知道,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们联手,又使同样的剑法,威力却强大无比,超出了他的想象。 见剑气开始慢慢撕破袁无天用内力筑起的气墙,段飞不禁精神一震,喝道:“师兄,我们用裂心。” 景棠应道:“好。”于是剑招一变,使出裂心式。 这裂心式,就是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心口这一点,通过层层的精准攻击,攻破对方的防线,刺破或压破对方的心肺。所以这裂心式有点流氓。段飞已经看出来,联合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如果集中一点,进行精准攻击,一定能突破袁无天的气墙。 段飞他们一使出裂心式,袁无天顿时觉得心胸一闷,感到一股股巨大无比的力量不断地向他的胸腔压迫而来,似乎要把他的心压碎,撕裂,不由一惊,忙撤回所有的力量,护住心口。 段飞就是要他这样,等他的力量回撤,对景棠喊道:“师兄,破峰!” 这破峰式,是擎天回龙剑法中最刚猛的,最具力量的,虽然不一定能劈山裂峰,但开岩裂石,易如反掌。段飞要以最刚猛的力量摧毁袁无天。 果然,段飞他们使出破峰式之后,袁无天突然狂吼一声,口喷鲜血,已被破峰式击中,身体象断了线的风筝,飘出两丈外,然后跌到在地。但这袁无天也的确厉害,中了剑之后,借这一跌,身体一弹,已经凌空飘出两丈,然后落荒而逃。 见他要逃,段飞他们哪里会让他逃,忙拔身而起,向他追去。袁无天借着地势,亡命逃跑,段飞他们一时倒不容易追上他。追赶了几百米远之后,袁无天突然一闪身,跃入了一座民宅。见他跃入民宅,段飞暗道一声不好,忙提气,全力追过去。但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袁无天已经没了踪影。 见没了袁无天的踪影,景棠又气又急,知道袁无天已借着夜色,借着地势遁走了。段飞也是很气恼,但他知道,以袁无天的武功,一旦他遁走,就很难再找到他。 见袁无天已没了踪影,想到袁无天己认出他们,他这一逃走,他们的身份也就暴露了,他们要尽快离开凤翔才行。想到这里,段飞跟景棠说:“师兄,我们马上出城,否则就来不及了。” 景棠说道:“那恶魔应该还在附近,我们再找找看。” “师兄,既然已知道他是谁,回头我们再找他算帐。” 虽然景棠很不甘心,但也知道袁无天一逃脱,危险的便是他们,于是说道:“好,暂且放过他。” 于是,他们也不回客栈,便直接向城外掠去。在凤翔的官兵没被惊动之前,他们必须出城。 话说袁无天跃入民宅之后,借着夜色和地势,摆脱了段飞他们的追杀。今天他是阴沟里翻船了,竟败于两个逍遥派晚辈之手,差点没了性命,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刚才,虽然他逃过了一命,但已被破峰式所伤,伤了内腑,无力再战。他没想到逍遥派剑法竞然如此厉害。更没想到段飞和景棠的武功竟如此高绝。 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听说过景棠,知道景棠不但是神枪景远山的儿子,而且是逍遥派弟子,文武双全,被推为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这次西征,更是立了大功,被封为飞鹰将军。但在他看来,所谓的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武功再高,年纪轻轻的,也高不到哪里去。但今天一试,他才知道自己低估了景棠。 虽然景棠的武功让他感到吃惊,但段飞的武功更让他吃惊,竟然比景棠还高。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高手,他竟然不知道。他见段飞使的是逍遥派剑法,知他是逍遥派弟子。又见段飞手里拿着玲珑剑,知他便是杀他弟子屠龙和白无常的凶手。 袁无天忍着伤,回到凤翔府衙。一进府衙,他便去找蔡金蛇。原来,蔡金蛇兵退西南之后,便决定在凤翔城建立他的大总管府。因为按西南的地理位置来看,顺兴府和福宁府虽然是西南最大的两个州府,但位置在南北,并不是中心腹地,不适合做他的行政中心。所以他选来选去,最终选定凤翔。由于大总管府还在建,所以他暂时住在凤翔府衙里。 蔡金蛇已入睡,见袁无天半夜三更还来找他,知道有要事禀告,忙穿衣出来见袁无天。 蔡金蛇一出来,便见袁无天脸色苍白,肩膀上流着血,不由皱了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袁无天没有回答蔡金蛇的问话,而是说道:“大人,刚才我遇到那个景棠,原来他匿藏在凤翔城内。” 蔡金蛇一听,脸色变了变,骂道:“那些守城的官兵都是死人吗?!为什么没发现他在城内?!” 袁无天说道:“大人息怒,这不怪守城官兵,是那景棠乔装成另外一个人,所以官兵认不出来。” 蔡金蛇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他是个英雄,原来是个缩头乌龟!” “大人,此人能伸能屈,智谋过人,不可小看。” 蔡金蛇又是冷哼了下,问道:“就凭那个景棠就能伤到你?他的武功有这么高?” “回大人,如果只是区区一个景棠,今晚袁某已经拿他的首级来看你了。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武功比景棠更高的高手。” “是什么人?” “他也化了妆,就是之前伤了我那劣徒的那个年轻人。” “是他。” “不错,这人也是逍遥派弟子。” “难道是他?” “大人认识他?”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京城城下与李羽貂谈判的时候银虎带在身边的那个人?” “记得。” “他叫段飞,是景棠的师弟,也是这次西征立了大功的西征将军。” “原来是他。” 蔡金蛇问道:“他的武功真的比景棠的武功还高?” “是的,大人。” “看来这段飞的威胁比景棠还大,一定要把他们都灭了。”然后,蔡金蛇又大声叫道:“来人,赶紧去城门传今,马上紧闭城门。” 接着,蔡金蛇又叫人唤周德政过来,让他马上带着人马,全城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凡是不是本地居民,一律逮捕,反抗者,格杀勿论。周德政领了命令之后,连夜去召集人马。 周德政走了之后,蔡金蛇看了看袁无天,问道:“你还能不能参与行动?” 袁无天说道:“大人,刚才与他们动手的时候,已伤了内腑,暂时还不宜动手。” “那你去休息。” “谢大人。” 袁无天走了之后,蔡金蛇想了想,又叫人传令,全境禁闭,严查每个过境的陌生人,只要不是本地人,都严加盘查。之前,他出动了大批人马,始终没有抓到景棠他们,以为景棠他们已经离境,没想到竟然还在自己的眼底下,而且还伤了袁无天。这让他很是气恼,要不惜代价都要宰了景棠他们。 第一百零七章 活捉蔡贤 蔡金蛇这一大动干戈,可苦了凤翔城的老百姓,都在睡梦中被官兵叫醒。不管是民居,客栈,或者是官员的府邸,无一幸免。顿时全城灯火通明,人声沸腾,吵翻了天。 而城外,快骑穿梭,向全境其他地方通告蔡金蛇的命令。于是,各地方本已松驰下去的心,又再度紧张起来,如临大敌。 由于段飞与景棠的决定果断,一见袁无天逃脱,连客栈都不回,便直接出城,所以,在城门关闭之前,便已出城。如果他们慢了一步,就出不了凤翔。 刚出城不久,他们便听见从凤翔城内奔出不少快骑,奔向四面八方。他们猜想,一定是蔡金蛇发现他们的行踪之后,派人通知各地方,严阵以待。 景棠意识到情况严重,抱谦地跟段飞说:“师弟,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非要找那恶魔,我们早就平安回到京城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段飞自然知道这次蔡金蛇一定会千方百计地留下他们。现在他已知道他们乔装打扮,想必后面的搜查会更加严格,仔细,到时想混过关恐怕已没那么容易。但事情已至此,已不是埋怨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杀出重围,回到京城。 “师兄,有所得,必有所失,现在我们不纠结这些,要趁着他们的布防还没那么严密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蔡金蛇的管辖之地。” “嗯,这次他们一定比之前搜查得更严了。” “不错,我们要挑最近的路尽快离开。我觉得,从凤翔出境,走福宁是最近的。我们可以先回嘉裕,然后再从嘉裕折回京城。” 景棠担心地说道:“但福宁是蔡贤把守,恐怕不易通过。” “不管是谁把守,现在西南都是龙潭虎穴,我们只有强闯了。” “好,我们跟他们拼了。” 于是,他们专挑小路和近路走,往福宁城方向奔去。途中,如果他们遇到小队人马,便出手把他们歼灭。如果碰到大队人马,便回避。 第二天下午,他们便到了福宁。在距离福宁城还有一里多路的时候,他们便看到有几千军士在城下严阵以待。城楼上也布满了士兵。想必他们沿途杀人的消息已传到福宁,蔡贤已知道他们要来福宁,所以已备外人马等他们。 看到蔡贤竟在城下列重兵等候他们,而不是严守城门,段飞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看来这蔡贤太看得起他们了,竟如此严阵以待。这怎么办?现在后有追兵,前有重兵,进退都不容易。 看段飞皱眉,景棠说道:“看来我们只有绕过福宁城。”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蔡金蛇的兵马正从四面八方向福宁方向挺进,不管我们怎么绕,都绕不过他们的包围圈。福宁是我们出境最快的路,我们必须想办法穿过福宁。” “现在他们严阵以待,怎么穿?凭我们两个人抢关,无疑是飞蛾扑火。”想了想,景棠又说道:“要不我们先找地方歇一歇,等到天黑了,我们再趁黑摸过去,偷偷抓两个军士,换上他们的军服,混入他们的队伍,然后伺机进城。”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这个办法好是好,不过,这个办法对普通的军队可能有效,但现在他们的队伍里应该不止是普通军士,一定还有一大批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武林高手,只要我们一现身,可能马上就会给他们发现。” “你说有理,蔡金蛇的手下高手众多,这次他又势在必定,一定有了全面的安排。”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兄,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那快说来听听。” 于是,段飞便把他的计划跟景棠说了。景棠听了之后,觉得是个妙计,高兴地赞同了。在危急的时候,段飞果然比他冷静,比他有计策。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之后,便折回去,寻找有没有小股的官兵。他们一路往回走,终于遇到一小股的巡逻兵,有二三十人。一见到他们,段飞和景棠便冲上去,把他们打倒,抢了二十几匹马,还剥了两个人的衣服换上。 抢了马之后,他们把马牵到一个偏僻处,然后折了树枝,在每一匹马的马腿上都绑了一支树枝。准备好之后,他们猎了两只兔子充饥。等到天黑了,他们骑上马,每个人的手上还牵着十匹马。 等到了对方可视的范围之后,段飞一拍马,马受惊,便往福宁城下死命奔去。由于马腿上绑着树枝,马在奔腾的时候,带起了一片灰尘。一时间,马蹄声混着漫天的灰尘,犹如万马奔腾,向福宁城杀去。 段飞和景棠躲在马肚下,看快到城下了,运起气,大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敌人杀过来啦!敌人要攻城了!” 城下的兵士见到这个阵仗,以为真的有大队人马来攻城,带队的将领一声令下:“迎战!”,于是,几千人马便向段飞他们冲杀过来。那些受惊的马匹,横冲直撞的,一下子冲乱了他们的队列,顿时乱成一团。而段飞和景棠已趁着混乱,奔到了城下。他们看城门紧闭,翻身上马,然后站在马背上,飞身一掠,已双双掠上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看他们上来,便包围过来。但城楼的空间有限,那些士兵左拥右挤,反把自己人给堵住了。段飞他们打倒身边的士兵,也不恋战,便跳下城门,往城内飞掠而去。城外的军士发现上当了,但已经晚了,等到他们打开城门进城的时候,段飞他们已经没了踪影。 段飞和景棠闯进城之后,没有立即出城,而是直奔执事府。现在他们恨死蔡家父子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去执事府抓那蔡贤。在他们看来,现在他们突然进城,想那蔡贤一定还不知道,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去到执事府,段飞和景棠掠上屋顶,然后偷偷摸进府内。此时他们的轻功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府内虽守卫森严,但也难不住他们。他们抓了一个卫士,问清楚了蔡贤的所在地方,便摸了过去。此时,蔡贤刚吃饭喝足,正在花园里看歌姬唱歌跳舞。 这蔡贤四十岁的模样,长得象他的父亲,脸黑,身体削瘦,两眼阴沉,活象一条毒蛇般。 蔡贤做梦也没想到,段飞和景棠已经闯进城内,而且已潜入他的执事府。在他接到蔡金蛇的命令之后,又听说段飞和景棠正向福宁城这边来,他也懒得守城盘查,便干脆闭城,派了一队人马在城下等段飞他们。如果段飞他们敢闯城,格杀勿论。如果段飞他们不进城,那他就等其他地方的兵马来了之后,前后左右夹击,来个瓮中捉鳖。 隐藏在暗处的段飞和景棠,慢慢向蔡贤靠近。蔡贤不知道危险已来得身边,色眯眯地看着那些歌姬,仿佛她们都是一丝不挂似的。 看离蔡贤只有二丈远了,段飞一凝气,便向蔡贤扑去。段飞一动,景棠也飞身扑向蔡贤。蔡贤的武功不弱,但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又如何能挡?而且又是促不及防,所以,不出三招,便被段飞所擒。他的那些手下,由于事发突然,根本就还没回过神。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蔡贤已落在段飞的手里。 蔡贤见是两个陌生的普通武林人士,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到执事府闹事!” 段飞扇了他两巴掌,说道:“执事府又怎么样?就算是皇宫,老子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听段飞这么说,蔡贤心里一惊,已猜到段飞他们是谁,但嘴里却还是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段飞又是扇了他两巴掌,说道:“你听清楚了,老子左不改姓,右不改名,正是你要找的段飞也。” “你便是段飞?” “不错,正是你爷爷我。” 蔡贤看了看景棠,问道:“那你便是飞鹰将军景棠?” 景棠回道:“不错。” 想起这一路来被他们父子追杀得异常狼狈,段飞的气就不请自来,便发泄在蔡贤的身上,又忍不住扇了蔡贤几巴掌。蔡贤给段飞扇了那么多巴掌之后,整个脸都胀起来了,牙齿也掉了两颗,满嘴是血。不由愤怒地瞪着段飞。如果眼光能杀人,段飞已死了n次。 这时,一个家将匆匆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大人,不好了!犯人已经进城了!”当他看到蔡贤那狼狈的样子,不由愣住了。 段飞看着他,笑道:“他们的确进城了,而且进了执事府。” 蔡贤恨得咬牙切齿,气无处发泄,便对那家将说:“传我命令,把今天守城的人都给我砍了。” 那家将看着蔡贤,嚅嚅说道:“大人,今天守城的将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真有把他们都砍了?” 蔡贤冷哼了一声,骂道:“饭桶!都是饭桶!都是废物!” 那家将不敢再出声,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段飞扣着蔡贤坐下,然后对景棠说:“师兄,先坐下喝两杯酒,吃点水果,休息一会。” 景棠笑了笑,说道:“这个主意不错。”说着,坐了下来,倒了杯酒,满口喝了。 段飞对那些歌姬说道:“你们继续。” 那些歌姬看了看蔡贤,只好又轻歌曼舞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恶人先告状 休息够了,段飞便对蔡贤说道:“快叫人去备一辆大马车,本少爷要回京了。” 蔡贤说道:“你以为你能出得了福宁城?如果识相得话,就乖乖就擒,也许还有条活路。” 段飞扬手,又给了他几巴掌,说道:“按我说的做,否则老子就把你满嘴的牙齿打掉。” 蔡贤虽然凶狠,但落在段飞的手里,却狠不起来。他知道段飞不是吓他,倒也不敢太强硬,便吩咐人去准备马车。 不一会,马车准备好了。段飞对景棠说:“师兄,我准备带他回京城。” 景棠说道:“带着他是个麻烦,等我们脱险了,就宰了他。”现在,他对蔡家父子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身陷险境,他一定会杀了蔡贤。 段飞说道:“他暂时不能杀。难道你忘了许小姐?” 景棠一听,恍然大悟,但倒忘了这个事情。“好,那就先饶他一命。” 蔡贤听他们竟要带自己去京城,又气又急,怒道:“你们竟敢劫持朝廷命官,难道要造反不成?!” 段飞笑道:“你们连朝廷命官都敢杀,区区的劫持算什么?” 蔡贤一噎,无语了。是啊,他父亲连堂堂的飞鹰将军和西征将军都敢杀,他们劫持自己又算什么? 段飞又说道:“你乖乖的跟我们走,也许还少受点苦。如果想玩什么花样,我就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拆下来,拿出喂狗。” 蔡贤沉呤了一下,说道:“好,我跟你们走。” 于是,段飞押着蔡贤,向府门口走去。一去到门口,段飞便看到门口围着黑压压的兵士,只是蔡贤在他的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段飞喝道:“你们都退下,否则我宰了蔡贤。” 蔡贤知道今天难于幸免,怕惹火了段飞,自取其辱,于是说道:“你们退下。” 那些将士听蔡贤都发话了,只好让开一条路。他们让开之后,段飞把蔡贤交给景棠,说道:“师兄,你看着他,我来驾车。” “好。”说着,景棠押着蔡贤上了马车。看他们上了马车,段飞也跳上车辕,驾了一声,驾着马车往东城门走。那些将士和执事府内的高手虽然不敢动手,却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段飞他们离开。这次他们不但没有捉住段飞他们,还让他们闯进执事府,抓了执事大人,这罪名他们可担当不起,分分钟要掉脑袋。所以,就算救不了蔡贤,作作样子还是要的。于是,领兵统领手一挥,大队人马跟在马车后面。 看他们跟在后面,段飞也不理睬他们,驾着车,往城门而去。 到了东城门,那些守城兵士不敢阻挡,打开城门,让他们出城。 出城之后,那些将士及府内的高手还想跟着,段飞跳下马车,说道:“如果你们还跟着,现在我马上切下蔡贤的一只耳朵。如果你们觉得无所谓,那我就一路切下去,耳朵切完,就切手指,手指切完,就切脚趾。” 那些将士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蔡贤伸出头,对他们说道:“你们跟着没用,都退下,马上派人通知我父亲大人。”听蔡贤这么说,领兵统领说道:“大人,是我等无能,累大人受苦了。” 蔡贤骂道:“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赶紧派人通知我父亲。” “是,大人。” 而府内的那些高手低声商议了一下,然后,便见十几个人纵马往前奔去,又有十几个人向左右两边的散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段飞也不出声,只是嘴边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跳上车辕,继续赶路。那些士兵果然不再跟上。 话说蔡金蛇得知蔡贤被擒的消息之后,暴跳如雷,饭桶,废物骂个不停。这次他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但死了不少军士及家将,连儿子都被擒了,简直把他气死了。 蔡金蛇旁边一个精壮的汉子说道:“大人,这两个人神出鬼没,武功超群,的确不好对付。” 这人正是那天蔡金蛇在京城谈判时带在身边的两大高手之一,叫常玉,是无量山无量剑门的掌门人,为人亦正亦邪,平时行踪飘忽不定。 蔡金蛇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的确不好对付,之前低估他们了。” “现在他们巳出福宁,而且大少爷在他们的手上,想杀他们不容易。” 蔡金蛇郁闷地说道:“还杀什么杀,能救回贤儿就不错了。唉,这次的事情捅大了,人没杀到,倒惊动了老银家和老许家。” “大人,迟早都要跟他们两家见真章的,得罪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刚和李羽貂拼过一场,元气大伤,现在银家和许家正气势如虹,此消彼长,我们还惹不起他们。这次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断了银虎的左右臂,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大人,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追悔已无用,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以备银虎突然发兵来犯。另外,我们赶紧拿出营救大少爷的方案。” 蔡金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好一会才说道:“常掌门,你带人速速赶去福宁,伺机救贤儿。不能让贤儿落在他们的手里。” “是,大人,常玉自当全力以赴。” “这两人不好对付,连袁掌门这样的高手都伤在他们的剑下,你们不可大意。” “是,大人。” “那你去吧。” 常玉走了之后,蔡金蛇便差人去叫周德政。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他要想办法善后,否则,一个处理不当,又将起兵祸。他不是怕兵祸,只是现在元气未愈,他还不想和银许两家开战。 不一会,周德政来了。 “小婿参见岳父大人。” “免礼。”顿了顿,蔡金蛇说道:“贤儿已落在景棠的手里。” 周德政不由一惊,问道:“何时之事?” “昨晚。” “大哥身在府衙,怎么会为他所抓?” “他们夜闯执事府,趁贤儿不备,把他擒了。” “他们竟敢夜闯执事府,真是胆大包天。岳父大人,你上奏朝廷,要朝廷给我们一个交待。” “现在朝政是银虎在把持,让他知道我们想杀景棠,别说给我们什么交待,分分钟会发兵征讨我们。” “岳父大人,这个事他迟早都会知道,与其让别人告诉他,还不如让我们告诉。我们先下手为强,先占了理再说。” “说的有理。但杀景棠之事怎么解释?” “岳父大人,至于杀景棠之事,我们可以反打一耙。” “怎么反打一耙?” “岳父大人,我们可以反告他们串通盐枭,屠杀官兵,意图谋反,我们捕杀他们,是为民除害,为朝廷除恶。” 蔡金蛇看了看周德政,突然笑了笑,说道:“德政,你果然智谋过人。” 周德政听了蔡金蛇的夸奖,赶紧施礼道:“岳父大人,小婿才疏学浅,以后还请岳父大人多加管教。” 蔡金蛇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上奏折,状告景棠和段飞两人。” “段飞?与景棠在一起的人叫段飞?” “是的。” “这个段飞我认识。” “你认识他?” “不错。当初我在松山县当县令的时候审问过他。那时他是灵山的奸细,也是龙佩兰一伙的。” “他是奸细?还是龙佩兰一伙的?” “奸细可能是误会,但他跟龙佩兰是一伙的却千真万确,龙佩兰还冒死救过他。” 蔡金蛇沉呤了下,问道:“如果他跟龙佩兰是一伙的,会不会他也知道宝剑的下落?” “这不清楚,那时候这个段飞还不会武功。” 蔡金蛇很惊讶:那时他不会武功? “正是,在公堂上,屠捕头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蔡金蛇说道:“那这个段飞倒奇怪得很。” 写好奏折之后,蔡金蛇便命人用八百里快骑送往京城。周德政说的没错,就算要撕破脸,也要先占一个理字,让天下人知道,错的是景棠他们,而不是他蔡金蛇。 话说常玉带着人赶往福宁之后,粗略了解了下情况,便带人一路追赶下去。途中,他遇到一路跟踪段飞的执事府高手。他们告诉常玉,他们一路跟着段飞,但一直没机会下手。 常玉做了下布置之后,便带人赶在段飞的前面去,他决定在一个叫寒玉谷的地方下手。 由于驾的是马车,段飞走得并不快,一天才走几十里路。这天黄昏,他们到了一个叫寒玉县的县城。过了这个县城,就算出了福宁境。赶了一天的路,段飞看马儿已累得吐白沬,便决定在县城住一晚。这一路来,虽然他知道蔡贤手下的高手一直跟着他们,但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只要蔡贤在他的手中,那些人投鼠忌器,就绝不敢动手。 在客栈住下后,段飞叫店家做一桌酒菜端到房间,然后和景棠对饮起来。一旁的蔡贤闻到酒香和菜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觉得肚子里饥火燃烧。这二天,景棠只给他水喝,却没有让他进食任何饭菜,他早就饿得两眼冒金火。一直以来,他都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苦。 段飞瞟了蔡贤一眼,问道:“是不是很想吃东西?” 俗话说,人是钢,饭是铁,高傲如蔡贤,也低下了他高傲的头,听段飞问他,点了点头,说道:“想,你让我喝点酒。” 段飞笑道:“酒可以给你喝,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今晚的饭菜你买单。” “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就坐过来。” 蔡贤一听,忙不迭地坐了过来,筷子也不用,用手抓起东西就吃。段飞只是封了他的武功,并没有封他的麻穴,所以他还是可以自动自如的。 景棠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了看窗外,说道:“他们好象又多了不少高手。” 段飞笑道:“多了才正常,说明蔡金蛇这老狐狸还是挺疼爱这个儿子的。” “看样子,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动手。” 蔡贤得意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早点放了我,也许我还能保你们的性命,如果执迷不悔,有你们后悔的。” 段飞看了看他,扬手就是几个巴掌,笑着说道:“我们就不做俊杰了,怎么样?我们就执迷不悔了,又怎么样?!”说着,扬手又是几巴掌。这几巴掌下手挺重的,打得蔡贤眼冒金花,又有两颗牙齿给打落了。 这几天,蔡贤都给段飞打怕了,一直不敢乱说话。刚才他看到景棠担心的样子,不免有些得意忘形,没想到说了几句话,又给段飞一顿抽嘴巴,脸颊火辣辣的,痛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虽然蔡贤已经恨死段飞,却不敢再乱说话。 第一百零九章 飞剑 第二天,段飞他们起床吃了早点,便又出发了。 走了十几里路之后,段飞发现马越走越慢,于是用鞭子抽了两下。但马挨了鞭子之后,只是哀嘶了两声,还是没有奔起来。段飞觉得有点奇怪,忙跳下车辕,查看马是不是受伤了。一番仔细查看之后,段飞发现马并没有受伤,但却一直在拉稀。 段飞明白了,马儿中了招,吃了不应该吃的东西。看来他们真要动手了。段飞不禁看了看四周,见周边一片荒凉,前不着村,后不见店。 景棠见马车不动了,问段飞发生什事了,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马中毒了。”景棠一听,跳下马车,过去一看,果然看到马儿一直在拉稀,不禁骂道:“这些下三烂的东西,竟然甪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段飞说道:“不怕下三烂的人,就怕高手下三流。师兄,要注意了,这个人不但是高手,而且是个下三烂的高手。”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此人不好对付。”在他看来,武林中,真正的高手都有一股傲气,可以歹毒,可以杀人不眨眼,但绝不会用下三流的手段。 段飞走到马车边,拉下蔡贤,对景棠说:“师兄,马不行了,我们弃车,到前面再购买马匹。” “好。” 看他们弃车,蔡贤知道自己的人终于动手了,不禁喜出望外。但他不敢说话,只敢偷笑。因为他怕他一开口,段飞又抽他的嘴巴。 押着蔡贤,段飞他们走了大约一里路,来到一个谷口。谷口写着寒玉谷。之前段飞走过福宁去嘉裕的路,知道这寒玉谷。 这寒玉谷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谷里到处都是那白色的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象一块块的白玉在发光。再加上那些象玉般的石头,体外寒凉,被人称为寒玉石,所以这里便被称为寒玉谷。 一进谷,段飞便发现谷里格外安静,连飞禽走兽的声音都没有,知道有奇怪,正想出声提醒景棠,景棠已说道:“此地有埋伏,小心。”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说完之后,他扬声叫道:“你们都出来吧,不用躲了。” 但没人回应,四处除了他的回音,并没有别的声响。见他们不现身,段飞扬手给了蔡贤两巴掌,跟他说道:“叫他们出来。” 蔡贤苦丧着睑说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叫他们现身。” 段飞笑道:“我不会打死你,我只打你的嘴巴。”说着,段飞扬起手,又准备刮他的嘴巴。见段飞又要打他的嘴巴,蔡贤怕了,忙说道:“你不要再打我的嘴巴了,我叫便是。” 旁边的景棠一听,忍不往微笑了下,心想:对付恶人,段飞比他有办法。 蔡贤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之后,张口叫道:“你们都出来吧,不用再躲了。” 但过了一会,没人回应。见没人回应,蔡贤说道:“我已经叫了,但没人回应。以我看,此地根本就没有埋伏。” 段飞说道:“有没有埋伏,不用你告诉我,再叫,叫到他们出来为止。” 蔡贤苦丧着脸,说道:“都没有人,我叫来有什么用。” 蔡贤的话一落,脸上又着了段飞两巴掌。段飞恶恨恨地说道:“我叫你叫,你就叫,哪来那么多废话。” 看又着了段飞两巴掌,蔡贤又气又怒,心里诅咒不已,却又不敢说不字,于是,只好又张口叫了起来。 蔡贤连叫了十几声,谷里还是静悄悄。段飞和景棠对视了一眼,景棠说道:“既然他们不肯出来,那我们过去,看他们看什么伎俩。” 段飞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蔡贤在他的手里,除非蔡金蛇不要蔡贤的命里,否则,不会轻举妄动。 于是,他们押着蔡贤,向前走了几百米。但对方还是没有动静。段飞凝神倾听了下,然后脚一挑,一块石头已飞向十几丈外的一束花丛里。只听见花丛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又是一阵寂静。 看对方还不现身,段飞火了,扬声叫道:“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把蔡贤给杀了。” 段飞的话音刚落,突然,几十道强光向这边射来。接着,十几丈外的花丛里,站起了二百多个人。每四人的手上抬着一块十几平方大小的木板,而木板上都镶满了寒玉石,一共有几十块,每块木块上的寒玉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都发出强烈的反光,而这些反光正射向段飞他们。 段飞和景棠的双眼给强光一射,本能地闭了闭。就在他们闭眼的当儿,他们身边的不远处,突然从地下跃出五个人。其中两个扑向段飞,两个扑向景棠。剩下那个,武功最强,他是扑向蔡贤。他人未到,右掌已向蔡贤吸了一下。在他掌力的吸引下,段飞身边的蔡贤已向他飞去。 段飞一惊,忙向蔡贤抓去。但他的手落了空,没有抓住蔡贤。看没抓住蔡贤,段飞急了,正准备向蔡贤掠去,但这时,左右两边己有剑气吸来。段飞心一凌,大喝了一声,凌空越起,拿出玲珑剑,便是一招斩风式。段飞的斩风式一出,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人已被斩风式斩成两段,不是别人,正是武功尽失的蔡贤。 劫夺蔡贤的那人,本已抓住蔡贤的手,心里一喜,却没想到,他抓住的只是蔡贤身体的一半。原来,段飞的斩风式凌厉无比,虽然不是斩向蔡贤的,但此时蔡贤武功尽失,又哪里躲得过剑气,活生生的被斩成两段。 刚才,段飞闭眼,遇袭,出剑,只是眨眼间的事情。他出剑之后,身体一飘,已落在一丈外,背对着强光。这时,他才看清楚,偷袭他的人,是两个瘦高的老者。而劫夺蔡贤的,则是一个精壮的大汉,四十来岁的样子。另外,袭击景棠的,也是两个老者,此时,他们三人正打得难分难解。 那精壮汉子正是常玉,那四个老者是他无量剑门的高手。看蔡贤已死,常玉两眼发呆,怔怔地看着蔡贤的尸体。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设计出这个精妙的救人之计,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看蔡贤已死,段飞也有点惭疚。他本无心杀他,但最后还是杀了他。然后,他看那精壮汉子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先过。 常玉发了会呆之后,然后抬头盯着段飞,问道:“你是景棠还是段飞?”现在段飞还是保留着化了妆容的样子,他认不出段飞是谁。 段飞回道:“段飞。你是谁?” 常玉回道:“常玉。” 段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不错,那天在京城城下,我们见过面。” 听他这么说,段飞想起来了,这常玉就是蔡金蛇那天带在身边的两大高手之一。看他能和袁无天平起平坐,绝不是等闲之辈。想到这里,段飞喊道:“师兄,过来这边。”他知道对方是绝世高手,情况危急,只能双剑合璧了。自从双剑合璧打败袁无天之后,段飞的信心大增,觉得他们双剑合璧,当世少有敌手。 与段手联手抗敌这么久,景棠与段飞早已心意相通,听到段飞的呼叫,知道情况危急,忙大喝一声,逼退那两个老者,然后飞身一退,退到段飞的身边,与段飞并肩而立。 常玉倒也不急于动手,说道:“你们杀了蔡家大少爷,如果跟我回去见蔡大人,也许蔡大人爱才,会饶你们一命,收你们在麾下效劳。” 景棠冷笑了一下,说道:“阁下看起来不象是个愚蠢的人,为何说话这般愚蠢?” 常玉的脸色变了变,问道:“你就是那飞鹰将军景棠?” “不错。” 常玉说道:“念你们是少年英雄,想让你们多活两年,别不知好歹。” 景棠说道:“看你一脸正气,应该不是卑鄙小人,只可惜投错了主子。” 常玉笑了笑,说道:“久闻飞鹰将军与西征将军是当世两大英才,常玉不忍心杀你们。只要你们跟我回去,我一定向蔡大人求情,留你们的性命。” 段飞哈哈一笑,然后说道:“常大侠,你太天真了,蔡金蛇是虎狼之辈,现在我们杀了他的儿子,你认为他会放过我们?” 常玉沉呤了下,说道:“我的话,他应该能听得进去。” 段飞说道:“常大侠,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你不要担心我们了,还是多想想你回去之后,还能不能保命。” 常玉明白段飞的意思。这次他来救人,不但人没救到,还把蔡贤送去了鬼门关,蔡金蛇一定会责怪于他。但人不是他杀的,他怕什么?还有,虽然他爱惜段飞和景棠是人才,但他们杀了蔡贤,他也只好杀了他们,为蔡贤报仇。 想到这里,常玉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跟我去见蔡大人,那就受死吧。” 常玉的话刚说完,那四个老者便把段飞他们围了起来。花丛里的那些人也放下手中的木板,围了过来。 段飞和景棠对视了一下,然后齐声大喝了一下,双剑已出手,而且是擎天回龙剑法。擎天回龙剑法一出,功力较浅的,已经倒了下去。看段飞他们的剑法如此厉害,常玉的脸色变了变。但他自持身份,却又不愿与人围攻段飞他们。 段飞他们杀得性起,剑法逐步升级。等他们使到刺柳式的时候,二百多人已倒下了一半。不过,这次参见援救的人,都是蔡府的高手,段飞他们想一举歼灭他们,也不容易。 看带来的人已倒下一半,常玉脸色铁青,突然喝道:“你们都给我退下!”那些人一听,纷纷退到他的身后。 等人退下,常玉拔出一把乌黑的铁剑,说道:“常玉来领教你们的擎天回龙剑法。”说着,铁剑一挥,一股寒气向段飞他们袭去。 段飞他们一见他出手,不由心一凛,觉得他的功夫不在袁无天之下,忙联手使出斩风式。于是,两股剑气一撞,如两股巨浪相撞,灰土飞扬。 常玉见他们竟能挡回他的剑气,不由暗喝了一声彩。虽然他的名声不响,但他手底下的功夫他是知道的,不亚于当世任何高手。段飞他们年纪轻轻,能接住他的剑招,的确是少年英雄,在年轻一辈里,已经是出类拔萃。 段飞他们骤遇劲敌,不敢大意,全力以赴,斩风式用完,又接着往上升级。当他们使出裂心式时,常玉便有点吃力了,知道不可力敌,突然翻身躲过剑气,然后坐在地上,手中的铁剑也已脱手而飞出,竟然穿破了段飞他们筑起的气墙,向段飞他们刺去。原来,他看久战不能取胜,只好使出玄功,御飞剑而战。 段飞和景棠看双剑合璧竟然给常玉的飞剑破了,不由大惊失色,双双凌空一翻,躲过飞剑。但他们刚躲过飞剑,那飞剑却象长眼睛似的,折回来,又如流星般飞向他们。这下,段飞和景棠慌了,只好用绝顶轻功躲避飞剑的追杀。 虽然段飞和景棠不断用绝顶轻功躲过飞剑的追杀,但这样颇耗功力,段飞还好,但景棠躲了一会之后,已显力不从心,速度越来越慢。眼看景棠就要命丧飞剑之下,段飞心急如焚,但他也自顾不瑕,没有能力帮景棠。 看景棠的身法已慢,常玉知道他即将伤于飞剑之下,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第一百一十章 一败涂地 就在段飞感到绝望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鹤鸣。然后便见一只白鹤向他们这边飞来。白鹤的背上,坐着一个老道。只见那老道伸手一探,飞剑突然改变了方向,向那老道飞去。然后,老道伸手一接,便接住了飞剑。 常玉看得目瞪口呆,他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破得了他的飞剑术。 那老道看了看常玉,说道:“念你练功不易,这次且饶了你。” 常玉知道遇到高人了,忙向老道施礼道:“谢前辈不杀之恩。”然后叫人收拾好蔡贤的尸体,便带着人往谷外撤退。那老道说道:“把你的破铜烂铁拿走。”说着,手一挥,那把铁剑便插在常玉身边的地上。常玉拔起剑,向老道说了声多谢,然后飞身向谷外掠去。 常玉他们一走,段飞和景棠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如果老道来晚一会,他们都要命丧在飞剑之下。他们没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常玉,竟然如此厉害。 白鹤飞到段飞的身边,唔唔地叫了起来。段飞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说道:“灵儿,谢谢你,谢谢你再次救了我。”然后,又对那道长说道:“你来晚一点,我就见不着你了。” 这老道正是无名道长。他看了看段飞,说道:“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认为已经天下无敌了,活该。”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也没想到这个常玉会这么厉害。” 无名道长板着脸说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顿了顿,他又说道:“刚才那人的武功不在你的师傅之下,以后少惹他。” 段飞一惊:真的吗?可他在江湖上却不出名。 “你以为出名的就是高手了?” 段飞讪笑了下,说道:“是,道长教训得对,是晚辈无知。” 这时,景棠也喘过气来了,忙过来向无名道长道谢。无名道长看了看他,说道:“不谢,老道访友归来,刚好经过这里,看你们总在那里翻跟斗,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吓唬吓唬那个常玉。” 景棠闻言,连耳根都红了,刚才实在是狼狈至极。于是说道:“晚辈武功不济,让前辈见笑了。” 无名道长说道:“如果你们歇够了,该去哪里便去哪里,老道可没空陪你们。” 景棠恭敬地说道:“谢谢前辈,晚辈已经歇够了。” “既然这样,那老道走了。”说着,无名道长对灵儿说:“我们回去。” 灵儿唔唔叫了几下,然后翅膀一展,飞上了空中。无名道长在半空对段飞说道:“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到处乱跑,多花点时间练功。” 段飞应道:“我知道了!你慢走,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然后,灵儿便飞走了。 看着他们已飞远,段飞说道:“师兄,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走吧。” “好。” 于是,他们便又启程往东南方向走。 到了前面的圩镇,他们买了马,便日夜兼程赶路。常玉退了之后,后面不再见到蔡金蛇的人马。想必是蔡金蛇看到连常玉这等人物都留不下他们,不敢再派人来追杀他们。 想起在寒玉谷的战况,段飞他们都心有余悸。这个常玉比袁无天还可怕,那飞剑术目前是他们见过的最厉害的剑术,如果不是无名道长及时赶到,他们就去陪蔡贤了。 一路无惊无险,很快他们就进入嘉裕境内。一进嘉裕境内,段飞和景棠都松了口气,知道安全了。 回到景府,景睿看他们风尘仆仆,还变了模样,惊疑不定,问他们究竟出什么事了。景棠把事情的经过跟景睿说了,景睿听了之后,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骂道:“蔡金蛇这恶贼竟如此恶毒,竟想暗中除掉你们,这个仇一定要报!” 段飞笑道:“景大哥,这个仇已经报了一大半,我们已经宰了他的宝贝儿子蔡贤。” “宰得好!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景家不是好惹的。” 景棠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闹大了,双方已成死仇,担心蔡金蛇会派兵袭击嘉裕府,便叫人去请嘉裕的执事许敬恒,商量对策。 许敬恒接了景棠的邀请之后,匆匆赶到了景府。到了景府之后,景棠把事情告诉了许敬恒。许敬恒听了之后,也大骂蔡金蛇是疯子。 景棠说道:“姐夫,现在已与蔡家结成死仇,蔡金蛇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嘉裕离福宁比较近,我担心他会派兵攻打嘉裕,所以还请姐夫做好防御准备。” 许敬恒说道:“景棠,你说的有理,这个蔡金蛇就是一个疯子,发起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段飞看这许敬恒长得还算面貌端正,虽然说不上俊美,但至少比许元猴强十倍,看来,这许家的基因不算强大,竟没有人遗传到许元猴的外貌。 许敬恒和景棠商量好布防的事情之后,便问景棠什么时候回京。景棠沉呤了下,说他离京已久,必须马上回京城。许敬恒点了点头,说:“事态紧急,我也不留你了,明天我派人护送你们回京城。”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们走水路,避开明丰府。” 景棠知道明丰府的执事是蔡金蛇的女婿,能避开明丰府最好不过,于是说道:“这样甚好,谢谢姐夫。” 话说常玉被无名道长惊退之后,带着人回到了福宁,准备把蔡贤身亡的消息告诉福宁的相关人员,然后再回凤翔向蔡金蛇复命。一路上,他的眉头都蹙得很紧,一直在想着怎么和蔡金蛇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回到福宁府衙,常玉才发现蔡金蛇已经来了福宁。原来,蔡金蛇担心蔡贤的安危,常玉走了不久,他随后便也来了福宁,他要亲自来福宁督战。 听到常玉回来了,蔡金蛇很是高兴,亲自出来迎接常玉。当他看到只有常玉他们,并没有蔡贤,不由心一沉,问道:“贤儿呢?难道没救到他?” 常玉揖礼说道:“大人,是常玉无能,没能救到执事大人。” 蔡金蛇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怪你,那两个小贼异常狡猾,的确不好对付。” 常玉迟疑了下,终于说道:“大人,执事大人他。。。。。。他已经身亡。” 蔡金蛇呆了呆,然后全身颤抖,好一会,他冲到常玉的身边,双手抓着常玉的肩膀,厉声问道:“贤儿是怎么死的?贤儿怎么会死?” 常玉咽了咽口水,涩声说道:“大人,节哀顺变,执事大人的确已为段飞所杀。”然后招了招手,于是,手下便抬着蔡贤的尸身上来,放在蔡金蛇的面前。 蔡金蛇一看到蔡贤的尸身,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好一会,他才狂吼了一声,厉声问道:“你是说贤儿是被那段飞小贼所杀?!” 常玉点头说道:“不错。那段飞见已无法胁持执事大人,所以出手伤了执事大人。” 蔡金蛇喘了几口粗气,定了定心神,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把他们碎尸万段?” 常玉回道:“回大人,常某正要痛下杀手时,却来了一个老道,救了他们。” 蔡金蛇一愣,问道:“老道?!什么老道?!” “回大人,常某并不认识他。” 蔡金蛇忍不住又是一声狂吼,怒道:“马上去查一下他是哪个道观的,查清楚之后,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常玉回道:“是,大人。”顿了顿,他又说道:“可那老道法术高明,应该是世外高人,恐不好对付。” 蔡金蛇怒道:“我管他是什么人,一旦查到他,格死勿论,凡是与他相关的人,一个不留。” “是,大人。” 然后,蔡金蛇咬牙切齿的:段飞!你敢杀我的儿子!我蔡金蛇与你不死不休! 常玉说道:“大人,这段飞已逃出西南境内,想杀他恐已不易。” 蔡金蛇怒道:“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把他挫骨扬灰!” 常玉沉默了,自从见到那个老道之后,他就不想再去惹段飞他们。 蔡金蛇想了想,说道:“这段飞和景棠都是逍遥派弟子,你带人去把逍遥派给我灭了。” 常玉一惊,说道:“大人,难道你忘了,逍遥派十几年前就给李羽貂遣散了,现在世上已无逍遥派。” 蔡金蛇一激动,一时竟忘了这个事,不由恶狠地说道:“算是便宜他们了。”然后又说道:“以后凡是见到逍遥派弟子,一律格杀勿论!” 常玉应道:“是,大人。” 蔡金蛇凝目看着蔡贤的尸体,不由又是一阵黯然。不管他的心有多狠,毕竟蔡贤是他的儿子,看着儿子被人所杀,还是悲怒难禁。 这次的猎杀行动,他可算是一败涂地,不但损了兵,坠了威风,还赔上儿子的性命。他心里的那个恨啊,简直就象那浩浩荡荡的江水! 还有,如果常玉不是他座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早就一掌劈了常玉,让他给儿子陪葬。 看了一会蔡贤的尸体之后,蔡金蛇蹲下身,亲自为尸体盖上布,然后沉声说道:“抬下去,好好敛葬。” “是,大人。” 蔡金蛇看了看常玉,说道:“虽然外面传李羽貂已杀了龙佩兰,但我绝对不相信李羽貂会放弃宝剑,所以你去一趟北境,查明真相。”他始终最忌讳的是李羽貂得到琥珀神剑。 常玉回道:“是,大人,今天我就出发。” “如果龙佩兰还没死,你给我杀了你,我宁愿宝剑消失,也不能让李羽貂得到它。” 常玉沉呤了下,说道:“大人,会不会宝剑已落在李羽貂的手上。”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应该还没有。以他的个性,如果宝剑在他的手上,他早就拿出来耀武扬威,号令天下,绝不会忍声吞气,退守北境。” 常玉点头说道:“大人分析的有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动不如一静 话说那天银川他们退回悦来客栈之后,马元意识到事态严重,便上山去征求游堃的意见,是不是派弟子去支援段飞他们。 游堃一听到段飞他们和蔡金蛇干上了,饶是他一向冷静过人,也是脸色大变。他知道蔡金蛇兵强马壮,座下高手如云,而且这西南地区是他的地盘,占尽了天时地利,段飞和景棠与他对上,实是凶险绝伦。 看游堃一脸担忧,马元说道:“掌门师兄,现在他们身陷困境,我觉得我们应及时派人支援,时间晚了,恐有危险。”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不妥。”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身陷困境而置之不理?” 游堃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马元不解地问道:“为何?” 游堃说道:“蔡金蛇兵强马壮,我们这点人马根本帮不上忙,去了,反而会成为累赘,增加他们的负担。现在他们人少,目标小,反而有利于行动。而且他们两个智勇双全,足以应付一切困难。” 马元看了看游堃,问道:“掌门师兄,你对他们就这么有信心?” “我对他们有信心。虽然蔡金蛇兵马众多,手下高手众多,但能拦下他们的人并不多,只要他们懂得迁回,不与他们正面冲突,一定能化险为吉。” 听游堃这么说,马元叹了口气,说道:“掌门师兄,马元遵照你的意思。” 游堃想了想,说道:“现在形势未定,你把雪女侠她们暂时送上山来,等事情平息了,再护送她们回京城。” 马元说道:“是,一切遵照掌门师兄的安排。” 于是,马元下了山之后,便把雪樱他们送上山。 上了山之后,银川第一时间跪拜在游堃的面前,请求他派人去支援段飞。游堃看她紧张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说道:“段飞没事,你不需要为他担心。” 银川着急地说道:“游掌门,怎么会没事?现在蔡金蛇这老贼想借机除掉段飞和景棠,这是他的地盘,段飞和景棠势单力薄,会非常危险。” 游堃说道:“虽然现在他们的处境挺危急的,但只是有惊无险,他们一定能顺利地度过难关。” 看游堃风轻云淡的,银川更是焦虑,说道:“游掌门,他们两个可都是你的爱徒,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听银川说的无礼,旁边的马元说道:“银小姐,掌门师兄比谁都着急,他不派人去支援,自有他的道理。” 雪樱也说道:“银川,不可对游掌门无礼。” 银川说道:“师叔,我不是无礼,是实话实说,我看他不动于衷的,对段飞的生死一点都不关心。” 一边的姚灵灵突然说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段师弟,那为何不去救他?而是象缩头乌龟那样躲到山上来?” 银川怒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救他?” “那你去啊,不要在这里嚷嚷的,显得好象很关心的样子。” 银川一怒,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们不敢去,我银川一个人去,要死,也陪着段飞一起死。” “那去啊,不要只是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听姚灵灵说的尖酸刻薄的,游堃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叱道:“灵灵,不可无礼。” 姚灵灵偏着嘴巴,说道:“师傅,不是我礼,是有人无礼在先。” 银川狠狠地瞪了一眼姚灵灵,然后,提着剑,气呼呼地冲了出去。她要下山,她要去救段飞。 看她冲出去,雪樱和小石头都追了出去。雪樱两个起落,便追上银川,拉着她,说道:“不可任性。” 银川眼睛一红,委屈地说道:“师叔,刚才你都看到了,他们对段飞的生死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雪樱说道:“游掌门不是那样的人。还有,你去就能救得了段飞?你这是做无谓的牺牲。” “我不管,就算死,我也要跟段飞死在一块。” “你怎么知道段飞一定会死?” “这种情况,他能逃脱的机会很渺茫。” “段飞智勇双全,而且他的身边还有景棠,凭他们两个的实力,蔡金蛇想害他们不容易,你这一去,不但帮不了他们,反而会害了他们。” “师叔,连你也觉得我是个累赘?” 雪樱肃声说道:“如果你这般鲁莽下山,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如果你是为段飞着想,就乖乖地呆在山上。” 银川眼眶一湿,沉默了。 雪樱伸手抚了抚她的肩膀,说道:“没有人希望段飞有事,段飞越是心无旁骛,就越能专注应付困难,脱险的机会也就越大。” 银川再也忍不往,扑在雪樱的怀里,哭道:“师叔,我听你的,我不下山,我不鲁莽。” 雪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用担心,段飞吉人自有天佑,他一定能脱险的。” “师叔,我的心里很害怕,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小石头也说道:“小姐,你放心,段大侠英雄盖世,没有人能害得了他的。” 等银川的心情平复一点,雪樱说道:“走,我们进去,不要让游掌门他们见笑。” 银川堵气说道:“我不进去,他们爱笑,由他们笑去。” 雪樱苦笑地摇了摇头,也不勉强她,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你看着小姐。”然后便进层去。 进去之后,雪樱对游堃揖了一礼,说道:“游掌门,银川只是担心段飞他们的安危,别无他意,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游堃笑了笑说:“银姑娘真性情,老夫甚是喜欢,绝无责怪之意。”顿了顿,他又说道:“现在段飞他们面临困境,并非是老夫冷血,置之不理,实是因为情况不明朗,怕贸然行动,反而搅乱局面,让他们更难应付,所以才有一动不如一静的想法。而且他们两个,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已是当世鲜有对手,两人联手,更是势不可挡,那蔡金蛇虽然强悍,但在茫茫人海中想抓拿他们两个,也不见得就能得逞。” 雪樱说道:“游掌门深思熟虑,雪樱佩服,是我等想的太简单了。” “雪女侠能体谅老夫,老夫万分感谢,还请雪女侠多开导一下银姑娘。” “雪樱恭敬不如从命。” 游堃想了想,说道:“你们暂且在山上住下来,如果怕家里的亲人担心,可修信一封,我叫人代送到京城,以免他们担心。”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在信中先不提危险之事,可跟他们说,由于段飞和景棠与我久别重逢,想与我多处些日子。” 雪樱冰雪聪明,问道:“游掌门可是担心银川的父亲与景棠的父亲知道之后,会派兵来向蔡金蛇要人?” 游堃点头说道:“这次蔡金蛇暗起杀机,毕竟是作贼心虚,不敢太过份,一旦他知道事情泄露了,双方兵戎相见,他就没有了顾忌心,到时恐怕会无所顾忌,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如果是这样,段飞他们就危矣。” “还是游掌门想的深远,雪樱赞同。” 于是,雪樱便按游堃的意思,给银虎写了封。写好信之后,游堃便叫马元下山,安排人把信送到京城。并吩咐马元,派人关注事态的发展,随时来报。马元领了命之后,便匆匆下山去了。 晚上,由于银川牵挂段飞的安危,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几口饭,便不吃了。然后起身离席,走了出来。 从屋里之后,她见四周一片漆黑,远处还隐隐传来野兽的叫声,心里更是发慌,更是担心段飞。她抬头望了望星空,见满天繁星似锦,不由闭上了眼睛,对着星星祈祷:“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段飞平安无事,只要他平安,我银川就算折寿十年都愿意。” 在银川默默祈祷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声。听到有声音,银川本能地转过身,喝道:“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是我,游堃。” 一看是游堃,银川冷冷问道:“找我吗?”她一直不能原谅游堃这么冷漠地处理段飞的事情。 游堃自然听得出银川话里的不痛快,不以为然,和气地问道:“你在给段飞祈祷?” 银川说道:“有本事的人不去帮他,我这个没本事的,只有向天祈祷,希望老天爷保佑他平安无事。” 游堃笑了笑,说道:“你的诚心,老天爷一定已经感知到,它一定会保佑段飞的。” 银川一听,一下子忘记了心中的不快,高兴地问道:“真的吗?老天爷真的感应到了?” “不错,它刚才告诉我,它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 “那真是太好了!” 看到银川雀跃的样子,游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丫头虽然有点泼辣,有点鲁莽,但心地善良,一片赤诚,是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子。 游堃问道:“银姑娘,介不介意与我老头子聊下天?” 银川想了想,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便找了块岩石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游堃抬头望了望星空,然后说道:“银姑娘,你就象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璀璨耀眼。” 银川的脸红了红,说道:“前辈,银川脾气大,还望你不要见怪。” 游堃笑了笑,说道:“就算再亮的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谁无缺点?有缺点,才是一个真实的人。” “前辈,你说的太深奥了,银川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游堃忍不住呵呵笑了笑,然后问道:“你跟段飞是怎么认识的?” “这说起来话有点长。”于是,银川便把她如何结识段飞的经过告诉了游堃。游堃听了之后,问道:“你父亲知不知道你们的事情。” “知道。” “他什么态度?” “他也蛮喜欢段飞的。” “这么说,他是赞同的?” 银川满脸羞红,甜蜜地点了下头。 “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他嫌弃段飞的家世。” “虽然我爹是大将军,但不是那种势利的人。他喜欢英雄,不喜欢小人。” 游堃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看来天下人对大将军的评价不甚公平。” 银川说道:“我爹经常说,做人问心不愧就好。” “嗯,看来大将军是条汉子。” “前辈,你有没有见过我爹?” “还没,以后有机会,倒想拜会拜会一下他。” “前辈,你们都是当世英雄,应该认识一下,然后来个什么对酒当歌。还有,前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爹可喜欢喝酒了,特别是碰到投缘的人,千杯恨少。” 游堃笑道:“我酒量不行,喝不过你爹。” 银川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前辈,酒还没喝,你就认输了。” “他是大将军,气势如虹,酒量一定惊人,我还是提前认输好,免得到时出丑。” 银川看了看游堃,心里想道:这个游掌门倒是一个有趣的老头。 两个人聊得甚是开心,一直到了二更天才回房休息。 第一百一十二章 粗豪外表之下 根据马元的回报,蔡金蛇的兵马一直集中在凤翔附近,气氛很是紧张,想必是段飞他们一直在凤翔附近。游堃听到段飞还没走出凤翔地区,心里也甚是担忧。他知道,战线拉得越长,对段飞他们越有利,如果给蔡金蛇困在一个小地方,那情况就不乐观。 过了近一个月,马元回报,蔡金蛇慢慢撤兵了。大家一听,心里都松了松,知道段飞他们脱险了。 但过了几天,马元回报,凤翔城又起风云。大家一听,本来稍为松驰下来的心,又给提了起来。接下来,马元说,现在蔡金蛇正征调大队人马包围凤翔到福宁道路。大家一听,便猜到段飞他们是想从福宁出西南境。 又过了几天,马元回报,说蔡金蛇的大儿子蔡贤被抓了。大家一听,知道是段飞他们的杰作,不由心一宽。有蔡贤作人质,那蔡金蛇注定一场白忙活。 大家以为事情已经顺利,但风云突变,过几天,马元回报,说蔡贤死了。大家一听,心又是一提。好在经过马元多方打探,最后探知,杀蔡贤的凶手并没有抓住。 这一个多月来,大家都是提着心过日子。特别是银川,食之无味,夜不能寝,整天提心吊胆的。听到段飞终于脱险了,高兴地哭了起来。 游堃则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他们终于逃出生天。忧的是,段飞他们杀了蔡贤,这仇恨就结大了,双方都回不了头。 想了想,游堃吩咐马元,要他通知逍遥派各分支弟子,以后在外人的面前,严禁透露自己是逍遥派弟子的身份。特别是生活在西南地区的逍遥派弟子,更要格外小心。马元知道事态严重,说下山之后,会马上派人通知各地方的逍遥派弟子。 看风波已过,雪樱她们便要回京城了。游堃也怕事情有变,她们这个时候离开比较合适,便叫马元挑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弟子,护送她们回京城。 由于凤翔地区刚经过骚乱,她们不走凤翔,而是绕道西北,再折道回京城。虽然这样多走了几百里路,但这样安全许多。 经过长途跋涉,历经了二十多天,她们才回到京城。她们到了京城之后,那些护送的逍遥派弟子便告辞了,不管银川怎么挽留,他们都以回去复命为由,坚决不进府。看他们态度坚决,银川只好让他们走。 看银川一脸不安的,雪樱说道:“逍遥派弟子一向不问江湖事,更不与官府打交道,他们不进府,是他们的门规,你不用觉得难过。” “但段飞和景棠好象不用遵守这些。” “他们两个的确特殊。” 一回到府里,银川便见段飞正和她的父亲在谈话。原来段飞比她们早回来两天。一见到段飞,银川喜极而泣,二话不说,便飞身扑向段飞,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双手紧紧抱着段飞,大哭起来。 段飞轻轻拍着银川的后背,柔声说道:“不哭,不哭,回来就好。” 银川哭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多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我段飞福大命大,一个蔡金蛇还要不了我的命。” “你倒说的轻松,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食之无味,夜不能寝,晚晚对着星星祈祷,祈盼你平安无事。” 段飞心一热,说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看他们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银虎甚是尴尬,不由咳了下,说道:“好了,好了,大家平安无事就好。” 段飞听了,轻轻推开银川,说道:“你刚回来,先去歇息一下,等会我再去找你。” 银川看了看银虎,红着脸说道:“爹,我回来了。”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爹的?” 听银虎话里有话,银川走了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说道:“爹,你是我爹,在我的心里面,永远没人可以替代。” 看她的眼眶犹带梨花,银虎暗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抹干了眼泪,说道:“一路辛苦了,先去歇息歇息。”然后看了看雪樱,说道:“辛苦你啦。” 雪樱的脸莫名地红了红,说道:“不客气,让你担心了。” 银川她们去休息之后,段飞说道:“大将军,这次差点拖累银川,非常抱谦。” 银虎说道:“这不怪你,世事多变,是蔡金蛇居心叵测。” “这个蔡金蛇的行为有时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冷静的时候,还算正常,但疯狂的时候,却又像个疯子,做事不顾后果,任意妄为。” “一直以来,他都是喜怒无常,好杀戮,有时比李羽貂还难应付。” “现在他据西南之地,好象有独霸西南的趋势。” “他失去了京城的依靠,在西南深耕也很正常。” “他会不会在西南拥兵为王?”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天下混乱,他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其实,他志在天下,并非西南一隅之地。” “大将军,不如借这次的机会,出兵征讨他,趁机把他打下去。”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不妥。我们刚打完灵山,虽然获胜,但也已元气大伤。再加上之前蔡李两家火拼,劳民伤财,百姓苦不堪言,如果再引爆战争,天下必将失控,隐藏的矛盾一触即发。” “大将军,有破才有立,有些东西越掩盖,后面的麻烦越大。” “斗而不破,有时也不失为一时之策。”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何况要打蔡金蛇,也要出师有名,否则落人话柄。这次的事情,蔡金蛇知道已无法掩盖,恶人先告状,说你们私通盐枭,并且夜闹执事府,罪大恶极。更何况你们杀了蔡贤,更是坐实了他的指控。现在文武百官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虽然没有明说,但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在说银许两家现在得势,开始飞扬跋扈,以势欺人。你们回来后,虽然在朝廷上阐明了事情的经过,罪不在你们,这个事情最后也以和为贵了事,但在不少人的眼里,他们觉得是你们霸道了。如果我们再以此事为借口发兵,恐难得人心。” 听了银虎的分析,段飞暗暗佩服,别看银虎一副三大粗的样子,其实看问题还是挺细腻的。 “大将军,蔡金蛇这次吃了个这么大的暗亏,以他的脾性,一定怀恨在心,不可不防。” “他暂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然后,银虎看了看段飞,又说道:“以后你要特别小心,蔡金蛇是那种呲牙必报之人,你杀了他的儿子,他不会让你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的。” “是,大将军,末将会小心。”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下人来报,说胡天豹来访。 银虎一听胡天豹来访,皱了皱眉。几兄弟里面,他最不喜欢胡天豹,也最看不起胡天豹。银虎沉呤了下,便叫段飞暂且回避一下。 过了一会,胡天豹进来了。他一进门就抱拳说道:“三哥,老弟看你来了。”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请坐,请茶。” “谢三哥。” 喝了杯茶之后,胡天豹说道:“三哥,自从你主持朝政之后,里里外外,严明公正,比老二强多了。” 银虎淡淡一笑,说道:“这都是文武百官给面子,并非银某一人之功。” “三哥,现在文武百官都很拥戴你,要不你把那个废才废了,龙袍加身。” 银虎皱了皱眉,问道:“老五,今天你过府就是要和我谈这个吗?” “不错,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二退守北境,老四退守西南,京城正好处于真空状态,只要你登高一呼,我和老六一定大力支持你,谁不服你,我第一个扭断他的脖子。” “老五,你的心意领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情。” “三哥。。。。。。” “好了,如果你是来找我喝酒的,我非常欢迎。如果是来说这事的,那银某只有得罪了。” “三哥,机不可失,成大事者要快人一步。” “老五,你是要逼我下逐客令吧?” 胡天豹讪讪笑了笑,说道:“三哥,别生气,我不说便是。”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老五,在家里我们不谈国事,只谈风月,只谈好酒美食。” “三哥真是雅兴。” “老五,听说你又纳了小妾,是不是真的?” 胡天豹干笑了下,说道:“三哥的洧息真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你。”顿了顿,他又说道:“我胸无大志,不象三哥你们,胸怀天下,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之后,胡天豹话锋一转,便扯到蔡金蛇的身上。 “三哥,这个老四越来越不象话,竟然要暗算飞鹰将军和西征军,胆大妄为,不但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没有把三哥和老六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如此目中无人,不能放任他。”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老四一向桀骜不驯,是应该要教训教训一下。”顿了顿,银虎又说道:“老五,要不这样,这次你带兵去教训教训他,让他老实点。” 胡天豹干笑了下,说道:“三哥,你也知道,论到带兵打战,我远远不如三哥你,也比不上老四,到时不但教训不了他,反而被他教训了,那可就丢了朝廷的脸。” “老五,上次老四和老二大拼了一场,元气还没恢复,如果你此时出兵,一定旗开得胜。” “三哥,你取笑我了。” 银虎正色说道:“我不是取笑你,是以事论事。还有,听说老四这次退守西南之后,把你的人都赶走了,也抢了你不少的生意,难道这你也能忍?” 胡天豹说道:“正因为不能忍,所以才想请三哥为我支持公道。” 银虎哈哈笑了笑,然后说道:“老五,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次西征耗尽了我的锐气,已厌倦了打战,如此状态,实不宜出战。” “现在飞鹰将军与西征将军如日中天,哪需要三哥你出马?有他们两人出马,就能踏平西南。” “他们才疏学浅,绝不是老四的对手。”顿了顿,银虎又说道:“老五,如果你真想打老四,我去向皇上请命,支持你征讨老四。” 胡天豹暗骂了句老奸巨滑,然后说道:“三哥,既然你不想出兵,是我强人所难了,请见谅。” 银虎哈哈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之间,不说客气话。” “是,三哥说得对,是我见外了。” 坐了一会之后,胡天豹觉得意味索然,便告辞了。一出门,他便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想不出兵,恐怕到时由不得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只要你活着 话说胡天豹来了之后,段飞便回避出了客厅。出来之后,便去找银川。 银川居住的地方是个相对独立的院子,很是精致,名字叫依川阁,一堵红墙围着,古香古色的。院子里,五间房舍相连,中间那间是个小会客厅,也是书房。会客厅的左手边,便是银川的闺房。 这个院落是大将军府的禁地,平时除了银川的贴身丫鬟之外,其他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出的。院子的大门,平时都有两个丫鬟把守着。就是段飞,之前也没来过这里。 去到门口,段飞跟守门的丫鬟说道:“麻烦你去通报一下小姐,就说段飞求见。” 那两个丫鬟自然认识段飞,知道段飞是银府未来的姑爷,自不敢怠慢,便匆匆去禀告银川。不一会,丫鬟便出来说,小姐有请。于是把段飞迎进那小客厅。 段飞喝了一杯茶之后,银川便进来了。银川显然是刚冼浴过不久,犹如出水芙蓉,清丽绝俗,身上的幽香,沁人心扉。 银川一进来,便看到段飞的眼光盯着她,娇脸不禁一红,挨着段飞坐下。段飞伸手握住她的纤手,说道:“打扰你休息了,但我又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银川宛尔一笑,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才一点吗?” “嗯,就那么一点。” 段飞笑了笑,然后说道:“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银川凝视着段飞,说道:“你丢下我去冒险,我不会觉得高兴的。如果以后还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确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无名道长及时出现,我们就回不来了。” 银川一听,眼眶湿了,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段飞,哽咽地说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也活不了了。但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先替你报仇。” 段飞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你答应我,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坚强地活着。” “你在,我一定会坚强地活看。但你不在了,我无法坚强起来。” “我答应你,以后不管碰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顽强地活下去。” “嗯,你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今生不忘。” 接着,段飞便把他们如何与蔡金蛇斗智斗勇的经历告诉了银川。银川听到紧张处,会用力抓着段飞的手,指甲掐得段飞的皮肤都快出血了。当她听到倪紫衣的时候,她突然抓起段飞的手,咬了一口。当她听到段飞抓了蔡贤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叫好。当她听到段飞杀了蔡贤的时候,她又是大声叫好。但当她听到段飞差点伤在常玉的飞剑的时候,眼泪就出来了。 听完之后,银川盯着段飞说:“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故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杀了蔡贤,蔡金蛇不会就此罢休的,这样的故事,也许会不断重复。” 银川忍不住骂道:“这个蔡金蛇简直比那李青扬还讨厌!” “他是很讨厌,但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的。” 银川担心地说道:“他手下的高手那么厉害,防不胜防,你要答应我,别跟他们硬碰硬。” “好,我答应你。” 银川问道:“无名道长是怎么知道你们会有危险?” “我也不清楚,也许他是神算子,也许他会通天眼。” “这个无名道长真是神奇,以后我见了他,一定会好好待他。” “这是必须的。只不过他是世外高人,对这些不会太在意。” “看来这个无名道长与你很有缘,两次救了你,这份大恩大德,不是一句感谢就能报答的。” 段飞笑道:“他连感谢都不要我说。” 银川的眼睛眨了眨,说道:“要不我们请他来京城住?” “他已习惯了山上的生活,让他下山的可能性不大。何况像他这种高人,是不会来京城的。” “为什么高人就不能来京城?” 看银川较真,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京城太热闹了,会吓到他的。” 银川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倒是。”顿了顿,她又问道:“许家姐姐的魂魄真的给那袁无天拿走了?” “嗯。” 银川怒道:“这个袁无天真是邪恶。蔡家没有一个好人。” 段飞说道:“这个袁无天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不错,这种人留他活在世上,实在是危险。”然后银川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许姐姐也真是可怜,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段飞说道:“等事情平复之后,我和景师兄还要去找那袁无天,帮许小姐拿回她的魂魄。” 银川一听段飞还要去蔡金蛇的地盘,不由紧张起来,说道:“不准去。” 段飞说道:“许小姐是景师兄的心上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帮她。” 银川责问道:“她的父亲不是很厉害吗?景棠的父亲不是也很厉害吗?有他们在,哪用你去操心?” “这也倒是。” 看段飞不以为然的,银川很认真地说道:“我不许你强自从头,否则我不理你了。” 段飞笑道:“你一向不是自诩为女侠吗?怎么能说这种自私的话?” 银川板着脸说道:“我就自私了。她又不是没有人帮忙,为什么要你去冒险?” “话虽如此,但他们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段飞还在坚持,银川可不高兴了,嘟起了嘴,半响才说道:“你想当大侠我不反对,但要用生命去换,我才不要你当这种大侠。” 段飞苦笑地说道:“现在我是四不像,大侠非大侠,将军非将军,又何来大侠之说。” “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大侠,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她真情流露,段飞不禁心一荡,拥着她亲吻了起来。 在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小石头的叫声:“小姐,景大侠来访,老爷让你去一趟。” 听到小石头的声音,银川忙推开了段飞,满脸通红的,轻声说道:“你就爱欺负我。” 段飞坏坏的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再欺负你。” 银川忍不住捶了下段飞,横了他一眼,说道:“景棠来了,我们一起去见他。” 去到会客厅,景棠站起来向银川问好,然后向她表示了万分的歉意。银川说道:“我没事,一直呆在断魂山,安全得很,倒是你们受苦了。”顿了顿,她又说道:“这个蔡金蛇坏得很,就是要让他见识一下,我们不是好惹的。” 景棠笑道:“这次他没得到什么便宜,想必在后悔为什么要惹我们。” 银川嫣然一笑,说道:“段飞都跟我说了,想必这老贼现在一定悔得肠子都断了。” 一旁的银虎说道:“银川,不可对长辈无礼。” 银川说道:“爹,我才不认这老贼做长辈。” 景棠说道:“大将军,银川说得对,从此以后,这老贼跟我们势不两立。” 银虎苦笑了下,然后问道:“现在许姑娘的病情如何?” “许伯父还是不让我看她,估计是情况不乐观。”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这袁无天竟然会此邪恶之功。” 景棠恨恨地说道:“此人不除我景棠誓不为人!”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我给蔡金蛇修信一封,向他讨要许姑娘的魂魄。”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大将军,我觉得这样没什么用,蔡金蛇对我等已经恨之入骨,是不可能交出若冰的魂魄。” “不管他交不交,先礼后兵。” “许伯父一听是袁无天所为,差点气疯了,嚷着要去找袁无天算账,如果不是我爹拦着他,他早就去了。” 银虎想了想,说道:“现在双方的关系紧张,不好谈,要不等事情缓一缓,我再找蔡金蛇谈,给点压力给他。” 段飞说道:“大将军说得对,虽然蔡金蛇疯狂,但还不是真正的疯子,他一定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应该不会为了这个事情跟大将军对着干。何况这事还牵涉到许大人,他投鼠忌器,应该不会同时向银许两家宣战。” 景棠说道:“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也许他会这样想,但蔡金蛇不好说。这次他死了一个儿子,恨不得找人陪葬,怎么愿意妥协?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一定矢口否认这事。”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有这个可能。但不管怎么样,多一个办法就多一个机会。” “大将军言之有理,谢大将军。” 银虎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就呆在宫里,尽量少出来走动。” “是,大将军。” 银虎想了想,又说道:“你们出京之后,这段时间,皇帝频频私自招见大臣,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密谋什么,你们留意一下。” 景棠一愕:“是吗?他真的偷偷招见大臣?” “嗯,也许他是想当一个真正的皇帝。” 一旁的段飞说道:“大将军,不是我看扁他,他真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 “这跟他是不是这个料没关系。也许是他觉得现在是他摆正位置的最佳时机。”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洞察秋毫。” “现在的形势已经够乱的了,我不希望他这个时候还出来兴风作浪。” 景棠说道:“大将军的担心是对的,不管现在怎么乱,最起码这个局还没破,大家都还有所顾忌。一旦这个局破了,那就失控了。” “我正是担心这个,所以你们给我注意他的举动,不要让他乱来。” “是,大将军。”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刷存在感 第二天,景棠和段飞便正常回御林军当值。李青扬去了北境之后,那两个副统领是他的亲信,也跟着李青扬去了北境,同时带走了一部分军士。原来御林军的编制有八千人,现在则只剩下五千人。所以,景棠一回来,第一时间便是解决人员的问题。 虽然现在剩下的人员大多是亲李青扬的人,但他们大多也是朝中的官家子弟,里面牵涉的关系比较复杂,一个处理不好,会带来各种问题,所以景棠并没有进行任何人事上的改变。而且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觉得李青扬能驾御这些人,他一样也可以,甚至会做得比李青扬更好。 至于空缺的人员,他则向社会招募,不局限于有功名的世家子弟。他要打破一些规则,让更多没有功名但又有本事的人进御林军。 一直以来,虽然御林军只是护卫皇宫以及皇宫周边的安全,但却也是培养地方基层军官的一个基地,很多在御林军表现突出的将士,后面都去地方当了军官。 景棠熟读兵书,又参与了两次战争,实战方面累积了不少经验,比他刚到御林军的时候,成熟了很多,管理兵士,开始逐渐形成了一个体系。再加上这次西征,他立了大功,声名显赫,无形中给他增加了不少威严,那些军士不敢再象以前那样看轻他。 至于段飞,到目前为止,都还是给命运推着走,对未来还没形成一个具体的概念。之前他进御林军,就是想帮景棠对付李青扬。但现在李青扬已走,他也就失去了目标。所以,回到御林军之后,他一身轻松,无欲无求,只是醉心练他的武功。 自从突破气关之后,他的内力越来越强,他要争取尽快进入玄关。虽然现在他还无法预知进入玄关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界,但大概也知道,进入玄关之后,就开始进入仙道。修仙,这可是件好玩的事情,说不好,一不小心让他修成了不死之身,又或者是可以飞天遁地。不管是哪个,都是充满了神秘,充满了惊奇。 到了现在,他已经知道无名道长是个修仙之人,而且仙法的造诣已相当的高,估计当世所谓的十大高手,跟他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袁无天,修的估计是魔法,那个摄魂邪恶得很。虽然景远山修的是驱灵之法,看起来邪恶,但却是正宗的仙法。景远山说得对,不管修的是什么法,只要心是善的,修的就是好法。如果心是恶的,不管修什么法,都是邪法。 段飞估计,当世十大高手应该都进入了玄关,包括他的师傅。这世界究竟有多少人进了玄关,他不得而知,也许很多,也许不多。 当了副统领之后,段飞不需要再站岗当值,所以也就不再住在军营里。朝廷赐他的府邸,已经建好了,他不让他们来装饰房子,而是请刘半仙帮忙,按他的想法来布置。他已经跟刘半仙说好了,府邸修好之后,刘半仙搬来跟他住,否则,他就要翻脸了。让他想不到的是,刘半仙很干脆就答应了。 当然,现在他府里的成员不止刘半仙,与银川一起来京城的张良和梁卓,也答应住进府。段飞看张良比较精干,便请他当管家。张良推辞不过,便答应了。 看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段飞还是挺开心的。现在,他是不是已经真正成为武圣王朝的人了?也许还缺一点,那就是家人。如果他和银川结了婚,那银川就是他的家人了。看自己一步一步地成为这古王朝的一份子,段飞就感慨不已。现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离他越越远。 过了半个月,府邸终于修葺好了。入伙那天,朝中很多人不请自来,而且他大部分不认识。看来,他的影响力还不小。 银川参观了段飞的府邸之后,嘴巴翘得老高,说他的装饰太穷酸了。原来,段飞的装饰都是按着现代式进行的,以简洁,舒服,实用为主,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所以看起来挺寒酸的。不要说珠光宝气,富丽堂皇,就是一点点的贵气都看不到。现在段飞好歹也是个将军,御林军副统领,如此平民化的装饰,与他的身份不符。 银川问段飞,是不是没有银两装饰屋子。段飞笑着说,还真是没有银两。银川说,那为什么不跟她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段飞知道她生气了,于是说道:“我喜欢这样子的格局,简单,舒服。” 银川瞪了段飞一下,然后说道:“没钱就是没钱,还那么多理由。” 第二天,银川竟叫人送了五千两银子过来,把段飞给吓到了。段飞让他把银子带回去,但那人放下银子之后,说什么也不肯拿回去,说小姐交待了,如果银子送不出去,他就不用回去了。段飞知道银川的脾气,既然她下了命令,下人是不敢违背的,所以,只好拿着银子,亲自陪他回银府。 看段飞不收银子,银川的嘴巴又翘得老高。段飞告诉她,他的银子够花。看段飞都把银子送回来了,银川也不好太勉强,只好作罢。 说实话,段飞的差饷是够花的,而且上次银虎赏给刘半仙的黄金,刘半仙也贡献出来了,所以家里虽然多了不少人,但生活开支不是问题。 段飞发现,永和帝的状态相当不错,不再整天窝在雍和宫吃喝玩乐,去御书房的时间多了很多。自从银虎当了执宰大臣之后,永和帝参与政事的机会多了许多。因为银虎是个军人,性格粗豪,比较讨厌太细节,太琐碎的事情,所以除了重大的事情会参与之外,普通的一些小事,都是由相关的职能部门处理,不怎么管。不象之前的李羽貂,不管事情大小,凡事都要抓在手里不放。平时官员有事汇报,不是去皇宫,而是去执宰府。所以,天下人都知道,国家的决策中心不是皇宫,而是执宰府。 由于银虎不管小事,也不喜官员去他的府里汇报工作,官员遇到不决的事情,便慢慢找永和帝商讨。虽然大家都知道永和帝只是傀儡,但毕竟是皇帝,自己决议不下的事情,有他来担当,总比自己担当来得合适。 一开始的时候,永和帝还怕银虎不开心,凡事都找银虎商量。银虎见那些繁琐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烦不胜烦,便叫他和相关大臣商量便可。这些年来,永和帝除了玩乐,睡觉,毫无存在感,现在突然找到了存在感,异常兴奋,开始有了当皇帝的感觉,所以勤奋了很多。 这天下午,永和帝特地在御书房召见了景棠和段飞。段飞一见到他,便问道:“皇上,是不是觉得闷了,想我们陪你出去走走?” 永和帝拍了拍面前那叠厚厚的奏折,说道:“段爱卿,现在朕忙得很,没有时间出巡。” 段飞说道:“皇上,有时出巡一趟,远远胜过阅十本奏折。” 永和帝说道:“段爱卿,玩物丧志,朕决定要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 段飞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景棠问道:“皇上,不知召见末将何事?” 永和帝说道:“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和两位爱卿谈谈心。”顿了顿,他又说道:“这次西征,两位爱卿神勇过人,力挫敌军,壮我朝声威,实乃我朝之栋梁,我朝之福气。” 景棠说道:“皇上,保家卫国乃我等天职,责无旁贷。” “好个责无旁贷!朕就喜欢你们这种忠肝义胆的忠臣。” “皇上,现在天下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自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永和帝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朕的罪过,是朕无能啊。两位爱卿,以后你们要大力辅助朕,让朕将功赎罪。” 段飞说道:“皇上,如果真想帮天下百姓,先取缔哄抬官盐的价格,让老百姓都能吃上盐。” 永和帝为难地说道:“这是胡爱卿执财衙门专管之事,我要先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事情属实,我会与胡爱卿商讨处理的对策。” 段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寄望他有什么作为,听他说要找胡天豹商量,不用等他与胡天豹商量,段飞便已猜到结果。 “皇上贤明。” 一旁的景棠说道:“皇上,银大将军德高望重,又是执宰大人,皇上如遇不决之事,可找银大将军商量。” “景爱卿说的不错,银大将军是国之擎天大柱,有他在,我朝便稳如泰山。” 景棠说道:“皇上,之前由于李蔡两家火拼,朝廷元气大伤,文武百官人心惶惶,好在银大将军力挽狂澜,稳住了我朝的根基。末将不希望我朝再有这种悲剧发生。” “景爱卿言之有理。”顿了顿,永和帝问道:“景爱卿,你们两位应该算是银大将军的门生吧?” 景棠说道:“不错,我们都尊大将军为师长。” 永和帝一听,胖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有你们几位同心同德,朕就放心了。” 又闲聊了一会之后,永和帝借口要批奏折,让景棠他们退下了。从御书房出来,段飞悄悄跟景棠说:“师兄,皇帝与之前很不一样了。” 景棠神情凝重,点头说道:“看来大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 段飞说道:“当一个人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的时候,多半是灾难。”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朝堂腐朽已久,上下各怀鬼胎,也许真的要不破不立了。” 谈说间,迎面匆匆走来胡天豹。胡天豹一见到景棠他们,愣了愣,然后抱拳说道:“两位将军好。” 段飞笑道:“胡大人,这么匆忙,是见皇上?还是见皇后?” 胡天豹干笑了下,说道:“皇上召见,为臣的不得不从。”然后又抱了抱拳,说道:“两位将军,胡某有事,回见。”说着,便匆匆往御书房而去。 段飞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段时间胡天豹挺活跃的。” 景棠冷笑了下,说道:“大鬼走了,小鬼自然要出来活动了。” 段飞的确能感觉,李羽貂和蔡金蛇离开京城之后,京城的气氛和以前很不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是谁居心叵测 又过了半个月,银虎觉得蔡金蛇的火气应该平息了,便准备给蔡金蛇去信,与他商量许若冰之事。 银虎有与许元猴商量过这个事情,虽然许元猴对袁无天恨之入骨,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但袁无天是蔡金蛇座下最重要的高手,他要动袁无天,就是要向蔡金蛇宣战。银虎说的没错,不能因私怨而引起兵祸。所以,他只好忍气吞声,接受银虎的调解。 但银虎的信还没写,就收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说是明丰府的执事蒋峰在府中被杀。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人是许元猴,他一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匆匆赶来银府,向银虎汇报。还说凶手在现场留了四个血字:以儆效尤。 银虎一听,也呆住了。这明丰府执事蒋峰是蔡金蛇的大女婿,在这种敏感时候出事,所指太明显了。银虎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多事之秋。” 许元猴说道:“大将军,我已派人去明丰府调查此事了。” 银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刚准备给蔡金蛇写信,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许元猴问道:“大将军,你觉得蔡金蛇会怀疑是我们所为?” 银虎说道:“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相信不止是蔡金蛇这样想,很多人都会这样想。” 许元猴恨恨地说道:“究竟是谁居心叵测?想挑起我们与蔡金蛇的战争?” “执事府守卫森严,高手众多,那蒋峰也是个武功高手,凶手能在执事府来去自如,并杀了蒋峰,一定是绝顶高手。” “没错,普通人不会去惹蔡家,何况那蒋峰贵为一府之执事,普通人也惹不起。” “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这种节骨眼发生,明显是冲着我们两家来的。” 许元猴沉呤了下,说道:“会不会是李羽豹趁机作乱?”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有个人的嫌疑比他大。” “谁?胡天豹吗?” “不错。之前他曾经怂恿我出兵攻打蔡金蛇,给我拒绝了。” “有可能,现在想想,如果我们跟蔡金蛇一拼,最得益的便是他。” “他整天笑哈哈的,看似只贪财,没有别的野心,但他的内心深处,又有谁了解?” “不错,他看似是个墙头草,但内心怎么想,的确没人知道。” “至于是谁杀的,现在还没有证据,等去明丰府的人回来了再做定夺。” “是,大将军。” 第二天上朝,许元猴第一个出来说有事禀奏。于是,便在殿上把这个命案说了。满朝文武一听,一阵哗然。永和帝一听,怒道:“是何方狂徒如此大胆竟敢谋杀朝廷命官?!” 许元候说道:“刑缉衙门已经派人去查了,暂时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胡天豹说道:“皇上,凶手如此胆大包天,一定要彻查清楚。” 永和帝点头说道:“许爱卿,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彻查清楚。”然后,永和帝看了看银虎,问道:“大将军,你意下如何?” 银虎说道:“这事归许大人管,以他的缉查结果为准。” 胡天豹突然问道:“大将军,难道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银虎心一凛,觉得胡天豹用心险恶,不由喝道:“胡大人此话何意?” 胡天豹笑了笑,说道:“大将军,胡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快言快语,还请大将军见谅。” 永和帝说道:“胡爱卿,大将军乃我朝之基右,德高望重,与大将军说话时,每句话都要深思熟虑才可出口。” 胡天豹说道:“是,皇上,以后胡天豹一定会注意。”顿了顿,他又说道:“之前大将军因为部将之事与蔡大人闹得很不愉快,我以为是大将军忍无可忍,杀了蒋峰,给蔡大人一个下马威。” 胡天豹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寂静。许元猴大声喝道:“胡大人,此乃命案,岂能胡乱猜测?!” 永和帝也说道:“胡爱卿,刚才我已跟你说过,说话要深思熟虑,为何又如此轻率?难道不把朕的话放在眼里吗?” 胡天豹说道:“皇上,是胡天豹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降罪。” 永和帝沉呤了一下,然后说道:“念你是初犯,就罚你停饷一个月,以效敬尤。”然后看了看银虎,问道:“大将军,刚才胡爱卿在言语上对大将军有不敬之处,朕如此处置,大将军认为如何?如果朕有处置不当之处,还请大将军给予指出,朕一定会改正。” 银虎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胡大人乃无心之语,皇上的处罚重了。” 永和帝说道:“大将军宅心仁厚,朕甚是钦佩,既然大将军觉得重了,那一个月改为半个月。”然后对胡天豹说道:“胡爱卿,还不快给大将军赔礼道谦。” 胡天豹说道:“谨遵圣命。”然后走到大将军的面前,揖礼说道:“大将军,胡某一时失言,大将军大人有大量,还请莫怪。” 银虎淡淡地说道:“胡大人客气了。” 永和帝说道:“各位爱卿,大将军乃国之栋梁,以后如果有谁敢对大将军不敬,严惩不贷。” 胡天豹说道:“皇上,蔡大人连失爱子及爱婿,必定悲伤难禁,还请皇上派人去多加抚慰。” 永和帝说道:“胡爱卿言之有理。”然后便封执礼大臣为使臣,带上万两银子,去抚慰蔡金蛇。宣旨之后,永和帝问银虎:“大将军,这样处理是否妥当?” 银虎说道:“蔡大人为国之重臣,遭遇此等不幸,朝廷是应该给予抚慰。至于金钱是多少,倒不重要。” 永和帝说道:“既然大将军没有异议,那朕就下旨了。” 退朝之后,许元猴生气地跟银虎说道:“大将军,为何容许胡天豹在殿上胡言乱议?” 银虎沉默了一下,说道:“嘴长在他的面上,他爱怎么说就由得他说。” “但他这般胡说,会让大家误会人是你杀的。” “就算没有胡天豹的那番话,很多人的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单单堵住胡天豹的嘴巴有什么用?” “以今天的情况来,胡天豹的确很可疑。” “没事,就让他跳吧,我倒要看他能跳出什么结果。” “大将军,你心太软了,对敌人就应该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唉,有时以杀止杀并不能解决问题。” “这要看对谁。象蔡金蛇他们这样的人,唯有以杀止杀。”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老六,你没带兵打过战,不知道兵祸的残酷。我之所以对他们一忍再忍,就是不想再打战。” “大将军,也许你是对的。对战争的理解,你比我透澈。” “早些年,我连年征战在外,见多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每每想起,触目惊心,对战争实在已经感到厌倦。” “大将军,我遵重你的意见,你说打,我就打,你说不打,我就不打。” “老六,谢谢你的理解。走,我们去御林军那边走走,看看景棠他们。” “好。” 去到御林军的议事厅,景棠正在忙于招募军士的事情。景棠见银虎和许元猴突然来兵营,很是意外,忙迎了过来,把他们请到军营的招待室。 银虎说道:“刚才我巡查了下军营,看军营里里外外有条不紊,军纪严明,非常不错。” 景棠说道:“大将军,景棠初领御林军,如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将军指点。” 银虎说道:“御林军本是李青扬的部属,你能在他走了之后顺利接管过来,这已经非常了不起。至于治军的办法,因人而异,不存在最好的办法,或者最坏的办法,按你的思路去实施就好了,细节上的事情,慢慢完善。” 许元猴说道:“景棠,还不赶紧拜谢大将军的教导。” “是。”于是,景棠深深向银虎揖了一礼,说道:“大将军金口玉言,景棠一定铭记在心,努力进取,不辜负大将军的教诲。” 银虎微微笑了笑,对许元猴说道:“再过几年,景棠便会是我朝最杰出的将领,到时该是我退位让贤了。” 许元猴听银虎对景棠的评价如此之高,甚是欢喜,说道:“大将军,景棠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悉心栽培的结果,至于他以后能不能接你的衣钵,这就看他的造化和努力了。” 景棠也说道:“大将军,景棠才疏学浅,还望大将军以后多多提携。” 聊了一会之后,银虎不见段飞,问道:“段飞呢?” “可能练功去了。” 银虎皱了皱眉,说道:“当值时间,擅离职守,应以军法处置。” 景棠说道:“大将军,段师弟生性洒脱,不喜军营的古板,并非有心如此,还望大将军开恩。” 银虎板着脸说道:“不行,既入了军营,就该遵守军营的规矩。” 景棠肃声说道:“是,景棠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领军须严,不能因关系特殊便纵容,到时会影响你在军中的威严。” 景棠心一凛,说道:“大将军教训得对,是景棠无知。” 银虎说道:“你跟段飞说,什么时候休假,便去一趟银府,就说我找他。” “是,大将军。” 谈完段飞的事情之后,银虎便把明丰府的血案告诉了景棠。现在景棠恨死了蔡金蛇,一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地说道:“真是太好了,这叫恶人有恶报。” 许元猴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景棠愣了愣,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正是如此。蔡金蛇的女婿这时候被杀,用心险恶。”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该不会是想陷害我们吧?” “不错,现场留了四个血字:以儆效尤,摆明是想寄祸于我们。”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来,对方的确是存心想挑起蔡金蛇的怒火。” 银虎说道:“我们要做好战争的准备。” “大将军,你觉得蔡金蛇会出兵?” “以他的个性,退一步,退两步,他可能还能忍受,但要他退三步,就有点难了。” “大将军,他要来就让他来,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干翻。” 银虎暗叹了口气,心想:年轻人好战,只想把对方打倒,哪想到这战争一起,得死多少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度疯狂 没过多久,银虎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差,蔡金蛇不但起兵,而且还向天下发了一篇檄文,说要清君侧,锄奸佞,指名道姓地把他定为奸佞之徒,向天下发起征讨他的号召,俨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奸臣。 其实,在蔡金蛇发檄文之前,他已经闪电般地出兵攻打嘉裕府。由于蔡金蛇势大,许敬恒不敌,在景睿的护送之下,带着家人弃城逃往京城。再接着,蔡金蛇又派兵攻陷了南部的几个州府。一时之间,南部几个重要的州府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攻陷南面之后,蔡金蛇便兵分两路,向京城方向推进。一路从凤翔出发,由他亲率二十万兵马。一路从明丰府出发,由蔡福率领,也是领二十万大军。一共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京城杀来。这个架势,哪里仅仅是清君侧? 这个时候,银虎想不出兵也不行了。他亲自挂帅,率十万兵马,段飞任先锋,迎击蔡金蛇的西路军。而景远山则出任南路军的主帅,同率十万兵马,景棠为先锋,迎战蔡金蛇的南路军。 段飞第一次领兵作战,不免有点紧张。他本不想当这先锋的,但银虎对他的信心很足,一再强调他一定能胜任。在银虎的坚持下,段飞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于是,领着两万兵马离开了京城。 蔡金蛇亲率的西路军,由凤翔出发,一路攻城掠地,势不可挡,沿路的那些州府,守将不是战死,就是投降,或弃城而逃,没多久,蔡金蛇便攻到了距离京城只有500里路的紫金府。 这紫金府的兵马统领唐爵,是银虎的原部属,英勇善战,据城坚守,才暂时挡住蔡金蛇大军前进的步伐。蔡金蛇见一个小小的紫金府竟然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大发雷霆,传下死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破城。于是,蔡军不分昼夜地攻打紫金城。 紫金城的守军只有一万多人,虽然英勇,但他们抵抗的是二十万大军,毕竟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所以坚守了几天之后,城内便只剩下五千人了。面对蔡军的疯狂攻击,唐爵看守军不够,便发动城内的老百姓,一起抗敌。 但普通老百姓毕竟不如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战斗力不足,又守了两天之后,开始抗不住了。眼开城池就要破,在这危急之时,段飞率领的三万先锋部队赶到了,击退了蔡军,保住了紫金城。 唐爵参加了上次的西征,所以认识段飞。他知道段飞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智谋过人,见段飞来援,不由精神大振。 唐爵兴奋地说道:“段将军,你来了,我们就不惧蔡贼了。” 望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敌军,段飞心里的信心不是那么足。虽然上次他已经见过这种大场面,但那时他不是领军将军,不需要考虑排兵布阵,压力没那么大。 “唐统领,他们攻城多日,锐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不需惧怕他们。” “他们一路气势如虹,沿途很多城府的守兵闻风就逃,当时执事大人也提议弃城,是我不同意,说服了执事大人坚守,否则,这紫金城早就没了。” “紫金城是去京城最后的一道屏障,最后的一座坚城,好在你没有弃城,一旦蔡军过了紫金城,京城就更危险了。” “蔡贼胆大包天,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他以讨伐大将军为由,却意在取京城,号召天下。” “不错,他想当皇帝,讨伐大将军只是借口而已。” “大将军没想到他会如此疯狂,等意识到的时候,已失去了太多的地方。所以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不能再让他前进一步,否则京城就危险了。” 唐爵说道:“蔡贼虽然猖狂,但大将军亲自率军迎战,他的末日快到了。” “不错,说到领兵打战,我朝又有谁是大将军的敌手?” “蔡贼是自取灭亡。” “唐统领,大将军的大队人马这两天就到了,这两天我们据城坚守便是,等大将军到了,再从长计议。” “是。” 两天后,银虎率领大队人马到了。他认真听了唐爵的汇报之后,赞道:“你不畏蔡军势力,誓守城池,英勇忠义,记一等军功。” 唐爵说道:“大将军,我们银家军没有逃兵,如果末将当了逃兵,那是银家军的耻辱,末将宁可战杀,也不给银家军抹黑。” “好,真不愧是我银家军的勇士。” “大将军,蔡金蛇自不量力,自取灭亡,请大将军不要跟他客气,让他瞧瞧我们银家军的厉害。” 银虎说道:“蔡金蛇孤注一掷,冒险一搏,犹如困兽,不可小觑。” “是,大将军。” 银虎看了看段飞,问道:“我们是正面出击?还是据守城池?” 段飞说道:“大将军,蔡金蛇这次出兵的确是太匆促了,应该准备不足,所以一定希望速战速决。他越是这样想,我们就越不能遂他的意。以我的意见,我们先不急于出战,等他一个月半个月之后,等他心浮意躁的时候,我们再出击。”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分析得不错,我们就耗他一耗。” 于是,银虎高挂免战牌,任由蔡军怎么叫战,就是据城不出。 看银虎象只缩头乌龟躲在城里,蔡金蛇亲自到城下叫阵,说要与银虎一对一的决一死战,以了解以往的恩恩怨怨。银虎自然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又怎么会上他的当,在城楼上对蔡金蛇喊道:“蔡大人,我们之间并没有生死恩怨,又何来决一死战?还有,如果我们有生死恩怨,上次就不会当和事佬,让你和李大人停战。” 蔡金蛇喝道:“银虎,你这是猫哭耗子,不安好心,想借机逼走我们,以实现你操控朝政的野心。” “蔡大人,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银虎,你不要跟我假惺惺的,你乱朝纲,为所欲为,纵容部下杀我爱子,害我爱婿,目无皇法,像你这种假仁假义的奸佞小人,人人得诛。我蔡金蛇今就为天下人除你这奸佞。” “蒋峰并非为我所杀,是有人借机挑拔离间。” “还想狡辩!你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你以为我不知道?!” 段飞大声叫道:“蔡大人,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谣言都相信。” 蔡金蛇看是段飞,心头的怒火更盛,怒道:“你这狗杂种!敢杀我贤儿!我一定要捉住你,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以慰贤儿在天之灵。” “蔡大人,看面相,我至少会比你多活八十年。如果你下到地狱看到你的贤儿,别忘了告诉他,害死他的人正是你。” 蔡金蛇气得全身发抖,突然手一抖,拿出一张纸蛇,然后手一扬,那纸蛇便向段飞飞来。说也奇怪,那纸蛇脱手之后,竟变成一条花色的毒蛇,闪动着舌头,向段飞噬来。 段飞见那明明是纸蛇,转眼便变成真蛇,不由看呆了,这是仙法?还是妖术? 见蔡金蛇会使妖术,银虎脸色一变,大吼一声,运起大悲神功,然后手一划,便见一个弥陀人像扑向那毒蛇,然后手一抓,便抓住那毒蛇,然后那弥陀手一揉,那毒蛇便给他揉成碎片。 蔡金蛇一见,大惊失色,失声喊道:“大悲神功?!” 银虎见毒蛇已灭,手一收,那弥陀人像便消失了。段飞看得目眩神驰,这都是什么功夫?在他看来,这比景远山铁枪上的亡灵以及那常玉的飞剑术都来得神奇。两军的兵士看他们斗法,也是看得心惊胆战。这种法术,他们何曾见过? 蔡金蛇在怒气之下,本想以法术杀了段飞,却不想被银虎所破,气得肺都要炸掉了。不由喝道:“你练悲神功了?!”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专治你的歪门邪术!” 蔡金蛇脸色铁青,突然大吼道:“攻城,活捉银虎老贼!” 他的话一落,攻城的士兵便象潮水般汹向城下。银虎看他们攻城,留下唐爵指挥守城,然后对段飞及几个重要的将领说道:“走,我们下去喝酒。” 路上,段飞问道:“大将军,你刚才的神功叫大悲神功?” “嗯,是佛门至高的神功,专克那些歪门邪术。” 段飞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是佛门弟子?” “不是,只是我偶得一本佛经,里面刚好有这大悲神功。” “现在大将军身兼两家神功,那当世第一高手非你莫属。” 银虎哈哈笑了下,说道:“天下藏龙卧虎,谁敢说自己天下无敌?就是你的师傅,虽然被尊为第一高手,却也未必是第一高手。”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据我所知,就有一个人的武功比我的师傅高。” 银虎忍不住问道:“是谁?” “无名道长。” “无名道长?无名道长又是谁?” 听银虎这么问,段飞便知他不知道无名道长,说道:“是一位前辈高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无名道长,我便叫他无名道长。上次我在福宁遇险,就是为他所救。” 银虎说道:“能叫自己无名的人,本身就已经是一个高人。” 段飞想了想,问道:“大将军,你是否听过一个叫常玉的人?” 银虎说道:“听过,听说是无量山无量剑派的掌门人,但平时行踪飘忽,知道他的人不多。” “这个常玉的武功很厉害,不在袁无天之下。” 银虎有点惊讶:“真的?” “嗯,他会使飞剑术,我差点伤在他的剑下。” “他会便飞剑?当世会使飞剑的,据我所知,只有那神剑黄静山。” “黄静山也会飞剑术?” “是的。不过,严格来说,黄静山使的是幻剑术。” “幻剑术?” “嗯,他可以把一把剑变成干百把剑,而且每把剑都能伤人。” “哇,这么厉害!这么说那黄静山比那个常玉厉害?” “谁比谁厉害还不好说。”顿了顿,银虎又说道:“虽然你的武功已经非常不错,但跟这些老家伙比起来,你还不是对手,以后碰到他们,要特别小心。” “是,大将军。” 回到帅府之后,银虎他们边喝酒,边商量如何打败蔡金蛇。众将畅所欲言,有的说,就这样耗尽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主动撤兵;有的说,等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出兵与他们决一死战;有的说,布下奇阵,引他们入阵,歼灭他们;有的说,每到夜里,便派精兵去偷营,让他们不能好好休息,等他们崩溃的时候,再全军出动,决一死战。 他们的意见都有可取之处,但银虎并没有表态。段飞沉默,银虎问道:“段先锋,你有什么意见?” 段飞应道:“大将军,我还没想出什么好的计策。” 银虎也没说什么,然后对众将领说道:“先让他们攻两天城,到时我们再来商议。” “是,大将军。” 蔡金蛇气急攻心,让士兵不分昼夜地攻打紫金城,但现在紫金城内兵强将广,固若金汤,不管他们怎么拼命,都憾动不了紫金城。看士兵死伤惨重,却又没有什么效果,那些部将便向蔡金蛇提议,放弃这样攻城。 蔡金蛇也知道这样蛮攻会伤亡严重,但紫金城横亘在面前,阻挡住他们前进的道路,要想继续向前推进,就必须拔掉紫金城。但银虎龟缩在城内,不肯正面出战,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强自攻城。所以他跟部将说,除非有更好的破城办法,否则就只能强攻。 还有,蔡金蛇比谁都明白,这次起兵过于匆促了,不管是兵马配置,还是粮草准备,都还不足。他之所以突然起兵,一是儿子和女婿惨死,让他异常愤怒。二是他看银虎已经开始在清洗他的重要部属,担心自己的力量被银虎一个一个的瓦解,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打银虎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这个策略是对的,起兵之后,势如破竹,接连拿下南面几个重要的州府,不但切断了银虎南面进攻的路线,并同时解决了补给的问题,把被动变成主动,逼迫银虎兵分两路应战。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他是掌握了优势,把银虎压制在五百里的作战空间内,极大可能地压缩了银虎的纵横作战能力。他知道银虎的部下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与银虎面对面的硬杠,他没有胜算,所以只有在战略上取胜。 现在银虎困守紫金城,他只要破了紫金城,也就破了银虎的防线。他的目标是把银虎逼回京城。只要银虎退守京城,那他只要团团围住京城,银虎破亡之日就指日可待了。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必须破紫金城,逼银虎往回退。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飞龙将军 看到士兵与攻城的敌军近身相博,死伤颇大,为了减少伤亡,段飞想了一个办法,叫人砍来竹子,挖空,加了一个可以抽动的活塞,然后做成一把简易的水枪。 段飞做了测试,水枪可以射两至三丈的距离。本来他是希望能做到三至四丈的距离,但这样水枪的压力便大了,活塞的密封度达不到,所以只能勉强达到二至三丈的距离。 水枪设计好了之后,段飞便叫人赶做了一千支,然后在城墙内搭起云台,云台下面架起了大锅,不断烧水。水沸了,便让士兵送上云台,而云台上的士兵,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水枪,等沸水送上来,便用水枪吸满水,然后站在高处对着那些爬上城墙的敌军喷射热水。 沸水经过中间的凉却,虽然已经不沸了,但还是很滚烫的,那些攻城的蔡军好不容易才爬上城墙,正准备与城上的守兵博斗的时候,一股热水便迎面扑到,一慌,不等城上的守兵动手,他们自己就已经掉了下去。这样一来,摔死了不少人,大大地减少了已方很大的伤亡。 银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是高兴,亲自到现场察看,见那些水枪的杀伤力还不错,对付攻城还是很有效的,便叫人多做一些,留着备用。 见段飞一个简单的办法便能减少伤亡,那些将士很是佩服。在冷兵器时代,两军对垒,只有近身肉博,伤亡是难免的。能减少伤亡,就是胜利。 看银虎方面只用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让己方摔死了那么多士兵,蔡金蛇又气又急,忙叫人架起云台,向城箭,以掩护攻城的士兵。但由于距离较远,再加上现在是秋冬季节,风又大,很多射出去的箭半途就掉落了,所以收效甚微。射了一天之后,蔡金蛇见效果不佳,只好作罢。后来见攻城的伤亡实在太大了,只好暂停攻城,另想对策。 看蔡军已显疲态,银虎便和段飞商量,决定让段飞半夜带一队轻骑突袭蔡营。速战速决,冲杀一番之后便收军。为了增加效果,段飞决定牺牲一千匹战马。于是,他亲自挑了一千匹战马,在它们的尾巴上点了火,然后把它们赶出城,先让它们开路,冲击蔡营。然后,他带着一万骑兵跟在后面,趁蔡营大乱的时候,再冲杀进去。 这个办法收到了奇效。那一干匹受伤的战马象疯了一般冲上蔡营,左冲右突的,顿时把蔡营冲得混乱不堪。见蔡营已乱,段飞便带那一万精锐的骑兵冲杀过去。一阵旋风式的砍杀之后,便呼啸而回。 蔡军一阵混乱之后,很不容易才稳往阵脚,正准备列队迎战的时候,段飞他们已经撤退。看银虎不肯正面应战,却用这种卑鄙的办法搞偷袭,蔡金蛇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他总算领教了天下闻名的银家军果然名不虚传。 一阵骚动之后,蔡营逐步恢复了秩序,开始休息。但在他们刚刚闭上眼的时候,紫金城上突然战鼓雷鸣,灯火通明,马嘶人叫。蔡营以为对方又要偷营,忙从睡梦中醒起,准备应战。 但他们列好队伍之后,发现紫金城上战鼓已停,灯火已灭,马的嘶鸣声也停了下来,四周归于安静。见对方并没有出兵,蔡营的士兵们松了口气。但这一折腾,天已黎明,那些士兵已没有时间休息了。 天一亮,蔡金蛇便在城下列阵叫战,准备与银虎决一死战。但银虎却高挂免战牌,不管蔡军怎么叫阵,都是紧闭城门,不予理睬。 蔡军在城下叫了一天阵之后,见银虎没有出城应战,也只好收兵。但到了晚上三更天的时候,他们刚开始进入休眠状态的时候,紫金城上突然又战鼓雷鸣,灯火通明,人马沸腾。刚刚睡着的蔡军以为银军要出战,忙仓皇起身,列阵准备迎战。但他们列好阵之后,紫金城上却又静悄悄,银军并没出战。 到了五更天的时候,蔡军又在梦中惊醒,因为紫金城上又是一副出战的样子。但最后,他们发现又是虚张声势。 接下来的半个月,白天,紫金城上都是高挂免战牌。但到了晚上,只要蔡军一入睡,城楼上就响起出战的鼓声。但惊醒蔡军之后,却又毫无动静。这么一来,蔡军由于久攻不下,再加上晚上睡眠严重不足,个个眼光涣散,无精打采。 蔡金蛇见此情况,心知不妙,但他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要战,但银虎高挂免战牌;攻城,但紫金城墙高牢固,固若金汤,怎么攻都攻不破。现在,他只有围城,困住银虎。 过了两天,紫金城依旧象往常那样,一到三更天,便是鼓声阵阵,人马沸腾。但蔡军经过这么多天的骚扰之后,知道银军只是虚张声势,再加上这段时间睡眠严重不足,疲惫不堪,所以并没有理睬,该睡觉的继续睡觉。 在战鼓声中,紫金城的城门悄然打开了,段飞亲率二万骑兵,向蔡营冲去。这次,他们在马蹄上绑了一层厚厚的布,所以,虽是万马奔腾,但声音却没那么响。等到蔡军发觉的时候,段飞的先锋兵已象下山的猛虎般冲进了蔡营,见人就砍。蔡军在睡梦中惊醒,忙仓皇应战。但这时候已晚了,段飞的二万先锋兵,个个象恶虎,横冲直撞,那些睡眼蒙胧的士兵,只恨爹娘生短了腿。 紫金城上,见段飞的偷袭已得手,五万军士在银虎的带领下,呼啸着向蔡营杀来。这一下,蔡军便溃不成军了,四处窜走,逃命。 兵败如山倒,何况蔡金蛇的部队本来就不是精锐的部队,战斗力一般,一旦败相一现,便一发不可收拾。蔡金蛇见势不妙,在亲兵的护卫下,向凤翔方向败走。蔡金蛇一走,那些军士更是慌乱,丢盔弃甲,也向凤翔撤退。 段飞杀得性起,一路追杀下去。蔡军边战边退,但奈何段飞的先锋部队气势如虹,锐不可挡,那些蔡军一碰即溃败,死伤的死伤,投降的投降。段飞一路追杀下去,那些丢失的州府也一个个被他收复。段飞一直打到西南境的丹霞府。过了这丹霞府,便是凤翔府了。段飞怕孤军入境中埋伏,便停了下来。 段飞退到一个叫乐昌县的县城,等待银虎的大军到来,再决定是否杀进西南境,把蔡金蛇歼灭。 过了两天,银虎领着大军到了。这一战,他们斩敌四万多,俘虏八万多,蔡军基本全军覆没。 银虎一到,段飞便问他是继续前进,还是退兵?银虎沉吟了很久,然后说道:“到处为止。” 段飞说道:“大将军,这次蔡金蛇大败,已无能力再战,我们何不乘胜追击,把他歼灭。”其他将领也纷纷请命,说应该乘胜追击。 银虎说道:“虽然蔡金蛇可恶,但他手下的将士是无辜的,他们也是我武圣王朝的将士,自家人杀自家人,就算胜了,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段飞听了,沉默了。其他将士也沉默了。 看他们沉默,银虎又说道:“这一战,我们已经把蔡金蛇的精锐打掉,他已经没有翻身的力量,无须赶尽杀绝。” 段飞说道:“但他们还有二十万大军在南路。” “这不用担心,蔡金蛇败退的消息一经传出去,他的南路军大势已定。”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就算不赶尽杀绝,但最起码要蔡金蛇投降,并且公告天下。” 银虎点头说道:“不错,这是很有必要的。我这就给他去信,如果他不投降,就打到他投降。” 段飞想了想,说道:“大将军,还有一件事情要逼他,要让他交出许家小姐的魂魄。”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必须的。”然后,银虎当场写了封信,让人带给蔡金蛇。 见银虎放过蔡金蛇,段飞觉得有点遗憾。他觉得蔡金蛇是个疯子,喜怒无常,始终是个祸害。但刚才银虎也说的有理,蔡金蛇手下的军士是无辜的,过多杀戮,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看来,久经沙场的银虎,反而比那些不经常打战的人仁慈得多。 银虎说道:“这次的战役我们赢得很漂亮,大家辛苦了。”然后他看了看段飞,对众军说道:“各位,这次我们能够完胜蔡金蛇的部队,除了我们的战斗力比他强之外,还多亏段先锋的计谋。” 众将纷纷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段先锋用兵如神,出人意料,我们佩服得很。” 这次的战役,基本上是按着段飞的思路打的。从他第一次袭敌开始,众将就佩服得很。他们想不到段飞竟然会想到以战马扰敌,然后再趁乱出兵。这等奇谋,看似简单,实际很诡异,不是一般的将领能想得到的。 到了后面,段飞再不断地通过半夜惊扰来折磨蔡军,让他们变得人心惶惶,疲惫不堪。然后等他们对这种惊扰习以为常的时候,突然出精锐攻打他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溃不成军。这种心理战的应用,简直是出神入化。 银虎对段飞的表现非常满意。他果然没有看错,段飞就是一个打战的天才。上次西征,他就知道很多计谋是段飞出的,但由于景棠是主将,所以主要的功劳让给景棠了。这次,段飞独立带兵,果然打出奇迹。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在顷刻之间,蔡军便已经全军覆没。这种结果,就是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听到他们的赞誉,段飞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这都是大家信任我,由得我胡来。其实我自己也没太大的把握。” 银虎说道:“战场上,没有一种必胜的办法,都需要用事实来证明。现在蔡军大败,就是证明你的办法是对的,是有效的。” 唐爵说道:“大将军,你说的没错,段先锋智勇双全,冠绝全军,我朝大幸,又出新的战神。”当然,在他的眼中,老战神便是银虎。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一个战神!” 众将说道:“恭喜大将军,后继有人。”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段飞的确立了奇功。”然后叫道:“段飞听赏。” 段飞知道又要升官了,于是站了出来。银虎说道:“这次兵败蔡金蛇,使我朝免于战祸,军功显赫,军衔晋一级,并赏飞龙将军。” 这飞龙将军与景棠的飞鹰将军是同一级别,已经是将军里面最尊贵的级别。段飞领赏之后,其他将领也论功行赏,然后一并报给朝廷。 第一百一十八章 蔡家二公子 段飞这边收获了胜利,但南路军却没那么顺利,甚至说是遇到了烦。 话说景棠领着先锋队伍先行,一路南下,在中部的柳峰府,与北上的蔡福遇上了。蔡福带着兵马正准备围攻柳峰府。柳峰是中部的重镇,位置比较重要,一旦丢失,蔡福的南路军便可直驱北上,进逼京城。景棠正是知道柳峰府的重要性,所以才日夜兼程,赶到柳峰府。 虽然蔡福是个花花公子,但能力却是不差,比他的大哥蔡贤要强很多。这一路上,他领军北上,连拔数城,形势大好。 这日,他兵临柳峰城城下,便派人入城劝降。这柳峰府的执事是许元猴的门生,哪肯乖乖投降,不担拒绝投降,还叫人打了使者二十大板,然后把他驱逐出城,并让他转告蔡福,要战就战废话少说。蔡福听了使者的回报之后,震怒,便派袁无天入城去取那执事的头颅。 袁无力接令之后,便潜入执事府中,取了执事的性命。柳峰府的兵马统领是景远山的弟子,得知执事被人暗杀,怒气冲冠,誓死守城。 杀了柳峰府的执事之后,蔡福本以为柳峰府会乖乖投降。没想到,他的行为反而激起了柳峰府上下军民的同仇敌忾之情,无奈之下,只好决定武力夺城。 就在这时候,景棠率军赶到了。得知蔡福竟然派人暗杀柳峰府的执事,行为如此卑鄙,景棠不禁大怒,率一万五千骑兵出城,向蔡福叫阵。 看柳峰府的援军已到,蔡福便重新布阵,把原先分散的兵马集中起来,准备全力以赴攻陷柳峰城。他见景棠带兵叫阵,有心试一下景棠的实力,便也派了一名战将领兵出战。 这名战将是蔡福军中有名的勇将,但十几个回合之后,却被铁枪门弟子斩杀于阵前。蔡福也是年轻气盛之人,见对方斩了自己的战将,很是不服,便又重新派人迎战。这样一来一回,双方各有输羸。 景棠率领的先锋队伍大部分是上次参加过西征的军士,骨干以铁枪门弟子为主,战斗力极强,并且善于打闪电战。所以经过几个来回的正式较量之后,景棠就不玩了,决定玩得刺激的。只见他手上的军旗一挥,本来并排列成纵队的队伍,突然变成三支小分队,然后从左中右三路向蔡福的阵营冲杀过去。 本来说好一对一较量的,蔡福没想到景棠会突然变阵,一时也懵了,忙传令迎战。景棠是打闪电战的行家,知道时机的把握,见对方的阵列已松动,知道对方已上当,手上的军旗又是一挥,原本要冲上去博杀的队伍,突然调转头,往回跑。 见景棠撤退,蔡福异常恼火,想退,那有那么容易?于是,便率军追杀,想歼灭景棠他们。见蔡福率军追来,景棠一声令下,原本撤退的军士,突然又变阵,快速分成两队,又调转方向,向蔡军的左右两翼包抄过去。 景棠的变阵很快,又出人意表,而蔡军由于人数多,变阵没那么快,给他们这一冲,阵列开始乱了。就在他们忙于变阵的时候,柳峰城的城门突然打开,在城内守候多时的那一万五千先锋部队,立马冲了出来,向蔡军的中军方向冲杀过去。 蔡军的阵列本来已有点乱,这时中军又受到攻击,顿时乱成一团。大规模的作战,最忌讳的是乱,人越多,越不受控。这样一来,二十万大军便给景棠的三万人马冲得人仰马翻,单是相互踩踏就死伤不少。 蔡福见势不妙,急令退兵。于是,蔡军边战边退,一直退了十里路,队伍才逐渐稳定下来。景棠见好就收,见蔡军逐渐稳住阵脚,便不再继续追杀,退回城里。 蔡福整理好队伍之后,清点了下人数,发现死伤一万多人,不禁恼羞成怒,觉得是奇耻大辱。二十万人竟给景棠三万人马杀得落花流水,这口气他如何受得了。所以,整顿好队伍之后,蔡福又率军气汹汹的杀回柳峰城,誓要破城。 出其不意地打了一场胜战,景棠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他知道蔡军势大,不是他三万兵马就能抗衡的,所以闭城不出,等候景远山大军的到来。 见景棠不再出战,蔡福便命人攻城。并下了死命令,退却者,杀无赦!于是,蔡军开始亡命地攻城。但守城容易攻城难,虽然蔡军气势汹汹,但景棠紧守城楼,蔡军一时也无可奈何。 双方僵持了两天之后,景远山率领大军到了。景远山的大军一到,景棠便带了一队骑兵,开城杀了出去。之前他已经试过了,蔡福的人马虽然多,但战斗力一般,正面交锋,根本不是景家军的对手。 蔡军正忙于攻城,没想到景棠会突然杀出来,只好放弃攻城,与景棠的人马厮杀起来。 景家军也号称铁枪军,枪法犀利,而且久经训练,战斗力很强,一对一的时候,鲜有敌手。特别是长枪骑兵,更是景家军里面的王牌。而这次景棠带出城的正是长枪骑兵,都是用枪高手,对付步兵更是占了很大的优势,所以一阵冲杀之后,杀得那些攻城的士兵抱头鼠窜。 蔡福见景棠打战毫无章法,想打就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毫无规则可说,很是郁闷,只好鸣金收兵。景棠见他收兵,到也不追。 两次交战,蔡福都处于下风,心里很是不服。他已经了解景棠打战的方式,不按常规,常常出其不意,见缝插针,又喜欢冒险。在与众军商量之后,蔡福便决定利用景棠这个特点,引他入瓮,来个瓮中捉鳖。 商量好计策之后,蔡福便亲率十万大军,开到柳峰城下,向景棠叫战。景棠与景远山商量之后,决定跟蔡福来次大决战。布好战略之后,景棠便带着八万兵马出城应战。其中一万箭兵,两万长枪骑兵,两万使长刀的步兵,他们分列成三个方阵,互相呼应。 见景棠出阵,蔡福一声令下,一支万人骑兵便向景棠他们冲杀过来。见蔡福出兵,景棠快速做出反应,不派骑兵,反而派出一支万人长刀步兵迎战。一时间,柳峰城下灰尘滚滚,喊杀声震天。 景家军里的长刀步兵,都练过地趟刀法,擅斩马脚,并且配合有序,专门破骑兵。所以长刀步兵一出,便10人组成一组,相互策应,慢慢把那一万骑兵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逐个斩杀,异常厉害。 见长刀步兵这么厉害,蔡军又派出一万骑兵支援。见对方出兵支援,景棠又派出一万长刀步兵,又用同样的办法,把那些骑兵分成小块。见景家将训练有素,战斗力强悍,蔡福暗自心惊,知道这样打下去,非他们之敌。于是,便鸣金收兵。 见蔡福收兵,景棠可不干了,忙派那一万箭兵上去,追杀蔡福的退兵。然后,又派那两万长枪骑兵紧跟在后,掩杀过去。这样箭兵在前开路,长枪兵在后,一边杀敌,一边向蔡福的大营冲杀过去。 见景棠用兵诡异,又相互配合,蔡福大惊失色,大旗一挥,大军开始撤退。见蔡福的大军撤退,景棠认为机不可失,是时候大举进攻了,于是军旗一摇,亲自率领剩余的部队,向蔡福的大军杀去。特别是那两万长枪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杀得蔡军节节败退。 蔡军一边抵挡,一边往后撤,虽败,却不惊慌。但景棠杀敌心切,哪里会注意到这点,紧追在后面,誓要把蔡军歼灭。 退了五里路之后,来到了一个分岔路口,蔡军便分成三路,一路往左,一路往右,剩下的那路,大旗上秀着“蔡”字,应该是中军,大约两万人左右,全部是骑兵,则沿着直路仓惶撤退。 见蔡军分成三路,景棠也分兵三路,继续追杀。而他则亲率一万长枪骑兵,追赶蔡福。这次他绝不容蔡福逃走。 追了大约两里路。大路的两边都是树林。蔡军一看到树林,便仓惶地逃进了树林。虽然景棠知道入林是兵家大忌,但此时蔡福如丧家之犬,又有何惧?所以,他毫不犹豫便带军杀了进去。 蔡军入林之后,便分散开来,向林中逃逸。见他们散开,景棠一时无法辨别蔡福究竟在那一边,便采取包抄的方式,围堵他们。 就在景棠准备包抄蔡军的时候,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然后便见林中冲出大批的箭兵,弯弓搭箭,对着景棠他们便是一阵箭雨。一看有埋伏,景棠心一凛,大喊道:“撤!” 在他们正要往树林外撤退的时候,另一边的树林中突然又冲出大批的蔡军,拦住了他们的退路。这些蔡军没有直接冲杀过来,也是弯弓搭箭,用弓箭射杀。虽然长枪骑兵勇猛,但也抵挡不了这持续的密密麻麻的箭雨,不一会,便死伤了一半。剩下的,虽然还勉强支撑,但座下的战马却已被箭雨所杀。 看情况危急,景棠喝道:“大家背靠着背,围成一圈!”于是,剩下的人便背靠着背,围成几个大圈。由于长枪不便抵挡弓箭,他们都拔出身上的佩剑,舞动起来,护住身体。 但万箭齐发,他们护得了上面,却又顾不了下面,不一会,便又死伤惨重。看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景棠不由心急如焚。但在对方密密麻麻的箭雨的攻击下,却无瑕突围。 直到景棠的身边只剩下一千多人的时候,箭雨停了。看着身边堆积的尸体,景棠也绝望了。只怨他太贪功,太小看对手了,以至于身陷绝境,害了那么多兄弟。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如果你投降,我可以饶你一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惨败 说话之人,是个年近三十岁的精壮男人,脸色苍白,目露凶光,神情高傲,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此人正是蔡福。 景棠知道今天已难幸免,但要他向蔡福屈服,却万万不可。 景棠盯着蔡福,问道:“你就是蔡福?” 蔡福得意地答道:“不错。”然后哈哈大笑了下,说道:“久闻飞鹰将军大名,原来不过如此。” 景棠不想跟他耍嘴皮,冷哼了一声,然后对部下说道:“今陷困境,是我景棠无能,愿与我共死者,我们来世做兄弟。不愿与我共死者,我景棠也不勉强,现在就可以离队。” 剩下的军士,都是队伍中武功最强的,而且大多是铁枪门弟子,对铁枪门忠心耿耿,虽知今天必死不疑,却也不愿投降,于是异口同声说道:“我等愿与将军共生死!” 看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景棠大声说道:“好!不愧是景家军的勇士!今天我们拼了!” 于是,一千多人列好队,端起手中的长枪,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但就是死,也要死战到底,能拼一个便是一个。 见景棠他们不愿投降,蔡福说道:“既然你不愿投降,那我就只有活捉你了。”说完,他喊道:“袁掌门,给我拿下那景棠!” 袁无天闪身而出,躬身说道:“是,公子。”说着,缓步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则紧跟着三百多名脸无表情的武士。这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目光空洞,呆滞。还有,他们的步法非常一致,并且始终与袁无天的步法保持一致。 一看到袁无天身后的武士,景棠心一凛,心想:这些人一定是给袁无天控制了魂魄,成为他的傀儡。这魔头究竟控制了多少人的魂魄?! 想到这里,景棠跟身边的军士说道:“大家小心,这些人被人控制了魂魄,犹如行尸走肉,只有砍了他们的头,才能杀死他们。” “是,将军。”说着,众将士又纷纷拔出身上的佩剑,一手执枪,一手执剑,眼光紧紧盯着那些武士。不用景棠跟他们说,他们也已经看出这些人的诡异。 袁无天走了上来,在距离景棠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阴森森地说道:“我们又碰面了。” 景棠对这魔头恨之入骨,讽刺地说道:“上次象只丧家之犬,这次会象什么?象一只被踩死的蟑螂?不,让你与蟑螂相提并论,还侮辱了蟑螂。” 听景棠说自己还不如一只蟑螂,袁无天阴森森的眼光突然变幻出一道奇怪的光彩,双眼紧紧盯着景棠。景棠知道他在施展摄魂法,扭头不看他,同时警言其他将士:“此人会摄魂法,不要看他的眼睛。” “是,将军。” 见景棠不上当,袁无天喝道:“给我上,把他们都杀了。” 袁无天的话音一落,那三百多个武士便向景棠他们扑了过来。虽然这些人的魂魄被控制,但武功还在,而且不怕疼痛,不畏生死,实是非常恐怖的杀人工具。 景棠拔出剑,率先冲出去。他知道这些人的恐怖,所以下手绝不留情,不一会便斩杀了几个武士。但他的那些部属没有他那样的功夫,面对这些武功高强的死土,却是不敌,转眼间,便被杀了一百多人。 景棠见状,忙喝道:“三人组成一组,相互配合!” 听了景棠的提醒之后,军士们忙按着景棠的提议,三人组成一组,一组对付一个死士。这样一来,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不但减少了伤亡,还可通力合作,斩杀死士。 在景棠他们与那些死士作殊死拼斗的时候,林外突然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蔡福一听到马蹄声,脸色变了变,对袁无天说道:“袁掌门,对方有援兵到,赶紧出手抓住那景棠,如果抓不住,就杀了他。” 袁无天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向景棠扑来,一出手便是玄阴指。景棠只觉得一股严寒袭来,不由一惊,忙用玄功护住心肺,然后展开擎天回龙剑法,与袁无天斗了起来。 上次,景棠与段飞双剑合璧才勉强打退袁无天,现在凭景棠一个人,实是无法抗衡袁无天,所以,不到一百招,景棠便显不支之势。 景棠只觉得自己象掉进了一个千年冰窟,全身冰冻,身上的血液开始凝滞,呼吸也开始越来越沉重。 景棠知道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忙咬了咬舌尖,然后提气大喝一声,使出抚夜,准备与袁无力同尽于归。就在这时,一把铁枪从远外呼啸而来,刺破了他们的气墙,然后向袁无天飞去。 袁无天见铁枪来势汹涌,石破天惊,知道不能力敌,忙闪身避过。那铁枪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手上。然后,袁无天便见一个威武的老人已经站在景棠的身边。正是景棠的父亲景远山。 原来,站在城楼上观战的景远山,看到蔡军的败退有点可疑,担心他们有诈,本想招回兵马。但此时景棠己率军追杀上去,想追回已来不及,只好亲率二万兵马,赶来支援。 当他们赶到林边时,便听到林中杀声震天。景远山知道一定是己方在林中中了埋伏,担心景棠有危险,便率先冲杀进林。以他的功夫,又有谁人能挡?也好在他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景棠就要伤在袁无天的手上了。 袁无天眯着眼看着景远山,说道:“景远山?” 景远山喝道:“不错,在下正是景远山。” 看父亲来了,景棠不由精神一振,喘了口粗气,说道:“父帅,你来得正好!你来对付袁无天,我去抓蔡福。”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好!”说着,手中的铁枪一抖,便向袁无天扑去。而景棠则向蔡福扑去。那些幸存的军士看援军来了,不由精神大振,越战越勇。接着,林外也传来了震天的厮杀声。显然是景远山的援军已与蔡军短兵相接,拼杀起来 蔡福见景远山有如天神般降临,心已有怯意。又见景棠向自己杀来,虽然他的身边有千千万万的将士护着,却还是担心这些人保护不了自己,于是心里便有了退意。 心里有了退意之后,蔡福便无心恋战了,更顾不上要杀景棠了,于是大喝了一声:“撤退!”然后,在将士的掩护下,先行撤退。见蔡福撤退,景棠没有追赶,转过身,帮助军士对付那些死士。 见部队要撤了,袁无天也无心应战,与景远山对了几招之后,便抽空掠走。景远山倒也不追,由他退走。袁无天一走,那些死士也跟着撤走。 看着那些死士,景远山的眉头皱得很紧。景棠说道:“父帅,这些人便是被袁无天用摄魂控制的死士。” 景远山叹了口气,说道:“袁无天如此作恶,必遭天遣。” “父帅,此人必须要除掉,否则祸害无穷。” “嗯。” 然后,景棠带着残兵,随着景远山,向林外杀去,与援军汇合。由于撤军命令已下,蔡军无心恋战,边战边撤。景远山见他们势大,没有下令追杀。等蔡军撤走之后,景远山便率军回城。 路上,他们遇到了另处的两支队伍。他们也中了埋伏,死伤惨重。这一战,由于景棠一时大意,八万军士,折损了近半。 回到柳峰城,景棠向景远山请罪。景远山本想严惩他,后在众将的求情下,只作了降职处分,由将军降为偏将,但飞鹰将军的荣誉却还保留着。 虽说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但这次的惨败,景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过于贪功。二,过于小看对手。这两个,都是兵家的大忌。景棠熟读兵书,自然明白。但战场上,风云变幻,有些时候,真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把握的。景远山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见景棠郁郁寡欢,一蹶不振的,便开解景棠说,百胜将军是历练出来的。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什么。 虽然景棠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真的很大,但嘴里却说道:“父帅,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景远山说道:“你给我记住,再伟大的将军,都有败绩。还有,如果你想成为百胜将军,就得有承受失败的勇气。” “是,父帅。” 话说蔡福退军之后,对不能歼灭景棠很是耿耿于怀,袁无天安慰他说:“公子,虽然这次未能诛死景棠,但大败景军,沉重得打击了景家军的气焰,是我军最辉煌的一次战绩。” 蔡福说道:“不错,此役消灭了他们近一半的兵马,的确可喜可贺,传令下去,犒赏三军,吃饱喝足之后,明天继续攻城。然后再接再励,争取尽快破城,活捉那景远山父子。” 第二天,蔡福便又率军攻打柳峰城。由于刚战败,损兵过重,景远山并没有出城应战,而是据城坚守。就过样,两军便进入相持阶段。 第一百二十章 差距 在蔡福踌躇满志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感到非常讨厌的消息:他父亲带领的西路军被银虎的大军打败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蔡福马上召集众将领,商讨对策。有人建议,分兵支援。有人建议,尽快拿下柳峰城,尽快向京城推进,逼银虎的大军回防。当然,也有人建议,马上派人去凤翔请示蔡金蛇,等待新的命令。 蔡福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意见。在他看来,他的父亲兵败已成现实,即使他分兵支援,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倒不如他集中兵力,先破柳峰城,逼银虎回防。主意定了之后,他命令将士加紧攻城,争取十天内破城。 但过了几天,蔡福便收到蔡金蛇的命令,命令他们全部撤回福宁,静候新的命令,违者斩立决。收到蔡金蛇的严令之后,蔡福不敢反抗,便传令全军撤退。 原来,蔡金蛇战败之后,开始意识到他和银虎之间的军事差距,现在还不是与银虎争锋的时机。 一直以来,银虎都被尊为武圣王朝的战神,他所率领的银家军,被尊为天下第一军,精锐无比。之前,蔡金蛇还有点不服,觉得世人高估了银虎的能力。但这次面对面的较量,他真正领教到银虎的厉害了,果然名不虚传。他知道,凭他现在的军队,是无法战胜银家军的。 退回凤翔之后,蔡金蛇惊魂未定,深怕银虎乘胜追击,直捣凤翔。这次紫金城之战,他二十万大军几乎被银虎所歼,现在整个西南区已经兵力虚空,如果银虎挥军直入,易如反掌。惊恐之下,他正准备传令给蔡福,让蔡福迅速回兵。但就在这时,他却接到了银虎的劝降书。 看了银虎的劝降书之后,蔡金蛇笑了。这个银虎真是妇人之心!如此大好机会,没有借机消灭他,反而叫人来劝降,真是大笨蛋!如果换了是他,占了这么大的先机,是绝不会让对手活下去的。他知道什么叫纵虎归山。 虽然银虎叫他向天下人公告他投降的消息让他感到难堪。但与能存活下来相比,这点难堪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银虎提的第二个条件却让他感到意外,竟然是叫他让袁无天交出许元猴的女儿的魂魄。虽然他知道袁无天在用摄魂为他训练死士,但里面有没有许元猴的女儿,他却一无所知。 蔡金蛇给银虎回信,说他愿意投降,也愿意诚心诚意地向天下谢罪。但银虎提的第二个条件,他一时无法做出承诺。因为袁无天不在凤翔,他要等袁无天回来,与袁无天确认清楚此事才能回复。但他向银虎承诺,如果袁无天真的在无意间伤害了许家小姐,他一定会向袁无天追讨回许家小姐丢失的魂魄。 看了蔡金蛇的回信,银虎知道蔡金蛇在这个时候不会为了许家小姐的事得罪他,所以给蔡金蛇回信,接受了蔡金蛇的投降。于是,蔡金蛇便给蔡福传令,命蔡福率军退回福宁。然后又写了一封降书,通告天下。 在降书中,蔡金蛇自我反省,说他夹私人之怨,大举起兵,挑起战祸,是心胸狭小所至。而以清君侧之名,打击异己,是出于妒忌之心。现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了,所以,特地向天下人请罪,并表明了他改过的决心,同时祈求天下人的原谅。 这份降书写的诚意十足,不像降书,倒象一封罪己书。段飞看了降书之后,很佩服蔡金蛇的脸皮之厚。这个人能进能退,倒是个枭雄。 远在朝廷的胡天豹,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战况。但他等来的,却是蔡金蛇的降书。胡天豹感到异常郁闷。他很不容易才挑起他们的火拼,谁知蔡金蛇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三几下就投降了,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胡天豹拿着蔡金蛇的降书,入宫去见永和帝。前两天,永和帝就收到了银虎的战前碟报,知道银虎打羸了,甚是无奈,正准备派人去前线犒赏三军。胡天豹把蔡金蛇的降书递给永和帝,说道:“皇上,蔡金蛇就是一条病蛇,一开始气势汹汹的,稍一打击,便蔫了。” 永和帝叹了口气,说道:“蔡金蛇不是病蛇,是银虎太强了。” 胡天豹说道:“经过这一战,估计再无人敢惹银虎。” 永和帝说道:“胡爱卿,以后我们就不要折腾了,惹怒了银虎,恐怕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果吃。”顿了顿,他又说道:“比起李羽貂和蔡金蛇,银虎对朕算是不错的啦。” 胡天豹说道:“皇上,这天下是你的,不是银虎的,也不是李羽貂和蔡金蛇的。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帮皇上除掉他们。” 永和帝看了看胡天豹,沉默了,心里在想:这胡天豹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自己? 见永和帝不说话,胡天豹又说道:“皇上,现在银虎势大,我们暂且容忍,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帮皇上除了银虎。” “谢谢胡爱卿,这天下只有胡爱卿是真心对朕。” “皇上,我们是一家人,自当同心胁力。” “不错,我们是一家人。” 胡天豹看了看永和帝,说道:“皇上,有空多去看看皇后,皇后挺挂念皇上的。” “胡爱卿放心,有时间,朕一定会多陪陪皇后的。” “谢皇上。” 第二天上朝,永和帝御批了银虎的请功奏折,并命执礼大臣为钦差,去前线犒赏三军。 钦差到了乐昌之后,宣读了圣旨,并用带来的美酒,代皇上敬了银虎以及众将。 这几天,银虎巡查了几个州府之后,决定留下几个得力的将领担当这些地方的兵马统领。这次蔡金蛇之所以能够势如破竹,那么快便逼近京城,都是因为沿途的州府的兵马统领太窝囊。银虎写了奏折,然后让钦差带回京城。 钦差走了之后,银虎便计划等蔡金蛇回复许家小姐之事后,也率兵回京。 话说蔡福退回福宁之后,便带着袁无天去凤翔见蔡金蛇。一见到蔡金蛇,蔡福就问道:“爹,为何命我退回福宁?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攻破柳峰府,进逼京城。” 蔡金蛇看了看他,问道:“你有信心打败景远山?” 蔡福信心满满的说道:“能。既然我能打败景棠,就能打败景远山。” 蔡金蛇苦笑了下,说道:“你能打败景棠,并不代表就能打败景远山。还有,如果我们不撤兵,银虎一定会挥军踏平西南,然后再和景远山夹攻你,到时我们蔡家便会灰飞烟灭。” 袁无天说道:“公子,大人说得没错,一旦西南不保,我们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一旁的周德政也说道:“三哥,岳父大人深思远虑,不争一时之气,这才是大英雄之气概,何必为一城一池而纠结?” 蔡福沉呤了下,说道:“爹,是孩儿无知,错怪爹了。” 蔡金蛇笑了笑,说道“年轻人好胜在所难免,但正如德政所说,成大事者,不必争一城一池。” “是,孩儿记住了。” 蔡金蛇看了看袁无天,问道:“袁掌门,你所控制的那些武士里面,有没有许元猴的女儿?” 袁无天愣了愣,然后说道:“许元猴的女儿?没有,我的武士里,绝没有许元猴的女儿。” 蔡金蛇沉呤了下,说道:“你再仔细想一想。” 袁无天想了想,突然说道:“我记起来了,几个月前,我在京城的城郊碰到三个少女,一主二仆,我见那小姐的武功不错,便对她施了摄魂。但说也奇怪,无论我怎么施法,却始终控制不了她的魂魄。难道她就是许元猴的女儿?” 蔡金蛇沉呤了下,说道:“十有是她。你之所以控制不了她的魂魄,只因为她是许元猴的女儿,一定是许元猴用高深的功力护住了她的灵神。” “大人说得对,我心中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银虎在向我要那许家小姐的魂魄,你就还给她。这种时候,没必要为了这事得罪银虎和许元猴。” 袁无天说道:“大人说得对,袁某没意见。” “那怎么才能还给她?” “这需要那许家小姐来一趟。” “好,我这就去信给银虎,让他带那许家小姐到丹霞府。” “一切遵照大人的意见。” 蔡金蛇说道:“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你和福儿都累了,下去休息。” “是,大人。” 蔡福和袁无天退下之后,蔡金蛇看了看周德政,问道:“这次兵败之后,我们何去何从。” 周德政沉呤了下,说道:“岳父大人,我们这次的失败,主要是低估了银虎的实力。再个,就是准备还不充足。现在我们委屈求全,一定要休养生息,蓄备力量。还有,我觉得单凭我们是无法打败银许两家的。如果下次要出兵,一定要先联合其他力量,分散银虎的主力,我们才有机会打败他。” “联合其他力量?谁?” “当今天下,敢与银许两家抗争的,不外是我们蔡家,李家,或许还有胡家。但胡天豹是个墙头草,不可靠,找谁也不能找他。至于李家,本是联盟的最佳对象,但之前两家生死相博,仇恨已深,很难再合作。所以,我朝已找不到可以联合的力量,唯有向外找?” “向外找?什么意思?” “目前天下,三强国鼎立,灵山国素与李羽貂交好,我们去找他们己不合适,以我看,不如与楚月国联盟。” 蔡金蛇犹豫了下,说道:“近些年楚月国咄咄逼人,他们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主要目标和利益一致,我觉得问题不大。” 蔡金蛇沉默了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行不行,谈过才知道。” “岳父大人,小婿愿意去一趟楚月国。” “好,你足智多谋,你去正合适。”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拿回灵神 银虎接到蔡金蛇的信之后,见他愿意交还许若冰的魂魄,很是高兴,忙修信一封,叫快骑送到许府,让许元猴亲自带许若冰来乐昌。 见袁无天愿意交出许若冰的魂魄,段飞也是很开心。如果不是借蔡金蛇战败的机会,想要袁无天乖乖交出许若冰的魂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在他看来,如果袁无天是普通的武林人物,事情还好办一点。但袁无天偏偏又是蔡金蛇的人,一动袁无天,就会直接与蔡金蛇干上,并随时有兵祸之险。这是他和景棠一直没有向袁无天动手的原因。 还有,从这个事情上也可看出蔡金蛇是给银虎打怕了,诚心讲和。否则,以蔡金蛇那嚣张的性格,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不过,对于银虎这次放过蔡金蛇,段飞是有所保留的。他觉得蔡金蛇不但是个疯子,也是一条恶毒的毒蛇,一旦放过他,等他缓过气之后,一定会反咬一口。但银虎是主帅,他说停战就停战,他也没办法。 许元猴收到银虎的信之后,欣喜若狂,当天就带着许若冰向乐昌赶来。 自从许若冰丢了魂魄之后,可愁苦了许元猴,只有每天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用树灵护住她的灵神。但即便这样,许若冰还是经常有异常的行为发生。这也是他一直不让景棠见许若冰的原因。 许元猴知道,袁无天想控制许若冰的元神,想操控她的行为。如果不是树灵守护住她的灵神,她早就发疯了。对于袁无天的恶毒行为,许元猴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景远山拦住他,他早就找袁无天拼命了。后来,景棠送来倪紫衣的护心丹,许若冰服了之后,情况稍为好转一点,但根本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许元猴与许若冰到了乐昌,银虎便派人通知蔡金蛇,双方在丹霞城下会面。银虎亲自带着许元猴和许若冰来到丹霞城下,而蔡金蛇则亲自带着袁无天来见银虎。 一见到银虎和许元猴,蔡金蛇抱拳说道:“大将军,许大人,这是一场误会,袁掌门也不知许小姐是许大人的千金。” 许元猴一看到袁无天,双眼本就已经冒火,听到蔡金蛇轻描谈写的说这只是误会,心里更是愤怒,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蔡大人,如果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这么说吗?” 蔡金蛇尴尬地笑了笑,说:“许大人,此事的确是一场误会,我真不是说风凉话。袁掌门知道误伤了贵千金之后,也是很愧疚。” 袁无天也说道:“许大人,得罪了。正如蔡大人所言,袁某的确不知许小姐是贵千金。” 许元猴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等救了许若冰之后,这笔帐再慢慢算。想到这里,许元猴说道:“既然是误会,许某不怪袁掌门,还请袁掌门高抬贵手,救治小女。” 袁无天抱拳说道:“好说,既然贵千金是袁某所伤,袁某自当尽力。”然后,他问道:“许大人,贵千金是否已带到?” 许元猴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说道:“她就车上。” “好。”顿了顿,袁无天又说道:“许大人,袁某有个要求,袁某救治贵千金的时候,不能被外人干扰,所以等下任何人都不准靠近马车。” “这。。。。。。” 见许元猴担心,银虎说道:“许大人,既然袁掌门有此要求,必有他的理由,我们就不打扰他。” 许元猴想了想,答应了。他心中已有决定,如果今天袁无天救治不了女儿,他就把袁无天杀了。 看许元猴答应了,袁无天便走向马车,然后上了马车。他一上去,马车上便下来两个丫鬟。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袁无天下车了,说道:“许大人,贵千金已经完好无缺,但要一个时辰之后才能醒来。” 一听到还要一个时辰许若冰才能醒来,许元猴说道:“在我女儿醒来之前,你还不能离开。” 袁无天说道:“许大人不相信袁某?” 许元猴不客气地说道:“这关系到我女儿的生死,许某谁都不相信,只相信看到的事实。” 蔡金蛇说道:“袁掌门,许大人言之有理,我们等等又何防。” “是,大人。”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马车上突然下来一个紫衣少女,正是许若冰。她对着许元猴喊道:“爹,这是哪里?” 看女儿清醒了,许元猴又惊又喜,飞身一掠,掠到许若冰的身边,然后抓起许若冰的手腕,把了把脉。见许元猴行为奇怪,许若冰忍不住问道:“爹,你这是做什么?” 许元猴静静地听了下许若冰的脉搏,见她的脉动平缓,的确是恢复正常了。但他还是不放心,收回了树灵,然后再重新倾听许若冰的脉动。 袁无天见许元猴好象收了一个元神,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元神,但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控制不了许若冰。 许元猴聆听了一会之后,见许若冰没有树灵护体之后,脉动依然正常,这才相信她是真的恢复了。 见父亲的行为古古怪怪的,许若冰又问道:“爹,你在干什么啊?是不是我的身体有问题?”给袁无天摄走魂魄之后,这段时间许若冰是没有记忆的。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受伤之前。 许元猴说道:“没事,这几天你染了点伤寒,爹在帮你看看伤寒是否已全愈。” 许若冰惊讶地问道:“我染了伤寒?我怎么不知道?”顿了顿,许若冰又问道:“我记得我是和柳儿喜儿在京城郊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听许若冰这么说,许元猴便知道她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不过这样也好,这么不好的经历,要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许元猴笑了笑,说道:“你在京城郊外不小心中了毒,今天爹带你来这里,便是找一位神医帮你解毒。” “我中了毒?” “是的。” “那柳儿和喜儿呢?” “她们也中了,只是她们功力浅,已经毒发身亡。” 一听到柳儿喜儿已身亡,许若冰的眼眶里已渗出泪水,哽咽地说道:“都怪我不好,那天我的心情,便带着她们去了郊外,却不想竟害了她们的性命。” 许元猴柔声说道:“这不怪你,这是意外。” 袁无天见许若冰醒了,问道:“许大人,袁某是否可以离开了?” 听到袁无天的声音,许若冰看了看袁无天,突然说道:“我见过你。”原来,那天她在郊外碰到袁无天,只看了袁无天一眼,便迷迷糊地给袁无天引到了一间破庙。在破庙里,袁无天施法拿走了她的魂魄。 袁无天笑了笑,说道:“以前我也住在京城,许小姐见过我很正常。” 许元猴不想再勾起许若冰的记忆,对袁无天说道:“事情已了,阁下想走便走。” 听许元猴这么说,蔡金蛇说道:“许大人,大将军,那我们走了,后会有期。”说完,便和袁无天跳上马,回城去了。 听到大将军三个字,许若冰这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威猛的老年将军。她打量了下银虎,然后问道:“如果若冰没有猜测,将军一定是大名鼎鼎的银大将军。” 还不等银虎回应,许元猴已说道:“不错,他就是银大将军,快快叩见大将军。” 许若冰走到银虎的面前,盈盈下拜,说道:“小女许若冰拜见大将军。” 见她长得明眸皓齿,娇柔可爱,银虎很是喜欢,笑道:“免礼,我与你的父亲兄弟相称,你叫我伯父便是。” “是,伯父在上,侄女有礼了。” “好,好。” 许元猴说道:“若冰,你身上的毒是你银伯父找来神医才能根治的,银伯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铭记在心。” “是,爹。”然后许若冰再度向银虎行礼,说道:“多谢伯父的救命之恩。” 银虎说道:“区区小事,你无须客气。” 许若冰说道:“此事对伯父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但对若冰来说,却是恩如再造。” 看许若冰彬彬有礼,银虎忍不住对许元猴说:“老六,你生了个好女儿,不像我那丫头,整天野得很。” 许元猴说道:“老三,你的千金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位侠女。” “她从小在雪山学艺,所以性子比较野,现在我都管不动她了。” 许元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孩子大了,有他们的想法,我们这些老头子,与他们的确管不动了。” 银虎好像找到了知己般,哈哈笑了下,说道:“走,我们回去,边喝酒边聊。” “好。” 于是,他们便回到了乐昌。 段飞看到许若冰,很是高兴,许若冰没想到段飞会在这里,惊讶地问道:“段大侠,你不是在宫中当御林军吗?怎么会在这里?” 许元猴说道:“现在段飞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飞龙将军。” 许若冰更是惊讶:“是吗?你不是刚进御林军吗?怎么这么快就当了将军了?” 听许若冰这么说,段飞猜她可能忘记了时间,不由看了看许元猴向他摇了摇头。见许元猴摇头,段飞聪明绝顶,已经明白他的猜测没错,于是说道:“因为我的运气好,立了点功劳,所以破格升为将军了。” 许若冰恍然大悟:“原来这样。那恭喜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担大任者 许若冰的事情解决了之后,银虎便率军回京城。由于他们在乐昌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比景远山他们还回来晚几天。 对于南路军的战况,银虎早就已收到景远山的汇报。但他并没有责怪景远山。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何况这次景棠也没有犯致命的错误。由于担心景棠的心里有阴影,一回来,银虎便设宴邀请景棠过府相聚。 接到银虎的邀请之后,景棠便猜到银虎的心意,知道银虎是想跟他谈这次失败的事情,有心回避,却又觉得不妥,只好硬着头皮去见银虎。 这次的失败,他一直还没有走出来。虽然景远山一再开解他,但他的内心总是有道坎,总是绕不过去。 景棠去到银府,银虎早就摆好酒席在等他,身边没有别人,只有银虎一个人。看到这种阵仗,景棠便知今天是逃不过一顿教训了。这次的失败,虽然没有军法处置他,但一顿骂是免不了的。 景棠忐忑不安地走到银虎的面前,说道:“大将军,我来了。” 银虎拍了拍椅子,说道:“坐下。” “是,大将军。” 景棠坐下之后,银虎看了看他,见他的脸色不太好,于是板着脸说道:“这次我们打败了蔡金蛇,难道你的心里不痛快吗?是觉得蔡金蛇可怜?还是觉得我们还赢得不够漂亮?” 景棠的脸红了红,说道:“大将军,那蔡金蛇让人倍感讨厌,末将怎么会可怜他?” “那就是了,打败了一个让你讨厌的人,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拉着脸?来,我们先为这次的胜利干两杯!” 干了两杯酒之后,银虎说道:“你的事情我听你爹说了,小事一桩,何必耿耿于怀。还有,沙场上,情况变化莫测,没有人能够百分百的预估到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偶尔吃点亏算什么?” 景棠垂了垂头,说道:“大将军,因为我的失误,害死了几万将士,每每想起,我的心里便如刀割。” 银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当年我朝与楚月国一战,我们战败,死了十几万将士,如果像你这么想,我是不是应该自刎以谢罪。” 当年与楚月国一战,景棠有听他的父亲说过。那一战,他们输得很惨,不但割地,还每年向楚月国进贡。就是到了现在,向楚月国的进贡都还在继续。 “大将军,当年之战,听说非常惨烈。” 银虎说道:“不错,我征战沙场几十年,从未这么惨败过。那段时间,我可以说得上生不如死。” “大将军,那楚月国真的那么强吗?据我所知,他们以前挺弱小的,也就近二十年才强大起来的。” “因为他们国家出了个绝世人才,惊才绝艳,所以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 “你是说他们的国王苏尼吗?”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人非常厉害,如果不是先帝龙冀早死,跟他倒是旗鼓相当。” 景棠听了之后,不由傲气激扬,说道:“大将军,景棠倒想会一会他。” “好,有志气!说真的,我们几个老头子打不过他,一直忍声吞气。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和段飞能打败他。” “大将军,我们一定会打败他的。” 银虎看了看景棠,说道:“你要清楚,我们的真正对手不是蔡金蛇,也不是李羽貂,而是洛西和苏尼。” 景棠想了想,说道:“我了解大将军的苦心了,为什么一直对蔡金蛇和李羽貂一让再让。不是因为大将军懦弱,是因为大将军从未把他们当成生死之敌。” “不错,虽然他们两个人很让人讨厌,但相比起洛西和苏尼,他们还不是最让我讨厌的。” “大将军,只可惜我们现在自己打自己,否则,我们不会输给那苏尼的。上次我们不是跟洛西打过一战吗,我倒不觉得他有多厉害。” “不是他不厉害,是你和段飞横空出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说,我的希望都放在你们的身上。” “多谢大将军的厚爱,只是这次景棠让你失望了。” 银虎板了板脸,肃声说道:“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消沉,以后如何担当大任?!” 景棠羞愧地说道:“大将军,你骂吧,狠狠地骂,是景棠让你失望了。”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争气,所以今天才叫你过府的。刚才跟你谈了那么多,难道你还没有醒悟吗?”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一个英雄,不但要有必胜的勇气,同时也要有承担失败的勇气。” 景棠沉默了下,说道:“大将军,景棠知错了。” 银虎站了起来,走到景棠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景棠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景棠也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道:“大将军,来,我敬你,景棠让你操心了。” 银虎说道:“景棠,你的父亲与我是多年的好搭档,你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子侄,你的事情,我又如何能视之不理。”说着,拿起酒,一口喝了。 听银虎说得情真意切,景棠的眼眶都湿了,想不到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也有如此柔情。 “大将军,你放心,末将一定会熬过去的。”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担大任者,必须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力。特别是作为一名领军的将领,更需要历练自己的心志。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重要的是你怎么对待自己的脆弱。” “是,大将军。大将军的教诲,末将将铭记于心。” “好。我们就不说这些了,喝酒。虽然这次的战役羸得不算漂亮,但终归是羸了。所以,我们还是要好好地庆祝一番的。” “大将军说的对,这次让蔡金蛇见识了我们银家军的力量,相信以后他会安份很多。”顿了顿,景棠又说道:“这次段师弟能放异彩,感谢大将军对他的栽培。” 一听段飞的名字,银虎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段飞是个奇才,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其实这次的战役几乎都是由他来主导的。他用兵之诡异,连我都觉得后怕。如果我是他的对手,也会感到很头痛。” 景棠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段师弟生性洒脱,不拘小节,所以用兵也是常常出其不意。” “嗯,他的确如此。你们就是一时喻亮,未来我朝有你们两位拱卫,一定会国泰民安的。” 两个人边谈边喝酒,不知不觉中,便已到半夜。景棠看天色不早了,便告辞回府。 看着景棠离开的背影,银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觉得景棠虽然有才华,但心思过于敏感,英气稍为欠缺。但这究竟是优点还是缺点,他不好说。在年青的一代人当中,他比较看好景棠和段飞。他们不但有才华,而且比较正气,可担当重任。 回到府里,景棠看到景远山还没休息,似乎在等他。 “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景棠问道。 看景棠满脸通红的,景远山问道:“喝了很多酒?” “嗯,大将军是海量,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 景远山问道:“今天大将军还请了谁?” “就请了我。” 景远山沉呤了下,问道:“都谈了什么?是关于柳峰战役吗?” 景棠说道:“今天我们谈了很多,反而没怎么谈柳峰战役。” 景远山有点意外:“没谈柳峰战役?” “是的。大将军跟我谈了当年他与楚月国的决战。” 景远山忍不住问道:“对那次战役,大将军是怎么说的?” “惨败。他说那是他一生中最失败的一次经历。” “不错,那不但是他最大的失败,也是我最大的失败,甚至可以说,是我朝最大的失败。” “大将军对那次的战役深感痛心,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倒下去。我懂他的意思,他在以他的经历鼓励我。” 景远山听了之后,松了口气,说道:“那段经历是大将军最不愿提及的,今天他重提往事,看来对你爱护有加。” “不错,他担心我会因为柳峰战役的失利而消沉,不惜自揭伤疤来激励我,让我很是感动。” 景远山说道:“虽然大将军平时有点霸道,但对部属还是很好的。” “爹,我知道你和大将军的苦心。你们放心,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那就好。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拿得起,也应该放得下。” “是,谢谢爹的教诲。” “嗯。”景远山想了想,说道:“明天你陪我去一趟许府。听说若冰的病已经治好了,我们去祝贺一下。还有敬恒过两天就回嘉裕,我们去给他送送行。” “是,爹。” 景远山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日子,若冰受苦了。” 景棠怒道:“袁无天这恶魔,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袁无天是蔡金蛇座下的顶级高手,想杀他不容易。” 景棠生气地说道:“到时我连蔡金蛇也一起杀了。” “蔡金蛇一代枭雄,想杀他不那么容易。” 景棠说道:“他纵容袁无天行如此邪恶之事,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和袁无天一起消灭掉。”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两面伊人 第二天下午,景远山备了厚礼,带着一家人去许府祝贺。 许若冰痊愈之后,一直笼罩在许府上下的阴郁气氛一扫而空,替代的是满府上下喜气腾腾,就象过年一般。而战事结束之后,许敬恒回嘉裕府继任嘉裕府执事,明天就走,还是由景睿率铁枪门弟子护送他。所以许府内外,都在准备给许敬恒一家送行,气氛更是热闹非凡。 景远山到了之后,首先向许元猴表示了祝贺。许元猴说,许若冰之所以能够逢凶化吉,全是景棠的功劳。如果不是景棠执着追查凶手,根本就不会知道袁无天就是凶手。然后,他意味深长地说景棠就是许若冰的贵人,两人天生注定相互扶持。 景远山自然懂得许元猴的话外之意,说道:“大人说的对,两个人有没有缘份,就看出现困难的时候,两个人是不是心意相通。” 景棠说道:“伯父,若冰与景棠亲若兄妹,她有难,就算景棠肝胆涂地,也要帮她讨回公道。” “好,好一句肝胆涂地。” 景棠问道:“伯父,现在若冰呢?我想去看看她。” “她在她的房间里,你去吧。” “好,那景棠失陪了。” 看着景棠的背影,许元猴对景远山说:“远山,希望他们俩经过这次的劫难之后,能够心心相印,关系更进一步。” 景远山说道:“大人,他们一定会的。” 这时,许敬恒带着妻子景花进来了。他们一进来,就双双拜倒叩见景远山,许敬恒说道:“敬恒无能,未能守住嘉裕,差点让家人受累,还请岳父大人原谅。”景花则说道:“女儿不孝,未能伺奉在爹爹的身边。” 平时景远山甚少看到他们夫妻俩,见到他们也异常高兴,扶起他们,说道:“免礼,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然后又对许敬恒说:“你以一府之力,自然无法敌挡他们二十万大军,这没什么丢脸的。” 许敬恒说道:“上次景棠遇险,我就意识到蔡金蛇会起异心,也早早做了一些防备工作,但他们的大军一到,我们还是无力抵抗。” 景远山说道:“他们乃虎狼之师,地方的兵力有限,挡不住他们很正常。” 许敬恒说道:“岳父大人,我们如此不堪一击,我觉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东南一向少战事,士兵的实战能力比较弱,一碰到大型战事,就溃不成军。这次回去之后,我要加强他们的训练,提高他们的战斗力,防患于未然。”然后看了看,没见到景棠,忍不住问道:“景棠呢?” 景远山说道:“他去见若冰了。” 许敬恒哦了一声,又说道:“岳父大人,我有个提议,想请景棠回嘉裕帮我训练一下嘉裕的兵士,不知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提议很好,防患于未然,比临时抱佛脚要强。这个事情我和景棠商量一下,然后再请示大将军。” “谢谢岳父大人。” 话说许若冰从乐昌回来之后,发现有些东西与她的记忆有点不一样,心里感到很是不安。还有,她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心里有股莫名的躁动,让她特别想发脾气,想打人,甚至想杀人,这让她感到有点惶恐。 她总是觉得自己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但具体不同在哪里,她却又说不清楚。每次看镜子的时候,她总觉得她的身体深处好象有个什么东西藏着,鬼鬼祟祟的,好象在偷窥她。 在许若冰坐着发呆的时候,丫鬟进来跟她说,景棠景少爷来看她了。一听景棠来了,许若冰站了起来,跑了出去。一出门口,她便见景棠一身白衣,玉树临风站在那里看着她。 一看到景棠,许若冰的心莫名地跳很快,她很想扑过去抱着景棠。那种感觉,就象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景棠了,对他已思念入骨。但她没有扑过去,而是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景棠。 景棠凝视了下许若冰,觉得她除了脸色比以前要苍白些,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知道她真的是痊愈了。 “若冰,我来看你了,有没有打扰你?” “不打扰。” “昨天我就想来看你了,不过昨天银大将军有事找我,所以没有过来。” “没关系。听说你也是刚从前线回来,想必很辛苦,应该是我去看你才对。” “不辛苦。如果我早点回来,就可以陪你去乐昌。” “你也知道我中毒了?” “嗯。” 许若冰垂了垂头,轻声问道:“景大哥,我是不是昏迷很久了?我怎么觉得很多东西都变了。我问爹,爹又不告诉我,好像在隐瞒什么似的。” 景棠笑了笑,说道:“你想多了,伯父能有什么隐瞒你?” “但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的样子。不说别的,就说段大侠,我记得段大侠还刚进御林军,怎么突然就变成将军了?” 景棠说道:“因为段师弟立了大功,所以被破格提为将军,这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我感觉自己好象错过了很多事情。” “这段时间你中了毒,由于毒性厉害,一时找不到有效的解除办法,所以你的确昏迷了一些日子。”顿了顿,景棠问道:“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身体没事,就是觉得心有点慌。” “这很正常,毕竟你刚初愈。”顿了顿,景棠又说道:“要不我们去花园走走?” “好。” 于是,两个人便慢慢走向花园。走着,走着,许若冰便想起了景棠为了迎娶银家小姐而选择放弃自己的事情,心里便有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来。然后,这悲哀就越来越强烈。终于,她忍不住问道:“景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银家小姐?” 听她突然提银川,景棠心里满不是滋味,说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爹说,景家要和银家联姻,他让我不要去找你。” 看她的记忆还停在那个时候,景棠暗叹了口气,说道:“我与银小姐之间没什么,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是什么意思?还有,既然过去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想看到我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许若冰这一连串的提问,让景棠感到很意外。许若冰在他的面前,从不会这么尖锐地问问题,而且也不会用这种严厉的语气跟他说活。 看景棠没有回答,许若冰又说道:“是不是给我说中了?还是你和那银小姐之间根本就没有过去?!” 听许若冰的口气越来越严厉,景棠苦笑了下,说道:“若冰,这个话题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以后也不要再讨论。” “不,这个问题我一定要搞清楚。” 看着许若冰激动的样子,景棠有点惊讶,怔怔看着她。半晌,景棠问道:“若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很好,我没病。难道你觉得我有病?” 景棠仔细打量了她,见她的确挺正常的,但脾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大?说话为什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这可不像以前的许若冰。想到这里,景棠说道:“若冰,把你的手给我。” 许若冰的脸红了红,问道:“为什么?” 景棠说道:“我想听听你的脉动。” 一听景棠要把她的脉,许若冰激动了起来,大声问道:“你怀疑我有病?!” “我不是怀疑,只是你大病初愈,想帮你把把脉,看是不是痊愈了。” “还说不是怀疑我有病?!” 景棠柔声说道:“我真的不是怀疑你,只是关心你而已。” 许若冰半信半疑的:真的不是怀疑我? “真的不是。” 看景棠这么坚定,许若冰才迟疑地伸出她的手。景棠搭住她的脉门,仔细感觉了一下,许若冰的脉动很正常。而且看她心脉跳动的频率,身体也很健康。 景棠松了手,许若冰说道:“我早就说了我没病,你偏不信。”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对不起,是我多疑了。” 许若冰说道:“我觉得你是在故意回避我的问题。” 看她还在纠缠刚才的问题,景棠很是无奈。也许之前这个事情的确伤了她的心。不但他,她的父亲也伤了她的心。但有些东西过去就过去了,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景棠说道:“若冰,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许若冰看景棠遮遮掩掩的,脾气越来越大,怒道:“有多复杂?!有多难?!” 景棠怜她大病初愈,没跟她较真,只好说道:“我跟那银小姐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许若冰一听,似乎更激动了,尖声叫道:“我跟你青梅竹马,还比不过她的萍水相逢?!” 看许若冰越来越失控,景棠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往日那个温文尔雅的许家小姐吗?什么时候说话这般尖酸刻薄? 看景棠皱眉,许若冰又说道:“我就知道你讨厌我。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来看我?既然还关心我,为什么心里又想着别人?” 看许若冰变得不可理喻,景棠知道无法谈下去了,便不再说话。 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会之后,许若冰突然轻声说道:“景大哥,刚才我是不是很凶?”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你也知道你刚才好凶?” “景大哥,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景棠看她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心一软,说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景大哥,以后我会控制自己的脾气的。” “你也不需刻意为之。” “景大哥,谢谢你今天来看我,谢谢你的关心。今天我很开心。” “以后我有时间,会经常来看你。” “谢谢景大哥,如果差事繁忙,就不必刻意来看我。” “现在我已经是御林军统领,时间会比以前充足一点。” “现在你已经是统领了?!真是太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景棠说道:“没多久。”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我也升为将军了,是飞鹰将军。” 许若冰惊讶地说道:“飞鹰将军?这可是与景叔叔一样的军衔了。” “不错。” 许若冰笑了,笑的象朵花,然后说道:“景大哥,恭喜你!我就知道,以你的才华,一定会崭露头角,一定会实现你的理想。” 景棠也笑道:“崭露头角是真,但要说实现理想,那还远着。” “景大哥,你不用太心急,天下沉屙已久,不是一时半刻之功就可以改变的。” “嗯,你说的在理。” “景大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你的身边的。” 看着许若冰那坚定的眼神,景棠觉得心一暖,柔声说道:“谢谢你的鼓励。”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微妙 段飞跃升为飞龙将军,最开心的是刘半仙,因为他发现段飞正朝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挺进。 在他看,也许现在段飞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但随着段飞的身份地位逐渐显赫,相应的自我意识就会不断地增强。以段飞的侠义心肠,是不会容忍那些黑暗的东西存在的,所以他相信段飞终有一天会挺身站出来,说这个世界真她妈的太烂了,是时候做一些改变了。 这次讨伐蔡金蛇,刘半仙并没有参加。因为他觉得这场战争毫无意义,只是一次狗咬狗,羸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这种热闹,他是不会去参合的。 段飞回来之后,刘半仙便提议在府内设宴,邀请朝中的一些权贵过府,一为升迁庆功,二借这个机会亲近亲近那些权贵。朝廷之上,虽然几大家显赫一时,其他人基本沦为背景,但其中也不失一些游走在中间的实力派。如果段飞能交好这些人,对他以后的发展还是很有价值的。 对于刘半仙的提议,段飞笑着问他:“是不是你手上的黄金还没花玩,老在咬你?” 刘半仙说道:“装饰你的府邸已经花了我不少银两,你还想打劫我?” 段飞笑着说:“我跟你说,我可没钱办这种门面的事情。这个主意既然是你出的,自当由你掏钱。”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认识你真不是件好事情,老是惦记着我那点银两。” 段飞呲牙笑道:“谁叫你比我有钱?” 刘半仙无奈地说道:“以我看,当朝的将军里面,没有哪个象你这么穷了。” “你知道就好。” “好吧,既然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费用我包了。” 但段飞沉默了。沉呤了好一会,段飞说道:“前辈,你的苦心我理解,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银景两家的人,如此张扬去搞这种拉拢的事情,吃力不讨好,不但会引起一些没必要的误会,甚至会惹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所以,以我看,这庆功宴就算了,邀请几个朋友过来喝喝酒就可以了。”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有理,我听你的。” “嗯,京城是个是非之地,能简单便简单。” “事情都有正反两面,有得必有失,有阴便有阳,就看你的决择。” “我现在的决择很简单,尽量远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半仙沉呤了下,然后说道:“也许你是对的。有时操之过急,反适得其反。” 段飞看了下刘半仙,突然笑了笑,说道:“前辈,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刘半仙也笑了笑,他突然觉得段飞比他想像的还狡猾。 就这样的,他们的庆功宴就改成家宴,邀请了景棠,银川,雪樱,徐风等,连银虎,景远山他们都不请。 段飞回京城之后,银川就一直在想该怎么给段飞庆功。在她看来,段飞又穷又寒酸,估计是不会搞什么庆功宴,所以她想在银府帮段飞搞一个。但她的提议给银虎否决了,说在银府帮段飞搞庆功宴不合适。见父亲不同意,银川便想资助段飞,让他办一个又大,又热闹,又体面的庆功宴。但她的想法给段飞拒绝了。见段飞不同意,她也只好作罢。 所以,当银川看见段飞只请了这么几个朋友,心有不甘。在她看来,这次段飞打了胜战,又提为飞龙将军,这可是一件大事,怎么能如此草草了事?所以,她一进段府,就把段飞拉到一边,翘着嘴巴,说段飞是守财奴。 段飞知道她喜欢热闹,也知道她是为他好,见她生气,说道:“好事有好朋友分享就可以了,不需要那么铺张。” 银川看了看段飞,说道:“无论什么事情,你总有一套理由,我说不过你,你爱咋办就咋办。” 段飞柔声说道:“其实有你与我分享,我就很满足了。” 银川高兴地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为了你这句话,我不生气了。” 看他们两个在一边好像在吵架,景棠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银川笑着说:“我在骂他当了将军之后,越来越小气了,就想这样打发我们。” 景棠笑了笑,说道:“段师弟的饷银有限,要养这么大的一个府邸,不容易,你就饶过他吧。” 段飞说道:“还是师兄理解我。” 银川翘了翘嘴,说道:“升了官之后,不是饷银也跟着升吗?” 景棠说道:“段师弟才升的官,饷银就算升,也是从现在开始。” 银川看了看段飞,说道:“看在景棠的面上,就饶了你。”说着,便走开了。 景棠看着她的背影,跟段飞说道:“银小姐说的有理,你这庆功宴是有点简单了,如果是银子的问题,可跟我拿。” “谢谢师兄,不是银子的问题,是我不想搞得那么复杂。” 景棠伸手拍了拍段飞的肩膀,说道:“师弟,恭喜你,这次你的表现非常好,军中上上下下都对你赞不绝口。” 段飞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师兄的提携。” 景棠说道:“你是潜龙,一有机会,自然就会升空,就算没有我的提携,你也一样可以升空。” “师兄,段飞来京城,举目无亲,多得师兄的照顾,段飞感激不尽。” “兄弟之间,不说这个。”顿了顿,景棠又说道:“过几天我会回嘉裕一趟,要在嘉裕逗留两个月。这段时间,御林军就交给你了。” “师兄,因何事回嘉裕?” “我姐夫邀请我去帮他训练军士,银大将军也同意了。” “师兄,你放心去,京城的事情交给我。” “那辛苦你了。” 过了一会,宴席开了,段飞举杯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良师益友,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先干为敬。”说着,一口把酒喝了。 景棠喝了一杯之后,又满上酒,然后站了起来,举杯说道:“段飞是我的师弟,我一向把他当家人,今天在这,我也向各位敬一杯,谢谢大家对他的厚爱。” 大家和景棠干了一杯之后,雪樱笑道:“景将军,段少侠是人间龙凤,是我们攀交了。” 段飞说道:“前辈,虽然段飞身在朝廷,但心是在江湖的,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规矩的。” 徐风说道:“好一个江湖儿女,为了这句话,今天我就不醉不归!” 银川嫣然一笑,说道:“徐前辈,你可不能喝醉,到时我们可扛不动你。” 徐风哈哈大笑,说道:“我不用你们扛,我爬着回去。”徐风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小石头插嘴说道:“现在段大侠名扬天下,功成名就,我小石头能认识这么个大英雄,真是三生有幸。” 段飞笑道:“小石头不但嘴巴甜,做的菜也很好吃。各位,今天的菜大部分是她做的,大家可要多吃点。” 小石头说道:“段大侠,以后你娶了我家小姐,我天天给你做菜。” 银川一听,脸上一阵羞红,瞟了段飞两眼,垂下了头。看银川害羞,小石头又说道:“段大侠,我家小姐已经做好做新娘的准备,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家小姐过门?” 看小石头透露了自己的心声,银川的脸更红了,对小石头娇嗔道:“小石头,你那么多嘴,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了。” 小石头吐了吐舌头,说道:“段大侠,小石头能帮的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再说下去,我的舌头可要不保了,所以剩下的就看你的表现了。” 听小石头这么说,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看大家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尽管银川平时豪爽过人,也招架不住,娇羞地低着头,不敢看大家的眼光。看她娇艳动人,景棠不由暗叹了口气,然后拿起酒杯,一个人默默地喝酒。 看银川已羞得无处可躲,雪樱忙帮她解围说:“今天段少侠是主角,我们多敬一下段少侠。”说着,举起酒杯,敬道:“段少侠,祝你鹏程万里!” 徐风也举杯说道:“段少侠,我听军中的一些将士说,现在军中众将士都封你是新一代的战神,这可是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誉。” 段飞谦虚地说道:“徐前辈谬赞了,一次侥幸的胜利不值得大家如此赞誉。而且军中有很多骁勇善战的前辈,能力远远胜于我。” 看徐风吹嘘段飞是战神,一旁的刘半仙说道:“徐大侠,段少侠说的有理,我也认为段少侠离战神还有很大的距离。” 徐风说道:“刘大侠,不是我吹牛,不止是军中的将士这么说,大将军私下也跟我说过,段少侠是个打战的天才,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代战神。” 刘半仙看了看景棠,见他的脸色不是很自然,忙说道:“打战之事我不懂,所以今天我们不谈打战,只谈江湖事。” 徐风点头说道:“刘大侠说的对,我们是江湖人,不懂打仗,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于是,他们开始转移话题,谈起江湖逸事。他们都是湖,对江湖之事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所见所闻可说得上非常丰富。特别是刘半仙,整天混于市井之中,对江湖事的了解更是胜过徐风。 银川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对江湖上的奇人奇事很感兴趣,问东问西的,而且喜欢追根问底。但江湖之事,大多是你云我云,一传十,十传百,真正了解根源和真相的并不多,所以刘半仙常常让银川给问住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天南地北地侃了起来,唯独景棠比较沉默,好像心事重重的,一个人在喝着闷酒。伺候在一旁的张良,看景棠在一边独饮,脸色有点阴暗,不由暗暗地皱了皱眉。 谈笑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三更天。看时间不早了,雪樱怕银虎担心,便拉着银川走了。银川一走,徐风和小石头自然也要跟着走。接着,景棠也告辞回府了。段飞看他喝的不少,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便想留他在府过夜。但景棠说明天还要事情忙,非要回去不可。见他执意要走,段飞只好让他走。 景棠走了之后,张良悄悄跟刘半仙说:“刘大侠,我看今天景将军的心情不是很痛快。”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在景将军的面前说话要特别注意。” “是,刘大侠。”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贡礼风波 眼看就到年底了,又是到派使臣护送贡品出使楚月国的时候了。但由于今年连番战争,国库损耗甚大,根本就拿不出多余的银两送给楚月国。还有,近期连接着发生李蔡两家以及银蔡两家的战争,也让百姓流离失所,进贡给楚月国的秀女,也根本凑不齐。 所以,这天的早朝,文武百官为了这个事情都吵起来了。胡天豹是管国库的,现在国库的情况他自然最清楚,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叫苦,说现在的国库能维持朝廷正常的支出已经不容易,根本就拿不出多余的钱。他建议,要不暂停今年的进贡,要不朝廷额外开辟新税。 银虎知道,今年百姓的日子很不好过,如果再加税,对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他一听胡天豹提出来要加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胡天豹见银虎反对,说道:“大将军,并非是我想加税,除非今年的进贡暂停。” 执礼大臣说道:“胡大人,楚月国狼子野心,我们一停贡品,恐怕他会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我朝。” 许元猴也说道:“今年这种情况下,不宜再引兵祸,所以我觉得贡品不能停。” 胡天豹无奈地说道:“目前没有别的选择,要不加税,要不暂停。”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道:“就算我们马上加税也来不及。” 胡天豹说道:“这倒不是问题,可以先用国库里的钱补上,到时加了税之后,再来填补国库。” 许元猴问道:“那你想增加什么税?” 胡天豹回道:“人头税,分三类,一是成年税,不管男女,一旦到了成年的年纪,一律征收成年税。二是婚嫁税,不管是娶,还是嫁,双方家庭都必须徼婚嫁税。如果这两种还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就再收老年税,凡是家中没有生产能力的老人,一律征收老年税。” 许元猴问道:“这些税只是针对普通百姓,还是所有官宦家庭一视同仁。” 胡天豹说道:“先从百姓开始,如果不够,再把人群扩散到五品以下的官员。” 许元猴看了看银虎,问道:“大将军,你意下如何?” 银虎说道:“还能有什么意见,一句话,荒谬。” 永和帝问道:“大将军,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银虎说道:“今年几场大战下来,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如果再征收这些税,百姓还有活路吗?到时不用楚月国出兵,我们就先垮了。” 胡天豹说道:“大将军,不是我想收这些税,这不是给逼的吗?” 银虎说道:“我知道今年的情况不乐观,我宁愿得罪楚月国,也不想把百姓往死里逼。” 胡天豹一听,连连摇头,说道:“大将军,我们刚打完灵山国,万万不可再与楚月国开战。” 许元猴也说道:“大将军,胡大人说的有理,现在我们不宜再开战。” 接着,几位大臣也出列,反对得罪楚月国。看大家都这样,银虎的脸一板,厉声说道:“虽然楚月国狼子野心,但我们不见得就怕他们!” 胡天豹说道:“我们都知道大将军神情勇无敌,但别忘了,十年前也是大将军领的兵与楚月国交战,最后呢,还不是一败涂地。” 听胡天豹当场揭自己的伤疤,银虎怒道:“胡天豹,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我无能吗?!” 胡天豹说道:“大将军,我不是针对你,只是以事论事。” 许元猴也圆场说:“大将军,胡大人不是这个意思,请大将军息怒。” 一直沉默的景远山说道:“我觉得大将军说的对,宁愿得罪楚月国,也不要把百姓往死里逼。” 听景远山这么说,许元猴有点急了,说道:“景大人,当年两朝之战,你也是参与者之一,当年的惨况你应该很清楚,难道又想悲剧重演吗?” 景远山说道:“许大人,战争有胜有负,一次的失败不代表我们永远是失败的。这十年来,难道我们的耻辱还没受够吗?” 银虎忍不住喝起彩来:“景大人说的在理,因为一次失败就承认自己窝囊,我银虎第一个不同意!” 许元猴看他们两个穿同一条裤子,苦笑的说道:“大将军,我并不是说我们怕了楚月国,只是觉得现在的形势不宜与楚月国结怨。” 银虎说道:“我倒觉得现在是与楚月国翻脸的最好时机。灵山国刚刚战败,元气大伤,就算我们与楚月国翻脸,也不用担心灵山国会趁火打劫,不用担心两面受敌。” 景远山点头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我也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许元猴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们两个都说的有道理,于是点头说道:“你们的分析很对,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看许元猴也同意了,胡天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就不再说什么。胡天豹不出声,其他文武百官更不会出声。现在银许两家势大,如日中天,他们都得罪不起,所以他们宁愿保持沉默,也不愿因言获罪。 看没有人反对,永和帝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大将军的意见,那我们今年就暂停楚月国的贡礼。” 银虎说道:“皇上,我们先礼后兵,先派使者去跟他们说清楚我们今年的困难,承诺今年的贡礼明年再一并给他们,如果他们同意,那相安无事。如果他们要翻脸,那就翻脸。” 永和帝说道:“好,那就按大将军说的办。”顿了顿,永和帝问道:“有哪位爱卿愿意出使楚月国?” 满朝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出来。其实,这么危险的差事,他们没人愿意去也是情有可原,万一那楚月国翻脸,分分钟有生命危险。 看没人请命,永和帝只好点名说道:“陆爱卿,你是负责对外事务的,你去正合适。” 这姓陆的大臣正是执礼大臣,他一听永和帝点他的名字,慌慌张张地出列,说道:“皇上,微臣年事已高,此去楚月国迢迢几千里,微臣恐难经得起路上的颠簸,如果耽误了皇上所派之事,微臣担当不起。” 听他这么说,永和帝只好点名一个年纪稍年轻的,但那人说他身有疾病,不宜颠簸。接着,永和帝又接连点了几位大臣,但都给他们以各种理由婉拒了。看无人愿意去,永和帝无奈地跟银虎说道:“大将军,要不这出使楚月国的使者由你来挑选合适的人选?” 银虎看满朝文武百官没一个人愿意去,不由暗叹了一下,说道:“好,我亲自来选。”说着,眼光扫过文武百官。看银虎亲自来选,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的,都害怕银虎会选上自己。他们可以拒绝皇帝,却无法拒绝银虎。一旦被银虎选上,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银虎扫了一遍文武百官之后,说道:“皇上,这个人选,明天我再作决定。” “好,那这事就拜托大将军你了。” 退了朝之后,景远山问道:“大将军,可有合适的人选?”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百官个个胆小如鼠,叫他们去,只会累事。” “不错,这个人选必须智勇双全,能言善辩,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不但如此,我还希望他能说服楚月国答应我们的条件,给我们争取多点时间做准备,不能让战争一触即发。” “大将军深思远虑。” 许元猴说道:“大将军,刚才许某鼠目寸光,还请大将军海涵。”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许大人,其实刚才你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我们的确不宜开战。但两害取其一,我宁愿选择开战。因为这时候,最起码有一个对我们很有利的外在条件。” “大将军说的没错,只要不是两面受敌,我们还有机会博一博。”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年,我们被楚月国压着,也是该挺起腰了。”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说的没错,今年我们打了几场胜战,军队正气势如虹,这个时候开战,对我们有利,只要解决了供给问题,我们不怕跟楚月国来一战。” 银虎笑着说:“还是远山了解我。” 景远山说道:“末将跟随大将军多年,大将军心中最大的敌人是谁,末将自然明白。” “不错,我武圣王朝最大的敌人就是楚月国。” 许元猴问道:“那大将军准备派谁出使楚月国。”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段飞,你们觉得怎么样?” “段飞?”许元猴和景远山都大感意外。好一会,景远山问道:“大将军,为何要选段飞?” 银虎说道:“就像你刚才说的,出使之人必须智勇双全,能言善辩,在我的心目中,有两个人选,一是段飞,二是景棠。但景棠现在远在嘉裕,只有让段飞去。” 景远山担心地说道:“段飞没接触过楚月国,也没当过使者,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任。” “段飞的性格洒脱,行事不拘小节,又常常出人意表,我相信他有足够的智慧应付这种场面。还有,他的武功高强,就算遇上危险,自保也不会有问题,所以我觉得他是个合适的人选。” 顿了顿,银虎又说道:“我们迟早要跟楚月国翻脸,现在段飞是我朝中最有能力的年轻将领之一,一旦发生战事,他一定是担当重任。但他从未接触过楚月国,对楚月国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个时候让他去楚月国,熟悉楚月国的情况,对他以后对付楚月国大有帮助。” 许元猴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大将军想的深远,许某佩服。” 景远山也说道:“大将军,你的分析非常对,我们几个老家伙用兵的办法他们早就熟悉,但他们对段飞和景棠不了解,正好利用这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错,用兵在于奇,在于新,段飞和景棠正好有这两个特点,跟他们交战,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的确如此。”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十年耻辱 回府之后,银虎便派人去请段飞,晚上来府上一聚。 自从景棠去了嘉裕之后,段飞还是挺忙的,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他处理,所以忙到两更天,才有空去见银虎。 银虎本来摆好了酒席等段飞。但他左等右等不见段飞,猜段飞是事务繁忙,便先吃饭,等段飞到了之后,再安排点下酒菜。银川见段飞不守时,嘴巴早就翘起来了。 看银川翘着嘴巴,银虎说道:“男人志在四方,有时候忙也是在所难免的,你生什么气?” 银川说道:“我讨厌不守时的人。” “他又不是故意的。景棠去了嘉裕,现在段飞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肯定会忙。” “爹在帮着他。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女儿。” “怎么,要爹帮着你欺负他?既然这样,那把他的职位罢了,让他多点时间陪你。” “我不要。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怎么能想罢就罢了。” “那你要爹怎么帮你?” “算了,爹是故意的,说是帮我,其实是在取笑我。” 银虎笑了笑说:“这可是你想的,我可没有这样想。” 在他们两父女拌嘴的时候,段飞来了。看段飞来了,银虎说道:“你再不来,有人要掀桌子了。” 段飞抱歉地说:“大将军,今天刚好事情比较多,来晚了,让你们久候了,请见谅。” 银虎说:“我就知道你忙。好了,客气话不要说,坐下,喝杯酒,吃点东西。” “是,大将军。”说着,段飞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他本来是想忙完之后赶来银府吃饭的,却不想事情格外多,耽误了。所以忙完之后,饭也顾不了吃,便赶了过来。 银川看他狼吞虎咽的,说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段飞冲她笑了笑,说道:“我想客气,但肚子不听我的话。” 银川一噎,瞪眼看着他。看着他们这样,银虎会心地笑了笑。 段飞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对银虎说道:“大将军,现在可以喝酒了。” 银虎笑了笑,问道:“你的肚子还能装下酒?” “装得下,刚才我留了一半用了喝酒。” 银川嘟了嘟嘴,喃喃自语:“一个老酒鬼,一个小酒鬼。”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段飞,银川说的没错,我们正是一个老酒鬼,一个小酒鬼。” 段飞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也只有银川敢这样说的她的父亲。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银虎对银川说:“你回避一下,我有事跟段飞谈。” 虽然银川不愿意离开,但银虎发了话,她也只好乖乖地离开。银川走了之后,银虎说道:“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段飞说道:“大将军,有话吩咐一声就好了,不要跟我客气。” 银虎说道:“此事重要,要征求你的意见。” 见银虎满脸严肃,段飞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说道:“大将军请说。” 于是,银虎便把今天早朝的事情跟段飞说了,然后问段飞,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段飞想了想,说道:“大将军,两害取其一,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决定的。” “这么说,你是赞同我的观点?” “不错,现在虽然国库空虚,不宜开战,但不能为了讨好楚月国而不顾百姓的生死。何况那楚月国长期虎视眈眈的,也不能总是这样屈服下去。” “如果我们跟他们开战,你有没有赢的信心?” “我不了解他们,不好下定论。而且战争一起,充满变数,也没人敢说自己肯定会赢,除非是占了绝对的优势。” “嗯,打战没有绝对的赢家,特别是在势均力敌的时候。我并不认为楚月国就比我们强,我们上次之所以失败,我认为主要是我们的战术败给了他们。” “当年那场战役我有听说了,听说我军损失惨重。” “不错,单最后那场决战就死了十几万人。前后加起来,我们一共死了二十几万人,而且死的都是我朝的精锐。” “那的确很惨烈。” “那一战,几乎让我心灰意冷。但这两年我想明白了,一味回避是没用的,迟早我要面对他们的。” “大将军说的对,我朝与楚月国迟早要一战的。” “这次国库空虚,我们实在拿不出银两进贡给他们,但又不想马上开战,所以想派一名足智多谋的使者出使到楚月国,说服他们的国王,贡礼延期到明年再给他们。” “他们会同意吗?” “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们肯定不同意,说不定会马上借此兴兵。我们刚打完几场战,补给会比较困难,不想他们马上开战。” “如果是这样,那使者肩负的责任就很大了。” “是的,这个人选不但要足智多谋,能言善辩,而且要武功高强。” “那大将军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已经有了。” “谁?” “你。” “我?” “不错,满朝文武百官我都想了个遍,没人合适,唯有你最合适。” 突然,一个声音叫道:“爹,你不能让段飞去冒这个险!”说着,银川冲了出来。原来,她刚才并没有真正离开。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刚才我都叫你回避了,为何不听?” “爹,刚才我看你神神秘秘的,料定你找段飞没什么好事,果然没让我猜错。” “胡说,这是国家大事,怎么就神神秘秘了?” “这等危险的事情,我绝不会让段飞去的。” “正因为这个事情不好处理,我才让段飞去,只有他能应付这个事情。” “朝中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他?” “因为此事关系着我朝的生死存亡,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看银川激动,段飞伸手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旁边,然后说道:“大将军为国为民,深思熟虑,你不可放肆。” 银川说道:“我就不相信天下这么大,就你段飞才胜任这个差事。” “能胜任的人自然不少,但又能胜任,又值得信任的人却不多。” “此话何解?” “现在朝堂之上,百官各怀心思,有人想看大将军的笑话,有人希望大将军最好给楚月国灭了,没几个人想着怎么去面对这个局面。所以说,能让大将军相信的人没几个,就算有人合适,但目标未必与大将军一致,说不定还会暗中使坏。” 听段飞这么说,银川沉默了。银虎苦笑了下,说道:“银川,爹怎么会害段飞?只是此事关系着国家兴亡,我不得不作出选择。” 段飞说道:“大将军,既然你觉得我合适,那我去。” 银川板着脸说道:“不准去!” 段飞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一个区区的楚月国,还奈何不了我。” “吹牛。上次差点给蔡金蛇害了,还大言不惭。” “上次的事情与这次的事情性质不一样。上次是蔡金蛇处心积虑想要害我,自然危险要大些。这次我只是去楚月国谈判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如果仅仅是谈判,就不会挑你去了。” “谈判不是每个人都能谈得好的,我的本事比他们高,我去,自然要比他们合适。” 银川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哽咽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活下去?” “相信我,我会平安回来的。” 看着他们,银虎也是有点心酸,但此事关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只有出动段飞,才能尽可能地应付这个局面。派其他人去,他不放心。 银川眼泪汪汪地看着银虎,说道:“爹,你真的忍心叫段飞去冒险?” “为国为民,有时候尽管知道有危险,也不能徇私。” “爹,那楚月国要打,就尽管放马过来,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为何要多此一举?” “现在国库空虚,如果马上开战,我们会非常被动,没有胜算,所以我想争取点时间来准备补给,等我们的粮草准备好了,就不怕他们了。” “北境不是驻有大批军队吗?有他们抵御就够了,难道还要动用全国的兵力?” “一旦与楚月国开战,双方都将是倾全国之力,单靠边境的力量是不够的。而且这可能是场持久战,非常耗时耗物,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段飞说道:“大将军的考虑是对的,大型战争,粮草先要保证,否则会非常危险。” 沉默了一会,银川恨恨地说道:“这个楚月国真是讨厌!” 银虎说道:“现在他们国力强盛,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要战胜他们,必须要做好全盘的准备,否则,就又像当年那样,一败涂地。”说着,银虎的脸上浮起一丝悲伤之色,想必是又想起当年的惨败了。 银川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紧握着段飞的手,说道:“既然你是为国为民,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见我。”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你要说话算话,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为了你,我一定会让自己平安。” “好,我相信你。”然后银川对银虎说:“爹,我把段飞交给你,你要守护他的安全。”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我还要与段飞商量一些细节。” 银川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段飞,终于还是走了。 银川离开之后,银虎问道:“有没有信心?”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放心,我相信我能应付。” “好。你准备带多少人?带什么人?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你。”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不需要太多人,我只带刘颖洲刘前辈去。” “两个人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人带多了,反而不方便。” “你确定要这样?” “确定。”段飞想了想,又说道:“大将军,我还有个请求,请你不要公布我是使者的身份。还有,我什么时候出发也不要跟别人说。” “好,我答应你。” “朝廷复杂,也许有人会不想我们去找楚月国谈判,所以我的身份越隐秘越安全。” “嗯,你的心很细,考虑也很周全。” “这牵涉到两个国家的生死较量,我不得不小心。” “好,我果然没有选错人,单凭你对这些问题的分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能不能达成使命,只有尽力而为。” 银虎站了起来,走到段飞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段飞的肩膀,说道:“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回来。” 段飞也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大将军放心,一个楚月国还拦不住我。” “好,果然是个好男儿!”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使 与银虎商量好细节之后,段飞便去与银川告别。银川很是担心,一直叮嘱段飞千万千万小心。离开银府,已过了三更天。段飞回府之后,便去找刘半仙。刘半仙还没睡,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一座亭子里喝酒,面前只有一碟花生米。 看他一个人喝酒,段飞走了过去,坐下,问道:“前辈,天寒地冻的,怎么不早点休息?” 虽然刘半仙住进了段府,但平时还是去街上摆摊子算命。在他看来,段飞还不是什么富人,靠他那点饷银支撑这么大的一个府邸,还是有压力的。他可不想在段府白吃白住。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见他脸上有酒色,问道:“你喝酒了?” “嗯,晚上去银府,陪大将军喝了。”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我没你命好,经常有贵人请你,所以只有自娱自乐。” 段飞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前辈是高人,一杯酒,便能洞释天地间的变化。”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我朝恐又有战祸。” 段飞问道:“为何?祸起何处?” 刘半仙沉呤了下,说道:“北境,钱。” 段飞问道:“可有化解之计?” “北境之王苏尼,乃一代雄才,如不是心有所忌,早就南下。现今洛西新败,而我朝国库空虚,恐难完成今年之约。苏尼顾忌已去,再加上我朝可能会违约,苏尼必举兵,没有化解之契机。” 段飞问道:“是否可战?” “可战。现银家军和景家将都处于颠峰之期,与苏尼可放手一博。但今年几场大战损耗颇大,国库空虚,恐财力不支。” “战,又不能战,可有应付之计?” “拖。” “拖?” “是的,能拖到明年之复,即无忌。” 段飞笑了笑,说道:“前辈果然胸有乾坤,没什么能瞒得住你。” 刘半仙问道:“真如我所料?” “嗯。” “大将军有何计策?” “与你说的一样,拖。” “但苏尼为一代霸主,必也看破我朝的困境。” “所以就必须让他看破却又不破,才能争取到时间。” “以苏尼之才,让他看破而不破,难。” “就算再难,也要一试,否则战事一起,就会非常被动。” “大将军已有安排?” “不错,明天我就出使楚月国。” “他让你去?” “嗯。”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突然笑了,说道:“大将军有眼光。你是福将,能成事。” “能不能成,现在还言之过早。” “朝中之臣,堪大任者,无不心怀鬼胎,唯你一片忠诚,大将军选你,也是无奈之举。” 段飞问道:“前辈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之前我就说过,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 “谢谢前辈。” 第二天早朝,银虎便以找不到合适的出使之人为由,宣布放弃派人出使楚月国,并说今年的贡礼尽力筹集,争取按时按量交纳。胡天豹看银虎突然改变主意,感到很是意外,问道:“大将军,为何又改变主意?” 银虎说道:“两国之间,说好的,就算再困难,也不能落人口实。” “但国库空虚,何来银两?” 银虎说道:“这是你的事情,你来想办法,但不准加人头税。” 胡天豹一听,急了,说道:“大将军,如果不加税,短时间内无法筹集到银两。” 银虎冷冷说道:“那是你的事情。如果觉得自己不行,朝廷可换别人来做。” 胡天豹恨得暗中咬牙切齿,但又怕银虎真的换人顶替他,只好咬着牙答应了。许元猴和景远山早就已经得到银虎的知会,知道银虎此举是为了保护段飞的安全,同时希望迷惑各方力量,让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所以并没有出声。 退朝之后,银虎找永和帝,让他写一份密诏,阵述今年的困难,恳求楚月国高抬贵手,宽松日期,最好与明年的贡礼一起交纳,并表示愿意以今年贡金的30作为感恩金。永和帝很是疑惑,问银虎,刚在在早朝的时候,不是说已经在筹备贡金了吗,为何还要请求楚月国宽松日期。 银虎跟永和帝说,我们这是做两手准备,一旦我们筹不到银两,提前跟楚月国说,他们就不会认为我们故意抗交。同时,银虎要求永和帝保密,以免引起恐惶,过早让楚月国知道情况,予我方不利。虽然永和帝是傀儡皇帝,但也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不用银虎提醒,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拿了密诏之后,段飞便与刘半仙出发了。至于御林军的事务,景远山暂时代管,直到景棠回京。 京城去楚月国,有五千多里路,如果顺利,一个多月可达。段飞没去过北境,走之前,已画好地图,并找人详细了解了沿途的情况。从京城去北境,要横夸八个州府,沿途穿过十座大山,路途并不是很平坦。再加上现在是冬季,北境方向多雪,更增加了路上的难度。 想起当初,他们游侠江湖的时候,博得了一个让人生畏的外号:催命双煞。但到了京城之后,段飞入御林军当差,直至现在官至将军,而刘半仙则混迹于市井,两人逐渐淡出了江湖,那催命双煞的名号,在江湖中也开始慢慢被遗忘。 所以,一出京城,刘半仙就说道:“段少侠,我们催命双煞重出江湖,那些宵小之辈估计要发抖了。” 段飞笑了笑,说道:“应该是说,辣手书生重出江湖,那些宵小之辈尽情发抖吧。” 刘半仙哈哈大笑,说道:“谁又会想到,名扬天下的飞龙将军就是催命双煞中的一煞。” 段飞说道:“从现在开始,没有飞龙将军,只有催命双煞。” “好,我们让催命双煞的名头更响亮一点。不过这次我们身怀重任,尽量少管闲事。” “嗯。” 想了想,刘半仙说道:“现在北境已成为李羽貂的地盘,你与李家有仇,尽量不要暴露身份。”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李羽貂退据北境,以他的野心,肯定耐不住寂寞。但他比蔡金蛇能忍,不到时候,绝不会露出獠牙。” “李羽貂的确比蔡金蛇难对付。当初银大将军把他们逐出京城,表面上是削弱了他们的影响力,但实际上是养虎为患。现在他们各据一地,进可取天下,退可为一地之尊,以后祸害肯定不小。” “这种结果,大将军肯定能预估到,但在当时的状态下,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比起李蔡两人,银大将军还是心慈了些。” “也许是他久经沙场,看多了各种杀戮,反而对杀戮有所敬畏。” “有可能。” 这一日,他们到达赤陇县。这赤陇县是陇扬府的一个县城,以羊肉扬名。所以他们一进县城,便闻到浓浓的羊骚味。看时候不早了,刘半仙便提议,在赤陇县休息一晚,然后烤一只全羊,下点小酒。 一听烤全羊,段飞便垂涎千尺,点头说道:“这主意不错。” 看段飞兴奋的样子,刘半仙会心地笑了笑,知道烤全羊引起段飞的食欲了。于是,他们便找了家羊肉店,要了只烤乳羊。 这羊肉店的规模不小,一个大厅便有二十几张台,至少可容纳一百多人。除了大厅,另外还有包房雅座。段飞觉得吃烤羊肉,气氛很重要,所以并没有找包房,而是选了大厅。 这店的生意看起来蛮不错的,大厅已经坐了十几张台客人,有烤羊肉的,有涮羊肉,有炒羊肉的,各种吃法都有。当然,最有特色还是烤羊肉,是现场烤的那种。店家帮客人把炉和羊放好之后,然后现场教客人怎么烤,肉才最嫩,什么时候下调料,味道才最香。教了之后,便由客人自己来操作。 段飞是个吃客,知道吃的最高境界,就是边吃,边按自己的喜好来调节食物的火候。这种吃法,正合他的心意。 外面寒风凛烈,雪花飘扬,屋内却气氛沸腾,香味四溢。虽然段飞觉得有点吵,但大口吃肉就需要这种感觉。 不一会,羊肉烤好了,段飞伸鼻子闻了闻,然后惊叹道:“这简单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味。”刘半仙笑了笑,举起酒杯,说道:“少侠,来,我们喝起。” “好,喝起。”说着,段飞干了酒,然后伸手撕了一只羊后腿,递给刘半仙,说道:“来,前辈,经常打劫你,今天这餐是我的。” 刘半仙接过羊腿,说道:“这餐太贵了,我不会跟你抢着买单的。我剩下的那点黄金,还准备存起来娶媳妇的。” 段飞呵呵笑道:“终于想到要娶媳妇了,我还以为你下半辈子准备要打光棍呢。” 刘半仙说道:“本来我已经心止如水,但你经常在我的面前秀恩爱,实在让人受不了。” 段飞笑道:“以你的才华,一定能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想了想,段飞又说道:“我突然觉得有个人与你蛮登对的。” 刘半仙忍不住问道:“谁?” 段飞附身轻声说道:“雪前辈。” 刘半仙一听,瞪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说道:“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好了,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段飞呵呵一笑,说道:“你不用害羞,我不会到处唱的。” 刘半仙板着脸说道:“就算我不要我这张老脸,别人也要要的。” “要脸就不要追女人,追女人,就不要想着要脸。” “谬论。” 在段飞调侃刘半仙的时候,他们隔壁台一个中年食客说道:“王掌门,这次李大人要组北方武林同盟,挑选德高望重武功高强的人当盟主,以你王掌门的武功名望,足以当这个盟主。” 那王掌门是个身穿锦袍的六十多岁的老者,胡须全白,脸色红润,不怒自威,一看便是个颐指气使惯了的人。他听了那中年食客的吹奉之后,笑了笑说:“北方武林人才济济,高手如云,盟主之位必有一番龙争虎斗,王某只是去凑凑热闹而已。” 那中年食客说道:“王掌门,虽然北方武林高手不少,但在你老的面前,谁又敢妄称高手?听说李大人已经亲自派人来邀请你参加这次的盛会,就足以说明李大人非常看重你。” 同台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说道:“你们别忘了雪山派的张馨凤,有她在,北方武林中谁与争锋。” 那中年食客一听张馨凤的名字,沉默了。而那王掌门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也沉默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武林联盟 段飞听到他们说到雪山派,不由凝神倾听了起来。还有,他们口中说的李大人,应该是李羽貂。看来他是耐不住寂寞了,竟插手起武林之事,搞什么武林同盟。 那老者看他们沉默,又说道:“不过,这些年张馨凤久居雪山,极少在武林中露面,以她的修为,应该不会出来争这个武林盟主。” 那中年食客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雪山派不来,王掌门的机会就很大。” 那王掌门尴尬地说道:“王某只是凑凑热闹而已,并非是想夺那盟主之位。” 突然,那老者低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李大人为什么突然要组这个武林同盟?” 那中年食客说道:“李大人不是在公告上说了吗,武林人士时有斗殴,死伤无数,而且各门派之间,门户之争激烈,所以李大人想把武林各门派团结起来,减少武林争斗。还有,李大人在公告上也说了,楚月国野心勃勃,可能随时会入侵我朝,为了抵抗楚月国的入侵,李大人希望把我们北境的武林人士组织起来,联合抗敌。” 那老者说道:“这是明面上的理由。自从李大人在京城失势之后,力量大减,他组织这武林同盟,明显是想壮大他的力量,与京城的银大将军抗衡。”顿了顿,他又说道:“不久前发生的银蔡两家争霸,想必两位应该知道吧,这次蔡家大败,一定让李大人感到了压力,所以才有了这个组建武林同盟的念头。我奉劝两位,还是不要去趟这滩浑水为好。” 那中年食客说道:“柳爷,你多虑了。他们争他们的,与我们武林何关?这次是我们武林界的盛会,我们作为武林的一员,自当去奉奉场。” 那王掌门说道:“不错,作为武林同道,这个场还是要奉的。” 那叫柳爷的老者说道:“天下攘攘,你来我往,皆名利也。” 那中年食说道:“柳爷是高人,我等凡夫俗子,自认不如。” 那柳爷说道:“李大人权倾天下,门人食客万千,两位去投靠他,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然后他看了看王掌门,说道:“听说贵师弟吴天豪曾经在李大人的门下效劳。” 那王掌门正是铁掌吴天豪的师兄,铁掌门的掌门人。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那吴师弟正是李大人的座上宾。” 那柳爷冷笑了下,说道:“座上宾?太高看他了吧,李府门下高手如云,以贵师弟的武功,恐怕还够不上座上宾吧?充其量,也就一爪牙而已。” 那王掌门听了他的冷嘲热讽之后,脸上有点挂不住,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怒道:“柳勇,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铁掌门吗?” 那柳爷说道:“我只是提醒你做人要有自知自明。” 那王掌门一听,心中更火了,说道:“柳青,念在相识一场,我不与你计较。但如果你胆敢再看轻我铁掌门,王某就不跟你客气了。” 那中年食客见他们吵起来了,忙劝道:“王掌门,柳爷,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而生气。” 那王掌门说道:“不是我小气,是他一再出言侮辱。” 那柳爷说道:“我只是以事论事,是有人没有自知自明。” 那王掌门一听,再也忍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到外面去,看是谁没有自知自明。” 这王掌门一站起来,旁边的两张台顿时也站起了十几个汉子,个个怒目看着那柳爷,想必都是铁掌门的弟子,想必刚才也听到了他们掌门人与那姓柳的对话。 那柳爷坐着不动,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我不与熟人动手。” 那王掌门喝道:“既然不动手,那就给我闭嘴!” 这时,店家走了过来,说道:“各位爷,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在小店里动手。” 那中年食客也劝说道:“王掌门,柳爷,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那王掌门气呼呼地说道:“这酒没法喝了。”于是对着门下弟子说道:“我们走。”那是弟子应道:“是,掌门。” 店家见他们要走,忙问道:“各位爷,请问这帐谁来买?” 那中年食客说道:“我买。”然后又对那王掌门说道:“王掌门,外面风大雪大,何不等雪停了再走。” 那王掌门说道:“外面的雪再大,也总比在这听人胡言乱语要强。”然后向那中年食客抱拳说道:“告辞了。”说着,领着众弟子走了出去。 那中年食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无奈地苦笑了下,对那柳爷说道:“王掌门一向心高气傲,望柳爷不要见怪。” 那柳爷说道:“齐大侠,不好意思,柳某败了你们的酒兴。” 那被称为齐大侠的中年食客说道:“这是那里话,柳爷是性情中人,齐某一向敬重有加。” 那王掌门走了之后,他们继续喝酒吃肉。 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段飞望了望刘半仙,然后问道:“两位,打扰一下,刚才听你们谈论武林同盟大会,在下也是武林中人,想了解一下这个武林同盟大会,不知是否方便?” 那中年食客应该是个热心之人,听段飞要打听武林同盟大会的消息,说道:“当然方便,不知阁下想了解什么?” 段飞干脆拿着酒杯去他们那里,说道:“我是嘉裕人士,刚好去北境探亲,刚才听你们谈到武林同盟大会,请问这武林同盟是不是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可以参加?” 那中年食客说道:“这不是天下武林同盟,只是我们北方武林的盛事。还有,这同盟不是针对个人,主要是针对我们北方所有的武林门派。” “哦,那就是说把北方所有的武林门派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同盟?” “是的。以前各门各派各自独霸一方,相互争斗,互不相让,多有斗殴,现在组成一个同盟,那就是以后北方武林就是一家人,大家成为一个整体。” “所有的门派都同意了?” “这是李大人亲自督办的,谁敢不听。” “你说的李大人是不是李羽貂李大人?” “是的。” “他是朝廷之人,为何要干涉这武林之事?” “现在李大人主政北方,他见武林中人时有斗殴,门派之间门户之争比较激烈,便想把武林各门派团结起来,减少武林争斗。” “这样看来,李大人是一片苦心。” “的确如此。” 段飞又问道:“那没有门派的人怎么办?” “没有门派的人,如果想加入同盟,就必须先选择同盟里面的一个门派加入,这样才算是同盟中的人。” “加入同盟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不说别的,单是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同盟可以帮你。这对每个人来说,可是个大大的好处。” 段飞笑了笑,说道:“的确好处不少,只可惜我不是北方武林人士,否则我也想加入。” 那柳爷突然说道:“小兄弟,别羡慕,那只是表相而已。” 段飞的眼睛闪了闪,问道:“老爷子,此话何解?” 那柳爷说道:“李大人的野心天下皆知,这个同盟只是他手上的一把剑而已。” 那中年食客忙嘘了一声,然后低声说道:“柳爷,小声一点。” 那柳爷说道:“天下皆知之事,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段飞笑了笑,说道:“看来老爷子并没有打算加入这个武林同盟。” 那柳爷说道:“我无门无派,不想依附任何门派,更不会加入什么所谓的武林同盟。” 段飞说道:“老爷子,你这样的人很容易得罪人的。” “我老头子不想得罪任何人,只是对这种借堂皇的理由行苟且之事看不惯而已。” 那中年食客苦笑着说道:“柳爷,刚才你差点就跟王掌门打了起来,以我看,有些言语还是少说为妙。” 段飞笑着说:“老爷子,这位大叔说的没错,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那柳爷叹息了一声,说道:“天下多是苟且偷生之人,这就难怪现在天下混乱不堪。”说着,拿起酒,一口喝了。 看他苦闷的样子,段飞便知道他的心中多沮丧。于是说道:“老爷子,不要太灰心,黑暗过后便是黎明。” 那柳爷看了看段飞,说道:“小兄弟,你是个特别的人。” 段飞笑道:“老爷子,我经历的东西没你多,但我坚信一点,雨过就会天晴。” “好,好一句雨过就会天晴!来,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那中年食客似乎也看出了段飞的不凡,问道:“小兄弟,请问你师出何门?” 这北境之地是李羽貂的地盘,段飞不想惹麻烦,所以不想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说道:“我像这位老人家一样,无门无派。” “哦,我还以为小兄弟出自名门大派。” 段飞问道:“大叔,那武林大会何时举行?在什么地方举行?” “半个月后,在洛河府举行。” 段飞知道洛河府,是北部最大的一个州府。 “好,谢了,如果有时间,我倒想去看看热闹。” 那中年食客说道:“这么大的盛会,的确应该去看看。” “这么说,大叔和老爷子都会去?” “不错。”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该不该杀 了解了武林同盟大会是怎么回事之后,段飞又坐好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低声跟刘半仙说:“看来李羽貂是真的耐不住寂寞了。” 刘半仙说道:“像他那种人,能耐住寂寞才怪。” 段飞问道:“我们会经过洛河,如果有时间,我倒想去看看热闹。” 刘半仙说道:“不用看,也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 “说的也是。” 喝完酒之后,他们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半夜的时候,段飞听到客栈外面吵吵闹闹的,好像有人在打架。但此时段飞正在练功,而且事不关己,也就不去搭理。 过了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一个人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姓柳的,我早就跟你说过,自不量力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个倔强的声音说道:“姓王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那姓王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姓柳的,我告诉你,你如此看轻我铁掌门,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我要废了你的武功,除光你的衣服,然后把你扔在冰天雪地里,活活把你冻死。” 一个声音说道:“王掌门,虽然柳爷对你言语不敬,但罪不至死,你就饶了他吧。” 那姓王的暴喝一声:“你给我闭嘴!如果你再多言,把你一起收拾了!” 段飞本不想管这事,但听到在外面动手的人是那姓柳的老头与铁掌门的王掌门,他对那姓柳的老头甚有好感,不想让他就此丧命,便准备起身,穿衣出去。这时,隔壁传来一个声音:“少侠,你歇着,这事交给我。”正是刘半仙的声音。 “好,那就麻烦前辈了。” 不一会,段飞便听到刘半仙说道:“姓王的,你敢再动手,我就把你的铁掌门给灭了。” 那王掌门狂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何方狂徒,竟敢在王某的面前口出狂言!” 刘半仙说道:“催命双煞之辣手书生。” 那王掌门又是狂笑了一声,轻蔑的说道:“什么催命双煞?什么辣手书生?没听过!” 刘半仙也不生气,说道:“你没听过没关系,等会催你命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 那王掌门狂吼一声,再也忍不住了,铁掌一挥,便向刘半仙扑去。这王掌门的武功比他的师弟吴天豪高甚多,是一流高手,所以铁掌一出,便带出一阵狂风,向刘半仙席卷而去,想一掌把刘半仙给劈了。 刘半仙见他的掌力惊人,倒也不敢小觑,也暴喝一声,身体跃起,使出火云掌。刘半仙的火云掌一出,天地间便像突然起了惊雷闪电,向那王掌门轰去,声势甚是惊人。 那王掌门骤见刘半仙掌法惊人,心里一骇,轻视之心收起,竭尽全力,迎战刘半仙的火云掌。铁掌门以掌法扬名,而姓王的又是掌门,自然掌法出神入化,霸道凌厉。只见他挥舞铁掌,带起阵阵狂风,反击那一道道的惊雷闪电。 他们两个人的搏斗就犹如狂风斗惊雷,一会是狂风卷起惊雷,带动漫天雪花飞舞,一会又是惊雷击退狂风,溅起的雪花向四周飞射,犹如雪刀。旁边观战的人纷纷后退,怕被雪刀所伤。屋内的段飞聆听了一会,见这姓王的能接得住刘半仙的火云掌,也有点佩服他的功力深厚,掌法惊人,不愧是一流高手,怪不得那么傲慢。 斗了一会,刘半仙见对方没有败像,火了,借着高超的轻功,不停地变幻着身体,从四面八方进攻,每换一个方向,都是如雷盖顶般狂轰,把火云掌的威力发挥到极致。那王掌门吃亏在轻功不如刘半仙,给刘半仙这么一来,招式的变换没刘半仙那么快,开始慢慢陷入被动。再加上他的年纪比刘半仙大得多,久战之下,体力逐渐不支。 看那王掌门已显败像,刘半仙决定速战速决。说实话,火云掌颇耗功力,时间一长,掌力会逐步衰弱,在功力未衰之前,他要解决战斗。于是,刘半仙把功力提到十成,身体转得更快,每出一掌,都是竭尽全力。 在刘半仙的全力进攻下,那王掌门开始吃不消了,抵挡了一会之后,身形开始跟不上招式,招式开始跟不上心意。又过了一会,只听见他惨叫一声,然后口喷鲜血,终于中了刘半仙一掌。火云掌何等刚猛,中了掌之后,他的心肺已经被掌力震碎,身体一软,已倒在地下。 见他倒下,刘半仙飘身落地,大口喘着粗气。这一战,几乎把他的内力耗尽。 在旁边观战的铁掌门弟子见掌门倒地,都呆住了。过了一会,纷纷愤怒地向刘半仙扑来。刘半仙勉强提了口气,喝道:“谁敢动手!”那些铁掌门弟子给他一喝,一惊,都停了下来。 那姓齐的中年人知道这些铁掌门弟子不是刘半仙的对手,动手也只是白白送死,不忍心看着他们送死,于是说道:“你们的师傅已死,不要再动手了。就算动手,也是枉自送死,还是留下性命,替你们的师傅料理身后事。” 这时,一个声音说道:“不错,我们不想乱杀无辜,你们都给我退下。” 原来是段飞出来了。刚才他怕刘半仙有危险,已闪身而出。如果那些铁掌门弟子要动手,他便接过去。 那些铁掌门弟子只见到段飞出现,但段飞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时候来的,却一无所知,知道段飞的武功更可怕,不由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过了一会,一个年纪稍长的铁掌门弟子说道:“我们走。” 显然他是这些铁掌门弟子当中最德高望重的,他一出声,那些铁掌门弟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们走向他们的掌门。其中一个,弯腰背起那王掌门的尸身,然后踏着雪,离开了客栈。 看着他们的背影,段飞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觉得刘半仙的火云掌太刚猛了,出手就拿人命。看来,以后还是少让他动手为佳。 那姓柳的老者死里逃生,过来向段飞他们说道:“多谢两位。” 段飞微微笑了笑,说道:“老爷子不客气。” 那姓柳的老者看了看段飞,问道:“少侠可否愿意留名?” 段飞说道:“老爷子,区区小事,无须惦挂。” 那姓柳的老者听了,也不再问下去,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唠叨了,后会有期。”说着,便往相反方向走去。那姓齐的中年人看他走,也抱拳冲段飞他们说了句后会有期,然后便追向那老者。 经过一番调息之后,刘半仙已经恢复了一些功力,说道:“很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段飞说道:“不怪你,那姓王的强悍无比,又恃强凌弱,死有余辜。” 刘半仙说道:“这么一闹,估计店家会报官府,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好。” 于是,他们匆匆返回客栈,拿了东西,然后结了帐,便离开了。 出了客栈之后,他们便决定干脆离开这赤陇县,到别的城镇另觅住宿。 冒着风雪,他们走了十几里路,才到了一个小镇。然后,他们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了下来。 住下之后,段飞见刘半仙的脸色苍白,知道他的内力消耗过大,便运功助他恢复。此时段飞的内功已近玄关,内力何等深厚,手掌一搭上刘半仙的后背,,刘半仙便觉得体内有股浑厚的气流在流走,全身暖洋洋的。 过了一会,刘半仙觉得体内那些流散的气息慢慢地汇聚了起来,功力在快速地恢复。见差不多了,段飞才松开手。刘半仙默默地运了运气,觉得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不由又是佩服,又是感激。他说道:“少侠,你的内力浑厚无比,怕是已过了玄关。”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还没。” “那应该也快了。” “不好说。” “少侠,以你现在的功力,天下除了那几个绝世高手,估计已无人是你的对手。” 段飞笑了笑,说道:“武道无涯,世上的高人甚多,段飞不敢狂妄。” 刘半仙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少侠,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我出手重了?”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那个王掌门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他有点霸道,有点恃强凌弱,至于是不是十恶不赦,还不好说。” “今天看少侠的表情,我便觉得少侠是觉得我下手重了。” “的确是重了。如果那人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就算你不杀他,我都会亲自宰了他。” “少侠,我答应你,以后出手,尽量留点余地。” “嗯。刚出道的时候,我也喜欢快意恩仇。但经历多了之后,开始觉得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出手比以前谨慎了。” “少侠宅心仁厚,颖洲惭愧。” “前辈,无须有负担,该出手时就出手,何况那个王掌门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不用为他愧疚。” “是,颖洲领命。” 看到段飞离他所希望的英雄越来越近,刘半仙越来越兴奋。他没有看错,也没有跟错,段飞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第一百三十章 楼上突然坠下女子 第二天起来,段飞他们继续赶路。越往北走,段飞发现路上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想必都是赶去参加那个武林同盟大会的。 段飞心想:这个李羽貂也是手段高超,机关算尽,不但玩转朝廷,还想玩转武林。或者说,看玩不转朝廷了,就想来玩转武林。一旦武林也为他所控制,的确实力会大增。 越往北,天气越冷,天地越肃杀,路上的行人就越少。好在他内力深厚,不怎么怕冷,否则,单是这寒冷就让他受不了。很多时候,段飞发现,路上只有他们两个,天地茫茫,很宽广,很冷寂,一眼望过去,只有那白茫茫的雪。 由于积雪越来越厚,他们走的不快,一天再怎么赶,也只能走几十里路。段飞算算时间,出京已经十来天了,但一半的路程都还没走完。按此速度,估计一个月去不了边关。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青峰府。这青峰府四周环山,可以说是建在大峡谷上的城,而且是北境的第三大府城。但它的地理位置却是最重要,由于东西两面依山而建,只有南北两个通道,扼北贯南,是进退南北的主要通道。所以说,青峰城是除边关之外最重要的一个战略防御据点。 段飞和刘半仙进城之后,发现街上的行人甚少,两边的商铺冷冷清清的,唯有酒馆的生意还可以。看天气寒冷,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天寒地冻的,要不我们去酒馆喝两杯,暖暖身子。” 刘半仙正有此意,点头说道:“好,这风雪天,想急也急不来。” 于是,他们便沿着大街走下去,准备挑一家酒馆歇歇脚。走着,走着,突然,前面一座三层高的木楼上坠下一个人。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人已摔倒在雪地上。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衣着单薄,身上只穿着亵衣。那女子着地之后,蠕动了几下身体,便不动了,显然是不活了。 段飞抬头一看,只见三楼的一个窗口边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俯视着地上的女子,也不知道这女子是被他扔下来的,还是那女子自己跳下来的。 段飞又看了看楼上的匾牌,只见上面写着依香楼三个字,想必是青楼。以此看来,这死去的女子应该是这依香楼的风尘女。段飞叹息了一下,看着那可怜的女子,心想:烟花之地多笑声,可谁又知道这笑声里面饱含着多少凄凉与无奈。 看段飞一直看着那地上的女子,刘半仙说道:“少侠,我们身怀重任,少管闲事。”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好,我们走。” 于是,两个人策马向前。在经过那女子身边的时候,段飞忍不住又看了那女子几眼。那女子还很年轻,最多十六七岁,面容娇丽,只是七孔流血,看起来挺凄惨的,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明显是不治了。 本来依香楼里面已经走出两个壮汉,想来收拾那女子的尸体,看到她的身边有人,而且是两个气势不凡的男人,便又缩了回去。 段飞他们大概向前走了三丈远,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凄厉的惊叫,然后一个声音急促地喊道:“师妹!师妹!你快醒醒!” 段飞忍不住转过头,便见两个年轻女子围在刚才堕地的那个少女的身边,其中一个抱着她,大声呼叫着。段飞听她叫那少女师妹,不由心一动:难道刚才堕地的少女不是卖笑女子? 看情况有变,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这事有蹊跷,我们瞧瞧再走。” 刘半仙也觉得事情有点突兀,也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于是点头说道:“好。” 段飞沉呤了下,调转马头,向回走。走到那两个少女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说道:“姑娘,你的师妹是从那里掉下来。”说着,段飞指了指那依香楼。 那抱着死去的师妹的少女对旁边另外那个少女说道:“师妹,你快去请师傅她老人家来。” “是,师姐。”说着,那少女飞奔而去。她的师妹走了之后,那少女问段飞:“这位大哥,请问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我的师妹堕楼的?”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我亲眼看到了。”顿了顿,段飞问道:“这位堕楼的姑娘既然是你的师妹,为何去了那依香楼?以我看,那依香楼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多半是卖笑的烟花之地。” 那少女面露悲切之色,说道:“几天前,我师妹上街买东西,一去不回。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找她。刚才我们刚好经过这里,便发现了她,只是没想到她,她已经。。。。。。”说到这里,她已哽咽的说不下去。 段飞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那少女伸手抹了抹眼晴,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师妹为什么会去了那依香楼,又什么会坠楼身亡。”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你最好去查清楚。” 那少女说道:“等我的师傅到了,我们一定会去查清楚的。” 看她还有师傅要来,段飞不明真相,也不好插手,便和刘半仙去了对面的酒馆,要了壶酒,选了个靠窗的座位,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外面的情况。他看那依香楼座地甚广,规模颇大,知道不是普通的窑寨,背后之人,一定很有势力。 刘半仙说道:“也许是那少女为依香楼所俘,然后被他们强迫接客。” “有这个可能。那少女坠楼身亡,有两种可能,一是宁死不从,宁愿自杀,也不愿受辱。二是得罪了客人,客人恼怒之下,把她扔下楼。” 刘半仙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看来这依香楼有问题。” “不错。我倒要看一看她们是如何逼良为娼。” “少侠想出手?” “嗯,但不急,先看看情况。” 过了一会,街上奔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女子。为首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身披锦裘,面容美丽,气度非凡。她的轻功很是了得,两个起落,就已经落在那死去少女的身边。一看到她的轻功,段飞不禁心一震:她用的是雪山派的轻功,她们是雪山派弟子?! 一看她们是雪山派弟子,段飞更不会走了。 “前辈,她们是雪山派弟子。”段飞说道。 刘半仙点头说道:“不错,她们的确是雪山派的,为首那女子,好象是雪樱的七师姐陆琳。” “你认识她?” “没见过,只是根据她的年龄来判断的。” 原来,雪山派一向只收女徒,与掌门张馨凤同辈份的,一共有八个师姐妹,张馨凤是大师姐,年纪最大,武功最高。其中雪樱是老八,年纪最小,人却长得最漂亮,而且性格好动,喜在江湖上闯荡,是雪山派在江湖中最活跃的弟子,由于长得美丽,早年有江湖第一美女之称。这个女子与雪樱的年纪相差不大,所以刘半仙猜她便是雪樱的七师姐陆琳。 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雪山派是北境最大的门派,高手众多,我们先不急于露面。”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依香楼连雪山派都敢惹,看来胆子不小。” 刘半仙笑了笑,说:“她们未必是胆子大,也可能是不知道那少女是雪山派弟子。” 刘半仙猜的不错,这女子正是雪樱的七师姐陆琳。她来到那少女身边的时候,看她近乎,不禁皱了皱眉,对旁边的弟子说道:“给她穿上衣服。”这死去的少女正是她最小的徒弟,一向乖巧可爱,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屈辱地死了。 “是,师傅。”一个弟子脱下外套,给那死去的少女穿上。等穿上衣服,陆琳又对那一直抱着她师妹的尸体的少女说道:“梓桐,抱着你的师妹,跟我来。”说着,便向依香楼走去。 那两个壮汉本想等段飞他们走了,再出来收尸。但段飞他们还没走,又来人了,所以他们也就一直没有出来。这时他们看到陆琳带着一群女子向依香楼走来,知道事情不妙,赶紧进去报信。 走到依香楼的门口,陆琳吩咐五个弟子守在门口,说道:“不准任何人进出,否则格杀勿论!”然后带着人闯了进去。 陆琳刚一进门,一个妖艳的中年女子已经迎了上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各位,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这里只欢迎男人,不欢迎女人。” 陆琳不跟她啰嗦,吩咐弟子说:“把里面所有的人全部赶到这里来,一个不落。” “是,师傅。” 于是,所有的人开始行动,从一楼开始,层层搜查上去。不一会,整栋依香楼沸腾了起来,有女人的尖叫声,有男人的叱喝声,有雪山派弟子的恐吓声,混杂在一起。 那中年女子急了,尖叫道:“你们是强盗吗?!你们再不住手,我可要报官了!” 陆琳生气地抽了她一巴掌,冷冷问道:“这里谁是老板?不说实话就要你的命。” 给陆琳抽了一巴掌,那中年女子愣了愣,只好承认道:“我就是老板!” 陆琳说道:“好,既然你是老板,你来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说着,示意那梓桐放下她的师妹。 一看那死者,那中年女子的脸色变了变,但却一口咬定,她不认识死者。见她不承认,一气之下,陆琳又抽了她两个耳光,冷冷说道:“人明明是从你们的楼上掉下去的,你竟然说不认识?再不说真话,我就先砍了你的一只手。” 那中年女子见陆琳凶狠,吓得全身发抖,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含糊地说道:“我真的不认识她,她真的不是我们这里的。还有,我不是老板,我只是这里的老鸨。” “你的老板是谁,快叫她出来。” “她不在这里。”说着,那老鸨的衣袖突然一拂,一股异香便向陆琳飘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危险时刻 陆琳的内力深厚,一闻到异味,马上闭气跃开,然后一掌荡开那异味,接着,又一掌劈向那老鸨。那老鸨突然变得跟刚才不一样,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身体一腾,避开陆琳的攻击。虽然陆琳见机早,加上内力高深,没有中毒,但她身边的梓桐却已经倒了下去。 陆琳见对方使诈,又气又怒,再不客气,拨出剑,然后一招剑扫残雪,向那老鸨划去。这剑扫残雪正是雪山剑法里面的剑招。 那老鸨见陆琳使出雪山剑法,惊叫了一声:雪山剑法?你们是雪山派的?!但她的嘴里叫着,手下的功夫却没有落下,只见她也抽出一把短剑,一挥,一股剑气已撞向陆琳的剑气。 只听见“波”的一声巨响,两股剑气已经撞在一起,然后一股气浪掀起,击穿了二楼的木地板。同时,她们两个给气浪一震,都倒退了几步。 见她的武功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陆琳铁青着脸,盯着她问道:“你是蝴蝶门的人?” 那老鸨咯咯一笑,说道:“不错,我就是蝴蝶门的四师姐易金花,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雪山派的老七陆琳?” 一听她真是蝴蝶门的妖人,陆琳不禁倒吸了口气。她知道这蝴蝶门不但行事诡异,神出鬼没,而且武功高强,善于用毒,是最让江湖人头痛的一个门派。这易金花是蝴蝶门的四师姐,估计不好对付,一个不小心,可能会遭了她的毒手。想到这里,陆琳凝神屏气,不敢怠慢,小心应战。 这时,楼上也响起了打斗声。原来,陆琳和易金花一动手,楼上的蝴蝶门弟子,也纷纷跟雪山派弟子动起手来。这依香楼一部分的风尘女是蝴蝶门的弟子,但雪山派弟子不察,给她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几个人受伤了。 门外的几个弟子听到里面的打斗声,也冲了进来。陆琳怕楼上的弟子不敌,对她们说:“上楼帮忙。” “是,师傅。”于是,几个雪山派弟子便提剑跃上楼。那易金花倒也没有阻拦她们,只是眼睁睁地盯着陆琳。她知道陆琳是个劲敌,只要打倒了陆琳,其他人不足为惧。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之后,易金花笑着说道:“陆琳,你的那些弟子个个貌美如花,要不我们一起合作,让她们都加入依香楼,收入我们对半分。” 听她狗嘴吐不出象牙,陆琳气得全身发倒,手上的剑一扬,已经向易金花攻去。易金花突然手一弹,一道好像雾状的东西已向陆琳袭去,无色无味。陆琳一见,大吃一惊,顾不上攻敌,忙跃身倒飞出去。虽然陆琳回避得快,但已经感到头有点晕。陆琳知道中招了,心一骇,忙坐下,用功逼毒。 看陆琳坐下,易金花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晚了,凡是中了我门的离心散,都会发疯而亡的。” 陆琳冷汗直流,却又不敢开口,忙把功力提到极限,希望能够尽快把毒逼出来。 看陆琳不出声,易金花又得意地说道:“如果你答应我刚才提出来的合作,我会给你解药。否则,你就等着发疯吧。” 但陆琳还是没有开口。 易金花倒也不急,扭着腰,走到窗口下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陆琳。那眼光就像看着一只已经给她驯服了的老虎。 过了一会,易金花又说道:“我的掌门师姐一直叮嘱我们说,雪山派门下弟子众多,武功高强,让我们不要轻易去招惹你们。不过今天看来,你们雪山派也不过如此。” 顿了顿,她又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妹妹便是你们雪山派的弟子,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依香楼了。想到既然人都来了,就不能再放她走。不过遗憾的是,虽然她长得水嫩水嫩的,但就是不怎么听话。今天要她侍候一位大爷,没想到,她竟然跳楼了。她已经没了功夫,这一跳,就是白白丧命。唉,真是可惜了,我还打算把她培养成花魁呢。” 陆琳再也忍不住了,嘶声骂道:“你这个妖妇,我一定会杀了你!”说着,便要跃身而起。但接着,她觉得头一晕,整个人提不起力气。陆琳心一骇,忙又坐下,用高深的内力压住毒性,不敢再轻举妄动。 易金花笑道:“虽然你的内力不错,但没用的,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徒劳无功。” 她的话刚落,突然从窗口摸出一只手,闪电般点了她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易金花脸上的笑容还没退,便已经定格在那里,看起来很是滑稽。然后,窗口跃进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正是段飞。 原来,段飞看雪山派来了那么多的弟子,而且又有陆琳这样的高手压阵,一座小小的青楼,还不是顷刻间便灰飞烟灭,所以,他和刘半仙一直在对面的酒馆,一面观察着依香楼的动静,一面喝着小酒。 过了一会,他们便听到依香楼传来打斗声,知道她们动手了。又过了一会,他们看到守在门口的雪山派弟子也冲了进去,这才感觉情况不妙。于是,他们从酒馆出来之后,便兵分两路,刘半仙上三楼,段飞从一楼进。 由于还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段飞没有走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依香楼的后面。当他准备从窗口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是蝴蝶门的人,不由一惊,便没有贸然进去。接着,他便看到陆琳中毒。看到陆琳中毒,段飞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怕对方突然对陆琳下毒手。所以,他一直潜伏在窗下,准备在合适的时候一举拿下那个易金花,然后逼她拿出解药。 这也怪那易金花有点得意忘形,偏偏选了靠窗口的椅子坐,这就给了段飞更好的机会。所以,趁着她忘乎所以的时候,段飞一出手就制服了她。 看到易金花突然被制服,然后便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突然从窗口进来,陆琳不禁张大了眼睛。看着她惊愕的样子,段飞笑着说:“陆前辈,你不要惊慌,我是自己人。让我先搞定这妖婆,再解你的毒。” 说着,段飞问易金花:“解药在那里?说出来,让你死得痛快点。” 易金花怒瞪着段飞,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段飞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蝴蝶门的妖婆。我告诉你,我不但知道你们蝴蝶门,还杀过一个叫迎香的,一个叫孙大娘的。” 易金花一听,脸色变得很苍白,半晌才说道:“原来她们都是你杀的。” “不错,你痛快,我就痛快。如果你想跟我斗耐心,我就先剥光你的衣服,然后把你挂到大街上,让街上的人都看看你那白花花的屁股。” 易金花一听,苍白的脸色马上又转变成铁青,而且满眼恶毒。段飞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用看我,我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次。现在我数三声,如果你不说出解药,就别怪我无情。” 易金花看段飞一脸冷漠,知道这个人是个煞星,但解药是她的护身符,一旦交出解药,她就性命不保。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易交出解药。想到这里,易金花便以沉默来作为对抗。 看她沉默,段飞猜到她的心思,笑了笑,然后开始数了起来: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易金花还是沉默。段飞对陆琳说道:“陆前辈,你闭上眼睛。” 虽然陆琳觉得段飞的手段有点不入流,但对付易金花这种妖婆,也许有效。所以,她什么也没说,闭上了眼睛。 等陆琳闭上眼,段飞走到那梓桐的身边,拿了她的剑,然后在易金花的身上划了几剑。随着剑光,易金花身上的外套已经碎落。接着,段飞又是手挥了几挥,易金花里面的毛裘又应剑破落。毛裘一落,便露出里面的肚兜。易金花只觉得全身一阵凉飕飕,不禁打了个冷噤。见段飞真的要剥光她,易金花又怕又怒,嘶声叫道:“住手,你这恶魔!”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突然又有新发现,你身上的皮肤这么好,应该很受蜘蛛或者蚂蚁们的欢迎。不如这样,我在你的身上划几道口,然后洒点糖,让那些蚂蚁,蜘蛛来陪伴你,免得你赤条条的挂在外面,感到太孤独。”这招他是向小石头学的。 就在这时,刘半仙带着雪山派弟子下楼了。有几个弟子不但受了伤,还中了毒。那些雪山派弟子一下来,便看到易金花那近乎半裸的身体,不由都惊叫了起来,都闭上了眼睛。 段飞说道:“姑娘们,你们不要紧张,我在对付狡猾的敌人。你们就这样闭着眼,不要张开。” 易金花见雪山派弟子下楼,知道自己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不由一阵绝望,开始有了对死亡的恐惧。 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你去帮我找点糖过来,我要给位美女美美容。”刘半仙应道:“好。”然后便打算去厨房找糖。但这时易金花已经崩溃了,嘶声叫道:“不要去了,我交出解药便是。” 一听到她愿意交出解药,段飞笑了,心想:“还是小石头的办法有效。” 易金花答应交出解药,事情就好办多了,不一会,那些中毒的人都解毒了。这么一折腾,天已经黑了。刘半仙问段飞,这依香楼怎么处理。刚才他们只是打倒了那些蝴蝶门弟子,并没有伤她们的性命。另外,那些顾客也给他们关了起来。 段飞沉吟了下,对陆琳说:“陆前辈,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陆琳想了想,说道:“把那易金花杀了便可,其他人可以不用伤她们的性命。” 段飞说道:“一切按陆前辈的意见。” 看段飞没有意见,陆琳便提剑把易金花杀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楚月国 杀了易金花之后,段飞他们便一起离开了依香楼。 附近的人都知道依香楼发生了事情,但没有人敢管,也没有人敢去报官。他们都知道依香楼的人不好惹,而敢惹依香楼的人,自然也不好惹。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惹不起这些人。 看离依香楼已远,陆琳停了下来,向段飞和刘半仙施礼道:“多谢两位大侠相助。”其他雪山派弟子也一起施礼道:“多谢两位大侠相助。” 段飞笑着说:“陆前辈,大家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段飞,是逍遥派弟子,家师游堃。”然后又指着刘半仙说道:“这位前辈叫刘颖洲。” 陆琳一听段飞是逍遥派弟子,微微笑了笑,说道:“果然是朋友。”想了想,突然她问道:“段少侠,你叫段飞,是不是就是飞龙将军段飞?” “正是。” 陆琳又惊又喜,说道:“听闻逍遥派出了两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一位是飞鹰将军景棠,一位是飞龙将军段飞,没想到今天有缘遇到,真是三生有幸。” 那些雪山派弟子一听段飞就是近期名声远扬的飞龙将军,不由眼睛都亮了。特别是看到段飞英俊不凡,更是觉得心情荡漾。 段飞谦虚地说道:“陆前辈客气了。那飞鹰将军景棠正是晚辈的师兄。还有,晚辈和贵派的雪樱雪前辈以及银川都是好朋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这次晚辈来北境,本来想去雪山拜见张前辈的,但由于身负重任,一时分不了身,便想办完事情之后,再上山拜会,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 陆琳叹了口气,说道:“段少侠,这次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们已遭毒手。” “前辈,那蝴蝶门的确古怪的很,以后你们遇到她们,要特别小心。” 想想刚才的遭遇,陆琳还心有余悸。她久闻蝴蝶门善于用毒,今天她已经够小心了,但最终还是中了招。看来,这蝴蝶门用毒的本领还在她的想象之上。 “多谢少侠,陆琳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段飞想了想,问道:“陆前辈,这蝴蝶门神鬼莫测,她们的总坛究竟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偶有听说过她们的事情,她们应该在这附近有分坛。” “这蝴蝶门邪恶得很,有机会我一定把她们铲除。” “段少侠放心,这次她们如此对我雪山派,回山之后,我一定会禀告掌门师姐,请求歼灭蝴蝶门。” “好,如果张掌门愿意出手,想那蝴蝶门再狡猾,也难逃一劫。” 客气了一番之后,陆琳她们便找了个偏僻点的地方,把那位惨死的弟子火化了,然后把她的骨灰带回去安葬。 事后,陆琳便要和段飞他们分道扬镳。段飞想到她们回雪山有一段路程和他是同路的,不如和她们结个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于是段飞说道:“陆前辈,你们回雪山与我们去边城刚好有一段路同路,不如我们结个伴。” 陆琳沉吟了下,说道:“也好。”本来她觉得段飞他们是男人,与她们一大帮女人在一起不便。但想到段飞对她们有救命之恩,既然他提出来同行,她就不好拒绝。而且她相信段飞他们都是正人君子。于是,她们便一起回了客栈。 第二天,他们起床之后,吃了早点,便开始启程了。有段飞相伴,那些少女们显得有些兴奋,个个精神抖擞的。想到她们是银川的师姐妹,段飞连玩笑都不敢在她们的面前开,始终对她们彬彬有礼。甚至为了避嫌,他与刘半仙还故意和她们拉开一段距离。 昨晚他和陆琳谈过那个武林同盟大会,陆琳告诉他,大会有邀请她们参与,但给她的掌门师姐婉拒了。段飞知道雪山派与银虎的关系很深,甚至可以说是一路的人,想必李羽貂也知道这点。现在李羽貂搞这么一个武林同盟大会,除了壮大自己的力量之外,估计也有针对雪山派的意图。 以段飞的性格,如果是李羽貂这么针对他,他一定会去抢了这个武林同盟的盟主当当,气死李羽貂。所以他向陆琳建议,干脆让张馨凤去抢那个盟主。以张馨凤的武功,估计没人是她的对手。但陆琳告诉他,这些年张馨凤很少管武林中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闭关练功,是不会出来争那个什么武林盟主的。听陆琳这么说,段飞便知道雪山派并没有把这个武林同盟放在眼里。 青峰城离雪山也就四百多里路,但他们却走了七天的时间。到了分岔路口之后,他们便分道扬镳,陆琳带着雪山派弟子向西走,而段飞他们则继续北上。 这些天相处,由于陆琳沉稳凝重,不苟言笑,与雪樱的洒脱飞扬很是不同,所以段飞也没怎么跟她交谈,对她也只是执晚辈礼而已。陆琳走了之后,刘半仙才说道:“这陆琳天天板着脸,好像天下人都要哄着她才行。”这一路来,跟着这么一个无趣的人同路,可把他给憋坏了。 段飞笑道:“雪山寒冷,又人烟稀少,长期呆在那种地方,想不冷漠都难。” 刘半仙说道:“雪樱和银川不也是长期呆在山上吗?怎么不见她们像她那样?” “怎么?觉得她怠慢你了?还是对她有特别想法?” 刘半仙一噎,瞪了段飞一眼,说道:“就喜欢胡说八道。” 段飞笑道:“有想法也很正常。” 刘半仙忍不住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喜欢捉风捕影?”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从某人告诉我他想存钱娶媳妇的时候。” 刘半仙心一暖,说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说着,拍着马,向前奔去。段飞哈哈大笑了下,也拍马跟上。 过了几天,他们便到了北境最大的府城洛河府。由于路上风雪大,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两天。本来段飞是想去看看那武林同盟大会的,见时间已过,所以也就算了。 过了洛河府,段飞他们继续向边关方向进发。越靠近边关,天气越冷,万物白茫茫一片,这个世界除了白,还是白。由于太冷,马儿都给冻得瑟瑟发抖,根本提不起力气奔跑。段飞笑着对刘半仙说:“这种天气,如果是打战,不要说人,就是马也受不了。” 刘半仙说:“所以大规模的战争一般不会挑选在冬天打。” 段飞说道:“如果是冬天打,北方人占了优势。所以,如果我是楚月国的,我会挑选冬天开战。” 刘半仙摇头说道:“不单是人马的问题,还有粮草运输的问题。你看,路上的积雪这么厚,辎重很难走。没有粮草补给,不战自败。” “这倒是。虽然楚月国的士兵会比我朝的士兵耐寒,但没有粮草供给,的确也是无法开战。” 由于身怀任务,刘半仙和段飞尽量少管闲事。其实,天寒地冰的,路上遇到的行人本就不多,能碰到的不平事少之又少,就是他们想管,也没多少事让他们管。对此,刘半仙无不自嘲说:“这一路来,好象那些恶徒知道我们催命双煞要来的样子,一个个缩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段飞笑道:“看来那些恶人是知道他们的克星来了,所以都躲了起来。” 一路无惊无险,这一日,他们便到了边城。边城很宁静,并没有因为是边关而显得剑拔弩张,百姓看起来很悠闲自在。由于现在是和平时期,两国的百姓互有来访。在两国边城的中间地带,还设置了一个交易市场,可以相互买卖对方的物产。 出了边关之后,穿过交易市场,再走几十里路,段飞他们便到了楚月国的边境。望着那迎风飘展的楚月国的旌旗,段飞心想:这楚月国能打败武圣王朝,打败银虎这种身经百战的名帅,实力不可小觑。 楚月国的边境对过往的百姓查的不严,所以段飞他们很轻松的便过了关。进关之后,段飞发现这楚月国的建筑明显与武圣王朝有区别。武圣王朝的建筑基本以方形为主,但楚月国的建筑则以椭圆形为主,有点象撑起来的帐篷。 进了边界之后,段飞看时候不早了,便决定在楚月国的边城过一夜。 这楚月国的酒比武圣王朝的酒烈,食品也相对粗糙一点,以牛羊肉,烙饼,面食为主。这一路下来,段飞吃多了肉,想吃点素的,但他们的蔬菜很稀缺,价格很贵,有些甚至比牛羊肉都还贵。 段飞发现,这楚月国的人,身子普遍比武圣王朝的人彪悍,粗壮一些,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就算是女人,也比武圣王朝的女人粗犷一些,少了一些柔美,但多了一些英气。 在来楚月国之前,段飞对楚月国作了一些了解。知道这楚月国疆土广阔,面积与武圣王朝差不多,人口大概是武圣王朝的三分之二。虽然两国的面积差不多,但他们的疆土多草地,多戈壁,所以宜耕的土地没武圣王朝多。在农耕时代,耕地很重要。这也是两国之间面积相当,为什么人口会相差那么多。 现在楚月国的国力昌盛,把周边一些原本属于武圣王朝或者灵山国的小国都兼并了。如果算上附属国,其实这楚月国无论是土地还是人口,都已经超过武圣王朝。 第一百三十三章 慕容兄妹 在楚月国的边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段飞和刘半仙便又出发,往楚月国的国都月光城进发。 第二天,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大草原。当然,现在是大冬天的,地面上除了雪还是雪,根本看不到草。由于楚月国的草原较多,据说国内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以游牧为生。这也是他们多产牛羊的原因。 望着那片白茫茫的雪地,段飞觉得甚是郁闷。这一路下来,他所到之处,除了雪还是雪,基本看不到别的颜色,别的景象。 草原很大,段飞他们走了几十里,还没穿过草原。然后,他们便看到前面的右手边有一个营寨似的养马场。这养马场很大,围了方圆好几里的地方,彩旗飘飘,为这冷寂的草原平添了不少生气。 刘半仙说道:“这养马场应该是专养战马的。” “我听大将军说,楚月国的战马比我朝的战马膘肥体壮,更有耐力。” “他们有广阔的草原,地广草肥,饲养出来的马匹自然要优质一点。” “看来,如果两军交战,务必要先把他们的养马场给烧了。” 两个人谈说之间,突然,他们耳边隐约听到一阵奔跑的马蹄声。听声音,应该有好几百骑。 过了一会,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又过了一会,只见前面雪花飞扬,一支马队出现了,估计有七八百骑,向养马场奔去,看他们衣装,好像是官兵。 这队骑士分为两部分,前面大约一百多人,在前面拼命地奔跑;而后面则大概有六七百人,在拼命地追前面那看一百多人。样子,应该是后面的那六七百人在追杀前面那一百多人。 接着,他们又看到养马场的大门打开,从里面奔出二三百骑,马上之人清一白的青衣。这些青衣快骑一出养马场,便向那队人迎上去,不知是围堵前面那些逃跑的人,还是去帮助他们。 刘半仙看到有状况,问道:“少侠,我们是绕道?还是等他们厮杀完再上路?”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不一会,他们便看到从马场冲出来的青衣骑士穿过那些逃跑的人,迎上后面的追兵,然后厮杀起来。而原先在前面逃跑的人,见有了援兵,又调转马首,向追兵扑杀过去。顿时,两队人马混杀起来,马嘶人叫,雪花飞溅。 虽然有马场的青衣骑士相助,但在人数上,还是那些追兵占优,慢慢地,那些追兵开始占了上风。那些马场的青衣骑士看不敌,开始边打边往马场方向撤退。那些追兵看他们要撤,自不会遂他们的心愿,开始包围他们,把退路给断了。 又厮杀了半个时候之后,双方都有死伤,追兵方面有三百多人倒了下去,而另一方,则又只剩下一百多人。按这个态势下去,估计要全军覆没。 看战况惨烈,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我们过去看看。” 刘半仙说道:“少侠,这是楚月国的官兵,我们能不理就不理,免得惹麻烦。” 段飞说道:“我知道,但要我看着他们全军覆没,又有些不忍。还有,他们同是官兵,为何要自相残杀?这里面一定有内情,我们过去问个明白,也未必一定会管。” 见段飞执意要去,刘半仙只好说道:“那我们过去看看,不该我们理的,我们就不要理了。” 于是,他们便纵马过去。等段飞他们赶到那里,被追一方连同马场方面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那些追兵看到段飞和刘半仙过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冲过来挡住他们,喝道:“站住!否则格死勿论!” 段飞问道:“军爷,你们在此干什么?为什么要拼个你死我活?” 那军官大声说道:“我们在抓拿叛逆,与尔等无关,快快走开!否则连你们也一并抓了!” 段飞定眼一看,见逃兵之中有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女子,身前背着一个小孩,手执长刀,身手甚是了得。但她为了保护那小孩,只是以防护为主。还有,那些军士,包括刚才从马场出来的青衣人,似乎都在保护她,一看到有人靠近她,都拼了命地过来帮她。而那些追兵的目标也似乎是她,不断地向她围攻过来。 看那女子带着小孩,段飞更是无法坐视不理,于是问道:“军爷,他们究竟犯了什么叛逆之罪?” 那军官不耐烦地喝道:“与你们何关?!快点滚开!再不走,连你们一并杀了!” 那年轻女子眼睛锐利,看到段飞他们之后,见他们气度非凡,在厮杀面前依然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惧怕,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武功高手,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生机,于是大声叫道:“两位大侠,救命!” 一听她喊救命,段飞提声问道:“你们因何被他们追杀?” 那年轻女子大声喊道:“大侠,我们是无辜的!他们害死了我的丈夫,现在又追杀我们孤儿寡母,天理不容!” 段飞一听,问那军官:“可有此事?” 那军官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狞笑,手中的剑陡然向段飞刺来。段飞见他突施袭击,冷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伸指夹住了他的剑,然后用力一夹,一扔,已经把夹断的剑尖打向那军官。那军官猝不及防,剑尖已插入他的喉咙,连惨叫都来不及叫,便已倒地身亡。 杀了那军官之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把他们都杀了,不要留活口。” “是。”刘半仙应了一声,便纵马向那些追兵杀去。段飞见他们人多势众,也拿出玲珑剑,杀了过去。 这些官兵只是普通的士兵,只是依仗着人多而已,那里是段飞他们这等武功高手的对手,片刻之间,便倒下了一片。那女子见段飞他们出手,精神不由一振,率领着手下进行反扑。在段飞他们的协助下,那几百军士终于给歼灭了。 战斗结束之后,那女子翻身下马,向段飞他们拜谢道:“小女子慕容伊晨,多谢两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段飞见她施大礼,忙跳下马,说道:“夫人免礼,匹区小事,不足挂齿。” 这时,一个青衣大汉也上来说道:“慕容拓谢过两位大侠。” 这慕容拓三十多岁,身体很是健硕。 慕容伊晨说道:“两位大侠,这是小女子的家兄。” 段飞抱拳向慕容拓说道:“慕容大侠客气了。” 慕容拓说道:“两位大侠,走,去我的马场坐坐,让慕容拓略表一下心意。” 慕容伊晨也说道:“两位大侠辛苦了,请去马场喝杯茶水,歇歇脚。”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那就麻烦两位了。”然后,段飞他们向他们兄妹自我介绍了他们的名字。 慕容拓咐吩手下把那些死去的官兵就地埋葬,然后便带着段飞他们回去了马场。马场叫日不落马地,占地几百公顷,养了几千匹战马。慕容家是楚月国有名的豪族,世代替皇家养马,甚得楚月国皇族的信任。慕容拓是慕容家的长子,慕容伊晨是次女,夫婿是御前将军,相当于武圣王朝的御林军统领。 进了马场之后,慕容拓叫人送上好茶,并咐吩下去,准备好好酒好菜款待段飞两个。喝了两杯茶之后,段飞忍不住问道:“夫人,为何会遭官兵的追杀?” 慕容拓不知道情况,也是心有疑问,只是当着段飞他们,不好问,现在听段飞主动问起,也问道:“妹夫是不是出事了?” 慕容伊晨一听,眼泪哗啦地流了下来,哽咽地说道:“不错,赵杰的确出事了。” 虽然慕容拓已心有所料,但听到慕容伊晨亲口承认,还是有点吃惊:“妹夫为御前将军,深得皇上的宠爱,是谁敢害他?” 慕容伊晨抹了抹眼泪,说道:“是太子苏尊。” 慕容拓又是一惊:“太子为何要害他?” 慕容伊晨说道:“我不知道。几天前,我在府中,赵杰的一帮手下匆匆来到府中,说赵杰已为太子所害,估计太子不会放过我们,所以特地来掩护我们出逃。我们刚出府,便遇到太子派来的兵马。赵杰的兄弟们一边掩护着我们,一边应敌。但他们的兵马太多,我们不敌,只好边战边逃,一路从京都逃到这里。但他们一路追杀,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如果不是段大侠他们及时出现,伸以援手,我们必命丧他们之手,还连累哥哥你。”说到这里,慕容依晨已泣不成声。 慕容拓一听,脸色铁青,默然无声。而段飞一听,也是一惊,心想:难道楚月国也发生兵乱了?如果是这样,那对武圣王朝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最起码他们无瑕去顾及与武圣王朝开战。 虽然段飞的内心暗喜,但那慕容伊晨在说她的伤心事,他自不能在他们的面前表现他的喜悦。 慕容拓看了看段飞他们,欲言又止。段飞说道:“慕容场主,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 慕容拓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沉呤了下,说道:“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秘密。”其实,他是不想当着段飞他们的面谈这个事情的,但段飞开了口,他倒不好让段飞回避了。慕容拓又沉冷了下,然后问道:“赵杰的那些手下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害赵杰吗?” “我问过他们,他们只是说那天太子和赵杰闭门会谈,谈完之后,太子一出门,当场叫手下围杀了赵杰。” “就在皇宫里吗?” “是的。” “难道皇上就任由太子乱来?” 伊晨说道:“也许皇上还不知道这事。” 慕容拓着急地说道:“看来这次慕容家族危矣。” 第一百三十四章 优越感 听了慕容伊晨两兄姐的对话之后,段飞感觉这楚月国将起风云。 沉吟了一会之后,慕容拓又说道:“伊晨,这里不安全,我会派人护送你去一处隐秘之地,先回避一下危险。我马上进宫去见皇上,了解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 此时慕容伊晨已乱了方寸,只好听从哥哥的安排。段飞问慕容拓:“慕容场主,你要去月光城吗?” “不错。”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们也正好要去月光城,如果慕容场主觉得方便,我们可以同行。” 慕容拓问道:“段大侠也要去月光城?” “是的。不瞒慕容场主你,我是武圣国的使者,有事觐见贵国的国王。” 一听段飞是武圣国的使者,慕容拓有点疑惑,问道:“段大侠,既然你是使者,为何如此简便?既不穿官服,又无护卫的士兵?是不是路上出了事情?” 段飞说道:“从我朝的京城来贵国的国都,路途遥远,又加上现在是大冬天,经常下大雪,路上极不好走,如果带着大队人马,会走得非常缓慢,所以我朝才派我便骑赶来贵国,觐见贵国的国王。” 慕容拓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段大侠,你如此匆忙赶来我国,想必是有紧急之事与我国相议?” “不错。此事牵涉到两国的和平,段某不敢怠慢。” 慕容拓沉呤下,问道:“段大侠,是何事如此重要?可方便相告?” 段飞说道:“慕容场主,很抱谦,暂时不能相告。” 慕容拓说道:“既然如此,是慕容拓冒昧了。” 段飞说道:“并非是段某故意隐瞒,但这牵涉到两国之间的国事,事关重大,在没见到贵国的国王之前,是不方便向任何人透露的。” “理解,是我强人所难了。”顿了顿,慕容拓又问道:“段大侠,既然你是使者,想必不是普通的武林人物,请问你在贵国是什么官职?” 段飞也不忌讳,说道:“段某在御林军中当差,领副统领之职。” 慕容拓说道:“原来段大侠是位将军,失敬,失敬。”在他看来,段飞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御林军副统领,一定有过人的本领。 “慕容场主客气了。” “段将军,既然你是觐见我皇上,刚好我也要去见他,那我们用完膳之后,一起上路。” “好,谢谢慕容场主。”顿了顿,段飞问道:“慕容场主,刚才听了你们的谈话,显然是得罪了贵国的太子,你们可要小心。还有,你此去月光城,万一碰到太子刁难你,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慕容拓苦笑了下,说道:“多谢段将军的关心。一直以来,我慕容家与太子交好,并没有存在什么间隙之处,这次太子为难我妹夫,事出突然,其中必有原因,慕容拓正是要进京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慕容伊晨说道:“哥,这次太子突起杀心,情况凶险,你可要小心。” 慕容拓脸色凝重,说道:“此事关系着慕容家的存亡,我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由。” 用完膳之后,慕容拓安排人送慕容伊晨去其他处躲避,然后带着三十个手下,与段飞他们动身去月光城。 慕容拓是一方土豪,出手阔绰,一路都是住最好的客栈,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野味,派头十足。因为段飞两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段飞他们非常客气,不以段飞是他朝之人就有所忌讳。 段飞挺喜欢慕容拓的豪爽,也不因为他是楚月国的人就疏离他。何况他现在楚月国人生地不熟,能有慕容拓相伴,减去了很多的麻烦。 一路上,慕容拓显得心事重重,眉头皱得很紧,不怎么说话。这次的变故,让他忧心忡忡。一直以来,慕容家与王族的关系都很好,传到他这一代已是第五代了,历经了几代君王,慕容家依然屹立不倒,一直颇受王族的眷顾。而他的妹夫赵杰,所属的家族也是楚月国的名门望族,父亲是掌管礼部的长官,叔父又是朝中显赫有名的将军。以他们两家的名望和影响力,太子不可能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这其中一定有特别原因。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一时又想不明白。而又正因为他想不明白,才更加忧虑。 看慕容拓忧心忡忡的,段飞说道:“慕容场主,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你还是派人先去京都了解一下情况,做到有备无患,进退自如。” 慕容拓想了想,说道:“段将军言之有理,是我太心急了。” 段飞说道:“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每个人的心都会乱的。”顿了顿,段飞又问道:“你们的君王性格怎么样?对待大臣宽不宽厚?” 慕容拓犹豫了下,说道:“我朝当今皇上,天纵之才,天之骄子,雄才大略,只是。。。。。。只是性格有点多疑,脾气有点大。” “平时对那些有不同意见的大臣怎么样?” “这要看具体情况。如果是朝政之事,在讨论的时候,持不同意见者,他大多宽厚。但他决定下来的事情,如果有人不执行,他就绝不能容忍。” “那太子呢?” “太子也是雄才大略之人。” 段飞听了之后,沉默了。之前他听银虎说过楚月国的国王苏尼是个天纵奇才,刚才他听了慕容拓对苏尼的评价,也许慕容拓会有所保留,但雄才大略,天纵奇才,应该是天下对苏尼的基本评价。武圣王朝有这样的对手,的确有压力。 慕容拓听从了段飞的意见,派了两名亲信先去月光城探听消息,而他们则放缓了速度,不那么急赶着到月光城。 慕容拓是个好客的人,见不那么急赶路,每去到一个地方,都会带段飞他们去游玩一番,说是要尽地主之谊。到了晚上,便带着段飞他们去喝酒取乐。段飞也是个洒脱的人,见慕容拓豪爽,倒也不跟他客气,天天跟着他喝酒玩乐。 楚月国是强国,又不象武圣王朝那么混乱,所以百姓的生活比武圣王朝的百姓要安逸很多,脸上的快乐也多一些。就算去到一些小村庄,也明显能感觉到村民要安居乐业许多。 在段飞看来,单以地理位置来说,在这种农耕时代,武圣王朝更适合耕种,按理来说,武圣王朝要比楚月国富饶的。但他这一比较,觉得武圣王朝的百姓要苦很多。 慕容拓知道段飞是第一次来楚月国,问段飞,觉得他们的国家怎么样?与武圣国相比,又如何?段飞自然不会长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回答说,各有特点,难分高下,要看具体点。段飞这话说的很门面,说了等于没说,慕容拓知道他是使者,自然理解他的说辞,所以也不较真,笑了笑说:“如果武圣国没有内乱,应该是要比我们强大的。” 段飞说道:“我们国泰民安,没有你说的内乱。” 慕容拓又是笑了笑说:“我们楚月国很多人都知道你们有五大家鼎立,互不相让,斗争不断,我不知道在你们那算不算内乱。还有,我知道你们朝有位银大将军,听说他打战很厉害,连我们皇上都说他了不起。” 听楚月国的国王都欣赏银虎,段飞很是开心,说道:“不错,银大将军是我朝的战神。” 慕容拓说道:“你们的银大将军虽然是战神,但还是打不过我们皇上。十年前,他们就较量过一次,那次,把你们朝给打服了。这十年来,一直臣服于我朝,每年都要向我朝进贡美女财物。” 听慕容拓这么说,段飞不由一噎,心里甚不痛快。但慕容拓说的没错,这十年来,武圣王朝的确臣服于楚月国,这是事实。看来,要雪洗这耻辱,需要再打一次,而且要把楚月国征服。 看段飞沉默,慕容拓说道:“段将军,慕容拓快人快语,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段飞笑道:“段某一向都是往前看的,对这种阵年旧事,基本没怎么放在心里。何况那时我还小,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场战争。” 慕容拓哈哈大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刘半仙听了,也甚是不舒服。也许慕容拓并非有意,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稍为有点血性的人,对这段屈辱史都会耿耿于怀。看来,在楚月国的国民眼里,武圣王朝就是一个战败国。这是个烙印。在双方的国民心里,都有着深深的印记。 段飞看了看刘半仙,见他低垂着双眉,一副漠然的样子,知道他的心里不爽,于是说道:“慕容场主,假如那一天你们战败了,你会怎么样?” 慕容拓骄傲地说道:“不管是武圣国,还是灵山国,近十年内想打败我们,几乎不可能。” “为何这么说?” “先说灵山国,这次他们败于武圣国,损失了几十万军队,而且都是精锐,元气大伤,没有几年的时间是缓不过气的。就算他们缓过了气,但想短时间内与我朝匹敌,几乎不可能。至于你们武圣国,本来是我朝的劲敌,但内部不团结。听说银大将军才跟朝中另外一个重臣打了一战,双方损失很大,再加上刚与灵山国激战过,虽然胜了,但损耗也是相当厉害。综合以上因素,近十年内,我认为武圣国都不会与我朝开战的。” 段飞笑了笑,说道:“慕容场主分析的非常正确,我朝的确是无力与你们一战。” “段将军是朝廷中人,对你们朝内的情况应该比我更加了解,自当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慕容场主说的的确是一针见血,让段某很是惭愧。” 慕容拓说道:“段将军,你也不须自责,有些东西也不是你能掌控的。” “慕容场主说得对,这关我什么事?来,我们喝酒。还有,喝酒的时候,不谈国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没父子没兄弟 这天中午,慕容拓带段飞他们去一家酒楼吃饭。他们刚才进去,一个高大的华服老人一看到慕容拓,脸色大变,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把慕容拓拉到一边,低头细语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慕容拓的朋友。 过了好一会,慕容拓才匆匆回来,然后抱拳向段飞说道:“段将军,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去京都了。” 段飞看他脸色苍白,神情惊慌,知道出问题了,忍不住问道:“慕容场主,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慕容拓犹豫了下,说道:“不瞒将军你,的确有不好的消息,我慕容家要遭殃了。” 段飞一听,心一紧,忙问道:“是不是你妹夫之事牵涉到你们了?” “不错。现在我妹夫一家已经给他们全部抓进牢房了,而我在京都的家人,也全部被抓起来了。现在朝中已经派人去马场抓我。” 段飞问道:“是太子所为吗?” “嗯。” “你们皇上知不知道?” 慕容拓犹豫了下,说道:“皇上也出事了。” 段飞一惊:你们皇上也出事了? “是的,听说已经给太子软禁起来。好了,段将军,我不跟你说了,你一路保重,后会有期。”说着,慕容拓带着手下,匆匆走了。看他匆匆忙忙,段飞想多说两句都来不及。 慕容拓走了之后,段飞想了想,便向那位老人走去。去到身边,段飞说道:“老人家,在下姓段,是慕容场主的朋友。刚才慕容场主见了你之后,便匆匆离开,让在下很是困惑,特地过来请教一下。” 那老人看了看段飞,问道:“刚才他没跟你说他为什么要走吗?” “大概说了一下,但在下听了之后,却是感到更加困惑了。” “有什么困惑?” “老人家,我可不可以坐下来?” “可以,你坐。” 段飞坐下之后,压低了声调,问道:“老人家,据我所知,慕容家和王室一直交好,这次皇上为何要抓他全家?” 老人看了看段飞,说道:“这次不是皇上要抓他们,是太子要抓他们。” “太子为何要抓慕容家?是不是慕容家犯了什么罪?” “慕容家没犯什么罪,这次是受他的妹夫牵连。” “你说的是赵杰赵将军?” 看段飞连赵将军都认识,老人深知段飞跟慕容拓的交情不浅,便没有隐瞒,低声说道:“听说太子想把皇上废了,于是去找赵将军商量,希望赵将军能够配合他的行动,但给赵将军拒绝了。太子见阴谋败露,气急败坏,便把赵将军杀了,同时把他的家人以及他的亲朋好友,杀的杀,抓的抓。刚才我看慕容场主好像还不知情,便把消息告诉他了,让他快点逃命。” “原来这样。看来京都发生大事了。” “不错,我听我那从京都回来的朋友说,现在京都已经乱成一团。” 段飞问道:“那现在皇上怎么样了?” 那老人压低声音说道:“听说皇上好像给太子软禁起来了。” “真的?太子没有杀他吗?” “听说还没有。” “那太子为何不杀皇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顿了顿,那老人又说道:“年轻人,我看你是慕容场主的好朋友才跟你说这些,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小心脑袋。” “谢谢老人家,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说的。” 那老人叹道:“唉,好不容易安宁了些年,看来这天下又要乱了。” 离开酒楼之后,刘半仙问道:“我们还却不去月光城?” 段飞想了想,说道:“去,我们要去看看这场热闹。” 刘半仙说道:“现在已经知道他们有动乱,短时间内不会出兵,为什么还要去冒这个险?” “前辈,我朝迟早与楚月国一战,多点了解他们没有坏处。何况我们都来了,何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你说的有理,既然来了,就想办法多了解点情况,对以后开战有帮助。” “这些年来,他们一定都在看武圣王朝的笑话,是时候还给他们了。” “嗯。他们以为我们无力与他们一战,到时我们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打他娘的呼天叩地。” “不错。” 商量好之后,段飞他们并没有因为楚月国突起风云以及慕容拓的离开而回朝,而是继续往楚月国的京都月光城进发。这几天他们与慕容拓在一起,无话不谈,对楚月国有了不少的了解。 一路上,段飞他们化装成楚月国的普通老百姓,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是越靠近京都,越能感觉到一种紧张的气氛,时不时会看到大队人马在路上奔驰。而且每到一个城镇的时候,守城的卫兵对进出的人盘查的比较严格。 这一日,他们便到达了一个叫密云城的地方。天依然很冷,但没雪,阴沉沉的,却比下雪天还叫人难受。 这密云城离京都月光城已经不远,只有200多里路,已经是京都的属地。进了城,段飞他们发现城内守卫很严,到处有士兵,碰到形迹可疑的人,盘查到底,查不明白的,便带走。看城内守卫森严,段飞他们也没到处乱逛,进了城之后,就找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放了行李之后,他们便去附近一家酒馆喝酒御寒。 酒馆的人不多,三五成群的,坐了几桌。段飞他们挑了里面一张桌坐下,然后要了两壶酒,两斤牛肉,两个小炒。段飞发现,自从来了楚月国之后,他的酒量有了进步,吃量也大了,再这样下去,腰要长膘了。 刘半仙说道:“这种天气,除了喝酒就是睡觉,连正常的吃饭时间都给打乱了。” 段飞笑道:“这大雪天的,谁愿意到外面去吹风淋雪。” 然后,他们便听到旁边的人在小声议论着:“听说现在京都的局势已经慢慢明朗,太子上位是必然的。” “听说这次太子杀了不少人。” “不错,凡是反对他上位的,都给他杀了。” “那现在有没有皇上的消息?” “没有,听说现在没有人能见到皇上。” “该不会是让太子杀了吧?” “不好说。” “听说二皇子是拥护太子的,如果没有二皇子,估计太子上不去。” “二皇子是兵马统帅,没有他的拥护,太子哪敢如此大胆。” “唉,真是可惜皇上了,一世英明,竟让儿子给搞了。” “你小声点,难道不要命了?现在不能随便提皇上。” “以我看,皇上十有已经凶多吉少。” “唉,皇家之事不是我等平头老百姓能明白的,只要不发生兵乱就好了。” 听了他们的议论,段飞也是暗自感慨,自古皇家多是非,在皇位的面前,没有父子,没有兄弟。 在密云城过了一晚,第二天,他们继续上路。两天后,他们终于到达楚月国的京都月光城。进了月光城,段飞直接去了专门接待他国使者的礼部衙门,向他们提交了武圣王朝的国书以及他的身份凭证,说是有要事觐见他们的皇上。负责接待他的官员验证了他的身份之后,让他等待召见,然后把他们安置在专门供使者居住的驿馆内。 在楚月国的官员带他们去驿馆的时候,刚进驿馆,段飞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好象是周德政。除了周德政,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只可惜段飞只瞄了他们一眼,他们便己消失在驿馆内。 段飞知道周德政是蔡金蛇的手下,看他突然在楚月国出现,感到很是意外。住下之后,段飞跟刘半仙说:“前辈,我好像看到蔡金蛇的人了。” 刘半仙惊讶地问道:“你确定?” “确定,那个人我认识,虽然刚才只是一闪而过,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他。” “你是说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在我们的前面出现过的那两个男人?” “不错,就是他们,其中那个个子矮点的我认识,他叫周德政,以前是松山县的县令。后来,我又在凤翔见过他,看他穿的官服,应该是凤翔府的执事。另外那个身材高瘦的人,我觉得有点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出来他是谁。” 刘半仙相信段飞的眼光,既然他说那个人叫周德政,那绝对错不了。“这个时候蔡金蛇派人来楚月国,非比寻常。”刘半仙担扰的说道。 段飞点头说道:“的确是,那周德政是凤翔的执事,身份不低,蔡金蛇派他来,所谋之事应该不小。” 刘半仙突然问道:“难道蔡金蛇要投靠楚月国?”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不好说,蔡金蛇新败,也许他是担心大将军会痛打落水狗,心有恐惧,想借力。” “有这个可能性,等会我去确定一下是不是他们。” “好,他们的身边必有高手,前辈要多加小心。” 于是,刘半仙便假装成参观驿馆,四处走走,看看。这驿馆还挺大的,分几个庭院,每个庭院的门前都挂了一个牌匾,上面都写有标志,例如迎松院,聚云轩等等。现在他们就居住在迎松院。 刘半仙逛完了整个驿馆后,都没看见有他想找的人。无奈之下,只好去找驿馆的人,跟他们套热乎,然后向他们打听,除了他们之外,武圣国还有没有其他人住在驿馆里。这驿馆是专供使者住的,平常人是不会住进来的,所以他一问,驿馆的人便告诉他,除了他们之外,驿馆还住着几个武圣国来的人,就住在聚云轩。刘半仙问清楚周德政的住处之后,便决定夜探聚云轩。 第一百三十六章 驿馆遇周德政 到了晚上,刘半仙便去了聚云院。周德政他们就住在聚云院左边的一个独立的院落,那里有十间房舍,一字并排。此时,院子里灯火明亮,房间里传来一声声的喧闹声,应该是周德政的手下在喝酒取乐。 刘半仙偷偷潜到他们的窗下,屏气聆听。雪一直在下,寒风呼呼的在刮,天地一片肃杀。在这种天气下,除了喝酒,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刘半仙的轻功本来就高,再加上寒风凛冽,雪花飘飘,没人会注意到刘半仙的存在。 那些人果然在喝酒。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这见鬼的天气,都快把人冻成腊条了,如果不是有酒,漫漫长夜就他*妈*的太难受了。”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我们都来快一个月了,天天住在驿馆,哪都去不了,都快憋死了,也不知道周大人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办好。” “小声点,让周大人听了,他会生气的。” “怕什么,我又不是说周大人的坏话,只是希望事情能快点结束,早点回去。” “听袁掌门说,应该快了,只有等到楚月国的新皇登基,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一听到袁掌门三个字,刘半仙心一惊,知道他们说的是血影派的袁无天。知道袁无天在,刘半仙更是小心了。 一个声音低声说道:“这楚月国的太子也忒狠的,一言不合,就把他的老子干倒了。” “听说这都是周大人的功劳。想不到周大人文文弱弱,手无杀鸡之力,就凭那张巧嘴,就让太子反脸,这可比那绝世武功厉害啊,怪不得他一个李府的降将,蔡大人都那么相信他,并委以重任。” “周大人是扮猪吃老虎,所以以后你们都要小心,千万不要得罪他。” “这种人是最得罪不起的。” “好了,我们喝酒,不要再谈周大人了,让他听到,非常不妥。” “唉,这种天气只能喝酒了,什么也干不了。” 听到这里,刘半仙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迎松院,段飞一个人在屋里喝闷酒。这趟北境之行,让段飞见识了什么叫天寒地冻。如果不是他身怀内功,早就受不了。看到刘半仙回来,段飞问道:“前辈,情况如此?可真是那周德政?” 刘半仙坐下,倒了杯酒,喝下暖了暖身体,然后说道:“不错,那人的确是你说的那个周德政。还有,袁无天那魔头也来了。” 一听袁无天也在,段飞不由心一凛:原来今天他看到的那个高瘦的人竟然是袁无天!这魔头在,可要小心了。 “前辈,袁无天这魔头的武功已入魔境,就是你我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既然他在,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 刘半仙自然知道袁无天的厉害,点头说道:“是。”顿了顿,他又说道:“少侠一定没想到,这次楚月国之乱,竟是那周德政一手促成的。” 段飞一听,惊讶无比:“真的?那个周德政有这么厉害?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刚才听周德政的手下说,太子夺位与周德政有关,还说是周德政一手促成的。” “既然他们这么说,那应该错不了。” 刘半仙沉呤了下说:“以我看,楚月国的国王应该是与太子早有间隙,碰巧给周德政在身边扇风点火,然后矛盾激化,才发生父子相争。” “嗯,有这个可能。听说这楚月国国王苏尼非常厉害,太子能把他干下去,说明这太子也非同小可,不同非响。” “是的,之前听慕容拓说,楚月国的国王天纵奇才,深得百姓的拥戴,太子夺位,也许是突然发难,占了先机,但也足以看出他的能力。”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皇位是个好东西,但充满了血腥,充满了邪恶。” “君临天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大诱惑。你看李羽貂他们,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在想。” “这次楚月国的皇位之争,对我朝也不知是祸是福。” “但愿天佑我朝。” “现在我们要争取的是时间,只要我们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等国库充盈一点,就不用再怕他们。” “他们皇位更迭,也只有等他们新皇继位才知道。还有,太子还没正式登位,现在我们还见不了他,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没有办法,那只有等。” 段飞他们猜的没错,住在聚云院的正是周德政和袁无天,以及他们带来的十几位手下。 原来,蔡金蛇兵败之后,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斗不过银许联盟,也干不过李羽貂,所以听从了周德政的计策,与楚月国联盟。于是,便派袁无天护送周德政来楚月国,找楚月国的国王苏尼洽谈此事。 到了楚月国之后,周德政觐见了苏尼,向苏尼传达了蔡金蛇的意思,并许诺,如果苏尼帮他打败银虎和李羽貂,助他上位,他愿意尊楚月国为上国,每位的贡礼比之前加一倍。 苏尼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现在武圣国就是楚月国的臣国,如果只为了增加一点点的贡礼就出兵,还抵消不了出兵的费用。周德政听了,知道他嫌礼还不够重,便又增加了一倍的贡礼。但苏尼听了,还是不屑一顾。 看苏尼对财物不感兴趣,周德政料他可能对土地感兴趣,所以向苏尼承诺,如果蔡金蛇得了天下之后,除了每年的贡礼之外,边境两府及边城归楚月国。周德政觉得这份礼已经足够大了,想必苏尼不会再嫌少。但让他意外的是,苏尼还是看不上眼。 看苏尼这么贪心,周德政也有点恼怒了,但现在有求于他,却不得不忍声吞气。于是,一咬牙,便把割让的土地从两府增加到三府。但周德政一直退让到把整个北境八府都给楚月国,苏尼还是不动于衷。 这下,周德政急了,再退让下去,就要把京城拱手相让了。无奈之下,周德政问苏尼,他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双方联盟。苏尼一听,哈哈大笑,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联盟?如果我要取武圣国,凭我朝的实力,照样能取。既然我能取武圣国,跟你们联盟又有何意义?” 原来,苏尼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看不起蔡金蛇这种卖国求荣的人,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和蔡金蛇联盟。还有,他一直都觉得楚月国要拿下武圣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出兵入侵,就算能拿下武圣国,己方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不小。在他看来,打战无非为了两个目标:一,为了扬威。二,为了财物。十年前他就已经打败了武圣国,威有了,财也有了,为什么现在要多此一举,再为这两个目标而拼死拼话? 听了苏尼的话,周德政才知,原来苏尼是不屑与他们联盟,并不是礼不够重。刚才谈那么多,苏尼只是在戏弄他而已。得知苏尼真正的意图之后,周德政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接着,周德政据理力争,把双方联盟的好处作了非常详尽的分析,企图说服苏尼。 但苏尼的心里已有了定论,又岂是周德政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说得动的。听到后面,苏尼听烦了,不想听他罗里吧嗦了,便结束了会面。 回到驿馆之后,周德政心有不甘,不愿就此放弃。他觉得可能是自己一个人游说的力量不够,所以决定留下来,拜会楚月国的权贵,一边给他们许予利益,一边跟他们分折双方联盟的好处,希望能说动他们,一起游说苏尼,或者给苏尼一定的压力。在这些权贵里,太子苏尊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尊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甚至比他父亲苏尼的野心都大,在他的梦想里,这个世界必须在他的铁蹄下震悚。不管是武圣国,还是灵山国,都必须在他的面前战战兢兢,以他为尊。 他一直不满意苏尼对武圣国的态度。在他看来,武圣国就是一只病老虎,虽然还能咆哮几声,但没有精神气,不足为道,只有出兵,随时可以把它践踏在地。只要吞并了武圣国,灵山国的灭亡也就不在话下了。 当武圣国和灵山国在鹰愁山开战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认为时机到了,便去劝说苏尼出兵,趁机取武圣国,然后再取灵山国。但苏尼不同意,说打战没有真正的羸家,武圣国虽然势弱,但余威还在,想要攻下武圣国不那么容易。 见苏尼不肯出兵,苏尊急了,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就可惜了,并主动请缨,亲自领兵出战,还说可以和苏尼签下生死状,如果拿不下武圣国,他愿以人头来祭。但苏尼还是不同意,说武圣国北境驻有重兵,统帅李柏豪年轻有为,不是泛泛之辈,想攻下北境不那么容易。并说当初与武圣国签有互不侵犯之约,如果单方面毁约,不是英雄所为。 苏尊一听,大怒,说苏尼墨守成规,不知审时度势,坐失机会。但苏尼很固执,不管苏尊怎么游说,就是不答应出兵。为此,他们两父子争吵了很多次,各执其见,互不退让。但苏尼是皇上,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苏尊再狂妄,也不敢不听。但他的心里却甚是压抑,开始觉得他的父皇老了,已失去了争雄的锐气。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夺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次的争吵看似慢慢变淡了。但苏尊对苏尼的看法已变了。他不再认为苏尼英明神武,反而觉得苏尼随着年纪的增长,开始变得胆小怕事,甚至变得昏庸起来,并且固步自封,死守着以往的荣光。更重要的是,苏尊开始有了取而代之的疯狂念头。 这次周德政的到来,又让苏尊看到了出兵的希望。特别是在周德政的层层分析下,他认为这次的机会比上次更佳。 周德政很详细地跟苏尊分析了武圣王朝的近况。近十年来,本来武圣王朝就不强,今年内,又连续打了三次大战:先是与灵山国之战,虽然打胜了,但也折损了不少精兵,更是几乎损耗完仅有的国库盈余;接着便是蔡李大战,搞得朝堂动荡,人心散焕;然后又是银蔡之战,把国库都打精光了,还加深了朝内各派势力的对抗,人心更是散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楚月国出兵,占尽了天时地利。而与蔡家的联合,里应外合,更是拥有了人和。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只有楚月国出兵,武圣王朝便唾手可得,不管银虎多强硬,李羽貂多狡猾,都将灰飞烟灭。 周德政的分析丝丝入扣,非常有说服力,对苏尊形成了很大的诱惑力。分析完之后,周德政对苏尊说:“太子殿下,此等好机会千载难逢,我就想不明白,陛下为何要放弃这样的好机会,拒绝与蔡大人联盟。” 周德政的话又挑起了苏尊对他父亲的不满。沉吟了下,苏尊说道:“周大人,你说的非常对,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可惜我父皇老了,不想打战,只希望能保持现状。” 周德政说道:“久闻陛下是一代天骄,英明神武,气吞山河,是不是因为我人微言轻,说服力不够,不能说服他?如果是这样,太子殿下德高望重,你说的会比我说的重百倍,千倍,陛下不听我的,也许你说的他能听得进去,要不太子殿下去帮我们向陛下美言几句。” 苏尊想了想,说道:“好,我入宫去见父皇,你等我的信息。” 看苏尊愿意帮忙,周德政欣喜若狂,忙拜谢苏尊的大恩,然后回驿馆等待消息。在他看来,有苏尊的帮忙,联盟之事一定迎刃而解。 但过了两天,周德政等待的却是失望。原来,苏尼见苏尊亲自来游说自己与蔡金蛇联盟,大发雷霆,说蔡金蛇是什么东西,也配来谈联盟,不但把苏尊臭骂了一顿,还要苏尊把周德政杀了,或者把他逐出境。挨了一顿骂之后,苏尊很是郁闷,据理争了几句,然后便给苏尼赶出宫,还严厉警告苏尊以后不要再在他的面前提与蔡金蛇联盟之事。 得知结果之后,周德政也很无奈,觉得苏尼就是一个老糊涂。但他还是不死心,依然游说苏尊,并动议他联合朝中的重臣,一起去说服苏尼。苏尊的确觉得现在取武圣国是最佳时机,也不愿就此放弃,所以他接受了周德政的意见,联合了朝中的几位重臣,又一起去游说苏尼。而这些大臣收了周德政的好处,自然不遗余力地帮周德政说话。 苏尼见苏尊竟然联合大臣来向他逼宫,非常恼怒,一气之下,就想砍了苏尊,好在有大臣们的劝谏,苏尼才作罢。不过,虽然苏尼饶了苏尊,但警告苏尊,说苏尊如果胆敢再为蔡金蛇联盟之事纠缠不清,他的这个太子就不要当了。 看苏尼的态度异常坚决,知道再纠缠下去,他的太子之位将不保,不敢再提此事,灰溜溜地出宫了。 看在众臣的施压下,苏尼还是不答应,周德政也急了。对于他来说,只有蔡金蛇当了皇帝,他才有大富贵。但蔡金蛇要当皇帝,困难重重。先不说别的,单是银虎和李羽貂这两只挡路虎,就让蔡金蛇难以跨越。要想除掉这两个人,唯有联合楚月国才有机会。 周德政也是个目标很强的人,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苦思之下,周德政想到了一个恶计,决定鼓动苏尊夺位。这段时间,他们一来一去的,结下了不错的交情。他觉得苏尊是个枭雄,而且能力不输苏尼,甚至比苏尼还霸气,如果苏尊登上了皇位,那双方的联盟便水到渠成。 计策定了之后,周德政便去见苏尊。经过一番试探之后,他已看出苏尊对苏尼已有很深的怨气,一点就燃。于是,周德政便大胆地向苏尊提出取而代之的建议。一开始的时候,苏尊还很犹豫,但在周德政不断的游说下,苏尊开始蠢蠢欲动了,内心深处隐藏的,也开始露出了獠牙。终于,在一番深思之后,苏尊下了决定,发动兵变,逼苏尊退位。 计划好一切之后,苏尊先去找御前将军赵杰,希望赵杰能配合他。但赵杰拒绝了他,他一怒之下,便杀了赵杰,然后迅速控制了皇宫,制止了苏尼。 软禁了苏尼之后,苏尊便逼苏尼退位。无奈之下,苏尼只好答应退位,传位于苏尊。苏尊见苏尼愿意传位,也就没有杀他,只是把他软楚了起来。 成功控制了皇宫之后,苏尊开始进行大清洗,凡是反对他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扔进了牢里。清洗完之后,他便择日登基。 看苏尊成功登位,周德政简直要笑疯了。原来这个苏尊真是个疯子,真的把他的老子干下去了,不愧是个狠角色!现在,他就等苏尊登基之后,签署双方合作的盟约。 由于袁无天也住在驿馆里,段飞不想让他看到,更不想与他起什么冲突,所以住下之后,一直呆在房间里,要么与刘半仙喝点小酒,要么闭门练功。自从突破气关之后,段飞一直在努力冲刺玄关。但近期一会打战,一会又出使楚月国,纷扰的事情多,没怎么专心练功。但住在这驿馆里,无聊透顶,正是练功的好时机。 现在他的内力越来越强,与自然界的灵气的交融也越来越顺畅,感觉体内的真气与灵气的融化度越来越强,两者的交汇越来越自然,逐渐浑然一体。不但如此,他的内力的运用也到了心意同步的境界,已不存在什么心先动或意先动之分,不管是运气还是收气,已经做到收放自如。 至于玄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他还不太清楚,也许只有等他进入了这个境界,才能真正理会。他知道,进入玄关之后,他的修练便进入了仙道。 仙道,在他之前的思维体系里,只是一种传说。但来了这武圣王朝之后,他知道这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存在。至今为止,他所遇到的人当中,至少无名道长,十大高手,常玉等人都已经进入了仙道,至于他不认识的或者还不知道的,也许还有很多。 现在,他才真正理解什么叫武道无涯。原来武道的尽头便是仙道。但具体修的是仙,是魔,还是妖,这主要看个人的武功路数及选择,但三者是殊途同归的,都是突破了武道的极限。 想到自己很快也能进入仙道,段飞还是很兴奋的。按逍遥派的心法,进入玄关只是进入仙道的第一步,后面还有三层境界。按他的理解,逍遥派心法如果练到最高境界,应该是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么说来,这世界还真有神仙,还真有鬼怪。 刘半仙知道袁无天他们并不认识自己,所以没那么忌讳,偶尔会出去走走,打听一下消息。现在新皇登基的消息已公告天下,日子也已经选好,就在下个月的月初,也就十天的时间了。所以现在月光城到处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皇上位。对于曾经发生过的夺位以及杀戮,没有人敢再提,就连先皇苏尼也成了禁忌。 刘半仙对这个新皇很感兴趣。因为他知道武圣王朝迟早是要与楚月国一战的。在这场战争中,这个新皇很关键,如果他昏庸,对武圣王朝是件好事;如果他英明神武,那对武圣王朝来说,就不是幸事。让刘半仙感到失望的是,他所听到的关于楚月国新皇的消息大多是正面的,什么神勇无敌,什么雄才大略,什么杀伐果断,几乎都是一面倒的溢美之词。甚至还有人说他比先皇苏尼还厉害。 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刘半仙甚是坦心,感觉他们此行任务艰巨。本来这次楚月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武圣王朝是有利的。但目前看来,未必如想像中那么美好,说不定这新皇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武圣王朝开战。他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还有,那天他偷听了周德政手下的对话之后,大概猜出了这次周德政来楚月国的目的,而楚月国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与周德政的这个目的有关。如果事情真如他想的那样,那武圣王朝危矣。 刘半仙把在外面所听到的消息以及内心的担扰告诉了段飞。段飞听了之后,也觉得事情有点严峻。在没见到周德政之前,段飞还有信心能说服楚月国的国王接受武圣王朝的请求,免两国立起战祸。但周德政来了,却改变了局势。特别是蔡金蛇愿意做内应,这无疑助长了楚月国的野心,认为武圣王朝已成为囊中之物。这样一来,想说服楚月国不出兵就难上加难了。 现在段飞有点后悔,上次为什么不趁机把蔡金蛇灭了,如今放虎归山,真是后患无穷。最让他气愤的是,蔡金蛇竟为了一己私利,勾结敌国,意图不轨,实在当诛。 但事已至今,他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他甚至可以预估到,一旦让周德政知道他们在楚月国,估计周德政会借刀杀人。到时不要说说服楚月国,他们能不能保命还是个未知数。虽然两国之间历来都有不杀来使的惯例,但在周德政的挑拨离间之下,一切都不好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宫殿之上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苏尊登基的日子。由于是大日子,驿馆特地给各国使者都准备了丰富的晚宴,以示普天同庆。 苏尊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登上皇位,主要来自两方面的原因:一,平时他的能力的确突出,在做太子的期间,威望已经很高;二,他的二弟苏南的支持。苏南是全国兵马元帅,有他的支持,就算有人反对,也不敢以武力对抗。 看自己终于登上了大位,苏尊踌躇满志,除了给百官加官进爵之外,还当场宣布了与蔡金蛇结盟,择日出兵武圣国的消息,并决定御驾亲征。作为苏尊特邀的嘉宾,周德政参加了苏尊的加冕仪式,听苏尊当场宣布联盟的消息,大喜若狂,忙上去拜谢恩宠。 苏尊说道:“周大人,你回去跟蔡大人说,朕已经决定出兵,让他做好准备。” “是,陛下。” 苏尊说道:“武圣国积弱已久,拿得出手的战将只有银虎一人,但他已经老迈,朕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其实以我朝的能力,踏平武圣国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与你们联盟,只是朕念你们一片好意,而且能看清楚天下大势,故特地开恩,否则,兵临城下之时,你们也别想幸免。” 周德政说道:“陛下说的对,多谢陛下开恩。” 苏尊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礼部大臣,问道:“现在驿馆有没有他国的使者?如果有,让他们一并上殿。” 由于苏尊得位不正,所以他并没有正式知会其他国家,除了周德政之外,并没有他国派来祝贺的人。但他又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觉得没有他国的祝福,又有些失落,所以想招他国的使者上殿,听听他们的恭维之声,以安慰一下心里的失落。 礼部大臣说道:“有,是武圣国和石头国的使者。” 苏尊一听有武圣国的使者,很是意外,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所为何事?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已经到十几天了,是关于今年贡礼的,具体他们没有细说,说是等见了陛下之后,再当面跟陛下说。我见陛下还没正式登基,便让他们在驿馆等。” 苏尊以为段飞他们是武圣国派来给楚月国送贡礼的使者,也没怎么在意,说道:“那宣他们上殿。” 一听驿馆里还住有武圣国的使者,周德政的心里不禁一惊,然后暗自庆幸:好在没有撞到他们,否则事情就败露了。不过他也以为段飞他们是来送贡礼的,也没作他想。但现在他们上殿,他自不便再留在殿上,于是跟苏尊说道:“陛下,既然来了武圣国的使者,那我先告退。”苏尊也觉得他们不方便碰面,便应允他退下。 过了半个时辰,石头国的使者先上殿。石头国是楚月国的一个附属国,国内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失收,特地向楚月国求援来了。苏尊刚登基,心情好,爽快答应了石头国的请求。 处理完石头国的事情之后,苏尊便宣段飞上殿。段飞上了殿之后,见这苏尊三十多岁,高高的鼻梁,粗粗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大大的耳垂,既威严,又有福相,知道是个人物。更让段飞感到惊讶的是,这苏尊两眼的眼光有点怪异,眼瞳里隐隐泛着一丝紫气,看起来有点诡异,又有点魅惑。一看到苏尊的眼光,段飞便猜他不是练魔功,就是练妖术。见他的年纪不大,便已进入魔道或者是妖道,段飞暗暗心惊。 段飞祝贺道:“武圣国使者恭贺陛下荣登圣殿,万寿无疆!” 苏尊见段飞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感到有点意外,问道:“你就是武圣国的使者?” 段飞说道:“不错。” 苏尊又问道:“你是何官职?难道武圣国没有人了吗?竟然派一个毛头小子出使我国?” 段飞说道:“在下官拜御林军副统领。由于来贵国路途遥远,朝中重臣们年事已高,不堪颠簸,而在下年轻体壮,比他们更加合适,所以才派在下出使贵国。并非是因为我朝无人,更不是蔑视贵国。” 听段飞说的不卑不亢,苏尊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是御林军统领,派你来,倒也合适。”顿了顿,他又说道:“今年你们的贡礼好像比往年晚了些日子。” 段飞说道:“禀陛下,我朝今年困难,筹不了贡礼给贵国。” 苏尊一听,脸色变了变,却也没有马上发怒,问道:“既然今年没有贡礼,那你来干什么?” 段飞说道:“我是代表我朝来向陛下求情的,请求今年的贡礼延期到明年的年底。”然后掏出永和帝的亲笔书信,捧在手里说道:“这是我皇陛下给陛下的书信,陛下看了,自然了解我朝的困难。” 苏尊看了信之后,沉着脸说道:“你们的困难我理解,你们的皇帝在信中也是诚意十足,只是你们武圣国地大物博,如果真有诚意筹集,我相信是难不住你们的,除非你们是故意的,想以此为借口毁约。” 面对苏尊的指责,段飞解释道:“陛下,天灾之事,谁都无法意料,如果我们不是连番遭遇战争,绝不会如此困难。不瞒陛下你,现在我们的确是国库空虚,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异常艰苦,并非有意毁约。陛下有慈悲之心,还望悯我朝百姓之苦。” 苏尊冷笑了下,说道:“一句慈悲之心,就想我相信你们的谎话。你不要再诸多理由了,延期之事免谈,限你们在春节之前把应交纳的贡礼如数交上,否则兵戎相见。” 段飞说道:“陛下,我朝并非是毁约,只是希望陛下宽松一下日期。” 苏尊不耐烦地说道:“废话少说,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春节之前是最后的期限。” “陛下,春节之前我能回去就不错了,这一来一回的,就算我们能筹到银两,春节前也未必赶得上。”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朕何关?” 段飞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难,也已猜到他是准备出兵了,所以一点情面都不留。沉吟了下,段飞问道:“陛下,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出兵我朝?不管我们的贡礼有没有送到,你都会出兵?” 突然,一个年轻将军大喝道:“大胆!圣上的圣意岂是你可以乱猜的!来人,拖出去砍了!”此人正是苏尊的二弟苏男。 苏尊摆了摆手,说道:“皇弟,稍安勿躁。” 苏南说道:“陛下,此人啰里啰嗦,又喜欢胡乱猜测,留他不得!” 苏尊说道:“虽然他无礼,但他是使者,杀了他,显得我朝无气量。” 苏南说道:“是他们毁约在先,杀他理所当然。而且杀了他,正好公告天下,毁约者杀无赦,以儆效尤!” 段飞反驳说:“如果我朝有心毁约,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如果要战,双方开战便是,何必多此一举!还有,作为使者,我只是阐述我皇的圣意而已,何来的以儆效尤?!” 苏南给段飞一驳,怒道:“一个小小的使者,竟敢口出狂言,是不是不想活了?!” 段飞没有示弱,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我只是有理说理而已,说不上口出狂言。还有,我代表我朝,并不是代表我个人,这小小的说法甚是不妥。” 看段飞竟然质疑他,苏南更是恼火了,又大喝道:“来人,拉出去砍了!” 这时,礼部大臣说道:“王爷,两国交往,历来不杀来使,还望王爷三思。” 苏尊也说道:“皇弟,退下。” 苏南见苏尊发话了,只好退下。等苏南退下,苏尊说道:“今天是朕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所以今天暂且留你一命。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定让你人头落地。” 段飞冷笑了一下,说道:“陛下,今天我终于见识到贵国的风度了,不过如此。” 苏尊冷冷问道:“此话何意?” 段飞振振有词地说道:“在我来楚月国之前,经常听说楚月国的皇帝乃天纵之才,楚月国乃当今之强国,有大国之风,但今天一见,大失所望。” 苏尊喝道:“大胆!” 段飞不为他的气势所怯,说道:“陛下,难道我说错了吗?对一国来使喊打喊杀的,可是大国之风范?” 苏尊脸色铁青,冷冷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说道:“看来你的胆子真不小。” 段飞说道:“陛下,天下理,天下人说。贵国对一个使者如此咄咄逼人,岂是待客之道?何况今天还是陛下登基之大喜日子,难道不怕天下人取笑吗?在下的项上人头倒无所谓,只是这却大大有损陛下的声威。” 苏尊一听,沉默了。他倒有点佩服段飞的气概。 见苏尊沉默,段飞又说道:“我朝并不怕战,但却不希望两国因此而大兴兵祸,所以才派我来,向陛下表达了我朝的诚意。我朝兵多将广,能人异士无数,如果真要打,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也许陛下觉得我朝大臣不和,各自为政,以为好欺负,但真的战事一起,各大臣必定会摒弃以往的恩怨,同心同力,一致对外。想当初,灵山国也以为我朝孱弱,不惜起兵来犯,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给我朝打得落花流水,龟缩起来。虽然贵国现在兵强马壮,但斗胆请问一下,能否一举就能打败灵山国?” 第一百三十九章 鼎立之势 听了段飞的话之后,苏尊还是沉默,只是他的脸色有点变幻莫测,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段飞见他还是沉默,又继续说道:“现今天下,可以说是三大强国鼎立,任何一国都无法抵抗其他两国的联手。如果贵国一意孤行,非要出兵,那我朝除了出兵抵抗之外,也许会联手灵山国,夹击你们。据我所知,你们跟灵山国是世仇,你们一动,我相信最开心的是灵山国,也相信他们会很乐意与我朝联手的。虽然贵国强大,但试问能否抵挡两国的夹击?陛下是雄才大略之人,这个格局相信陛下比任何人都清楚。” 段飞的这番话一出,触动了楚月国满朝文武百官的神经,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以前楚月国是灵山国的附属国,受尽了灵山国的,是近二十年才摆脱灵山国的统治。如果说仇敌,他们真正的仇敌是灵山国,而非武圣国。如果他们与武圣国开战,的确最开心的是灵山国。 还有,虽然武圣国有这种那种的问题,但真的弱吗?真的像他们想的那样孱弱吗?那样唾手可得吗?之前灵山国不是很强大吗?为什么与武圣国一交战,马上就蔫了,给武圣国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们还记得,当灵山国战败的时候,先皇苏尼跟他们说,武圣国只要银虎还在,他们的精锐就还在,想打败银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初苏尼说这番话,仅仅是因为年纪大了吗? 看群臣表情木然,好像都在思考的样子,苏南忍不住又跳了出来,说道:“大胆狂徒,在大殿上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今天如容你,我楚月国的威严何在?!” 说着,苏南突然拔剑,向段飞刺来,想一剑杀了段飞。在他看来,既然已经决定向武圣国开战,杀他一个使者又有何惧?正好用这个狂妄的使者来祭旗,顺便给武圣国一个下马威。 见苏南挺剑杀来,段飞也豁出去了。而且见这王爷嚣张至级,也存心想杀杀他的锐气。于是,段飞也不躲闪,一招美人回眸一笑牵你的手,摸你的脸,欺身而上,夺了他的剑,摸了他的脸,然后一退,便已退到一丈外。 段飞的出手一气呵成,快如闪电,又诡异如鬼魅,苏南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招式,只觉得眼一花,手中的剑已被夺,脸已被摸,顿时整个脸颊肿了起来。好在段飞手下留情,并没有用力,否则,不要说他的脸,就是整个头也会被段飞一掌拍烂。 殿上的大臣见段飞一出手就夺了苏南的剑,并且还打了苏南一巴掌,不禁都是一骇。要知道,苏南是他们朝有名的勇士,勇冠三军,而且武功高强,就算放在整个武林,他也是超一流的高手。 刚才苏尊没有及时出声制住苏南,无疑是已经默许苏南的行为。也许他也觉得段飞说的太多,太锐利了,对他的军心已造成动摇。但他见段飞一招就打败了苏南,也是特别意外。他知道他弟弟的功夫,就是他,也做不到一招就能夺下苏南手下的剑。 惊讶地看着段飞,似乎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是真的。一阵惊愕之后,苏南一声大吼,便又向段飞扑去。这时苏尊终于说话了:“皇弟,退下。” 苏南不服,说道:“陛下,让我杀了他!” 苏尊脸一峻,说道:“叫你退下就退下。” 见苏尊生气了,苏南只好退下。苏南退下之后,苏尊仔细打量着段飞。他要重新好好看一下这个外国来使。他见段飞英气勃发,神光内敛,气度非凡,不由暗赞了一声,知道自己刚才轻视段飞了。而且仔细一想,在这种特别时候,武圣国派来的使者,绝不是泛泛之辈。 想到这里,苏尊收起他的轻蔑,问道:“你真的只是御林军副统领?” “不错。” “难道你来之前没有想过可能会回不去?” “想过,但为国为民请命,就算死也要来。” 苏尊沉默了下,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天就不为难你。” “谢陛下。”顿了顿,段飞又说道:“陛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恳请陛下收回出兵的决定,让两国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相信天下万民都会记住陛下的仁爱。”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你退下,不要逼着我杀你。还有,刚才我金口已开,春节前把贡礼送到,否则,没有挽回的余地。” 段飞看了看苏尊,见好就收,也就没有再纠缠下去,躬身退下。 段飞退了之后,苏南气呼呼地说道:“陛下,为何不杀了他?” 苏尊说道:“他是使者,不到非杀不可的时候,无须杀他。” “刚才他在殿上妖言惑众,就该当诛!” “他是使者,为他的国家辩护,不算妖言惑众,我到希望我朝能多点像他这样的人才。” “陛下。。。。。。” “好了,不要再说了。还有,我警告你,事后不准再找他的麻烦,否则绝不轻饶。” 看自己的心思被苏尊看穿了,苏南只好说道:“谨遵圣命。” 苏尊看了看众臣,说道:“众爱卿,大家对出兵武圣国还有什么要说的。” 众大臣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苏尊见状,说道:“大家尽可各抒己见。”听苏尊这么说,首领大臣说道:“陛下,刚才武圣国的使者说的也不完全是妖言惑众。” “首领大人认可他说的?” 首领大臣忙说道:“陛下,臣并非全部认可他的话,但他说的三国鼎立之势,臣是认可的。灵山国为我国的心头大患,其祸害实比武圣国还要大,以臣的愚见,与其出兵武圣国,还不如趁着灵山国新败,先降服它,然后再来降服武圣国。” 苏南反驳说:“三国之中,武圣国最弱,自然先取弱者。何况现在武圣国有人愿意做我们的内应,消灭武圣国,不费吹灰之力。” 首领大臣说道:“表面上看起来是武圣国最弱,但他们却打败了灵山国,这能说他们弱吗?还有,如果我们出兵武圣国,难保灵山国不会趁虚入侵我国。如果我们打灵山国,现在武圣国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就不会趁机向我们出兵,我们就免了左右夹击之苦,可以专心一志地消灭灵山国。” 礼部大臣说道:“首领大人说的有道理,灵山国才是我们的心头大患,要灭,也是先灭灵山国。至于武圣国,正如首领大人所说,现在内忧外患,奄奄一息,不会主动向我们出兵。” 苏尊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不就给了武圣国喘息的机会。” 首领大臣说道:“陛下,如果我们灭了灵山国,就算武圣国喘过了气,但我们以两国之力,还怕他一个武圣王朝吗?” 苏南说道:“万一我们灭不了灵山国呢?” 首领大臣说道:“我们就一定能灭得了武圣国?” 苏南说道:“但最起码灭武圣国的机会比灭灵山国要大得多。” 首领大臣说道:“我看未必。如果灵山国趁我们攻打武圣国的时候攻击我们,我们两面应敌,到时有可能是两边都拿不下来。” 苏南说道:“这只是假设而已,如果我们不趁着武圣王朝奄奄一息的时候拿下,一旦时机丢失,想再找这样机会就很难了。” “我知道灵山国未必会趁虚发难,但这种可能性会非常大,我们不得不去考虑和防范。” 苏尊的眉头蹙得很紧,想必是首领大臣的话引起了他的思考。之前他的想法与苏南的想法一样,想趁着武圣国最弱的时候拿下武圣国,但刚才首领大臣又说的非常在理,灵山国在一边虎视眈眈,难保不会趁机发难。就算灵山国不主动发难,但武圣国也会主动去找他们联盟,并许以利益,到时灵山国估计会受不了诱惑,会与武圣国联盟,一起对付他们。 见苏尊沉默,首领大臣又说道:“陛下,天下之势,虚虚真真,有时看起来好像很复杂,但有时候,其实也很简单,我相信灵山国绝对不会看着我们一家坐大,到时一定会对我们使坏的,我们不得不防。”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首领大人说的非常在理,关于起兵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看苏尊的态度有了变化,苏南急了,说道:“陛下,刚才已经宣布了举兵,不可再轻易更改。” 苏尊说道:“出兵之事,关系国家兴亡,不能图一时之快,还需审时度势。” 首领大臣说道:“陛下英明。” 苏尊说道:“各位爱卿,朕并非是神仙,也有头脑发热的时候,也有看不清形势的时候,希望各位爱卿能各展所长,为国为民,尽心尽力。” 听苏尊这么说,殿上的大臣们都有点感动。本来苏尊夺位,让各大臣个个诚惶诚恐,如履薄冰,深怕苏尊怀疑他们有异心。 首领大臣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实乃我朝之福气,臣等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尊说道:“好,好,君臣一条心,无往不利,不管是灵山国,还是武圣国,又有何惧?!” 首领大臣说道:“陛下,的确如此,只要我们强大了,外敌不足为惧。” “嗯,一个强者是不畏任何敌人的。” 第一百四十章 他是个可怕的对手 段飞回到驿馆之后,刘半仙悬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自从段飞进宫之后,他就提心吊胆的,一直担心段飞的安危,害怕楚月国的那个新皇一言不合就杀了段飞。虽然段飞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但现在段飞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要楚月国的皇帝一个不高兴,段飞分分钟被剁成肉酱。 看刘半仙如释重负的样子,段飞说道:“前辈,让你担心了。” 刘半仙说道:“能不担心吗?一个对自己的父亲都下狠手的人,你一个异国的使者,在他的眼里与一只蚂蚁有何区别?” 段飞笑了笑,说道:“那个苏尊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他这种人会讲理?”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这个苏尊是个人物。苏尼我不认识,具体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这个苏尊会是个可怕的对手。” “他真的很可怕?” “以他今天在殿上的表现,是个可怕的人物。” “今天他在殿上有何表现?” 于是,段飞把刚才在殿上的经过跟刘半仙说了,然后说道:“别的方面我还不好评说,单看他对自己情绪的管理,我就觉得他是个有智慧的人。” 刘半仙点头说道:“一个大权在握的人还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的确了不起。” 段飞又说道:“除了这点,他还有一个可怕的地方。” “哪方面?” “尊重对手。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很傲慢,对我充满了蔑视。但等我跟他分析了当今天下的格局以及出手打败了他的弟弟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有很大的改变,突然对我尊重起来。我知道他是想杀我的,但最终他还是放我走了。” 刘半仙问道:“你确定他当时想杀你?” “是的。他的弟弟向我动手的时候,他并没有制住,说明他是想杀我的。”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这么看来,这个楚月国的新皇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 “不错,他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你确定他已经决定出兵我朝?” “如果我没有猜错,在我见他之前,他的确已经做了决定。但在我分析当今天下格局的时候,他一言不发,我觉得他应该在思考他之前的决定,至于能不能最终改变他的决定,我的心里也没底。最起码在我离开之前,他还在坚持他的决定。” “看来这个苏尊是个很复杂的人。” “的确如此。虽然今天见面的时间很短,但他表现出来的东西,让我觉得这个人是个可怕的对手。” “我相信你的感觉,既然连你都觉得他可怕,那他一定是个可怕的人。”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既然事情已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免得他突然又改变主意。”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就这样走了。” 刘半仙有点急了:“你还想留下来说服他?” “不错。” “如果没有蔡金蛇,也许你还能说得动他,但现在蔡金蛇跟他勾结,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与大将军商量对策,备兵应战,晚了,会非常被动。” 段飞又是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前辈,我们再等等。我在他的眼里已经看出他的犹豫,我想再努力努力,看能不能说动他。” 刘半仙说道:“不行,他已经对你动了杀机,你不能再见他。” “前辈,请相信我一次。” 刘半仙看着段飞,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再赌一把。” “前辈,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说过,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既然你留下,我自然也会留下。” 段飞豪气大发,说道:“前辈,生死由命,不管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们都要闯它一闯。”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我没有少侠的豪气,但少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去哪,我便去哪。” 第二天,苏尊把周德政召进宫。 昨天退朝之后,苏尊特别留下首领大臣,两个人谈了很久。之后,苏尊又召见了几位参加了当年武楚两国大战的老将军,了解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 看事情已经圆满结束,周德政便计划今天回去,就算苏尊不找他,他也要找苏尊,向他告别。所以他一见到苏尊,便说道:“陛下,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啊,小臣正想进宫来拜见陛下,向陛下告辞,没想到陛下就召见小臣了。” 苏尊闻言,问道:“你们要回去了?” “是的。小臣出来时间已久,蔡大人一定等心急了,小臣要回去复命,把陛下的旨意传达给他,好早做准备,配合陛下的行动。”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回去跟蔡大人说,他是楚月国的好朋友。” “陛下,请问你什么时候发兵?” 苏尊不答反问:“周大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段飞的人?他是你们朝的御林军副统领。” 周德政点头说道:“认识。” “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个段飞是武圣朝新崛起的一位将军,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行兵打战很有本领,以后陛下碰到他,要特别注意他。” “他有带兵打过战?” “有。上次灵山国之所以打败战,就是败在这位段飞以及另外一位将军的手上。” “那位是不是叫飞鹰将军景棠?” “陛下知道景棠?” 苏尊笑了笑,然后问道:“这么说,这个段飞就是那位西征将军?” 周德政说道:“现在他是飞龙将军,不再是西征将军。” 苏尊问道:“飞龙将军在你们朝算是什么级别的将军?” “已经是将军级别里面最尊荣的。” “这么说,这飞龙将军比飞鹰将军还更尊荣?” “是的。” 苏尊若有所思,突然沉默无语。看他沉默,周德政问道:“陛下,为何突然问起这段飞?” 苏尊笑了笑,说道:“武圣国是楚月国的对手,他们的杰出人物朕自然要了解。” “陛下说得对。现在这个段飞与那个景棠已经是大将军银虎的左膀右臂,以后陛下碰到他们,还望多加小心。” “他们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厉害?” “我不懂行军打战,但我听蔡大人说,这两个人的确是年少有为,诡计多端。” 苏尊突然说:“现在那段飞就在我朝。” 周德政一愣,但很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问道:“陛下,武圣国派来的使者是不是就是这个段飞?” “不错。” “原来是他。”周德政想了想,又说道:“陛下,这段飞出使贵国,应该不仅仅是押送贡礼这么简单,应该是另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苏尊笑道:“周大人果然聪明。” “陛下谬赞了。请问陛下,他所谋何事?” “他带了你们皇帝的圣旨来,说由于连番战祸,现在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希望朕大开恩典,允许今年的贡礼明年一起交纳。” 周德政说道:“陛下千万不能答应。” “为何?” “这正好是出兵的最好借口。” 苏尊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周大人,朕准备答应他们的要求。还有,出兵武圣国的计划,也将暂停。” 周德政一惊,知道是段飞昨天说服苏尊了,不由着急地说道:“陛下,千万不要相信那段飞的话。现在武圣国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想了想,周德政又说道:“陛下,最好杀了那个段飞。” 苏尊见他目露凶光,问道:“他是使者,为何要杀他?” “这段飞是一名战将,杀了他,以后在战场上就少了一个对手。” 苏尊说道:“我楚月国乃泱泱大国,从不杀他国使者。” “陛下,你这是纵虎归山。” “你不要说了,朕是不会随便杀他国使者的。否则,以后谁还敢出使者我国?” “陛下,这段飞非一般的使者可比。” “这样更加不能杀他,朕不想天下的人都在说朕害怕那段飞,不敢与他正面交锋,所以用卑鄙的手段谋害他。” 原来,苏尊已经决定先取灵山国,再取武圣国。但在打灵山国之前,他要确认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武圣国究竟是真穷,还是假穷。如果是真穷,那说明武圣国没有出兵的能力,他可以放心去打灵山国。到时他再答应武圣国,今年的贡礼可以延期到明年再给,这样一来,武圣国对他感恩戴德,自然更不会借机偷袭楚月国。如果武圣国是假穷,那他就得重新调整战略了。 刚才他问段飞的身份,就是想确认段飞的真实身份。因为他不相信段飞只是一个普通的御林军将领。刚才确认了段飞的身份之后,他相信武圣国是真的穷,是真的害怕因为贡礼之事两国会交恶,会开战,所以甘愿冒风险,也要派这么重要的将领出使敌国。 确认了这点之后,他出兵的计划不变,对武圣国的计划也保持不变。既然他要对武圣国采取怀柔战略,在这种节骨眼上,他又怎么可能去杀对方一个这么重要的将领。 听了苏尊的话之后,周德政以为他是怕天下人取笑他,于是说道:“陛下,既然你不方便杀他,我帮你杀了他。” 看周德政双眼杀气腾腾的,苏尊不禁心一凛,心想:可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苏尊肃声说道:“朕绝不允许你在朕的境内杀那段飞。如果你胆敢违抗朕的旨意,朕一定让你等挫骨扬灰。” 听苏尊说的狠绝,周德政心一凉,惶恐说道:“陛下恕罪,小臣绝不敢违抗陛下的圣意。”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你先回去,让蔡大人做好准备,等待朕出兵的通知。在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是陛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应该杀了你 周德政退了之后,苏尊又叫人去传礼部大臣。 礼部大臣来了之后,苏尊问道:“武圣国的使者走了没有?” 礼部大臣回道:“禀陛下,还没走。不但没走,今天又向我们提出,要求再次叩见陛下。” 苏尊双眉一扬,问道:“又是为了何事?” “陛下,还是为了贡礼延期之事。” “那你去传他进宫。” 礼部大臣迟疑了下,问道:“陛下,昨天不是已经回复他了吗?为何还要见他?” 苏尊说道:“朕有事找他,你去传他便是。” “是,陛下。” 听到苏尊要见自己,段飞又惊又喜,知道事情有转机。 当然,他知道,就算事情有转机,也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灵山国。 来之前,他了解过清楚月国和灵山国之间的恩怨,知道灵山国是清楚月国的宿敌,苏尊要打武圣国,最忌讳的就是灵山国会借机攻击楚月国。所以,昨天他重点强调灵山国的威胁。看来,他这一策略有成效。 苏尊见了段飞,说道:“你们为什么还不走?朕不是要求你们春节前务必把贡礼送到。” 段飞说道:“陛下,贡礼是一定会送到的。但昨天在下也说了,目前我朝国库空虚,一时无法筹到这么多的银两。” 苏尊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你就是那位飞龙将军段飞?” 段飞略显惊讶,问道:“陛下知道在下?” “略有所闻。”顿了顿,苏尊问道:“以你的军阶来看,你应该不止是御林军副统领?” 段飞只好照实说道:“在下刚刚晋升为飞龙将军,然后便出使来贵国,职位还是以前的职位。” “原来如此。但有一事朕不是很明白,区区小事,为何要动用你这种国之栋梁?” “陛下,这不是小事,这关系到两国是否因此而开战。一旦两国开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后果不堪设想。” “你以为你来了就能消弥这场战争?” “陛下,在下知道此事不易,但为了消除两国的误会,避免战火重燃,在下也只好勉力而为。” “这么说,你们也知道此事不容易,所以才派你来的?” “正是。” “如果朕不同意呢?” “在下会努力去说服陛下,不要因为区区一点银两,便妄动干戈。” “大胆!这仅仅是银两的问题吗?” “陛下,在下知道这不仅仅是银两的问题,这关系到陛下的威严。但话说回来,归根结底还是银两的问题。以贵国的强盛,国库自不会因为这点银两便会出现危机。但于我朝来说,这些银两却是救命之源。既然这些银两对贵国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何不大发慈悲,高抬贵手?这样不但对陛下的威严毫无损坏,反而会让世人记住了陛下的仁爱,陛下的高义。” 苏尊看了看段飞,说道:“你朝派你当使者,果然没有派错。你不但会打战,而且那张嘴巴抵得上千军万马。” 段飞说道:“陛下谬赞了,在下只是以理说理,据理力争。为了我朝千千万万的百姓,在下只好在陛下的面前狂妄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陛下宽宏大量,饶在下一命。”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是朕的臣民,朕会很开心。” 段飞自然听得出他的画外之音,说道:“陛下,敌友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问心无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在战场上见,也只能说那是命运的残酷。” 苏尊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说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段飞说道:“陛下乃一代人杰,自不会把在下的区区小命看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在下的区区小命而作出有损陛下威名之事。” 苏尊沉默了很久,终于咬了咬牙,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贡礼明年再奉上,下不为例,如有再犯,兵临城下,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听苏尊答应了,段飞又惊又喜,拜谢道:“多谢陛下开恩,陛下高仁高义,在下代我朝千千万万的百姓感谢陛下。” 苏尊说道:“朕是念在你朝能知错认错,诚意十足,所以才网开一面。” 段飞拜谢道:“是,谢陛下。” 苏尊说道:“你先回驿馆歇着,过两天礼部会给你国书,让你带回去交差。” “是,谢陛下。” 想了想,苏尊突然问道:“听说你们的皇帝只是傀儡,朝中的大权掌握在五大家的手上,是不是真的?” 虽然段飞知道武圣王朝这点破事天下皆知,但当着苏尊的面,却也不能示弱,于是说道:“回陛下,我朝朝政自成体系,皇上比较信任几位大臣,所以让人感觉是这几位大臣在掌控朝廷,其实这是误会。” 苏尊笑了笑,问道:“只是误会吗?” “的确是误会,我朝君臣一心。” “那不久前蔡金蛇分别与李羽貂和银虎大战了一场,这又是因为什么?” “回陛下,这是他们个人的恩怨。” “因为个人的恩怨就大动干戈?还有,难道你们的皇帝睡着了,竟然会让他们这样胆大妄为?” 段飞有点尴尬,苦笑了下,说道:“看来陛下对我朝之事一清二楚。” 苏尊说道:“这是天下皆知之事,并非只有朕知道。” 段飞又是苦笑道:“让陛下见笑了。” 苏尊认真地说道:“朕不觉得好笑,只是觉得可惜。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下委屈自己。”顿了顿,苏尊又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如果你愿意来楚月国效力,朕一定重用你。” 看苏尊竟然游说自己投靠他,段飞有点哭笑不得,说道:“多谢陛下错爱,在下再无能,也担当不起这叛国的罪名。” 苏尊盯着段飞,突然眼光变得很阴冷,阴森森地说道:“昨天我就应该杀了你。” 看他突然眼露杀机,段飞不由心一悸,但却依然面不改色,说道:“陛下,你英明神武,乃天纵之才。而在下只是一介小人物,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陛下自不屑杀我这种小人物。” “堂堂的飞龙将军竟然自称自己是小人物?好了,你不用害怕,昨天不杀你,今天更不会杀你了。” “谢陛下。” “你走吧,免得我又改变主意。” 出了宫之后,段飞忍不住伸手抹了抹额头。他知道苏尊刚才又动了杀机。 话说周德政回到驿馆之后,越想越气。昨天苏尊明明已答应了出兵,今天却突然改变主意,这不是开玩笑吗?一国之君,岂能如此儿戏?虽然苏尊依然遵守他的承诺与蔡金蛇联盟,但不出兵,这联盟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一个多月的努力一夜之间就变了味道,周德政简直恨死段飞了。在他看来,苏尊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是段飞在他的面前妖言惑众,说了什么汤之类的东西。如果不是苏尊不让他动段飞,他一定让袁无天杀了段飞。 虽然事情有了变化,和他想要的结果有偏差,但与楚月国联盟的根本目的还是达到了,回去倒也可向蔡金蛇交差。所以,周德政回到驿馆之后,下午便悄悄地离开了驿馆,启程回国。他不知道段飞已知道他们和楚月国勾结,想到既然不能杀段飞,那就不要让段飞看到他们。 而段飞则等了两天,拿了楚月国回复的国书之后,才启程回国。 看段飞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了,刘半仙异常高兴,对段飞的欣赏之情简直如涛涛的江水。他觉得,段飞离一个绝世英雄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看刘半仙高兴得笑不拢嘴,段飞说道:“前辈,总算不负此行。” “嗯,你知不知道,之前听你说那苏尊想杀你,便觉得此行能保住性命已不易,没想到最后还拿到了他们的国书。” “如果我没猜错,年后楚月国一定会出兵灵山国。” “你怎么知道?” 段飞扬了扬手上的国书,说道:“它告诉我的。”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少侠的意思是说,如果楚月国不是已经决定出兵灵山国,就不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不错。那苏尊原本是决定出兵我朝的,是我一直和他分析,灵山国才是他的大敌。想必他经过各种权衡之后,才最终改变主意。” “以此看来,这苏尊也不怎么样。” 段飞摇了摇头说:“不,这正说明苏尊是个不世的人才。之前他想出兵我朝,一半是因为头脑发热,一半是认为我朝不堪一击。现在他发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便及时纠错。你想想,一个能及时纠错的君王,可不可怕?”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还是少侠厉害,看到了本质。” 段飞说道:“如果我是苏尊,我也会选择出兵灵山国。灵山国新败,此时打灵山国,胜算很大。如果他选择打我朝,灵山国趁火打劫的概率会很高。” “说得对,现在他知道我朝国厍空虚,无力出兵,不用担心我们在背后捣乱。” “正是如此。” 刘半仙突然笑了笑,说道:“虽然这苏尊厉害,但比起少侠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始终还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段飞说道:“不能这么说,他刚登上大位,意气风发,难免头脑发热,想问题没那么周全。”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这也许是你们的第一回合。” 段飞笑道:“他真正的对手是银大将军,而不是我。” 刘半仙摇头说道:“不,他真正的对手是你。如果我猜的没错,大将军这次让你出使楚月国,不仅仅是因为任务坚巨,而是想让你多了解楚月国。” 段飞笑道:“前辈都快成大将军胆子里的蛔虫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雪地截杀 段飞走的时候,苏尊还特地派礼部大臣给他们饯行。 离开了月光城之后,段飞他们快马加鞭的往边境赶。回到草原的时候,段飞去慕容拓的马场看了下,发现马场已变成废墟。段飞很是吁嘘,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名门望族,一夕之间,还不是灰飞烟灭?只是不知他们兄妹能否逃出生天。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段飞还是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刘半仙说道:“在月光城的时候,我有听说过,这次被清除的家族,慕容家和赵家最惨烈。” “唉,宫廷之争,永远是最残酷的。” 过了草原,没几天,他们便到达边境。出了楚月国的边境,他们回到武圣国的边城。一踏入边城,段飞便有种回家的感觉。 刘半仙也是如释重负,深深地吁了口气,说道:“终于回来了。” 段飞笑了笑,问道:“前辈,你也有回家的感觉?” 刘半仙说道:“虽然这个家破落不堪,但总归是个家。” 段飞听了,笑了笑,然后沉默了,心里想:究竟哪里才是他的家?他算不算这武圣王朝的人?看段飞沉默,刘半仙以为他在想银川,于是问道:“是不是想银大小姐了?” 段飞点了点头,也不隐瞒,说道:“这么久没见她,的确是有点想她了。” 刘半仙说道:“有人可以牵挂,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像我,无人无物可挂,漂泊天涯。” “前辈莫伤感,以后你就留在府上,段飞伺你为兄长,你就当那里是你的家。” 刘半仙心一暖,说道:“你不说,我也准备以后赖在你家不走了。”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段飞求之不得。” “那以后不准后悔。” “绝不后悔。” 在边城吃了中饭之后,他们继续赶路。来之时,段飞答应过陆琳,要去雪山拜访张馨凤,所以便决定去一趟雪山。 刚出边城不久,段飞他们来到了一条夹林之道。道上积满了雪,两边的树林,树木光秃秃的,在寒风中颤抖,显得很是萧瑟。 道上无人,只有他们两个。不,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面有人。那个人就站在道中间,身材高瘦,头戴一顶大草笠,把他整个脸都遮住了。 一看到这人,段飞心一凛,不由叫道:“袁无天!” 那人阴恻恻地笑了笑,说道:“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们已经很久了。” 刘半仙一听是袁无天,也是一惊,问道:“此人真是袁无天?” “不错。” 原来,周德政不敢在楚月国动手,便打算回到边城之后再动手。他要杀了段飞。还有,在李羽貂的地盘杀了段飞,还可以嫁祸于李羽貂,让银虎与李羽貂相争,可谓是一箭双雕。 段飞拿出剑,对刘半仙说道:“前辈,我们联手。” “好。” 段飞提醒道:“他会摄魂,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 “知道。” 袁无天问刘半仙:“你是什么人?如果识趣,我可饶你一命。” 刘半仙喝道:“我是无名之辈。”然后对段飞说道:“少侠,动手!”说着,从马背上跃起,对着袁无天就是一阵火云掌。见刘半仙动手,段飞也凌空跃起,使出擎天回龙剑法。 段飞知道,他和景棠双剑合璧可战胜袁无天,但刘半仙的武功比景棠的武功稍逊,又不会使擎天回龙剑法,形成不了双剑合璧,要对付这个魔头,只有拼命了。 袁无天没想到刘半仙的武功这么高,掌力这么刚猛,不由心一凛,不敢小觑,左手一指玄阴指向刘半仙击去,右手则使出血影掌对付段飞的擎天回龙剑法。 玄阴指与火云掌,一个至阴,一个至刚,刚好相克,就看谁的功力高。刘半仙的功力不如袁无天,马上便觉得一股凌厉的阴气穿过他的掌力,向他击来,顿时感到身体的肌肤一阵收缩,不由大吃一惊,忙翻身躲过。 而段飞则以刺柳对付袁无天的血影掌。由于袁无天分了一半的功力去对付刘半仙,单手自然敌不过段飞的擎天回龙剑法,所以他刚击退刘半仙,便觉得段飞的剑气已突破他的掌力,向他涌来,不由一惊,忙飘身一闪,避过段飞的剑气。 这一交手,双方刚好打了一个平手,谁都没有占便宜。段飞不由精神一振,对刘半仙说道:“前辈,你攻他顶上,我攻他下盘。” “好。” 说着,刘半仙又凌空飞起,又是一阵猛攻。火云掌刚猛无比,一经使出,就有种拼命的味道,刚才袁无天已经领教过,决定还是以玄阴掌来对付。但他已不敢分一半的功力去对付刘半仙,而是用了四成功力,刚好与刘半仙势均力敌。而剩下的六成功力,则用来对付段飞。 但他的算盘还是打错了。之前,他用六成功力也许是可以抵挡得住段飞。但这段时间,段飞的内力又有所提升,他这六成功力就不够了。所以,当段飞使出斩风式向他的下盘斩来的时候,他的掌力竟然封不住,不由大骇,血影掌的掌力不由加大了力量,用上了八成功力。 不过,虽然他挡住了段飞,却挡不住刘半仙,只听见他闷哼一声,已中了刘半仙一掌。但他的功力深厚,虽然中了一掌,但大部分的掌力已给他的护体神功卸掉,能传递到他身上的力量已经非常小。不过火云掌非常刚猛,虽然传到他身上的只是一小部分,也足够让他承受了,他只觉得胸口一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看这样分散功力不利,袁无天马上改变策略,不再用两这种掌法,而是双掌一扬,一心一意地使出血影掌。这样一来,段飞他们立时感到了压力,只觉得眼前一片腥风血海,呼吸窒息,胸口沉闷,犹如山峰压顶。 见袁无天中了一掌之后还这么厉害,刘半仙不由一骇,全力以赴,把火云掌的威力尽可能地释放出来。而段飞也把功力提到极限,并且使出了抚夜。一时间,只见雪花狂舞,一阵阵狂风夹着雷电,向那片血海席卷而去,激起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抚夜是擎天回龙剑法里面拼命的招式,威力之大,可想而知。虽然袁无天武功高绝,但看到抚夜这么霸道,也是心悸。段飞想拼命,他可不想。 袁无天害怕段飞不顾一切地跟他拼命,又见短时间内无法取胜,心生一计,决定先把刘半仙击毙,然后再集中力量对付段飞。想到这里,袁无天突然大喝一声,双掌一翻,逼退段飞他们。然后翻身一撤,向后退了两丈,然后右手一弹,一指玄阴指已闪电般向刘半仙击去。这一指,袁无天已经是全力施为,刘半仙哪里抵挡得住,惨叫一声,身体已如断线般坠落在地。 就在刘半仙跌倒的时候,袁无天也惨叫了一声,已被段飞的剑刺中腰部。原来,段飞见他后退,已知他心意,知道他想偷袭刘半仙,便将计就计,施展开绝顶的轻功,人剑合一,向袁无天飞射过去。袁无天左算右算,还是算错了段飞的轻功,以为他击倒了刘半仙之后,还要充裕的时间回力迎接段飞的攻击。却不想他起指攻击刘半仙的时候,段飞已人剑合一,像一支流箭射了过来,一时来不及回力抵御,已被段飞所伤。幸好他有神功护体,又反应迅速,躲过了要害,只被剑刺中腰身。 袁无天只觉得腰身一阵剧痛,忙挥掌击退段飞,然后几个起跃,便消失在林中。 段飞没有追赶,喘了几口粗气,然后跃到刘半仙的身边,查看刘半仙的伤势。 只见刘半仙的脸色白如纸,身体僵硬,全身冰冷,一触手,犹如手触冰块,而呼吸也已经奄奄一息。段飞不由一骇,不做他想,伸手提起刘半仙的身体,掠入林中,也来不及调息,便伸手印在刘半仙的后背,源源不断地往刘半仙的体内输送真气。 过了一个时辰,刘半仙的身体渐渐有了一些体温,气息也开始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很微弱。段飞想了想,拿出玲珑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把手腕放到刘半仙的嘴边,让刘半仙吸他的血。 因为他突然想起他曾经服吃过无名道长的固元神丹,那么他体内的血液应该含有神丹的药性。而固元神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刘半仙喝了他的血,说不定可护住性命。 过了半个时辰,刘半仙微微张开眼,孱弱地问道:“少侠,你在让我喝你的血吗?” 段飞说道:“前辈,别说话。” 刘半仙说道:“少侠,你不要管我,快去杀了那个魔头。” “前辈,你不用操心,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刘半仙突然闭上嘴巴,不肯再吸段飞的血。段飞说道:“前辈,之前我吃过无名道长的神丹,血液里有神丹的药性,你多吸点。” “够了,再吸,你的血就干了。” 段飞想想,觉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勉强他,然后又扶起他的身体,继续为他输气。输了大约半个时辰,段飞才停了下来,然后抱起刘半仙,出了树林,沿着大道快速奔走。刚才激斗的时候,他们的马受惊,已经跑走了。他要尽快找到一户人家,为刘半仙治疗。 之前他曾经中过玄阴指,差点没命,是孙郎中救了他。事后,他问过孙郎中,他是怎么救他的,所以他知道怎么治疗这玄阴指的阴毒。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段飞抱着刘半仙掠奔了两三里路之后,便见前面有一座小村庄,不由一喜,快速向村庄掠去。 去到村庄,段飞随便找了一户人家,然后敲门求助。这户人家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有个一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看段飞一表人才,不像坏人,便答应给段飞提供地方。 段飞一进屋,放下刘半仙,便匆匆去他们的厨房查看。看他们的灶太小了,便重新在院子里架起一个灶台,接着把水缸提到灶台上。由于是大冬天,水一离开水井便会结成冰块,所以冬天他们不储蓄水,水缸是空的。 放好水缸之后,段飞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男主人,说道:“大哥,我朋友的伤势严重,我要帮他疗伤,你去帮我挑点水,或者积雪也行,装满水缸便可。装满之后,你帮我烧火,把水煮沸。水缸的水沸了之后,请大哥叫我。” 年轻的男主人虽然不明白段飞在弄什么,但是个热心肠的人,没有收钱,便去帮忙了。 安排好这些之后,段飞入屋,扶起刘半仙,然后双掌快速地在刘半仙的身上拍打着,不让阴毒汇聚在腑脏。也不让阴毒在血液里沉淀。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主人进来跟段飞说:“大侠,水沸了。”于是,段飞抱起刘半仙走到院子,把他放进沸腾的水里。 刘半仙的身体一入水,只听见一阵阵噗嗤噗嗤的声响,本来沸腾的热水,顿时凝结成冰。段飞一看,也不禁皱了皱眉,然后自言自语的:“这老魔头的玄阴指果然厉害。”旁边的男主人看了,也吓了一跳,看得目瞪口呆。 看水结成了冰,段飞用内力催大火焰,火势顿时变得迅猛起来。过了一会,冰开始慢慢融化。随着冰块融化,刘半仙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半个时辰之后,水缸里的水又热了。看水热了,段飞把手掌按在刘半仙的后背,用真气把他体内的阴毒慢慢逼到他的手臂。过了一会,便见刘半仙的两个中指,开始流出一缕腥黑的毒液。 等到那流出来的毒液的颜色越来越淡,段飞才把刘半仙从水里提出来,然后又抱着他回屋里。 回到屋里,段飞把刘半仙放在床上,扶着他坐着,然后也坐上床,又开始在刘半仙的身上拍打起来。拍打了半个时辰之后,刘半仙的呼吸声开始越来越均衡,慢慢入睡了。 看刘半仙沉沉入睡了,段飞深深地呼了口气,心想:总算大功告成。然后调息了一会,开门出去。 这一番折腾,段飞都忘了时间,出来之后,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二更天。 那男主人见段飞出来,问道:“大侠,现在你朋友的情况怎么样?好点没有?” 段飞说道:“已经好多了,谢谢。” “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又说道:“大侠,想必你饿了吧,刚才看你在忙,不好叫你,所以给你留了饭菜,你赶紧吃。” “谢谢。”说着,段飞也不跟他客气。 第二天,天一亮,女主人便送早点进来,有白粥,有白花花的馒头。她望了望在床上沉睡的刘半仙,然后低声说道:“大侠,你的朋友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是的。谢谢你们,昨晚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救人要紧。” 段飞吃了早点之后,又察看了下刘半仙的伤势,见他大有好转,虽然身体还有点虚弱,但身上的阴毒已经去除,不由松了口气。昨天,刘半仙可算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察看完刘半仙的伤势,段飞走出房间,去了院子。院子里,男主人穿着短挂,正在耍拳。北境民风剽悍,很多百姓都会点拳脚。男主人看到段飞,停了下来。段飞问他是不是在练功,他呵呵笑了下,说道:“大侠,我们这不叫功夫,叫耍拳,你那个才叫功夫。”昨天段飞为刘半仙治伤的经过,他都看在眼里,知道段飞是个武功高手。 段飞笑了笑,问他有没有正式学过武功,男主人说他跟一个跑江湖的老头学了一个月的拳脚,虽然说不上有多厉害,但普通人一般不是他的对手。段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大哥,我朋友的身体还没痊愈,想在你这里借宿两天,不知可否方便?” 男主人爽快地说道:“方便,非常方便。” “那谢谢大哥。”说着,段飞从身上掏出一绽银子递给他,说道:“大哥,这是我们的伙食费,还请你收下。” 男主人不肯接,说就多两张嘴而已,花费不了多少钱。但段飞见不但打扰他们,还让他们破费,觉得很是不好意思,坚决让他收下,说他如果不收,他现在马上走。见段飞坚持,男主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银子。 接下来的两天,段飞和刘半仙就在这农舍住了下来。这对年轻夫妇收了段飞的银两,感到非常不好意思,餐餐大鱼大肉地招待段飞,每天还特地炖了一只老母鸡给刘半仙补补身体。经过两天的休养,刘半仙的身体慢慢恢复了过来,内力也在慢慢恢复。 刘半仙知道这两天辛苦段飞了,感激地说道:“少侠,都不是我不争气,连累你了。” 听他说的客气,段飞正色地说道:“前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刘半仙看段飞生气了,陪着笑说的:“好,大恩不言谢,刘颖洲不在少侠的面前说废话。” 段飞笑道:“这还差不多。”顿了顿,段飞问道:“前辈,感觉身体怎么样?能不能支持到上路?” 刘半仙说道:“可以,现在已经可以打死老虎。” “那我们继续上路。” 想起袁无天的武功,刘半仙心有余悸,犹豫了下,说道:“少侠,那袁无天的武功太高了,我们不宜与他硬拼,不如在这里先回避几天,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再上路。” 段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前辈,你不用担心,这次他也没得到什么便宜,应该不敢再这么狂妄地招惹我们。” “但他们人多势众,总是不好对付。”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觉得他们也不敢乱来,这里是李羽貂的地盘,如果让李羽貂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是吃不完兜着走。” 刘半仙点了点头:“这也倒是。” 段飞又说道:“袁无天的武功虽高,但我跟他动了两次手,对他的武功已有一定的了解,下次再跟他动手的时候,应该不会那么吃力了。” 听段飞这么说,刘半仙又紧张了起来,说道:“少侠,不是我长别人的威风,你的武功跟他的武功比,还有一定的距离,单打独斗,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但我敢跟他拼命,他不敢跟我拼命,在气势上,我占了上风。” “这也倒是,双方对阵,除非武功相差太悬殊,否则便是勇者胜。” “想胜他还不太可能,只能尽可能地做到自保。” 刘半仙沉了下,然后说道:“既然你有信心,那我们上路。” “好。” 告别了那对夫妇之后,段飞他们便离开了村庄,走上大道,准备去前面的圩镇买马。去到圩镇,段飞买了两匹马,然后继续南下。 这一日,他们回到洛河府。这一路南下,倒也没有再碰到袁无天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只是偶尔遇到小贼,不过,不用段飞出手,单是刘半仙一伸手,就能把这些小贼吓得落荒而跑。 洛河是北境最大的府城,古老而恢宏,看起来很是大气。上次由于赶时间,他们匆匆穿城而过。这次回来,时间没那么赶,所以段飞便决定停留一天,看看这座古老的城市。于是他们便找了家客栈住下。放好行李之后,他们便徒步走上街。 今天没雪,天气阴冷。 也许是因为没下雪的原因,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不少,路边也多了不少小商贩。那些小商贩穿着厚厚的皮祆或者毛衣,对着路人大声吆喝他们的产品,给这阴冷的天气添加了一些活力。 看段飞一路含笑,两眼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很是开心的样子,刘半仙忍不住说道:“少侠,是不是太久没逛街了,突然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便有种久违的感觉?” 段飞笑道:“这一路来,我们都是匆匆忙忙的,所经之处又大都是漫天飞雪,人都见不了几个,难得今天没雪,得好好地走动走动一下。。” 刘半仙说道:“北境苦寒,冬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下雪,少侠没在北境呆过,自然不甚适应这样的环境。” 段飞说道:“还行,雪是个好东西,但多了,也是种苦恼。” 刘半仙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这是老天爷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段飞凝视着远方,突然说道:“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下不下雪,已经不完全由老天爷说了算。” 听段飞说的玄,刘半仙问道:“那是哪里?竟然有这等神奇的事?”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具体有多远,我也不知道。” “哦,能改变老天爷的主意,真的是很神奇。”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沿着街道走下去。走着,走着,他们便看到前面有人在吵闹。只听见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道:“这里是我们北胜盟的地头,要想在这里做买卖,就必须交安乐费。” 一个声音说道:“大爷,今天我们才开始摆这买卖,还没有做到生意,手上还没有银两,可不可以晚点再给你?” 这声音很熟悉,竟然是那慕容拓的声音。一听是慕容拓的声音,段飞和刘半仙对望了下,然后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偶遇 段飞他们走了过去,发现正有几个江湖男子围着两个猎户打扮的男女,那男的长得甚是粗豪,正是那日不落马场的场主慕容拓。而那女的,则是慕容拓的妹妹慕容伊晨,身上背着她的孩子。而他们的面前则摆着两张虎皮,以及两具腊干了的虎肉。 一见是他们俩,段飞他们感到很是惊讶:原来他们还没死,而是逃到了武圣王朝。 那为首的江湖客瞟了瞟慕容伊晨,然后说道:“钱可以慢点给,但这位娘子要陪大爷喝两杯酒,如果大爷我高兴了,这钱可以不用给也行。”说着,色眯眯地盯着慕容伊晨。 慕容拓一听,脸色铁青,正想发飙,突然一个声音说道:“一共是多少钱?我来给。”说话的人正是刘半仙。 慕容拓一看是他们两个,又惊又喜,失声叫道:“刘大侠,原来是你们。” 刘半仙朝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事让我来处理。” “是,谢谢刘大侠。” 那江湖客眯着眼看着刘半仙,然后说道:“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刘半仙笑嘻嘻地说道:“我是他们的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关我事。” 那人恶狠狠地瞪了下刘半仙,然后说道:“如果是你来付,那价格可不一样。” 刘半仙问道:“怎么不一样?” “如果是他们,五十两银子可以搞定。如果是你来付,那要付五百两。” 慕容拓说道:“刚才不是说五两银子吗?” 那人得意地说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慕容拓一气,又想发火。刘半仙向他摆了摆手,说道:“慕容场主,这事交给我。”听刘半仙这么说,慕容拓只好忍声吞气。 刘半仙说道:“你这安乐费究竟是什么费用?你说得清楚,我就给你。” 那人说道:“安乐费自然就叫安乐费,要想在这里做买卖,交了安乐费,才可以安安乐乐地做买卖。” 刘半仙问道:“这是谁定的规矩?” “当然是我们北胜盟定的规矩。” 刘半仙忍不住问道:“北胜盟又是什么东西?” 那人得意地说道:“北胜盟就是我们北方武林同盟。” “哦,原来是北方武林同盟。”刘半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说道:“之前不是说这武林同盟是主持正义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强盗?” 那人一听,怒道:“你敢说我们北胜盟是强盗?” 刘半仙说道:“难道不是吗?这大街是属于大家的,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北胜盟的?既然是属于大家的,那谁都可以上街做买卖,你们凭什么要收钱?” “自从北胜盟成立之后,洛河城所有的街道都属于我们北胜盟的,有谁不服,可以去找我们盟主说理去。” “你们盟主是谁?” 那人说道:“李羽貂李大人的大公子,前御林军统领李青扬李将军。” “李将军?他不是官府中人吗?什么时候当起武林盟主了?” “李将军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德高望重,我们北胜盟上上下下都敬佩他,自然由他来当我们的盟主。” 一听这武林同盟竟然成了李家的附属品,刘半仙便知李羽貂不怀好意。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武林同盟竟然成为李家的抢钱工具,而且是如此的明目张胆。 看刘半仙沉默,那人以为刘半仙怕了,得意地说道:“如果识趣的话,就滚远点,别阻碍大爷办事。” 刘半仙问道:“你们北胜盟的总舵是不是就在洛河城?” “正是。” “收这安乐费是你们盟主的意思?” “正是。”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段飞向他点了点头。看段飞点头,刘半仙说道:“我是你们盟主的朋友,你们回去,有什么事,我来担当。”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我们盟主大名鼎鼎,天下有谁不知,如果每个人都跑来跟我说他是盟主的朋友,那我们这安乐费就无法收了。” 突然,刘半仙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一扭,那人便杀猪般叫了起来。那人武功不弱,是洛河最大的武林门派金刀门的弟子,哪想到给刘半仙随便这么一抓,便避无可避。 刘半仙笑道:“现在相信了没有?” 那人知道碰到高手了,忙点头说道:“相信,请大侠放手。” 刘半仙说道:“滚回去跟李青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好自为之。” 说着,手一甩,把那人甩出一丈外。 那人爬了起来,异常狼狈,凶狠地说道:“如有本事,就留下姓名。” 刘半仙说道:“滚,凭你也配问我的姓名。” 那人咬了咬牙,盯着刘半仙看了半晌,终于手一挥,喊道:“走。”说着,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那些人走了之后,刘半仙对慕容拓说道:“慕容场主,这买卖不做也吧。” 慕容拓想了想,说道:“好,我听刘大侠的。”然后对慕容伊晨说道:“伊晨,把东西收了,我们回家。” 慕容伊晨犹豫了下,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但还是点头说道:“是,哥。”然后收起地上的虎皮虎肉。 慕容拓对段飞和刘半仙说道:“段将军,刘大侠,如果不嫌弃敝舍简陋,不如去敝舍喝两杯,我把这虎肉炖了,用来下酒。。” 段飞说道:“好,请慕容场主带路。” 见段飞愿意去他们家喝酒,慕容拓感到很开心。特别是在他落魄之后,段飞依然把他当朋友,让他很感动。 慕容拓住在洛河北面的一个小山村里,距离洛河城有二三十里路。见路途不近,段飞他们便回客栈拿了马,一匹给慕容兄妹,他们俩合骑一匹。 小山村在一座山脚下。慕容兄妹住的地方真的很简陋,是一栋两居室的茅房,屋里甚是简单,除了吃饭睡觉的一些必需品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家具,更别说什么泡茶的茶具。 慕容拓告诉段飞他们,那天他们在酒楼分手之后,他担心马场出事,便直接赶回马场。但他回去还是晚了,官府已派人来马场抓他,看他不在,便把马场的人全部屠杀了,夺了他养的马匹,然后把马场烧了。 慕容拓看马场毁了,知道慕容家要被灭族了,不敢再回京都,于是找了慕容伊晨,不敢再呆在楚月国,便逃亡到武圣王朝。 他们一路南下,来到了洛河城,看洛河地方不错,也已远离了边境,所以便决定在洛河城落脚。但由于马场已被毁,家也已被灭,他们身上带的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穷困落泊,已经住不起客栈,只好找了个偏僻的小村庄住了下来。住下来之后,平时慕容拓便上山捕些猛兽,然后拿去市集贩卖,换点生活费。 之前,他们只是在附近的小县城卖,但发现县城小,东西并不那么好卖,所以才决定到洛河城来。没想到,今天他们第一次到洛河城摆摊,就碰到了北胜盟的人,然后又意外地遇见了段飞他们。 想到他们竟沦落到这种地步,段飞深感唏嘘。他了解过,慕容家族在楚月国的确是名门望族。家族之中,除了慕容拓这一脉专为皇家养马之外,他的叔父在朝中也是执掌一衙门的显臣。 “慕容场主,你们家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可能也就你们两个活了下来。”段飞说道。 慕容拓咬牙切齿的说道:“苏尊这暴君,我慕容拓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已经登基,局面控制得很好。” 慕容拓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慕容拓此生只有苟且偷生了。” “慕容场主,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唉,还能有什么打算?家都没了,国也没了,也只有四处漂流了。”顿了顿,慕容拓又说道:“段将军,慕容拓今非昔比,你就不用再叫我场主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以后叫你慕容大哥。” “嗯,这样听来亲切。”然后看了看段飞,问道:“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顺不顺利?” “托慕容大哥的福,事情还比较顺利。” “那就好。”顿了顿,慕容拓问道:“这么说,你已经见过苏尊了?” “是的。” 慕容拓恨恨的说道:“这暴君不得好死,连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段飞说道:“听说他并没有杀他的父亲。” 慕容拓听了,沉默了。 过了一会,慕容伊晨把酒菜准备好了。于是,慕容拓便和段飞他们开怀喝了起来。虽然命运不佳,但慕容拓豪爽的性格并没有变。倒是慕容伊晨变了许多,沉默寡言的,坐在一边,没怎么出声,只是默默地喂她的孩子吃饭。 刘半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小孩,见那小孩小脸红彤彤的,甚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那粉嫩的小脸,然后说道:“赵夫人,他长得象你,长大以后,一定很英俊。” 慕容伊晨笑了笑,说道:“英不英俊倒不重要,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嗯。他叫什么名字?” “赵先勇。” “赵先勇?好,好名字。” 慕容伊晨对小孩说:“先勇,叫叔叔。” 小孩看了看刘半仙,眼睛眨了几下,终于叫道:“叔叔。”听到他那稚嫩的叫声,刘半仙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怜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乖。” 慕容伊晨看了看刘半仙,问道:“刘大侠,你的孩子多大了?” 刘半仙说道:“我没有孩子。” “那你嫂夫人呢?” “跑了。” “跑了?” 旁边的慕容拓听了,也是一愕,问道:“刘大侠,你英雄盖世,嫂夫人为何要跑?”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天要下雨,鸟要归巢,她要跑,我也没办法。” 慕容拓一听,知道这是他的伤心事,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慕容伊晨偷偷地瞟了刘半仙几眼,脸上莫名的爬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第一百四十五章 催命双煞 吃饱喝足之后,看天色不早了,段飞便准备回客栈。临走的时时,突然一个念头上了段飞的心头,他犹豫了下,说道:“慕容大哥,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慕容拓说道:“什么事?请说。” 段飞说道:“我想你们跟我们一起回京城。” 慕容拓一愕:跟你们一起回京城? 段飞说道:“是的,你是养马的大师,不如随我回京城,帮我们驯养战马,这样不但可以展现你的才华,而且生活也有一些保障,总比躲在在这小山村里要强。” 刘半仙一听,便知段飞的心思了,想必是看到楚月国的战马比武圣朝的战马矫健,剽悍,想借用慕容拓的养马术,提升武圣朝的战马的质量。想到这里,刘半仙也说道:“慕容兄弟,段少侠这个提议非常不错,现在你们背乡离井,去那里都是离乡别井,与其在这里虚度年华,还不如去京城。去了京城,最起码你想找人喝酒的时候,还有我们陪你。” 慕容拓想了想,然后看了看他妹妹,问道:“伊晨,你意下如何?” 慕容伊晨说道:“哥,你来决定,你去那里,我便去哪里。” 慕容拓又是想了想,终于说道:“好,我们跟你们去京城。” 看他答应了,段飞挺高兴的,说道:“慕容大哥,那你准备准备,明天我们来接你。” “好。”慕容拓是个豪爽的人,一旦决定的事,就很干脆。 回到客栈后,段飞刚进房间,客栈的老板就敲门进来,说今天金刀门的人来找他们,看他们不在,撂下话,说他们回来之后,主动去金刀门领罪,争取宽宏处理,否则,就别想活着出这洛河城。 原来,北胜盟成立之后,总坛就设在洛河。而这金刀门的掌门人就是北胜盟的洛河分舵的舵主,北胜盟在洛河的事务都是由他来主持。当他收到门下弟子的回报之后,便派门下高手迅速赶到大街。但他们赶到大街的时候,段飞他们已离开了。他们稍一打听,便知段飞他们是外乡人,就住在这家客栈,于是,便来客栈要人。 刘半仙一听这北胜盟的人竟然比山贼还横行霸道,一气之下,拍台怒道:“岂有此理!那金刀门在哪里?快告诉我!” 看刘半仙态度凶狠,客栈的老板担心刘半仙会把他的客栈给拆了,忙陪着笑说道:“客官,我也是被逼的,只是帮他们传话而已,不关我事。” 刘半仙叱道:“别跟我废话!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问清楚那金刀门的地址之后,刘半仙对段飞说:“少侠,这伙人比强盗还可恶,我去挑了他们。” 段飞也觉得这北胜盟在李青扬的领导下已不是普通的江湖联盟,反倒成了李家父子控制下的作恶工具。沉呤了下,段飞说道:“前辈,我和你一起去。” 刘半仙说道:“不用了少侠,你不方便出面,我去就可以了。” 段飞说道:“前辈,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我总觉得这北胜盟有点邪门,李羽貂竟然让李青扬去当一个武林联盟的盟主,这似乎不太符合李羽貂的风格。”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李羽貂野心勃勃,突然被贬到北境,应该是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成立这北胜盟,我览得他应该别有用意,不仅仅是想控制这些武林人士。” “那前辈觉得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他应该是想通过北胜盟帮他敛财。” “敛财?李羽貂会缺钱?” “他不缺钱。但他所谋之事是争天下,需要庞大的开支,以前他主持朝政,会有很多的生财之道,但现在他被逼到北境,一些财路无疑也被切断了,所以他才想广开财路。”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前辈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个安乐费就非常可耻。” “是的,有些太黑暗的事情他不方便明目张胆地进行,借江湖人之手可掩人耳目。” 段飞不禁叹道:“这个李羽貂的确是个人才。” “说到玩弄权术,当世没人比得上他。” “既然他们如此无耻,今天我更要会一会李青扬。” 刘半仙问道:“少侠准备杀了他?” 段飞说道:“现在杀他还不合适,但我想废了他的功夫。”段飞早就想教训教训李青扬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正好趁机扁他一顿。 “好,那我们一起去。” 想了想,段飞说道:“现在朝廷的形势复杂,我暂时不想惊动李羽貂,让大将军为难,这次我们不要用真面目见李青扬。” “好。” 金刀门在洛河的东面,离客栈也就几里的路程,不一会,段飞他们就到了。这金刀门坐地甚广,高檐飞扬,庭院深深,看起来很是雄壮,一看就知道他们财雄势大。 刘半仙问道:“少侠,我们是直闯?还是摸进去?” 段飞说道:“这金刀门为虎作伥,充当李家的狗,不用跟他们客气,直接破门进去,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催命双煞的威风。” “好。” 于是,刘半仙跃上台阶,对着大门就是一踹。然后,只听见轰隆的一声巨响,大门己倒。 大门一倒,刘半仙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但他刚进门,就有几条人影向他扑了过来。刘半仙也不搭话,左右几脚,那几个人便飞了出去,跌倒在大地,大声呻呤了起来。 接着,院子里突然人声沸腾,不一会,便有几十个人从院子里涌了出来。其中领首之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手中提着一把金光灿灿的大刀。见闯门的是两个陌生的中年江湖客,那老者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勇敢到金刀闹事,赶紧报上名号,过来领死!” 刘半仙睨了他两眼,问道:“你就是金刀门的掌门?” 那老者喝道:“杀你们何须掌门出手。” 刘半仙见他不是掌门,懒得搭理他,便懒洋洋的说道:“我不想杀你,叫你们掌门出来。” 那老者见刘半仙一脸的轻蔑,怒吼一声,手上的金刀一挥,已向刘半仙扑了上来。这金刀门精通刀法,是用刀的高手,在北方武林久亨声誉,并非是泛泛之辈。而这老者,是门中的长老,武功不弱,是北方武林的一个好手。 刘半仙见他动手,冷笑了下,突然凌空跃起,对着他就是一阵火云掌。刘半仙的火云掌一展开,那老者顿时觉得眼前电光闪烁,好像天上的闪电不停地向他轰来,不由一惊,忙挥舞起金刀。只见金光闪烁,他的身边已经筑起一道金墙。 那老者的武功虽然不弱,但和刘半仙还有点距离,守了几十招之后,便招架不住了,给火云掌轰个正着,顿时心肺破裂,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那些金刀门弟子见他倒下,都举刀向刘半仙杀来。刘半仙大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那些人给刘半仙一喝,内心一振,不由都停了下来。刘半仙说道:“我不想杀你们,去叫你们掌门出来见我。” 那些人面面相觑了下,然后,一个声音嘶叫道:“他杀了师傅,我们为师傅报仇!”声音一起,那些弟子又涌了上来。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都给我退下!” 那些人一听到这苍老的声音,脚步又停了下来,然后向左右让开一条道,接着,便见一个黑瘦的老人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六七十岁了,发须尽白。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一看他的气势,刘半仙便猜他是金刀门的掌门,于是问道:“你便是金刀门的掌门人?” 那老人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来金刀门撒野?!” 刘半仙笑道:“你们金刀门作恶多端,我是来为民除害。” 那老人瞄了瞄地上的老者,问道:“他是你杀的?” “不错。” 那老人沉默了下,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催命双煞。” “催命双煞?没听过。” 刘半仙笑道:“听过的人都去地府报到了。” 那老人一听,眼露凶光,然后叫道:“老二,老三,你们上。”他的话语一落,他的身后便有两个老人站了出来,手里提着刀,向刘半仙走了过来。 旁边的段飞突然问道:“你们的盟主李青扬在哪里?” 那老人一愕,问道:“你认识我们盟主?” 段飞笑道:“他又不是天皇老子,我认识他有什么奇怪。” 那老人一听,忙叫住了那两个准备动手的老人,然后说道:“既然你认识我们盟主,为何要下此辣手?” “你们为非作歹,死有余辜。还有,李青扬纵容你们为非作歹,罪大恶极,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一下他,他在哪里,快点去叫他过来见我。” “你要教训我们盟主?” “不错。” “你是不是疯了?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段飞笑道:“不是我疯了,是他疯了。” 看段飞风轻云淡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老人一时琢磨不透段飞的身份,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他站在那里发愣,段飞又说道:“我没空搭理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既然李青扬是你们的盟主,那你赶快叫他来见我。” 那老人一直盯着段飞,越看越心惊。因为他已经看出段飞的武功深不可测。 “你真的要找我们盟主?” 段飞笑道:“刚才你没听到吗?” 那老人沉吟了下,说道:“好,我叫人去请我们的盟主。” 凭他的直觉,他惹不起这个人。而且这人指名道姓要找李青扬,一定是大有来头的人。这天下敢惹李青扬的人,寥寥无几,也许这人正是其中之一。 第一百四十六章 傲慢的代价 见那老人向段飞妥协,他身边其中一个老人低声问道:“掌门师兄,为何要去请盟主,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拿不下他?” 那老人说道:“我们拿不下他们。” “何以见得?就算他们武功高强,集我们这么多人的力量,难道还敌不过他们?” “这两个人武功深不可测,特别是那个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人,更是深不可测,恐联我们之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有那么厉害?要不先让我们去试试他。” “这种事情不能冒险。这样吧,你亲自去请盟主来,让盟主来对付他们。” 看他还在磨磨蹭蹭的,段飞说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是想动手?还是去叫人?” 那老人说道:“我们这就去。”说着,又对他的师弟说道:“你赶紧去,速去速回。” “是,掌门师兄。”那人领了命令之后,匆匆出门了。 他的师弟走了之后,那老人对段飞说道:“我师弟已经去请我们盟主了,两位大侠不如请到里面请茶。” 段飞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 见段飞不愿意,那老人也不勉强。段飞看了看他,说道:“以后如果再让我碰到你们胡作非为,敢随便收什么安乐费,我就把你的金刀门夷为平地。”那老人心一凛,忙说道:“这不是我的主意,我们只是按盟主的吩咐做事而已。” “这是李青扬的意思?” “不错。” “除了洛河之外,其他地方也如此吗?” “是的。” 段飞咬了咬牙,突然很想宰了李青扬那王八蛋。 过了一个时辰,那老者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其中为首之人就是李青扬。他还是那么冷傲,那么目空一切。跟在李青扬的身后有十几个人,其中一个美艳的中年妇女特别引人注目。 看来人没有黄静山,段飞松了口气。但当他看到那个中年妇女之后,不由心一凛。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次在京城城外谈判的时候,李羽貂带在身边的那个女子。看她的穿着,神态,风情,眼神,他觉得特别熟悉,与他所见过的蝴蝶派的人一模一样,不禁心里想到:难道她也是蝴蝶派的人? 想到这女子可能是蝴蝶派的,段飞低声对刘半仙说道:“这个女子可能是蝴蝶派的,要特别小心她。”蝴蝶的人天生有股妖媚的气质,比较容易看得出来,所以刘半仙也已看出来了,低声说道:“蝴蝶派什么时候跟李家勾结了?” 段飞冷笑了下,说道:“这叫狼狈为奸。” 见李青扬到了,那老人赶紧上去施礼道:“萨金沙见过盟主。”然后又向那中年妇女施礼:“见过姜长老。” 李青扬冷冷问道:“找我的人在哪里?” 那萨金沙指着段飞他们说:“就是他们。” 李青扬见只是两个貌不惊人的普通江湖客,不由皱了皱眉,说道:“他们说找我,我就要来见他们吗?你们是干什么的?” 萨金沙说道:“盟主恕罪,小人挡不住他们。” 李青扬的双眉皱得更紧了,说道:“他们就两个平常不过的江湖人,鼎鼎大名的金刀门掌门竟跟我说挡不住他们?” 萨金沙辩解道:“盟主,他们看起来不像普通的江湖客。” “那他们又是什么大名鼎鼎的高手?” “盟主恕罪,小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李青扬一听,冷着脸说道:“既然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你怕他们什么了?” 萨金沙一时语塞:“这。。。。。。。” 那姜长老见萨金沙狼狈,忙说道:“盟主,这两人看起来气度非凡,神光内蕴,应该是高手,这不能怪萨掌门。” 李青扬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下,心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高手?就是高手又如何?在他看来,这天下除了有数的那些久负盛名的绝世高手之外,又有什么人能击败他?这两个区区的江湖客敢找他的麻烦,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所以,李青扬不再说什么,向段飞他们走过去,问道:“你们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们动手?” 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段飞冷笑了下,粗声说道:“李青扬,你作恶多端,我们替天行道,专门来拿你的命。” “你认识我?” “你臭名远扬,天下谁人不知。” 李青扬哈哈大笑,说道:“你们的胆子倒不小,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小命有没有胆子大。” 看他傲慢,正合段飞的心意,他正想出其不意地把他擒住,于是说道:“是大是小,试过便知道。” 李青扬一向眼光都是向天看的,何尝把段飞他们看在眼里。还有,自从来了北境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不但御林军统领丢了,威风丢了,还整天龟缩在这苦寒之地,闷都闷死了。更让他生气的是,现在他的父亲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连个执事都不让他当,竟然让他当个什么武林盟主,气都气死他了。 在他看来,这所谓的武林盟主屁都不是。所以,他当了盟主之后,也没怎么管事,整天寻欢作乐。刚才,他正在温暖的被窝里与爱妾欢乐,却被叫了起来。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赶了过来。谁知到了之后,竟然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要找他的麻烦,你说他气不气?!所以他决定把气撒在段飞他们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在李青扬的眼里,段飞他们已经是死人。 段飞说道:“我来。” 旁边那个姜长老上来说道:“盟主,让我来。” 李青扬说道:“不用,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来陪他们玩玩。” 那姜长老说道:“盟主,不可大意。” 李青扬对这姜长老还挺尊重的,不但没有生气,还客气地说:“姜长老,你不用担心,给我掠阵便是。” 见李青扬执意自己动手,那姜长老只好退到一边。姜长老退了之后,李青扬对段飞说:“我让你三招,免得说我以大欺小。” 段飞笑了笑,粗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走上前,对着李青扬缓缓地打出一拳,正是游堃独创的空山拳。他知道李青扬认得他的剑法,所以不用剑,而是用空山拳。虽然段飞嫌空山拳拙笨,平时没怎么使用。但以他现在的功力,任何武功到了他的手里,都是杀招。而这空山拳当世没几个人认识,正好用来迷惑李青扬。 李青扬见段飞出拳有气无力的,不禁冷笑了下,心想:这小子装模作样,我还以为真有两手,原来不过如此。想到这里,他动也不动,只是心不在焉的看着段飞。 见李青扬托大,段飞心里暗喜:好,这小子狂妄自大,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眼看段飞的拳头快到李青扬身上的时候,李青扬还是不动。突然,段飞的手好像长长了几尺,拳头也变得快也闪电。李青扬发觉不对,脸色一变,正想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身上已经中了段飞一记空山拳,身体不由飞起。说那时迟那时快,李青扬的身体刚飞起,段飞的手已经抓住李青扬的手,另外一只手,已经闪电般点了李青扬的穴道。穴道一点,李青扬便浑身无力,一把给段飞控制了。 虽然段飞那记空山拳不至于致命,但也打得不轻,此时李青扬没了内力,没法运气护体,只疼得全身发抖,脸色白雪雪,毫无血色。 由于段飞出手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李青扬已经落在段飞的手中。那姜长老粉脸煞白,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段飞的武功比她想象的高出很多,当世能有这么高武功的人相信不多。 段飞粗声说道:“我刚才说了,是来要李青扬的命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李青扬也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江湖客竟然是个绝世高手,就算不使诈,他也不是对手,不由悔得肠子都断了。 一边的刘半仙看段飞一出手就拿了李青扬,不由又惊又喜。他知道,如果不是李青扬托大,以李青扬的功夫,还不至于一个回合就为段飞所擒。 那姜长老狠狠地盯着段飞,问道:“你如此处心积虑地抓了我们盟主,所谋何事?”然后,又紧紧盯着段飞看了下,又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乔装打扮?”原来,她精通易容术,这仔细一看,便看出段飞是化过妆的,不是原来的面貌。 见她能看出自己化过妆,段飞也暗暗心惊,这女子好生厉害,但嘴里却说道:“胡言乱语,对付你们还用得上乔装打扮?” 那姜长老半信半疑:“你没有化妆?” 段飞低声喝道:“废话少说,赶紧给我退下,否则我把这里夷为平地!” 那姜长老见李青扬在段飞的手里,不敢轻举妄动,手一挥,说道:“让开。” 于是,所有的人让出了一条道。看他们让开,段飞对刘半仙说道:“走。”于是,两个人押着李青扬往外走。出来之后,段飞手一切,只听见李青扬一声惨叫,琵琶骨已给段飞切断。 废了李青扬之后,段飞和刘半仙身体一拨,已像两股轻烟,一转眼就消失了。 听到李青扬的惨叫,那姜长老顾不上追人,忙掠到李青扬的的身边,查看李青扬的情况。然后,她发现李青扬的琵琶骨已断,武功已失,不由暗舒了口气,心想:还好,命还在。如果李青扬死了,她可无法向李羽貂交代。 第一百四十七章 孽缘 看到段飞一招就把武功高超的李青扬给制住了,金刀门上下都惊呆了。萨金沙暗自庆幸:好在刚才没有和他们动手,否则金刀门就有灭顶之灾,就真的成为废墟。 他看得出来,虽然李青扬的失败有他过于轻视对手的因素,但那人的武功如果不是比李青扬高,就绝对不会在一招内擒获李青扬。李青扬在夺取盟主的时候,技压群雄,神功盖世,他是亲眼所见,如果这个人的武功比李青扬的武功还厉害,那简直太可怕了。 姜长老解开李青扬的穴道,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说道:“盟主,这是我门特别炼制的丹药,能强身健体,对疗伤有一定的功效,请你服了它。” 失了武功之后,李青扬变得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他心里的伤,比身体的伤更甚。见李青扬魂不守舍,姜长老暗叹了口气,说道:“盟主,身体要紧,先服了药。”李青扬木然地接过药丸,看了看,突然随手一丢,丢在地上,然后说道:“我的武功都没了,还强什么身?健什么体?” 姜长老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好,对他的无礼倒也没放在心里,对萨金沙说道:“萨掌门,你快去准备好地方,让盟主休息,然后尽快去把城里最好的医生请来。” 李青扬在他的门内出事,萨金沙知道事情可大可小,哪敢怠慢,应声说道:“是,我马上去安排。”然后叫人去收拾房间,自己亲自去请医生。 姜长老扶着李青扬入屋,说道:“盟主,你受了伤,先在这里休息休息。” 李青扬脸色煞白,紧咬着牙,不说话,在姜长老的搀扶下,进了屋。 现在他恨死段飞了,多年苦练的神功,一朝化为零,这让他无法接受。 由于李青扬受的只是外伤,生命无忧,所以包扎好伤口之后,便在姜长老他们的护送下,回到了府中。北胜盟的总坛就设在洛河,所以现在李青扬也长住在洛河。 回到府后,府内的人见李青扬脸色铁青,神情恐怖,杀气腾腾,没人敢问什么,个个都提心呆胆的。 姜长老把李青扬送回卧室,说道:“盟主,你受的只是外伤,休息一两个月就会复原的。” 李青扬说道:“姜长老,你去帮我查一下,今天伤我的人是究竟是谁,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虽然他觉得段飞似曾相识,但段飞改了模样,又加上他怎么也没想到段飞会突然在洛河出现,所以无论他怎么想,也联想不到段飞的身上。 姜长老说道:“盟主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查出凶手,为盟主报仇。” 李青扬点了点头,说道:“那辛苦你了。还有,这段时间,北胜门的事务就有劳你了。” “是,盟主,姜绮荷必定鞠躬尽瘁。”顿了顿,这叫姜绮荷的又问道:“盟主,要不要派人通知李大人。” 李青扬赌气说道:“不用了,告诉他有什么用?还不是落他一顿骂?如果不是他叫我当这什么鬼盟主,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姜绮荷说道:“盟主,北胜盟对大人来说非常重要,交给别人他不放心,所以他才让你当北胜盟的盟主。这是大人对你的信任,希望在你的领导下,北胜盟能够顺利地按他的意愿去发展。” 李青扬一阵气赌,说道:“好了,我们不谈论这些。”顿了顿,他又问道:“对付雪山派的计划进展得怎么样?” 姜绮荷说道:“禀盟主,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为了对付张馨凤那老妖婆,我已经邀请我的掌门师姐亲自来一趟洛河。” “好,非常好,听说这张馨凤已是神级高手,不好对付,有贵门的林掌门相助,我们的胜算大了许多。” “这段时间,雪山派已经挑了我们蝴蝶门好几个地方,又常常与北胜盟作对,不诛雪山派,我姜绮荷誓不为人。” “这雪山派目中无人,处处与我们作对,是时候把她们连根拔起了。姜长老,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盟主。” 姜绮荷走了之后,李青扬躺在床上,静静地盯着屋顶,觉得心里很是烦躁。虽然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这伤痛却掩盖不住他心里的烦躁。过了一会,他再也躺不下去了,便下床,走向靠墙的书柜。 走到书柜那里的时候,李青扬伸手在暗角处一按。然后,便见书柜慢慢移开。书柜移开之后,李青扬又伸手在墙上的一块砖头上一按。只听见几声异响,墙壁突然洞开,露出里面的密道。 密道的两壁都挖有壁洞,壁洞里都放着一盏油灯,所以密道是光亮的。进了密道之后,李青扬又在墙上一按,洞口便又密合了。通往密道另一端的,是一条台阶,李青扬沿着台阶一直走下去。走到台阶的底部,也就是密道的尽头了。 密道的尽头是一个大约几百尺大的地方,竟然别有洞天,像是一间卧室,布置很是华丽,犹如一个小宫殿。里面珠灯玉壁,沉香软榻,轻纱萝帐,檀香弥漫,像是公主的寝宫。 此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坐在一面铜镜前,哀伤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李青扬一看到那女子,脸上浮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他停下脚步,望着那女子呆呆的出了会神,然后继续走了过去,默默的在床上坐了下来。 那女子突然冷冷说道:“你来干什么?” 李青扬说道:“我心情非常不好,很想见你,很想和你聊聊天。” 那女子还是冷冷说道:“你的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还有,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李青扬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哀之色,说道:“到了现在,你还那么恨我?” 那女子陡然转过身。正是那失踪已久的龙佩兰。龙佩兰怒视着李青扬,冷冷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不但要喝你的血,还要把你碎尸万段。” 李青扬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我们都做夫妻这么久了,就是没有爱,也应该有些情份。” “我跟你没有情,更没有爱,如果不是因为文秀他们,我宁愿死,也不给你这恶魔糟蹋。” 李青扬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你知不知道,这辈子我就爱你一个。” 龙佩兰嘶声叫道:“我不要你爱我!” “不管怎么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我。” 龙佩兰闻言,沉默了。接着,两行清泪滚滚而下。这恶魔说的没错,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的确是这恶魔。看来,这孽缘是注定的了,怎么也摆脱不了。 李青扬又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在京城的时候,我父亲早就把你们杀了。” 顿了顿,李青扬又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父亲也不会这样对我。现在他认为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龙佩兰不出声,还是在默默地流泪。见龙佩兰还在流泪,李青扬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有多恨我,我只想告诉你一声,这辈子,除了你,我没爱过别人。” 龙佩兰用手抹了抹眼泪,冷淡的说道:“你想哄我交出宝剑,还是想想别的说辞吧。” 李青扬沉默了一下,说道:“不错,我是想要宝剑,但同时也想要你。” 龙佩兰厉声说道:“李青扬,我跟你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宝剑。还有,虽然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但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我也告诉你,两个我都想要。”顿了顿,李青扬又恶恨恨地说道:“孩子出生之日,就是那两个孽种的末日。” 龙佩兰一听,眼泪又出来了。她知道李青扬这不仅仅是恫吓。 “如果你敢杀他们,我就跟你拼命,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青扬看了看她,突然说道:“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龙佩兰冷冷说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喜欢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你走。” “我想多陪你一会。” “我不要你陪。” 李青扬沉呤了下,说道:“好,这个时候我不跟你争,我走。”说着,站了起来,向石阶走去。看看李青扬的背影,龙佩兰神情复杂,眼光有点散乱。她该怎么办?死,对她来说倒很容易,但她死了之后,文秀他们怎么办?她知道,只要她一死,他们几个没一个能活命。 出了地下室之后,李青扬看起来也是一腔心事,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望着屋顶。他这样对龙佩兰究竟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他的心也很混乱。 想当初,他第一眼看到龙佩兰的时候,就为她的绝世风华所倾倒,但她拒绝了他。这十几年来,他不停地在找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没有放弃过。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现在他终于找到她了,她终于属于他的了。而且他发现,他对她的心,依然炽热,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 为了龙佩兰,他已经受到父亲的冷落。现在他的武功废了,他的父亲只会更加轻视他。还有,现在他没了武功,又如何能保护龙佩兰的安全? 都是那个杀千刀的家伙,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只废了我的武功?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现在李青扬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折感,更是恐惧他的父亲会因此放弃他,让他自生自灭。他父亲的冷酷他是知道的。在他的眼里,天下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雪山上1 话说段飞和刘半仙离开金刀门之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恢复了本来的面貌,然后回客栈拿了马,便去找慕容拓兄妹。此次大闹金刀门,又废了李青扬,事情闹的不小,他们要提前离开洛河,免得与北胜盟纠缠不清。 去到慕容拓的住所,段飞问慕容拓有没有准备好,如果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见段飞行色匆匆的,慕容拓有点意外,说不是说好明天走的吗?怎么改成今天了?段飞解释说,刚与金刀门发生了争斗,为了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所以提前走。 慕容拓听了,也没说什么,把家里的东西送的送,扔得扔,简单收拾了下,便随段飞离开了。到了外面,段飞又购买了两匹马,然后便向雪山方向赶去。 洛河去雪山也就几百里路,几天后,段飞他们便到了雪山的山脚下。 雪山很雄伟,海拨应该有六千多米,是北境最高的山峰,山顶上常年积雪。而雪山派就建在山顶上,立派已经五百多年,是武林中最悠久的门派之一。 望着那高耸云天的山峰,段飞对慕容拓说:“慕容大哥,你和赵夫人在山下等我们。” 慕容拓看了看慕容伊晨背上的孩子,点头说道:“好,孩子还小,的确不宜上那么高的山,我们在山下等你们。” 于是,他们便去山脚下的一个村庄,找了一户人家,借住下来。安顿好他们之后,段飞和刘半仙便开始上山。 一上雪山,段飞便觉得这雪山冰冷刺骨。也许是山上常年积雪的原因,所以比其他地方要寒冷得多。想到银川之前在雪山学武,觉得她一个娇贵的千金小姐能在这种地方呆下去,倒也为难她了。 雪山雄而不陡,倒也不太难走,所以段飞他们也没有施展轻功,而是步行上去。刘半仙说道:“雪山派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声威甚至还在逍遥派之上。这几百年来,雪山派出过很多绝世高手,武林中人对她们甚是敬仰,一直把雪山列为武林圣地,平时没有人斗胆敢到雪山来撒野的。” “我听我师傅说过她们。我师傅对她们也是很推崇的。” “江湖有传说,说游掌门年轻的时候,好像与雪山派的张掌门有过一段感情。” “是吗?” “我也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无风不起浪,我觉得大有可能,每次一提起张掌门,我就觉得我师傅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 “你师傅终身不娶,会不会跟张掌门有关?” “有这个可能。” “我听说雪山派有个规矩,结了婚的弟子是不能当掌门人的,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没有在一起。” “下次见了师傅,我要问一下他。”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他是长辈,你跟他谈这种事情,会不会不妥?” 段飞也笑了笑,说:“这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没什么不妥的,说不定我师傅在心里面乐着呢。” 刘半仙说道:“看来你跟雪山派还挺有缘分的,银川是张掌门的弟子,而你又是游掌门的弟子,会不会是他们不能完成的缘分,让你们来完成。”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有这个可能。” 刘半仙认真地说道:“不是可能,是一定。我看过你和银川的面相,你们挺般配的,应该可以天长地久。” 段飞笑着道:“前辈,回京之后,要不你帮我们算算八字。” “八字为天地乾坤,没什么特别事情,就不要随便去算它。过多惊扰天机,并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你天天给别人算八字,为什么就不能帮我们算?” “你的命格跟别人不一样,牵涉着太多天机了。” “前辈还是觉得我会当人皇?” “不是觉得,而是一定。”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前辈,你说别的我还觉得有点准,但这个,我始终觉得不靠谱。” “要不我们现在就打一个赌。” “好啊,你想赌什么?”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如果以后你当上了人皇,你必须告诉我你来自哪里?” 段飞一愣:这需要赌吗? “需要,否则你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段飞奇怪地盯着刘半仙,心里在想:难道他已经看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直以来,段飞都在很努力地做一个武圣朝的人,他不想别人把他当疯子,把他当异类,把他当怪物。而且就算他告诉别人他是穿越来的,也绝对没有人会相信。所以,他一直没想过要告诉别人他是穿越来的。他相信,除了刚来的时候还有些破绽,但来了这么久之后,他早就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人没什么两样了。 “前辈,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难道你怀疑我是天外飞仙?” “你是不是天外飞仙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跟我们不一样。” 段飞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有很多,包括你学武的速度,包括你的智慧,都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这只能说我的天赋与众不同而已。” “不,这不是天赋便能解释的。” 段飞笑道:“前辈,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那你敢不敢跟我赌?” 段飞说道:“前辈,你说的那个根本就是缥缈,玄幻的,有什么好赌的?就算赌了也是白赌,因为根本不存在别的答案。”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是对谁,这个秘密还是不要说出去,以免引起恐慌。而且这么荒诞的事情,没有人会相信的。 刘半仙盯着段飞,说道:“你不敢跟我赌?” 段飞无奈地说道:“前辈,不管输赢,都只有一个答案,你说有什么好赌的?” 刘半仙沉默了下,说道:“不赌就算了。” 看刘半仙有点失望,段飞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放快脚步,往山上掠去。刘半仙见他加快了脚步,也提力跟上。 雪山虽高,但段飞和刘半仙都是内功深厚,轻功卓越的人,上山的速度很快,两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山顶。 一到山顶,段飞不由一阵心旷神怡。这山顶的风光非常美丽,那常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烁的银光,犹如银花在摇曳。那千姿百态的冰川,悬挂在崖畔,鬼斧天工,叫人惊叹不已。 山顶的北面,是一座雄伟的宫殿式建筑,依山而建,在一片白雪雪的世界里,让人有种雄浑巍峨,冷峻圣洁的感觉。宫殿的外围围着一堵红墙,足有一丈多高,给人一种高墙莫入的神秘感,想必是不喜外人随便进出。 看雪山的山顶完全没有荒凉之感,段飞心想:这雪山派的创始人能够想到在雪山顶上创派,这份勇气,这份魄力,这份创造力,的确无人可比。 刘半仙不禁赞道:“这雪山派果然有气势,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能长盛不衰,能人辈出。” 段飞说道:“不错,以我看,当今武林没有任何门派能与雪山派一较高下,连无名道长都对雪山派推崇不已,说雪山派人杰地灵。” 刘半仙说道:“如果有,那只有在东海之上的东海神殿可以与它比拟。” 段飞忍不住问道:“东海神殿?那是什么门派?我怎么没听说过。” 刘半仙说道:“这东海神殿是天下最神秘的门派,听说是在东海的一个岛屿上,但他们从未踏足武林,我也是偶尔听一个武林前辈说的,才知道天下有这么一个武林门派。” 一听有这么一个地方,段飞说道:“这东海神殿这么神秘,有时间倒要去看一看。” “听说那里是不允许外人去的。” 段飞笑了笑,不置可否。在他看来,他要去一个地方,谁能阻挡得了? 他们边说边往雪山派走去。他们还没去到大门,已经有雪山派弟子走过来询问他们是游客还是访客。由于雪山山顶风景美丽,偶尔会有人上来观景。不过,敢上来又能够上得来山顶的人,都是武林人士,而且是武林高手。 段飞说是来拜见张馨凤的。雪山派弟子见他年纪轻轻的,以为他是奉师命来的,便问段飞的师门。段飞告诉她们,他是逍遥派掌门游堃的弟子。那些雪山派弟子一听他是游堃的徒弟,非常客气,忙把他们迎进去。进了门之后,她们把段飞安顿在一个会客厅里面,让段飞稍等,她们这就去禀告掌门人。 过了一会,一个声音说道:“段少侠,你来了。”随着声音,进来一个中年美妇,正是那陆琳。一见是陆琳,段飞忙起身施礼道:“晚辈拜见陆前辈。”刘半仙也起身说道:“刘颖洲见过陆女侠。” “段少侠,刘大侠,不用客气,一路辛苦了,走,我带你们去见掌门师姐。” “谢陆前辈。” 于是,陆琳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去见张馨凤。陆琳带着他们穿过几进庭院之后,来到了那座最雄壮的大殿。大殿的门口写着:仪凤堂。 陆琳站在门口叫道:“掌门人,逍遥派游掌门的高徒段飞到访。”里面一个声音说道:“快请。”于是,陆琳便带着段飞他们进去。 段飞一进去,便见大堂里面坐着七个人,其中正中间位置坐着一个脸色红润,华丽端庄的老妇人。她的左右下首都摆着十张椅子,现在两边的椅子上,各坐着三个年纪各异的女人,大的六七十岁,小的也有四五十岁了。段飞知道那坐中间的便是雪山派现任掌门张馨凤,于是走上去施礼道:“逍遥派弟子段飞拜见张掌门。”刘半仙也走上去施礼道:“刘颖洲拜见张掌门。” 张馨凤说道:“两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海涵。请坐。请茶。” “谢张掌门。” 于是,陆琳便引段飞他们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便也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雪山上2 段飞他们落座之后,张馨凤便给他们介绍在座的那几位,都是雪山派的长老,也是她的师妹们。介绍完之后,张馨凤说道:“段少侠,刘大侠,老身有听陆琳师妹说了,在青峰城的时候,多亏你们的相助,她们才不至于被霄小所害,在此,老身感谢两位的鸿鹄之恩。” 段飞说道:“张掌门客气了,蝴蝶门为非作歹,人人得而诛之。” 张馨凤说道:“近几年,这蝴蝶门突然崛起,行事下流歹毒,我略有所闻。” “张掌门对她们也不了解?” “她们行踪诡异,我也不知道谁是她们的门主。”顿了顿,张馨凤又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已经破了她们几处地方,但真正核心的人物却还是一无所知。” “破得好!如果不是我还有紧急的事情赶回京,我一定会留下来,与贵派一起联手,把她们连根拔起。” “段少侠侠义过人,老身甚是敬佩。” “张掌门,晚辈最看不起这种阴毒的恶徒,见一个杀一个。” “听闻蝴蝶门现在已经和李羽貂相互勾结。借助李羽貂的势力,她们更是为所欲为。” “张掌门,你要提防李羽貂,他成立那个什么北胜盟,我觉得他是针对雪山派的。” “雪山派一向洁身自爱,倒也不怕那李羽貂。” “张掌门,雪山派与大将军交好,又是银小姐的师门,李羽貂一定是视为眼中钉。何况现在他又统领北境,雪山派在他的管辖之内,不可不防。” 张馨凤沉吟了下,说道:“段少侠的分析很有道理,李羽貂野心勃勃,凡是阻碍他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但我们雪山派一不攀权贵,二不作恶,他想为难我们也找不到借口。” 段飞说道:“张掌门,防人之心不可无,像李羽貂这种更是要提防他。” “谢谢段少侠的提醒,老身一定会注意的。”顿了顿,张馨凤问道:“少侠,尊师的身体可好?” “很好。前段时间我才见过他老人家,龙马精神。” 张馨凤点了点头,说道:“我与你师傅颇有渊源,以后少侠有什么需要我雪山派效劳的地方,少侠尽管开口。” “谢谢张掌门,晚辈下山的时候,师傅也一再交代,以后碰到雪山派的姐妹,一定要互助互爱,不得无礼。” 张馨凤笑了笑,问道:“他真的这样跟你说?” “是的。晚辈下山之后,有幸结识雪前辈以及银川,得到她们很多的恩惠。” 一旁的刘半仙突然说道:“张掌门,恭喜你,段少侠与掌门的高徒银川银小姐已到谈婚论嫁的关系。” 张馨凤一听,问道:“刘大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听刘半仙说的那么肯定,张馨凤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问段飞:“少侠真的跟我那劣徒已经心心相印?” 段飞忙站了起来,向张馨凤施礼道:“禀张掌门,晚辈的确已与银川心心相印。” 张馨凤的脸上绽出笑容,说道:“段少侠乃当世少年豪杰,我那劣徒能与你相厮相守,老身甚感欣慰。只是我那劣徒骄生惯养,脾气暴躁,还望段少侠能够包涵。” “张掌门,银川善良纯真,她不嫌弃晚辈出身低下,晚辈已经感激不尽。” 张馨凤笑道:“少侠乃人间龙凤,前途无量,我那劣徒别的本领没有,眼光倒是不错。” “这么说,张掌门是赞成我们的关系?” “赞成,当然赞成。” “谢张掌门成全。” 张馨凤问道:“你们的关系大将军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回张掌门,大将军没有异议。” “那就好。” 得知了段飞和银川的关系之后,张馨凤对段飞更是另眼相看,慈爱无比,嘘寒问暖的,好像对自己的子侄一般。她看得出来,段飞的武功已经进入化境,离玄关已不远。以段飞现在的年纪,能达到这种境界,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特别是跟段飞一番交谈之后,更是觉得此子必成大器。 段飞自然也能感觉到张馨凤对他的爱护之心,爱屋及鸟,也可以看得出她对银川的宠爱。段飞觉得张馨凤有高人风范,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估计武功不在他的师傅之下。 由于段飞是远道而来,张馨凤非要留他下来过夜不可。段飞见她盛情难却,只好答应留下来。晚上,张馨凤设宴招待段飞他们。段飞了解到,虽然雪山派在山上不事生产,但在附近的城镇有产业,经营得来的回报足以支撑她们的日常开支。 晚宴之后,段飞回到房间,便开始练功。练了一会之后,觉得这雪山上灵气充足,对练功非常有帮助,便决定到外面的山崖去。那里天地一体,无尘无垢,对激发他体内的真气很有帮助。现在,他在玄关之处欲破不破,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逍遥派武功,越到后面越讲究悟。在段飞看来,要进入玄关,也许单靠内力去冲刺还不够,还需要领悟生命,领悟生命与天地间的秘密。 去到山崖边,四周寂静。虽然已是初春,但依然寒冷刺骨。不过段飞内力深厚,并不怕冷。段飞抬头一望,仿佛天空只在头顶,天上的云,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月亮,伸手开摘。 段飞从未这么靠近天空,这么靠近星辰,这么靠近月亮。 云层在飘动,星辰在闪烁,段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在飘动,轻飘飘的,好像要升空,好像要去到那些星星的身边,抚摸那些闪烁的星星。 这些星体,现代人正在穷尽智慧去研究它们,研究它们的寿命,研究它们的构成,研究它们是否有生物,研究它们是否有适合人类生存的物质。段飞不是科学家,对这些不懂,只是觉得人类有点贪婪,破坏了地球,又想去祸害其他星体。在他看来,世间万物都有其规则,都有其运转的轨道,一旦破坏了,想修补回来就很难了。 段飞望着天空冥想了一会之后,便收起思绪,凝了凝神,然后缓缓盘膝坐下。段飞的屁股一触地,便觉得一股冷气往身体侵来,于是运气抵抗,然后慢慢启动提内的真气,让真气在体内循环几周。等到提内的真气开始顺畅,段飞便打开天灵穴,让外面的灵气进来。 雪山上的灵气果然强劲,一进体内,便逼得他体内的真气在倒退,一股清冷之气,慢慢沿着身体移动,向全身渗透。慢慢的,他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要张开。段飞见灵气强劲,开始运功推动体内的真气与灵气的融合。然后,他便慢慢的进入空灵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上的冷寂,被人的声音打破了。 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掌门师姐,这位是我的朋友,叫柳如梦,之前我拜托她帮我调查蝴蝶门的门主,现在她已经追查到一些线索,所以特地连夜赶上山,向掌门师姐禀告情况。”听声音,是张馨凤的二师妹钟无垢。 然后,只听见一个柔媚的声音说道:“晚辈柳如梦拜见张掌门,久闻张掌门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张馨凤说道:“柳女侠客气了。柳女侠古道热肠,为雪山派奔走,老身感激不尽。” “张掌门,蝴蝶门多行不义,晚辈已有所闻,为民除害,乃我辈本色,何况晚辈与贵派的钟前辈是忘年之交,贵派之事便是晚辈之事。” “掌门师姐,柳如梦疾恶如仇,听说我派已经和蝴蝶门较量上,便义不容辞,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现在蝴蝶门对我们已经有所防备,想查探她们的老巢和门主很难。柳如梦是身外之人,调查起来比我们方便,所以我才拜托她帮忙。” “好,还是你智谋过人。这蝴蝶门诡计多端,想歼灭她们不容易,只有找到她们的老巢和门主,才能根除这武林祸害。”顿了顿,张馨凤又说道:“柳女侠,外面寒冷,我们进屋聊,喝杯热茶。” 柳如梦说道:“张掌门,事情紧急,说完之后,我还要赶下山去。” “这么晚了还要赶下山吗?” “是的。蝴蝶门狡猾,经常转换地方,我要去盯着她们。” “既然这样,那辛苦柳女侠了。” “禀张掌门,蝴蝶门的门主我已经查到她的来厉了,她是东海神殿殿主身边的贴身丫鬟,离开东海神殿之后,便成立了蝴蝶门。现在她就在洛河城内。” 张馨凤一听东海神殿,不由心神一震。她听她的师祖说过这东海神殿,说东海神殿是武林的禁忌,在世外之番,武功神秘莫测,想不到这蝴蝶门的门主竟然是东海神殿的人。 远处的段飞一听到东海神殿,也是心神一震。今天他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看张馨凤沉默,那柳如梦问道:“张掌门,你怎么啦?是不是惧怕那东海神殿?” 钟无垢说道:“就算她是东海神殿的人又怎么样?像她这种武林祸害,人人得而诛之。” “钟前辈说的对,我不了解那东海神殿是什么来头,但蝴蝶门为非作歹,祸害武林,就一定要除掉她。” 张馨凤问道:“她真的是东海神殿的人?” “应该不会错。” 张馨凤沉吟了下,说道:“你们说的没错,蝴蝶门为非作歹,就算她是东海神殿的人,也不能容她继续作恶下去。” 柳如梦说道:“张掌门果然侠义过人。” 突然,只听见张馨凤怒喝道:“你敢暗就算于我?”然后,便是那柳如梦咯咯的笑声,接着,掌风激荡,应该是双方动起了手。 一听到张馨凤的怒喝,段飞便意识到不妙,忙收气,跃起,向她们的声音方向扑去。 第一百五十章 雪山上3 段飞赶过去的时候,便见张馨凤在与一个红衣女子交手。那红衣女子的武功竟然奇高,逼得张馨凤连连后退。而钟无垢则在旁边观战。 见张馨凤已退到山崖边,再退,就要落下万丈深渊了。段飞一急,叫道:“张掌门,后面是深渊,不能再退了。”说着,飞身向那红衣女子扑去, 段飞的声音一响,钟无垢和那红衣女子不由一惊,想不到在这冷寂的晚上,竟然还有别人。钟无垢的脸色变了变之后,身体一掠,便向张馨凤扑去。扑到张馨凤的身边之后,她不但没有帮张馨凤抗敌,反而向张馨凤攻击。 张馨凤中了毒之后,本来已非那红衣女子之敌,给钟无垢一夹击,竟无还手之力,中了钟无垢一掌,口喷鲜血。然后那红衣女子也借机在她的胸口印了一掌。这一掌,把张馨凤打得飞了起来,身体向悬崖直落。 见张馨凤坠崖,段飞大惊失色,来不及攻击那红衣女子,暴喝一声,身体加速,已像一只大鹏鸟一般,飞到张馨凤的身边,手一探,已经抓住张馨凤的一只手。抓到张馨凤的手之后,段飞又是大喝一声,拉着张馨凤,准备掠上去。但就在这时,两股巨大的掌力已经从左右两边向段飞袭来。虽然段飞拼死抵挡,但由于身在半空,手中还抓着一个人,能使出的力气不得一半,所以那两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分别穿过段飞的护体气墙,击中了段飞。段飞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已被打散,无法再聚,口喷着鲜血,与张馨凤双双坠下山崖。 段飞的喝声响彻了山顶,惊动了整个雪山派,众弟子知道发生状况了,纷纷起身,往声音这边奔来。看其他雪山派弟子就要到了,钟无垢对那红衣女子说道:“快走,否则来不及了。” 那红衣女子也没说什么,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张馨凤的几个师妹先到,接着便是刘半仙。刘半仙一到,便着急地问道:“刚才是不是段少侠的叫声?他出什么事了?他去哪里了?” 钟无垢故做悲伤,说道:“刚才段少侠不知为何突然与掌门师姐动起手来,我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打得难分难解,进入生死决斗。我正想劝解的时候,那知段少侠眼见不敌,突然不顾一切地用同归于尽的办法,硬接了掌门师姐一招,然后搂着掌门师姐一起跳下崖。” 刘半仙只觉得脑袋一阵昏暗,差点晕了过去。他勉力醒了醒神,说道:“不可能!段少侠绝不会与张掌门动手!更不会用不顾一切地与张掌门同归于尽!” 钟无垢流着泪问道:“刘大侠是在质疑我说谎吗?” 刘半仙盯着钟无垢看了一会,问道:“钟女侠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也刚到不久。” “你是怎么知道张掌门与段少侠在此动手的?” “我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更不知道他们会以死相拼。”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今晚我为了蝴蝶门的事感到心烦意燥,无心睡眠,便出来走动走动,无意中听到这边有打斗声,便过来看看。” 陆琳突然说道:“二师姐,刚才我好像见到你是和掌门师姐一起出来的。” 钟无垢脸色一变,问道:“七师妹,难道连你也怀疑我吗?” “我不是怀疑二师姐,只是刚才我的确是看到你和掌门师姐在一起。” 钟无垢的三师妹说道:“老七,你是看到二师姐和掌门师姐在一起?还是看到二师姐与掌门师姐一起出来?” 陆琳垂了垂了头,说道:“我只看到二师姐与掌门师姐在一起,并没有看到二师姐与掌门师姐一起出来。” “在一起和一起出来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钟无垢说道:“七师妹,我知道段少侠曾经救过你,也知道你和他的感情很好,但不能因为你对段少侠有感情就怀疑我说谎。” 陆琳辩解道:“二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三师姐说道:“二师姐,你不要怪七师妹,她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钟无垢说道:“我不怪她,只是觉得心有点凉。这段时间,我为了蝴蝶门之事,尽心竭力,平日食之无味,夜不能寝,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雪山派。想不到我的一片苦心不但没人理解,到头来还被人怀疑要谋害掌门师姐。” 刘半仙突然大声喝道:“都不要说了,赶紧下崖救人!”说着,奔向崖边,就要跃下去。陆琳忙掠过来拉住他,说道:“刘大侠,危险,不可冒险。雪山陡峭,山壁又结有滑冰,根本就没有着力点,这样是下不去的。你稍等一下,我回去拿绳子。”说着,飞身掠回去。 过了一会,陆琳拿着几困绳子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根火把。由于怕绳子不够长,她们把所有的绳子结成一条,然后在岩石上拴紧一端,另一端一抛,垂下崖。刘半仙第一个下,接着,雪山派几个长老,也跟着刘半仙,纷纷下崖寻人。 刘半仙下去的时候,发现山崖的山壁果然是光溜溜的,结满了冰,正如陆琳所说的,根本就没有着力点。这一发现,让刘半仙更是心急如焚。虽然他知道段飞武功高强,轻功绝顶,但再强,再绝顶,也有力衰的时候。在力衰的时候,一旦没有找到着力点,那就不能换气。不能换气意味着什么,刘半仙不敢再往下想。 这雪山的山崖真的深不见底,结了那么多绳子,还只是到半山。不过,到了半山之后,山壁上没有冰了,他们不用绳子,就可以攀爬了。于是,几个轻功绝顶的高手,便沿着峭壁,向崖底飘落。到了崖底,她们发现底下是一片树林。树林里,满是积雪。看到底下是树林,刘半仙松了口气,想道:以他们的武功,到了崖底,有树枝的阻拦,也许他们还有生还的机会。 到了树林之后,她们举着火把,到处寻找。但她们寻遍了整个树林,不但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甚至连他们的脚印也没有发现。难道他们都死了,尸体已经被猛兽吃了?大家的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看没有他们的踪影,刘半仙都快要疯了。他不相信段飞是短命之人。但他们去哪里了呢?如果他们没有死,自己离开了树林,那么雪地里一定会留下他们的脚印。难道他们真的已经身亡,尸体给野兽吃了? 除了这两个可能,刘半仙想不出别的可能。刚才下崖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山壁上结了冰,光溜溜的,根本就借不了力。而且段飞跌下崖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张馨凤在干扰,他根本就不可能阻得住下跌的势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双双跌下崖底。 陆琳她们没有寻着张馨凤,也是悲从心来,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虽然她们都是武功高深之人,又都历尽风霜,对生死已经看淡。但她们跟张馨凤情同姐妹,相处几十年,见张馨凤就这样走了,悲伤难禁。 见她们伤心,刘半仙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好几次差点没管住眼泪。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段飞为什么会和张馨凤动手,而且是生死相搏。他们这是哪来的仇恨?虽然他对那钟无垢充满了怀疑,觉得她和段飞他们的坠崖有关。但段飞他们都是什么人?两个都是绝世高手,而且智谋过人,凭那钟无垢,根本动不了他们半根毫毛。 这是为什么?饶是刘半仙智慧过人,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 他们一直找到第二天的中午,都没有发现,又加上身疲力竭,无奈之下,只好上崖。他们一上崖,便见崖顶上黑压压的跪满了雪山派弟子,大约有几百人。原来,所有雪山派的弟子都已经知道张馨凤遇难,都集中到崖顶,为张馨凤送别。 那些弟子一看到刘半仙,纷纷拔出剑,把刘半仙围了起来。钟无垢见状,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张馨凤死了之后,钟无垢的辈分就最高了,接任掌门是迟早的事情。 张馨凤的首徒说道:“二师叔,此人与那段飞是同党,我要杀了他,以祭师傅在天之灵!” 钟无垢喝道:“此事与刘大侠无关,他是无辜的。” “他们是一起上的山,绝不可能是无辜的。” “刘大侠是事后才知道的,不可能与那段飞合谋。” 看她们争执,刘半仙苦笑着说道:“各位,你们想杀刘某,刘某死不足惜,但这样便中了奸人的奸计,真正害张掌门的人便会逍遥法外。” 陆琳说道:“刘大侠怀疑我们掌门师姐是为奸人所害?” “不错。段飞不可能加害张掌门!大家试想一下,现在段飞是银大将军的麾下大将,又快成为银小姐的夫婿,张掌门是银小姐的恩师,段飞有什么理由加害张掌门?” 陆琳说道:“刘大侠说的非常在理,段少侠绝无加害掌门之心,这其中一定有内情。” 张馨凤的首徒说道:“但那段飞与我的师傅双双坠崖却是事实。” 陆琳点头说道:“这其中的确让人费解。” 钟无垢说道:“会不会是段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让掌门师姐发现了,所以两个人才有了冲突,甚至以死相搏。” 钟无垢的那几个师妹点了点头,说道:“也许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刘半仙突然问道:“钟前辈,当时现场除了你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我也是听到他们的打斗声才过来的。” “钟前辈确定没有其他人?” 钟无垢的脸色稍为变了变,说道:“确定。我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任何人。”顿了顿,她又问道:“刘大侠是在怀疑我吗?” “不敢,刘某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想弄过明白。” 钟无垢说道:“刘大侠,死的是我们的掌门,我们也很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张馨凤的首徒说道:“二师叔,此人与那段飞是一伙的,绝不能容他活着。” 钟无垢说道:“我们雪山派是名门正派,一向行侠仗义,岂能残杀无辜。” “二师叔。。。。。。” 钟无垢喝道:“不要说了,除非你能证明刘大侠与此事有关,否则,不准伤害他半根毫毛。” “二师叔。。。。。。” 钟无垢板着脸说道:“你师傅一死,难道你就要造反不成?” “二师叔,我绝无此心。” “既然没有,那就退下。” 无奈之下,张馨凤的首徒只好带着众师妹退下。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祸不单行 段飞死了?按理来说,山崖那么高,而且段飞当时已经身受重伤,跌下山崖,应该是没有存活的机会。 但刘半仙怎么都不相信段飞会死。他看过段飞的命格,知道段飞非平凡人。他也看过段飞的面相,知道段飞不是短命之人。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这点本领还是充满自信的。 但是,如果段飞没有死,那他去了哪里? 刘半仙给段飞是死还是活这个问题折磨得都快崩溃了。而且越想越悲观。甚至开始绝望。甚至怀疑他一向自信的算术。 在绝望之下,刘半仙突然想起无名道长。段飞曾经告诉过他,上次在福宁,段飞差点伤在常玉的飞剑之下,是无名道长突然出现,救了他。段飞还告诉他,无名道长好像能够预知他的危险,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能够及时出现。这次会不会也是无名道长预知到段飞会遇到危险,所以及时出现救了他? 对,一定是这样!这无名道长一定是个仙人,与段飞一定有很深的渊源,所以能够预知到段飞的危险,这次段飞也一定是给他救走的!绝望之下,刘半仙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无名道长的身上 看寻段飞不果,当天中午,刘半仙便下雪山。如果不是他知道银虎在等着他们的回复,怕回去晚了朝廷会生变,他一定会留下来查清楚这件事情。他检查过段飞的行李,段飞什么都没带,不但银两在,那份楚月国给武圣朝的国书也在。这份国书是段飞那么辛苦得来的,是此行的成果,现在段飞不在,他要帮段飞完成这个任务。 虽然有一部分雪山派弟子悲愤之下想杀刘半仙,但在几个长老的劝阻下,最后倒也没有为难他。刘半仙下山的时候,也许是担心门下弟子为难他,陆琳还亲自送他到半山腰。途中,刘半仙跟陆琳说:“这次的事情非常诡异,我相信有一千个理由可以证明段少侠不会和张掌门动手,更不会以死相拼。” 陆琳说道:“我知道,但事实又摆在眼前,段少侠的确与掌门师姐一起掉下山崖。” “我觉得钟无垢的话不可信。” “刘大侠还是在怀疑我二师姐?” “不错。” 陆琳沉吟了下,说道:“就算二师姐有祸心,也同时害不了他们两个。” “这正是让人感到非常费解的。” “段少侠和我的掌门师姐都是当世少有的高手,又都智谋过人,合他们之力,天下有谁能害得了他们。” “当时会不会还有别的高手在?” “不可能,天下没有人敢在雪山派的门前动手。还有,我掌门师姐的武功深不可测,就算逍遥派的游掌门亲自来,也未必就一定能击败她。就算能击败她,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说的也是,不要说张掌门,就是段少侠,当世也没有人一举就能击败他。” “也许是段少侠与我掌门师姐真的发生了什么误会。”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有人勾结敌人,先暗算了张掌门和段少侠,那情况就又不同。” 陆琳一惊:“你怀疑我二师姐勾结敌人?” “我没这么说,只是有这种可能。” 陆琳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当世有谁能这么容易暗算到我的掌门师姐?还有,就算我的掌门师姐一时疏忽,段少侠也不可能同时疏忽上当。以我对段少侠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容易给人暗算到的人。” 刘半仙当然知道要暗算段飞不容易,但事情无绝对,世事难料,他一时也不好下判断。只是这件事情很诡异,他总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却又说不清楚问题在哪里。还有,虽然他总觉得那个钟无垢有问题,但问题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无凭无据,他也不能乱指证。 下了山之后,刘半仙便去接慕容兄妹。慕容拓见只有刘半仙,问道:“段将军呢?” 刘半仙说道:“段少侠在山上出了意外,生死不明。”对于段飞的生死,刘半仙自己都很混乱,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他是不相信段飞已死,甚至相信段飞给无名道长救走了。但在现场各种情况来判断,段飞的确已与张馨凤同归于尽。所以,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向慕容兄妹解这个事情,要他说段飞已坠崖身亡,他说不出口,也不愿意这么说,所以,他只有说段飞生死未明。 慕容拓兄妹一听,都惊叫了起来,慕容伊晨着急地问道:“段将军究竟出什么意外了?为什么会这样?” 刘半仙说道:“段少侠在山崖上与人打斗,失足掉下了山崖。” 慕容兄妹一听到这个消息,都给震撼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好一会,慕容拓才半信半疑的问道:“是刘大侠亲眼所见吗?” “不错,我还下到崖底寻过,没有发现段少侠。” 慕容拓又追问道:“是生是死还不能确定吗?” “是的。按现场的环境来看,段少侠没有生还的机会。但段少侠非寻常人,我相信他还活着,他有可能已为一位武林前辈所救。” “为武林前辈所救?刘大侠能确定?” 刘半仙犹豫了下,终于说道:“我不敢百分百确定,因为我没有亲眼看到。” 听刘半仙这么说,慕容伊晨已忍不住哭了起来。慕容拓也是满脸铁青,咬着牙,站在那里,象块木头那样。他们觉得刘半仙的话只是安慰他们而已,从那么高的山崖跌下去,哪有生还的可能?所以,他们觉得段飞十有已经遇难。 见他们难过,刘半仙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说真的,这个说法的确难以自圆,就是他,也觉得有点勉强。但在他的内心,的确有个这信念在支撑着,让他相信段飞还没死。 一番悲伤之后,慕容兄妹收起悲伤的心情,与刘半仙启程回京城。他们答应过段飞,要一起回京城。虽然现在段飞不在了,但他们答应过段飞,那他们就要守这个承诺。何况现在他们家破人亡,已是天涯沦落人,能有一处栖身之地,已心满意足。 由于段飞的事情,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路都没怎么说话,饿了就吃饭,晚了就住宿,不敢一起讨论段飞的事情,甚至提都不提段飞的名字。 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虽偶尔会遇到山贼,但以他们的身手,那些山贼根本就是自找麻烦。特别是刘半仙,心情不好,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这些小贼撞到他的手上,正好给他出气,所以那些小贼只能自认倒霉。 风尘仆仆,这一日,他们终于回到京城。这距离他们离京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回到京城之后,刘半仙没有马上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银府。 一听段飞他们已经回来,银虎异常高兴,亲自跑到府门口迎接。但他去到门口,却不见段飞,只见刘半仙和两个陌生人,不由一愕,问道:“段飞呢?” 刘半仙一脸凝重,走到银虎的面前,施礼道:“大将军,刘颖洲有罪,请你处置。” 银虎又是一愕,问道:“刘大侠,此话何意?” 刘半仙沉声说道:“大将军,段将军在雪山已经遭遇不幸,是刘颖洲失职,未能保护好段将军。” “在雪山遭遇不幸?”银虎心一凛,急声说道:“段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于是,刘半仙便把在路上如何遇到陆琳,段飞又如何在雪山上坠崖的事情跟银虎说了。银虎听完之后,只觉得脑袋一轰,差点晕了过去。银虎说什么也不相信,段飞会和张馨凤交手,而且是生死相拼。一个是他未来的爱婿,一个是他多年的朋友,这种悲剧怎么可能发生。 随后,银虎询问了几个细节之后,确定段飞的确是和张馨凤坠崖了,不由也迷茫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刘半仙从行李包中拿出楚月国的国书递给银虎,说道:“大将军,段将军不辱使命,顺利完成大将军交予的任务。这是楚月国皇帝给我朝的国书。” 银虎接过国书,内心一阵沉痛,说道:“好,果然是个智勇双全的好男儿!”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楚月国发生剧变,先皇苏尼退位,新皇苏尊上位。” 这个消息又是很惊人,银虎又是一愕,问道:“真的?” “禀大将军,千真万确。”然后,刘半仙指着慕容兄妹对银虎说:“这两位便是楚月国的朋友。在这次的宫变中,他们的家族为新皇所迫害,已经家破人亡,所以才随我来到武圣朝。” 于是,慕容兄妹便上前与银虎相见。见完面之后,刘半仙跟银虎说,慕容拓是个养马高手,段飞有意堆荐他为武圣朝伺养战马。一听是段飞的意思,银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慕容拓的事情完了之后,刘半仙问银虎,银川在不在。银虎一听刘半仙问银川,脸色又是一沉,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很是不幸,前几天银川也受伤了。” 原来,前几天银川上街,在街上偶遇景棠和许若冰,便相约一起结伴游玩。谁曾想到,在游玩的途中,许若冰突然失常,拨剑伤了银川。由于银川没有防备,给许若冰刺中心腹,差点丧命。 说完银川的情况之后,银虎强调说,银川刚脱离危险,还承受不了刺激,绝不能让她段飞和张馨凤的事情。 听到银川也出事了,刘半仙的心里很是难受,觉得他们就是一对苦命鸳鸯。 第一百五十二章 银虎北上 由于事情一个接一个的,一个个都是那么惊人,那么让人震撼,银虎都忘了请刘半仙他们进府,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事情已说完了。所以,当银虎看到刘半仙他们还站在门口,很是不好意思,准备请他们入府。但刘半仙见事情已了,便没有进府,带着慕容兄妹回将军府了。 刘半仙他们走远了,银虎还站在那里发呆。烦心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让他很是沮丧,很是痛苦。先是他的宝贝女儿莫名其妙地为许若冰所伤,接着又是段飞和张馨凤出事,如果不是他的身板还够硬朗,早就支撑不住了。 雪山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段飞为何与张馨凤动手?为何要拼个你死我活?这其中的曲折,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了解张馨凤,一代高人,武功已经超神入化,是不会轻易与人动手的,更不会与一个后辈动手。特别是她知道段飞的身份之后,更不会与段飞动手。而段飞,虽然年纪不大,但行事沉稳,智勇双全,绝不会那么鲁莽与张馨凤动手,而且他们也没有动手的理由。 虽然刘半仙跟他提到无名道长,说段飞他们可能被无名道长救了,但他们是不是被无名道长救了,他的心里没底。 想到这里,银虎匆匆入府,然后又匆匆去找雪樱。雪樱正在银川的房间,脸色憔悴地看着沉睡的银川。那天银川受伤,她也在场,只是许若冰突然出手,没人会想得到,所以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当时气愤之下,她真的想一掌劈了许若冰。 银虎去到银川的房间,把雪樱叫了出来。雪樱见银虎脸色凝重,问他有什么事情。银虎沉声跟她说,雪山派出事了,段飞出事了。雪樱一听,脸色大变,问道:“雪山派究竟出什么事情了?段飞又出什么事情了?” “我听刘颖洲说:“段飞在雪山上与张掌门动手,双双跌下山崖,生死不明。” “段飞和掌门师姐动手?那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是刘颖洲亲眼所见。” “刘颖洲呢?他在哪里?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看雪樱惊慌失策的,银虎拉住她,说道:“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说着,雪樱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以我看,他们坠崖之事可能是真的。” 雪樱一听,再也忍不住了,扑到银虎的身上,哭了起来。银虎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说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有几个问题无名要必须尽快弄清楚。一,段飞和张掌门是否为无名道长所救。二,他们两人为何动手。” 听银虎这么说,雪樱也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抹了抹眼泪,说道:“你说的有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马上动身去灵度山找无名道长,确定师姐和段飞的消息。” “好,你马上动身,如果无名道长那里没有消息,你马上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一趟雪山,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好。” “我马上走。” 说着,雪樱匆匆去收拾东西。而银虎则去叫徐风,让他陪雪樱一起去灵度山。徐风一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二话不说,便开始收拾东西。 雪樱和徐风刚出府门,便见刘半仙骑着马奔过来,远远就叫道:“雪女侠,徐大侠,你们是不是去灵度山?” 原来,刘颖洲安顿好慕容兄妹之后,便匆匆出府,赶去灵度山。想到他不知道无名道长的行踪,知道上次雪樱和段飞一起去过无名道长那里,所以便来银府,准备邀请雪樱一起去。 雪樱见是刘半仙,停了下来。等刘半仙到了,雪樱问道:“你确定我师姐和段飞为无名道长所救?” 刘半仙说道:“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我觉得无名道长和段飞很有缘分,上次段飞在福宁遇险,就是他所救,这次段飞遇险,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虽然雪樱觉得刘半仙的说法有点勉强,但她见过无名道长,知道他很神通,也许他真的能预知段飞遇险。想到这里,她没有反驳刘半仙,说道:“那我们快点走。” 由于事情紧急,路上他们几乎没有休息,日夜兼程,几天之后,便赶到了灵度山山脚下。到了之后,他们寄存好马匹,便展开轻功,向灵度山山顶掠去。雪樱来过,熟门熟路,所以,他们很快便来到了无名道长的茅庐。 无名道长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的,他们一到门口,还来不及通报,无名道长已经在屋内说道:“你们是为段飞的事情而来?” 雪樱一听,又惊又喜,忙说道:“道长,晚辈正是为此事而来。” “他没在我这里,你们回去吧。” 雪樱一听,刚才的兴奋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接踵而来的,便是一股寒意。 “道长,段飞出事了,你可知道?” 无名道长说道:“我又不是神仙,他出不出事,我怎么知道。” 雪樱一听,更是急了,说道:“道长,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是我的掌门师姐与段飞一起出事的。” “哦,原来那个丫头出事了。” “道长,他们真的不在你这里?” “你怀疑我在骗你?” “道长请恕罪,晚辈绝无此意。” “既然相信老道的话,那你们走吧,老道没空招待你们。” 雪樱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是刘半仙,听说段飞不在这里,心已经慌了,看来他之前的猜测完全是错的。既然他的猜测是错的,那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段飞和张馨凤已经身亡。 想到这里,刘半仙着急地说道:“道长,我是段飞的朋友刘颖洲,之前段飞跟我说,道长你是神仙,每次他遇险你都能预知,都能及时搭救他,为何这次袖手旁观?” “你在责怪我吗?” “晚辈不敢。” “我都跟你们说了,段飞不在我这里,难道你们要进屋搜查吗?” “道长,晚辈绝无此意。” “既然这样,那你们还呆在门口做什么?” 见无名道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半仙他们自不敢造次,雪樱说道:“既然段飞不在,打扰道长的清修了,我等告辞。” 无名道长说道:“好走,不送。” 雪樱他们抱着希望而来,没想到却是绝望而归,个个心情沉重,默默的离开了无名道长的茅庐。他们走了几丈远,突然听到无名道长说:“你们不用太担心,段飞那小子不那么容易死的。” 雪樱他们一听,又惊又喜,停了下来。雪樱说道:“道长,你的意思是说段飞还没死?” “我没那么说,只是说他不那么容易就死的。” “谢谢道长,晚辈明白了。告辞。” 他们知道无名道长已经是神级的高手,既然他说段飞没死,那么段飞就一定还没死。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沉重的心情又轻松了下来。特别是刘半仙,高兴得谢天谢地。原来自己的判断没错,段飞绝不是短命之人。 下了山之后,他们便又赶回京城。 银虎听了他们的汇报之后,沉默无语。他不认识无名道长,对他的话是半信半疑。见银虎沉默,雪樱说道:“无名道长功已通神,他的话我是绝对相信的。” 刘半仙也说道:“大将军,无名道长的确是个活神仙,他的话绝对可信。” 银虎又是沉默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们都觉得他的话是真的,那我们马上动身去雪山。” 刘半仙问道:“大将军要亲自去雪山?” “不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其中必有蹊跷,我要亲自去一趟。” “大将军,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好,你对情况比较了解,你一起去比较好。” 刘半仙走了之后,银虎便派人去请许元猴和景远父子入府。 许元猴他们到了之后,银虎拿出楚月国的国书,说道:“段飞不辱使命,已经顺利完成任务,这是楚月国的国书,他们已经答应我们延期。” 景远山兴奋地拍了拍台,说道:“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许元猴也说道:“这的确是好事。” “是的,我们要抓进时间,储备粮草。这个事情,就麻烦许大人。” “大将军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许大人,记住不要让胡天豹在背后搞小动作。” “有大将军在,他敢。” “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们了。” 许元猴一愣,问道:“大将军要出远门?” “是的,段飞在雪山出了事,我要亲自去一趟。” 景棠一听,忙问道:“段师弟出什么事了?” 于是,银虎便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他们几个一听,都是一阵震惊。好一会,景远山说道:“大将军,这事非常奇怪。” “是的,所以我才决定亲自去一趟。我走了之后,朝廷之事就拜托你们了。还有,听说蔡金蛇死心不改,已经和楚月国勾结,意图不轨,你们要特别留意他。” “是大人。” 银虎对景远山说道:“一直以来,我们的战马都比不上楚月国,打起仗来,不免吃亏。现在段飞推荐了一个养马高手,是楚月国的养马大户慕容家的人,听说养马的技术冠绝天下,你提他为司马尉,掌管全国的养马场。” 景远山犹豫了下,说道:“他是楚月国的人,会不会专心替我们效劳?” “这人是段飞推荐的,我信他。还有,这慕容拓全家被屠,他已无家可归,现在我们重用他,他应该不会有异心。” “好,既然大将军这么说,我听你的。” 景棠听到段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心急如焚,说要和银虎他们一起去雪山。银虎一听,说道:“现在朝廷暗流潜涌,朝政不稳,我走了之后,还希望你们能稳住局面,所以你要留下来,配合许大人和你的父亲。” “大将军,现在朝廷的局势还就算稳定,我觉得有许大人和我父亲大人在便已足够。” 银虎说道:“我知道你关心段飞,但事情要分轻重。朝廷之事,牵涉到天下百姓,不可大意。” 景远山说道:“景棠,大将军言之有理,你不必过于执着,听从大将军的安排。” 见父亲都发话了,景棠只好说道:“景棠紧遵大将军的吩咐。” “好,有你们在,就算我走了,也走的安心。” 许元猴说道:“大将军,现在北境是李羽貂的势力范围,你要特别小心。” “我知道。不过你们放心,现在李羽貂还不会和我翻脸。” 安排好一切之后,第二天,银虎便和刘半仙,雪樱,徐风一共四人,离开了京城,向北境出发。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仙逝 话说段飞中了暗算之后,与张馨凤双双坠崖。 那两掌几乎把他全身的经络震断,内腑也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如果不是他内力深厚,真气已经运用自如,及时把真气凝聚在心脏附近,护住心脉,他的心脉已被掌力震碎。 段飞是个顽强的人,虽然身受重伤,却不肯就这样认命。他快速地提了下气,紧紧抓住张馨凤,然后用千斤坠,暂缓了一下下坠的速度。然后从身上拿出玲珑剑,一扬,接着身体一荡,玲珑剑已插入山壁。 虽然玲珑剑又软又薄,却锋利无比,在段飞内力的灌注下,一下子穿入冰层,插入山壁,只剩剑柄。抓着剑柄,段飞缓了口气,正想一鼓作气,拉着张馨凤跃上崖。但他抬头望了望,发现现在他们距离山顶已经有几百丈高,凭他现在的力气,想跃上山顶根本不可能,何况他还带着张馨凤。 段飞看了看张馨凤,见她已经晕死过去,脸上一片紫黑,正是中了毒的迹象。看来,如果不赶紧救治,性命不保。看到张馨凤这个样子,段飞心急如焚。这一急,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然后,段飞只觉身体越来痛,内力越来弱,真气四散,越来越难以凝聚起来。段飞知道,如果他再不想办法脱险,他撑不了多久。 借着月光,段飞望了望两边的山壁,依稀看到右边几十丈处有块石壁突出,不由一喜。他勉力凝了凝气,尽量把体内涣散的真气一聚,然后再把真气移到手臂上,抓紧剑柄,用真气拖着剑向石壁那边慢慢滑行。 山壁坚固,好在玲珑剑是神器,又加上他功力深厚,虽然是强弩之未,但依然惊人。于是,段飞就这样一手拉着张馨凤,一手紧握着剑柄,硬是用内力拖着玲珑剑向右移动。移动了几十丈远之后,眼看就要到达石壁那里了,虽然段飞已经筋疲力尽,但一股兴奋劲在支撑着他。因为他知道,只要到了石壁那里,他们就暂时脱险了。 段飞又勉力提了提气,正想做最后的冲刺。但就在这时,段飞突然觉得力量一虚空,玲珑剑突然失去了着力点。原来,他已经移到一个石洞口。这石洞里面是空的,只是洞口结了一层冰,玲珑剑一到这里,便失去了固力点,而冰层又支撑不了他们的重量,所以冰层一塌,玲珑剑便卡不住了,段飞他们又往下坠。 剑一脱空,段飞一惊,但他惊而不慌,用尽力气,向冰层撞去。石洞口的冰层不厚,给段飞一撞,便破了。冰层一破,段飞和张馨凤便跌落在石洞里。这石洞口不大,一丈高,二丈宽的样子,但已足够容纳他们两个人。 撞进石洞之后,段飞的气力已竭,两眼一花,便已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飞才慢慢醒了过来。他一张开眼,便看到了外面的阳光。然后,他发现他正躺在地上,而他的身边,正是张馨凤。借着阳光,段飞打量了下这个石洞,发现这是个岩洞的洞口,而之前他发现的石壁,正是从这洞口延伸出去的。 段飞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浑身乏力,身体只要一动,便觉得五腹六脏在剧痛,还有左脚,也是锥心的痛。他伸手摸了摸左脚,发现竟然骨折了。他努力地提了提气,发现体内的真气絮乱不已,无法凝聚。看无法聚气,段飞只好趴着,向张馨凤爬去。爬到张馨凤的身边,段飞伸手探了探张馨凤的鼻息,发现她已经奄奄一息,脸上的紫黑色,越来越深。 段飞知道张馨凤已危在旦夕,不由一阵心急。但他现在身受重伤,体内的真气难以聚合,却是无法替张馨凤疗伤。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尽快疗伤,尽快恢复真气的流转,才能救张馨凤。 于是,段飞收起纷乱的心思,开始一心一意的,把体内那絮乱的真气一点一滴地往丹田汇集。在他的努力下,那絮乱的真气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丹田沉淀,越积越多。等丹田的真气累积得差不多了,段飞才开始把真气导出来,尝试让真气在身体内形成循环。他知道,只有让真气循环起来,他体内那些散乱的真气才能慢慢汇集成一个整体,然后他才能自如地调动真气,进行自我修复。 那红衣女子柳如梦的内力非常雄厚,竟然还强于钟无垢的内力,不但击破了他的护体气墙,还重击了他的左腹,所以他左腹的伤口比右腹的伤口还严重。其实,如果不是他之前服过无名道长的固元丹,在两大绝世高手的重击之下,他早已毙命。 随着体内的真气慢慢正常运转,段飞的天灵穴开始主动打开,外面的灵气开始涌入他的体内,与他体内的真气进行融合。慢慢地,段飞便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雪山为纯正之地,蕴含的天地灵气也无比纯正,进入段飞的体内之后,迅速与段飞体内的真气融合,所以,段飞体内的真气越来活跃,越来越强大,所到之处,修复能力越来越强。渐渐的,段飞身上的剧痛有所减弱。 日起日落,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段飞这一静坐,竟然是两天两夜。当他从静坐中醒来的时候,他的功力已恢复了四五成。他觉得四五成的功力差不多了,于是,去到张馨凤的身边,扶起她。此时,张馨凤已经全身僵硬,气息非常微弱,十成生命已经去了八成。看张馨凤快不行了,段飞又惊又急,忙把手掌抵在她的身上,源源不断地给她的体内输送真气。 张馨凤中的毒是巨毒,以她的功力,如果马上护住心脉,不让毒进入心脉,也许还有救。但她在中了毒之后,却又受了红衣女子柳如梦和钟无垢的重击,真气被击散了,无法运气护体,再加上耽搁了两天时间,现在毒性已经渗入心脉,如果不是她的内力已入玄关,早就毒发身亡。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张馨凤一声,终于醒了。但气息依然很微弱。张馨凤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段飞不要浪费功力了,她不行了。段飞一听,悲从心来,说道:“前辈,只要我段飞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你有事。” 张馨凤说道:“少侠,我受的伤我自己清楚。现在我的身上中了两种剧毒,再加上受了那柳如梦和钟无垢致命一击,就是神仙也医不好我了。” 段飞失声叫道:“中了两种剧毒,那柳如梦能同时使用两种剧毒?” 张馨凤说道:“另外一种是钟无垢下的。” “钟无垢?这恶女人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今天早上。这毒无色无味,在没有动用内力的时候,它就一直潜伏在体内,一旦妄用内力,便会毒发。我也是在跟柳如梦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我早已中了毒。” “钟无垢,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一定杀了她。” “唉,我也没想到她为了掌门之位,竟然与蝴蝶门勾结。” “前辈,你是说那柳如梦是蝴蝶门的?”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蝴蝶门的门主。” “但她说蝴蝶门的门主是东海神殿的人。” “少侠也听到了?她不但是蝴蝶门的门主,而且出自东海神殿。” “嗯,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出手,前辈就不会为她所伤。” “少侠莫自责,不要说你,就是我也被她迷惑了,直到中了毒才反应过来。” “前辈,你不是被她迷惑了,而是被钟无垢迷惑了。” “唉,我与她同门几十年,情如姐妹,谁想到。。。。。。。”说到这里,张馨凤便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前辈,你先别说话,赶紧凝气疗伤。” “少侠,没用的。我快要死了,想和少侠多说几句话,否则就没机会了。” “不,前辈,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突然,他才记起他的血里面含有固元丹的药性,忙放下张馨凤,寻了玲珑剑,把手腕放到张馨凤的口边,说道:“前辈你张开嘴。” 张馨凤孱弱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段飞说道:“前辈,我吃过无名道长的神丹,我的血里面含有神丹的药性,你喝我的血。” 张馨凤摇了摇头,说道:“少侠,我的大限已至,强求不得。” “前辈。。。。。。。” “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还想跟你多说几句话。” 听张馨凤这么说,段飞只好随她的意,不再坚持。张馨凤看了看段飞,说道:“只是可惜我没能看到你和川儿成双成对。” 段飞一听,眼泪出来了,说道:“前辈,你不要放弃!你一定要活下来,我和银川的婚礼还要你主持呢!” “少侠,我等不了了。希望你以后能善待川儿,她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她很好,我一定会好好对她。” “那我就放心了。”咳嗽了几下,张馨凤又说道:“少侠,我还有一个事情想你帮忙。” “前辈请说。” 张馨凤努力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石,说道:“这是雪山派掌门的信符,是一块万年玉石,一面刻有一个令字,一面刻有雪山的图样,我死了之后,你拿着这块玉石,传给我的八师妹雪樱,让她接任雪山派掌门。” “前辈要传位于雪前辈?” “不错,雪樱的武功也许未臻绝顶,但人品纯良,悟性又好,只要肯下苦功,一定会成为一代宗师。” “是,晚辈紧遵前辈之命。”说着,段飞接过玉石,收好。 “还要,你让雪樱废除那条凡接任掌门者不准婚嫁的戒令。” “是,前辈。” 张馨凤突然轻叹了一声,说道:“少侠,见了尊师,请帮我带传一句话,就说我张馨凤此生只在乎他一过人,当初并非是张馨凤狠心,只是戒令难违。” 段飞只觉得一阵心痛,哽咽地说道:“前辈放心,晚辈一定转告师尊。” “谢谢你。” “前辈,你不要再说话了,快点凝气运功。”段飞感觉张馨凤体内的气息越来越弱,着急地说道。 “少侠,算了,并非老身想放弃,实是老身已无能为力,就让老身和你多说两句话。” 段飞忍住悲痛,说道:“是,晚辈紧遵前辈之命。” “少侠,答应我,不要去找蝴蝶门报仇。” “不,前辈,请恕晚辈无法答应你。” “少侠,你听我说,那蝴蝶门虽然难缠,倒也不惧。只是那柳如梦如果是东海神殿的人,东海神殿高深莫测,你不要去惹他们。” “东海神殿又怎么样?就算他们是天皇老子,晚辈也绝不放过他们。” “少侠,这东海神殿千百年来都是武林的禁忌,听说他们那里的高手大多是仙道高手,只要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不会主动与普通武林人士结怨的。” “管他们是仙还是神,这蝴蝶门我一定要灭的。” “少侠。。。。。。。” “前辈,我们不说蝴蝶门,请问还要什么重要的事情交待晚辈的。” “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了,其实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想见一眼你的师博,只可惜,只可惜。。。。。。”说着,说着,张馨凤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听不到声音了,身体一歪,已倒在段飞的身上。 段飞紧紧揽着她,眼泪无声地流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破玄关1 对于段飞来说,张馨凤也许还是一个陌生人,今天他们才见的面。但从感情上来说,张馨凤却完全不陌生,她不但是银川的师傅,而且还是他师傅的红颜知己。在这个世界上,段飞最亲的人无疑是他的师傅和银川,所以,从感情上说,张馨凤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此刻,张馨凤竟然死在他的怀里,显得那么无助,那么凄凉,怎不叫段飞心痛?同时又感到愤怒无比,他一定要杀了那个钟无垢和柳如梦。特别是那个钟无垢,为了窃取掌门之位,竟然与外敌勾结,卑鄙地害死情如姐妹的师姐,这种人不杀,天理难容。 刚才给张馨凤疗伤,段飞刚恢复的那点功力也耗尽了。段飞轻轻地放下张馨凤的尸身,然后又开始重新凝气。他知道,如果不是他身受重伤,张馨凤不一定会死。张馨凤已是神级高手,再加上他的功力,张馨凤一定能把身上的毒逼出来。 这次恢复比刚才恢复的速度还慢,段飞以他那无比强大的意志力去抗衡那越来越衰弱的身体,开始把涣散的真气又一点一滴地聚集起来,并尽量把身子挪到洞口,让外面的天地灵气尽可能地包裹他,以唤醒体内真气的活跃度。 在默默的运功之中,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就这样,转眼便又过二天二夜,段飞功力终于恢复了二三成。功力恢复一点之后,另外一个问题又开始折磨他,那就是饥饿。他已经几天几夜没进食了,又饿又渴。他实在受不了,便抓起冰块,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连嚼了几块冰之后,他的饥火才慢慢歇了下去,喉咙也还那么干了。 恢复了一定的体力之后,段飞便开始考虑如何处置张馨凤的尸身。当然,把尸体抛下悬崖是最简单的办法,但他不能那么做。以后他出去之后,还要带银川来看她,另外为她觅地方安葬。 段飞看了看身处的岩洞,发现里面黑呼呼的,好象里面挺大的。于是,他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便往里面走去。他的左脚在冲进石洞的时候骨折了,一时找不到可以定型的东西,只好从身上撕了一块布,在骨折的地方缠裹了一下。却一时半刻好不了。 虽然岩洞的洞口不大,但越到里面越宽广,四壁的岩石奇形怪状的,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进去十几丈,段飞发现里面有一个小水潭,水潭的水在冒着烟,应该是温泉。看到这里竟然有温泉,段飞又惊又喜,走过去伸手一摸,水果然是热的。接着,段飞又喝了几口,觉得香甜可口,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段飞仔细看了看岩洞,见这岩洞高几十丈,宽几千尺,顶上结着冰雕,各形各状都有,甚是瑰丽。但他无心欣赏,找了块地方,挖了一个洞穴,然后到洞口抱来张馨凤的尸身。他先用温泉水洗干净张馨凤脸上的污垢,然后叩了几个响头,说道:“前辈,你就暂时先在此处安息,日后段飞一定再觅地方厚葬前辈。至于前辈的怨仇,段飞一定以血还血,还前辈一个公道。” 安葬好张馨凤之后,段飞便暂时在岩洞里住了下来。虽然他很想早点出去,但这次他受伤很重,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还有,他左脚的骨折,由于没药物辅助,靠它自然复原,需要的时间更久。而且现在他在半山腰,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和内力,他是无法上得了山的。 在这岩洞里,其他事情还好说,唯一这吃的却是最大的问题。为了找吃的,段飞寻遍了整个洞穴,连蛇鼠这种常见的小动物都没发现,更不要说那些猛兽之类的。看来这大寒天的,连动物都躲起来了。由于找不到吃的,段飞只好以冰块充饥,以温泉解渴。但冰块根本就补充不了能量,所以一到饿的时候,段飞只有静坐练功,以分散饥饿感。 过了两天,段飞觉得身体痒得厉害,便脱了衣服,准备在水潭里泡过温泉浴。之前他没有下水潭洗澡,就是不想弄脏了水。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办法再讲究。 下到水里,段飞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舒服极了。水潭的水不深,中间一丈多深,但边上,只到腰部,就算段飞坐下来,水也只到唇边。于是,段飞便去搬了一块石头,放在水里,然后坐在上面,背靠在边上,闭上眼睛,享受这泡温泉的惬意。 在段飞正享受的时候,突然,他觉得脚底下好象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似的,麻麻的,痒痒的。一开始段飞没怎么在意,所以并没有去理会。但接着,他觉得大腿好象也被啄了。由于大腿的肌肉比脚底嫩,这下段飞觉得有点麻痛了,于是,一伸手,便往水里抓去。然后,他便抓到了一条银色的鱼。 这鱼长得有点奇怪,身体圆圆的,银白色,有大拇指那么粗,嘴巴尖尖的,但尾巴却长得很漂亮,形状象一把芭蕉扇,毛绒绒的,五颜六色,甚是艳丽。 原来水里有鱼!之前由于水面热气沸腾,段飞并没有看到水里有鱼。这太好了,既然水里有鱼,那他以后就不用每天吃冰块了。但很快段飞就犯愁了:火呢?怎么生火?这岩洞光溜溜的,根本就没有生火的柴草。而他身上带的火折子,要留着以备必需之用,不能经常用。 想到这里,段飞的兴奋劲便没了,对着鱼说道:“鱼啊鱼,该你们命大。好吧,就放你们一马。” 但段飞只坚持了两天,实在饿得慌了,便抓了鱼,闭着眼睛,生生把活鱼吞进了肚子。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慢慢地,段飞也不觉得那么恶心了,从此,便以活鱼充饥。 有了活鱼充饥,段飞的体力恢复得很快。体力恢复了,功力的复原也就快了。过了几天,他发现他的内力已逐步回复到以前的七八成,而身上的内伤也在慢慢痊愈。但是脚上的伤却痊愈得没那么快。他知道,外伤和内伤不一样,内伤,他可以用真气修复。但外伤,却只能让它自然痊愈。所以,由于骨头没完全接驳好,段飞也不敢轻举妄动,怕留下后遗症。 看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段飞便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加强内力的修练,以期早日突破玄关。所以,每天他都静坐在洞口,默默地练功。饿了,就抓两条鱼充饥;困了,就睡;醒了,就继续练功,也不去管时间的流逝。 雪山是至灵之地,万物清新,灵气充盈且有活力,一进入体内,便很好地和段飞体内的真气融为一体。每天这样吸纳,又融合,如此不断循环,段飞发现他的功力进展很快,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强大。段飞知道,他的功力又进了一层。同时,他的擎天回龙剑法也练到了第十二式:追日。其实,擎天回龙剑法最后的三式,靠的是悟,而不是练。这段时间,段飞心静如水,一心沉醉在武道之中,终于给他练成了十二式。 这追日,比十一式抚夜更猛烈,一旦使出,光芒四射,摄人心魄,气势可破山,可倒海。 看不但内力有进步,剑法也更进一层,段飞很是高兴,决定再接再厉,努力冲破玄关。按心法的描述,一旦进入玄关,他全身的穴位都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到时,他的身体便会和天地逐渐合为一体,每一个穴位都可以吸取天地正气为自用,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天灵穴可用。 但进入玄关之后是不是就是开始进入仙道,他还不敢肯定。也许破了玄关之后,等他真正进入了,他才能真正了解。 段飞发现,这次受伤之后,之前固元丹沉淀的内力又给他释放了一部分出来。这时候,他才真正理解无名道长的苦心,也才真正理解他师傅曾经跟他说的无名道长的固元丹提高了他武功上限的含义。看来,他的武功之所以进展如此之快,除了他自带天赋之外,无名道长的固元丹起了很大的作用。 接下来的几天,天又开始下雪。雪花飘飘扬扬的,好不美丽。这一下雪,虽然天地更加冷寂,但段飞觉得,这天地间的灵气更加浓郁了,好像是雪花把上空的灵气都带过来了。 灵气越浓,段飞体内的真气感应更加强烈,犹如万马奔腾般在体内翻滚。段飞努力疏导着体内的真气,不让它失控,然后,慢慢开启天灵穴,把外面的灵气放进来,一边吸纳,一边融合。 过了几天,段飞体内的真气更加强盛,一直在体内奔腾不息,撞得段飞很是难受。看真气太旺盛,段飞怕压抑不住,便准备把一部分引到丹田,先让它储备起来。但由于真气太强了,他的引导竟然不起作用,一想分流的时候,便有大股的气流冲过来,形成一个强劲的推力,又把他想引流的真气给带走了。 看真气有点失控了,段飞有点紧张,便关闭了天灵穴,准备把所有的真气都强制引导到丹田,打算等它们平复了,再重新启动。 第一百五十五章 破玄关2 段飞发现那些真气非常不听话,一直在体内翻滚,一直在快速地循环,就是没办法压住它们。反而是段飞越想压抑它们,它们变得更加汹涌,更加强盛,仿佛要破体而出。这下,段飞有点慌了,又给真气冲撞得难受,忍不住张开口,大声呼啸起来。 段飞一张口,那些真气似乎变得更猛烈了,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撑裂开来。难受之下,段飞不由大吼了一声,坐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向上弹起,撞到石壁上,撞得他漫天都是星星。 看真气已经失控,段飞大惊失色,忙打开天灵穴,让外面的灵气进来,希望能融合那些奔突的真气。但他的天灵穴一开,那些灵气涌了进来,不但没有融合到体内的真气,反而推波助澜,激起体内真气的震荡,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在内外真气的夹攻下,段飞觉得身体快要爆炸了,忙死命守住丹田。突然,段飞又是大吼一声,全身的穴位都已被真气撞开,全身好像炸裂。接着,他惨叫一声,便晕厥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飞才悠悠醒来。 段飞一醒来,心里面想的第一件事,便是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然后,他好像听到外面那些雪花飘扬的声音,又好像听到很多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洞穴里那些动物的声音。有呼噜声,有戏玩的声音,有爬行或者走动的声音。这些声音很陌生,以前他从未听过。 段飞静静地聆听了一会,然后心生恐惧,看来,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否则,他怎么会听得到这些奇怪的声音。 然后,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少侠,你终于醒了。 这是张馨凤的声音。段飞一听是张馨凤的声音,更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否则,他怎么会听到张馨凤的声音。 接着,张馨凤又说道:“少侠,谢谢你葬了我的肉身,免得它曝露在风雪中,或被那野兽所噬。” 段飞忍不住说道:“前辈不用客气,晚辈未能救你一命,是晚辈无能。” “少侠已经尽力啦,无须自责。”然后,张馨凤又说道:“少侠,地上冰冷,快点起来,免得受了风寒。” “前辈,我都已是死人一个,又何惧风寒?” “少侠并没有死,只是练功练到了极限,一时脱力而已。” “我没死?” “是的。还有,恭喜你破了玄关。” 段飞一听,忙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往外面一看,外面雪花飘扬,在夜色下,像一片一片的花瓣,很是凄美。原来他真的没死。然后,他一转首,便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动,不由惊叫了一声。 “少侠,这是我的魂魄,你不要害怕。”张馨凤说道。 段飞心一怵:他竟然能看到张馨凤的魂魄。 “少侠,因为我担心你有危险,所以便请求地府的使者让我多留在人间几天,直到你醒来为止。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也要走了。” 段飞听说过,人死了之后,魂魄会留在人间七七四十九天,然后便要去地府报到。否则,如果留恋人间,错过报到的时间,那就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既去不了地府,又投不了胎。 “前辈,你放心走吧,我出去之后,一定会替你报仇。还有,到时我会带银川来拜祭你,替你觅一处风水好地,安放你的肉身。” “谢谢少侠。那我走了,你保重。”说着,张馨凤的魂魄一晃,便消失了。 到了这时候,段飞终于知道,自己已经破了玄关。也终于知道,心法里面说的,过玄关者,可知天地之玄密。只是这知天地之玄密太过可怕,不但能听到很多奇怪的声音,而且还能看到鬼魂,这一点都不好玩。还有,他昏迷之前,感觉到全身的穴道炸裂,看来,这也跟心法一致,过玄关,全身穴道连天地。 看自己已经破玄关,段飞又喜又忧,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喜,那么兴奋。 好吧,破就破了,也许以后没那么清净了,但总算是进入了另外的境界,总算功夫没有白费。段飞决定以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泰然心态来面对破玄关之后的各种可能性。 然后,段飞默默运气,让体内的真气在身体走一圈,发现体内的真气比较顺畅,而且感觉比以前更加充沛了。看来,他的功力又进步了。 运了一会气之后,段飞看没什么障碍,便收气起身,然后觉得肚子饿得慌,便去水潭那里抓了几条鱼吃了。让他觉得恐怖的是,他好像听到那些鱼在向他求饶的声音。 填饱肚子之后,段飞又脱了衣服,下水泡身。下水之后,他摸了摸左脚,感觉没怎么痛了,知道快要复原了。心想,再过几天,他就可以出去了。 至于他究竟在这岩洞里呆了多久,具体时间他也没有去算。但按那个传说来算,他至少呆了五十天以上。 唉,自己在这个地方藏了这么久,想必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其他人他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银川。这丫头对他一往情深,一旦得知他的死讯,以她的脾气,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过了几天,段飞看左脚的伤口基本痊愈,便决定上山。至于这几百丈高的山崖怎么上去,他的心里已有盘算:这么高的陡壁,单凭轻功是不可能上得去的,好在他的玲珑剑还在,他可以以剑为支点,然后一点一点地借着支点飞纵上去。否则,单是上山就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弄不好,这一辈子他就困在这岩洞了。 雪下了几天之后,终于停了。看雪停了,段飞先去张馨凤的坟前叩了头,告诉她,他要离开岩洞了,他要上山替她报仇。并在张馨凤的坟前发誓,他一定杀了钟无垢以及柳如梦。 拜祭完张馨凤,段飞走到洞口,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拔出剑,飞身跃出,向山上纵去。纵升了一二丈之后,段飞感觉到力将衰,便用剑在山壁上一点,然后借着这一点之力,他继续飞升一二丈。如此不断重复,他终于上到山顶。 饶是段飞神功绝世,轻功卓越,但提气飞纵这么高的山崖,也是惊险绝伦,困难重重。上了山顶之后,段飞已累得心跳加剧,大汗淋漓,大口喘着口气。如果不是他近期功力大进,还真上不来。 段飞歇了一会之后,便往雪山派掠去。但当他去到雪山派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雪山派那巍峨的宫殿,而是一片废墟,满目苍凉,让人惨不忍睹。 一开始的时候,段飞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眼前所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但他不断地擦眼,终于确定,眼前他所看到的并非幻景,雪山派是真的变成废墟了!真的消失了! 雪山派竟然没了!雪山派竟然消失了!几百年来,在武林中声名显赫的雪山派竟然成了一片荒凉的废墟!这让段飞感到无比震惊,这怎么可能?! 段飞看着眼前的废墟,如木头般伫立了很久,才飞掠过去,查看情况。曾经辉煌的雪山派,此时显得无比荒凉,残垣断壁的,一片狼迹。残垣断壁之下,还能依稀看到那斑斑的血迹,想必这里曾经发生过很惨烈的激战。 站在废墟之中,段飞心思激荡:这究竟是谁干的?!难道是蝴蝶门?但单凭一个蝴蝶门,怎么可能灭得了雪山派?!是了,一定是那个钟无垢作内应,出卖了雪山派,联合蝴蝶门把雪山派给毁了! 但很快他又想到,那钟无垢勾结柳如梦暗算张馨凤,无非是窥觑掌门之位。现在张馨凤已身亡,这掌门之位十有是她,她为什么要毁掉雪山派?这让段飞感到百思不解,难道柳如梦只是利用钟无垢,看张馨凤死了,无所顾忌,便连钟无垢也灭了? 如果凶手是蝴蝶门,那么,也许北胜盟,甚至李羽貂都参与了!否则,就算钟无垢做内应,以蝴蝶门的力量,也不可能如此彻底地夷平偌大的雪山派。 想来想去,段飞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现在蝴蝶门与李羽貂狼狈为奸,一定是他们联手干的!否则,凭一个蝴蝶门,是无法如此彻底地毁掉雪山派的。 想到这里,段飞咬牙切齿,对天长啸:蝴蝶门,李羽貂,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从这一刻起,段飞决定先灭蝴蝶门,再灭李羽貂。 怒火燃烧之下,段飞也不回京城了,决定留在北境,查清楚雪山派被毁的真相,如果真是蝴蝶门联手北胜盟动的手,他绝不手下留情。 下了山之后,段飞先去了慕容兄妹寄居的农户家,他要确定刘半仙他们有没有事。经过了解,段飞知道他出事的第二天,刘半仙便和慕容兄妹一起离开了。听到刘半仙和慕容兄妹安然无恙,段飞便放心了,有刘半仙回去复命,他倒不急于回京城。 离开雪山之后,段飞继续北上。沿途,他每经过一座城镇,都会去找当地的青楼探听消息。他知道蝴蝶门都匿藏在这些烟花之地,要找她们,去这种地方最合适。由于身上身无分文,又不能强吃强住,所以,段飞专门去找了个山寨,向里面的山贼借了几百两银子。当然,所谓的借,没点武力是借不成的。不过,段飞也没有痛下杀手,他知道有些山贼不全是十恶不赦之徒,很多是落难的百姓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铤而走险走上这条路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飞龙剑客 有了钱之后,段飞先置了两套衣服。困在岩洞里那么久,他那身衣服已经发臭。还有,两个月没刮胡子,胡须也长了几寸长,他干脆也不刮了。 接触蝴蝶门的人多了,段飞对蝴蝶门的弟子已经有了一个基本判断,特别是那些核心的弟子,他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因为蝴蝶门弟子修的都是邪功,例如媚术,毒功。而这种邪功,功力越深,外在表现越明显,眼光比普通人邪魅很多,形态也妖艳很多。 这一路北上,段飞发现蝴蝶门在北境发展很快,每个稍为繁华一点的城镇,几乎都有蝴蝶门开的青楼。段飞是见一家端一家,他要把北境凡是蝴蝶门所开的青楼全部摧毁。但他只杀蝴蝶门弟子,并不为难那些出卖身体的风尘女,而是叫她们分了店里的银子,各自逃命。 但这些蝴蝶门弟子倒也强悍,段飞只要问到她们的总舵在哪里,她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闭口不言。段飞知道蝴蝶门的总舵很神秘,但核心弟子是应该知道的,只是不愿意说罢了,或者说不敢说。以此看来,这蝴蝶门门主控制弟子的手段很有一套。 每去到一个地方,除了挑了蝴蝶门的据点,段飞同时也挑了北胜盟在当地的分舵或者分坛。北胜盟的分舵是以府城为单位,一个府城设一个分舵,舵主都是挑当地最有名望的武林大豪来当。而县级的城市,则为坛,归所在地的分舵管辖,坛主要么由分舵指派,要么由当地的知名武林人物担任。 现在段飞对北胜盟也是超级厌恶,觉得这北胜盟就是助纣为虐的鹰犬,失去了武林的侠义,已不再是武林中人,所以对他们也不客气,不管去到分舵还是分坛,都直接把他们的舵主或坛主砍了,然后把他们的手下逐散。每去到一个地方,段飞就自称为飞龙剑客。这么一来,飞龙剑客的名号便慢慢响彻了整个北境武林,并知道这飞龙剑客专与北胜盟作对。 北胜盟成立的时候,都是以吸收北境的大门大派为主,普通的武林人士要么没兴趣,要么没资格,所以很多普通武林人士对北胜盟的成立是持观望态度的。北胜盟成立之后,借李家的权势,不但没有主持正义,还借势横行霸道,开始蜕变为李府的爪牙。这么一来,原来掎观望态度的人开始两极分化,正义之人,不齿北胜盟的行为,趋炎附势之人,便纷纷曲线加入。 这一日,段飞来到洛河辖区的一个县城。看天色已晚,段飞便找了家客栈住下来。住下之后,他随便吃了晚餐,然后便上街去找烟花之地。 虽然现在已是阳春二月,但北境的天气还是很寒冷,街上冷清清的,但有两个地方生意会不错,一是酒馆,二是青楼。这县城不算大,也就两条主干道,所有的商业场所都集中在这两条街上,所以段飞找起来并不难。 还有,挑了那么多蝴蝶门开的青楼,段飞已经知道,蝴蝶门财大气粗,所开的青楼都是当地最大最好的,所以段飞只要找最大最好就对了。 段飞走完两条街之后,发现这里最大的青楼就是一家叫倚红楼的地方。这倚红楼灯笼高挂,在冷风中发出耀眼的灯光,几乎照亮了半条街。它的周围冷冷清清的,唯有它的门口有人气,人进人去的,虽说不上络绎不绝,但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下,算是难得的了。 段飞刚走到门口,已有人迎过来,爷前爷后地把他迎了进去。一进去,便见一个妖精般的不到三十岁的女子过来招呼他。段飞一看这女子,见她媚目邪魅,浑身透着一种妖艳的气息,便知道她是蝴蝶门弟子。 那女子见段飞面生,知道他是第一次来,便问段飞,是他来亲自挑姑娘,还是她来介绍。段飞看了看她,说道:“我不用挑了,就你。” 那女子妩媚一笑,说道:“大爷,你的眼光挺特别的,竟看上我这种上了年纪的。” 段飞笑道:“你不老,刚刚好。” 现在段飞蓄着胡子,而且胡子又没修整,胡子碴碴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威猛,但也显得有点邋遢,一看就是一个奔走江湖的普通江湖人,并不是什么贵客,所以那女子也没太热情,说道:“大爷,你真的要找我吗?我的价钱可是很贵。” 段飞笑道:“大爷我有的是银子。” 那女子笑道:“真的吗?” 段飞走到她的身边,说道:“走,天寒地冻的,不说废话,去帮我暖被窝。”说着,手搭在她的肩上,然后顺手点了她穴道。那女子脸色一变,但已经迟了,身子一麻,已浑身没力气。接着,段飞的手已搭在她的死穴上,说道:“走,我们先去房间喝两杯酒暖暖身子。” 那女子受制于段飞,不敢说不字,也不敢张扬,勉强笑道:“好,既然大爷看上了我,那我就陪陪大爷。”说着,便领着段飞去了一间厢房。 进了厢房之后,那女子说道:“大爷,你想我陪你,叶星虹陪你便是,不需这么逼叶荷的。” 段飞看了她一下,问道:“你加入蝴蝶门多久了?” 那叶星虹的脸色又变了变,说道:“大爷,什么蝴蝶门?叶星虹不懂。” 段飞说道:“我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你说实话,我会对你痛快一点,如果不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爷,我说的绝对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蝴蝶门。” 听她还在狡辩,段飞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一路来,我已端了你们十几家店子,杀了你几十个姐妹,想不想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 那叶星虹听了,张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已经端了我们十几家店?杀了我们几十个姐妹?”然后,她很快意识到说错话了,马上闭上了嘴。 段飞漠然说道:“如果你不想步她们的后尘,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心情好了,也许会饶你一命。” 叶星虹沉默了很久,然后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跟蝴蝶门有什么血海深仇?”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我问你一向,你回我一句便是。” 叶星虹咬着嘴唇,眼光闪烁不定,想必心里在挣扎着。段飞也不逼她,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叶星虹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不怕死?” “我怕,但我更怕想死都死不了。”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平时柳如梦是怎么对付叛徒的?” 叶星虹一愣,忍不住问道:“你认识门主?”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杀了她,你就不必再怕她了。” 叶星虹摇了摇头,说道:“你杀不她。” “为何?” “她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她。” 看那叶星虹一脸惊恐的,段飞不由暗叹了口气,心想:看来那柳如梦是真的很可怕,那些门下弟子一提到她,每一个都是满脸惊悸的。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她在我手下绝无活命的机会。” “你还是杀了我吧。” 段飞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你宁愿死?” “不错。” “你认为我会那么轻易让你死吗?” “你再怎么残忍,也不会有她一半的残忍。” 段飞一愣,忍不住说道:“我还没动手,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她残忍?” 叶星虹苦笑了下,说道:“你这样问我,我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 段飞懂她的意思,一时也没了法子。看段飞沉呤不语,那叶星虹又说道:“一个嘴上说自己残忍的人,通常都不会太残忍。” 段飞突然觉得这个叶星虹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问道:“你是柳如梦的徒弟?还是她的师妹?” “其实我们都是她的徒弟,只是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师傅,便要我们都叫她师姐。” “这么说,她的年纪不会太大。” “你不是认识她吗?” “我是见过她,但与她没朝过面。” 叶星虹沉呤了下,说道:“她不但不老,而且比我还小。其实我们门里很多人的年纪都比她大,而且大都是带艺拜在她的门下的。” 段飞一听,感到很是意外,他以为那柳如梦至少四五十岁了,想不到会这么年轻。看来这柳如梦真的很厉害,这么年轻就建立起一个这么庞大的门派。 叶星虹又说道:“今天我告诉你的已经很多了,你快点杀了我吧。” 段飞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个劲地叫他快杀了她,一时有点犹豫不决。他觉得这叶星虹虽然有些邪魅,但不象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见段飞犹豫,那叶星虹说道:“是不是心软了?我早就说了,嘴上说得狠的,通常心没那么狠。” 段飞沉默了下,终于说道:“今天我不想杀人,所以就暂且饶你一命。”然后松开了手,说道:“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说着,段飞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突然,叶星虹在后面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飞龙剑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开杀戒 出了倚红楼之后,段飞去了一家酒馆,要了壶热酒,暖暖身子。 今天他竟然不杀那个叶星虹,难道是这段时间杀的人太多了,不忍心再出手?也许吧。这一路来,他已经杀了不少蝴蝶门弟子。虽然蝴蝶门可恶,但有些弟子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并非个个都十恶不赦。 这些弟子宁死都不敢背叛柳如梦,段飞知道,这并非是因为这些弟子对柳如梦忠诚,而是因为这些人对柳如梦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让段飞感到有点心惊,越来越觉得这个柳如梦是一个不得了的对手,是一个很恐怖的对手。有这样的对手,他可不能大意。 段飞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那个柳如梦。这么惦挂着一个对手,这是段飞前所未有的。就算他在面对蔡金蛇和苏尊这样强大的对手的时候,他都未曾这样。当然,这不是说柳如梦比他们强大,只是他觉得柳如梦比他们更邪恶。 明天,他的目标是北胜盟的那个姜长老。他看得出来,这姜长老的武功甚高,想必在蝴蝶门的地位不低。至于北胜盟,给他挑了那么多分舵,实力已经大损,这次去洛河,他打算挑了金刀门,然后把北胜盟的总舵给烧了。至于李青扬,武功已废,就象老虎没了牙齿,不需要杀他,而且现在也不是杀他的时候。 喝完酒之后,段飞便回了客栈。此时,已过了三更天,街上更是杳无人迹。段飞慢悠悠地走着。他刚喝了酒,而且吃了两斤羊肉,身体暖洋洋的,而且肚子有点撑,他倒不急于那么快回到客栈。 安静的夜,容易引人遐想,段飞突然很想念银川。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她了,不知她可好?虽然他归心似箭,但他已下了决心,这次不把蝴蝶门灭了,绝不回京城。而且他判断,现在蝴蝶门已经与李家勾结,而且在北境发展迅速,那柳如梦应该在北境掌控全局,他要到她,为张馨凤,为雪山派报仇。 快到客栈的时候,段飞看到有一伙人在客栈外面埋伏着,鬼鬼祟祟的,一时好奇心起,便偷偷地摸了过去,也不惊动他们。他倒要看一看他们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一个声音轻轻说道:“坛主,按时间来算,总舵的人应该快到了。”然后,另外一个声音说道:“等总舵的人到了,我们便来个瓮中捉鳖,我倒要看一看这个与我们北胜盟作对的飞龙剑客究竟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吃了豹子胆。” 段飞一听,哑然失笑,原来是北胜盟的人。他还打算明天去找他们,没想他们今天就主动送上门了。 原来,段飞一进城,便被北胜盟的人看到了。他见段飞长得与那个传说中的飞龙剑客外形很相符,料知便是那飞龙剑客,便尾随段飞。等他确定了段飞所住的客栈之后,便回去禀告他的坛主。 这段时候,北胜盟已把飞龙剑客当成心腹大敌,人人得而诛之,所以那坛主听说飞龙剑客已到了他的地盘,又喜又紧张。他担心自己不是那飞龙剑客的对手,不敢轻举妾动,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总舵,请求支援,然后又带了人把客栈悄悄包围起来,准备等总舵的高手来了之后,一举拿下那飞龙剑客。 段飞也不急于动手,他倒要看看李青扬会派什么人来抓他,所以隐身在暗处,也不惊动他们。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寂静的街上响起了马啼声。听声音,应该有十几骑。一听到马蹄声,那坛主一喜,说道:“总舵的人来了。”说着,从暗处现身,走到街上。段飞定眼一看,见他五十多岁,身体瘦小。 不一会,那伙骑士到了。为首之人,正是那个长老姜绮荷以及金刀门的萨金沙。一看是他们,段飞不禁一乐,正想找他们,他们就送上门了。 那坛主和姜绮荷他们低声密语了一下之后,然后手一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北胜盟弟子纷纷现身,向客栈掩过去。段飞不想客栈因为自己而遭殃,便决定现身。于是,段飞从暗处走了出来,说道:“你们在找我吗?” 姜倚荷他们都是高手,竟然察觉不到有人藏在身边,不由一惊。姜绮荷盯着段飞看了一下,问道:“你就是那飞龙剑客。” 段飞笑了笑,说道:“正是,你们是来找我聊天?还是来找我喝酒?” 姜绮荷冷着脸说道:“我们北胜盟与你有何仇怨?” 段飞淡淡说道:“蝴蝶门与我的仇怨更大一些。” 姜绮荷一听,脸色一变,忍不住问道:“蝴蝶门与你有什么仇怨?” 段飞冷冷说道:“蝴蝶门的人大多该死。哦,忘了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已经端了你们十几家什么楼,什么阁的,里面的蝴蝶门弟子也给我一个一个地宰了,就象宰畜生那样。” 由于段飞每端掉一个蝴蝶门的据点的时候,就杀了蝴蝴门的弟子,并遣散里面的人,所以短时间内蝴蝶门还不知道情况。 姜绮荷脸色煞白,喝道:“此事当真?!” 段飞说道:“我要让蝴蝶门烟消灰灭。” 姜绮荷一听,身体一跃,已鬼魅般向段飞扑去。段飞看她的轻功竟比雪樱还厉害,知道她是顶尖高手,不敢小觑,身体往后一飘,后退了两丈。姜绮荷见了段飞的轻功,也不禁心一凛:这飞龙剑客究竟是什么人?这姜绮荷是蝴蝶门的顶级高手,武功还在雪樱和李青扬之上,如果这段时间段飞不是武功大进,并突破了玄关,想羸她可不容易。 段飞退了之后,轻轻拍出一掌,正是逍遥派的盘龙掌。以段飞现在功夫,任何招式到了他的手里都是杀招,所以,虽然是很普通的一招,但姜绮荷也不敢接,而是飘身躲过。那些人见段飞平平淡淡的一招就逼退姜琦荷,也是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姜绮荷是北胜盟数一数二的高手,连盟主李青扬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这飞龙剑客轻描淡写就能逼退她,那这飞龙剑客的武功岂不是很吓人? 姜绮荷是超级高手,自然已看出段飞的武功比她想象的还高,更是大吃一惊,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逍遥派弟子少走江湖,江湖上认识逍遥武功的人并不多,虽然盘龙掌是逍遥派很普通的掌法,姜绮荷他们也并不认得。 段飞笑道:“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飞龙剑客。” 金刀门的萨金沙是个湖,他已经看出段飞与上次伤了李青扬的那个江湖客有点象,虽然面貌不一样,但神态与眼神很象,不由走上去,在姜绮荷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姜绮荷听了,脸色大变,凝注了下段飞,然后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段飞没搭理她,反回道:“你带我去找柳如梦,或许还可以活命。” 姜琦荷一听,又是一惊,问道:“你为什么要找她?” “她杀了雪山派的张掌门,我要让她去地府向张掌门陪罪。” 杀张馨凤,诛雪山派,这还是一个江湖秘密,姜绮荷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陡然听到段飞提起此事,心理不由一惊,问道:“你是张馨凤什么人?” “替她报仇的人。”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既然你知道此事,想必也参与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受死;二,带我去见柳如梦。”说着,段飞突然打出一拳空山拳。但他打的不是姜绮荷,而是萨金沙。 萨金沙没想到段飞会突然出手,大惊失色,忙拿起金刀,想抵挡,但他的金刀刚抬起,人已经惨叫一声,整个人给打得飞了起来,口喷鲜血,飞出一丈外,显然是不活了。 北胜盟的人见段飞一出手就击毙了威名显赫的萨金沙,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段飞。姜琦荷脸色铁青,看段飞的眼光,已有恐惧。 段飞伤了萨金沙之后,对北胜盟的人说道:“这是我和这个女人间的恩怨,如果你们不想死,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北胜盟的人听听了,面面相觑,姜琦荷喝道:“别听他的鬼话,大家一起上!”说着,摸出一把金灿灿的短剑,率先向段飞扑去。段飞没理她,身体一掠,然后又是一拳,把北胜盟那个坛主击毙了。这一下,北胜盟的人慌了,哗啦一下,人都跑了。 见手下都跑了,姜绮荷的心也慌了,无心恋战,也想撤退。但段飞的目标在于她,哪会让她跑,身体一掠,便拦住她,说道:“别人可以走,但你不行。” 姜绮荷知道跑不了了,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心里涌出一丝凉意。出道这么久,她还没遇到过对手,所以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格,从来只有别人向她求饶,就是强如李羽貂,也对她客客气气的,把她奉为座上宾。但不知为什么,她对眼前的这个飞龙剑客却有种莫名的恐惧。 “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姜绮荷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冷酷无情 段飞说道:“现在夜深人静,你蝴蝶门有什么绝技,尽管使出来。” 姜琦荷突然两颊绯红,两眼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蓝蓝的,很美丽,很诱惑,然后看着段飞,懒洋洋,却又无比妩媚的说道:“你看我漂亮吗?” 这种眼光,这种神态,段飞早就见过,当初迎香就是用这个来诱惑他,知道姜绮荷用使歪门邪道,不由冷笑了一下,避开她的眼睛,然后一拳空山拳打出去。 自从段飞的内力突飞猛进之后,他开始喜欢上空山拳这种朴素却又威力强大的拳法。 姜琦荷见段飞不受迷惑,知道这套无往不利的媚功对段飞无用,咬了咬牙,挺剑向段飞攻去。这短剑是蝴蝶门用千年玄铁所制,只有五把,分别分给门内武功最强的五个弟子,锋利无比,不惧任何宝剑。 见姜绮荷攻来,段飞有心多看一下蝴蝶门的武功,没有出剑,继续用空山拳应付。这姜绮荷的武功可以用魅惑如鬼来形容,身法飘忽如风,手上的剑,有如闪电交织,快,准,狠,剑剑不离身上要害,如果段飞不是近期武功大进,想对付她真不容易。 快攻了一会之后,姜绮荷见始终无法攻进空山拳所筑起的气墙,突然衣袖一挥,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向段飞袭去。段飞知道蝴蝶门善用毒,一直在提防着,见姜绮荷衣袖一挥,便知道她用毒了,忙屏住气,身体一拔,向上飞纵二丈高,然后摸出玲珑剑,一式斩风式,向姜绮荷斩去。 强大的剑气,把姜绮荷发出去的毒气反弹了回去。姜绮荷见毒气反弹,大吃一惊,屏住气,手上的剑一划,一堵气墙把那股毒气挡住了,同时挡住了段飞的剑气。斩风式一旦展开,便绵绵不绝,而且一招比一招厉害,姜绮荷所筑起的气墙,只挡住了三十招,三十招之后,姜绮荷大叫一声,已被段飞的剑气所伤,同时,气墙一破,那毒气便反噬,进入了她的体内。 段飞手不留情,并没有由此停下来,手中的剑继续挥舞。刚才姜绮荷已受了内伤,再加上毒气反噬,功力大减,哪里抵挡得住,勉强挡了两招,便惨叫一声,已被斩风式斩下一条胳膊。如果不是段飞有意留她性命,她已腰斩。 姜绮荷手臂一断,已无力再战,特别是功力一退,体内的毒气漫延得更快,整张脸,瞬间变成紫黑色。见姜绮荷无力再战,段飞没有再向她出手,而是对着空中乱舞一下,把弥漫在空气中的毒驱散,再用剑气把它逐远。 段飞一停手,姜绮荷忙点了自己的穴道,阻住毒气快速漫延,然后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打开,倒出一粒药丸,便想往嘴里塞。但她的手被抓住了,手上的药丸及瓶子都被拿走了。 解药被拿走,姜绮荷满脸恐惧,嘶声叫道:“把解药给我。” 段飞笑道:“我们做个交换,你告诉我柳如梦在哪里,我便给你解药。 姜绮荷目露凶光,狠狠盯着段飞,充满恶毒地说道:“你休想!等我做了恶鬼,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这杀千刀的。” 段飞笑道:“我不但杀人,而且专杀恶鬼,到时我会让你再死一次。” 姜绮荷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扑到段飞的身上,用牙齿把段飞撕烂。而她的面则越来越黑。她知道,如果让毒气进入心脏,就是有解药也不济于事。这毒的厉害她是知道的,一旦进入心脏,她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很痛苦。这毒是柳如梦以千种毒虫的毒液制成,奇毒无比,一旦进入心腑,便无救,而且死前,还要熬受万虫蚀心的痛苦。 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黑,段飞也感到暗自心惊,这毒这么厉害,很是可怕,如果不是自己早有防备,能不能避开还不好说。蝴蝶门的可怕之处,并不是她们的武功有多高,而是那让人防不胜防的使毒本领。 段飞冷冷说道:“你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姜绮荷恶狠狠地说道:“小贼,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蝴蝶门的手上。”虽然段飞胡子碴碴,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姜绮荷听他的声音,知道他的年纪并不大。 段飞没有理她,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她,他倒要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以她的武功来看,段飞猜她在蝴蝶门位高权重,绝不是普通的弟子。要打听柳如梦的消息,也许她最合适。 过了一会,姜绮荷开始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心里恐惧,还是毒已入心,又或是伤口疼痛。也许三者都有。然后,她的眼光,渐渐由愤怒,怨恨,变成恐惧,绝望。 段飞依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犹如在看一只野兽在做垂死挣扎。对于蝴蝶门的人,他没有任何怜悯。因为她们不值得他怜悯。在张馨凤被害之前,他对蝴蝶门本就不齿,杀而后快。现在张馨凤为蝴蝶门所害,雪山派又为她们所灭,段飞对蝴蝶门的愤怒之情已经去到极限,非铲除蝴蝶门不可。 挣扎了一会之后,姜绮荷终于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哀求道:“你快杀了我!” 段飞冷酷地说道:“不,我不会动手杀你,我要看着你慢慢毒发身亡,慢慢受尽折磨。” 姜绮荷恶毒地骂道:“不得好死的小贼!你的心比魔鬼还毒!” 段飞笑道:“对付魔鬼,我通常都是比魔鬼还冷酷。” “你。。。。。。” “看你的样子,应该支持不了多久,看来,我有好戏可以看了。” 碰到段飞这样的人,姜绮荷也很是无奈,她觉得眼前的这个魔星,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又坚持了一会,姜绮荷终于崩溃了,嘶声叫道:“快,快给我解药。” 段飞说道:“那先回答我的问题。” 一崩溃,姜绮荷就毫无意志可言了,喘着气说道:“我说,我都告诉你。掌门师姐居无定所,有时住在云罗山的蝴蝶宫,有时又四处视察,现在她应该在边城李大人的府中。” 段飞想了想,又问道:“雪山派是不是你们毁的?” 他想了解清楚雪山派是怎么被毁的。这个姜绮荷作为蝴蝶门的重要人物,又身兼北胜盟的长老,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正好趁着她崩溃的时候,多问她一些。 姜绮荷果然没有隐瞒,说道:“灭雪山派是李大人的意思。其实我掌门师姐只是想把雪山派收服,为她所用,但李大人不同意,非要灭雪山派不可,掌门师姐没有办法,也只好按他的意思,把雪山派毁了。” 段飞一听,恨得直咬牙,这个李羽貂果然心狠手辣。“那参与攻打雪山派的都有哪些人?”段飞又问道。 “除了我们蝴蝶门的高手,还有北胜盟以及李大人府上的高手。” “雪山派的人是不是已经全部遇难?” “除了钟无垢一脉,全部杀光了。” “现在钟无垢在哪里?” “钟无垢已带着门下弟子归顺我蝴蝶门,现在她是蝴蝶门的二师姐,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在蝴蝶门排第几?” “原来是二师姐,钟无垢归顺之后,我把二师姐让给她,现在是三师姐。” 问完之后,段飞也没有为难她,把解药递给了她。姜绮荷接过药之后,迫不及待地把药吃了。她不怕死,但怕毒发之后的折磨。她见过毒发之时的惨状,那种惨状不是人能承受的。 等姜绮荷服了解药之后,段飞说道:“饶你一命,但你的武功留不得。”说着,走到她的身边,一掌废了她的武功,然后说道:“远离江湖,安享晚年。还有,这瓶解药我拿了。”想起蝴蝶门那诡异的用毒手段,段飞心有余悸,觉得备点解药才稳妥。 到了这个时候,姜绮荷也只好认栽,叹了口气,说道:“除了退出江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说着,蹒跚离去,然后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栈,段飞越想越气,雪山派被毁,背后果然是李羽貂使坏。这个李羽貂果然心狠手辣,连雪山派这种独善其身的武林门派都逃不过他的毒手,何况那些对他有威胁的政敌。之前刘半仙说的没错,说到祸害,李羽貂比任何江湖人物的祸害都大得多。但要杀他不容易,先不说他的身边高手如云,单是他本身那高深莫测的武功就不容易对付。虽然他的武功大有进展,但估计还打不过李羽貂。 当世的十大高手,段飞真正较量过的只有袁无天。虽然他和银虎和黄静山也动过手,但在他看来,那还不是真正的较量。段飞觉得,虽然近期他的武功有进展,但与袁无天相比,应该还稍逊一筹。而在十大高手之中,袁无天的武功算是比较弱的,李羽貂他们的武功都在袁无天之上,以此推算,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打不过李羽貂。 段飞不是那种盲目冲动的人,看到双方的实力还存在差距,不会去乱呈英雄,做些毫无把握的事情。所以,在他看来,李羽貂的帐可以慢慢算,现在他最想杀的人,就是蝴蝶门的柳如梦。 第一百五十九章 独闯北胜盟总舵 第二天,段飞便启程去边城。去到洛河的时候,段飞又挑了两家蝴蝶门开的青楼。这些青楼是蝴蝶门的经济之源,也是李羽貂收敛财富的一个手段,所以端了这些青楼,不但掐断了蝴蝶门的发展之源,同时也打击了李羽貂了敛财之道,正好一举两得。 端了蝴蝶门的据点之后,段飞决定去北胜盟的总舵,把它也给毁了。北胜盟联合蝴蝶门毁了雪山派,一报还一报,他也要把北胜盟给毁了。 之前,他还顾及银李两家的矛盾,不想让银虎为难,所以不想暴露身份。但现在李羽貂指使蝴蝶门与北胜盟毁了雪山派,他也就无所忌讳了。 去到北胜盟的总舵,段飞大摇大摆地直闯。门口守卫想拦他,段飞的手一动,他们便都上了屋顶。段飞进去之后,直呼李青扬的名字,叫他赶紧滚出来。这里是北胜盟的总舵,自然高手不少,盟中四大长老平时都住在这里,除姜绮荷之外,其他三个都在。这三个长老都是隐居在北境的高手,无门无派,都是李羽貂重金请出山的。 段飞是来惹事的,但也没出狠手,有人过来,不是点倒他,就是把我抛到屋顶。闯了二进庭院之后,李青扬终于带着那三个长老出现了。李青扬一出来,就阴恻恻地问道:“你是谁?为何来北胜盟撒野?”段飞形象已改,李青扬一下子倒认不出来。 段飞笑了笑,说道:“李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连老同僚都认不出了。” 听段飞声音熟悉,李青扬忍不住打量了下段飞,突然惊叫了起来:“段飞!你是段飞?!” 段飞笑道:“看来李将军还没老眼昏花。” 李青扬一看是段飞,很是意外,也不管段飞话中的讽刺,问道:“你何以得知我在此?” “现在李将军是大名鼎鼎的北胜盟盟主,这洛河谁人不知?” 李青扬的脸色黑了黑,他才不稀罕这盟主之位,所以他觉得段飞是在讽剌他,不由怒道:“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段飞笑道:“你不用欢迎我,我不是来你这里做客的,我是来抓杀人凶手的。” 李青扬一愣:抓杀人凶手? “不错,雪山派几百条人命无辜被杀,我要把凶手一个一个就地正法。” 李青扬一听,脸色铁青,心里在想:此事隐密,他如何得知雪山派之事与北胜盟有关?看李青扬沉默,段飞又说道:“北胜盟屠杀雪山派,你是北胜盟的盟主,那快来受死吧。” 李青扬说道:“血口喷人,北胜盟乃正义之盟,平时行侠正义,何来屠杀之说?还有,你指证北胜盟屠杀雪山派,有何证据?” “北胜盟的姜长老都跟我说了,你也不要狡辩了。这样吧,我先不杀你,你跟我去见你的父亲李羽貂,雪山派之事,希望他能给天下一个交待。” 一听是姜绮荷说的,李青扬的脸黑了黑,知道姜绮荷一定是出事了。看来,这个事情已瞒不了段飞。现在段飞单枪匹马,正好趋这个机会把他灭了,以绝后患。想到这里,李青扬阴恻恻地说道:“就算雪山派是我灭的,你又能怎么样?既然你要替她们出头,那我就送你去与她们相会。”说完之后,一声大喝:“把他拿下!” 李青扬喝声一落,一个长老便向段飞扑去。李青扬知道他一个人不是段飞的对手,于是又喝道:“你们三个人一起上!” “是,盟主。”于是剩下的那两个长老也一起向段飞扑去。 这三个人都是一流高手,但与姜绮荷比,还是有点差距,最多与刘半仙在伯仲之间。但合三人之力,却也不可小看。看他们三个一起上,段飞不想跟他们纠缠,后退了一步,拿出玲珑剑,剑一扫,便是一招斩风式。这一招,段飞已用了七成的功力,这三个人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斩风式势猛,又是杀招,他们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倒在地上。 这一下,可把李青扬吓到了。这三个人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虽然都比自己稍逊一点,但相差不算大,每一个都算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想不到集三人之力,竟挡不了段飞一招,这真是太吓人了!段飞的武功他是知道,最多比他稍胜一点,但从刚才那招看,就不是稍胜一点了。看来段飞的武功又有大进展。 看段飞的武功已超出自已的想象,李青扬便知道这一战是一败涂地了。总舵的人虽多,但真正称得上高手的只有那三个长老。现在他们已死,而他又成了废人,根本抵挡不住段飞。 那些北盟弟子,看段飞一出手就把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长老给杀了,这种绝世武功他们见都没见过,都给吓呆了,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段飞看着李青扬,冷声说道:“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动手?” 李青扬脸色苍白,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突然,李青扬大声喊道:“去把逍遥派那个孙老头给我押过来!” “是,盟主。” 段飞一听,脸色也变了,嗖的一下,跃到李青扬的身边,一把提起他的衣领,问道:“你把我三师叔怎么样了?” 看段飞紧张,李青扬得意地说道:“孙老头阴魂不散,老跟我作对,我原本想把他杀了,但看他年老体衰,蛮可怜的,所以便留他一条性命。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叫人把他剁成肉酱。” 过了一会,几个北胜盟弟子架着一个瘦小的老人出来了。正是孙郎中。 段飞看他胡子斑白,头发凌乱,衣裳破旧,神情憔悴,不由心一酸,知道他吃了不少苦头。看到孙郎中,段飞大概猜到那天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了,想必是不相信李青扬会杀了龙佩兰,所以跟着李家来了北境。 “三师叔,我是段飞,身体可好。”段飞对着孙郎中喊道。 孙郎中原本半眯着眼睛,听到段飞的叫声之后,倏地张开眼,然后便看到一个威猛的汉子抓着李青扬,满眼关爱地看着他。他一时没认出段飞,迟疑地问道:“你是段飞?” “不错,我是段飞。” 一听到段飞的声音,孙郎中才确认眼前之人真是段飞,不禁又惊又喜,说道:“好,好,你终于来了。”然后又急声说道:“你不要管我,快逼李青扬交出翠云!” 段飞一惊:师叔,翠云嫂子还没死? “没死,还在李青扬的手里。” 原来,孙郎中听到段飞他们的消息之后,不是很相信李青扬会杀了龙佩兰。李家如此艰辛才得到龙佩兰,不会如此轻易放弃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十几年来锲而不舍地追捕龙佩兰。就算他们要杀龙佩兰,也是得到宝剑之后的事情。而且,在孙郎中的潜意识中,他总是觉得龙佩兰还没死。那天晚上,他左思右想,想了一个晚上,最后做出一个决定,尾随李家去北境,他要把这个事情彻查清楚。于是,天未亮,他便留下一张字条,悄悄离开了景府。 一路上,由于李家人马众多,孙郎中根本靠近不了大部队,只好远远跟着。去到边城之后,他找地方住了下来,一有机会,就去李府查探一番。但由于李府内高手众多,他的行动非常受制,一直查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但他是个固执的人,没有结果是不会放弃的。 等到李羽貂决定成立北胜盟,并派李青扬去洛河担任北胜盟的盟主的时候,孙郎中才找到机会。他知道李青扬喜欢龙佩兰,李青扬去洛河,可能会随身带着龙佩兰。所以,他一路悄悄地跟着李青扬。路上,他发现李青扬的身边带着一个孕妇,虽然面容不像,但行态和身材很像龙佩兰。这一发现,让他又惊又喜。以前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知道世间有人会易容术,他觉得那孕妇就是易容后的龙佩兰。 到了洛河之后,李青扬找了一座大宅子当北胜盟的总舵,并住在里面。一大机会,孙郎中就夜探李青扬的府邸。但他来了很多次,就是无法查到龙佩兰在哪里。一个月前,当他再次夜探北胜盟总舵的时候,终于给人发现了,最终为姜绮荷所擒。 李青扬看孙郎中阴魂不散的,很是生气,原本想杀了孙郎中。但他转念一想,李家迟早要和银虎来个了断的。而银虎麾下的得力干将景棠与段飞,他们都是逍遥派弟子,如果孙郎中在自己的手中,那就有了对付景棠和段飞的筹码。出于这个目的,所以李青扬并没有杀孙郎中。 一听到龙佩兰并没有死,段飞感到一阵惭愧。看来,这世界真正在乎龙佩兰安危的人,只有孙郎中。大家都容易被表面现象迷惑,只有孙郎中对龙佩兰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才能穿过表象,找到真相。 段飞一把掐住李青扬的脖子,说道:“把我的三师叔和翠云嫂子都放了,否则我就捏死你。” 但李青扬怎么可能就这样就范,大声对那些北胜盟弟子说道:“这个人如果敢动我一根头发,你们就给我把那老头子乱刀砍了。”他的手下应道:“是,盟主!” 第一百六十章 纠缠不清 看李青扬得意的样子,段飞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 “你敢,你绝对敢。不过,有人陪我一起死,也不算太亏。” 段飞笑了笑,突然提起李青扬,向孙郎中他们扔去。那些押看孙郎中的人看到李青扬向他们飞了过来,不由一惊,纷纷伸手去接李青扬,就在这时,段飞已如鬼魅般飘到孙郎中的身边,一举把孙郎中抢了。 那些人虽然接住了孙郎中,但却挨了李青扬一顿恶骂。那些人见段飞趁他们稍一松懈,便抢了孙郎中,知道中了段飞声东击西的计谋,不由大惊失色,给李青扬一顿恶骂之后,都是脸如白纸,不敢抬头。 段飞解了孙郎中的穴道,然后问道:“师叔,你是否知道翠云嫂子藏在哪里?” 孙郎中说道:“不知道,李青扬这王八蛋狡猾得很,得问他。”说着,便向李青扬走去。 李青扬没了武功,见孙郎中满脸杀气的,心一悸,喝道:“把他杀了。” 那些人不敢段飞,但杀孙郎中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李青扬一声令下,便纷纷扑向孙郎中。被囚了一个月,受尽了侮辱,孙郎中满肚子气正无处发泄,见他们攻来,也不客气,身体一纵,便与他们打了起来。段飞知道孙郎中的武功应付这些人没问题,干脆让他出出气,所以也不上去相助,而是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 李青扬知道大势已去,便想趁乱偷偷溜了。但他刚移动两步,便发现那可恶的段飞已经笑呤呤地站在他的面前。如果身上还有武功,李青扬也许会与段飞放手一博,但现在没了武功,他的豪气,他的傲气,一点都摆不出来。他苦丧着脸,对段飞说道:“你是大英雄,该不会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吧?” 段飞故意说道:“李将军,你不是武功盖世吗?什么时候变成不会武功了?” 李青扬知道他在装,想生气却生不起来,只好说道:“我会不会武功,你应该看得出来的。” 段飞看了看他,也觉得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甚光彩,说道:“好,我不为难你,你叫他们停手。” 李青扬一听,看到了活命的机会,于是大声喝道:“你们都退下!” 那些人一听,纷纷停手退下。孙郎中见他们停手,也没有和他们纠缠,退到段飞的身边。段飞对他说:“师叔,李青扬交给你。”孙郎中点了点头,然后对李青扬说道:“你交出龙佩兰,也许我还能饶你狗命!” 看着孙郎中那张愤怒的脸,李青扬突然叹了口气,丧气地说道:“你们跟我来。如果她愿意跟你们走,我不拦她。” “快带路!” 李青扬把他们带到卧室,打开地道,然后领着他们下去。段飞他们一下去,便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贵妇躺在床上,正是分别已久的龙佩兰。龙佩兰一看到孙郎中,又惊又喜,叫道:“老爷子,真是你吗?!”说着,便挣扎着想下床。孙郎中疾步上去,扶住她,说道:“你别动,就躺着。” 龙佩兰知道这不是做梦,流着眼泪说道:“真是天有眼,让佩兰能再次见到老爷子。” 孙郎中一阵心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看了看龙佩兰的肚子,问道:“应该快了吧?” 龙佩兰点了点头,说道:“嗯,快了,已九个多月。” 孙郎中长叹了一声,说道:“孽缘,真是孽缘啊。” 看龙佩兰与李青扬竟然有了孩子,也是一阵愕然,然后暗中感慨命运的捉弄。 听孙郎中这么说,龙佩兰更是悲伤难禁,扑在孙郎中的怀里,痛哭起来。李青扬看她哭得伤心,忍不住说道:“别太激动了,小心伤着身体。” 龙佩兰哭着喝道:“滚,滚一边去,我不想看到你!” 看龙佩兰发脾气了,李青扬不敢再说话,默默站到一边去了。 龙佩兰哭了一会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说道:“老爷子,佩兰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还不能杀李青扬,文秀他们还在李府。” 孙郎中为难地看了看段飞。段飞知道他的意思,忙说道:“师叔,既然翠云嫂子说不杀,那就饶他一条狗命。” 龙佩兰听段飞的声音很熟悉,仔细看了看,然后惊喜地叫道:“段先生,你是段先先。” 段飞走上去,施礼道:“段飞见过嫂子。” 见他真是段飞,龙佩兰又惊又喜,说道:“段先生,很久不见,你一切还好吗?” “托嫂子的福,一切安好。” “安好就好,安好就好。” 一旁的李青扬见段飞竟然认识龙佩兰,很是意外,忍不住问道:“原来你们认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段飞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想了想,段飞又说道:“今天我可以放你一马,但如果你敢伤害我翠云嫂子一家人的一根头发,我发誓,一定把你李家赶尽杀绝。” 孙郎中沉呤了下,说道:“段飞,要不我们带翠云走,再用李青扬逼李羽貂用孟雄他们来交换。”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叔,翠云嫂子身份特殊,一出去,估计又要掀起腥风血雨,还有,她现在这样子,也不合适长途跋涉,以我看,还不如让翠云嫂子暂时留在这里。” 按段飞原来的计划,他是想毁了这里,然后带着李青扬去边城见李羽貂,向他讨个说法。虽然他认为这样做没多大作用,李羽貂老奸巨滑,一定死不承认,但最低限度,他可以用李青扬逼李羽貂交出柳如梦。但龙佩兰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知道龙佩兰就象一根导火线,一旦出现,又将引来各方的追杀。与其让她面临各方的追杀,还不如留在这里。他已看出,李青扬是真的喜欢龙佩兰,应该不会让龙佩兰有事。而且有龙佩兰在,李青扬应该有所顾忌,不会轻易杀了孟雄父子三人。 孙郎中沉呤了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让翠云留在这畜生的身边,我却是一万个不愿意。” 段飞也知道这个事情变得有点复杂,处理起来,的确棘手,一个弄不好,孟雄他们分分钟没命。他相信这是龙佩兰不愿意看到的。而且他相信,龙佩兰之所以甘心受辱,委身于李青扬,目的就是为了保全孟雄父子的性命。 “师叔,我们不如听听翠云嫂子的意见。” 孙郎中点了点头,问龙佩兰:“翠云,你有什么意见?” 龙佩兰的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现在她心乱如麻,也没了主见。之前,她原本打算就这样屈辱地活下去。只要能保住孟雄和两个孩子,再大的委屈她也忍了。但现在,孙郎中和段飞突然来救她,让她有点束手无策。她当然是想离开。但她一旦离开李青扬,那孟雄和孩子就危险了,就算段飞能以李青扬换回孟雄他们,但北境是李羽貂的地盘,很难逃离李家的追杀,到时还可能连累了段飞他们。 看龙佩兰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流泪,孙郎中暗叹了口气,也不逼她,只是满脸慈爱地看着。他无儿无女,早就当龙佩兰是女儿。一旁的李青扬说道:“你们不要逼她了。” 孙郎中突然掠到他的身边,扬手给了他两巴掌,冷冷说道:“你给我闭嘴,再废话,我一掌把你毙了。” 李青扬给孙郎中打得眼冒金花,不由怒瞪着孙郎中,说道:“现在她是我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她的安危我自然要关心。” 孙郎中一听,更是生气了,扬起手,又准备给李青扬两巴掌,但这时龙佩兰说道:“老爷子,算了。”孙郎中一听,只好放下了手。 见龙佩兰帮自己说话,李青扬一阵欢喜,一时忘了脸上的疼痛,开心地说道:“佩兰,谢谢你。你不要听孙老怪唆摆,外面的江湖凶险,你又身怀六甲,不能和他走。那段飞倒说的不错,你留在我的身边是最安全的。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绝不杀孟雄以及他的两个孩子。” 孙郎中说道:“翠云,别听这畜生胡说八道。以我看,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后,这畜生一定会对孟雄他们下狠手。” 段飞觉得孙郎中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层他倒没想到。孩子出之后,龙佩兰又有了新的顾忌,李青扬又可以用这个来胁迫龙佩兰,到时孟雄父子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以李青扬的狠毒,一定不会容他们活着。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翠云嫂子,师叔说的有道理,你还是跟我们走。我带李青扬去交换孟大哥他们,你和我师叔觅一处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等我接了孟大哥他们,再来接你。” 但龙佩兰摇了摇头,说道:“段先生,谢谢你,你和老爷子走吧,不要管我。” 段飞问道:“嫂子决定留下来?” 龙佩兰点头说道:“不错。” 孙郎中一听,急了,叫道:“不行,你要跟我们走。” “老爷子,段先生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天煞孤星,注定招引祸害,到时我们就算能逃脱得了李羽貂的追杀,也逃脱不了来自各方的无穷无尽的追杀。” 这正是段飞最担心的,只要龙佩兰出现的消息一传开,凡是对宝剑有意的人,都一定会疯狂,不遗余力地追捕龙佩兰,就算他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这种局面。 孙郎中也不是不知其中的厉害,只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龙佩兰,却不能救她脱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有我孙老怪在,没人可以伤你一根毫毛。”孙郎中固执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已经尽力 见孙郎中还是坚持让自己走,龙佩兰翻身下床,向孙郎中跪下,说道:“老爷子,你对佩兰的大恩大德,佩兰无以报答,唯有待来世再还。但佩兰是不详之人,这一出去,只有拖累老爷子和段先生,这非佩兰所愿,还请老爷子体谅佩兰的苦心。” 孙郎中赶紧扶起龙佩兰,老泪纵横,说道:“翠云,你快起来,我不勉强你便是。” 龙佩兰哭着说道:“老爷子,你不要难受,佩兰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孙郎中扶起龙佩兰,然后走到李青扬的身边,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看在翠云的份上,今天我一定把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碎尸万段。现在我暂时把翠云寄留在此,如果你敢伤害她,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看龙佩兰愿意留下来,李青扬很是开心,也不生气,对孙郎中说道:“看不出你这孙老怪对佩兰倒是很不错的,看在佩兰的份上,我李青扬就饶你一命。” 一旁的段飞看他这时候还大言不惭,笑道:“现在究竟是谁饶谁?” 李青扬骄傲地说道:“虽然现在我被你们所胁,但你们始终是斗不过我们李家的。” 段飞冷哼了一下,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李家烟消灰灭。” 李青扬哈哈一笑,说道:“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段飞淡淡的说道:“那你就等着瞧。”然后,他又对龙佩兰说道:“翠云嫂子,你就先委屈一下,以后段飞一定会再来救你。” “段先生侠义过人,佩兰感激不尽。” “委屈嫂子,是段飞无能,段飞深感惭愧。” “段先生无须自责,这是先辈留下来的罪孽,佩兰无怨无悔,只是拖累先生你,佩兰于心不安。” “嫂子,你保重,段飞就此告别。” “先生保重。” 孙郎中不舍得走,还想多留一下,段飞怕时间久了会生变,对他说:“师叔,此地不易久留,以后一定有相聚之时。” 龙佩兰也说道:“老爷子,段先生说的有理,你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 孙郎中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他们说得对,只好向龙佩兰告别。李青扬送他们走了之后,又回到密道。他走到龙佩兰的身边,伸手拥着龙佩兰的肩膀,说道:“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下来,既然你留了下来,我李青扬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龙佩兰淡淡的说道:“现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连说什么保护别人。” “你已经看出我没了武功?” “我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趁机逃走?” 龙佩兰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天虽大,地虽广,但哪里是我龙佩兰的容身之处?还有,我现在这样的身子,又能逃到哪里去?” “你放心,虽然我没了武功,但我还是李家的大公子。这天下敢惹我们李家的人不多,就算我没了武功,也一样可以保护你。” 龙佩兰知道他说的没错,他的身份,远远重要过绝世武功。然后,又暗暗哀叹了一声,心想:现在的她,竟然要靠仇人的庇护才能活下去,真是够卑贱的!但她又能怎么样? 离开北胜盟的总舵之后,段飞问孙郎中有什么打算。孙郎中无不伤感地说道:“之前为了营救翠云,就是赔上一条老命也无所畏惧,但现在才发现,有些东西很滑稽,很无能为力。” 段飞理解他的心情,说道:“师叔,你重情重义,舍己为人,师侄敬佩至极。但翠云嫂子之事异常复杂,牵涉又广,不是那么好解决,你已经尽力。” “唉,都是那把所谓的神剑害人。” “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她身负神剑的秘密,她应该还可以过些安稳的生活。” “其实她最大的不幸,是因为她是龙翼的女儿。” “师叔说的甚是。” “段飞,既然翠云在这里,我不放心她,我也留这里,好歹有个照应。” “师叔要留在洛河?” “不错。”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师叔,其实你留下来也没什作用,倒不如陪我回京城,或者你回断魂山陪我师傅也好。” “段飞,师叔隐居山谷十几年,早已脱离了江湖。这些年来,我已把翠云当成我的家人,既然她在洛河,那我也应该在洛河。” 段飞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好勉强他,只好说道:“既然这样,那师侄尊重师叔的决定。” “谢谢你能理解。”顿了顿,他问段飞为何突然来北境,又因何事与李青扬杠上。段飞本想把雪山派被灭之事告诉他,但又怕他知道了,会改变主意,陪自己去找蝴蝶门和李羽貂报仇。蝴蝶门弟子诡计多端,武功又奇高,段飞不想他去面对蝴蝶门的人,所以,便没有告诉他,只是跟他说,他奉命出使楚月国,回来的时候,见北胜盟的人多行不义,一时出于义愤,才与北胜盟杠上。 孙郎中倒也没有多想,说道:“既然你是使者,完成任务了,那就赶紧回朝复命,免得耽误了时间。”对于段飞和景棠为朝廷效力,他很是不以为意,但人各有志,他也不好说什么。何况他们上有师傅,连他们的师傅都没异议,他这个做师叔的,又能说什么。 段飞给孙郎中留了些银子,安顿好他的生活起居之后,便又启程,继续北上。沿途,他还是一路扫荡蝴蝶门的据点。现在他对蝴蝶门越来越熟悉,对付她们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所以,他所到之处就是蝴蝶门弟子的梦魇之日。 对于蝴蝶门,他是绝不会手软的。而且他发现,这蝴蝶门的发展速度非常迅猛,如果任由她们发展下去,必成天下大祸。同时,他洞察到这柳如梦的野心不小,很有称霸江湖的倾向。 一日,段飞来到了一个小镇。现在天气在慢慢变暖,地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那漫天的大雪也成了回忆。段飞发现,农民开始在田地里忙活,想必在为春耕作准备。土地,永远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特别是在农耕时代。 段飞看马有些疲累了,而且时间也已到了晌午,便找了家酒馆,把马交给店家,让他们给马补充点粮水,然后进店,要了壶酒,要了一斤牛肉。 这一路来,飞龙剑客的名声大震,不但传遍了北境,连整个武林都为之震动。大家都在争相打听,这飞龙剑客是什么来厉,师承何门何派,多大年纪。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飞龙剑客竟成了近期江湖上最出名的剑客。这不,段飞一进酒馆,便听到有人在谈论飞龙剑客。 在谈论飞龙剑客的是五个江湖客,他们正围成一桌,一边喝着酒,吃着肉,一边议论着飞龙剑客。一听他们在谈飞龙剑客,段飞会心的笑了笑,倒想听听这些江湖人怎么评论自己。 只听见一个老者说:“听说这飞龙剑客一掌就要了金刀萨金沙的命。” “哇,是不是真的,这萨金沙可是我们北境有数的高手。” “当然是真的,这是金刀门弟子亲自跟我说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飞龙剑客的武功可比肩雪山派的张掌门了。” 突然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听说雪山派已经给李大人灭了。” “啊,是不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据说是北胜盟出的手。” “当初李大人成立北胜盟的时候,就有人说李大人这是剑指雪山派。” “唉,一山难容二虎,想必是李大人不想看到雪山派与北胜盟抗衡。” “听说北胜盟成立的时候,李大人曾经邀请雪山派参加,并有意让张掌门当盟主,但给张掌门拒绝了。”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大人一怒之下,才灭了雪山派。” “听说那飞龙剑客专门针对北胜盟,已杀了北胜盟很多坛主和舵主,这飞龙剑客会不会是正为雪山派报仇?” “有这个可能。” “北胜盟自成立以来,天下武林无不为之侧目,风头之鼎盛,无任何门派能比肩。” “那当然,除了北胜盟实力的确强大之外,李大人的背后支持也很重要。” “李大人贵为天下第一人,有他的支持,谁敢惹北胜盟。” “天下第一人?那未必,现在的天下第一人应该是银大将军。” “他们谁第一,现在还言之过早。” “这个飞龙剑客专与北胜盟为敌,会不会是冲着李大人去的?” “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这飞龙剑客的胆子忒大的。要知道,一个江湖人,无论武功多高,都无法与李大人抗衡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飞龙剑客才是天下真正的剑客,真正的英雄。” “不错,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敬他三杯。” 一人笑道:“凭你?飞龙剑客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这种小人物能高攀的?” “虽然我是小人物,但飞龙剑客是大英雄,才不会象你这样狗眼看人低。” 那人怒道:“你骂我是狗?!” “不是吗?以狗眼度英雄之腹,与北胜盟那些人有何区别?”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飞龙剑客单枪匹马挑战北胜盟,先不管成败,单是这份胆略与气魄就让人钦佩,如果我见了他,也一定向他敬三杯。” 突然,他们隔壁台一个壮汉说道:“你们没有见过飞龙剑客,却在此评论他,不觉得很荒谬吗?” 段飞听这声音有点熟悉,不禁向他看去。他这一看,不由心一凛。原来,这壮汉不是别人,正是那无量山常玉。刚才常玉一直低着头喝酒,段飞没有注意到他。想到常玉跟自己朝过面,虽然那时他也不是以真面目出现,但这常玉厉害得很,可别让他认出来。于是,段飞低下了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量山常玉 不错,这壮汉正是常玉。 之前,蔡金蛇派他来北境打听龙佩兰的消息,他查探了几个月的时间,一无所获,便回去复命。但蔡金蛇相信他的感觉,觉得李羽貂在没有得到宝剑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杀龙佩兰的,所以又叫他来北境,继续监视李羽貂。并告诉他,李羽貂的儿子李青扬对龙佩兰情有独钟,要他多留意李青扬。 领了命令之后,无奈之下,常玉只好又来北境。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查探宝剑的消息只是表面的理由,蔡金蛇让他来北境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蔡金蛇不想看到他,所以把他支来北境。看来,蔡金蛇是在怪他没有保护好蔡贤。 来了北境之后,他听从了蔡金蛇的建议,不再把目标放在李羽貂的身上,而是开始关注李青扬。但他几番打听,才知道李青扬早就离开边城的帅府,去了洛河,并当了什么北胜盟的盟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便离开边城,赶去洛河。刚才喝酒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北胜盟,不由留意了下。听那些人好像在谈一个什么飞龙剑客,而这个飞龙剑客他从未听说过,听那些人把他夸得那么高,便忍不住出言讽刺。 那些人对飞龙剑客佩服得很,听常玉说的那么不屑,可不高兴了,其中那个老者说道:“这位好汉,你可能没听过飞龙剑客的事迹,如果听过,绝对不会这样说。” 常玉问道:“他有何辉煌的事迹?” “金刀门的萨掌门你应该听过吧?” 常玉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过。” “这萨掌门可是我们北方武林有数的高手,以他这样的武功,都抵不过飞龙剑客一掌。” “哦,那又怎么样?” 接着那老者又列举了被段飞杀过的那些舵主及坛主。要知道,北胜盟这些舵主和坛主,都是北方武林赫赫有名的武林大豪,随便一个人跺一跺脚,整个北方武林都要颤一颤的。但常玉醉心于练功,平时不怎么走江湖,武林中除了那些最着名的高手之外,普通的武林人士他根本就不知道。直到蔡金蛇邀请他出山,他才算真正进入江湖。 看常玉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老者有点郁闷,说道:“这位好汉,你应该不是我们北方武林的。” “不错,我是刚到这边的。” “怪不得。其实我们佩服飞龙剑客,并非是因为他杀了多少武林大豪,而是佩服他敢于挑战北胜盟。原本这些武林大豪还不错,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但自从他们加入北胜盟之后,个个都变成恶霸,独霸一方,到处欺负百姓,比官府还凶狠。” 常玉忍不住问道:“北胜盟这么坏?” “当然坏,我们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所以你们很佩服那飞龙剑客?” “不错,飞龙剑客不畏强权,替我们出了口气,我们当然佩服他。” “这么说来,那飞龙剑客是个大侠。” “绝对担得起大侠的名号。” 常玉喝了口酒,不出声了。他对这种武林争端没兴趣,他只做蔡金蛇交给他的任务。虽然他觉得蔡金蛇的人品不怎么样,但蔡金蛇是他的主子,他却也干涉不了。 见常玉沉默,那老者本就觉得与他话不投机,所以也就没有再搭理他。 听了常玉的对话,段飞觉得这个常玉有点可爱,不像是个机心很重的人,对江湖之事,好像也知道得不多。他猜测,这个常玉应该是个武痴子。 喝完酒之后,段飞便想离开了。但他正准备走的时候,酒馆又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是神剑黄静山。一看到黄静山,段飞心一凛,便又坐下。 黄静山一行人一共有六个人,一进来,便大摇大摆地坐下,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喝道:“店家,你们有什么最拿手的菜都给我们上,最重要的是要快,大爷吃了还要赶路。”店家看他们的样子,知道是豪客,所以也没问他们要什么菜,尽挑店里面最好的菜做。 叫了菜之后,一个黑衣老者对黄静山说道:“黄掌门,这种小地方,没什么好吃的,你老迁就一下。” 黄静山说道:“没关系,肚子能填饱就好。” “是,是,黄掌门果然不愧是一代高人。”顿了顿,那老者又说道:“李大人也太谨慎了,区区一个飞龙剑客,何须劳驾黄掌门。” 黄静山说道:“那飞龙剑客单枪匹马挑了北胜盟那么多的分舵,说明他的武功不弱。现在盟主武功受损,估计是抵挡不住他,所以李大人才派我们去洛河支援。” 那老者不屑地说道:“区区一个飞龙剑客竟敢与李大人为敌,真是不知死活。” 一听他们是李羽貂派去对付飞龙剑客的高手,原先那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默默地低头喝酒。但暗地里,却在替飞龙剑客担心。 黄静山说道:“这个飞龙剑客敢单挑北胜盟,要不武功的确有过人之处,要不就是有恃无恐,李大人一时摸不透他的底细,所以叫我去瞧瞧,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老者说道:“佩服,黄掌门果然是高人,看的想的都是我辈看不到想不到的,真是佩服,佩服。” 一旁的常玉突然叫了起来:“哇,怎么这么臭?!谁放的屁?!” 常玉这么一叫,大家的脸色都变了。顿时酒馆里静悄悄的。过了一会,那黑衣老者拍了拍台,怒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放屁?!” 常玉又是叫了起来:“哇,真臭,看来这屁是你放的。”然后又叫道:“大家都在吃饭喝酒,这太影响胃口了,你还是到外面去,放完了屁再进来。” 常玉这么一说,那老者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突然起身扑到常玉的身边,伸手一抓,想把常玉抓住,然后把他扔出去。不过,他抓是抓住常玉了,却是没办法把常玉扔出去。因为常玉的脚下就像生了根似的,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也是没办法撼动。 那黑衣老者也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普通人给他这么一抓,肩上的骨头恐怕都已经给抓碎了,但那常玉却若无其事,不由暗自吃惊。于是,他改抓为捏,想捏碎常玉的肩骨。 常玉突然笑道:“你要给我抓痒吗?” 看还是捏不碎常玉的骨头,那老者大喝一声,突然一掌向常玉的头颅拍去,想一掌拍碎常玉的头。眼看常玉的头颅就要像拍西瓜那样给他拍碎,突然,那老者的身体一掀,身体已经像箭那样向门口飞去。好一会,才听见外面传来扑通一声。 这一下,整个酒馆都沸腾起来了,除了黄静山,与老者一起来的那四个人纷纷向常玉扑去。突然,黄静山叫道:“你们都退下。”那四人听了,看了看黄静山,终于退回座位。黄静山看了看常玉,说道:“阁下好功夫,还没请教。” 常玉淡淡说道:“常玉。” “无量山无量剑派的常掌门?” “不错,你就是神剑门的黄静山?” “正是在下。” 黄静山看了看常玉,然后他记起来了,那天在京城的城楼下谈判,当时蔡金蛇身边带的高手就是这个常玉。 “常掌门不在凤翔享福,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北境之地,所为何事?”黄静山阴恻恻地问道。 常玉回道:“常某想吹吹北风,所以就来了。” 黄静山笑了笑,说道:“现在已经是春天,吹的是春风,恐怕要让常掌门失望了。” 常玉也笑道:“在我看来,这北境不管什么时候,吹的都是北风。” 黄静山问道:“是蔡大人让你来的?” “蔡大人不会那么无聊。” “这么说,常掌门是不请自来?” “北境之地,乃天下人之地,常某要来便来,无须任何人批准。” “难道常掌门忘了,李大人已经是北境之帅,现在这个北境都归李大人管辖,没有他的批准,有些人还真是不能说来便来。” 常玉笑道:“我来都来了,那该怎么办?” 黄静山也笑着道:“常掌门如果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也许我会向李大人求情,恕你无知之罪。” 常玉哈哈大笑,说道:“黄掌门,你有看过人给畜生磕头的么?” 黄静山脸色一变,冷冷说道:“有些人连畜生都比不上,说他是畜生,还侮辱了畜生。” “黄掌门,你是在说自己吗?” 黄静山再也忍不住了,铁青着脸,说道:“李大人早有命令,凡是不受欢迎的人来北境,就把他当畜生一样,杀了,然后再剥皮剔骨,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常玉笑道:“果然是蛇鼠一窝,奴才是畜生,主子也是畜生。” 一边的段飞听了他们的对话,差点笑出声,他觉得这个常玉太可爱了,看他木木讷讷的,想不到口才竟然这么了得。 听常玉兜来兜去,依然在骂自己是畜生,黄静山气得七窍生烟,喝道:“我们是出去,还是在这里,由你来选择。” 常玉说道:“这里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万一畜生发疯,伤及无辜,那常某就成罪人了。” 黄静山不再说话,铁青着脸,走了出去。黄静山一走,与他一起的那四个人也跟着出去了。黄静山他们出去之后,常玉叫来店家,要他买帐,还说什么万一给畜生咬伤了,或者忘记了付帐,那就不太好了,他可不想吃霸王餐。 看他们出去打,店家终于松了口气。他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折腾。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飞剑对幻剑 结了帐之后,常玉大步走了出去。原先在谈论飞龙剑客的客人,知道一场决斗就要开始了,也纷纷去门口观战。他们知道黄静山的名头,号称神剑,是李羽貂座下的第一高手,是传说中的那种神级高手。这个常玉敢挑战他,想必也是神级高手。两个神仙般的高手对决,一定精彩绝伦,他们又怎么能错过? 经过刚才的对话,段飞对常玉大有好感,觉得一个神级高手,就应该有这般傲气和正义。至于常玉和黄静山两个人谁更强一点,在他们交手之前,段飞也不好做判断。但他们都是入了剑道的神级高手,就算有差异,差异应该也不大。对这种级别高手的对决,段飞自然也不容错过,所以,他也混在人群里,观望这场难得一见的决斗。 常玉一出门,便见黄静山站在门外一处空旷之地等他,眼光冷漠,不带丝毫的感情。常玉走过去,在两丈处停了下来,然后说道:“久闻神剑大名,常某不才,还望黄掌门手下留情。” 黄静山冷笑了下,说道:“常掌门牙尖嘴利,但望常掌门的剑法也能如此。” 常玉说:“黄掌门一代神剑,常某闻名已久,今有幸领教,无上光荣,请赐教。”说着,拔出那把乌黑的铁剑。 黄静山看了常玉的铁剑,也是心一凛,当世用剑的高手,他还没有见到用重剑的,这常玉竟用如此笨重的铁剑,想必有过人之处。他知道常玉虽然在武林中没什么名气,但能成为蔡金蛇麾下两大绝世高手之一,武功可想而知。 黄静山也拔出剑,说道:“你是客,你先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常玉缓缓递出一剑。现在段飞已入剑道,看常玉的出手,大工无巧,便知他的剑道修为已经很高。黄静山一见常玉出剑,满脸沉凝,也缓缓刺出一剑,然后,两把剑突然停滞在那里不动。 大家以为他们一出剑便定是石破天惊,光彩流溢,夺人心魄,哪想到竟然会如此沉闷,不由大失所望。 两个人就这样挺着剑对峙了一会,相互窥探对方的破绽。过了半个时辰,他们还是那样,挺着剑,你盯着我,我看着你。大家一看,都快急死了,心里都在叫着:你们快点动手啊!他们哪知道,他们早就已经交上手了。 又过了一会,常玉终于大喝一声,铁剑突然脱手,闪电般向黄静山飞去。几乎同一时间,黄静山也大喝一声,手中的剑也脱手,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能看到剑花,但到了后面,剑花都看不到了,只看见一片光影,一个光圈,越转越大,开始象车轮般大,转着转着,便有如风车般大。说也奇怪,常玉的铁剑本快如闪电,但一到了光圈附近,却突然停滞不前。大家看他们象在玩魔法,心里既惊骇,又兴奋,这种打法,他们见都没见过。 僵持了一会之后,常玉突然大喝一声,铁剑开始向前推进,而且越来越快。突然,只听见啵的一声,铁剑已穿过光圈,向黄静山飞去。看铁剑破了剑墙,黄静山一惊,身体一窜,已凌空跃起二丈高,然后手一探,剑已飞回他的手中。 剑回到他的手里之后,黄静山大喝了一声:变!然后手中的剑已脱手飞去。说也奇怪,这剑一脱手,便越变越多,从最初的一把变十把,然后便是二十把,越变越多,到了最后,竟变成了千百把。于是,满天都是飞剑穿梭。然后,黄静山又大喝了一声:去!那些飞剑便纷纷向常玉射去。 看黄静山练成了幻剑术,常玉的脸色也变了变,忙收回铁剑,挥舞起来,那些飞剑一靠近他的剑气,便都消失不见了。但那些飞剑层出不穷,绵绵不绝,好象总毁不完。 抵挡了一会之后,常玉突然又大喝一声,铁剑脱手而去,穿过剑阵,直向剑阵的中心飞去。铁剑所到之处,那些幻剑纷纷消失,然后,只听见当的一声响,铁剑已击中剑阵中心的那把真剑。 两剑一撞,黄静山的脸色一变,忙喝了一声:回!于是,那把真剑便飞回他的手里。剑回到黄静山的手里之后,剑阵也就消失了。原来,幻剑术的破解秘密就在于那把处于剑阵中枢位置的真剑,所有的幻剑都是由它启动的,一旦破了这点,幻剑术也就破了。 看常玉竟能破自己的幻剑术,黄静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来这个常玉的武功也进了仙道。看黄静山的脸色变得象吃了屎那样难看,常玉笑道:“黄掌门,我的飞剑奈何不了你,你的幻剑也奈何不了我,这一仗,我们算打平手。” 黄静山一向眼高于顶,当世能让他正眼看一眼的人,数量用手指头就能点得过来,一个籍籍无名的常玉,竟能跟他打成平手,这让他无法接受。 “你以为破了我的幻剑术就可以沾沾自喜了?来吧,我们继续,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黄静山阴恻恻地说道。今天他要杀了常玉。象常玉这种人活在世上,对他就是一个威胁,他绝不容许常玉活着回去。 常玉眯了眯眼,问道:“你还要打?” “不错,今天我们不是比试,点到即止。今天我是在执行李大人的命令,把你留下。” “这么说来,我是死路一条了?” “我敬你是位英雄,如果你自刎,我可以保你全尸。” 常玉哈哈大笑了下,说道:“承蒙黄掌门看得起,如果黄掌门想拿常某的性命,尽管过来拿便是,但要常某自刎,却是天方夜谭。” “既然常掌门执迷不悔,那黄某就不客气。”说着,提剑向常玉杀来,同时大喝道:“一起上!不用手下留情,格死勿论。”黄静山的话语一落,与他一起的那五个人纷纷抽出武器,向常玉攻来。特别是刚才给常玉抛出来的那个黑衣老者,更是出手狠毒,招招是要害。 常玉的武功比袁无天稍高一筹,与黄静山在伯仲之间,敌一个黄静山没问题,但以一敌六,那就危险了。果然,没多久,常玉便险象环生。特别是黄静山手里的剑,就象一条毒蛇般,狡猾而残忍,稍有不慎,便会被它吞噬。所以,常玉必须花八成的精力去应付黄静山,这样一来,便手忙脚乱了。 眼看常玉就要伤在黄静山这些人的手上,突然,一条人影一掠,接着,那黑衣老者惨叫一声,已被来人刺于剑下。那黑衣老者刚倒下,又听见一声惨叫,一个中年壮汉又倒下了。黄静山见常玉有绝顶高手相助,知道不妙,忙叫道:“撤!”说着,一阵急攻之后,便抽空一掠,飘身掠去。但另外那三个人却没那么幸运了,给常玉一剑一个了结了。 看黄静山已逃得无影无踪,常玉没有去追,他打量了下段飞手中的玲珑剑,然后说道:“我认得你。”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也认得你。” “你是飞龙将军段飞。” “不错,不过现在在下的身份不是飞龙将军,而是飞龙剑客。” 常玉双眉扬了扬,问道:“你就是飞龙剑答?” “不错。” 刚才在酒馆谈论飞龙剑客的那几个人,见飞龙剑客就在身边,不由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刚才好在没有说他的坏话。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看不惯这种无赖的打法。” “你觉得他们无赖?” “是的。” “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 “不错。” 常玉沉呤了下,说道:“好,这个理由我接受。”顿了顿,常玉又说道:“我请你喝酒。” “好。” 于是,他们便又回到酒馆。刚才大家都去观战了,台面上的酒肉还在。段飞把台移动常玉那里,看菜凉了,便叫店家去热一热。 常玉看着段飞,问道:“刚才你一直都在,为何不出声?” 段飞问道:“我出声说什么?要大声告诉大家,我便是飞龙剑客吗?” 常玉哈哈大笑,说道:“好,我接受你的理由。” 这时,那几个江湖客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向段飞敬酒。为首的那位老者说道:“原来飞龙大侠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却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飞龙大侠莫怪。” 段飞说道:“你们无须客气,段某怕打扰你们喝酒吃肉的兴趣,所以没有向你们表明身份。” “飞龙大侠侠义过人,今日我等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段飞笑道:“老爷子,我姓段,名飞,不姓飞龙,也不是大侠,老爷子可叫我段飞。” 一旁的常玉说道:“这位飞龙大侠,便是我朝威名远扬的飞龙将军段飞。” 那些江湖客一听,脸上更是露出钦佩之色,那老者说道:“飞龙将军是我朝新晋的虎将,老朽早有听闻,不知将军驾到,还请恕罪。” “老爷子,现在段飞是江湖人,都是江湖同道,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太客套了。” “如果将军不介意,那老朽还是呼你飞龙大侠。” “好,这才是江湖兄弟。” 那些人不敢打扰段飞,敬了酒之后,便回自己的座位了。常玉看了下段飞,问道:“你究竟是飞龙剑客?还是飞龙将军?” “在江湖的时候,我是飞龙剑客。在朝堂上,便是飞龙将军。” “你希望自己是飞龙剑客?还是希望自己是飞龙将军?” 段飞问道:“两者有区别吗?” “有,而且区别很大。” 段飞笑道:“我倒觉得没什么区别,飞龙剑客是我,飞龙将军也是我。” 常玉沉呤了下,然后说道:“江湖始终是江湖,庙堂始终是庙堂。” “那前辈是属于江湖?还是属于庙堂?” “现在我是边缘人。” 段飞说道:“前辈,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现在前辈就是一个夹心人。” 常玉拍台说道:“好一个夹心人!真是形容得很贴切。”顿了顿,常玉瞪了瞪眼,说道:“上次让你逃了,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今天是朋友 听常玉要就算上次的的帐,段飞笑了笑,问道:“前辈还想抓我去领功?” “那当然。上次的事情未了,今天既然狭路相逢,就应该做个了断。” “可我刚才救了你的命?” “一事归一事。” “看来我看错前辈了。我还以为前辈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原来不过如此。” 常玉木讷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 “但在我看来,前辈比很多自命为英雄的人强得多。”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放过你。” “前辈真要动手?” “不错。” “既然前辈要动手,那段飞奉陪。”说着,站了起来。常玉看了看段飞,突然说道:“一段时间不见,好像你的武功又高了许多。” 段飞笑道:“有前辈这样的对手,段飞哪敢偷懒。” “你觉得现在已经可以打败我了。” “现在可能还不行。但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可以。”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段飞看了看他,笑道:“如果前辈真要杀我,就不必告诉我。所以,我断定,前辈根本就无杀我之心。” 常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现在我的确出不了手。这样吧,今天我们先做朋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再来算账。” 段飞说道:“好,就按前辈的意思。”说着,坐了下来,拿起酒杯,说道:“既然今天我们是朋友,那我们就该好好喝几杯。” “好,干杯!” 喝了几杯之后,常玉问道:“你在李羽貂的地盘杀他的人,不怕回不了京城?” “我杀的是一个江湖帮派,与他何关?如果他承认那些人是他的人,我倒要问一问他,为何纵容这些人为非作歹。” “你这是倒打他一耙?” “他不做亏心事,又何惧别人倒打一耙?” “说的也是,李羽貂有你这样的对手,够他头疼的。”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还不够格,真正能让他头疼的人,是你们的蔡大人。” 常玉沉吟了下,说道:“蔡大人兵败之后,收敛了很多。” 段飞冷笑了下,说道:“他不是收敛,他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 常玉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说他们,来,喝酒。” 段飞看了看他,问道:“前辈心烦?” 常玉瞪了瞪眼,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挺啰嗦的。” 段飞笑了笑,说道:“好,不啰嗦。” 喝了几杯酒之后,常玉忍不住问道:“上次那个无名道长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 “你不信?” “也不是不信,只是以为是你的师长。” “怎么?前辈在担心,万一伤了我,怕无名道长会找你麻烦?” 常玉叹了口气,说道:“这无名道长神功莫测,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人,说不怕他,那就是睁眼说瞎话。” 段飞笑道:“所以前辈最好不要惹我。” 看段飞得意的样子,常玉怒道:“你拿他来吓唬我?” “现在我还打不过你,所以只有拿他来吓吓你。” “你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 “最起码会让你有所顾忌。” 常玉一阵气结,又是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说道:“平时你都是这么嚣张的吗?” 段飞笑道:“我不是嚣张,只是实话实说,是你不爱听罢了。” 常玉憋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刚才帮了我,真想把你的脖子捏断,免得听你啰里啰嗦的。” 段飞看了看他,觉得这常玉人不错,可以做朋友。虽然他是蔡金蛇的人,但这又有什么?谁又规定敌人不可以做朋友?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前辈,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刀剑相见,既然今天我们是朋友,那就该说什么便说什么,何必遮遮掩掩的?” 常玉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真把我当朋友?” “当然是真的。刚才我听了你和黄静山的对话,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了。” “你也认识黄静山?” “认识,还跟他动过手。”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年前。” “你胆子不小。” 段飞苦笑道:“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厉害,而且是他先动的手,如果不是有银大将军相助,我早已伤在他的剑下。” “黄静山已进入剑道,你的武功再高,也不是他的对手。” 段飞点了点头,问道:“前辈,你修的应该也是剑道吧?” 常玉说道:“我对剑痴迷,不修剑还能修什么?” “我觉得前辈的飞剑术与黄静山的幻剑术有相似之处。” “黄静山也是对剑痴迷的人,他的幻剑术比较化哨,只是吓唬人而已,碰到真正的高手,不值一提,这也是他为什么只是神剑,而不是剑神。” “说到剑道,当世谁的造诣最高?” “目前没人敢称剑神,单以剑道来论,也许你师傅的修为最高,不过你师傅现在很少出手,没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听他称赞自己的师傅,段飞很是开心,忍不住问道:“前辈认识我的师傅?” “不认识,不过我师傅在世的时候有跟我提过逍遥派以及你的师傅,说你的师傅是个天纵奇才,也许现在是天下第一用剑高手。” 如果是以前,段飞也许会觉得他的师傅是天下第一高手,但自从见识了无名道长的神功之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他觉得无名道长已经是个神仙级别的人,而且天下这么大,象无名道长这样的高手世上应该还有。所以他觉得,也许他的师傅只是世俗所知的第一高手,但绝不是天下第一高手。 “前辈,世人排当世十大高手的时候,怎么没把你排进去?以我看,你的武功不在神剑黄静山之下。” 常玉淡淡的说道:“这很正常,他们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而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小辈。” “所以说,所谓的武功排名都是信不过的。”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高手倒也算是实至名归。” “嗯,前辈说的有道理,看来前辈对这些虚名并不太在意。” “我只想练好我的剑,别的没想太多。” “所以前辈的剑法才能练得如此神通。” “神通说不上,武道无涯,我只是刚入道而已。” 其实,常玉刚出山的时候,很有睥睨天下的傲气,但上次碰到无名道长之后,才知道天外有天,狂妄之心收敛了许多。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段飞挺喜欢常玉的,真心希望与他交朋友,于是说道:“前辈,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我们还可以象今天这样喝酒。” 常玉说道:“这次是这次,下次是下次,这次的酒都还没喝完就谈下次的事情,为时还早。” 段飞说道:“好,说得好,我们先把这次的酒喝痛快了,至于下次怎么样,那就交给老天爷。” 常玉眯着眼盯了段飞一会,然后说道:“你赶紧把武功练好,我不想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剑把你杀了。” 段飞笑道:“今天你不杀我,也许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但愿如此。” “前辈,等会喝完酒后,你准备去哪里?” “去洛河。” “刚才那个黄静山好像也是要去洛河,今天你得罪了他,可要小心点,毕竟这北境是他们的地盘。” “你担心我打不过他?” “一对一当然没问题,但那黄静山没有什么高手风范,喜欢以多胜少。” 常玉听了之后,沉默了。段飞说的有道理,这个黄静山的确缺少高手风范,这种人,估计也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倒是不得不防。 “他想拿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段飞笑道:“当世能与前辈匹敌的人寥寥无几,只要前辈小心点,没人可以为难到你。” 常玉盯了段飞一下,说道:“我是蔡金蛇的人,是你的对手,黄静山把我干掉,不正合你的意?” “以前也许我会这样想,但今天和你喝了酒之后,就不那么想了。就算我要跟你动手,也会光明正大地跟你较量,不会借别人之手。” “好,就冲你这句话,以后动手的时候,我会给你三次机会。” “前辈的意思是说可以饶我三次吗?” “不错。”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前辈,冲你这句话,以后我也饶你三次。” 常玉眼光一闪,突然变得很锐利,问道:“你要饶我三次?” “不错,这叫礼尚往来。” “小子,你不要太狂妄了。” “前辈,你也不要太狂妄了,说不定下次动手的时候,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常玉有点生气了,不快地说道:“我相信你的师傅都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段飞笑道:“如果前辈不服气,以后我们走着瞧。” “小子,你这样说就不怕我先下手为强,今天就杀了你。” “前辈是真正的剑客,说好今天不会动手的,今天就一定不会动手。” 常玉突然笑了笑,说道:“以后跟你这小子动手就不能说太多话,应该见面就直接动手。” 段飞哈哈笑了笑,说道:“前辈知道得太晚了。” 常玉说道:“还不晚。” 第一百六十五章 舞蹈有毒 喝完酒之后,段飞便和常玉分道扬镳,继续北上。临走时,常玉说的:“小子,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活人。”段飞回他一句:前辈,短时间内,我不想看到你。 常玉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总算还有自知之明。” 离开小镇之后,段飞扬起马鞭,策马奔驰。现在他的心里面,净是柳如梦的影子。此生不杀柳如梦,他段飞誓不为人! 走了几十里路之后,段飞便到了一个县城。一看是县城,段飞便停了下来,准备去扫荡蝴蝶门的据点。不过这次蝴蝶门已经有所准备,他遇到了伏击。原来,他一路横扫过来,蝴蝶门已经收到消息,所以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 蝴蝶门的据点就在县城的中心地段,规模还不小,豪华气派,很是显眼。她们已经得知段飞的外貌,所以段飞还没进门,暗藏在里面的蝴蝶门高手已经暗器齐发,想杀段飞一个措手不及。 蝴蝶门善于用毒,暗器都涂了毒药,段飞没有用手去接,一听到风声起,便知道是暗器,往后一退,玲珑剑已经在手。然后,段飞用剑在面前一划,他的面前已经筑起一堵气墙,那些暗器一碰到气墙,便已经力衰,纷纷掉落在地。 看到段飞的武功这么了得,那些人知道暗器没用,便纷纷现身,向段飞扑去。这些人都是蝴蝶门的高手,一共有七八个人。这次伏击,就是想把段飞一举击毙。看她们早有准备,段飞也不惧,甚至觉得她们一次凑齐了这么多人,倒省了他不少工夫。所以,玲珑剑一挥,已使出斩风式。 虽然蝴蝶门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她们还是低估了段飞的武功,不知道段飞现在已经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以为这么多人对付段飞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低估了,那就必须付出代价,所以段飞的斩风式一出,已经有两个人伤在剑下。其他人一看段飞一出剑便伤了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身体一翻,跃出一丈多远,惊骇地看着段飞。 看她们身退,段飞问道:“柳如梦为什么不来?反而派你们来送死?”他这一路扫荡,除了痛恨蝴蝶门之外,另外就是想引柳如梦现身。 那几个人对视了下,一个年纪稍长的说道:“阵。”说着,便手舞足蹈起来,并且边跳边除衣服,舞姿很是妖艳,充满了诱惑。其他几个人也和她一样,边舞边脱衣服。不一会,她们都一丝不挂,在寒风中翩翩起舞。 看她们又是跳舞,又是脱衣服,段飞倒也没有马上动手。他倒要看一看这邪门的蝴蝶门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歪门邪道。甚至还笑道:“你们的身材的确不错,只可惜太老了,已经没有诱惑力。” 那些女子好像没有听到段飞的讽刺似的,越跳越狂野,动作也越来越下流,越来越魅惑。同时口中还呼出一团团的白汽,像雾一样。很快,这些白雾便缭绕开来,增添了一丝朦胧之感。 不一会,段飞便觉得头有点晕,胸口有些发闷,知道哪些白雾是毒气。同时,他觉得眼睛突然变得恍惚起来,眼瞳里开始出现一些不雅的景象,引人心跳。段飞不由心一凛,忙提气,运功抵御,然后闭上眼睛。 那些女子见段飞还不倒下,心里已经有点惊慌。要知道,蝴蝶门这套阵可是厉害得很,不管是什么武林高手,一旦陷入这阵,便神魂颠倒,迷失心性,轻者昏迷,重者会发狂。 段飞闭目运了下气之后,胸口的郁闷便已消退,知道她们这舞蹈有毒,不能再让她们继续跳下去。想到这里,他再也不客气了,剑一挥,一道剑气已经呼啸着向那些女子卷去。通常情况下,他是不杀一丝不挂的女人的,但对蝴蝶门弟子,例外。 那些女子见段飞突然出手,都惊叫了起来,纷纷跃身躲避,但有两个躲避慢了,给剑气斩成两段。见阵不起作用,剩下的女子只有拼命了,一丝不挂地向段飞攻来。但段飞现在的武功已跨越人境,进入仙道,岂是她们能敌,所以不过三招,这些女子都已经倒下。 她们死了之后,那些普通弟子哪敢再动手,纷纷跪地求饶。也许是今天杀的人多了,段飞的心有点软,便饶了她们,只是废了她们的武功,让她们散去。同时拿了店里的银两,分给那些风尘女,让她们另谋出路。 处理完之后,段飞从店里出来,便看到街边站着十几个衙差,眼睁睁地看着他,却不敢上来。原来,刚才他们的打斗太过惊世骇俗了,已经惊动了衙差。 段飞看了看那些衙差,说道:“我是奉了李羽貂李大人之命来缉拿歹徒,现已就地正法。” 那些衙差本来就不敢动手,听段飞说是奉了李羽貂之命,便顺水推舟,找了台阶下,也好回去复命。 离开县城之后,段飞继续赶路。但他发现,一路下去,蝴蝶门的据点都已经闭门歇业,想必是知道段飞不好惹,暂时回避。又或者是在暗中抽调高手,准备给段飞一个毁灭式的攻击。 看蝴蝶门从明处转到暗处,段飞也不惧。这一路来,他毁了她们那么多据点,杀了她们那么多的高手,虽还不能把她们连根拔起,但也算是给了她们沉重的打击。现在他就等着柳如梦出现。 段飞继续北上,到了边城所属的最后一个县城,眼看就要到达边城,但蝴蝶门还是没有什么动作,那柳如梦更是没有如他所期待那样出现。段飞心想:难道她们已经一蹶不振?对于蝴蝶门的实力,段飞也不是很清楚,但蝴蝶门损失了那么多高手,应该也是她们做梦都没想到的。 看柳如梦没有出现,段飞就只有去找她了。但他真的直接去李府找她吗?段飞相信,到目前为止,李羽貂也一定以为他已经死了,根本不会想到这一路连挑蝴蝶门及北胜盟的飞龙剑客就是他。如果他这样直接去找李羽貂要人,那就无疑告诉李羽貂,他所做的恶行已经暴露,以李羽貂的脾性,估计不会让他活着回京城。 还有,现在蝴蝶门和北胜盟是李羽貂的财源,他大搞破坏,断了李羽貂的财路,李羽貂知道了,也不会容他。现在他孤身一人在北境,还得罪不起李羽貂。 想来想去,段飞便打消了直接去李府要人的念头。他不急,也不迷茫,虽然这柳如梦神秘无比,但现在他至少知道有两个地方可以找到她:一个是李府,一个是她的老巢云罗山。如果在边城找不到她,那他就直接去云罗山。就算柳如梦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杀了,替张馨凤以及雪山派几百弟子报仇。 出了县城之后,段飞知道,穿过前面那片树林,然后再走几十里就是边城了。在经过树林的时候,段飞发现林边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好像没有人,心里正感奇怪,突然听到林中有人在喊救命,而且是女人的声音。他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一听到有呼救声,不假思索,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身掠入林中,朝着呼救声掠去。 进林几百米,段飞便看到十几个汉子在围着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是二十几岁的美丽贵妇人,两手被两个汉子抓着,一个中年壮汉则站在她的面前,抚摸着她那已经吓得苍白的脸。而地下则跪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少女。那两个少女一边跪着磕头,一边求道:“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家的少夫人。” 那中年汉子应该是这伙人的首领,他一边摸着那贵妇人的脸,一边得意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她就不是你们家的少夫人了,而是我的压寨夫人了。至于你们两个,就赏给我的兄弟们,他们还没娶媳妇,你们就轮流着做他们的夫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两个丫鬟一听,吓得全身发抖,不止地磕头求饶。而那位贵妇人也许是吓呆了,只是两眼惊恐地盯着那汉子,嘴唇颤抖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那汉子笑罢,说道:“兄弟们,大哥等不及了,要先和你们嫂子洞房了。至于这两个丫鬟,就赏给你们了,谁先谁后,你们猜拳决定。”说着,又是哈哈大笑,突然把那贵妇人扛在肩上,往林中走去。 但他刚走了几步,就发现有个胡子碴碴,看起来满脸沧桑的高大男子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路,不由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毫无知觉。不过,虽然他暗中心惊,但仗着人多,却也不怕,喝道:“你是什么人?!别挡着大爷我办事!” 那男子满脸冷峻地跟他说:“放下她!” 那汉子莫名地打了个冷噤,然后大声叫道:“兄弟们,有人要黑吃黑,把他给我杀了。”于是,他的那些兄弟哗啦地围了过来,冲着那男子就是一阵乱砍。 第一百六十六章 柳如梦 这男子自然是段飞。刚才他一看这场面,便知是这主仆三人在经过树林的时候,碰上了这伙强盗。而这些强盗不但劫财,还要劫色。 见他们一上来就动手,段飞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见他们的身手稀松,知道他们只是普通的盗贼,所以也没有下重手,只是绕着他们转了一圈,把他们手中的兵器给收了,然后厉声说道:“滚!否则都杀了你们。” 那些人只觉得眼睛一花,手上的兵器便没了,就算再笨,也知道碰到绝顶高手了,哪里敢再动手,于是,哗啦一声,都跑了。那汉子见手下跑了,心也慌了,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忙乖乖地放下那贵妇人,陪着笑说道:“兄弟,既然你想要这位美人,兄弟我送给你便是。” 段飞喝道:“滚!” “是,我马上滚。” 这种小强盗最懂得顺风使舵,见势不妙,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所以,那汉子丢下一句话之后,便灰溜溜地跑了。 等强盗跑了,那个贵妇人才从惊恐中醒来,然后款款走到段飞的面前,盈盈施礼道:“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她的声音很柔,很媚,但在段飞听来,却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看段飞没有回应,好像在凝思什么似的,那贵妇人又说道:“大侠,你怎么啦?刚才是不是受伤了?” 突然,段飞的脑袋一激,他记起来了,这声音他的确听过,而且是在雪山的那个晚上。然后,段飞忍不住失声叫道:“你是柳如梦?!” 那贵妇人一听,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自然,问道:“大侠,你怎么啦?谁是柳如梦?” 段飞往后一掠,喝道:“柳如梦,你不要再装了,你的声音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这时,那两个丫鬟也过来了,见段飞神情激动,不由奇怪地看着段飞。那贵妇人对她们说:“这位大侠说我是柳如梦。” 那两个丫鬟听了之后,脸上都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其中一个脸上长满了凹凸不平的斑点的丑丫鬟说道:“夫人,这位大侠可能是认错人了。”然后对段飞说道:“大侠,我的夫人并不叫柳如梦。” 段飞哪里会相信她们。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刚才的那场戏就是柳如梦导演的,目的就是引他上当,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听得出她的声音。想到这里,段飞冷笑了下,说道:“雪山上,月光下,你可以忘记,但我却没有忘记。” 那贵夫人一听,脸色变了,沉吟了下,然后问道:“那天晚上是你?” “不错。” 那贵妇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天晚上你不是已经坠崖死了吗?” 段飞冷笑了下,说道:“阎王爷不敢收我,他说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让我送你去见他。” 那贵妇人盯着段飞看了下,问道:“听说你叫段飞?” “不错,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斩杀你这妖婆。” 那贵妇人笑了笑,说道:“妖婆?我很老了吗?” 段飞喝道:“废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段飞拿出玲珑剑,迎风一抖,凝视着柳如梦。他知道柳如梦是个可怕的对手,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柳如梦看段飞如临大敌,轻轻笑了笑,说道:“今天本来是想让你入套的,没想到你竟然听出我的声音,看来这都是天意。”顿了顿,她又说道:“这段时间你杀了我那么多的门下弟子,而且下手狠毒,想必是已经恨我入骨?” 段飞说道:“你害了张掌门,又害了雪山派,不把你们蝴蝶门赶尽杀绝,我段飞誓不为人!” 柳如梦说道:“你觉得你杀得了我?”说着,衣袖好像抖了抖。段飞一直在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她的衣袖一动,便知她已经在用毒,忙屏住气,手中的剑一挥,斩风式已启动。现在段飞的武功已跨入仙境,虽然还没入道,但功力的增长还是很明显的,这斩风式一出,方圆几丈内,都涌起了一股凌厉的剑气。其中的一股,更是排山倒海般向柳如梦席卷而去。而那些毒气,则被剑气吹得无影无踪。 柳如梦没想到段飞的武功会这么厉害,一时大意,差点给剑气所伤,凌空跃起几丈高,才卸掉段飞的攻势。在半空中,她拿出一条柔软的白色丝带,一挥,那丝带便向段飞击去。而柳如梦则凭借着丝带的力量,一直盘桓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攻击段飞。 段飞见她使丝带,知道她是想以柔克刚,剑招一变,已换成刺柳,向丝带刺去。他要先破了她的丝带。但那丝带一会柔软若水,毫不着力,段飞那凌厉的剑气竟撕不烂,斩不断;一会却又坚硬如钢,居高临下,像擎天铁棍般向段飞横扫而来,那力量夹风雷之势,竟能突破段飞的剑气。 见她的武功这么厉害,段飞不禁心一凛,知道这样斗下去,他要吃亏,于是大喝一声,掠上丝带,踩着丝带向柳如梦掠去。见段飞想借着丝带上来,柳如梦开始摆动丝带,顿时,丝带一会像飞舞的狂龙,在空中疯狂地穿梭着;一会又像汪洋大海里的惊涛骇浪,不断汹涌着,而段飞的身子就像一叶轻舟,在上面飘荡着。但无论丝带怎么摆动,段飞的两脚都像两根钉子那样钉在丝带上。 看甩不下段飞,柳如梦突然把手一放,那丝带已经脱手,迅速向空中飞去。而段飞的身子,则随着丝带,给带到十几丈高。看来,柳如梦是想摔死他。 看柳如梦突然丢掉丝带,段飞便知她的心意,但也不慌,伸手抓过丝带,手一扬,丝带已经张开,迎着风,像降落伞般,缓缓飘落在地。 下地之后,段飞把丝带放在鼻子边一闻,然后说道:“哇,好香。” 柳如梦见不但摔不死段飞,反而还丢了丝带,不由又气又恼。但同时也挺佩服段飞的武功,如果没有高深的内功和轻功,是不可能如此从容地从十几丈高的高空毫无受损地下来。看来,这段飞的年纪虽轻,但武功已经神通。 旁边的那两个丫鬟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早就远远躲开。但刚才她们看着他们决斗,也是看得惊心动魄。特别是那个脸上长满斑点样貌丑陋的丫鬟,更是双眉紧皱,紧紧盯着段飞,似乎是不相信段飞竟然能敌得过柳如梦。又或者是另有深意。 柳如梦说道:“你的武功果然不错,怪不得我的那些弟子都死在了你的手上。” 段飞笑道:“等会你也会死在我的手上。”经过刚才的搏斗,虽然他觉得柳如梦的武功足以惊世骇俗,但他还是有信心对付她。 柳如梦突然笑靥如花,看着段飞不语。段飞一看到她的眼神,突然心一荡,暗中惊叹道:好深情的眼神,好美丽的人儿。见段飞的眼神已经粘上自己的眼神,柳如梦笑的更加开心了,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情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会之后,段飞突然觉得不对,忙凝神屏气,于是,丹田里升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快速漫过他的头顶,然后,刚才的迷糊便荡然不存。 段飞一醒过来,便知道他刚才差点着了柳如梦的道,只是不知道她这是妖术还是魔术。看着柳如梦那迷醉的样子,段飞决定将计就计,继续装出一副迷糊的样子,眼光紧紧盯着柳如梦,如梦如醉。但暗地里,却用丹田之气守着灵神。 见段飞越来越入迷了,柳如梦问道:“我美丽吗?” 段飞痴痴地回道:“美。”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既然喜欢,那快点走过来啊。” “好。” 于是,段飞表情痴呆地走了过去。看段飞走过来,柳如梦笑得更加妖艳了。等段飞靠近之后,她一伸手,便要点段飞的穴道。但就在这时,她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便见一把薄薄的剑已经插入她的心口。然后,她便听见一个声音跟她说:“这种感觉美不美啊?” 柳如梦眼瞳张开,眼珠子好像要突了出来,她绝望而又凶狠地看着段飞,然后喘着粗气,嘶哑地说道:“你使诈。” 段飞笑道:“如果不使诈,想杀你可不那么容易。” 柳如梦狂吼一声,一股气流竟把段飞弹开了。但段飞一弹开,手中的剑也跟着拔了出来。剑一脱身,柳如梦的体内便喷出鲜血。接着,只听见柳如梦又是狂啸一声,带起一阵疯狂风。然后,段飞便看到一个恐怖的景象:只见柳如梦的头发在慢慢变白,脸上的皮好像在不断地萎缩,慢慢变成皱纹满脸,像老树皮一样。但更让段飞惊讶的是,柳如梦的身体在慢慢变小,在慢慢萎缩,最后,变成了一副白骨。 看见柳如梦转眼间便变成白骨,段飞也惊呆了。这柳如梦练的究竟是什么邪功?如果刚才不是自己使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丑丫鬟 看柳如梦死了,而且瞬间变成了一堆白骨,那两个丫鬟看呆了,好一会才奔了过来。那丑丫鬟哭着问道:“大侠,你。。。。。你救了我们,为何又。。。。。。杀了我们夫人?你用的是什么法术?为什么我们夫人会变。。。。。。变成这样?” 段飞知道蝴蝶门下无弱兵,虽然对方只是个丫鬟,却也不能小看,怕她使诈,警惕地盯着她,说道:“想为你们的掌门人报仇,那就过来吧。” “掌门人?我不懂你说什么。”那丑丫鬟迷茫地看着段飞,不解地问道。 听她这么说,段飞有点意外,问道:“你们不是蝴蝶门弟子?” 那丑丫鬟说道:“我不知道什蝴蝶门,我只是夫人的丫鬟而已。”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当她的丫鬟多久了?” 那丑丫鬟哭着说道:“三年了。那时候我家穷,父亲病逝,没钱安葬,便在路边卖身葬父。那天夫人刚好经过,问清楚了我的状况之后,给钱埋葬了我的父亲,于是,我便侍奉在她的左右。” 然后,那丑丫鬟突然双膝跪在地上,向段飞磕头说道:“大侠,请把夫人还给我们,夫人对我们恩重如山,如果要杀,你杀我好了,我愿意替夫人死。”在她看来,段飞一定是会法术,她的夫人是给段飞变法术变没了。 “你们真不是蝴蝶门弟子?”段飞忍不住又问道。 “大侠,我连蝴蝶门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是蝴蝶门弟子?” “你不知道你家夫人的身份?” “知道呀,我家老爷是经商的,家境富裕,是我们县城的首富。”然后又哀求道:“大侠,求你放过我家夫人。” 段飞说道:“你家夫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我已经把她杀了。” 那丑丫鬟说道:“我不相信,我家夫人是好人。” 段飞看了看她,暗忖:“估计是柳如梦平时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深,所以她身边的丫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接着,他又想道:既然柳如梦已死,算是替张馨凤及雪山派报了仇。这两个人只是丫鬟,又何必为难她们?想到这里,段飞说道:“你们夫人已死,你们走吧。” 那丑丫鬟突然跪着爬到段飞的脚下,抱着段飞的双脚,说道:“大侠,我家夫人呢?就算她已伤亡,但尸身呢?我家夫人对我们不薄,既然她不在人世了,我们也要厚葬她,请大侠大发慈悲,归还我家夫人的尸身。” 段飞指着地下的白骨说:“那就是你家夫人的尸身,拿去葬了吧。” “那不是我家夫人。一个人刚死,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白骨?一定是你用法术把我家夫人藏起来了。” 见她不相信那白骨便是柳如梦的尸身,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刚才你们也在场,应该看得一清二楚,那的确是你家夫人的尸身。” 但那丑丫鬟很是固执,坚持说那不是她家夫人,并说一定是段飞法力神通,把她家夫人变走了,藏在了别处。看她一直在纠缠,段飞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这丑丫鬟的脑子不是很灵通,但念在她对她家夫人一片忠心,倒也没有发火,耐心解释说:“那真是你家夫人,她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叫蝴蝶门的武林门派的掌门人,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还有,你家夫人练的是邪功,所以破功之后,瞬间变成白骨。” 那丑丫鬟说道:“你骗我,我家夫人绝对不是坏人。” “我没有骗你。她的尸身就在那里,你们拿去埋了,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那丑丫鬟想了想,说道:“大侠真的没有骗我?你真的已经杀了我家夫人?我家夫人真的变成了白骨?” “没有骗你。” 段飞觉得这丑丫鬟不但脑子不灵,而且还特别啰嗦,但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自也不便与她一般见识。 那丑丫鬟又想了想,说道:“刚才大侠帮我们赶走了强盗,一定是个好人,既然你说没有骗我,那我相信你。” “那你赶紧起来。” “是,大侠。”说着,那丑丫鬟便松手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跪久了,血液流通不畅,她刚起来,一个站不稳,整个身体倒向段飞,并顺势抱住了段飞。段飞以为她脚软,也不以为意,出手扶着她,说道:“小心。”但他的话刚出口,表情顿时僵硬起来。原来,那丑丫鬟一倒入他的怀里,已经顺势点了他的穴道。穴道被点,段飞意识到上当了,但已经晚了。 点了段飞的穴道之后,那丑丫鬟咯咯地笑了几下,然后离开段飞的怀抱,看着段飞,说道:“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服气,非常服气。” “真的服气?” 段飞叹了口气,沉默了。唉,明知道蝴蝶门诡计多端,却还是上了她们的当。自从诛杀了柳如梦之后,他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再加上他看这两个少女的确只是两个普通的丫鬟,所以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唉,也不想一想,那柳如梦是什么人,她身边的人会是等闲之辈?不过,刚才那丑丫鬟装的也够可以的。 看段飞沉默,那丑丫鬟又得意地咯咯笑了起来。笑罢,她说道:“你这人挺有趣的,怪不得柳如梦会败在你的手上。” 段飞又是苦笑了下,说道:“她不是败在我的手上,而是败在她的自信上。” “这也倒是,柳如梦的媚术天下一绝,能抵挡得住的人不多,你年纪不大,竟然有这份功力,的确让我觉得很意外。不过,柳如梦也死得不冤,轻视对手,往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听她张口闭口直叫柳如梦的名字,而且表情没有一点尊重,段飞心一动,说道:“你不是柳如梦的丫鬟。” 那丑丫鬟倒也直认不讳:不错,你猜对了,我不是她的丫鬟,恰恰相反,她是我的丫鬟。 段飞一听,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刚才他已见识了柳如梦的厉害,以柳如梦的武功来说,已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这人是柳如梦的主人,那武功可想而知。就算她不使诈,他也一样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既然你是她的主人,刚才为何看着我杀她?刚才又为何不与我动手,而在那里装疯卖傻。” “我这个人懒得很,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还有,刚才不是我不想救她,是我也没想到她会死在你的手里。” “这么说,你才是蝴蝶门真正的掌门人?” “不,蝴蝶门的掌门人的确是柳如梦。” “那林中遇劫之计是谁设下的?以你们的武功,想杀我并不难。” “我本来是没打算参与的。是柳如梦见你杀了门中那么多高手,对打败你也没有必胜的信心,所以才设了这个计。我见这个计挺好玩的,便一起来了。我也想看一看,这个能让柳如梦紧张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段飞听了,然后沉默了。看来今天他是必死无疑了。但刚才拼杀了柳如梦,也算是为张馨凤和雪山派报了仇,就算死,也已无憾了。 那丑丫鬟盯着段飞看了看,问道:“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会用什么办法杀你?” 段飞说道:“不管是什么办法,结果都是一样,有什么好想的。” “你已做好死的准备?” “不错,你动手吧。” “你真不怕死?” “怕有什么用?反正我杀了你们那么多人,你杀我也很公平。” “公平?”那丫鬟对段飞竟然用公平这两个字而感到惊讶。 “江湖上本来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那丑丫鬟看了看段飞,然后说道:“如果你肯投降,我就不杀你,我还会让你继任蝴蝶门的掌门人。”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还不如说让我当你的夫婿。” “当我的夫婿?”那丑丫鬟愣了愣,沉呤了下,说道:“如果你肯投降,我会考虑考虑。” 看她认真的样子,段飞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罢,调侃道:“象你这么丑的女人,只配去找猪八戒。” “猪八戒?猪八戒是谁?” “你不认识,反正跟猪那样。” 那丑丫鬟一听,怒道:“你在骂我丑?!” 段飞说道:“你不但丑,而且邪恶。你们蝴蝶门一脉,没有一个好人。” 旁边另一个丫鬟听了之后,怒道:“宫主,这小子滑腔油调的,很是讨厌,让我一剑把他杀了。” 那丑丫鬟说道:“不急,这小子反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还没碰到过这么有趣的男人,就多留他一些时日,陪他玩玩,等我玩腻了,再宰了他。” 听那丫鬟叫她宫主,段飞便猜她是那云罗山的蝴蝶宫的宫主。同时听她还不想杀自己,心里一喜,心想: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能逃出生天。虽然段飞心里暗喜,但嘴上却说道:“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一有机会我会杀了你。” 那宫主说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刚好我在研制一种毒药,正愁不知道找谁来试药,我觉得你就挺合适的。” 一听她要拿自己来试药,段飞也不由心悸。蝴蝶门用毒是出了名的,这个女人是柳如梦的主人,估计用毒本领更在柳如梦之上,那她研制出来的毒药一定无比厉害,她拿自己来试药,那情况可不大妙。 第一百六十八章 蝴蝶宫主 看段飞面露惧色,那宫主咯咯笑了笑,说道:“怎么?怕了?如果怕,可以向我求饶啊。” 看她那得意的样子,段飞想抽她两巴掌。“求饶?你觉得我会怕你这些雕虫小技?”段飞淡淡地说道。那宫主点了点头,说道:“好,果然有趣,就让你瞧瞧我的雕虫小技。”然后对那个丫鬟说道:“我们回宫。” 那丫鬟问道:“我们不回边城了吗?” “不回了,那个李羽貂看起来有点讨厌,我不想见到他。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一直都是柳如梦在跟他打交道。现在柳如梦死了,你来接她的位置,送我回去之后,你就回来接任掌门。” “是,谢宫主。” “那我们走吧。”然后看了一眼柳如梦的尸身,又说道:“挖个坑,把她埋了。” “是,宫主。” “我去车上等你,埋了柳如梦之后,再把这个家伙扛到车上去。”说着,那宫主便向林外走去。 看柳如梦死了之后,又有人接任蝴蝶门掌门,段飞未免有些失落。之前他以为杀了柳如梦之后,就代表着摧毁了蝴蝶门。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这蝴蝶门背后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复杂得多。 那宫主走了之后,段飞忍不住问那丫鬟:“你真是她的丫鬟?” 那丫鬟冷冷说道:“你问来作甚?你杀了我的姐妹,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剥你的皮,然后把你碎尸万段。” 听她说的恶毒,段飞忍不住心一悸,心想:这蝴蝶门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在这种情况之下,何必招惹她。于是,段飞选择了闭嘴。 那丫鬟埋了柳如梦之后,伸手提起段飞,向林外掠去。见她的武功不在柳如梦之下,段飞又是一惊:这蝴蝶门邪得好,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绝世高手? 出了树林之后,那丫鬟把段飞放入马车,然后走到前辕,驾着马车,出发了。 由于段飞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是被那丫鬟平躺着放进车厢的。他一进去,便看到车厢顶部雕着一幅风景画,山花烂漫,蝴蝶纷飞。然后,他转了转头,看了看车厢,见车厢里面还挺宽敞的,大约长三米,宽2米,铺着地毯,竟像一张大床。车厢里面还发着阵阵的幽香,沁人心扉 。 那蝴蝶宫宫主正斜靠在一边,那张长满斑点的脸,表情显得有点复杂,而那双眼睛则紧紧地盯着段飞,好像段飞就是她屋里的某一件玩具。段飞看她盯着自己,笑了笑,说道:“你可不可以扶我起来,现在我还不想趟着。” 蝴蝶宫主说道:“这样躺着好,为什么要坐起来?还有,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我喜欢俯视。” “我坐起来,就不会睡着。” “你睡不睡关我什么事?还有,这种时候,你还睡得着?” “我睡着了,你没人陪你聊天了。” 蝴蝶宫主皱了皱眉,说道:“你以为我不杀你,就是想你陪我聊天?” “难道不是吗?” 蝴蝶宫主盯着段飞看了下,然后说道:“你这个人不但不知死活,而且还喜欢自以为是。” “落在你的手里,横竖都是死,我怕什么?但你如果想我向你求饶,那你一定会大失所望。” “你真不怕死?” “我已经是个死过几回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蝴蝶宫主问道:“死过几回?什么意思?” 段飞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用死来威胁我。”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通常嘴巴硬的人,不见得骨头就硬。等回宫之后,我倒要看一看你的骨头是否与你的嘴巴那样硬。” 段飞苦笑道:“我的骨头再怎么硬,也硬不过你的刀剑。”顿了顿,段飞又说道:“这么说,在回宫之前你是不会对我动手的?” “不一定,要看我的心情。”然后她看了看段飞,又说道:“如果你寄望于在途中有逃脱的机会,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以免自取其辱。” 给她说破心思,段飞有点郁闷,突然很想喝酒,于是问道:“你的车上有没有酒?” “有,就怕你不敢喝。” 段飞豪气地说道:“只要是酒,我就能喝。” 蝴蝶宫主眯了眯眼,说道:“话先别说的那么满。”顿了顿,她又说道:“怎么?要喝酒来壮胆量?” “不,在车上这么无聊,不喝点酒解闷,我怕我会闷死。” 蝴蝶宫主没再说什么,伸手在车壁按了一下,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她所靠的车壁旁边突然打开了一个口,里面就像一个储物箱一样,有酒,有杯,还有水果。段飞看这马车上竟然有这么一个自动暗格,暗暗称赞。也许除了这个暗格,还有其他的机关。看来,这马车是她特别建造的。 蝴蝶宫主伸手拿出酒,又拿出酒杯,悠悠说道:“如果是我,看到所剩时日不多了,的确是能喝就多喝两杯,否则,以后想喝就没得喝了。” 段飞知道她已经把他当成砧板上的鱼肉,但也没有生气,反倒笑道:“你这是给我送行吗?” 蝴蝶宫主也笑道:“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这个意思。” “既然这样,那我不客气了。”说着,段飞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他被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坐不起来。蝴蝶宫主见状,突然衣袖向段飞轻轻的挥了一下,段飞顿时觉得有股力量在提着他的上身,把他拉起来。顺着这股力量,段飞终于坐了起来。坐好之后,段飞说道:“谢谢,看来你的武功很不错。” 不过,段飞的嘴里说的轻松,其实心里一点都轻松。刚才这蝴蝶宫主随便露了一手功夫,已让他暗暗心惊:这蝴蝶宫主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听了段飞那言不由衷的称赞之后,蝴蝶宫主淡淡的说道:“你能杀死柳如梦,说明你的武功也不错,不会比那李羽貂低多少。” 段飞心里又是一惊:难道她的武功比李羽貂还高?然后问道:“你跟李羽貂交过手?” 蝴蝶宫主说道:“没有,他还不配与我交手。不过他的噬月神功倒练得不错。” “噬月神功?” “这噬月神功练到最高层,可摘星遮月,甚是厉害,只可惜他永远练不到那样的境界。” 段飞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他的天赋有限,最多能练到六层。” 听她侃侃而谈,段飞半信半疑,忍不住问道:“你没跟他动过手,怎么就知道他武功的深浅?” “对他,不需要交手。”顿了顿,她说道:“这酒你还喝不喝,不喝,我就放回去了。” “喝,肯定要喝。”说着,段飞拿起酒瓶,准备往杯子里倒酒。但很快,他的手一抖,酒瓶差点脱手掉落。原来,酒瓶是水晶瓶,能看到里面的酒,但段飞不是给里面的酒吓到的,而是给那些泡在酒里面的东西吓到。这不是普通的白酒,而是药酒。不,应该说是毒酒,因为泡在酒里面的东西有五毒:蛇,蜘蛛,蝎子,蜈蚣,蟾蜍。这些毒物,比他平时看到的都小得多,但颜色非常鲜艳。更加恐怖的是,这些毒物还是活的。看到这些毒物,段飞感到有点反胃,一股胃酸一冲,差点喷了出来。 蝴蝶宫主笑了笑,讽刺道:“我就说了,我这酒你绝对不敢喝。”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们蝴蝶门善于用毒。” 蝴蝶宫主说道:“这酒叫五毒酒。不过,我这五毒,每一毒都是天下同类中最毒的。” 段飞一听,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滚。他不怕这些毒物,但要他喝这种酒,他却是没有勇气。 “算了,你这酒我还真的喝不了。”顿了顿,段飞又说道:“等会经过酒馆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买点酒。” “你求我啊。” 段飞一听,板了板脸,赌气地说道:“不买就不买,没什么了不起的。” 蝴蝶宫主笑眯眯地看着段飞,满脸开心。她脸上的斑点好像也在笑,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你生气了?” 段飞说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喝酒吗?少喝一点,死不了人的。” “是吗?看来你的胆量没我想的那么大。” 段飞不想跟她说话了,身体一倒,躺了下去。他要睡觉。这个女人太烦人了,太聪明了。 看段飞躺下,蝴蝶宫主笑了笑,然后把酒和酒杯放进暗格,然后身体又靠在车壁上,看着段飞,也不再说话。于是,车厢里面便又安静了。 段飞的心思有点飘乱。自从穿越来这武圣国,他经历了很多事情,也经历了几次凶险,但却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恐惧。虽然他有说有笑,却掩盖不止他内心的不安,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以前,不管他碰到什么样对手,他也从未恐惧过。但今天,他面对这个蝴蝶宫主,他的内心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这个蝴蝶宫主,看起来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好像人畜无害,但她的一举一动,却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段飞一向自诩聪明,能洞释别人的内心,但面对这个蝴蝶宫主,他却一点信心都没有。反而他的心思,总是逃不过她的眼光。 他知道他碰到了出道以来最难纠缠的对手。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喜欢杀人只喜欢折磨人 过了一会,蝴蝶宫主突然说道:“听你的心跳这么急促,是不是现在感到很绝望?” 段飞张开眼,瞄了她一下,说道:“如果我们对换了位置,我相信你的心跳会比我的跳得更快。” “有这个可能。” “既然有这种可能,那你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蝴蝶宫主凝视了段飞一眼,然后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不服。但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偷袭你,也一样可以把你生擒。” 段飞笑了笑,说道:“要不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们重新打过。” 蝴蝶宫主懒洋洋地说道:“我不喜欢动手,你激我没用。” “所以你宁愿像个卑鄙小人那样偷袭。” “那不叫卑鄙,那叫智慧。” 段飞听了,一时气急,又不想跟她说话了,于是,又闭上嘴。蝴蝶宫主看他闭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走了一段路之后,蝴蝶宫主跟前面的丫鬟说,经过酒馆的时候,买十斤白酒上车。段飞听了,睁开眼,说道:“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蝴蝶宫主说道:“我这个人比较好客,不管你是我的客人还是我的仇人,既然你想喝酒,我这个做主人的,总不能太小气。” “既然这样,单有酒不够,我还想吃肉。” “好,我满足你。”于是,蝴蝶宫主又对丫鬟说道:“顺便再买十斤牛肉。” “宫主,你无须跟他客气,扇他两巴掌便是,看他还敢不敢要这个要那个的。”前辕的丫鬟听了之后,生气的说道。 “不,临刑的犯人在行刑前都有一顿饱饭吃,我们不缺那点钱。” 听蝴蝶宫主这么说,那丫鬟只好无奈答应了。看她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快死的人,段飞很是恼火,说道:“你先别得意那么早。” 蝴蝶宫主说道:“我没有得意,我只是实话实说。” 看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段飞恨得直咬牙切齿,恨不得咬她几口。看段飞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蝴蝶宫主说道:“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杀你一个,没有什么过分的,你不用那么生气。” “那雪山派的人怎么算?” “雪山派与我们作对,是自取灭亡,怪不得别人。” “你们为非作歹,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我们是在拯救天下,不是祸害天下,何来为非作歹?” 段飞冷笑了下,说道:“如果你觉得你们这样是在拯救天下,我无话可说。公道自在人心,你们迟早会自取灭亡的。” 蝴蝶宫主冷哼了下,说道:“公道?什么叫公道?这世界还有公道吗?像李羽貂之流都可叱咤风云,这世道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李羽貂并不代表这世道的公道。” “那谁能代表?” 段飞沉默了,心想:是啊,这世道混乱不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又有谁能代表公道?! 看段飞沉默,蝴蝶宫主又说道:“难道你觉得你代表的就是公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与我们有什么区别?” 段飞反驳道:“当然有区别。” “那只是你个人的想法。” 段飞说道:“如果你们是行侠仗义之人,我段飞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你们。” “所以你觉得你就是英雄?你就是代表公道?” “我只是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把自己当英雄。” “虚伪。”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始终觉得正义就是公道。” “等你向我求饶的时候,我倒要看一看你所谓的公道是何物。” “以蝴蝶门的所作所为,你永远不会懂得正义是什么,公道是什么。” “等我征服了整个天下,我会告诉你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道。” “你要征服整个天下?” “不错。” 段飞看着她那张丑陋的面孔,心里在想:看不出她的野心竟是这般大。不过,蝴蝶门的发展速度的确很迅速,之前他倒没有留意,这次因为要摧毁她们,才发现她们已经遍地开花,几乎每个城镇都有。 蝴蝶宫主看段飞盯着自己看,突然笑道:“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在想,这个丑丫头是不是野心太大了?” 段飞倒也不客气,应道:“不错。” 蝴蝶宫主继续笑若春花,说道:“你这个人很有趣,我还真舍不得杀你。” “既然舍不定,那就放了我。” “放你也不是不可以,这要看你的表现。” 段飞突然笑道:“是不是愿意我当你的夫婿你就放了我?”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嫁了你这样的夫婿,迟早会给你气死的。” “像你这么丑陋,偏偏野心又这么大,一定是个自卑又自狂的人,这辈子,你都不用想着嫁出去了。” 蝴蝶宫主听了,竟然没有发火,只是冷冷看着段飞,又冷冷问道:“你就这么讨厌丑陋的女人?” 段飞说道:“我不是讨厌丑陋的女人,而是讨厌那种自卑又自狂的女人。” “你想我现在就杀了你?” “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这么说。” “好,果然嘴巴很硬。” 段飞突然喊道:“还没有看到酒馆吗?!” 前面传来那丫鬟的声音:“你再这样大呼小叫,我就买个酒缸把你泡进去,泡你个三天三夜,让你喝个饱。” 蝴蝶宫主笑道:“你不要惹她,她真的会这样做。” 段飞也笑道:“这样正好,想喝酒的时候,张一下嘴巴就可以,不用用手倒来倒去那么麻烦。”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就像你一样,明明武功高强,却宁愿耍赖也不愿意动手。”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好一会才说道:“我喜欢有趣的男人,也许我真的会不忍心杀你。” 前面又传来那丫鬟的声音:“宫主,你不忍心,我来,我会一刀一刀地把他切片,替如梦姐报仇。” 蝴蝶宫主说道:“好,我玩腻了,就交给你。” 段飞听那丫鬟说的恶毒,皮肤也莫名地起了疙瘩。看来,那丫鬟对自己恨之入骨。唉,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虽然段飞不怕死,但这般窝囊地死去,却不是他所想。 想到郁闷处,段飞又赖得说话了,又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终于经过一个酒馆了。那丫鬟下了车,真的抱了两埕酒上车,还买了一大片熟牛肉,然后气汹汹地跟段飞说:“让你喝,喝死你!” 段飞呵呵笑着说:“多谢了。”然后又说道:“帮我一下,我想坐起来。” 那丫鬟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然后伸手拉了下段飞。等段飞坐起来之后,便气呼呼地去前面了。段飞对蝴蝶宫主说:“你的这个丫鬟比你的脾气大得了。” 蝴蝶宫主说道:“她不但脾气大,杀人的本领也不小。” 段飞忍不住问道:“看你年纪不大,你的武功是怎么学来的?” 蝴蝶宫主说道:“看你年纪不大,你的武功又是怎么学来的?” 看她不愿意说,段飞又问道:“你是东海神殿的人?” 蝴蝶宫主一听东海神殿,脸色变了变,问道:“你知道东海神殿?” “我听雪山派的张掌门说过。”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东海神殿是武林的禁地,那里的人武功深不可测。”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 “以前还不怎么相信,但见了你之后,便相信了。” “她跟你说我是东海神殿的人?” “她不知道你,但她猜柳如梦是东海神殿的人。既然柳如梦是东海神殿的人,那你肯定也是。” 蝴蝶宫主淡淡的说道:“你说是那便是。” 听她承认了,段飞开始对这个东海神殿充满了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竟然能教出这么厉害的人物,武林的那些所谓门派根本无法可比。怪不得张掌门提起东海神殿的时候,也是一副惊惧的样子,一直叮嘱他不要去招惹东海神殿。 蝴蝶宫主又说道:“张馨凤那老太婆倒是个人物,如果不是她招惹我们,我倒不想要她的命。” “如果光明正大地交手,你认为蝴蝶门能是雪山派的对手?”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说道:“不能。但这已经不重要,现在输的是她们,赢的是我们。” 段飞气呼呼地倒了杯酒,一口干了,然后气呼呼地说道:“如果我死不了,我一定会杀光蝴蝶门,包括你的蝴蝶宫。” 听段飞说的凶狠,蝴蝶宫主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说道:“你没有这个机会。还有,就算你不死,你也杀不光蝴蝶门。” 段飞冷冷说道:“走着瞧。”说着,又倒了杯酒,又一口干了。蝴蝶宫主默默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段飞连干了八杯酒之后,脸色开始泛红了,才停下来。心里在想:一定要想办法逃出生天。这个蝴蝶宫主自信满满,这是好事。她越自信,自己越有机会。 看段飞停下来,蝴蝶宫主说道:“听你一直在嚷着要喝酒,我还以为是千杯不倒,原来也不过如此。” 段飞瞪眼说道:“喝酒在于是否痛快,是多是少不重要。” “谬论。” 段飞说道:“你是女人,不懂酒,我不跟你争论。”说着,背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蝴蝶宫主看着段飞,眼神突然变得有点复杂,一会温柔,一会迟疑,一会冷漠,一会矛盾,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蝴蝶宫主说道:“如果你把胡子剃了,再修整一下,说不定是个美男子。” 段飞没有睁眼,说道:“最好不要了,免得你更加自卑。” “你怎么知道我会自卑?” “像你这种女人,不管是看到美女,还是看到美男,都会嫉妒得发疯。” “是啊,我会嫉妒得发疯,然后把全天下所有的美女美男都杀干净。” “以你这种心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那你快向天祈祷,祈祷自己不是美男子。”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可怜的女人,除了杀人和折磨人,还能做什么?” 蝴蝶宫主咯咯笑道:“你说对了,不过我只喜欢折磨人,不喜欢杀人。” 第一百七十章 蝴蝶宫 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云罗山。 这云罗山在西北两境交界处,不算出名,也不算雄伟,属于险秀类的山脉,海拔也不算高,估计也就三千多米的样子。 这一路来,段飞所有通经脉的穴道就没有解开过,除了解手以及洗澡的时候,蝴蝶宫主会解开他的麻穴,让他有些行动能力,其他时间连麻穴都点上。这可看出,蝴蝶宫主对他的武功还是很忌讳的,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途中,段飞有尝试过冲穴,但蝴蝶宫主的点穴手法很特别,再加上他全身能通经脉的穴位都被封锁了,他根本就运不了气。除了冲穴之外,段飞当然也尝试过其他的办法,但蝴蝶宫主时时刻刻盯着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过她的视线。这让段飞又气又无奈,这蝴蝶宫主看起来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其实狡猾得很。 不过,这一路来蝴蝶宫主倒没有为难他,他想喝酒,就让他喝;他想聊天,就陪他聊天;他想睡觉,就让他睡觉。有时段飞故意拿话气她,也给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反过来,有时段飞会给她气得想睡觉。 到了山底下,段飞以为她们会放车上山,谁知道她们根本就没有上山,而是去到一个偏僻处,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马车停下来之后,前头的丫鬟下了车,然后段飞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好像是开门的声音,又好像不是。 很快,那丫鬟又上车了,然后赶着车往前走。马车走了一会,段飞又听见一声奇怪的声响,好像是关门的声音,又好像不是。段飞对蝴蝶宫主说:“扶我起来,我要看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你看。” 段飞忍不住问道:“现在是不是进蝴蝶宫?” “嗯。” “你怕我知道进宫的密道?” “不错。” 马车走了一会之后,段飞感觉到马车在向下倾斜,好像是往山下走。大约走了几百米,马车终于不再倾斜了,应该是又回到平坦的地方。又走了一会,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段飞就听到一片清脆的声音在说道:“恭迎宫主回宫。” 段飞问蝴蝶宫主:“已经到蝴蝶宫了?”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说着,开车门下去。下车之前,她衣袖一拂,已解了段飞的麻穴。下去之后,段飞听她说道:“车里还有一个人,你们去招呼他,先给他洗干净身子,收拾一下,然后再送他来见我。” “是,宫主。” 然后,段飞便见车上上来两个美貌的少女,也不说什么,就把段飞抬了下去。段飞一下车,眼珠子转了一下,发现他身处在一座宫殿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流光溢彩。还不等他细看,那两个少女已经把他抬到一个水池边。水池里弥漫着一股热气。水池的中间有一座假山。假山上,一股的清流往下淌。水池里的水,想必就是从假山上流下来的。看水池里的热气,段飞便猜这水池里的水是温泉水。 那两个少女一放下段飞,便开始给段飞解衣。段飞一骇,惊问道:“你们干什么?” 一个少女说道:“给你洗澡。” “你们走开,我自己会洗。” “不,宫主吩咐下来,由我们来侍候你。” 段飞急了,叫道:“我不要你们侍候。” “公子,这是我们的分内事,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如果我们没侍候好,宫主会生气的。”说着,也不管段飞反对,继续脱掉他的衣服。段飞武功尽失,无力抵抗,一会就给她们剥个精光。脱了衣服之后,那两个少女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水里,然后开始很精心地给他搓洗。 段飞感到很是尴尬,长这么大,还没给人这般折腾过。但他又能怎么样?唉,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有既来之则安之。 搓洗完之后,那两个少女用一件白色浴袍包住段飞,把他抬进一间精致的房间,然后开始给他刮胡子,还用一种充满香味的药膏涂洗他的脸。忙完这些之后,又开始整理他的头发。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告一段落。然后,她们又给段飞穿上一件紫色的锦袍。这锦袍好像是给他度身订做似的,竟然非常合身。 穿戴完毕之后,那两个少女把段飞拉到一面铜镜前,让他看看自己的样子。自从来了武圣王朝之后,段飞就不怎么修整过自己的样子,平时最多刮刮胡子,如今给她们这般细心的修理,竟是比平时俊美了许多。 一个少女问道:“公子,满不满意我们的手艺?” 段飞笑道:“你们把我装扮得这么漂亮,我能说不满意吗?” “既然公子满意,那我们就去见宫主。”于是,她们便领着段飞走了出去。 那两个少女领着段飞左拐右拐的,像走迷宫一般。段飞发现这宫殿不小,两壁都是云石,壁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画,有山水,有人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而每走一丈远,便有一根柱子,柱子的外层,镶着水晶。水晶亮晶晶的,发射出来的光芒,使整个宫殿都闪烁着耀眼的光彩,但与宫灯发出来的灯光交汇之后,却又让人觉得有点迷幻。 沿途,段飞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美丽少女,仿佛进了女人国。那些少女看到段飞,都显得眼光有点灼热,但却又不敢多看,便垂着头走过去。 走过一座曲桥之后,段飞便看到前面出现一道门。门顶是半圆形,两根圆形柱子立在门前。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一只奇怪的动物,像龙非龙,像凤非凤,栩栩如生。段飞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动物,心想:应该是史前猛兽。而两扇门则是大理石做成的。每扇门上,都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大蝴蝶,也是栩栩如生。此时,两扇门紧闭着。 一个少女走了过去,拨响了柱子旁边的一个风铃,段飞才发现,原来柱子后面挂着一串风铃。风铃一响,便见那两扇门缓缓滑开。看来,这风铃声是叫门的信号。 门开了之后,那两个少女便领着段飞进去。段飞一走进去,便发现这蝴蝶宫主非常奢华,通往里面的通道,竟然铺满了玉石,每块玉石上,还雕刻着浮莲。走了大约十丈,她们到了一个寝宫模样的小宫殿。宫殿中间放着一张宽一丈,长一丈的大床。一张宫帐由上而下散开,笼罩着大床。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个人躺在大床上面。 一个少女说道:“宫主,客人已经带到。” 一个懒慵慵的声音说道:“他不是我的客人,是我的仆人。” 那少女马上改口说道:“宫主,你的仆人已经带到。” “好,我知道了,你们出去。”那懒慵慵的声音又说道。 “是,宫主。” 等那两个少女出去之后,床上的人才坐起来,然后掀开宫帐,下了床,正是那蝴蝶宫主。 此刻,她赤着脚,两脚白雪雪的;身穿一件白色的锦袍,玲珑的身体凸显无遗;头发没有盘起,任由它散落在两肩,乌黑黑的,仿佛发着亮光。如果只是看这些,一定以为她是个绝色美女。但一看到她那满脸的雀斑,所有的人都会感到可惜,如此美妙的身体,为何会长了一张丑陋的面孔? 蝴蝶宫主一看到眼前的段飞,似乎有点痴了,好一会才吁了口气,问道:“你就是段飞?” 段飞笑道:“才隔了两个时辰,你就不认得我了。” 蝴蝶宫主说道:“果然是个美男子。” “是不是已经激起你那强烈的自卑感?” “有点。不过你不用着急,我不会那么快就把你杀了,我要让你尝尽人间各种痛楚之后,再拿你喂蛇。” 一说到蛇,段飞便听到旁边传来几声奇怪的嘶嘶声,好像是蛇吐舌头的声音。段飞一惊,忙扭头一看,便见到一个水晶箱里,盘绕着一条巨蟒,比之前他看到的迎香养的那条巨蟒还大。不但有蛇,在另外不同的水晶箱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毒物,有大蜘蛛,有蜥蜴,有蜈蚣,有金蝎子,还有许多段飞说不出名字的。看她满屋都是毒物,段飞倒吸了口气,心里有股凉气在蔓延。 看段飞满脸惊惧的,蝴蝶宫主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觉得我这屋子怎么样?” 段飞厌恶地说道:“屋子本来不错,但有了这些东西,与地狱没两样。” 蝴蝶宫主说道:“你最好不要厌恶它们,因为你很快就要和它们成为朋友。” 段飞看着她,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蝴蝶宫主笑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 段飞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还有点同情你的,但现在看来,老天爷对你还是够怜悯的,它应该再让你少只眼睛,少只耳朵。” 听了段飞的诅咒,蝴蝶宫主盯着段飞看了下,然后走到装巨蟒的水晶箱旁边,打开盖子。盖子一开,巨蟒便伸出头来。突然,蝴蝶宫主一掌拍在巨蟒的头上。只听见一声闷响,那巨蟒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看来,她轻轻的一掌,已经拍碎了巨蟒的头,甚至拍碎了巨蟒的内腹。 看她突然杀了巨蟒,段飞不明她的意思,站在那里,默不出声。 蝴蝶宫主杀了巨蟒之后,又盖上水晶箱,然后走到一张软榻上坐下,伸手玩弄着塌边玉几上的鲜花。玩着,玩着,突然一片一片的把花瓣摘下来。看她的行为有点异常,段飞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心里在想:这妖女果然喜怒无常。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是妖 蝴蝶宫主把好好的一朵花糟蹋完之后,靠在榻上,懒慵慵地望着段飞,说道:“你说我是像杀那畜生一样一掌拍碎你的头颅好,还是像摘花瓣那样慢慢把你凌迟好?” 段飞说道:“现在我打也打不过你,跑也跑不了,随你处置。但你想让我向你求饶,痴心妄想。” 蝴蝶宫主说道:“那我先饿你三天,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这么硬气。”说着,不再搭理段飞,闭上了眼睛。 段飞很恶心那些毒物,只要她不以那些毒物折磨自己,其他的他倒无所谓。 过了一会,段飞便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蝴蝶宫主竟在软榻上睡着了。看她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段飞除了苦笑还能怎么样?现在他除了内力给封锁之外,麻穴已解,正常的走动是没问题的。但他被困在这寝宫里,有什么好走动的?于是,段飞干脆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现在段飞已经打消了逃走的念头,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所以也没什么畏惧的。对于死,他真的没那么恐惧。三年前,他本就应该是个死人,能活到现在,算是拾回来的。 这几年,他活的还算精彩。特别是近一年多来,他的经历更是波澜壮阔,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在这个世界,他完成了很多他以前连在梦中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他觉得他已经活够了,已经无憾了。只是如此窝囊地死去,让他心有不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个时辰。突然,寝宫里响起一阵清楚的玲声。玲声一响,蝴蝶宫主便醒了过来,然后起身,去到床头边,按了一下。不一会,两个少女手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一个少女说道:“宫主,请用膳。”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放下。”于是,那两个少女便把饭菜放在软榻旁边的玉几上,然后站在那里,准备侍候她用膳。但蝴蝶宫主说道:“你们走吧,不用在这里候着,吃完之后,我再叫你们。” “是,宫主。”说着,那两个少女便出去了。 那两个少女出去之后,蝴蝶宫主在软榻上坐下,眼睛瞟了下饭菜,然后又瞟了瞟段飞。见段飞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好像老僧入定。蝴蝶宫主的脸上荡起一丝笑意,没说什么,开始进食。 菜准备的不少,很精致,有雪蛤炖莲子,有嫩鸡炒藕片,有银耳拌虾仁,有熊掌蒸元贝等。她吃得很慢,吃得很少。动作甚是优雅。 蝴蝶宫主吃完之后,又吃了几颗葡萄,然后身体一躺,又躺在软榻上。躺了一会之后,她伸手拉了拉旁边的一条细线,然后,寝宫里便响起了风铃的铃声。原来,她寝宫里的风铃是和门口的风铃连在一起,是她和外面联系的一个纽带。 铃声过后不久,便有人进来收拾东西。东西收走之后,蝴蝶宫主又在软榻上休息了一会,然后起身,走向右边的一个水池。水池隔着一帘珠帘,想必是她洗浴的地方。水池里的水热气升腾,应该也是温泉水。 蝴蝶宫主走进水池之后,宽衣解带,然后身子泡入水里。水池里香味弥漫,水里还撒满了花瓣。蝴蝶宫主把头靠在池边,闭着眼睛,享受温水的抚摸。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蝴蝶宫主喊道:“把衣柜里的浴袍拿给我。” 这寝宫里只有她和段飞,她喊的自然是段飞。但段飞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样子。蝴蝶宫主连喊了几声,见段飞没有反应,于是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你再装聋作哑,等会我就把一只大蜘蛛塞入你的嘴中。” 听她这么说,段飞果然站了起来,走到衣柜那里,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然后向水池走来。看段飞乖乖地帮她拿浴袍,蝴蝶宫主的嘴边荡起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段飞走到水池边,隔着珠帘,放下浴袍。蝴蝶宫主说道:“进来,帮我穿上。”但段飞没有理她,放下浴袍之后,便又走回原地,然后又盘膝坐下。 见段飞没有按她的吩咐去做,蝴蝶宫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她穿上浴袍之后,便款款走向段飞,然后在段飞的对面坐下,双眼盯着段飞。由于她刚沐浴完,身上香味四溢,段飞自然知道她在自己的身边,但他没有睁眼,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蝴蝶宫主凝视了段飞一下,然后说道:“你这个人很有趣,也许我会喜欢上你。” 段飞听了,张开眼,笑了笑,说道:“你在诱惑我吗?” “你觉得呢?” 段飞说道:“没用的,我一向只对美女有兴趣。” “是不是我变美了,你就会喜欢我?” “就算你变美了,我也没有兴趣。” “为什么?” 段飞回道:“就算你变得再美,也是一个比毒物还毒的妖女。” “你说我是妖女?” “不错,你不但杀人如麻,心肠歹毒,还行事邪恶,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这便是你对我的评价?” “我对你没有评价,因为你不是人,是妖魔。”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说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已经入了仙道,但也只是入了道而已,相信你还没有能力分辨不出妖或者魔。” 段飞也不隐瞒,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妖是魔,与修为无关,而是与行为有关。你的所作所为,充满了邪恶,在我的眼里,就是妖魔。” 蝴蝶宫主呆了呆,然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妖魔之中,有好的,也有坏的,与是否是妖魔无关,的确与行为有关。” 看她认同自己的观点,段飞有点意外,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看段飞发愣,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妖,而且是千年老妖。” 听她说自己是妖,段飞疑惑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真是妖?” “不错,我不但是妖,而且是修炼了千年的老妖。” “这世界真有妖?” “你都进仙道了,难道还觉得妖只是传说?我告诉你,这世界不但有妖,而且有魔。你们人类太渺小了,整天只知道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好笑得很。” 段飞知道她说的没错,不由沉默了。 蝴蝶宫主说道:“如果不是有天规约束,你们人类早就被灭了。” “但你别忘了,人界中也有修仙的高人,他们可不怕妖魔鬼怪。” “这倒不假,但能修到仙道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我认为并不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例如那个李羽貂,他就是一个修仙之人。” 听段飞提李羽貂,蝴蝶宫主满脸不屑,说道:“就凭他那点道行,捉捉孤魂野鬼倒还可以,想与真正的妖魔高手过招,还差得远。” 段飞想了想,问道:“东海神殿里面的人是不是都是妖?” “有妖也有魔。” “既然东海神殿这么厉害,为何不统领整个天下?”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其实一万年前妖魔界与人界发生过决斗,听说当时是想把人界给灭了,但当时人界出了个英雄,统领人族打退了妖魔界,然后双方在天庭的调解下,划地为界,订下盟约,互不侵犯,东海神殿便是那东界的界点。” 段飞听了之后,一阵骇然,半晌才问道:“真的吗?你确定这不是传说?” “不是传说,是真的。当时那位人族英雄叫李纯阳。” 听她连名字都说出来了,段飞知道她说的可能真不是传说,不由沉默了。这个消息如果不是传说,那就真的让他太震撼了。本来他穿越过来已经够震撼的了,想不到这个世界比他想的还震撼,竟然是妖魔人鬼共存,而且还真有天庭。看来逍遥派武功心法最后的几层不是虚幻的,是真实的存在。 沉默了很久,段飞激荡的心情才慢慢回复过来,然后问道:“既然双方有盟约,为何你要来人界兴风作浪?”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我已经不属于东海神殿。” “所以,你便想在人界建立自己的霸业?” “不错,我要成为征服者。”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虽然你的妖术厉害,但未必是天下无敌,你想称霸人界,未必如意。”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说道:“如果你肯帮我,一定没有问题。” 段飞失笑,说道:“人妖殊途,还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是扯不到一块去的。” 蝴蝶宫主认真地说道:“现在你已经进入仙道,已经不是普通人,不存在殊途之说。还有,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让你当主子,一切按你的愿意去实行,你想杀人,或者不想杀人,都由你来决定。”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不是同一路的人。还有,我对称霸天下也没什么兴趣。”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在逼我杀你。” 段飞淡淡说道:“你想杀就杀吧。” 蝴蝶宫主神情复杂,看着段飞,眼神变得有点迷离。过了一会,她又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刚抓你那会也许我还下得了手,但现在,我却无法下手。” “既然你不想杀我,那就放了我。”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不想杀你,但也不会放你。这样吧,以后你就在蝴蝶宫住下来。也许时间久了,你会喜欢上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 幽宫禁闭 就这样,段飞便在蝴蝶宫住了下来。但蝴蝶宫主也没特别为他另外准备房间,还是让他留在她的寝宫。一开始的时候,段飞还觉得有点尴尬,但时间长了,也就坦然面对了。 在寝宫里,没有日夜之分,想睡了,便睡,睡够了,便自然醒,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一开始的时候,段飞睡在地上。但睡了一段时间之后,蝴蝶宫主便让他睡那张软榻。段飞也不客气,让他睡软榻,他就睡软榻。 蝴蝶宫主除了偶尔会出去一下,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寝宫里。对于段飞的存在,她视而不见,该干嘛还是干嘛。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她偶尔会玩玩那些毒物。那些毒物看起来很凶猛,但在她的面前,却都变成毛毛虫,任她玩弄。有时,她会逼那些毒物吐出毒液,然后拿着毒液去一个小密室,不知捣弄什么毒药。 除了玩弄毒物之外,蝴蝶宫主偶尔会长时间呆在那间密室里,好几天都没有出来。段飞猜她可能在里面练功。那间密室很神秘,一直紧闭着,也不知道里面藏有什么秘密。不过,虽然段飞觉得有点好奇,但也没特别兴趣去关注它。 有时候,蝴蝶宫主会拿出一把琵琶,弹奏起来,那琵琶声有时悠扬,有时哀怨。段飞没想到她还是个韵律高手。有时,她还会叫几个懂韵律会跳舞的少女进来,一边弹琵琶,一边舞蹈,一边喝酒。但她们玩她们的,却没有理睬段飞。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过了一段时间,段飞感到实在太无聊了,很想练功,虽然知道蝴蝶宫主不会解开他的穴道,但还是要求蝴蝶宫主解了他的穴道。果然,蝴蝶宫主很干脆就拒绝了他,说他的武功已经够高的了,如果再练下去,到时她也控制不了他了。还说她没有废掉段飞的武功,已经很仁慈了。 给蝴蝶宫主拒绝之后,段飞很是郁闷,一个人坐在一边生闷气。现在他这是算什么?犯人?难道就这样在这蝴蝶宫无聊地等死?再这样下去,就算蝴蝶宫主不杀他,他也要闷死的。 这蝴蝶宫主真是很可恶,竟想出这样的办法折磨他。他倒宁愿她杀了他,一了百了。 蝴蝶宫主看段飞在一边垂头丧气的,笑了笑,说道:“你向我求饶啊,也许我会恢复你的武功。” 段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你这个丑八怪!就是心理变态!” 蝴蝶宫主也不生气,悠悠说道:“如果你觉得闷,我陪你下下棋。” “不下!” “要不我弹琵琶给你听?” “不听!” “那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就想把你杀了。” “就那么想杀我?” “是,很想,非常想。” 蝴蝶宫主看了看他,起身走了过来,在段飞的身边坐下,肩膀挨着段飞的肩膀。段飞见她坐太近了,挪了挪身体。但他挪了身体,蝴蝶宫主也跟着挪了下身体,还是挨着他。看她这样,段飞也就懒得挪,她爱靠不靠,管她呢。 段飞只觉得有一阵阵的幽香钻进鼻子,很是清幽,不由心一荡,心想,这丑八怪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料,倒好闻得很。 蝴蝶宫主默默地坐了一会,然后问道:“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吗?” “不觉得。” “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给你自由,所以你就觉得很烦躁,很讨厌这里?” “你说呢?” “你一直叫我丑八怪,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丑,所以你才这么讨厌我?” “你不但人丑,心更丑。” “我的心哪里丑了?” “你的心不但丑,而且邪恶。” “邪恶在哪里?” “你成立蝴蝶门这么邪恶的门派,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说道:“你就因为讨厌蝴蝶门,所以才这么讨厌我?” “不错。” “看来,你不把蝴蝶门赶尽杀绝,绝不罢休。” “不错。只要我活着,蝴蝶门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看来,我是无法感动你了?” “你不用感动我,我不会领你的情。” 蝴蝶宫主又是沉默了下,突然问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真容?” “真容?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真正的样子?” “你易容了?” “嗯。”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不想看。” “如果我非要你看呢?”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关?”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我告诉你,凡是看过我真容的人,只有两种下场。” 虽然段飞对她的真容不感兴趣,但还是好奇地问道:“哪两种下场?” 蝴蝶宫主的两颊突然变得绯红起来,低声说道:“要么死,要么娶我。” 段飞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那我更不要看了!” 听段飞叫得那么夸张,蝴蝶宫主的脸色由红转白,倏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段飞,然后大叫一声,手一挥,只听见砰砰几声响,她的掌力已经击碎了几个水晶箱子,里面的毒物也给她的掌力击得粉碎。 看她拿那些毒物发泄,段飞笑道:“你生什么气?不就不想看你的真容吗?有什么好生气的?还有,我都习惯你现在的样子了,真不真容又有什么关系?” 蝴蝶宫主狠狠地瞪了段飞一下,然后怒气冲冲地冲进那间密室。不一会,段飞便听到里面传来轰轰的声音,然后便感到寝宫晃了几下。段飞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了下,心想:这妖女倒也奇怪的很。 过了很久,蝴蝶宫主才从密室出来,脸色很是不好看。出来之后,她默默地走到软榻那里,坐下,然后拿了个水果,吃了起来。段飞没有惹她,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 蝴蝶宫主吃完水果之后,在榻上躺了一会,然后起身,拿了琵琶,又坐回榻上,然后弹奏起来。琵琶声有点哀怨,像在诉说什么。 蝴蝶宫主自个弹奏了一会之后,便叫来几个白衣少女,给她拌舞。那几个少女都长得水灵灵的,身材曼妙,舞姿轻盈,白衣长袖挥舞,充满了仙气。 看着她们,段飞觉得有点奇怪,这些少女似乎与蝴蝶门弟子不太一样。那些蝴蝶门弟子,一看就知道她们不是正经女子,天生魅惑。难道这些少女与蝴蝶门弟子不一样?又或者是,这些少女是蝴蝶宫主的贴身侍女,并不需要她们像蝴蝶门弟子那样,学那些魅惑男人的本领。 热闹了一会之后,蝴蝶宫主便叫人摆下酒席,开始边舞边喝酒。喝了两杯之后,蝴蝶宫主一时兴起,便亲自下场,与那些少女共舞起来。她的舞姿竟然比那些少女还曼妙,还轻盈。雪白的脚,如柳般的腰肢,再加上长发飘飘,宛如舞者之精灵。 段飞是第一次看她翩翩起舞,心里在想:这丑八怪倒也算是多才多艺,不但琵琶弹得好,舞也跳得好。 热闹了两个时辰之后,那些少女便退了。那些少女退了之后,也许是累了,蝴蝶宫主便去水池沐浴。沐浴完之后,便上床睡觉,竟然连正眼都不瞧段飞一下,更不要说和段飞说话了。段飞知道她生气了,倒也没有招惹她,在地上坐了一会之后,也上了软榻,饭也不吃,便睡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蝴蝶宫主都没搭理段飞,仿佛寝宫里根本就没有段飞这个人存在。段飞已经习惯了她一会一个样的,所以也没放在心里。 又过了一段时间,蝴蝶宫主对段飞还是不理不睬。见她还在生气,段飞心想:这丑八怪的脾气倒大得好。本来蝴蝶宫主搭不搭理他,他是无所谓的。但在这寝宫里他实在是太无聊了,现在功又练不了,如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实在让人发疯。所以,段飞首先忍不住了。 一天, 在吃午饭的时候,段飞说道:“你还在生气?” 蝴蝶宫主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见她不出声,段飞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讪笑道:“你就那么想让我看你的真容?” 蝴蝶宫主冷冷说道:“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段飞想了想,说道:“如果真想让我看,现在也可以。” “不要,给你看你不看,以后你就别再想看了。” 段飞碰了钉子,觉得自讨无趣,有点郁闷,所以不再出声,心里在想: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本来就不想看呢。 不过,虽然蝴蝶宫主没有让他看她的真容,但不再像之前那段时间那样冷漠了,又开始和段飞说话了。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段飞没法确切知道他在蝴蝶宫具体呆了多久,他估计,至少有两三个月了。看来,蝴蝶宫主是铁了心,要把他永久地留在这蝴蝶宫了。 唉,这妖女真是奇怪,真是无法理解她的行为,难道她真的要用这种办法逼自己投降? 接着,他转念一想,是不是她太无聊了,想留他下来作伴。但很快他便苦笑了起来,蝴蝶宫这么多人,她有什么好无聊的? 唉,这死丑八怪,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死相许 一天,段飞刚刚睡醒,便有侍女进来向蝴蝶宫主禀告,说是袁雪玟及手下叶星虹求见。一听叶星虹来了,段飞不禁眼睛一亮。这么多蝴蝶门弟子死在他的手上,唯有这叶星虹算是他的手下余魂。还有那个袁雪玟,便是接任蝴蝶门掌门的那个丫鬟。她接任蝴蝶门掌门之后,回过蝴蝶宫几回。 蝴蝶宫主听是她们,懒慵慵的说道:“我早就跟袁雪玟说了,让她多拿主意,不要动不动就回来向我请示。” 那侍女说道:“宫主,袁掌门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那叫她们来见我。”说着,蝴蝶宫主起床穿上一件外衣,在软榻上坐下。 不一会,侍女便带着袁雪玟和叶星虹进来了。蝴蝶宫主问袁雪玟:“有何重要的事情?” 袁雪玟说道:“禀宫主,这次蝴蝶门恐怕要全军覆没。” 蝴蝶宫主皱了皱眉,说道:“碰到什么对手了?不是有李羽貂在背后帮你们吗?” “李大人也爱莫能助。” “为何?” “对手神出鬼没,所到之处鸡犬不留,我们无从知道是什么人所为。短短半个月时间,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据点又都被毁了。” 蝴蝶宫主听了之后,眼光瞟向段飞,问道:“是不是你的人?” 段飞说道:“你问我,我问谁?”然后心里在想:究竟是何人?难道是师傅?难道他已经得知雪山派为蝴蝶门所灭?又或者是银大将军他们,知道自己被蝴蝶门害了,所以给自己报仇? 蝴蝶宫主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默不出声。段飞一直在蝴蝶宫,外面发生什么,他又哪里知道,问他,等于白问。 叶星虹听段飞的声音很熟悉,不由奇怪地看了看段飞。但现在段飞跟之前相比,相差很大,她一时没有认出来。段飞当然更不敢跟她相认。一旦蝴蝶宫主知道她曾经出卖过蝴蝶门,那麻烦就大了。 那袁雪玟的眼光也投向段飞,眼光里满是恶毒。段飞看到她的眼光,不禁心一凛,觉得这不像袁雪玟的眼光。虽然袁雪玟也想杀他,但绝对不会这么恶毒,而且他感觉到这眼神不像是袁雪玟的眼神。 在段飞正感奇怪的时候,突然,蝴蝶宫主叱道:“你是谁?为何冒充袁雪玟?!” 听了蝴蝶宫主的叱声,突然,那袁雪玟冁然而笑,抚掌说道:“燕语尘果然是燕语尘,想不到我一个眼神就让你给识破了。”令人惊奇的是,她的声音跟先前不一样,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尖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蝴蝶宫主一听到这个声音,倏地跃身而起,脸色苍白,颤声说道:“是你。” “不错,正是我。” “你已经练成变身术?” “不错。”那人说着,身体一转,竟变成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一身黑衣,身材削瘦,脸色苍白,两眼阴郁,嘴唇微翘,嘴边挂着一丝冷傲的笑容。 蝴蝶宫主一见到他,突然手一伸,向段飞凌空抓去。那男子一见,手也是一伸。让人惊奇的是,他的手好像突然暴长了一丈,像魔手那样闪电般抓向段飞。一见他出手,蝴蝶宫主的另一只手一甩,一把金灿灿的小刀已向他的手钉去。随之,身体一飘,身体已追着飞刀而去。 那男子一看到飞刀,手掌一转,已改变了方向,不再抓向段飞,而是向飞刀抓去。虽然飞刀迅猛,但他的手一探,已经抓住了飞刀。但他这一分心,蝴蝶宫主已经跃到段飞的身边,迅速地在段飞的身上拍打了几下,然后急声说道:“快逃!”还不等段飞反应过来,段飞的身体已经被蝴蝶宫主提了起来,向密室方向掠去。但还是慢了,蝴蝶宫主刚掠起,只见一个影子一闪,那男人已经截住了她。无奈之下,蝴蝶宫主只好飘身落地。 那男子冷笑了下,阴恻恻地说道:“去哪?看到老朋友,也不招待一下。” 蝴蝶宫主满脸怒容,说道:“这是我的地方,我去哪里你管得着。” 那男人看了看段飞,问道:“他是谁?” “他是我的夫君。” “你的夫君?” “不错。” 那男人又是阴恻恻地笑了笑,说道:“我杀了他,那他便不是你的夫君了。” 看他一副狂妄至极的样子,段飞说道:“可笑,好笑,好笑至极。” 蝴蝶宫主轻声叱道:“闭嘴。” 那男子打量了下段飞,点了点头,说道:“长得的确不错,看样子,武功也不差,就这样死了,有些可惜。” 蝴蝶宫主说道:“这是你我的恩怨,与他无关。” 段飞说道:“怎么与我无关?我可是你的夫君。” 那男子一听,脸色变得很难看,两眼盯着段飞,说道:“小子,既然你想找死,那么我成全你。” 说着,手一伸,鹰爪般的魔手已向段飞的心口抓去。还不等蝴蝶宫主出手,段飞已经大喝一声,抢先出手,打出一拳空山拳。原来,刚才蝴蝶宫主已经趁机解了他的穴道,他的武功已经恢复。 段飞的空山拳迎向那男子的魔爪,眼看两者就要撞上,但那魔手突然变招,改抓为扇,向段飞的脸颊扇来。段飞看他变招那么快,心里一骇,来不及变招,只好出另一手去挡。只见啵的一声响,那男人的魔手已打在段飞的手臂上。段飞只觉得手臂一痛,一股大力已经掀起他的身体,向一边飞去。段飞的轻功已经出神入化,一看到不对,身体已经借力飘出,但就是这样,段飞还是给他扇得跌倒在地。 段飞见他随便一扇,自己便已经给他扇得飞了出去,不由一骇。如果不是他以力借力,卸了他不少力量,估计他的手臂已断。 一看到段飞倒地,蝴蝶宫主马上掠到他的身边,然后俯下身,装着扶段飞,并趁机用传音术在段飞的耳边说道:“快去密室,门口左边宫灯上的那颗珍珠就是密室的机关。” 看蝴蝶宫主那么紧张段飞,那男子满脸煞气,但也没有趁机出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走。” 蝴蝶宫主着急地说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必须走。” 段飞固执地说道:“我不走。如果我走了,你更不是他的对手。” “不,你在,一样不是他的对手。” “最起码多一份把握。” 蝴蝶宫主突然深情地看了看段飞,问道:“你愿意陪我死?” 在这种关键时刻,段飞也不做多想,说道:“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好。”说着,蝴蝶宫主用手在脸上一抹,她脸上的斑点突然都不见了,呈现在段飞面前的便是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孔。蝴蝶宫主说道:“这便是我的真容,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看她突然变得如花似玉,段飞也呆住了。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面孔。 那男子看到蝴蝶宫主的真容之后,两眼发出一种灼热的光芒,脸色突然变得陀红,好像站在火光里一般,然后冷喝了一声:“你们说够了没有?!” 蝴蝶宫主扶起段飞,然后缓缓说道:“史镜明,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都逃离神殿了,为何还苦苦相逼?!” 那史镜明说道:“你是属于我的,不管你逃到哪里,我史镜明都要把你抓回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史镜明指了指叶星虹,说道:“这你要问她了。” 叶星虹脸色煞白,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宫主,你杀了我吧,是星虹不堪他的诱惑和胁迫,出卖了蝴蝶宫。” 蝴蝶宫主哀叹了一声,说道:“这么说,袁雪玟已经为他所害?” “是的。不但掌门师姐已经遇害,蝴蝶门的姐妹们也给他屠杀得一干二净。” 蝴蝶宫主一听,恨恨地说道:“史镜明,你好狠的心,她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们?” 史镜明不以为意地说道:“就是因为这些凡夫俗子,你才不愿意回神殿。我杀了她们,没有了她们的羁绊,你就会跟我回去。” 蝴蝶宫主厉声说道:“跟你回神殿,除非我死了。” 史镜明说道:“你是千年老妖,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说道:“此人是东海神殿的首领黑衣使者,是魔界高手,魔功已经达到七阶,是除了殿主之外的第二高手。” 听那史镜明竟是魔界高手,段飞不禁心一凛,心想:原来他是魔界高手,怪不得武功那么诡异,那么厉害。虽然段飞心有惊惧,却也不退缩,说道:“我们合力,与他决一死战。”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这个时候不说这些,把他宰了再说。” “好,我们夫妻一起生,一起死,与他拼了。” 看她生死相许,段飞也是感情激荡,忍不住牵起她的手,说道:“如果我们活着,我娶你。” “嗯,如果我们活着,我嫁给你。” “好,一言为定!”说着,段飞盯着史镜明,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今天你敢在人界横行霸道,我第一个不答应。来吧,我们夫妻两人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死里逃生 看段飞他们两个情深意切的,史镜明怒火燃烧,突然大吼一声,凌空飞起,然后,便见地上的玉石地板纷纷掀起,如流星雨般向段飞他们泼去。 蝴蝶宫主一见,衣袖飞舞,那些玉石又纷纷倒射回去。见玉石倒射,史镜明两手划了一个圈,那些反射回去的玉石,便在一股气流的吸引下,凝聚成一个大圆球。然后,只见史镜明右手一推,那圆球便呼啸着向蝴蝶宫主撞来,象一座小山般。 见圆球撞来,蝴蝶宫主也不闪避,叫了一声“破”,然后飞身向圆球迎去。只听见嘭的一声,蝴蝶宫主已经穿过圆球,迎上史镜明。而那圆球给蝴蝶宫主一穿,已经粉碎四散。 史镜明见蝴蝶宫主攻过来,双臂暴长,向蝴蝶宫主抓去。只见他那两只魔手快得象机械手,变幻莫测,快若闪电。而蝴蝶宫主在他的攻击下,身体像柳枝那样柔软,轻的像风中的叶子,在那两只魔手之间穿梭。 段飞用惯了剑,现在大敌当前,自不能弃长用短,忙掠到叶星虹的身边,说道:“叶姑娘,借你的剑一用。”自他被蝴蝶宫主所擒之后,他的玲珑剑便被收缴了,他也不知道蝴蝶宫主放在那里,现在情况紧急,无暇去找,只有借叶星虹的剑一用。叶星虹毫不犹豫地拔出剑,递给段飞,说道:“大侠尽管拿去用。” 段飞接过剑,说道:“谢谢,我是飞龙剑客。”说着,剑一挥,一招斩风式向史镜明斩去。史镜明虽是魔界高手,但此时段飞的内力已进玄关,可斩妖杀魔,所以,他一听段飞的剑风,便知段飞的内力已超越人力,可以与妖魔抗衡,不敢小视,身体一飘,闪过剑锋。但段飞一招出,后面的剑招便绵绵不绝,史镜明见段飞的剑法厉害,只好腾出一只手来应付段飞。 本来在史镜明的攻击下,蝴蝶宫主已经应接不暇,败像已露。但史镜明腾出一手之后,她的压力顿减,正好斗了个势均力敌。 叶星虹一听段飞说他是飞龙剑客,呆了呆,好一会才回过神,心想:原来是他,怪不得声音那么熟悉。但很快她就疑惑起来:他不是蝴蝶门的大仇人吗?怎么会和宫主在一起?刚才听他们的对话,好像已经结成夫妻,这真是让人费解。 虽然史镜明是魔界高手,但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却也无法取胜。斗了一会之后,史镜明开始魔性大发,决定先杀了段飞。于是,他呼啸了一声,身体突然暴长,原本五尺多高的身体,顿时长成一丈高,手脚也变得像柱子那般粗。 一看史镜明使出魔法,蝴蝶宫主一惊,急声叫道:“小心,这是魔法中的金钢变身。” 见史镜明突然变得像巨灵神,段飞的心里也是一惊,忙大喝一声,凌空跃起,一招抚夜向他扑去。史镜明也不招架,等段飞扑近,突然一伸巨手,竟然一把抓住了段飞的剑,接着,他的大手一揉,剑身竟被他揉成碎片。随后,只听见史镜明大喝一声,一拳向段飞闪电般击去。 段飞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向自己涌来,不由一骇,忙向后疾退。但那股力量超乎异常,虽然他已经疾退,但还是被拳风击中,不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真气竟被击散,人也已飞落在蝴蝶宫主的床上,昏迷了过去。 一看段飞被史镜明击中,蝴蝶宫主凄厉地呼啸了一声,然后身体旋转起来,化作一道光影,向史镜明飞撞过去。这是她所修炼的灵神,把全部的功力集中在灵神一个点上,然后化作一束光,当作武器向对手攻击。这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史镜明刚刚击退段飞,还来不及收回功力,被蝴蝶宫主的灵神冲破了气门,击中胸部,不由一声大吼,魔力被击散了。他的魔力一散,身体便恢复原状。而蝴蝶宫主的灵神也给史镜明的魔力撞伤了,跌倒在地,现回人形。 史镜明给蝴蝶宫主击中,不禁魔性大发,手一伸,魔手便向蝴蝶宫主的脖子抓去,他要捏碎蝴蝶宫主的脖子。 眼看蝴蝶宫主就要伤在史镜明的手上,旁边的叶星虹突然大叫一声:“别伤宫主。”说着,向史镜明扑去。史镜明没想到叶星虹会突然扑过来,一个不备,竟给她抱个正着。叶星虹紧紧抱住史镜明,大声喊道:“宫主,快走!” 蝴蝶宫主知道机不可失,忍住灵神受损的疼痛,飞身一掠,掠到段飞的身边,伸手一抱,抱住了段飞,然后向密室掠去。 见蝴蝶宫主要跑,史镜明急了,朝叶星虹暴喝一声:“放手!” 叶星虹的手脚像蛇那般缠着史镜明,说道:“求求你放过宫主。” 史镜明怒道:“你再不放手,我连你也杀了。” 叶星虹叫道:“我死也不放手!” 史镜明见她不放手,突然大喝一声,魔力一振,叶星虹便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叶星虹的武功一般,那里承受得了,在撞墙之前,已经被史镜明的魔力震得气绝身亡。 杀了叶星虹之后,史镜明向蝴蝶宫主追去。但他寻遍了整个寝宫,既没有发现蝴蝶宫主,也没有看到其他地方有门。他知道寝宫里一定有暗室,或者暗道,所以仔细找了起来。但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没有发现暗室或者暗道。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蝴蝶宫主,怎么可能就此罢休。所以,一气之下,他的魔性又是大发,一拳拳的击打宫殿的四壁。就算把整个蝴蝶宫拆了,他也要找到蝴蝶宫主。在他的猛击之下,寝宫摇晃不止,墙壁上留下一个个的拳洞。终于,在他不断的猛击之下,一道墙壁滑了开来,露出里面的密室。原来密室的机关不堪他的重击,机关被他震坏了,密室的门自动打开了。 一看到密室,史镜明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然后飞身一掠,便掠进密室。 密室很大,有三百多平方尺,密室中间有一个水池,水池中间,有一张白玉床。水池旁边,有一座假山,假山连着山体,水池里的水便是由假山引到水池里面的。假山旁边,有一个小花圃,里面种着各种鲜花。花圃里,有蝴蝶飞翔。花圃旁边,是一个水晶大槽,里面养着各种毒虫。 史镜明看了一遍密室之后,便知道这密室是蝴蝶宫主平时练功的地方。但她人呢?为什么不见她?史镜明以为他可以瓮中捉鳖,但没看到人,不由又是大火。 史镜明几乎把整个密室拆了,也没有找到蝴蝶宫主,知道蝴蝶宫主已经跑了,盛怒之下,便把蝴蝶宫的人全杀了,并毁了蝴蝶宫。 话说蝴蝶宫主抱着段飞逃进密室之后,锁死了机关,然后抱着段飞跳进水池。到了水池底下,她伸手摸了一下石壁,然后石壁上便现出一个暗道。一看到暗道,蝴蝶宫主抱着段飞潜进暗道。他们一进暗道,暗道口便自动关闭。 暗道很长,很黑,而且是往下倾斜的,就象一条滑道。蝴蝶宫主抱着段飞,任由身体往下滑。滑行了半个时辰之后,只听见嘭的一声,他们已经落进一条河里。 落水之后,蝴蝶宫主抱着段飞,面朝上,漂在水上,任由喘急的河水冲着他们走。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见他脸色苍白,已经昏迷过去,知道他刚才伤得不轻。不用说段飞,其实她也受伤了,伤得比段飞还重,而且伤的还是灵神。 在水上漂了一会之后,蝴蝶宫主便看到了一处瀑布,而且瀑布后面有个岩洞。一看到岩洞,蝴蝶宫主凝了凝气,抱着段飞,飞身掠起,然后向岩洞飞掠而去。 穿过瀑布,蝴蝶宫主落在了岩洞的洞口。看岩洞里面很宽敞,蝴蝶宫主便抱着段飞往里面走。进了岩洞之后,蝴蝶宫主挑了一块干净的岩石,把段飞放下。她替段飞把了下脉,见段飞的脉搏还算正常,不禁舒了口气。 蝴蝶宫主盯着段飞凝视了下,突然粉脸通红,她犹豫了下,突然俯下身,用嘴唇含着段飞的嘴唇,接着缓缓向段飞的口中度送灵气。 段飞的伤不算太重,只是给史镜明的魔功震昏了,内腑并没有特别破损,所以,吸收了蝴蝶宫主的灵气之后,不一会便醒了。他一张开眼,便看到蝴蝶宫主紧闭着双眼,那张柔软的嘴唇正压在自己的嘴唇上,不断地给自己输气。 看着她那娇羞的样子,再加上感觉到她的红唇异常柔软,异常温暖,段飞不由心一荡,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回吻她。看段飞醒了,而且还抱着自己亲吻,蝴蝶宫主满脸通红,想推开段飞,却全身无力。 两个人紧紧地抱着亲吻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蝴蝶宫主坐起身,梳理了一下头发,娇羞地看了一眼段飞,说道:“对不起,连累你受伤了。” 段飞笑了笑,说道:“也许这是注定的。” 蝴蝶宫主自然明白段飞的意思,娇脸又是一红,低下了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地为证 过了好一会,蝴蝶宫主对段飞说:“如果不是有你在,今天我绝对逃不过史镜明的追捕。” 今天那个史镜明对蝴蝶宫主的态度段飞都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他喜欢你?”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说道:“他是个疯魔,总是逼着我嫁给他,我不愿意,便逃了出来。” “你离开东海神殿就是为了回避他?” “不错。” “这个史镜明真的很厉害,怪不得你要回避他。”想起刚才的激斗,段飞不得不承认,这个史镜明真的太厉害了。 蝴蝶宫主说道:“他当然厉害。如果不是有天规约束,一旦他到人界来,那人界不给他搞得天翻地覆才怪。” 段飞不服气地说道:“不见得。”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哭笑了下,说道:“你别不服气,人界象你这种武功的人已经不多,能敌得过史镜明的人,我相信更是少之又少。” 段飞沉默了。他知道蝴蝶宫主说的是真的,不要说史镜明,单是蝴蝶宫主,人界能敌得过她的也绝对不多。 突然,蝴蝶宫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脸色变得煞是苍白。原来,她本就灵神受损,刚才又用体内的灵气替段飞疗伤,损耗甚大,坚持到现在,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段飞一见,忙翻身起来,想给她输气疗伤。但蝴蝶宫主说道:“你受伤了,不宜再狂动真气。还有,你的真气对我无益,不用浪费了。” 段飞不解,问道:“为何?” “你修的是仙道,我修的是妖道,不兼容。” 听她这么说,段飞觉得有理,说道:“那你赶紧调息。” “嗯。”蝴蝶宫主点了点头,然后盘膝坐正,开始运气调息。段飞也觉得体内的真气有点混乱,便也开始运气调息。 过了一会,段飞听到哇的一声,蝴蝶宫主又吐出一口鲜血。接着,蝴蝶宫主身体一软,倒在岩石上。原来,她的灵神受损程度比她想象的严重,她一动气,不但无法修复损伤的灵神,反而触动了伤情。 见她倒下,段飞忙收起真气,抱起她,着急地问道:“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很重,要不试试我的真气?” 看段飞着急,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的元气受损过多,现在还不宜运气,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看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段飞担心地说道:“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会生气的。” “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段飞看了看她,突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道:“好,我相信你。你累了,就在我的怀里休息一下。” “好,我听你的。”说着,蝴蝶宫主伸手抱着段飞,头靠在段飞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看她此时柔弱的象只温顺的小猫,段飞不由暗叹了口气,心想:有谁会想到,她会是那恶名昭彰的蝴蝶门的真正主人。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他也不会相信。 唉,自己一心想杀光杀尽蝴蝶门的人,又何曾想到,竟会和这个蝴蝶门的创始人相拥在一起。 还有,刚才在情急之下,他没有多想便答应娶她,他真的要娶她吗?真的要与她在一起?他看得出来,她对他是有情的。刚才史镜明想杀他,是她舍命在救他。这绝对不是一时的冲动。但他呢?仅仅是因为情况危急?想到这里,段飞便觉得心有点乱。 他知道自己在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恨她,也想杀了她。但这段时间他们相处一室,他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邪恶,虽然有时候脾气有点怪,但人并不坏,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小可爱,有点善良。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感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时,他觉得她就是一个矛盾体,成立一个邪恶的门派,但人却又不太坏,这让他想不明白,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是她的野心大,想通过蝴蝶门来实现她的野心。还有,虽然很多事情未必是她做的,但作为蝴蝶门的真正主人,蝴蝶门所犯下的罪孽,她是要承担的。 段飞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蝴蝶宫主,见她已经睡着,那张美丽得有点张扬的面孔,此时是那么安详,是那么纯洁,是那么娇柔。 原来她长得真的很美,也许是因为太美了,所以才故意装丑,怪不得他怎么骂她丑,她一点都不生气。 想起那天她认真地问段飞想不想看她的真容,段飞说不想看的时候,她那么生气,几天没有搭理他,段飞便忍不住笑了。也许那时,她对自己已经有点意思。但他对她呢?也许他对她的观感早已经变了,只是他没有发觉,或者说不愿意承认而已。直到史镜明突然出现,直到蝴蝶宫主舍命救他,而且两个人同仇敌忾,所以感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只是,银川怎么办?他怎么面对银川? 一想到银川,段飞的心更乱了。 蝴蝶宫主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在这一天一夜里,段飞也是动也不动,一直抱着她。 蝴蝶宫主醒来之后,脸色好看一些了,想必是睡眠已经帮助她恢复了不少元气。看自己还在段飞的怀里,蝴蝶宫主脸颊一红,柔声问道:“你就这样一直抱着我?”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嗯,看你睡得那么熟,怕吵醒你。” 蝴蝶宫主听了,脸上荡起一丝温柔的笑容,说道:“谢谢你,我睡得很好。” “现在觉得好点没?” “好多了。你累了,赶紧休息一下。” “我不累。”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说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的。” 看她一脸柔情,段飞忍不住心一荡,问道:“你真的要嫁给我?” 听段飞这么问,蝴蝶宫主马上板着脸说道:“当然是真的。何况你已经看过我的真容,就一定要娶我的!否则,我只有杀了你,然后自杀。” 看她认真的样子,段飞不禁心一悸,犹豫了下,说道:“可是我已经有未婚妻。” 蝴蝶宫主听到段飞竟然有未婚妻,不禁呆了呆。但很快她就急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一定要娶我的!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这一天一夜来,段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一直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处理办法。怪只怪,在蝴蝶宫的时候,他过于轻率答应蝴蝶宫主了。但在那种情况下,他们生死与共,哪里会想那么多。既然他已经承诺了要娶蝴蝶宫主,他就要负责任。 但远方的银川怎么办?银川对他一往情深,他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放弃她? 看段飞沉默,蝴蝶宫主生气了,说道:“男人大丈夫,说话算话,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婚约,你就不可以反悔。” “我没有说我要反悔。” “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段飞感到很是为难,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她。唉,要怪只能怪当时的承诺没有经过大脑,不考虑后果。 见段飞不出声,蝴蝶宫主说道:“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为难。但是,既然她只是你的未婚妻,那就是还没过门。既然没过门,你们就不算是夫妻。既然你们还不是夫妻,就算你娶我,也不存在变心之说。还有,你和她之间如果真的感情很深,当时一定不会答应娶我。所以,在我看来,你爱她也不见得有多深。”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我该如何想?” “这。。。。。。” “这什么?难道你想当逃兵?不想为自己的承诺负责任?” 段飞感到头好疼,一时决择不下。看段飞沉默,蝴蝶宫主又不高兴了,知道他沉默,便是默认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喜欢我,也觉得我邪恶,之所以答应娶我,可能是出于一时的冲动。但我可以跟你说,我。。。。。。我。。。。。。”蝴蝶宫主说到后面,一时激动,竟说不下去。接着,一口鲜血又从口里喷了出来。 见她又吐血,段飞不敢再刺激她,说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这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还不知道怎么去应对。”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没有后悔。” 蝴蝶宫主一听,翻身站了起来,然后也伸手把段飞拉了起来,说道:“既然不后悔,那我们现在就拜天地。” 段飞一听,吓了一跳:“现在就拜天地?!” “不错。我燕语尘嫁给你,无怨无悔。” 看她一脸坚定,段飞犹豫了下,终于说道:“好,你说拜就拜。” 于是,两个人便手牵着手,跪在地上,拜了天地,天地为证,结为夫妇。 拜了天地之后,段飞牵着蝴蝶宫主的手,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委屈你了,以后我会再重新择日,正式把你娶入门。” 蝴蝶宫主笑道:“天地为证,已经足够了。” “但这太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委屈,现在我觉得很幸福。” 段飞心一热,便拥过她,亲吻起来。 两个人缠绵了一会,便依偎在一起,享受着新婚的幸福。 段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结了婚,而且新娘子还是他想杀的妖女。还有,以后他如何面对银川?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与非 “段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吗?” “因为我长得英俊。” “自吹自擂,不要脸。”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如果说到英俊,那史镜明也很英俊。” “那会不会是觉得我武功高强?” “你武功高强?能强得过史镜明?”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有趣啊。像你这么有趣的男人我还没有见过。特别是你面临死亡的时候,毫无畏惧,还能那么有趣,这种男人去哪里找?” “就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这个原因还不够吗?”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英俊呢。”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我故意留你在蝴蝶宫,就是希望你能够喜欢上我。” “那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嗯。在我危险的时候,你不畏生死,和我对抗史镜明,真的让我很感动。从那一刻起,我便愿意以死相许。” “如果没有史镜明的出现,也许结局不一样。” “不,就算没有他出现,结局都是一样的,因为我已经决定,把你困在蝴蝶宫,直到你喜欢上我为止。” “如果我这辈子都不喜欢你呢?”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值得吗?” “值得。我活了一千年,好不容易才碰上自己喜欢的男人,我是不会放手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活一千年,甚至两千年,可我活不了那么久。” “只要有你相伴,活多久都没问题。何况你已经入了仙道,以你的资质,成仙是没有问题的。” “你觉得我能成仙?” “嗯。” 段飞想了想,说道:“只可惜蝴蝶宫给那史镜明毁了,否则我们可以在那里逍遥自在,过神仙般生活。” “毁了还可以再建。” “好,等我心愿了了,我们再建蝴蝶宫,但不能再搞什么蝴蝶门。” “蝴蝶门已毁,既然你不喜欢,我不会再建蝴蝶门。” “真的?” “嗯。” “那太好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蝴蝶门的所作所为,但那时我只想着称霸武林,称霸天下,其他的没想那么多。” “我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痛恨至极。” “那现在还恨不恨我?”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只要你不再搞那蝴蝶门,既往不咎。” “谢谢你,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因为蝴蝶门的事嫌弃我。” 段飞不由暗叹了口气。这些年来,蝴蝶门作恶多端,不是蝴蝶门毁了就能洗清蝴蝶宫主的罪孽,但现在蝴蝶宫主是他的妻子,她所有的罪孽都应该由他来承担。如果有什么报应,由他扛着。 “现在我们是夫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以前不管是对还是错,让它过去。” “刚才你说的心愿未了,是什么心愿?” “我要帮银大将军打败楚月国,平定天下。” “你是说银虎?” “不错,现在我是银大将军麾下的飞龙将军。” 虽然蝴蝶宫主平时深居蝴蝶宫,但柳如梦经常会给她讲江湖上的大事以及天下发生的大事,所以她知道飞龙将军。一听段飞竟然是飞龙将军,蝴蝶宫主未免有点惊讶,问道:“你就是飞龙将军?” “嗯。” 蝴蝶宫主呆了呆,说道:“原来你就是打败灵山国和蔡金蛇的那位飞龙将军,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剑客。” 段飞说道:“我本来就是一名江湖剑客,阴差阳错之下,才成了将军。” 蝴蝶宫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痛恨蝴蝶门了。雪山派的张馨凤是银虎的好朋友,蝴蝶门杀了张馨凤,你自然恨蝴蝶门。” 段飞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蝴蝶门与李羽貂勾结,狼狈为奸,祸害天下,这是我要灭蝴蝶门的另外一个原因。” “听说银虎与李羽貂一向不和,李羽貂退守北镜就是给银虎逼的,你这是在帮银虎对付李羽貂?” “不错,银虎为国为民,算是忠直之士,那李羽貂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排除异己,怎么当皇帝,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李羽貂不是好人,但武圣朝的五大权臣哪一个是好人了?大家对银虎的评价也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 “天下混乱,大家把责任推到五大权臣的身上,这很正常。”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其中的曲折谁又能说得清楚。” “不管怎么争权夺利,我觉得最基本的正义还是要有的。” “唉,你说的正义是一个难以说清楚的东西,立场,利益不同,很难一锤定论。你是银虎的人,肯定会觉得李羽貂不是好人。反之,李羽貂的人会觉得银虎不是好人。”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但一些基本正义是超越立场的,例如不滥杀无辜,不横行霸道。” 蝴蝶宫主说道:“互为敌对,杀伐难免,就如你一样,你杀了蝴蝶门很多弟子,是不是每个人都该死?” 段飞又是沉默了下,说道:“我知道我下手是重了,但那段时间我快气疯了,一心只想把蝴蝶门灭了,所以只要见到蝴蝶门弟子就绝不留情。” 蝴蝶宫主突然笑了笑,说道:“你有留情。你就没有杀叶星虹。” “你怎么知道?” “在寝宫的时候,我见叶星虹一听到你的声音,马上很奇怪地望向你,然后露出迷茫的样子,想必她是听出了你的声音,但由于你的形象已经改变了,她一时认不出你,所以才会有这种表情。”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当然,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啊?我可是千年老妖。” “是啦老奶奶,你厉害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听段飞叫自己老奶奶,蝴蝶宫主嫣然一笑,问道:“你会不会嫌我老?” “你不老,只是活得久而己。” 蝴蝶宫主忍不住噗嗬一笑,说道:“兜来兜去,还不是说我老?” 段飞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奇妙,越来越好玩了,他竟然娶了个千年妖怪作妻子。不过,虽然这听起来有点骇人听闻,但段飞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何况他来的这个世界,就不是他能想象的世界。 两个人戏笑了一下之后,蝴蝶宫主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叶星虹,我们绝对逃不出史镜明的魔手。” “你是说叶星虹救了我们?” “是的,是她拼死拦住了史镜明,我们才有机会逃进密室。” 段飞一阵伤感,说道:“唉,可惜了,这个叶星虹有她刚烈的一面。”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说道:“我知道你很恨蝴蝶门,但你知不知蝴蝶门这些弟子的出身来历?” 段飞忍不住问道:“她们都是什么来历?” “不瞒你说,蝴蝶门的弟子出身都不太好,都有自己的辛酸往事,而且大部分出身于青楼。” “真的?” “嗯,虽然她们做的是皮肉生意,但没有谋财害命。当然,蝴蝶门势大之后,难免会有人开始恃强凌弱,强买强卖,逼迫一些良家少女入门。而柳如梦是个有野心的人,不免有些放任她们。” 段飞忍不住问道:“平时你没有过问蝴蝶门的事情吗?” “很少,一直以来我很少干涉蝴蝶门的事情,除了相信柳如梦之外,跟我深居蝴蝶宫也有关系。我知道东海神殿视我为叛徒,不会轻易放过我,特别是史镜明,出于私心,更不会放过我,所以,为了躲避他们,我很少抛头露面。” “这么说,蝴蝶门做的很多事情你是不知情的?” “柳如梦是门主,很多事情她作主就行了。但不管怎么说,蝴蝶门是我创办的,它的所作所为都跟我有关。当初,我创办蝴蝶门的初衷就是想发展自己的力量,用以抗衡东海神殿的追捕。蝴蝶门壮大了之后,初衷也就变了,开始有了独霸武林,独霸天下的念头。”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蝴蝶门已成为历史,你不要再回头看了。还有,现在你是我段飞的妻子,已经不再是蝴蝶宫的宫主。” “唉,这些弟子都是苦命的人,都是我害了她们。” “你不要自责了,她们有蝴蝶门的庇护,比那些没有庇护的要好许多了。” “段飞,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客观一点看待蝴蝶门的那些弟子,而不是因为仇恨,一味地把她们定义为十罪不赦的罪人,这对她们并不公平。” “嗯,谢谢你的提醒,你看问题比我立体。” “我比你多活了那么久,经历的事情比你多,看到的是是非非也比你多,所以看待对错没你那么激烈。”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的基本是非是存在的,与立场无关。” “嗯,你说的对,是非就应该分明,不以立场为借口。” 经过这番交谈之后,段飞算是全面了解了蝴蝶宫主,觉得她还算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并没有如想象中那么邪恶,所以心里感到甚是欣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善解人意 在岩洞休息了几天之后,段飞的功力已经恢复,他看蝴蝶宫主的伤也在慢慢恢复,行动已经不碍,便决定回京城。蝴蝶宫主自然没有异议,现在她是段飞的妻子,段飞去那里,她自然也去那里。 离开岩洞之后,段飞才发现他们的身上都是空空如洗,无奈之下,只好去寻那山贼,向他们借点路费。看段飞找山贼借钱,蝴蝶宫主笑了笑,调侃道:“看来我们侠义云天的段大侠也有强买强卖的时候。”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侠者也有落魄的时候。” “这些山贼一定在骂你黑吃黑,是个黑心鬼。” “饶他们性命算是对他们仁慈了。” 有了银子之后,他们分别置了两套衣服,买了两匹马。由于蝴蝶宫主的美貌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她又象以前那样,把自己变丑。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以后我还是叫你丑八怪。”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段飞笑道:“现在我终于懂了,如果一个女人不介意人家叫她丑八怪,她一定长得很美丽,之前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点。” 蝴蝶宫主说道:“如果你早知道我的容貌,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这不好说,也许正因为你貌不惊人,我才更加关注你的行为,才发觉你的人不坏,对你的看法才有所改变。”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是有意不让你看到我的容貌,我想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飞说道:“好啊,原来你一直在算计我。” 蝴蝶宫主笑道:“女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的。” 段飞凝视了一下她,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相信你。”然后,她又忧郁地说道:“我就担心连累了你。” 段飞肃声说道:“夫妻之间为何说这种见外的话,那史镜明虽然厉害,东海神殿虽然厉害,但我段飞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果他们欺人太甚,最多跟他们拼了。” 蝴蝶宫主坚毅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夫妻共进退,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 蝴蝶宫在西北,回京城好几千里路。虽然段飞归心似箭,但还是决定先去一趟断魂山,带蝴蝶宫主去拜见游堃。 在这里,他无父无母,他的师傅就是他的父母。他结婚,本该由他的师傅来主持婚礼。但他们结婚太过仓促,根本就来不及禀告游堃。 蝴蝶宫主一听要去见游堃,有点紧张。她知道游堃,被推为当今天下第一高手。见她紧张,段飞笑道:“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见我师傅。” “我担心他不喜欢我。” “你放心,我师傅是个心胸广阔,和蔼可亲的人,不会太世俗。”但接着,段飞的心一沉,变得不安起来。他竟忘了一件事情:张馨凤为蝴蝶门所杀,他师傅与张馨凤关系匪浅,一旦知道这个事情,他还会答应他娶蝴蝶宫主为妻吗?如果师傅坚决反对,他该怎么办? 看段飞说着说着,脸色便变得有点奇怪,蝴蝶宫主问道:“你怎么啦?好像突然变点心事重重?是不是觉得我不合适去见你的师傅?” “不是,师傅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是我的妻子,理应去见他。” “那你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跟他解释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就把婚给结了。” 蝴蝶宫主忍不住笑了,说道:“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怕你逃婚,才逼着你当场就结婚。” 段飞的心里荡起一丝甜蜜,说道:“我没有后悔。” 蝴蝶宫主说道:“我也没有后悔。” 两个人快马加鞭,这一日,便到了岐水县。到了岐水县之后,段飞先带着蝴蝶宫主去悦来客栈拜见马元。出于对马元他们的尊重,到了岐水县之后,蝴蝶宫主便恢复了她本来的容貌。 他们一进客栈,专司接待工作的弟子一看到段飞,顿时张着嘴,怔怔地看着段飞,那表情就像看到了鬼似的。段飞看他惊骇的样子,说道:“师兄,我是段飞,我来看你们了。” 好一会,那弟子才问道:“我知道你是段师弟,但你是人还是鬼?” “师兄,我没死。” 听段飞说他还没死,那弟子大叫一声,扑过来抱着段飞,欣喜地喊道:“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然后又大声喊道:“师傅,师傅,快来!段师弟回来了!他还活着!”原来,为了段飞的事情,景棠专程回了一趟断魂山,所以逍遥门上下都知道了段飞坠崖身亡的消息。 他的声音一落,马元已奔了出来,看真是段飞,又惊又喜,激动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然后领着段飞他们去他的帐房。店里面的其他弟子听到段飞来了,也纷纷过来与段飞相见。 看大家兴高彩烈的,段飞很是感动,硬咽地说道:“师叔,师兄们,段飞让你们担心了。” 马元说道:“当我们收到你在雪山遇难的消息之后,可把我们吓到了,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师叔,当时的情况的确惊险。”于是,段飞把情况大概跟马元说了。马元听了之后,不由长叹了一声,说道:“原来真相如此。”然后又沉痛地说道:“张掌门一代高人,想不到竟遭小人暗算,真是让人痛心。” “师叔,那害张掌门的柳如梦已被我所杀。” “好,恶人授首,张掌门的在天之灵总算得以抚慰。” 段飞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这是我的三师叔以及各位师兄,快给他们行礼问候。”然后又对马元说道:“师叔,这是我的夫人燕语尘。” 马元等人一下子张大了嘴,疑惑地看着蝴蝶宫主。刚才他们过于关心段飞,问东问西的,还没太注意到蝴蝶宫主,现听段飞这么说,大家才注意到蝴蝶宫主。他们的惊讶主要有两点:一,段飞竟然结婚了,但新娘不是银川;二,这个燕语尘竟是个美貌绝伦的大美女,天香国色,疑是仙女下凡。 看大家的眼光都在盯着自己,蝴蝶宫主脸红了红,然后落落大方地向马元施礼道:“三师叔好,燕语尘给你请安。”马元看向段飞,问道:“段飞,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和燕小姐成的婚?” 段飞说道:“禀师叔,我们刚刚成的婚,这位燕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 听段飞这么说,马元虽有满腹的疑问,但当着蝴蝶宫主的面,却也不便问,只好接受了蝴蝶宫主的礼。 接着,蝴蝶宫主又向那些逍遥弟子施礼请安。这些弟子都给蝴蝶宫主的美貌惊到了,只是蝴蝶宫主是段飞的妻子,非礼勿视,不敢多看,纷纷还礼。 见完马元他们之后,段飞急着见游堃,便告别了马元他们,赶往断魂山。出了客栈,蝴蝶宫主问段飞,在师门长辈的面前是不是不方便提她的身份。段飞坦诚说道:“不是我故意隐瞒,只是我逍遥派与雪山派一向交好,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蝴蝶门的真正主人,恐怕难以接受。”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说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我不为难,只是委屈你了。” “为了你,这点委屈算是什么。” 段飞想了想,说道:“语尘,我身边的人都跟雪山派很有渊源,为了避免尴尬,以后我只能隐瞒你的身份,还望你谅解。”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的身份是你的妻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谢谢你的理解。” “我知道蝴蝶门在武林中的名声不好,甚至可说是武林公敌,你与我在一起是需要勇气的,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说才对。” 对她的善解人意,段飞感到很是欣慰。本来他就是一个洒脱的人,再加上是个未来人,对一些世俗偏见原本就没那么多的框框,他并不在意蝴蝶宫主的身份,他在意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在意的是蝴蝶宫主是否是个善良的人。 去到断魂山,天还没黑。段飞找地方寄存好马匹,然后携着蝴蝶宫主的手,向龙啸峰掠去。他们两个都是神级高手,轻功卓越,特别是蝴蝶宫主,更是已到御风而行的境界。所以不大到一个时辰,他们便到了山顶。 看在武林中声名显赫的逍遥派竟是如此简陋,如此荒凉,蝴蝶宫主感到甚是意外,但她也没有刻意问什么。 去到游堃的屋前,段飞在门口叫道:“弟子段飞携夫人燕语尘回山拜见师傅。”段飞的声音还未落下,游堃已出现在门前,然后,姚灵灵也跟着掠了出来。 游堃的神情很是激动,嘴唇一直在颤抖着,与他平时的冷静淡漠很不一样。段飞一见到他,拉着蝴蝶宫主跪拜下地,说道:“不屑弟子段飞与贱内燕语尘给师傅请安。”蝴蝶宫主也说道:“弟子燕语尘拜见师傅。” 还不等游堃开口,姚灵灵己掠了过来,一抱住段飞,哭着叫道:“段师弟,真的是你啊!原来你没有死!” 段飞哽咽地说道:“我没死,我好好的。” 这时游堃说道:“你们都起来,回屋说话。” “是,师傅。”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仙道式微 进了屋之后,游堃看了看段飞,然后点了点头。接着,他的眼光又看向蝴蝶宫主。当他的眼光一盯上蝴蝶宫主,便见他的眼光突然一厉,接着脸色一变,然后问道:“你已修道多久?” 蝴蝶宫主知道他已看出自己的修行,老老实实回道:“禀师傅,弟子已修道千年。” 游堃的神色有点凝重,沉呤了下,又问道:“你来自何方?” 蝴蝶宫主回道:“弟子来自东海神殿。” 一听东海神殿,游堃的脸色又是一变,说道:“东海神殿素不踏足人界,你为何擅闯人界?所谋何事?” 蝴蝶宫主说道:“弟子虽出身东海神殿,但现已离殿,已不算那里的人。现在弟子已是段飞的妻子,已属于人界。” 游堃还是一脸严肃,盯着蝴蝶宫主看了好一会,然后冷冷地说道:“你在诱惑段飞与你结合?” “并非如此,弟子与段飞情投意合,且生死与共,两情相悦,心心相印。” 段飞知道师傅已识破蝴蝶宫主的真身,听他在置疑蝴蝶宫主,忙说道:“师傅,语尘虽修妖道,但为人善良纯厚,对弟子更是一片真心,弟子是真心与她结合的。” 游堃看了看段飞,又看了看蝴蝶宫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这便是天意。也罢,既然你们是情投意合,为师也只有顺应天意。” 段飞拉着蝴蝶宫主,跪拜,说道:“谢师傅成全。” 游堃说道:“既然天意如此,你们好自为之。” 蝴蝶宫主说道:“师傅请放心,弟子必将克守自己的承诺,与段飞生死与共。” “嗯,看得出你对飞儿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天长地久。”顿了顿,他又说道:“飞儿非寻常人,与你在一起,倒也合适。” “如果弟子不是已知他非寻常人,弟子也不敢奢望与他相厮守。” “嗯,想必你们有一段非比寻常的经历,否则应该走不到一块去。” “禀师傅,我们的确经历过一些事情。”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患难见真情,希望你们以后能够相亲相爱。” “谢师傅。” 然后段飞携着蝴蝶宫主的手拜见姚灵灵。姚灵灵看了看段飞,又看了看蝴蝶宫主,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掩嘴跑了出去。段飞正想追出去,游堃说道:“算了,由她去。” “是,师傅。” 游堃突然板了板脸,对段飞说道:“既然无生命危险,为何不先向身边的人报个报安?” 段飞说道:“是弟子任性妄为了,请师傅处罚。” 游堃问道:“雪山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禀师傅,张掌门是她的二师妹联合蝴蝶门掌门柳如梦所害,雪山派是李羽貂联合蝴蝶门及北胜盟所害。” “原来如此。这段公案总算有了个说法。” “师傅,当时弟子与张掌门一起坠崖,好在山壁上有个岩洞,弟子才得以逃去生天,只是张。。。。。。张掌门她。。。。。。。”说到这里,段飞一阵哽咽,竟说不下去。 游堃也是一脸黯然,说道:“张掌门一代高人,想不到竟是这般仙逝而去,真是让人可惜。” “师傅,都是弟子无能,末能救得张掌门。如果当时不是弟子身受重伤,也许张掌门能撑下来。” “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张掌门临走时,跟弟子说,最遗憾的是末能见上师傅一面。” 游堃眼眶一红,差点落泪。 段飞又说道:“张掌门还托弟子向师傅你转告她的遗言,她希望你不要记恨她当初的决定,这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师命难违,她的心里面,此生只有师傅你。” 游堃听了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见他流泪,段飞他们也是一阵伤感。 好一会,游堃说道:“我从来没怪过她。” 段飞说道:“师傅放心,张掌门的仇我已经报了大部分,现在就剩李羽貂这个元凶。” “李羽貂多行不义,必自毙。” “师傅,现在朝廷形势比较敏感,暂且留他狗命。” “你出事之后,银大将军亲自去了一趟雪山,发现雪山派遇难,气愤之下,与李羽貂发生了冲突,差点命丧北境。” 段飞一惊,问道:“银大将军亲自去北境了?” “是的。他看到雪山派被毁,你又不知所踪,猜你也已遇难,在雪山上当场就气得吞血。他知道雪山派的力量,当世没有哪个武林门派能在一夜之间摧毁雪山派,所以他怀疑是李羽貂所为,一怒之下,便去找李羽貂。两人见面之后,一言不合,便动起了手。如果当时不是李羽貂的二子李柏豪在场,估计银大将军他都将血溅李府。” “李柏豪?是他救了银大将军?” “嗯,的确是他。” “这李柏豪倒有点远见,比那李青扬要强。” “李羽貂一代枭雄,不是到迫不得己的时候,不会拼个两败俱伤,李柏豪的劝解,只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如果不是这样,想那李柏豪也阻挡不住他。” “是,师傅分析得对。银大将军与雪山派交好,雪山派突然被灭,银大将军肯定暴怒。” “唉,雪山派一向不攀权贵,洁身自爱,却不想竟遭这种横祸。” “师傅,李羽貂狼子野心,想必是看银大将军刚与蔡金蛇大拼过一场,不会马上跟他翻脸,所以便借机消灭了雪山派。” “朝堂之争,本不应祸及武林,但现在李羽貂却以武林作为战场,真是该死。” “师傅,这个李羽貂阴险毒辣,比那个蔡金蛇还狡猾,玩政治,银大将军估计玩不过他。” “朝政凶险,等天下大定之后,你和景棠便卸甲归田。” “是,师傅。” 晚上,吃完晚饭之后,游堃借口要试段飞的武功,把段飞单独叫了出去。两个人来到山崖边,游堃望了望星空,然后问道:“你离开断魂山多久了?” 段飞回道:“回师傅,两年多了。” “当年你离开的时候,脉关还没通,想不到短短的两年时间内你已经过了玄关。” “师傅已看出我己过了玄关?” “嗯。你这个速度是逍遥派几百年来绝无仅有的,为师也是到了50多岁才突破玄关的。” “在雪山的时候,我困在岩洞里,心无旁骛,专心修炼,再借自雪山的灵气,没想到玄关竟让我给冲破了。” “进玄关便是进入道。之前我没跟你说,是因为你还没到那个境界,说了你也不明白。而等你进入道之后,就算我不说,想必你自己也已经明白。所以,入了道之后,靠的已经不是教和练,而是靠悟,边悟边修炼。现在你已经开启了洞释天地秘密的通路,你对天地的判断和掌控,就靠你的天赋和努力去实现了。但为师要警告你一句,天地间自有秩序,不管你是遵循它的秩序,还是破坏它的秩序,都必须抱有一颗纯正的心,只有这样,你才能无坚不摧,不堕入黑暗之道。” “是,弟子谨遵师尊的教导。”顿了顿,段飞又问道:“师傅,请问你修的是什么道?” 游堃说道:“我修的是剑道。” “当世我已知道有两个人在修剑道,分别是无量山的常玉和神剑黄静山,他们一个修飞剑,一个修幻剑。” “我知道他们,不管是飞剑还是幻剑,都是对剑有了超越凡人的认识,然后通过超强的意念来掌控手中的剑,可以说是已进入人剑一体的境界。” “那师傅修的剑道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游堃沉呤了下,说道:“为师修的是心剑,比他们稍为强一点。” “师傅,何为心剑?” “心中有剑,心中无剑,万物皆为剑,万物皆非剑。”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傅,弟子明白了,他们还需要物来实现他们的道,而师傅已超越了物的范畴,已进入无物的阶段。”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嗯,你的理解没错,初级的仙道有两个境界,一种有物,一种无物。但这只是仙道的第1级。要成为仙人,必是无论天地多大都任我翱翔,进入无形无境之道,也就是逍遥心法里的最后一层,开天辟地,九九归一。” “这么说,仙人就是上能上天庭,下能下地府那种。” “可以这样理解。天地有六界,分别是神,仙,魔,妖,人,鬼,每界都有自己的秩序,而且各界之间有天规。” “师傅,天地真的有六界?” “是的。不过,严格来说,仙界与人界实为一界,凡人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可进阶为仙人,所以仙人是一体的,可合为一界。” “师傅,当世能进入仙道的人多不多?” “具体的数量无法得知,进入仙道的可能有一些,但进入仙人级别的,我暂时还没有见过,也许有,也许没有。” 段飞忍不住问道:“无名道长是不是已经修到仙人的境界?” “无名道长一向隐身于深山之中,没有在人前显现过真本领,没人知道他是否已经达到这种境界。” 本来段飞还想问他的师叔祖,但想到师傅与这个师叔祖关系古怪,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然后,游堃慨叹了一声,说道:“其实早在几千几万年前,仙道繁荣,人人可以修仙,但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仙道越来越式微,很多修仙的仙法和仙器都已被毁,现在要修仙,唯有靠人的努力,一步一步地修炼,一步一步地突破极限。所以,当世能进入仙道之人,都是具有高深的武功及大智慧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些东西是无法偿还的 段飞想了想,问道:“师傅,一万年前,人界是不是与妖魔界进行过一次生死决战。” “有听过这个传说,但具体不甚清楚。还有,传说中,龙翼所用的琥珀神剑就是一把魔剑,听说是魔王所铸。” 段飞一惊,问道:“师傅,真的吗” 游堃说道:“我也是听前辈高人所说,至于是不是无法考证。” “看来这把神剑真不是什么好剑,为了它,已不知有多少人丧生。” “唉,只要人有贪欲,世间所有的神器和宝物都会产生大灾难。” “说的也是,大家抢夺琥珀神剑,不外是冲着天下无敌和君临天下而去的。” “不错。剑只是物,心才是灾难的根源。” “师傅说的没错。” 游堃沉默了下,说道:“飞儿,你是个不世人才,千万别误入歧途,否则天下涂炭。” “师傅放心,弟子尚算清醒,虽然偶有任性和冲动,但做人的底线却始终坚守不渝。” “嗯,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的眼光。” “师傅,没有你的栽培,到现在弟子都还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孤儿。” “你是颗金子,始终都会发光,为师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帮你抹掉了表面的灰尘而已。” 接着,游堃便把他所修的心剑术传授给段飞。心剑者,便是由意念来控制剑意,并且御气为剑。当然,除了御气之外,任何一件物体都可成为剑,即是御万物为剑。剑,已不是剑,万物皆是剑。 段飞的悟性好,很快就理解了心剑的要旨。游堃看他一点就通,很是欣慰,他这个徒弟果然是天纵奇才。他相信,不出几年,段飞必定是天下第一高手。 在游堃的指导下,段飞练了一会心剑之后,游堃便叫停,说练心剑,最忌蛮练,要边练边悟。现在段飞已开仙境,对世间万物已有感知,要慢慢去感知,去触摸。段飞已经充分理解了逍遥心法的要领,自然理解游堃的意思。 两个人探讨了一会心法之后,游堃突然话锋一转,无不担心地问道:“你与那燕语尘结合,可曾经过深思熟虑?” 段飞听他突然提起燕语尘,知道他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他们的结合,但内心里面应该还是有想法的,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有相信他的选择没错。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相信燕语尘会是个好妻子。如果说之前他还在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不安,那么现在,他既没有后悔,也没有什么不安。还有,现在燕语尘已经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去爱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现在,唯一让他觉得愧疚的是他辜负了银川。但人生无常,有时他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见到银川时,也只能向她说声对不起了。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师傅,弟子与她结合的时候,已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就好,只是可惜了银小姐。” “师傅,我知道我辜负了银川。” “唉,她是个好孩子,对你一往情深,只可惜情深缘浅。” 段飞听了之后,很是羞愧,当时他是可以拒绝燕语尘的,但最终他没有拒绝。也许燕语尘说的没错,他爱银川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也许是燕语尘的真情感动了他。 “师傅,银川的确是个好女孩,我欠她的,以后会想办法去偿还。” 游堃说道:“有些东西是无法偿还的。” 段飞沉默了。他知道游堃说的没错,有些东西的确是无法偿还的。见段飞沉默,游堃又说道:“事情既已成定局,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既然你觉得燕语尘更适合你,那你们就互相珍惜,不要再三心两意。” “是,师傅。” 第二天,姚灵灵的表现很异常,非常沉默,见了段飞,宛如路人,不要说说话,就是正眼也不看段飞一眼。蝴蝶宫主偷偷跟段飞说:“你的小师姐喜欢你。”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她这不是喜欢我,是她把兄妹情当成爱情了。”然后,蝴蝶宫主便笑而不语。 中午,段飞吃完中饭之后,便偷偷地去了一趟他师叔祖那里。他对这个师叔祖一直充满好奇。对于好奇的事情,他总是蠢蠢欲动。 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所以他一直潜入到他师叔祖居住的山洞口前才被发觉,然后那只怪兽便冲了出来,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段飞,但却没有向段飞攻击。 段飞看到它,笑了笑,说道:“嗨,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那怪兽低吼了一声,似乎在抗议段飞与它称兄道弟。段飞又笑道:“我知道你是只神兽,但也不用这么傲慢。”突然,山洞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洪,回来。”然后那怪兽便往山洞里面跑去。段飞正想给进去,但里面又传来那苍老的声音:“小子,我知道你的武功已经大进,但如果想来这里耀武扬威,还不够火候。念你天赋不错,我不为难你,快离开这里。” 段飞说道:“师叔祖,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拜见你。” “小子,你再啰嗦,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师叔祖,这些年来逍遥门各支弟子散落在异地他乡,想见一次面都不容易。现在这断魂山上只有师傅和你老人家,弟子既然知道你老人家居住在此,自当来给你老人家请安。” “逍遥门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游堃一手造成的,怪不了别人。还有,游堃的门下,我一律不见。” “为何?” “没有理由,不见就是不见。” “师叔祖。。。。。。。” “不要啰嗦了,滚!” 看他发脾气了,段飞犹豫了下,只好无奈离开。看来,他的这个师叔祖对掌门这一脉有很大的成见。 回到这边的山峰,段飞便发现姚灵灵站在崖边发呆,于是,便走了过去。 “师姐,你在练功吗?”段飞问道。 姚灵灵瞟了段飞一眼,冷漠地说道:“我在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师姐,好久没陪你练功了,要不我们一起练。” 姚灵灵冷冷地说道:“你走开,我不跟坏男人说话。” 段飞笑了笑,问道:“什么时候我在你的眼里变成坏男人了?”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像你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我恨死了。” “你误会我了,我跟语尘之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才走到一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为那个银小姐感到悲哀。”也许,她也在为自己感到悲哀。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银川,但有些事情要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你不要跟我狡辩,要说也是跟银小姐说去。”说着,姚灵灵掩嘴跑开了。段飞也没有去追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飞奔而去。过了很久,段飞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姚灵灵对他的心意,只是借银川的名义说出来而已。 在断魂山住了两天之后,段飞他们便下山了。蝴蝶宫主看段飞一路闷闷不乐的,沉默寡言,问他是否因为姚灵灵,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小师姐人单纯,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蝴蝶宫主说道:“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看她对你不止是师弟那么简单。” “小师姐一直呆在山上,除了师傅,就不曾接触过别的异性,而我与她曾经朝夕相处了两年,对我有特殊的感情很正常。”其实段飞烦恼的不是姚灵灵的事情,而是烦恼怎么面对银川。他有想过回避,但又觉得回避不是办法,银川对他一往情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那你因何事而心事重重?” “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蝴蝶宫主聪明过人,听段飞这么说,已经猜到段飞在烦恼什么。“与我有关?你觉得我会生气?”蝴蝶宫主故意问道。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也可说与你有关,也可说与你无关。” 蝴蝶宫主娇嗔道:“你就不要跟我兜圈子了,有什么直接说好了。” “我在担心银川。” “她叫银川?名字很好听。” “她是银大将军的女儿。” 蝴蝶宫主有点意外:“她真是银虎的女儿?” “不错,我之所以认识银大将军都是因为认识她。”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 “我不是后悔,只是觉得辜负了她。” “我不管她是谁,现在你是我的,谁都别想从我的手里抢走你。”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已经对不起银川了,如果因为她再对不起你,那我段飞就是个王八蛋了。” 蝴蝶宫主笑着道:“如果当时我不逼你跟我拜天地,估计你还是那个银川的。” “你是千年老妖,如果我不答应你拜天地,估计你要缠我一辈子。” 蝴蝶宫主笑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你就别想出那个岩洞。”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我见过男流氓,还没见过女流氓,原来女人耍起流氓来,比男人还厉害。” 蝴蝶宫主问道:“流氓?什么是流氓?” 段飞笑道:“流氓就是下流的无赖。” 蝴蝶宫主板了板脸,说道:“好啊,你竟说我下流,是不是欠揍?” 段飞哈哈大笑,然后策马奔驰,边跑边叫道:“是啊,我是欠揍,打我啊,女流氓。”看他奔跑,蝴蝶宫主也驾了一声,策马追了上去,于是,一路上留下了他们阵阵的笑声。 第一百八十章 报仇心切 离开岐水县之后,段飞决定去灵度山探望无名道长。由于怕自己的美貌太过张扬,下了山之后,蝴蝶宫主又把自己弄丑。 去到灵度山之后,段飞他们把马匹寄存好,然后联袂上山。他们都是仙级人物,轻功已经达到御气飞行的境界。特别是蝴蝶宫主,翻山越岭更是如履平地。 上到无名道长居住的茅庐,段飞便见一个女子跪在屋去。一见这女子的背影,段飞心神一震,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见他突然停下,蝴蝶宫主也停了下来,问道:“你朋友就住在这里?” “嗯。” “那为何不过去?”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稍等一下。” 这时,只听见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说道:“道长,如果你不收我为徒,我就在你的门口长跪不起,一直跪到你改变主意为止。” 屋里传出一个声音:“你这是何苦。我老道平生不收徒弟,也不懂得教徒弟,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道长,我师傅含冤而死,作为她的弟子却因武功低微而无法为她报仇,生于天地又要何用?!还有,我所爱的人为奸贼所害,而我却不能为他报仇,生于天地又有何意义?!” “以你父亲的力量都不能报仇,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也强不过你的父亲,报仇之事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道长,我和我的父亲不同,他有太多的顾忌,但我没有,只有我学好了本领,我就可以手刃仇人。” 屋里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太执着报仇了,就算老道能收徒弟也不能收你,你回去吧。” “道长,段飞是你的朋友,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所害而不动于衷?” “谁说他已经死了?有谁亲眼见到他死了?” “他与我的师傅一起跌下山崖,而且这么久没有踪影,一定是已与我的师傅一起葬身于崖底。” 屋里的人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找的人现在就在你的身后。” 那女子一惊,立刻掉转头,然后真的看得段飞了。她一看到段飞,苍白的脸上马上布满了惊喜之色,接着大叫了一声:“段飞!你真是段飞!”然后,身体一跃,向段飞扑来,一把抱住段飞。 段飞犹如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任由她抱住。一旁的蝴蝶宫主也已知道这女子是谁,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这女子正是银川。她一抱住段飞,便哭着说道:“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想着要为你报仇,我早就跟着你一起去了。” 段飞轻叹了一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银川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没死我就开心了。”顿了顿,她又说道:“快,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银川得知段飞和张馨凤的噩耗之后,犹如晴天霹雳轰顶,刚刚伤愈的她立刻晕死了过去。醒来之后,她便要去雪山,但银虎不让她去。她问银虎,凶手是不是李羽貂,但银虎支支吾吾,言语闪烁,一会说可能是,一会说不能确定。在银川不停地追问下,银虎才说能有力量消灭雪山派的只有李羽貂,而且也只有李羽貂有灭雪山派的动机。 银川听了之后,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嚷着要去找李羽貂报仇,但让银虎拦住了。银虎刚从北境死里逃生回来,知道还不是时候和李羽貂硬碰硬。但银川气急攻心,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非要去报仇不可。无奈之下,银虎只好把银川软禁起来。但银川报仇心切,那里会就此罢休,觉得父亲不帮她报仇,她自己去报。但想到自己的武功低微,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去找李羽貂报仇,无异是鸡蛋碰石头。想来想去,她决定去找无名道长,然后求无名道长收她为徒。在她看来,无名道长是神仙般的人物,只要她能学到无名道长的一招半式,她就可以手刃仇人。 主意打定之后,她便伺机逃走。她假装听银虎的话,不再提报仇的事,还说等待时机到了,再拿李羽貂的人头拜祭段飞及雪山派上下几百个人的冤魂。一开始的时候,银虎还不太相信,但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看她的确冷静了下来,没有那么冲动了,所以对她的看管就没那么严厉了,但还是不准她随便出门。 一天,她趁着看管她的雪樱和小石头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溜出府之后,她便直奔灵度山,来找无名道长。昨天下午,她到了无名道长的茅庐之后,把来意跟无名道长说了。但无名道长听了之后,二话不说,便拒绝了,还把她赶出屋。看无名道长不愿意收她为徒,她也豁出去了,便在门口跪下,希望用诚意来打动无名道长。没想到,今天她就遇到了段飞。 段飞给银川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柔声说道:“你别急,我慢慢告诉你,你先松手。” 银川看了看蝴蝶宫主,脸红了红,然后松开了手,但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拽着段飞的手,深怕段飞突然要飞走似的。见银川松了手,段飞尴尬地看了看蝴蝶宫主,见她漠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眼睛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段飞移回眼光,看了看银川,见她满脸憔悴,原先清丽红润的脸上苍白无比,而且苍白中透着疲惫和焦虑,不由暗叹了口气,知道这段时间她备受煎熬了。于是,段飞也没有入屋,便把他坠崖以及雪山派被灭的经过大概跟银川说了。 听了之后,银川又是泣不成声,边哭边骂道:“果然是李羽貂这奸贼干的!我银川发誓,不杀他我誓不为人!” 段飞安慰她说:“参与加害张掌门及雪山派的蝴蝶门及北胜盟,基本已被我摧毁,也算是替张掌门和雪山派报了仇。” 银川愤怒地说道:“不,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李羽貂,那蝴蝶门与北胜盟只是他的走狗,这个老贼不除,杀再多的走狗都没用。” “我知道,但李羽貂拥兵自重,是一方霸主,要杀他,必起兵祸,这是大将军不想看到的。而且为了杀李羽貂而引起国家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听说段飞已摧毁了蝴蝶门和北胜盟,银川心中的怒火已稍有平息,再听了段飞分析杀李羽貂的后果之后,理智也理性了不少,觉得她父亲和段飞的顾虑是对的,这个李羽貂的确不是想杀就能马上杀得了的。想到这里,银川说道:“段飞,谢谢你帮我报了师仇。” “银川,对不起,都是我无能,无法保全张掌门。” “为了救她,你差点坠崖,你已经尽力了。” “回京城之后,我再带你去见张掌门。” 银川一听,又是眼泪如泉涌,跪倒在地,连呼:“师傅,弟子无能无孝,请你老人家宽恕。”看她伤心,段飞心一酸,蹲下身,扶着她说:“恶人奸诈,防不胜防,这不怪你,你不要太伤心了。” 银川一听,又扑在段飞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段飞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你师傅临走时,还一直惦挂着你,可看出她对你的爱护之心,你要坚强起来,不要让她失望。” “段飞,每想起师傅惨死,我就无法坚强,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你的师傅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师傅,我会好好活着,我要亲手割了李羽貂的头颅,以祭奠师傅的在天之灵。” “一定会的,那李羽貂罪恶满贯,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屋里传来了无名道长的声音:“你们要么下山,要么进屋,但别在我的屋前哭哭啼啼的。” 段飞扶起银川,扬声说道:“道长,段飞来看你了。” 无名道长说道:“认识你真不是好事,总是给我惹麻烦,以后再这样,老道可不想再见到你了。” “道长,段飞惭愧,还请海涵。”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是进来?还是下山?” “段飞上山的目的就是来拜见你,自然要进屋,你赶我走我都不走。”然后,他又对银川和蝴蝶宫主说道:“我们进去。” 入屋之后,段飞携着蝴蝶宫主的手,向无名道长深深揖礼道:“晚辈段飞携夫人燕语尘拜见道长。” 旁边的银川见段飞牵蝴蝶宫主的手,脸色早就变了,听段飞这么说,更是脑袋一轰鸣,差点晕过去。不要说银川,就是无名道长也是满脸惊愕,好一会才问道:“你结婚了?” “正是,今天特地带她来拜见道长。” 无名道长瞟了蝴蝶宫主一眼,脸色微变,他已看出蝴蝶宫主是修道之人,且修的是妖道。识破蝴蝶宫主的身份之后,无名道长问段飞:“你可知她的身份?” 段飞回道:“知道。” 一听段飞说知道,无名道长便不再说什么,然后眼光又瞟向银川,见银川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不由摇了摇头。 蝴蝶宫主向无名道长又揖了一礼,说道:“晚辈燕语尘拜见道长,晚辈听段飞说过,道长于他犹如再生父母,在此,晚辈感谢道长的大恩大德。” 蝴蝶宫主的话语刚落,他们听见噗通的一声,银川已晕倒在地。段飞一见银川晕倒,忙过去扶起她,然后手掌按在她的背上,给她输送真气。刚才他也不想这么残忍,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银川开口说这事,所以只有以这样的方式向她传递这个消息。但他没想到,银川还是没能忍住打击,晕了过去。 无名道长看了看蝴蝶宫主,又看了看银川,然后轻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今生只能是兄妹 过了一会,银川发出一声沉浊的声,醒了过来。 见她醒了,段飞松开了手,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 银川缓缓转过身,盯着段飞看了一下,突然一扬手,已一把掌打在段飞的脸颊上,然后流着泪说道:“每天我都在为你伤心欲绝,你却在他处与别的女人寻欢作乐。” 段飞愧对于她,挨了打骂之后,也不出声,垂着头,不敢看她那悲伤的眼睛。 看段飞无言以对,银川更泪如雨下,手一扬,又扇了段飞一巴掌,说道:“我以为你已经坠崖身亡,天天以泪洗脸,天天想着为你报仇,你却丢下我找别的女人,你的良心在哪里?” “银川,对不起。” 银川嘶声教道:“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段飞艰涩地咽了下口水,说道:“我和语尘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然后。。。。。。然后,就走在一起了。” 银川怒道:“我不要听到语尘这两个字!你永远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这两个字!” “银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此事,但事已至今,语尘已是我的妻子,对于你,我。。。。。。我只能说声抱谦。” 银川扬起手,又想打段飞,但这次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我是他的妻子,连我都不舍得打他,你凭什么打他?” 银川怒眼瞪着蝴蝶宫主,嘶声叫道:“丑八怪,你给我放手!我打他关你什么事?!” 蝴蝶宫主冷冷说道:“你打他就是打我。” 银川一听,再也忍不住了,跳了起来,骂道:“你这丑八怪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段飞,段飞才会娶你,否则,他怎么看得上你这种怪物!” 蝴蝶宫主说道:“他就喜欢我这种丑八怪,那我有什么办法。” 银川气得满脸涨红,突然拔出剑,向蝴蝶宫主的手削去。蝴蝶宫主见她动武,只好松开她的手,闪到一边。但银川得理不饶人,见蝴蝶宫主闪开,咬了咬牙,又挺剑向蝴蝶宫主刺去。今天她要杀了这个妖女! 只听见噗的一声,银川的剑已插在一个人的肩上。但这个人不是蝴蝶宫主,而是段飞。一见是段飞,银川马上收剑,嘶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替她挡剑?!” 段飞沉声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银川又气又怒:“她不是你的妻子,她是妖女,我要杀了她!” 段飞坚定地说道:“不,她是我的妻子。” 只听见当的一声响,银川手里的剑已落地,她满脸绝望地看着段飞,然后身体缓缓地往后退。退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嘤咛一声,银川掩嘴跑了出去。 蝴蝶宫主问段飞:“伤口碍不碍事?” 段飞说道:“不碍事。”然后又说道:“这丫头性格刚烈,受此挫折,一定会出乱子的,我们要去看着她。”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出了屋,便见无名道长站在门处的菜地上,而银川则不见了踪影。段飞匆匆向无名道长说道:“道长,我要去看着银川,下次再来看望你。” 无名道长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然后扔给段飞,说道:“这个你拿着,有时间的时候看看。”段飞接过册子,放入怀里,说道:“谢道长,有时间我一定会拜读的。” 无名道长说道:“那你走吧,好自为之。” 离开了无名道长的茅庐,段飞和蝴蝶宫主快步向前掠去。不一会,便看到银川在前面拼命地奔跑。一看到银川,他们便放缓脚步,没有追上去,而是在后面跟着。 银川狂奔了一会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看她伤心,段飞正要上去,但蝴蝶宫主拉住了他,向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要上去,让她哭个够。”段飞想了想,便没有上去。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见他满脸愧疚,轻声问道:“怎么,后悔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不是,只是于心不忍。” “既然不后悔,那就不要在她的面前随便表现你的不忍,这样只有害了她。” 段飞看了看她,突然问道:“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听她说的猛烈,段飞心一悸,沉默了。 蝴蝶宫主又说道:“所以说,你别想着弃我而去。” 段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放心,就算天崩地裂,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蝴蝶宫主甜蜜一笑,说道:“好在我下手为强,如果慢一步,我可能竞争不过她。” “唉,她的师门刚发生惨变,现在又面临这种事情,希望她能挺过去。” “我警告你,你可以帮她,但不准太关心她,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嗯。” 过了好一会,前面的银川突然不哭了,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段飞一看情况不对,忙掠了过去,把她抱了过来。只见银川满脸通红的,已昏厥过去。段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额头像火一把烫,知道她气急攻心之下,病倒了。 “她病了,我们赶紧下山,找大夫给她看病。”段飞对蝴蝶宫主说道。 蝴蝶宫主伸手摸了摸银川的额头,又把了把她的脉门,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她的确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那我们走。”段飞本想伸手抱起银川,但看了看蝴蝶宫主,缩回了手,说道:“你来抱她。”蝴蝶宫主嫣然一笑,也不说什么,伸手抱起银川,然后向山下掠去。 下了山之后,他们拿了马,便往附近的县城奔去。 去到县城,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安顿好之后,段飞便去请大夫。没多久,段飞便把城中最好的大夫给请了过来。大夫检查了银川的病情之后,告诉段飞,病人的病情来得有点凶险,过度疲劳之下,又受到重大的刺激,导致心脉凌乱,气血倒逆,一旦倒逆的气血灌入大脑的神经,轻者脑中风,重者一呜毙命。听大夫说的凶险,段飞暗自心惊,要他尽快医治。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把银川的病情控制了下来。大夫开了药,又教会段飞怎么熬药,这才放心地离开。吃了药之后,银川便沉睡了。 望着银川那如花似玉的面孔,蝴蝶宫主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她的确是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她。” 段飞苦笑道:“如果不是你,这次回京城之后,也许我们会完婚。” 蝴蝶宫主说道:“不,你是属于我的,你注定跟她有缘无份。” 段飞慨叹了下,说道:“像你这么霸道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蝴蝶宫主笑道:“如果我不霸道,你怎么会跟我结婚?” “也是,你根本就不给我思考的余地,就把我逼上你的温柔乡。” “你答应了我,以后只把她当妹妹,这个承诺你可要记得。” “我知道,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不希望再犯同样的错误。” 银川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了过来。她一张开眼,便看到段飞坐在床前看着她。一看到段飞,银川的眼泪已从眼角流了下来。 段飞伸手轻轻帮她试去眼泪,说道:“大夫说了,你休息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银川哽咽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段飞微笑道:“你是银大将军的千金,富贵逼人,就算是阎王爷都不敢惹你。” 银川沉默了下,问道:“你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刁蛮凶悍,所以才不要我?”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 “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但我现在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银川一听,眼泪又出来了。她恨,她怪,如果不是当初她的父亲硬要派段飞出使那个什么鬼楚月国,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段飞为何宁愿娶那个奇丑无比的燕语尘也不愿意娶她,难道段飞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不相信。段飞对她的心,她是能够感觉出来的,段飞绝对是爱她的。想到这里,银川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好像痛苦已经堵塞住她的呼吸。 看银川痛苦,段飞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说着,段飞松开手,站了起来。但银川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只想你在我的身边。”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银川,从今以后,你们便是兄妹。” 银川一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也跟着松开了。段飞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段飞一离开,银川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这是为什么?!命运为何对她这般残忍?! 段飞早就叫客栈准备好鸡粥,所以出门之后,便叫店小二把粥送过来。不一会,店小二把粥送了过来。段飞拿着粥,走入银川的房间,说道:“现在你的身体还比较虚弱,要吃点东西,身体才能复原得快。” 银川突然大声吼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看她情绪激动,段飞不敢刺激她,只好说道:“那我把粥放在桌子上,等会你趁热吃。”说着,把粥放到桌子上,无奈地离开了房间。 第一百八十二章 立誓 看段飞真的说走就走,银川翻身起床,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子边,拿起粥,一把摔在地上,然后回到床上,嚎啕大哭。 门外的段飞听到碗被摔破的声音之后,叹了口气,犹豫了下,正想进去。但当他听到银川那伤心的哭声之后,又改变主意了。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之后,段飞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房间里,蝴蝶宫主盘膝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正在静坐练功。看她在练功,段飞没有打扰她,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下,两眼望着她。蝴蝶宫主只有在晚上才恢复她的原貌,白天都是化成丑陋的样子。 看着蝴蝶宫主,段飞的心潮又开始涌动。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会和银川结婚,在这武圣王朝落地生根,但没想到,最后的新娘子却是别人。与银川相比,他发现燕语尘的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正是这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他,竟能让他忘记了银川的存在,甚至让他忘记了燕语尘的身份。 在段飞心思纷飞的时候,蝴蝶宫主突然问道:“她醒了?” “嗯。” “她的心情好点没有?” “还是很激动。” “你休息一下,我去给她煎药。” “还是我来煎。” “不,我来。我是女的,本来由我照顾她比较方便,但她恨我,不想见到我,那我只好回避,但煎药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说着,蝴蝶宫主下床穿鞋。段飞走过去搂住她,说道:“谢谢你。” 蝴蝶宫主笑了笑,亲了段飞一下,说道:“她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照顾她理所当然。” “你真把她当妹妹?” 蝴蝶宫主笑道:“只要她不跟我抢男人,我倒是愿意把她当妹妹。”说着,蝴蝶宫主拿了药,走了出去。看着蝴蝶宫主的背影,段飞苦笑了下。他知道银川的性格,但愿银川以后见了蝴蝶宫主,不要动不动就拔剑。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肩上的剑伤。这点伤对于他来说,只是小意思,他只是想以此告诉银川,现在蝴蝶宫主是他的妻子,没人可以随便伤她。而且他也不希望银川伤在蝴蝶宫主的手上。以蝴蝶宫主的武功,连他都不是对手,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打败银川。 由于昨晚一宿无眠,段飞躺上床眯了眯眼。休息了一会之后,便又起身去银川的房间。 银川不再哭,只是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床顶。进屋之后,段飞也没说什么,拿了扫把,清扫了破碗以及打散在地的鸡粥。清理完之后,段飞在床边坐下,说道:“等会我会叫他们煮一大锅的粥,任你摔,但你要答应我,等你摔够了,就得把剩下的吃了。” 银川的眼睛一眨,眼泪又出来了。她好恨!明明是她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别的男人?! “你不要假惺惺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你们离我远点。”银川哽咽地说道。 “等你学会照顾自己了,我便答应你。” “我会不会照顾自己关你什么事?” “我答应过你的师傅,要好好照顾你。” 一听段飞提她的师傅,银川又哭了。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师傅惨死,师门被灭,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恨,她真的很恨!从这一刻开始,银川觉得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她的武功低微而引起的。包括段飞抛弃她,也是因为看不起她。所以,她立誓,她要好好练功,她要成为绝世高手,她要把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全部杀光。 段飞哪里知道她的心态已变,看她在哭,心里也是一酸。但现在他已经有了蝴蝶宫主,不能再在银川的面前表现他的柔情,所以他默不作声,坐在那里,看着银川,也没有刻意安慰她。 哭够之后,银川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你走吧,我想安静一下。” 段飞说道:“那好,等会药好了,我给你端过来。现在我去叫他们再熬点粥。”说着,段飞便出去了。 看段飞对自己越来越冷漠,银川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心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段飞离开银川的房间之后,便去了客栈的厨房。蝴蝶宫主正在煎药,看到段飞进来,说道:“怎么不休息一下?”段飞说道:“我不累。”然后叫店家又帮他熬点粥。蝴蝶宫主问道:“她不肯吃东西?”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她性子刚烈,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熬好药之后,段飞端到银川的房间。这次,银川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乖乖地喝了药。喝了药之后,还说她的肚子很饿,想吃东西。 看她突然变得柔顺,段飞又惊又喜。他就怕这丫头任性闹事。 “你稍等,粥在煮,很快就好了。”段飞高兴地说道。 粥煮好之后,银川吃了两大碗,然后便睡了。看她不再闹了,段飞松了口气,让她好好休息,便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叫上蝴蝶宫主,去客栈的饭厅吃晚饭。 去到饭厅,他们便听到有人在说:“这楚月国的确很强悍,我们在北境又打败战了。” 另外一个人说道:“论打战,李大人毕竟不如银大将军。” 段飞听了之后,心里一惊,忙上去问道:“我们与楚月国开战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因何事而开战?” 一个人回答说:“都快一个月了。听说是李大人先动的手,至于为什么开战,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李大人的战报已传到朝廷,银大将军正在备兵,准备出征楚月国。昨天,蔡大人已经带领部队出发了。” 一听是李羽貂先动的手,段飞不由暗骂了一声:可恶!他知道李羽貂这一出兵,必然打乱了银虎的计划。同时,他听到蔡金蛇也已出兵,不禁吓了一跳。现在蔡金蛇已与楚月国勾结,这一起出征,不是给蔡金蛇捣乱的机会吗?但他转念一想,便明白银虎的苦心了,蔡金蛇留在后方更危险,带他出征,还能看着他,蔡金蛇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一听已与楚月国开战,段飞再也静不下心,赶紧去买了辆马车。他要连夜上路,在银虎出兵之前赶回京城。得知父亲即将要出征,银川也是很心急,顾不上身体还未痊愈,便跟着段飞赶路。见她不再任性,段飞很是欣慰,把她抱入马车,又准备了一些干粮,便连夜赶路。 一路奔驰,几天之后,他们便到了京城。沿途,段飞看到蔡金蛇的兵马浩浩荡荡的,估计有十万人马。 入了京城之后,段飞赶着马车直奔银府。经过几天的休息,银川的病情大有好转,已经可以下地走路。银府上下看到银川和段飞一起回府,顿时沸腾起来。由于就要出征,此时景棠,景远山,许元猴都在银府商量军情,听到段飞回来了,都是又惊又喜,陪着银虎一起奔了出来。 一看到银虎那高大的身躯,段飞百感交集,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银虎。银虎虎眼蕴泪,紧紧抱着段飞,大声叫道:“好小子,原来你还活着!” 景棠他们看到段飞还活着,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段飞哽咽地说道:“大将军,是段飞无能,让你担心了。”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好,好,活着就好!”然后银虎又说道:“景棠他们也很惦记你,快去跟他们叙叙旧。” 于是,段飞又与景棠紧紧抱在一起。景棠高兴得热泪盈眶,拍打着段飞的背,说道:“你小子真是让人担心,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报信?!” “师兄,对不起,我一心想着给张掌门报仇,就没有马上回来。” 一旁的景远山说道:“回来就好,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景棠说道:“是,活着回来就好,师兄不怪你。” 接着,段飞又与景远山和许元猴他们问候。 看着他们又哭又笑的,银川心里很苦,走到银虎的面前,哭着说道:“爹,我回来了。” 银虎看她满脸苍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忍心责怪她,说道:“好,回来就好。”然后又叫道:“小石头,赶紧扶小姐回房休息。” 自从银川失踪之后,银府上下都急得团团转,派了好几批人去找她,那些去找的人还没回来。特别是小石头,担心得天天吃不下饭,一到晚上,便看着银川空空的房间流泪。她知道银川的性格,这一出去,迟早要惹祸,迟早有危险。刚才看到银川回来,而且是跟段飞一起回来,小石头喜极而泣,高兴得快要疯了。所以听了银虎的吩咐,便上来扶着银川,哽咽地说道:“小姐,你可把我吓死了。” 银川流着泪说:“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好了,我知道小姐厉害,我们回房吧。” 银川看了看段飞,在小石头的搀扶下,默默回房了。 与大家都见过面之后,段飞对蝴蝶宫主说:“语尘,快来拜见银大将军及各位长辈。”蝴蝶宫主说道:“是,”便快步走了上来。段飞指着银虎说道:“这便是我时常跟你说的当朝大将军银虎银大将军。”然后向银虎介绍说:“大将军,这是我的夫人燕语尘。”蝴蝶宫主向银虎施礼道:“晚辈燕语尘见过大将军。” 听了段飞的话之后,大家都惊住了。刚才他们都以为这个丑女人是段飞身边的丫鬟,没想到竟然是段飞的妻子。 段飞竟然结婚了?!竟然与别的女人结婚了?!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银虎暴怒 银虎脸色煞白,发了下呆,然后喝道:“段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于眼前的尴尬,段飞的心里早有预估,知道在所难免,所以听到银虎的呼喝之后,倒也不觉得意外,从容说道:“禀大将军,末将在外遇难,得语尘舍命相救,患难之中,已经结为夫妻。” 银虎只觉得头一晕,接着便感到愤怒,生气的说道:“按你的意思,以后是不是每遇到帮过你的女人你都要与她成亲?!” “大将军,段飞绝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只是语尘与我生死与共,段飞绝不能忘情于她。” “那银川怎么办?!” “对于银川,我只能说声抱歉。” “抱歉?!这是一句抱歉便能了事的?!” 一旁的蝴蝶宫主看银虎咄咄逼人,忍不住说道:“大将军,段飞与银小姐还未成亲,段飞就还有选择的权利。至于他选择与谁成亲,大将军似乎无权指责。” 银虎虎眼瞪了下蝴蝶宫主,喝道:“你给我闭嘴,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蝴蝶宫主说道:“现在段飞是我的夫婿,他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看蝴蝶宫主竟敢顶撞他,银虎又气又怒,骂道:“你这丑八怪一定是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迷惑了段飞,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手掌一挥,便要劈向蝴蝶宫主。 看银虎要动手,段飞一惊,忙掠到蝴蝶宫主的面前,急声说道:“大将军,手下留情!语尘快人快语,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将军海涵。” 看段飞偏护蝴蝶宫主,银虎更是生气了,怒声对段飞说道:“你闪开,我一掌劈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丫头!” 蝴蝶宫主冷笑了下,说道:“之前我听段飞说,大将军是个义薄云天的大英雄,现在一见,名过其实,不过是个护短的老父亲而已。” 听了蝴蝶宫主的讽刺,银虎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便要动手。这时景远山和许元猴双双掠到他们的中间,隔开他们。许元猴说道:“大将军息怒,有话好说。”景远山也说道:“大将军,段飞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他与此女成婚,里面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银虎说道:“你们让开,她不是普通人,是妖女,一定是她迷惑了段飞的心性,我要杀了她。” 景远山和许元猴都是修仙之人,并且已经有一定的造诣,听银虎这么说,都忍不住回首打量了下蝴蝶宫主。他们这一打量,脸色都变了,果然不错,此女果真是妖女。于是,只见他们两人身体一晃,已经掠到蝴蝶宫主的身后,把蝴蝶宫主的后路堵住了。景远山说道:“大将军,你说得没错,此女留不得。” 见景远山和许元猴都要动手,段飞急了,说道:“景伯父,许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旁的景棠也急了,说道:“爹,伯父,万万不可。”说着,掠到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 景远山说道:“此女是妖,段飞已受她的迷惑,必须要除掉她。” 景棠疑惑不已,说道:“我看段师弟没有什么不妥,为何这么说?” 景远山说道:“他是被惑而不知。” 段飞说道:“伯父,我清醒得很,你们误会了,我和语尘之间是心心相印,绝不存在什么迷惑之说。” 银虎喝道:“段飞,远山说得没错,你已被她所惑而不知,快快让开!让我等收了这妖女!” 段飞说道:“大将军,你要伤害语尘,先杀了段飞。” “荒谬!” “大将军,语尘修的虽是妖法,但她不是妖孽,你们不要伤害她。” 银虎说道:“妖者,与我人界格格不入,我可以不杀她,但她要回到妖界去。” “她背叛了妖界,已经回不去。” “那是她的事情,反正人界是不会容她的。” 蝴蝶宫主说道:“银大将军,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我走了,段飞就理所当然地做你的乘龙快婿,不知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银虎怒道:“真是荒谬!我银虎的女儿还怕找不到夫婿?!” “是不是荒谬,你心知肚明。” 段飞怕蝴蝶宫主激怒银虎,忙低声跟蝴蝶宫主说道:“你不要出声,凡事有我。” 蝴蝶宫主说道:“他们依势欺人。” 段飞说道:“大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以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银虎一听,怒不可抑,喝道:“妖女,休得口出狂言!”然后又对段飞说道:“你让开,否则我连你都不放过!” 段飞感到很是为难,说道:“大将军,段飞绝不是有心冲撞,只是段飞已与语尘夫妻一体,她有难,段飞绝不会袖手旁观。” 银虎见段飞执迷不悔,更是愤怒,喝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受死。” 景棠见银虎要对段飞下手,不由一惊,说道:“大将军,手下留情。” 银虎说道:“段飞已经被此妖女所惑,与其让他祸害人间,不如趁早把他除了。” 看银虎在盛怒之下,竟然连段飞都想杀,景远山觉得不妥,忙说道:“大将军息怒,段飞杀不得。” 银虎怒道:“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段飞,为何杀不得?” 景远山说道:“现今武楚两国交作战,正缺少良将,段飞是我朝的栋梁之才,这时候万万不可杀他。” 银虎喝道:“武圣朝兵强将广,少他一个又有何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说道:“谁都不准动他!”是银川,她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在一旁的小石头,则是满脸悲伤。 见是银川,银虎说道:“你回房间去,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银川说道:“爹,段飞与我一无媒酌之约,二无父母之命,无名无分,他移情别恋,是他的自由,他与谁结婚,也是他的自由,我们干涉不得,爹爹无须为此事动怒。” 银虎一听,心一酸,沉默不语。见银虎沉默,银川又说道:“现在段飞已经是我的义兄,谁都不可伤害他。”她看了看蝴蝶宫主,又说道:“她是我的义嫂,谁都不准伤她一根毫毛。” 一旁的雪樱说道:“大将军,银川说的有理。”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好,今天我就饶了这个妖女。”说着,他对段飞说道:“赶紧带着她离开,以后不准踏入银府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段飞听了,心里一阵难过,知道银虎在盛怒之下,要与自己决裂。 “大将军,我。。。。。。。” 银虎说道:“不要说了,银某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大家听银虎这么说,心里都是非常难受,但这是银虎的家事,他们又不便插手,只好保持沉默。 段飞怔怔地看着银虎,好一会,才说道:“段飞谢过大将军不杀之恩。”银虎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脸。段飞又说道:“大将军,我还有张掌门的遗言要跟雪前辈说。”银虎沉默了下,说道:“长话短说。” “是,谢大将军。”说着,段飞向雪樱走了过去。走到雪樱的面前,段飞拿出玉石,递给她说:“雪前辈,这是张掌门让我转交给你的,她希望你能够接任雪山派掌门。还有,她要你废除掉雪山派掌门必须无婚配这条规定。” 雪樱接过玉石,一时悲伤难禁,哭了起来,而一旁的银川早已泣不成声。看她们哭得伤心,想起张馨凤以及雪山派众弟子的惨死,大家的眼睛都是湿湿的。就是银虎,铁铮铮的一个汉子,也忍不住流泪。但银虎毕竟是经历过大世面的人,用手抹了抹眼睛,然后说道:“雪樱,节哀顺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雪樱哭道:“掌门师姐如此惨死,雪山一门如此惨死,你让我怎么不伤心?” 段飞哽咽地说道:“前辈节哀,害死张掌门以及雪山派各位前辈姐妹的凶手已经为我所灭。” 雪樱哭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这么狠毒?” 段飞说道:“是蝴蝶门联合李羽貂手下的北胜盟干的。”于是,段飞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地告诉了雪樱。虽然大家都已经猜到是李羽貂干的,只是其中的曲折经过却一无所知,现在听了段飞的描述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以及事情的整个经过。雪樱听了之后,咬牙切齿,说道:“果然是李羽貂这老贼干的好事。”银虎更是怒不可抑,呼啸了一声,然后说道:“李羽貂,我银虎与你势不两立!” 段飞说道:“大将军,李羽貂控制的两大势力蝴蝶门及北胜盟已经被我摧毁,算是给张掌门报了一部分仇。” 银虎说道:“好,我银虎欠你一个人情。” 段飞说道:“大将军客气了。”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一事归一事,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你走吧。” 见银虎下逐客令,段飞只好说道:“好,那段飞告辞了。”说着,段飞向在场的人抱拳致意,然后带着蝴蝶宫主向门外走去。雪樱突然说道:“段少侠,雪樱送你。” 段飞说道:“谢前辈。” 雪樱默默地陪着段飞走了一小段路,然后说道:“段少侠,既然你对银川无意,当初为何又招惹她?” 段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前辈,当初晚辈并非故意玩耍银川的感情,只是世事多变,段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雪樱瞟了蝴蝶宫主一眼,然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只是可怜了银川。” “前辈,对不起,是我辜负了她。” “唉,感情这东西难以用对错来评价,既然你有了别的选择,那说明你们有缘无分。” “谢前辈理解。” “人聚人散,月圆月缺,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半点勉强不来。不管怎么说,一事归一事,虽然我无法原谅你这样对待银川,但你对雪山派的恩情,雪樱却是铭记于心。” 去到门口,段飞拿了马,便和雪樱告别了。出了银府,段飞万分吁嘘,回头看了银府一眼,然后驾的一声,策马离开。 段飞他们走了之后,景棠他们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便也跟着告辞了。送走景棠他们之后,银虎立在院子里,像块木头似的,一言不发。银川走了过来,说道:“爹,回屋去吧。” 银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女儿,是爹对不起你,爹应该早点让你和段飞完婚。是爹贪心,想多留你一些时间,却不想会发生这么大的意外。” 银川的眼泪又滚烫而下,哽咽地说道:“爹,女儿以后不嫁了,就陪在你的身边。” “傻孩子,爹年纪大了,能陪你多久,何况你也不小了,是时候嫁人了。” 听银虎这么说,银川明白他又想为她物色夫婿,忙说道:“爹,现在我还不想谈这个问题,你就不要为我操心这个了。” “好,过段时间再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才是良配 段飞和蝴蝶宫主离开银府之后,蝴蝶宫主见段飞紧锁双眉,情绪很是低落,不由抱歉说道:“是我连累你了。” 段飞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连累?还有,他们不容你,我也不稀罕和他们攀亲热。” “我是妖女,他们不容我很正常。” “妖女又怎么了?谁说我段飞就不能娶妖女做妻子?” “你真的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我跟谁结婚是我的事情,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是银川。” “刚才银川为我们解围,看得出来,她对你是真的不错。” “她本来就是个好女孩。” 交谈之中,他们便回到了将军府。看府邸还在,段飞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还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原来,虽然大家以为段飞已经在雪山上伤亡,但银虎念他的功劳,将军府邸还是保留着。而银虎不点头,朝中也无人敢把府邸收回去。不但府邸保留了,段飞每月的饷银还是照常发放。 门卫见是段飞,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花,这才惊喜地叫了起来:“将军,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段飞笑了笑说:“嗯,我回来了。” 门卫如梦初醒,没有迎接段飞进去,反而转身往府里面跑去,边跑边大声叫道:“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他兴奋过度了,都把你忘了。” 段飞说道:“大家以为我死了,看到我突然回来,脑袋肯定一下子转不过来。” 门卫这一路呼喊,府内的人闻声都跑了出来。特别是张良,一出来便拉住门卫,急声说道:“将军真的回来了?如果你斗胆敢骗我,我拧断你的胳膊。” 门卫肯定地说道:“将军真的回来了!”然后指着门口,说道:“你看,那是不是将军?”大家循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段飞和一位相貌不怎样的女人牵着马走了进来。大家一看,真是段飞回来了,都高兴地叫了一声:“真是将军!”然后都向段飞奔来。 张良两个起落,抢先到了段飞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段飞,激动地说道:“将军,张良想死你了。”然后,每个人都轮流上来向段飞问好。其实将军府的人并不多,也就张良,梁卓,刘半仙,另外就是两个丫鬟,一个厨子,一个门卫。当然,现在多了两个人,那就是慕容伊雪和她的孩子。 段飞看到府内的人一个都没走,眼睛也湿了,说道:“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让大家担心了。” 慕容伊雪抱着孩子走上来,向段飞施礼道:“段将军,看到你平安回来,伊雪非常高兴,在此感谢你的收留之恩。” 看到慕容伊雪,段飞感慨不已,说道:“慕容小姐,委屈你了,段某的府邸简陋,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 慕容伊雪眼眶一红,说道:“慕容伊雪乃苦命之人,幸得将军收留,才不至于流浪街头,大恩大德,慕容伊雪永世不忘。” 段飞笑了笑说道:“慕容小姐无须客气,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然后又问道:“慕容大哥呢?” “大哥已在军中马场服役。” “好,好。” 张良说道:“将军,快进屋,我这就去通知刘大侠。” 段飞笑着问道:“刘前辈又上街摆摊了。” “是的。” 张良把段飞他们迎进屋之后,便匆匆去叫刘半仙了。进屋之后,段飞向府内的人介绍了蝴蝶宫主。大家听了之后,都感到异常惊讶。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将军夫人会是银川,却不想段飞竟另娶他人,而且是个相貌一般,不,不是一般,是丑陋的女人。不过,他们的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多问。 蝴蝶宫主看他们的表情,便知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段飞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府内的人忙说道:“不苦。将军待我们亲如家人,这里便是我们的家。”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然后说道:“不错,我们就是一家人。” 寒暄了一会之后,梁卓便安排人去打扫段飞的房间,并叫人赶紧去准备晚餐,并叮嘱说,有多丰富就搞多丰富。于是,大家分头忙碌去了,连慕容伊雪都去帮忙了。 梁卓安排完工作之后,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少侠,刘颖洲回来了!”话音刚落,刘半仙便已飘身出现在段飞的面前,接着,张良也进来了。段飞一见到刘半仙,心头一热,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刘半仙突然跪下,说道:“都是刘颖洲无能,累少侠受苦了,请少侠降罪。” 段飞忙扶起他,说道:“前辈,不可如此,这是意外,谁都没想到。” 刘半仙说道:“这些日子,刘颖洲很徘徊,虽然深信少侠只是有惊无险,但迟迟不见少侠回来,心里的不安一天甚过一天。现在少侠回来了,让颖洲更加相信,少侠是天降之大才。” 段飞见他一高兴起来又开始胡说八道,说道:“前辈,段飞劫后余生,实属幸运,绝非前辈所想那样。” 刘半仙也不跟段飞争辩,对张良说:“张管家,快备酒,我要跟少侠痛饮几杯。” 张良说道:“是,我这就去准备。” 张良出去之后,刘半仙才注意到蝴蝶宫主,看着段飞,迟疑地问道:“少侠,这位是。。。。。。。” 段飞说道:“刚才兴奋,都忘了给你们介绍。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人燕语尘。”然后又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刘颖洲刘前辈,外号刘半仙。” 蝴蝶宫主起身,盈盈一揖,说道:“语尘见过刘前辈。” 刘半仙一听段飞结婚了,但新娘子不是银川,不由呆住了,站在那里,像木头那样,对蝴蝶宫主的揖礼竟视而不见。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银川?在他看来,段飞与银川结合是天赐良缘,可让段飞如虎添翼。但故事的结局却让他大失所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看刘半仙失魂落魄的,蝴蝶宫主问道:“刘前辈,你怎么了?是不是看不起语尘?” 一旁的段飞也说道:“前辈,你怎么了?” 刘半仙这才惊醒,说道:“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太突然了。”然后向蝴蝶宫主揖礼道:“刘颖洲见过夫人。”然后两眼盯着蝴蝶宫主,打量了起来。他见蝴蝶宫主风姿绰约,气度非凡,心里在想: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个绝世美人,但那张脸,却是极其不协调,难道那张脸是假的? 见刘半仙盯着自己看,蝴蝶宫主笑道:“刘前辈是不是想说,段飞为何要娶一个这么丑陋的女人为妻子?” 刘半仙闻言,不由一惊,忙说道:“夫人恕罪,刘颖洲绝非此意。”然后心里在想:这女子好生厉害! 蝴蝶宫主笑道:“就算刘前辈有此意,也实属正常。” 刘半仙很是尴尬,说道:“夫人,刘颖洲乃市井之人,礼貌不周,如有得罪,还请海涵。” 段飞说道:“前辈,大家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然后又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前辈乃当世高人,文韬武略皆顶尖,是不世之人才。而且前辈于我,亦师亦友,以后你也当待他亦师亦友。” 蝴蝶宫主说道:“是,夫君。” 刘半仙说道:“少侠,夫人,刘某不敢当。” 蝴蝶宫主说道:“前辈,我夫君很少如此夸奖一个人,既然他如此看重你,前辈必定是非凡之人,以后语尘如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前辈指点。” 刘半仙忙揖礼道:“夫人言重了,刘某何德何能。” 段飞说道:“前辈,语尘是你的后辈,无须这般客气。” “是,少侠。” 经过刚才的几句交锋,刘半仙已知蝴蝶宫主是个高人,远比银川厉害。看来,段飞娶她,自有娶她的道理。但在他看来,银川才是段飞的良配。 很快,张良便端着酒回来了。刚才刘半仙听到段飞回来,已经在街上买了两斤牛肉,两只羊腿,所以,酒上来之时,牛羊肉也跟着上来了。 段飞边喝着酒,边向刘半仙叙说他这几个月的经历。但关于他和蝴蝶宫主的结合过程,他却一笔带过。对于蝴蝶宫主的身份,他也是隐而不说,只说她是隐居在山上的修仙高手,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 刘半仙听到张馨凤果然是那钟无垢害的,不由愤怒地说道:“我早就看出这钟无垢有问题,只是当时我急于赶回来复命,来不及揭穿她的真面目。如果我早知道雪山派会遭遇这么大的劫难,我一定会留下来。” 段飞说道:“前辈,你不用自责,雪山之劫,在所难免,就算你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刘半仙沉默了下,说道:“李羽貂处心积虑地要除去雪山派,的确是难以抵挡。” “雪山派虽强,但张掌门一出事,实力大打折扣,李羽貂联合三方的力量,又再加上有钟无垢做内应,雪山派被灭也就在情理之中。” 刘半仙恨恨地说道:“李羽貂这老贼太心狠手辣了!” 段飞说道:“但这次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我已经把蝴蝶门和北胜盟摧毁了。” 刘半仙拍了拍桌子,叫道:“毁得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改变大局的人 段飞喝了口酒,又嚼了一块牛肉,突然说道:“只是这次李羽貂突然出兵楚月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他没有出兵的必要。”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次他出兵的确让人觉得很突兀。” 段飞问道:“前辈也觉得不正常?” 刘半仙说道:“是的,我也想不明白他的动机。就算他想挑起两国的战争,以期渔翁得利,但现在他是首当其冲,亲自出兵攻打楚月国,这于他可没什么好处。虽然现在楚月国正与灵山国交战,但他以一境之力还未必是楚月国的对手,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以他一向的精明来看,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也许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的行为。” 刘半仙问道:“什么理由?” “他出兵也是迫不得已。” 刘半仙听了,眼光闪了闪,说道:“少侠怀疑他是为灵山国所逼?”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除了这个解释,无从解释他的行为。” “嗯,他一向老谋深算,没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做,这次突然出兵,而且不知会朝廷,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那苏尊是个有才之人,虽然表面与我们和好,但暗地里一定会防着我们。所以,就算他出兵灵山国,也不会倾巢而出,边境一定还留有重兵把守,像李羽貂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没想到。所以我怀疑他不是真的要打楚月国,而是想逼楚月国从灵山国撤兵。” “少侠分析的很对,他应该是在配合灵山国的计划。”顿了顿,刘半仙说道:“以此来看,李羽貂有私通灵山国的嫌疑。” “之前我有听大将军说过,李羽貂与灵山国一向交好。” “那少侠快去见银大将军,把你的怀疑告诉银大将军,让他认清李羽貂的真面目,不要轻易出兵,让李羽貂自生自灭。”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银大将军已经跟我决裂,我再也见不到他。” 刘半仙一惊,半晌才问道:“为什么?你已经见过大将军了?” “嗯,在回家之前,已经去过银府。”然后看了一眼蝴蝶宫主,又说道:“银大将军见我已经结婚,觉得我背叛了银川,暴跳如雷,当场就跟我翻脸。” 刘半仙听了之后,暗叹了一声,这正是他担心的。现在段飞还须接重银虎的力量,才能有更大的作为,此番他们翻脸,实在不是件好事。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银大将军可能是在气头上,过段时间就好了。”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无颜去见他。” “你对他有愧疚?” “嗯,他一向把我当子侄,但我却让他失望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牵挂朝廷之事,可以逍遥自在地过我的生活。” 刘半仙的眼光一闪,变得有点锐利,他盯着段飞看了一会,说道:“你以为你可以脱离?可以真正去过你那所谓的逍遥生活?” 段飞点头说道:“当然可以。现在朝廷一片混乱,就像一个臭水缸,臭不可闻,我才不想沾得满身臭味。” 刘半仙看着段飞,一直在看着,过了好一会,他才深深地吁了口气,说道:“算我看错你了,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段飞也不生气,苦笑了下,说道:“前辈,既然你有大志,何不投身朝廷,施展你的才华。” 刘半仙瞪了瞪眼,生气地说道:“我跟你不同,我的能力有限,改变不了大局。现在能改变这个残破不堪的局面的,只有你有这个能力。” 段飞苦笑道:“前辈,你总是高看我。” 刘半仙说道:“我没有高看你,是你的确有这个能力。” 一旁的蝴蝶宫主说道:“刘前辈,既然段飞无心于朝政,你就不必为难他了。”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是刘颖洲失礼了。” 蝴蝶宫主说道:“前辈,人各有志,有些东西勉强不来,你也不用太纠结,凡事自有缘分,缘分到了,一切便自然而然。” 刘半仙听了,肃然起敬,说道:“夫人高见,颖洲受教。” 蝴蝶宫主盈盈一笑,说道:“前辈见笑了,语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夫人智慧过人,颖洲敬佩不已。” “刚才语尘听了前辈和我夫君的谈话,语尘确信前辈是他的知己。” “我和少侠出生入死,早已超越了朋友之情。” “嗯,难能可贵,语尘很感谢能有前辈这样的良师益友。” 段飞说道:“我从不把前辈当外人。” 刘半仙很是感动,说道:“多谢少侠,多谢夫人。” 蝴蝶宫主说道:“前辈客气了。”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夫君天纵奇才,不需依靠银虎也能有所作为,前辈无须过分担心。” 刘半仙恭敬地说道:“夫人说的对,少侠之能,可比日月,不是想遮挡就能遮挡的。”顿了顿,刘半仙说道:“既然少侠不便去银府,颖洲代少侠走一趟。”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辛苦前辈了。” “那我现在就去,等会还要回来和你喝酒。” “好。” 刘半仙走了之后,段飞看着蝴蝶宫主,突然笑了笑,说道:“前辈好像突然很佩服你。” 蝴蝶宫主盈盈一笑,说道:“那是借你的光。” 段飞笑道:“你不要谦虚,我知道你的能力。”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突然抱着段飞亲了一口,说道:“你的确是个有趣的男人,我没有看错。”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还有,你是个好人,你府内的人真的把你当家人,没有尊卑之分。” 段飞笑道:“可是我坏起来的时候,坏人见到我都要哭的。” “我知道,蝴蝶门的下场就是一个例子。” “不过,我最终于还是败在你的手上。” “你没有败,是我败在你的手上。” 段飞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蝴蝶宫主的手,说道:“你就是上天送给我的。” 蝴蝶宫主笑的很甜蜜:“那你可要好好珍惜。” “嗯。” 在他们充满柔情蜜意的时候,张良进来禀告说,景棠景将军到访。一听景棠来了,段飞跳了起来,亲自去迎接。 过了一会,段飞携着景棠进来了。景棠一进来,蝴蝶宫主便起身行礼,景棠说道:“弟妹无须多礼,我与段飞亲如兄弟。” 段飞也说道:“我下山之后,多亏师兄的提携,才有今天的成就。” 景棠笑道:“弟妹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今天的成就是他努力拼回来的,与景棠无关。” 蝴蝶宫主说道:“景师兄高风亮节,语尘早就听段飞说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蝴蝶宫主言语不俗,落落大方,景棠暗地里称赞,说道:“弟妹缪赞,景棠汗颜。” 段飞说道:“师兄快请坐,我们兄弟俩喝一杯。” 景棠也不客气,坐下,拿起酒杯就灌。喝了几杯之后,景棠说道:“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好的,大家都过得很压抑,今天算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 段飞说道:“让师兄担心,段飞很抱歉。” “这些日子,大家都开始接受你与张掌门已在雪山遇难的事实,看到你突然回来,大家是真的很开心。” “刚从山崖脱险的时候,我应该回来报个平安,这样大家就不用这么担心。” 景棠正色的说道:“你这点的确做得不好,你应该回来和我们商量怎么报仇,而不是擅自一个人去拼杀。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是,让师兄担心了。那时我被愤怒气疯了,只想杀光那些卑鄙之徒,没考虑那么多。” “听到你坠崖的消息之后,银大将军心急如焚,亲自去北境探查消息,后来与李羽貂发生了冲突,差点回不来。” “大将军对段飞的厚爱之情,段飞永生难忘。” 景棠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那段时间大将军真的很难,不但你和雪山派出事,银川也受了重伤,内外交困,如果不是他硬朗,早就倒下去了。” “银川受了重伤?谁伤的?” “是若冰伤的,提起此事,至今我还觉得内疚。” “许小姐?她为何要伤银川?” “当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若冰像中了魔一般,突然拔剑,我们想阻挡都来不及。银川中剑之后,差点丧命。” 段飞一惊,问道:“难道许小姐的魂魄还受那袁无天的控制?”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有这种怀疑,所以送她去颖山见倪掌门,想确认清楚这个事情。见了倪掌门之后,经过倪掌门的诊断,袁无天的确是已经归还若冰的魂魄,但由于袁无天控制了她的魂魄太久,以至她的魂魄已经沾上了魔性,所以时不时会被魔性所操控。” “那现在许小姐怎么样了?” “由于她体内的魔性不是短时间内便可消除,所以现在她已拜入颖山派,专心学颖山心法,慢慢化解潜藏在体内的魔性。” 段飞怒道:“袁无天该死!下次见了他,我一定杀了他。” 景棠看了看段飞,说道:“我听爹说,你的武功已经破了玄关,是不是真的?” “嗯。上次被困在半山崖,无所事事,只好专心练功,很幸运,竟让我破了玄关。” 景棠听了之后,心里突然有种失落感,暗忖:自己练功比段飞早得多,基础比他好得多,现在他已经破了玄关,而自己还在气关徘徊,说出来真是无地自容。 一直以来,景棠都是骄傲满满的一个人,突然看到他的前面有一座他不可逾越的高峰,心里的失落就在所难免了。 “恭喜你师弟。” “谢师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乐观 聊完私事之后,自然而然便聊到这次的战事。景棠告诉段飞,兵马已经准备好,粮草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大军便出发。段飞问他粮草够不够,景棠说,经过大半年的储备,现在勉强够,都不能打持久战。还说,如果不是北境突然开战,不会那么仓促出兵的。 原来,上个月,李羽貂突然出兵偷袭楚月国,然后与楚月国的边境大军发生了大规模的交战。也不知道是因为准备不足,还是战斗力不行,这一战,李羽貂竟丢了几万兵马。打败战之后,李羽貂退守边城,据城坚守,不敢再出战。 但李羽貂的行动激怒了楚月国,苏尊下令,大举进攻武圣朝,并逐渐放弃与灵山国的战事,变主攻为防守,调回重兵,苏尊还御驾亲征,并向天下昭告,武圣国背信弃义。 介绍完战事之后,景棠气愤地说道:“也不知道李羽貂是不是疯了,明知道现在还不是与楚月国大规模开战的时候,却偏偏去捅这个蜂窝。如果有战斗力,能打胜战也就算了,却偏偏是个窝囊废,一开战就丢了几万将士的性命,把大将军气得吐血了。” 听完景棠的介绍,段飞沉默了。他还以为双方只是发生局部的战争,原来楚月国已调转枪头,全力进攻武圣国,这样一来,银虎就不得不出兵了。他猜测,苏尊之所以改变主意,一定是觉得武圣国欺骗了他,所以他宁愿放弃灵山国,也要冒险先打武圣国。 但他并不觉得是苏尊气晕了头脑,反而理解苏尊改变主意的苦衷。他一定是觉得武圣国在装可怜,是在诱惑他去打灵山国,然后趁着他打灵山国的时候,趁虚攻打楚月国。两者权衡之下,他自然不敢继续冒险攻打灵山国,要打,也是优先选择弱者来打。段飞知道,在苏尊的眼里,三国之中,武圣国是最弱的。 看段飞沉吟不语,景棠问道:“段飞,你对这场战事有什么看法?”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觉得李羽貂也未必是真心想打,也许他只是想骚扰一下楚月国,却没想到楚月国跟他来真的。” 景棠一时不太明白段飞这番话的意思,看了看段飞,问道:“此话何意?” 段飞解释说:“我觉得李羽貂此举也许只是在配合别人的行动,却没想到会引火烧身。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景棠一听,瞪着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李羽貂是在配合灵山国?” 段飞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 景棠想了想,说道:“段飞,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这是唯一解释李羽貂突然出兵的原因。” 段飞说道:“也许是李羽貂看到有机可乘,想借机捞点好处。” “不,李羽貂精明得很,就算要出兵,他也一定会想办法煽动大将军出兵,他绝不会当这个出头鸟。” “也许他此举就是想引大将军去和楚月国火拼,借机消灭大将军。” “是有这种可能。但大将军灭了,武圣国能保全吗?他李羽貂能保全吗?我觉得李羽貂没那么笨。他之所以是李羽貂,是因为他是武圣国的重臣,一旦武圣国没了,这天下也就没他李羽貂什么事了。所以,我偏向于相信,他此举是为了配合灵山国。想必是灵山国战事吃紧,希望李羽貂出兵,帮助他们缓解一下压力。” “师兄说得对,不知银大将军对李羽貂出兵这事怎么看。” “大将军可能没想到这点,只是一个劲地骂李羽貂想贪小便宜,打乱了整个作战计划。” “这次大将军还是亲自出征?” “是的,朝廷已经下旨,他为正帅,李羽貂和蔡金蛇为副帅,我爹为正先锋,我为副先锋。” “这次一共出多少兵马?” “加上蔡金蛇的兵马,一共四十万。” “再加上北境原有的兵马,那就不止五十万了。” “是的,这次可算是倾巢而出。” “唉,但愿这次天佑武圣国。” 景棠看了看段飞,问道:“你打算袖手旁观吗?”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不袖手旁观又能怎么样?” “我这就去跟大将军说,让你当副先锋,我来当你的副将。” “师兄,算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你还在生大将军的气?” “我没有生气。” “那为何说这种泄气的话?” 段飞沉默了。其实他不是不想出征,但没有银虎的召见,他想也没用。 见段飞沉默,景棠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我就去见大将军。”说完,便匆匆走了。看他说走就走,段飞不禁一阵苦笑。一旁的蝴蝶宫主突然问道:“你在等银虎的召见?”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的战争关系到武圣国的生死存亡,我不能坐视不管,袖手旁观。”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别人不这样想。” 段飞她说的别人是谁,沉默了下,说道:“也许他只是一时气恼。” 蝴蝶宫主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看到段飞因为自己而与银虎决裂,蝴蝶宫主的内心很是不安。 话说段飞他们走了之后,银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见。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噩耗,让他那坚硬如钢的意志备受摧残,他开始有疲倦之感,开始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也许他真的老了。 今天他真的很生气。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栽培段飞,但今天段飞却背叛了他。在他看来,段飞背叛银川,就是背叛他。段飞对银川不忠,就是对他不忠。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段飞会成为他的女婿,会接他的衣钵,成为国家的擎天柱,延续银家的荣光。但段飞却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他,而且是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丑陋无比的妖女,这让他无法忍受。是他太信任太放任段飞了,让段飞觉得自己的翅膀已经硬了,所以够胆背叛银川,背叛他。 是他看错了人。是他害了银川。他无法原谅段飞! 在银虎烦躁不堪的时候,书房的门响了,外面传来徐风的声音:“大将军,刘颖洲拜见。”银虎一听,便知刘颖洲是来给段飞做说客的,所以想也不想,便说道:“不见,让他走。” 徐风说道:“大将军,刘颖洲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没有问他。要不我现在去问他。” 银虎犹豫了下,说道:“不用去问了,带他来我的书房。” “是,大将军。” 不一会,徐风把刘半仙带来了。银虎看了看刘半仙,说道:“如果你是为段飞而来,就不要说了。如果是其他事情,那就说来听听。” 看银虎精神不振,满脸憔悴,刘半仙便知他正备受煎熬,于是说道:“大将军,颖洲冒昧打扰,还请恕罪。” “刘大仙无须客气,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 “大将军,这次北境突起战事,我觉得是那李羽貂自作自受,大将军不必理会他。” “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出兵?” “正是。” “为何?” “我觉得这次李羽貂突然出兵偷袭楚月国,他的目的是骚扰楚月国,减轻灵山国的压力,他分明是已和灵山国有勾结。” “你觉得他已经和灵山国勾结,利用我方的兵马骚扰楚月国来缓解灵山国的压力?” “不错,除此,无法解释他出兵的动机。”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 “大将军,李羽貂一向精明过人,算盘一向打得很响,如果不是为形势所逼,他绝不会做这等低级的事情。” 银虎点头说道:“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既然大将军知道他的为人,那就请先不要出兵,让李羽貂的北境军多打一会,消耗消耗他的力量。而且朝廷刚恢复了点元气,现在实不是大规模开战的最佳时机。”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想出兵都要出兵了,楚月国已经五十万大军压境。” 刘半仙一惊,说道:“五十万大军压境?他们不是在跟灵山国打战吗?他们敢抽调走那么多兵马?”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他们已经放弃攻打灵山国,转而全力攻打我朝。” 刘半仙发了下呆,然后骂道:“李羽貂真是该死,段少侠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时间,让他白白浪费了。” 银虎说道:“就算李羽貂是为了灵山国出兵,现在也没办法坐视不理了。”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大将军,这次与楚月国是大决战,关系到我朝的生死存亡,既然段飞已平安回来,何不召他入伍,委以重任。论到打仗,他可是我朝的一员虎将。” 一听刘半仙提段飞,银虎的脸黑了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武圣朝除了段飞之外无人会打仗?” “大将军,刘颖洲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不要再说了。好了,很快就要出兵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你请回。” 听银虎下了逐客令,刘半仙只好告退。出了银虎的书房,刘半仙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银虎也太固执了,明知道段飞能打仗,却因为生段飞的气,便把段飞晾到一边。 唉,这次估计是段飞大大的伤了他的心,看来两个人的裂痕已无法修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法袖手旁观 刘半仙刚走不久,景棠就到了。银虎看景棠独自来,便猜到景棠也是为段飞说情来的。果不然,景棠一开口,三句之中便有两句离不开段飞,说段飞足智多谋,比他更胜任副先锋之位,他愿意让出副先锋之位。 如果没人为段飞说情,也许过了几天,等气消了,银虎会考虑召段飞入伍效劳。但现在一个两个都在帮段飞说话,却让银虎的气更盛了。所以当他听到景棠说要让出副先锋之位,便大发雷霆,骂景棠把朝廷的任命当儿戏。 景棠没想到银虎会发这么大的火,争辩道:“大将军,不是我谦让,是段飞比我更加适合这个位置。” 银虎虎眼一瞪,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的北征非段飞不可?!没了他就成不了事?!” 景棠说道:“当然不是,我朝兵多将广,兵强马壮,大将军又是当世战神,此次出征,必胜无疑。”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一定要用段飞?” “大将军,段飞是个人才,不用他太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难道是你的信心不足,不敢当这个副先锋?” “大将军,景棠有这个信心。” “既然有信心,那你还说什么,退下。” “大将军。。。。。。。” “不要说了,再说军法伺候。” 看银虎发怒了,景棠便不再说下去。银虎看了看他,说道:“等蔡金蛇的大军到了,我们就出发,你回去多准备准备。” “是,大将军。”景棠想了想,又说道:“大将军,蔡金蛇已经私通楚月国,让他参战是不是很不妥?” 银虎蹙了蹙眉,说道:“我自然知道不妥,但不让他参战更加不妥,万一他在后方搞事,情况更危险。” “但他的手上握有十几万大军,万一在前线叛乱,情况也非常危险。”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前是狼,后是虎,既然两者只能取其一,那只能取最容易把控的,到时再想办法把他的部队拆散就是了。” “大将军,你觉得他愿意吗?以我看,干脆在出兵前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现在楚月国大兵压境,这时候不能起内讧,否则必败无疑。” “大将军,与其担惊受怕,我认为杀他比带他出征更安全。” 银虎摇头说道:“不妥,这时候万万不能杀他,一杀他,人心就散了。” “大将军,我是真的怕他在前线搞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候,情况就危险了。” “不用担心,如果他在前线胆敢玩花样,我正好趁机杀了他。这个时候杀他,相信没人会同情他,人心就不会受到影响。” “不错,还是大将军想的周到。” 讨论完蔡金蛇的问题之后,景棠便告辞了。他答应了段飞,晚上要去他府上吃晚饭。 景棠去到段府,大家都在等他了。段飞把他迎上主座,说道:“师兄,今天我们不谈国家大事,只谈风月。”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为兄恐怕难以做到。” 段飞看了看他,问道:“是不是这次的出征问题很多?” “嗯,现在最头痛的是蔡金蛇。” “我相信大将军已有对付他的办法。” “办法是有了,但身边带着一只狼虎,而且是那种随时要反噬你一口的狼虎,你说让不让人担心。”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在如今的格局下,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这场战真的不好打。”顿了顿,景棠又说道:“段飞,要不你亲自去见见大将军,跟他和解,争取出征的机会。这次出征充满了凶险,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胜算。” 一旁的刘半仙也说道:“景将军说的没错,在这种关键时刻,私人恩怨应该先放一边。”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好,我答应你们,明天我去见他。” 景棠一听,高兴地拥抱了下段飞,说道:“师弟,我就知道你是个恩怨分明的英雄。” 由于大家各怀心事,所以晚宴吃得不甚开怀,早早就结束了。 送走景棠之后,段飞便和刘半仙在花园小饮起来。刘半仙说道:“此次北征的确充满了凶险,怪不得景将军忧心忡忡的。”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却偏偏发生了,自然很被动。” “但现在骑虎难下,不想打也得打。” “这真有点为难大将军了。” “今天我见大将军的状态不是很好,与平时的豪情盖天相比,相去甚远,想必是对这场战事也是忧心忡忡。” “作为统帅,面临如此大战,换了谁都开心不起来。” “唉,但愿天下无战事。” 与刘半仙聊到二更天,段飞便回房了。蝴蝶宫主已恢复了她的美貌,换上睡装,美得让人窒息。虽然段飞已不是第一看到她的真容,但每次看到她的真容,还是觉得惊艳。 看段飞看着自己发呆,蝴蝶宫主的脸红了红,说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十足的登徒子,如果是外面的人这样看我,我估计要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段飞笑道:“你来人世间,本来就是要颠倒众生的。” “我发过誓,我的真容只有我的夫婿才能看。” “所以你让我看你真容的时候,已经认定我是你的夫婿?” “不错,如果你不娶我,我只有杀了你,然后自杀。” “这誓言一点都不好玩。” 蝴蝶宫主笑道:“既然是誓言,又何来好玩?” “说的也是。”说着,段飞走过去,想搂住蝴蝶宫主亲一口。但蝴蝶宫主推开了他,叫道:“满身酒味,快去洗澡。” 段飞呵呵一笑,说道:“好,我马上去洗,你等我。”说着,便去洗澡了。 看着段飞的背影,蝴蝶宫主双目含情,嘴边露出一丝娇羞的笑意。虽然她的霸业给这个男人毁了,但她一点都不恨他,甚至还很喜欢他,能够与他相厮守,她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这段时间,她也见到因为她的存在给他带来了很多的责难,但他从不在她的面前抱怨过,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可看出,他不但是个重诺言的人,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男人,值得她珍惜。 第二天上午,段飞便一个人去银府。昨晚他想了很多。虽然银虎想与他割裂,不想再看到他。但银虎一向对他不错,而且这次银虎之所以生气也是他的原因引起的,怪不得银虎。所以他要主动来和银虎修好。何况现在战事即起,他不能袖手旁观。 去到银府,门卫跟段飞说,大将军已经下了严令,只要是他求见,一不让进府一步,否则格杀勿论;二不准去通报。 段飞听了,很是无奈,一再游说门卫帮他通报,但门卫就是不肯,说如果他去通报了,头颅就保不住了。看没有办法,段飞便打算强闯。但门卫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里面的卫士也接到命令了,一旦他出现在府内,便格杀勿论。还说段飞的武功虽然高强,杀那些卫士不在话下,但这样一来,两家便结下了仇恨,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段飞听他说的有理,便放弃了强闯的念头。 就这样在门口徘徊了一个上午,段飞都没办法进府,无奈之下,只好返回。看段飞闷闷不乐地回来。蝴蝶宫主便猜他碰壁了,说道:“他不答应你的请求?”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人都没见着。” 蝴蝶宫主有点惊讶,问道:“他连见都不想见你?” “嗯。” “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段飞说道:“没事,他生气就让他生气去。反正打仗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真的能放下来?” “不放又能怎样?” 看段飞赌气,蝴蝶宫主过来牵了他的手,拉着他坐下,然后拥着他,柔声说道:“我听说银虎是武圣朝的第一战神,有他在,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他很厉害,但他曾经败在楚月国的手上,对能否打败楚月国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打仗不像江湖搏斗,决定输赢的因素很多,上次他打败,不代表他这次不能胜。” “虽然决定输赢的因素很多,但心理优势也很重要,一旦患得患失,就会影响决策。特别是大规模的战争,一旦在决策的时候患得患失,必败无疑。” 蝴蝶宫主惊讶地看着段飞,似乎不相信年纪轻轻的段飞对战争会有这般深刻的理解。看蝴蝶宫主在打量自己,段飞笑了笑,说道:“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帅?”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你不但长得帅,才华更帅。” 段飞哈哈笑了笑,搂过她,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武圣朝,我可是新的战神。” “真的?” “嗯,灵山国和蔡金蛇就是给我和景师兄打得落花流水。” “你们的故事我大概听过,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你打仗这么厉害,银虎不用你,那就显得他的气量不够了。” “这不怪他,这次我带给他的伤害的确超出了他的承受。何况这段时间连接着发生不幸的事情,也够他难受的了。” “你有宽人之心,难能可贵。” “唉,这个世界的仇恨本来就够多的了,宽人其实也是宽己。” 蝴蝶宫主凝视着他,好一会,才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段飞笑道:“我是老妖精,比你还老。” 蝴蝶宫主认真地说道:“我还真有这种感觉。”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老妖精配老妖精,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蝴蝶宫主给段飞的话逗得咯咯笑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出征无望 到了下午,段飞又去了银府。他还是希望能见到银虎。就算银虎不召他入伍,他也希望两个人可以冰释前嫌,恢复以前的关系。说真的,他真的不想与银家的人变成陌路人。 去到银府,门卫看到他,很是无奈,跟他说:“段将军,你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你来了,我们不认你进去,我们的心里也不好受;让你进去,我们的脑袋又不保。” 段飞知道他们的为难之处,说道:“你们去通知一下大将军,也许他愿意见我。” 门卫说道:“如果他愿意见你,就不会给我们下这样的命令。” 段飞沉吟了下,问道:“那银小姐在不在?” “我们大小姐更不想见到你。” “要不你们试着去通知一下她。” 门卫说道:“不要试,大将军下了死命令,不管你要见谁,都不许你进府一步。” 段飞想了想,说道:“要不你们去给雪樱雪前辈捎个口信。” 门卫说道:“段将军,你还是回去吧。以我看,你要找大将军,还是过段时间再来,等他的气消了,也许他愿意见你。” 见门卫怎么都不愿意去通报,段飞也不好为难他们,便在门口等着,希望能等到银虎或者银川他们出门。 等了一会,段飞没有等到银虎他们,却等来了景远山和景棠。景棠一见段飞,便问道:“师弟,大将军还不愿意见你?”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是的。” “那走,我带你去见大将军。” 但门卫说道:“两位景将军,你们进去可以,但段将军不能进去。” 景远山不高兴地说道:“大将军如有怪罪,我来担着。” 门卫说道:“我不是故意刁难你们,只是大将军给我们下了死命令。” 段飞说道:“伯父,师兄,你们进去吧,段飞再等等。” 景远山见门卫的态度坚决,但也不好发脾气,只好对段飞说道:“那你稍等一会,我进去跟大将军说一声。” “谢伯父。” 于是,景远山和景棠便先进府。见到银虎,景远山说道:“大将军,段飞在外面求见。” “我知道。” “他应该是有事找大将军,何不让他进来,听听他有何事。”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他有什么事跟我又有何关?何况老夫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 “大将军,我见他挺有诚意的,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他的本事已经通天,哪需要老夫给他机会。” “大将军。。。。。。” 银虎摆了摆手,不让景远山说下去,然后说道:“远山,我们不用为他浪费口舌。” 景远山听了,不便再争下去,暗叹了口气,说道:“是。” 银虎呡了口茶,说道:“远山,景棠,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已经准备好?如果已经准备好,我们就开坛出军了。” 景远山说道:“禀大将军,基本准备好了,但蔡金蛇的部队不愿意入京,一直驻守在离京城100里外。” “他这是什么意思?” “末将已经派人催促过他几次,让他尽快与大部队汇合,但他一直坚持说他们不进京,等出征的号令响了,他们直接开拨,不与我们的部队一起。” 景棠说道:“大将军,蔡金蛇此举,便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银虎说道:“他是怕我们把他的部队拆散了。” 景远山问道:“大将军,他坚持不进京,是不是强制让他进京?”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算了,一强制,双方又要起冲突了,不要还没等到出兵,自己的内部就先打起来了,让人笑话。” 景棠说道:“但让他独领十几万大军很是危险,与我们之前的计划不符。” 银虎说道:“蔡金蛇不傻,想一下子拆散他的部队有一定的难度,只能去到前线之后,再根据情况来进行调配。去到前线,如果他还不听指挥,到时就可用军法治他罪。所以,现在先暂时不要动他。”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考虑得很周全,就算我们要防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以免引起大冲突。” 银虎点头说道:“远山,你说的有理,明天你去传我的命令,后天你们的先锋部队出发之后,让他的部队跟在先锋部队的后面,我领军断后。” “是,大将军。” “还有,他们的部队可以保持一体,但粮草要统一调配。” “是,大将军。” 银虎想了想,从腰间掏出兵符,递给景远山说:“你带上我的兵符,如果谁敢违抗命令,先斩后奏。” 景远山接过兵符,说道:“是,末将领命。” 银虎想了想,问道:“许大人的兵马到京了没有?我们一走,京城的守卫便成真空,以防万一,许大人必须拱卫京城的安全。” “回大将军,许大人在各地抽调的五万兵马已经陆陆续续到京,并进行了布防。” “那就好。”顿了顿,银虎又问道:“这段时间胡天豹有什么动静?” “回大将军,没看到他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只是进宫的频率比往常多了很多。” 银虎冷笑了下,说道:“每到关键时刻,他就和皇帝走的很近,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你跟许大人说,一旦发现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杀无赦!” “是。” 银虎又说道:“这场战争关系到武圣朝的国运,我绝不允许后方有什么动乱,否则,我们在前线所有的努力都是白废。” “是,大将军的顾虑非常正确,要确保前线无后顾之忧,朝廷一定要安稳。” “关于这点,出征前我会再找许大人谈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许大人必须雷厉风行,绝不能手软。” “大将军,有许大人在,应该可保朝廷安稳。” “我们走了之后,唯一可与胡天豹抗衡的就只有许大人了,希望他能肩负起这个重担。” “大将军放心,有许大人在,胡天豹绝不敢胡作非为。” 银虎脸一冷,眼露凶光,说道:“平时可以容忍他,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胡作非为,杀无赦!” “是,大将军。”景远山想了想,又说道:“大将军,这次出征真不用召段飞回来吗?” 听景远山突然提起段飞,银虎沉默了下,说道:“不用了。”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既然段飞不用跟着出征,那让他尽快回御林军报到,有他在,可以缓解一下许大人的压力。”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那让他明天回御林军报到,暂领统领之位。” “是。现在他就在外面,要不让他入府,跟他交代一番。” “我不想见他,你与他说便是。” “是,大将军。” 一旁的景棠说道:“大将军,这次的战事有太多的困难,以末将的愚见,还是召段飞回来为好。上次他出使楚月国,与那苏尊有过交锋,对苏尊有一定的了解,对我们战胜苏尊有很大的帮助。” 听了景棠的话之后,银虎的脸色很是凝重,两颊的肌肉在不断地颤抖着,想必是内心在挣扎得很厉害。过了一会,银虎才说道:“不用了,就让他配合许大人镇守京城。比起前线的战事,京城的安稳也很重要。” 看银虎到了这个时候还那么固执,景棠不由急了,说道:“大将军。。。。。。”但他刚开口,已经被银虎打断:“好了,你别再说了,段飞恃才自傲,我行我素,不堪大用。” 景棠还想说话,但被景远山制止了:“景棠,大将军运筹帷幄,谁可用,谁不可用,大将军的心里有算,你就不用再多说了。” 见父亲发话了,景棠只好说道:“是,爹爹说的有理,景棠谨遵大将军的安排。” 银虎说道:“楚月国与灵山国已拼过一场,虽然没有伤到元气,但锐气已弱,这次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 景远山点头说道:“是,大将军言之有理。” 银虎说道:“时间紧迫,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 景远山说道:“是,那我们告辞了。” 景远山他们一出银府,段飞便迎了上来,问道:“大将军怎么说?”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还是不同意让他出征。” 段飞一听,有点失望,说道:“那他愿不愿意见我?”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大将军初衷不改,我们也说不动他。” 景远山说道:“段飞,你不用灰心,这次就算不能随军出征,但大将军还是给你安排了很重要的任务。明天你回御林军报到,暂领统领之职,协助许大人拱卫京城。”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段飞领命。” 景远山说道:“此次我们出征,京城绝不能乱,你和许大人任重道远,不能有任何怠慢。” “是,段飞知道。” “还有,这次我们带的粮草不多,希望能速战速决,万一战事不如意,可能会拖入持久战,到时后方的补给就非常重要,你要和许大人多操点心。” “是,段飞领命。” 景远山又对景棠说道:“明天你陪段飞回御林军,把事情交代清楚,一点都不能马虎。” 景棠说道:“是,爹。” 景远山对段飞说道:“你回去吧,我们后天就要出兵,还有很多急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是,伯父,师兄,慢走。” 景远山他们走了之后,段飞知道银虎不会再见他,便也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情愫渐生 看银虎拒人千里,段飞多少有些失落。唉,热脸贴冷屁股,终究是不讨好。也罢,既然他不让自己出征,那就不出了,反正自己也不喜欢那些杀戮的场面。 离开银府之后,段飞没有回府,而是慢悠悠地在街上游荡。游着,游着,便去了刘半仙的摊子。 刘半仙看段飞的脸色不好,笑道:“看来你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开开卦?” 段飞笑道:“免费可以,如果收费,那就算了。” 刘半仙说道:“江湖规矩,不能免费,但我可以少收点。” 段飞说道:“你算了。”顿了顿,他又问道:“今天赚了多少钱?” “三两银子。” 段飞笑道:“看来你的生意不错。” 刘半仙得意地说道:“那当然,现在我可是京城有名的神算子,大把人来找我算命。” “嗯,这门生意不错。以后我失业了,就和你搭档,扩大营业。” 刘半仙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看你郁郁寡欢的,应该是大将军还是不让你出征。” “不让就不让,我才不稀罕呢。” “唉,不让你出征,那可是朝廷的损失。还有,鼎鼎大名的飞龙将军竟然没有参战,怎么也说不过去。” “有我没我,这仗还是要打,有大将军在,苏尊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以你对苏尊的了解,你觉得这次大将军有几成胜算?” “苏尊刚立尊,一定想表现自己,证明自己,所以一定会全力以赴。而大将军要雪耻当年的耻辱,也必将全力以赴,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想胜。至于最终谁会胜,还不好下判断。如果单从打仗的经验来说,大将军稍胜一筹。大将军唯一不利的地方,便是还要分心去预防李羽貂和蔡金蛇他们两个,没办法做到上下一条心。”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也是我朝的悲剧。” “他们的矛盾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不是那么好协调的。” “所以你担心这次的战事大将军会吃亏?”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苏尊虽然厉害,但大将军是一代战神,再加上有景伯父和景师兄,应该可以一拼。特别是景师兄,心思敏捷,足智多谋,应该可以出奇制胜。”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景棠虽然不错,但他有时太喜欢表现自己,容易贪功冒进,跟你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经过几次战役的历练,景师兄应该会有所收敛。” “这不好说。有时打仗是打心态,心态不好,很难在大战役取胜。”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前辈,要不你随景师兄出征。” 刘半仙摇头说道:“没用的,我去与不去,影响不了大局。还有,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段飞说道:“前辈,以你的谋略及经验,应该能帮到景师兄。” 刘半仙说道:“我不是担心景棠的谋略,而是担心他的性格。而他的性格,不是我能左右的。当今之世,也许他只佩服你,如果你在他的身边,也许他还会听你的。” “看来前辈对我的师兄很了解。” “我刘半仙虽然是市井之徒,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景棠的确是年轻一代中的杰出人才,而且胸怀大志,比他的父亲还优秀,以后一定能担当大事,但现在还是少了点火候。”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觉得景师兄的缺点大将军能弥补。大将军身经百战,为人沉着,具有大智慧,可以掌控全局。” “说是这样说,但真正打起仗来,主要还是靠领兵主将的应变能力。现在景棠是副先锋,冲锋陷阵要靠他,我相信大将军也有心培养他,一定会给他足够的权利,这样一来,先锋部队的生死存亡就掌控在他的手上,而不是掌控在大将军的手上。” 段飞想了想,说道:“前辈,明天我跟师兄说一声,推荐你去他的军中当个副将。这次就当我求你。” 刘半仙盯着段飞,问道:“你真的希望我去?” 段飞点头:“嗯,我相信前辈的能力能帮到师兄。” 刘半仙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既然你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至于能不能帮到他,我可不敢答应你。” 看刘半仙答应了,段飞忙起身向刘半仙揖礼,说道:“谢前辈。有你在师兄的身边,我就放心了。”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段飞说道:“战场凶险,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回来。” 刘半仙笑道:“你放心,我还没看到你开天辟地,我是不会让自己死的。”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前辈,你赶紧收摊,我们回去喝酒。” 刘半仙说道:“今天我的损失你可要赔我。” “没问题,等发了饷银再赔你。” “那可说好了。”说着,刘半仙哈哈大笑,然后开始收拾东西。收好东西之后,他们去买了两只烧鸡,买了一埕酒,便回府。回府之后,他们拿着烧鸡,抱着酒,便准备去花园畅饮一番。去到花园,他们便听到悠扬的琵琶声。原来,是蝴蝶宫主在教慕容伊雪弹琵琶。 刘半仙看着蝴蝶宫主,对段飞说道:“你的夫人是个高人。” 段飞笑道:“前辈的眼光的确厉害,语尘那么低调,你都能看得出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夫人的武功比你还厉害。” “不错。” “现在我越来越明白你为什么要娶她,而不是银小姐。” “其实我们的结合一开始只是一个意外。但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我觉得她比银川更适合我。” “唉,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和银小姐是天生一对,我应该早点给你们算算八字。” 段飞笑道:“之前我有跟你说过,是你不肯。” “我一直不愿意给身边的人算卦。说真的,这些东西牵涉天机,能不就算就不算。就像算卦的人从不给自己算一样。”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人随命运走,不需要知道太多,否则人生就失去了乐趣。” 刘半仙说道:“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而已,其实很多人都希望能知道自己的未来。” “所以你的生意才这么红火。” “所以我从不担心自己会饿肚子。” 段飞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惊动了蝴蝶宫主,她停了下来,问道:“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段飞走了过去,说道:“你们不用理我们,你们弹你们的,我们喝我们的。” 慕容伊雪施礼道:“将军回来了。” “嗯,语尘的琵琶弹得不错,可以向她学学,闷的时候,可以拿来解闷。” 慕容伊雪说道:“夫人多才多艺,伊雪佩服不已,难得夫人不嫌弃伊雪资质平庸,愿收伊雪为徒。” 蝴蝶宫主微笑道:“伊雪姐天资过人,一点就通,过不了多久,便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段飞说道:“你们不用互捧了,来,一起过来陪前辈喝两杯,前辈后天便要出征了。” 蝴蝶宫主问道:“银虎同意让你出征了?” 段飞说道:“没有,我是去不成的了,但前辈要去。” 慕容伊雪看了看刘半仙,说道:“刘大侠,战场凶险,千万要小心,我们在京城等着你凯旋归来。” 刘半仙凝视了慕容伊雪一眼,说道:“你放心,我刘半仙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慕容伊雪的脸红了红,说道:“刘大侠本事高强,伊雪对此深信无疑。” 段飞看了看他们,会心地笑了笑,说道:“慕容小姐,你说的很对,刘前辈是一代高人,足智多谋,这次出征一定能建功立业,只是他不喜当官,只喜领赏银,所以回来的时候,一定是口袋里装满了黄金,到时我们府上的伙食将得到大大改善。” 慕容伊雪掩嘴一笑,眼光瞟了瞟刘半仙,然后说道:“将军说的极是,只是刘大侠这种爱财不爱官的喜好倒有点奇怪。” 段飞笑道:“不奇怪,他觉得在街上摆摊比当官过得舒服。” 慕容伊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半仙,然后说道:“伴君如伴虎,刘大侠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不愿当官。” 刘半仙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还是伊雪懂我。走,我们便喝边聊。”说着,抱着酒到石桌那边坐下。蝴蝶宫主和慕容伊雪也坐下陪他们。 段飞倒了杯酒,说道:“前辈,来,我敬你。”他知道这次楚月国来势凶猛,苏尊是憋了一肚子气想要把武圣国征服,所以这次一定是精锐尽出,这场战武圣国不好打,而他请刘半仙随军出征,于心不安。 刘半仙笑道:“如果是饯行,还早。” “不早了,后天出发,明天可能就要归队了,明天应该没有时间喝酒了,所以今天要喝痛快。” “说的也是,如果明天就归队,又要隔很久才能再和你喝酒。” “你放心,我先在地窖藏好酒,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再喝个痛快。” “这可说好了,我要喝上等的竹叶青。” “没问题。” 慕容伊雪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存一埕。” “好,等我回来的时候,估计地窖都满了。” 慕容伊雪说道:“如果地窖不够大,我们再挖一个,反正府里的地方多得是。”然后又问段飞:“将军,你说是不是?” “不错。不过,我倒希望地窖还没装满的时候,前辈就回来了。” 慕容伊雪眼眶一红,看了看刘半仙,欲言又止。刘半仙说道:“你不用担心,虽然楚月国兵强马壮,但我们也不弱,这场战我们一定能打赢。” 慕容伊雪沉默了,其实她并不希望两国开战。虽然苏尊杀了她的娘家和夫家,但楚月国毕竟是她的故国。看慕容伊雪沉默,刘半仙便猜到她的矛盾心情,所以避开了话题,说道:“今天只喝酒,不谈战事。” 段飞和蝴蝶宫主不禁对视了下,然后会心地对笑了下。他们已经看出,刘半仙和慕容伊雪之间,情愫已渐生。在段飞看来,慕容伊雪是个苦命的人,如果能和刘半仙走到一块,倒也是件喜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逃 第二天,景棠一早便来接段飞回御林军。段飞便趁机向景棠推荐刘半仙为他的副将。景棠早就见认识过了刘半仙的才能,当然不会推辞,欣喜地答应了。 回到御林军,景棠匆匆把事情交代完之后,便走了。段飞遇难的消息,御林军将士也都知道,看到段飞突然回来了,又惊又喜,围着他问长问短。然后,永和帝也知道他回来的消息了,便传他入殿见面。 一段时间不见,永和帝好像又胖了些,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永和帝一见到段飞,就段爱卿段爱卿地叫个不停,说是想死段飞了。然后说段飞出使楚月国立了大功,朝廷还没封赏他,亏待他了,当场赏了不少金银财宝给段飞。并说等银虎打完仗之后,再和银虎商量怎么封赏他。 段飞对这个皇帝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喜欢,所以跟他聊了一会之后,便告退了。他看得出来,永和帝在极力拉拢他。还暗示银虎这次没有召段飞出征,极其自私,是对段飞的打压。虽然段飞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没有点破。对于在银虎和永和帝之间,他不想掺和太多。当然,在感情上他偏向于银虎,但他也不想让永和帝难堪,毕竟他和永和帝之间没有矛盾和冲突。 第二天,银虎的大军便祭天出发了。永和帝亲率朝中大臣把大军送到十里外。看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北而去,段飞有种莫名的失落。 银虎出征之后,银川开始蠢蠢欲动,坐不住了。第二天中午,她把小石头叫进房间,关好门,还上了门闩。小石头见她神神秘秘的,问道:“小姐,你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银川忙嘘了一声,说道:“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 小石头说道:“小姐,这是在府里,又不是在外面,怕什么让人听到?” 银川板着脸说道:“我让你小声点便小声点,你啰嗦什么。” 看银川生气了,小石头点头说道:“是,小姐。”这几天,银川的脾气异常大,府里没人敢惹她,就是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怕一个不当心,便惹她生气。 银川伸手拉起小石头的手,问道:“小石头,平时我对你怎么样?” “小姐对小石头情同姐妹。” “既然我们是姐妹,现在我有一个问题问你,你必须老实答应我。” “小姐请说。” “我要出去闯荡江湖,寻找名师学艺,为师傅报仇,你跟不跟我走?” 小石头一听,马上紧张起来,说道:“小姐,你不能去,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他要剥我的皮。” “现在我爹已经出征,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那也不行。” 银川严肃地说道:“小石头,你给我听着,现在我的师傅给人害死,师门又惨被人灭门,此等深仇大恨,我银川如果不能手刃仇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段大侠不是说他已经把害死张掌门及雪山派的元凶杀了吗?” “他杀的只是帮凶,元凶还活着好好的。” “你是说那个李羽貂?” “不错,此生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要报仇,找老爷便是,何须你动手?” “我爹的顾虑多多,是不会杀李羽貂的。还有,师傅是我的师傅,师门是我的师门,我也不想借我爹的手报仇,我要亲自报仇。” “就算你要亲自报仇,勤练武功便是。雪山派的武功那么厉害,你练好雪山派武功就可以了。”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不,如果我练雪山派武功,就算练一辈子也报不了仇。那李羽貂与我的师傅齐名,估计武功也差不多,就算我的武功练得跟我的师傅差不多,还是杀不了他。” 小石头沉吟了下,说道:“要不你去找段大侠帮忙。我听徐前辈说,现在段大侠的武功可厉害了。” 一听小石头提段飞,银川的眼眶一红,咬着嘴唇,半晌,才说道:“不,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他帮忙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他。” 小石头的眼睛一红,哽咽地说道:“小姐,本来你们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看不起我,他辜负了我对他的感情,我恨死他了!” “我觉得段大侠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他就是那样的人!” “小姐。。。。。。” “好了,不要再提他了!” “是,小姐。” 两个人沉默了下,小石头又说道:“小姐,既然你想拜师,那不如去拜那个无名道长为师,听说他非常厉害。” 银川叹了口气,说道:“上次我找过他了,他不肯收我。” “原来你上次离家出走,就是去找他?” “不错。” “他为什么不肯收你?” “他说他从不收徒弟。还有,现在我跟段飞的关系已断,他是段飞的朋友,就算他肯收我,我不会拜他为师。” “小姐。” “不要说了,我说过不找他就不找他。” “那我们去哪里找名师?我听徐前辈说,张掌门和李羽貂已经是当世的十大高手,想找比他们更厉害的,估计这世上不存在。” “天下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名师。” “小姐,你真的要去吗?” “是的,非去不可。” “但江湖凶险,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要不叫雪前辈陪我们一起去。” “你脑袋进水了,这事如果让师叔知道了,她还会让我们走吗?” 小石头忧心忡忡:“小姐,我真的怕。” 银川气冲冲地说道:“如果你怕就算了,我一个人去。” “但是我又怎么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去闯江湖。”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小石头沉吟了下,说道:“小姐,我陪你去。” “好,你收拾好东西,今天晚上我们就走。” “这么快?” “嗯,呆在家里,我都快要疯掉了。” “好吧。” 到了晚上,她们等夜深了,便偷偷翻墙出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府上的人才发现她们不见了,只看到银川给雪樱留的字条,说是心闷,想出去走走,让雪樱莫担心。 银虎走之时,有叮嘱雪樱看好银川。但这几天雪樱心神恍惚,心事重重,根本就没心思去关心别的,直到知道银川已经出走,才后悔莫及。 徐风问雪樱:“要不要派人去?” 雪樱想了想,说道:“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既然有心想走,是不容易让人找到的。”顿了顿,她又说道:“这段时间因为段飞的事情,她一直意志消沉,以泪洗脸,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免得弄出病来。” 听雪樱这么说,徐风便作罢,没有派人去找银川。 银川她们溜出府之后,担心雪樱发现了,派人找她们,所以便连夜出城。出城之后,小石头问道:“小姐,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银川暗忖:西边最出名的高手是游堃,去西边没什么意义。而北边是李羽貂的地盘,而且很可能会碰到她的父亲,所以北边也不能去。这样一来,她们只有往东或者往南。她又想了想,便决定往东走,如果东边没有寻到名师,她就再往南。她就不相信,天下这么大,她就找不到合适的高手。 想到这里,银川说道:“我们往东走。”于是,她们便往东部方向去 一路上,她们两个美少女模样的女子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一些好色之徒,或者山贼什么的,不过,也该这些人倒霉,什么人不惹偏去惹她们。这段时间,银川遭遇到人生最悲痛的不幸,心里正憋着一股气,这些人撞到她的手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吃,轻者断胳膊缺腿,重者一剑穿心。由于身边的人都是超级高手,银川的武功看起来有点微不足道,但放到江湖里,却是一流高手,普通的江湖客哪里是她的对手。 除了严惩这些冒犯她的人,当然也少不了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而江湖这么大,恃强凌弱之事常有发生,而银川本就好管闲事,见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放过。小石头见她一路上打打杀杀的,而且越来越起劲,担忧地跟她说:“小姐,我们出来是寻访名师的,不是出来打架的。” 银川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冲突?有些人有些事看着就生气,不教训教训他们,本小姐心里不舒服。” “江湖复杂,我们能不管的就不要管了。” “这怎么可以,本小姐行走江湖,就要行侠仗义。” 小石头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也只好由得她,但心里却甚是担心,怕银川会遇到穷凶极恶的高手。以前有雪樱和徐风在身边,就算遇高手也不怕,但现在他们不在,万一碰到银川对付不了高手,那麻烦就大了。 一路东去,这一日,她们便到了东部知名的城府怀安城。此去京城已有800多里。这怀安城甚是繁华,是东部的经济重镇,物产丰富,百姓的生活相对富裕一点。进城之后,银川见这怀安城热闹非凡,甚是兴奋,对小石头说:“小石头,这里好象比京城还热闹,我们多玩两天再走。”小石头也是女孩子心性,喜欢繁华热闹,听银川这么说,点头说道:“好,小石头听小姐的。” “那我们先逛逛,逛累了,我们再走地方歇息。” 于是,两个人牵着马,沿着大街慢慢浏览下去。这怀安城的确比较繁华,大街上不但商铺林立,而且街边还有很多小贩,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小石头说道:“小姐,想不到这地方竟然不输京城,甚至比京城还好玩。” “是的,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京城已经是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 她们一路走,一路上有街边的小贩看她们衣着华丽,知道她们是富家小姐,拿着东西主动过来找她们兜买。不一会,银川倒买了不少东西,有胭脂,有各种饰品。看包裹快装不下了,小石头叫道:“小姐,不要再买了,再买就装不下了。”银川笑道:“好,不买了。” 那些小贩见银川出手大方,价格都开得比平时要高两倍,卖了好价格之后,都笑嘻嘻地走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整条大街上的小贩都知道来了个财神爷,一蜂窝地涌向银川她们,顿时把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那些人围了过来,小石头慌了,叫道:“我们已经卖够了,你们不要再挤了。”但那些小贩哪肯罢休,拿着手里的物品不断向银川推销。就在这时,街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便是一阵惊叫声。显然是有人骑着快马在街上奔跑,街上的行人给他们吓得四处躲闪。 第一百九十章 诡异的魔手 在喧闹之中,银川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好像正向他们这边冲过来,忙叫道:“有马过来了,你们快散开!”但那些小贩却没当一回事,还是在热情地向她兜卖。银川听那马蹄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急了,正想拨开人群,掠到前面去拦住马。但那些小贩以为她要走,却拉着她不让她走。就在这时,银川听到两声惨叫,原来是后面的两个小贩给马撞倒了。然后,她才听到几声勒马的声音,马终于停了下来。 那些小贩听到惨叫声之后,这才意识到出状态了,忙慌慌张张地躲闪开来。他们一散开,银川便看到她的前面停着六匹马,马上坐着六个男人。为首之人,二十几岁,身穿锦衣,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一脸的傲慢,一脸的不屑。而后面的那几个人,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身体强壮,神情彪悍。 看他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撞了人之后,又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银川不由大怒,质问道:“难道你们眼瞎了?没看到这里有那么多人吗?” 那公子哥儿背后的一个男人喝道:“少说废话,快让开!” 银川指着地上的小贩说道:“他们受了伤,你们医好他们再走。” 那公子哥儿见银川清丽无比,美丽非凡,冷漠的脸上荡起了一丝笑容,说道:“姑娘,这是大道,是用来走路的,你们明知道有马过来却不让道,撞到了也是活该。” 看他若无其事的,银川生气地说道:“既然你们看到前面有人,为何不停下来?” 那公子哥儿傲慢地说道:“在这怀安城里,只有别人给我让道,我从不需要给人让道的。” 听他这么说,银川便知他是城里的恶少,有心杀杀他的威风,说道:“那姑娘我也告诉你,不要说这小小的怀安城,就是全天下的路,只有我在,都没有人敢叫我给他让路。” 听银川的口气这么大,那公子哥儿打量了下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看他笑,银川怒道:“你笑什么?!”那少年说道:“我笑你不自量力。”然后他回头对那些随从说道:“这女子美丽,而且泼辣,很对我的胃口,把她抓回去给我当九夫人。”那些随从听了,都会心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说道:“少爷,你放心,她跑不了。” 听他们说的龌龊,银川再也忍不住了,拨出剑,说道:“今天我不把你们的头砍下来,我就不叫银川。”说着,飞身一跃,向那少年刺去。见她动手,那公子哥儿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马背上跃出来,迎上银川。于是,两个人便斗了起来。 小石头见又遇上了麻烦,不由又是紧张又是无奈。这一路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唯一希望的是,这伙人的武功很稀松,她的小姐三两下就可以把他们搞定。但她看了一会,见与她小姐动手的那个人的武功好像很高,竟然接了她小姐十几招都没有败,不由紧张了起来。 那公子哥儿见了银川的武功,眼睛也是一亮,对刚才那个中年人说:“她是雪山派弟子,剑法不错。” 那中年人说道:“雪山派不是已经灭亡了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那公子哥儿说道:“雪山派那么多人,漏掉几个也很正常。” “既然她是雪山派弟子,还抓不抓她?” “抓,她是雪山派弟子更好,抓了她,就不怕她的师门找我们啰里啰嗦。” “少爷说得对,现在雪山派已灭,这种漏网之鱼的确少了一些麻烦。” 那公子哥儿又看了一会,然后对那中年人说:“张羽不是她的对手,你上。” 那中年人说道:“是,少爷。”然后对那张羽喊道:“张羽退下!”说着,飞身一掠,接过银川的剑。而那张羽便借机退了下去。 银川一接那中年人的剑招,手不禁一麻,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便展开轻功,与对方缠斗起来。那中年人见银川轻功卓越,倒也不敢大意,利用雄厚的内力去牵制银川的轻功。斗了一会之后,银川的身法便渐渐慢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轻盈。 一旁的小石头虽然武功稀松,但也已经看出情况不妙,忙喝道:“你们住手!”但那中年人没有理她,依然不断地催动内力,进一步向银川施压。那公子哥儿看小石头长得清秀,甚是可爱,问道:“你是她的姐妹?还是她的丫鬟?” 小石头说道:“我是她的丫鬟。你们快住手!你们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那公子哥儿眯着眼说道:“我不管她是什么人?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本少爷的九夫人了。至于你,可以选择,想继续当你的丫鬟就继续当,如果不想当丫鬟想当我的十夫人也行。” 小石头又怒又急,说道:“她是银大将军的女儿,你敢对她无礼!” 那公子哥儿笑道:“如果她是银大将军的女儿,那我便是玉皇大帝。” 见他不相信,小石头不禁慌了,说道:“她真是银大将军的女儿。” 那公子哥儿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碰上了我胡云剑,都得乖乖地听话。” 在小石头和那公子哥儿说话的当儿,银川的情况越来越危险。虽然她想以轻功来弥补她内力的不足,但那中年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了,应该不在徐风之下,碰到这种级别的高手,就算她的轻功再厉害,也无法抗衡。同时,她的心里也越来越急,一直在想:这公子哥儿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手下? 而那中年人经过一番试探之后,知道银川的剑法虽然精妙,轻功虽然卓越,但毕竟功力有限,他只需要用六七成的功力就可以打败银川。看清楚银川的底细之后,那中年人准备收网了,大喝一声,伸手在银川的剑上一弹。银川只觉得手臂一阵麻痛,手中的剑已经握不住,脱手飞了出去。剑一脱手,银川一惊,正想用轻功脱身。但那中年人已经一掌压了过来。在他雄厚的掌力的笼罩之下,银川的身体一滞,竟然无法施展身法。 眼看银川就要被那中年人所擒,突然,只闻那中年人狂吼一声,身体骤然飞掠出去,然后跌倒在地。跌倒之后,只见他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而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支筷子击穿了。 看到这么诡异的变化,在场的人都愣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中年人。好一会,那公子哥儿才抬头望向对面的一家酒楼的二楼,盯着一个正站在二楼护栏边的英俊男人。那男人双手扶在护栏上,脸色苍白,嘴边露出一种带着嘲笑的笑容。 公子哥儿的眼光很炙热,盯着那男人看了一下之后,然后冷冷问道:“是你出的手?” 那英俊的男人撇了撇嘴角,冷笑了下,说道:“不错。”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公子哥儿怒吼了一声,突然从马背上跃起,向那英俊的男人扑去。看他的轻功,竟然非常卓越,想必他的武功还在那中年人之上。看那公子哥儿动手,那英俊的男人嘴边又露出那种嘲笑的笑容,但眼睛却是漠无表情地看着那少年。等那公子哥儿靠近一点,突然,他伸手向那公子哥儿抓去。 说也奇怪,他的手一伸出,突然暴长了一丈,然后手已经抓住了那公子哥儿的脖子。只见他的手轻轻一捏,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公子哥儿的脖子已经被他捏断。捏断那公子哥儿的脖子之后,他的手一松,一缩,已变回原样。而那公子哥儿,则直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气绝。 大家看到这么诡异恐怖的场面,都吓得快要窒息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怔怔地望着那英俊的男人。银川也是给那男人的武功吓到了。在她看来,就是她的师傅他的父亲都没这么厉害。那英俊的男人看了看银川,然后对银川说道:“姑娘,要不要上来喝两杯酒压压惊?” 听到他的邀请,银川才恍然醒来,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正是。” “你要请我喝酒?” “不错。” “好。”说着,银川对小石头说道:“小石头,拴好马,我们上去。”在她看来,这个男人的武功这么吓人,一定是个绝世高手,她可不能错过。 听银川要上去,小石头吓得脸都白了,哆嗦地说道:“小姐,我们真要去吗?”她给那男人那诡异的功夫吓到了,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恐怖的人。 “不错,这位大侠救了我们,我们要去向他道谢。” 小石头苦着脸说道:“那好吧。” 上了酒楼,她们便看到那英俊的男人已经坐回座位,正在慢悠悠地喝着酒。银川走了过去,揖礼道:“银川拜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那男人头也不抬,说道:“坐。”然后又漠然地说道:“我喝酒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刚才他们在那里吵吵闹闹的,讨厌死了,只好让他们闭上嘴巴。所以你不要谢我,我不是有心想救你们的。” 银川说道:“不管怎么说,大侠都是银川的救命恩人。”然后她看那男人的酒桌上只有一个杯,一副筷子,一壶酒,一碟素菜,忙叫来店家,让他添加碗筷,添加菜。那男人也没说什么,任由银川点菜。 点完菜之后,银川看那店家还站在那里不动,不由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准备啊。” 店家叹了口气,说道:“客官,不是我们店不愿意接待你们,只是你们留在这里很危险,我建议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怀安城。” 银川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店家问道:“客官,你知道刚才死的那位少爷是什么人吗?” 银川摇了摇头,问道:“他是什么人?” 店家说道:“他是当朝执财大人胡天豹的孙子,怀安府执事胡勇军胡大人的二少爷胡云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海 一听那公子哥儿竟是胡天豹的孙子,银川也不禁呆了呆,心想:原来是胡家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武功这么高强。想了想,她对那男人说道:“大侠,我们换一个地方喝酒吧。” 那男人问道:“你怕他们?” 银川说道:“也不是怕,只是不想在我们喝酒的时候被人打扰。” 那男人沉吟了下,说道:“好,那我们换地方。” 看他们愿意换地方,店家松了口气。在他看来,两边都是瘟神,他都惹不起,一旦他们在他的店里冲突起来,他的店分分钟被夷为平地。 出了酒楼之后,银川发现那些人已经不在了,地上的尸体也不见了,想必是已经撤退。银川分了匹马给那男人,那男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骑马。”银川说道:“大侠,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强,但现在我们要出城,路途不近,还是骑马方便一点。” 那男人问道:“我们要出城?” “是的,被你杀死的那个人的父亲是这怀安府的执事,为了避免他的打扰,我们只有出城。” 那男人沉吟了下,说道:“好,就按你说的。不过我一向不骑马,马还是留给你们。” 见事情紧急,而且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银川也不勉强他,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出发。”说着,银川和小石头上马,往城门奔去。而那男人跟在她们的后面,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却始终没有落后。 出了城之后,她们继续往东走,一直走了十里路,银川才停了下来。 看那男人始终跟在她们的背后,脸不红,气不喘,银川对他的武功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她看来,这个人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仙。同时,她的心里欣喜若狂,寻思道:一路上寻寻觅觅,现在高人就在眼前,可不要错过了。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要再找到这样的高人可不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银川翻身下马,跪拜在那男人的面前,说道:“大侠,请收银川为徒。” 那男人一愣,问道:“你要拜师?” 银川说道:“是的,银川身负血海深仇,却因武功低微无法手刃仇人,心中备受折磨,此番出门,便是为了寻访名师,以期血债血还。刚才银川看到大侠的身手,知道大侠武功盖世,可以满足银川的心愿,恳请大侠收下银川。” 那男人沉吟了下,问道:“你的仇人是谁?” 银川也吧隐瞒,回道:“当今天下鼎鼎大名的李羽貂。” 那男人听了之后,冷傲的脸上也微微变色,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李羽貂,的确是个高手。” “大侠,银川知道他是高手,但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银川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你觉得拜我为师便能打败李羽貂?” “大侠的武功银川前所未见,已经是神仙级别的,银川只要学到一二,便能对付那李羽貂。” 那男人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你真想学武功,我倒有一个好的推荐。” 看他推辞,银川急了,说道:“银川只想拜大侠为师,恳请大侠收下银川。” 那男人说道:“你要想杀李羽貂,拜我为师还不够。如果你能拜在他的门下,也许可以杀得了李羽貂。” 银川一听,忍不住问道:“大侠所推荐之人比大侠还厉害?” “不错,他是我的殿主,武功当世无人能敌。” 银川一听,又惊又喜:“真的?”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的武功已经足够惊世骇俗,如果他所说之人的武功比他还厉害,那真是天下无敌了。以前她觉得她的师傅,她的父亲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但见了那男人出手之后,她才觉得天外有天。 那男人点头说道:“嗯。只是此去找他,路途遥远,就怕你不敢去。” 银川拜师心切,哪里会管路途是否遥远,说道:“大侠,只要他肯收我为徒,让我学到本领,就算路途再遥远,银川也不惧。” 那男人看了看她,说道:“好,看你诚意十足,根基不错,天赋也很好,我就当你的推荐人。” 银川又惊又喜,忙谢道:“谢谢大侠,大侠的恩义银川永世不忘。” 那男人突然笑了笑,说道:“你不要谢我,也许这是缘分。” 看银川要跟那男人走,去拜什么师,小石头急了,忙说道:“小姐,我们出门已久,雪前辈他们一定担心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银川坚定地说道:“不,我不回去,没学到本领之前,我绝不回家。” 小石头一听,慌了,说道:“小姐,这样老爷会疯掉的。” 银川的眼眶红了红,说道:“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必须要这样做才能替师傅报仇。” “小姐,仇可以慢慢报。” 银川凄然说道:“慢慢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不想做一个让人看不起,让人唾弃的无用之人。” “小姐,没人看不起你,没人唾弃你,你不要想复杂了。” “不,你不懂我心中的伤痛。” 小石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哽咽地说道:“小姐。。。。。。”但她刚开口,银川已经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不要说了,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 一旁的男人说道:“如果觉得不想去,就不要勉强自己。” 银川坚定地说道:“我去,不管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我都要去。” 看银川的心意已定,小石头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哭着说道:“小姐,你去哪里,小石头跟着你去哪里。” “好,这才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那男人说道:“既然决定了,那跟我走。” “是,大侠。”银川想了想,问道:“请问大侠高姓大名?” 那男人淡淡说道:“史镜明。” 不错,他正是那个魔界高手史镜明。他毁了蝴蝶宫之后,又多方寻找蝴蝶宫主,却始终没有蝴蝶宫主的消息。他知道蝴蝶宫主的本事,一旦匿藏起来,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找到的,想到离开神殿已久,怕殿主怪罪,便决定先回去,以后再伺机出来。 回到怀安府,没想到他会遇到银川。刚才他出手,并非是出于侠义,只是觉得那胡云剑有点嚣张,看着不舒服,所以出手把胡云剑杀了。后来,他见银川长得美丽,心中起了,想把银川掠回神殿,供他玩弄。现在见银川要拜他为师,正合他的心意。但他不想收银川为徒,于是便决定带银川回去,让她拜在殿主的门下。这样一来,不但能讨殿主的欢心,还能施恩惠于银川,一举两得。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用暴力占有女人,他要让每个女人心服口服地臣服于他。 银川说道:“原来是史大侠,银川拜谢史大侠的大恩。” 银川哪知道他的险恶心理,以为他是真心想帮她。 史镜明淡淡地说道:“不用谢,你起来吧。” “是,谢史大侠。”起身之后,银川说道:“刚才本想请史大侠喝酒,但酒兴却给恶人打扰了,银川的心里甚是不安,我们到前面去,再找地方,好让银川尽一份心意。” 史镜明说道:“好,听你的。” 然后,他们继续往东走。 过了几天,史镜明带着银川她们来到了东海边上。望着白茫茫的大海,银川问道:“史大侠,我们要出海吗?” 史镜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小石头一听要出海,急了,说道:“小姐,我看还是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现在银川已经对神功充满了期待,哪里肯听小石头的话,说道:“出海又怎么了?我已经说过,只要能学到神功,能手刃李羽貂,再大的困难我都不怕。” 不等小石头开口,史镜明已经说道:“现在你想反悔还来得及,否则等会出海了,可回不了头。” 银川坚定地说道:“史大侠,我的心意已定,你不用怀疑我的决心。” 小石头说道:“小姐,你还是三思一下,这一出海,我们想回家就不那么容易了。” 银川说道:“回什么家?武功未成,我是不会回家的。” 小石头想了想,说道:“小姐,你想出海,我不拦你,但在出海之前,我们还是回去跟雪前辈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银川沉吟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回去。回去之后,我们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但这样府上的人会担心的,老爷会疯掉的。” 银川咬了咬牙,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以后再给我爹磕头请罪。” 史镜明说道:“我觉得小石头说的很有理,要不你们先回家跟家人道别,我在这里等你们。” 银川摇头说道:“史大侠,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真确定没事?” 银川咬了咬牙,说道:“真确定。” “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找船。” “好,辛苦史大侠了。” 过了一会,史镜明便驾着一只小船回来了,在海上向银川她们挥手,让她们上船。银川和小石头掠上小船,才发现这船实在太小了,不要说船仓,船帆,就是船桨都没有。看到这些,银川皱了皱眉,问道:“史大侠,你确定这船真的能出海?” 史镜明说道:“可以确定。” “但这船既没船帆,又没桨,怎么走?” 史镜明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看我的。”说着,史镜明的衣袖一挥,小船已离岸,驶进海中。然后,只要史镜明的衣袖一挥,那小船便乘风破浪,快速向海的那边驶去。 看史镜明竟然这样驾船,银川他们都看呆了,对史镜明的神功更是敬佩不已。在她们看来,这样的功夫,简直是不可思议。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北境之困 话说北征队伍出发之后,景远山和景棠领着五万先锋部队在前面开路。由于前线战事吃紧,出发之后,他们便快速行军,尽快赶到边境。 景远山参加过上次的战役,知道楚月国的士兵英勇善战,特别是骑兵,彪悍无比,所以一路上与景棠不断分析楚月国的行兵布阵习惯,以期找到最佳的应对办法。 自从上次败给蔡福之后,景棠痛定思痛,很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他觉得他的失败来自于看轻对手,来自于贪功。还有,他觉得,不管是武功,还是行兵打仗,唯快不破,所以,他还会继续把他的闪电战术发扬光大。但楚月国骑兵彪悍,他的快战术能不能奏效还有待检验。 一路披星戴月,这一日,景远山的先锋队伍到了北境。李羽貂亲率边城主将李柏豪和副将李敬骁出城迎接景远山他们。把景远山他们迎进帅府之后,李羽貂便设宴盛情招待他们,为他们洗尘。席间,景远山询问战况,李羽貂很是尴尬,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出他出兵战败的经过。 原来,李羽貂之所以出兵,是真的受灵山国的国王洛西所迫,才迫不得已出兵打楚月国。但这是他心里的苦,却无法向外人诉说。 原来,今年刚一回春,冰雪还没消融,苏尊就派了三十万大军突袭灵山国的边城,并暗派一队奇兵,爬上灵山国边城左侧的山峰,把山上的山泉水截断,然后把水引流入灵山国的边城内。由于天气寒冷,水一流进城内,便结成冰,于是,灵山国的边城顿时变成冰城,不战自败。 破了边城之后,楚月国的兵马势如破竹,连下灵山国边境附近的几座城池,然后不断进逼灵山国的国都碧瑶城。去年与武圣国交战,灵山国大伤元气,元气还没恢复,又给楚月国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但丢了边城,还丢了边城附近几个重要的城镇,失去了最牢固的阵地,顿时变得人心惶惶。 看边城已经失守,洛西也很是惊慌,忙抽调全国各地的兵力,几乎是倾全国的兵力,在离边城200里的安都城布下重兵,阻止楚月国继续前进。于是,两军便在安都城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战役,双方都死伤惨重。但苏尊对破灵山国志在必得,不断增兵,发誓要拿下安都城,然后攻破碧瑶城,把灵山国从版图上抹掉,完完全全变成楚月国的附属国。 洛西给楚月国打得心惊胆战,一边死守,一边派人向苏尊求和,同时修信给李羽貂,让李羽貂出兵缓解灵山国的压力。此次苏尊出兵,志在必得,不达目标绝不罢休,又如何肯议和。不但不肯议和,还打得更加猛烈了。而李羽貂聪明绝顶,自然不想掺和其中,所以回信拒绝了洛西的要求。 见李羽貂不肯出兵,洛西恼羞成怒,又给李羽貂来信,并威胁说,如果李羽貂不出兵,他就把去年李羽貂要谋害银浩天的阴谋公布天下。见洛西拿这个来说事,李羽貂气急攻心,大骂洛西不是个东西。但骂归骂,他还真怕洛西不顾一切地把之前双方的合作公告天下,那他将成为武圣王朝的罪人,到时不要说银虎不容他,就是整个武圣王朝的人都不会原谅他,这样的风险他可当担不起。无奈之下,他只好派李敬骁领兵去骚扰楚月国边城附近的城镇,希望能帮到洛西,缓解洛西的压力,以平息洛西心中的怒火。 但李羽貂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虽然苏尊相信武圣国不会趁他出兵的时候袭击楚月国,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派了重兵驻守在边境,监视着武圣国的一举一动,所以李羽貂一出兵,楚月国的边防军便知道了,他们在途中设伏劫杀了李敬骁的部队,李敬骁还差点回不来。楚月国的行为激怒了李柏豪,便领兵去攻打楚月国,于是,双方便在边境展开了大激战。这一战,由于李柏豪准备不足,狠狠地给楚月国的军队打脸了,伤亡了几万将士。 经过这一战之后,苏尊彻底怒了,觉得武圣国出尔反尔,背叛了他,绝不能容忍。盛怒之下,苏尊把楚月国的兵马撤出安都城,只占据灵山国的边城,继续与灵山国对峙。然后调回大部分兵力,决定全力攻打武圣国。当然,他的这个决定也不完全是头脑发热。经过安都城的几次战役,他发觉灵山国的斗争昂扬,短时间内不易征服,如果继续强攻,伤亡又太大,所以他决定以退为进,占据着灵山国的边城,与灵山国缠斗,慢慢消耗灵山国的斗志,然后调转枪头,先解决武圣国这个后患之害。 李柏豪战败之后,把李羽貂吓坏了,不敢再出战,据城而守。等他看到苏尊的大军兵临城下之后,更是后悔莫及,知道双方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只好派人向朝廷求援。 虽然景远山知道李羽貂此次出兵的目的不纯,但对这其中的曲折却无法了解,只是对李羽貂贸然出兵,打乱朝廷的出兵计划颇有微词,他跟李羽貂说:“李大人,你应该知道朝廷好不容易才跟楚月国争取到和解的机会,休养生息,但你却在这个时候出兵,破坏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好局面,景某愚昧,不甚理解李大人的意图,还请李大人给景某指点一二。” 李羽貂自知理亏,惹了大祸,也不作狡辩,讪笑了下,说道:“景大人,这事的确是李某鲁莽,以为楚月国在攻打灵山国,会无暇顾及这边,所以便想趁机捞点好处,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调转枪头,全力攻打我朝。” 景远山见他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韪,虽在避重就轻,却也不好再指责什么。而且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相互指责的时候,所以,也就不再出声质问。虽然景远山不出声,但景棠却说道:“李大人,你擅自出兵,引起兵祸,岂是一句鲁莽就想掩盖过去的?” 李羽貂的脸色变了变,说道:“景将军,李某并非想掩盖什么,等大将军到了,李某自当向他负荆请罪。” 景棠说道:“好,李大人果然不愧是一代贤臣,知错认错,让景棠钦佩得很。” 李羽貂自然听得出景棠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只是他一向是个隐忍之人,特别是在这种情形对他不利的情况下,自不会为此而发怒,说道:“李某惭愧,让景将军见笑了。” 看李羽貂锋芒尽敛,景棠倒也不好咄咄逼人,便沉默了。 宴席完了之后,李羽貂便亲自带景远山他们去观敌。由于楚月国一直在不停地攻城,他们上不了城楼,便上了一座云台。这云台高三丈,是李羽貂的临时指挥处。 登上云台,景远山便看到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楚月国的兵马,正在前赴后继地攻城。城外,楚月国还搭起高台,不断地向城楼上的守城士兵飞射火箭。李羽貂说,这种状况已经维持一个月了,如果不是北境的将士骁勇顽强,边城早就守不住了。 看到楚月国的兵士如此凶猛,景棠也暗暗感到心惊,心想:这楚月国果然比灵山国强悍。看了一会之后,景棠便向景远山请命,说他想带一万人马出城,先给楚月国一个下马威,挫一挫楚月国的锐气。景远山想了想,没有同意,说现在楚月国势大,等银虎到了,再商议对敌的策略。 见父亲不同意,景棠也只好作罢。在他看来,打仗的士气很重要,现在武圣国基本是给楚月国按在地上打,一味死守,始终处于挨打的状态,终有一天要筋疲力尽的。在这种被动的状态下,一定要寻找突破口,以奇兵打出士气,才能激起战士们的斗志,才能反败为胜。 观看了一会之后,他们便又回到帅府。李羽貂问道:“景大人,刚才看了战况之后,可有退敌之策?” 景远山沉吟了一下,说道:“楚月国兵盛,我们现在兵少,还不是出击的时机,等大将军到了,我们再订作战方案。” 李柏豪说道:“景大人,现在边城的兵马只剩下几万人,兵力越来越吃紧,可否先派先锋将士协助守城?” 景远山说道:“没问题。”然后对景棠说:“你去传令,让将士们先协助守城。” “是。”然后景棠领命去了。 李柏豪起身谢道:“多谢景大人。” 景远山说道:“李少帅无须客气,你能以几万将士守住楚月国几十万大军的进攻,非常不容易。” 李柏豪说道:“都是柏豪年轻气盛才惹出这般大祸,唯有将功补过,死守边城。一旦边城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景远山点头说道:“嗯,少帅言之有理,无论如何,边城绝不能失守。一旦边城失守,我们武圣国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李柏豪说道:“柏豪明白,就算拼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们也不会放弃。” 景远山赞道:“好,果然是虎门出虎子。”景远山早有听闻这李柏豪才华洋溢,为人也没有像他的父亲那样奸诈,对他甚是有好感,所以对他比较客气。 李羽貂闻言,脸红了红,他听得出景远山在讽刺他。不过,他一向专注于朝政,对行军布阵并不擅长,论到打仗的能力,他还比不过李柏豪。而这一个月来,也多亏李柏豪力挽狂澜,率兵死守边城,边城才不至于沦陷。 第一百九十三章 破围城 过了两天,蔡金蛇和银虎的部队陆续到达了。蔡金蛇见了李羽貂之后,自不免讽刺几句。在这种情况之下,李羽貂自也不好针锋相对,只好任由蔡金蛇讽刺。 讽刺完李羽貂之后,蔡金蛇问银虎:“大将军,李大人擅自出兵,引起兵祸,祸国祸民,罪大恶极,依军法,是否该斩?” 李柏豪一听,忙起身跪下,对银虎说道:“大将军,是李柏豪不听父帅的劝阻,争强好勇,擅自出兵,与我父帅无关,要斩,就斩李柏豪。” 看李柏豪出来领罪,蔡金蛇冷笑了下,说道:“就算是你擅自出兵,但作为统帅,治兵不严,也应负有首罪。”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现在还未交战,便阵前斩杀大将,实是极为不吉利。” 蔡金蛇说道:“治军不严,又何来战斗力?大将军,不斩李羽貂,难以服众!”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李羽貂治军不严,的确不可宽恕,但念在他率区区几万将士抵挡住几十万敌军的进攻,保住了边城,算是将功赎罪,死罪可免,记一大过。至于李柏豪,擅自出兵,违反军纪,降一级,贬为副将。”虽然银虎也很想借机杀了李羽貂,但战事吃紧,却不得不隐忍。 蔡金蛇一听,急了,说道:“大将军。。。。。。”但他刚出口,便被银虎阻止了:“蔡大人,城外敌军势大,李氏父子乃我朝之栋梁,是抗敌的中流砥柱,此时斩了他们,只怕是亲者痛仇者快。” 听银虎这么说,蔡金蛇默默地退了。这次楚月国出兵,他欣喜若狂,以为可以里应外合,趁机拿下京城,然后与楚月国围剿银虎,谁知银虎老奸巨猾,竟然要他一起出兵。为了不暴露他的阴谋,他只好答应出兵。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抗命不出兵,银虎有可能会先出兵灭了他,然后再北征。 上次他给银虎打怕了,知道银虎要灭他,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不要说占领京城,围剿银虎,他能保命就不错了。几经衡量之后,最后他还是决定出兵。而且他觉得出兵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银虎不会想到他会背后捅刀子,到时他可以寻机联合楚月国,把银虎和李羽貂一起灭了,一箭双雕,省时省力。 李羽貂听了银虎的处罚之后,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银虎借题发挥,趁机斩了他。在这种时候,银虎要杀他,可说是顺水推舟,合情合理。看来,银虎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而是个顾大局的人。 李羽貂谢过银虎之后,狠狠地盯了一下蔡金蛇。刚才蔡金蛇一个劲地煽动银虎杀他,用心险恶,可以看出蔡金蛇一心想致他于死地。蔡老贼,这笔账先记着,以后一定会加倍奉还。 处理完李羽貂父子的事情之后,银虎问景远山:“想必你已经视察过战况,有何对策?” 景远山说道:“楚月国已经把边城团团围住,我们没有可以腾挪的空间,没有办法设计战术,只有先击退他们,腾出地方,否则,我们就只有守城。” 死守不是银虎想要的。这次北征仓促,粮草勉强够一个月用,如果超出一个月,那情况不妙,到时将不战自败。所以,在一个月内,他要结束战争。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望向景棠,问道:“景棠,你可有退兵之计?”他知道景棠和段飞都擅长打闪电战。而在这种时刻,也只有闪电战才能尽快逼楚月国放弃攻城。 景棠起身说道:“大将军,楚月国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把我们压制在城内,估计是预估到我们的粮草不足,想以此消耗我们的时间,把战争往后拖,让我们不战自败。” 银虎点头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说明楚月国知道我们的短处,你有何计破解?” “大将军,现在他们一味攻城,我们可以用奇兵打退他们。” “嗯,具体说来听听。” “我先带一万兵马出城冲乱他们的布阵,趁他们阵乱的时候,大将军再派五万兵马跟在我们的后面策应。如果这样还不行,大将军再派八万兵马出城,兵分两翼,攻打对方的援军。”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好,此计不错,就按你说的来执行。” “末将遵命,等到三更天的时候,我们就杀出城。后续的兵马在城内候命,等我的信号。” “好。”然后银虎又传令李柏豪作为第二支队伍的统帅,景远山作为第三支队伍的统帅。两人领命之后,匆匆去点兵作准备。 景远山他们去准备之后,银虎对李羽貂和蔡金蛇说道:“两位大人,三更之后,你们和我上城楼观战,给将士们擂鼓鼓气。” 李羽貂他们说道:“是,大将军。” 到了三更天,楚月国依然没有停歇,继续攻城。而城门外,灯火通明,大柱轰击城门的声音,顿挫有序。 景棠看时间差不多了,一声令下,城门顿开。城门一开,一根大柱子收不住势,冲了进来。景棠大喝一声,一脚踢在柱子上,柱子便飞了出去,压倒了一片楚月国的士兵。趁着这一乱,景棠一声大喝:“杀出城!”于是飞身上马,率先冲了出去。而他身后的一万骑兵,早就蓄力以待,跟在景棠的后面,杀了出去。这一万骑兵是景棠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勇猛无敌的高手,战斗力非常强,所以他们一杀出去,楚月国的士兵便倒下一片。 楚月国没想到武圣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兵,给景棠他们一冲,前营大乱。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景棠他们已经冲杀了一个来回。看楚月国的阵营开始集结,景棠便放出火箭。城内的李柏豪一看到景棠的信号,便带军冲了出来,对着楚月国的前营又是一阵猛冲。 楚月国的前营刚刚给景棠他们冲乱,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正想集军围剿景棠他们,却不想城内又杀出几万大军,顿时又乱成一团。楚月国的后营看前营乱了,忙出兵支援。看他们的后营出兵,景远山又领着兵马,兵分两路,左右包抄后营的援兵。援兵还没到前营,便给景远山的部队迎头痛击,一时大乱,死伤甚大。 这样一来,在武圣国十几万兵马的痛击下,楚月国大败,前营的十几万大军,伤亡过半,纷纷向后营撤退,并带动了后营的骚乱。一看他们的后营也乱了,景棠他们趁机又是冲杀了过去,逼着他们后营也撤退。 楚月国一直后撤了20几里路,才稳住了阵脚。而景棠他们也见好就收,快速撤军回城。城楼上的银虎看己方已经取得胜利,不禁抚须微笑。而旁边的李羽貂和蔡金蛇则看得冷汗直流。到现在,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银虎的强大。银家将果然名不虚传,动如虎,静如山,来去如风,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李羽貂忍不住说道:“飞鹰将军果然骁勇无敌,足智多谋。” 银虎说道:“景棠的确不错。” 蔡金蛇问道:“飞龙将军段飞为何没来?” 李羽貂一听段飞的名字,眼里便喷出火。之前他以为段飞已经死了,后来才知道,一路劫杀北胜盟和蝴蝶门的飞龙剑客就是段飞。 银虎说道:“区区楚月国,一个飞鹰将军就足够。” 蔡金蛇不禁又恨又羡慕,为什么天下英才都投靠了银虎?如果这两人之中自己能得一人,便如虎添翼,何惧银虎这老匹夫! 银虎又说道:“两位大人,战事已了,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 “是,大将军。” 话说楚月国兵败之后,苏尊气得七窍生烟,恨恨地说道:“银虎这老贼果然狡猾,果然不好对付。” 苏南说道:“陛下,这银虎真是该死,用欺骗的手段赢取了喘息的时间,现在缓过气了,便乘人之危,大打出手,实在是可恨。” 现在苏尊已经有点后悔当初改变了主意,没有第一时间攻打武圣国。听了苏南的话之后,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问苏南:“你有没有通知蔡金蛇?” 苏南回道:“我早就给了他指令。但他回信说,银虎逼着他随军出兵,无奈之下,他只好带兵出征了,现在他也在边城,没办法在后方配合我们。”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恐怕银虎已知他与我们结盟。” “有这个可能。他在信中说,他会伺机给银虎一击。” “嗯。”苏尊想了想,又说道:“明天我们再退军10里,拉开战线,给银虎挖坑。” “是,陛下。” “今天银虎打了胜战,一定得意,后续,我们再败几阵给他,让他变得再骄傲一点,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是,陛下雄才大略,区区一个银虎,何以为惧?” 苏尊严肃地说道:“银虎是个人才,不可小觑,今天的交战,就可看出他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是,陛下。” 苏尊想了想,又说道:“明天退兵之后,你再叫人带兵叫阵,并指名道姓地要那个飞龙将军亲自出战,我想看此人是否在银虎的军中。” 苏南不解,问道:“陛下为何如此关注这个段飞?” “这个段飞我见过,才思敏锐,见解过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他在军中,要特别注意他。” “是,陛下。” 苏尊想了想,说道:“武圣朝缺银少粮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银虎一定想速战速决,我们绝不能遂他的心,要想办法慢慢拖死他,我要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求饶。” “是,陛下。” 苏尊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朕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是,陛下。”苏南说道,便带着众将离开了御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持久战 第二天,楚月军便后撤了10里。撤退之后,苏南便派兵到城下叫战。 得知楚月国撤兵的消息之后,银虎便和众人商议楚月国撤兵的意图。昨晚,他们打了胜战,算是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所以有人说,楚月国此番撤军,应该是要退兵,要不趁他们退兵之际,派兵追杀他们。 景棠说:“楚月国此番兴兵,气势汹汹,绝不可能因为一次小败就撤兵。还有,我听段飞说,楚月国的新皇苏尊野心勃勃,一心想吞并武圣国和灵山国,既然已经对我朝出兵,绝不会如此轻易撤兵。” 景远山说道:“景将军说的有理,楚月国此次退兵必有诈。” 蔡金蛇说道:“景大人,你就喜欢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威风,依我看,这楚月国的新皇也不过如此,还比不上他的父亲。昨晚他一定是领教了我军的厉害,知道我军的援兵已到,知道攻城无望,所以便退兵。” 景远山说道:“他出兵不仅仅是为了夺取边城,他的目的是想吞并武圣朝。” 蔡金蛇说道:“他想吞并就能吞并?以我看,他也只是个狂妄之徒,受了挫折之后,便知讨不了好,便灰溜溜地退兵。这个时候,我们正好杀他一个不备,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景远山说道:“既然这样,那蔡大人亲自领兵去追杀,杀他一个片甲不留,立不世之功名。” 李羽貂也说道:“景大人说的有理,大将军,请下命令,让蔡大人领兵追杀楚月军。” 蔡金蛇一听,急了,说道:“大将军,我只是依据事实分析而已,绝非是贪功之人。” 李羽貂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蔡大人羡慕昨晚景将军立了功,不甘人后,所以今天想出兵表现一下。” 蔡金蛇瞪了李羽貂一眼,说道:“李大人,你可是戴罪之身,与其这么费劲猜测别人的心思,倒不如多想想怎么戴罪立功。” 看他们之间又有火花碰撞,银虎说道:“各位大人,你们的意见银某都听到了,至于楚月军退兵的意图,我们等哨兵确认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众人说道:“是,大将军。” 银虎又说道:“昨晚建功的将士,先一一记在功劳簿上,等战事结束了,再一一论功行赏。” 众人说道:“是,谢大将军。” “昨天景棠和李柏豪表现神勇,实为我军的楷模。” 景棠和李柏豪双双上前致谢。李羽貂看银虎并没有因为李柏豪是他的儿子而打压他,心里甚是欣慰,也暗暗佩服银虎的胸怀。这些年来,他们几个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但总体来说,大家还是佩服银虎的公正和诚信的。 过了一会,哨兵来报,说楚月军退兵10里之后,便驻扎了下来。李羽貂一听,无不讽刺地对蔡金蛇说道:“蔡大人,你不是说他们要灰溜溜地走了吗?怎么又驻扎下来?” 蔡金蛇的黑脸红了红,说道:“楚月军诡计多端,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李羽貂说道:“现在他们不退兵了,正合蔡大人的心意,蔡大人立功的机会来了。” 蔡金蛇说道:“李大人,你放心,蔡某绝不跟你抢功劳。” 看他们两个又杠上了,银虎说道:“两位大人,楚月军一下子退军几十里,一定是想与我军打持久战,两位大人有御敌良策?” 李羽貂说道:“大将军,楚月军已攻城一个月,锐气早失,昨晚他们又新败,士气更是大受打击,而我军士气正旺,此消彼长,不如我军乘胜追击,必胜。” 蔡金蛇说道:“他们应该是想与我们进行阵地战,把我们拖入持久战。现在双方人马相当,就看谁更有战斗力,我的建议是,既然他们想打阵地战,那我们就布好阵,与他们决一雌雄。。” 听他们在那泛泛而谈,说了等于没说,银虎皱了皱眉,看了看景远山,问道:“景大人有何良策?”景远山说道:“楚月军最强的是骑兵,阵地战正是他们的强项,如果双方不可避免地要进行阵地战,那我们必须想办法破解他们的骑兵。” 十年前的那场战争,银虎还记忆犹新,楚月军正是利用骑兵的优势,把武圣军的阵营撕裂,无法形成策应,然后集中兵力逐个突破,才造成武圣军的大败。这次,他可不能再重踏复辙。虽然这几年他已经加大了骑兵的训练,但由于士兵身体上的差异以及骑术和马匹的差异,他知道武圣军的骑兵与楚月军的骑兵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异。所以他知道,要想打羸楚月军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靠整体的战斗力,配合好的阵术;要么靠奇兵和奇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去年打灵山国和蔡金蛇,让他见识了奇兵奇谋的威力,这比他以往的传统打法更加有效。在他看来,兵法和阵术都是死的,只有充分利用对方的弱点,找准对方的弱点,然后进行精准打击,这才是致胜之宝。而段飞和景棠正是这种打法的代表,这也是他越来越依重段飞和景棠的原因。 想到这里,银虎说道:“楚月军一贯的阵列是分前营后营,左营右营,形成方阵,而我军一贯沿用的阵列是以左中右三军并列,至于哪种阵列更好,无法一概而论。在行动上,也许我们的阵列更灵活,但从策应上看,他们的阵列更有优势。通常他们在前营布置的都是步兵,做为作战的主体,而后营及左右两营则以骑兵为主,主要策应和辅助前营,一主一辅,相益得彰。” 顿了顿,银虎又说道:“刚才景大人说得没错,骑兵是他们的优势,当他们的前营牵制住对手的时候,他们左右两侧的骑兵则从两翼攻击对手,而后营则可支援前营,我们要想取胜,就必须打破他们这种策应。” 李柏豪说道:“大将军的分析非常准确,以我对楚月军的了解,他们骑兵的战斗力的确奇强,要和他们较量,必须先破他们的骑兵。” 银虎看了看李柏豪,问道:“你驻守北境这么多年,有没有想出破解的办法?” 李柏豪说道:“回大将军,未将有一个办法可破他们的骑兵,那就是连环马阵。”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这连环马阵的确是可以对付他们的骑兵。但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比较笨重,对方一旦变阵,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了。” 李柏豪说道:“大将军说的对,这也是末将担心的地方。” 银虎想了想,问景棠:“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的骑兵?” 景棠说道:“大将军,我们不应该只是想着怎么去对付他们的骑兵,而是要想怎么样才能在他们的阵型还没启动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的骑兵打散了。” 银虎点头说道:“想法很好,可有具体的实施办法?” 景棠说道:“大将军,现在还没具体的办法,要跟他们多交锋几次才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好,知己知彼才能决胜千里之外,我们先用几个回合摸清楚这个苏尊的用兵之道,然后再制定对策。” 到了下午,便有人来报,说楚月军在城外叫阵。李柏豪一听,便上来请命:“大将军,末将愿领兵出战。” 银虎说道:“不急,我们先上城楼看看情况。”说着,便领着众人上了城楼。上了城楼,一看,便见城外三里处列着一片黑压压的骑兵,估计有两三万人,一个中年将领单骑在城下叫阵,说是楚月军的副先锋赵敢当,并指名道姓的要飞龙将军段飞出战。 城楼上的银虎说道:“我是武圣王朝的三军统帅银虎,你为何一定要飞龙将军出战?” 那副先锋说道:“那飞龙将军段飞就是个骗子,花言巧语欺骗了我们陛下,陛下特地命我来取他的性命。” 银虎问道:“他欺骗你们陛下什么了?” “他答应过我们陛下,不会趁着我军征讨灵山的时候出兵,他出尔反尔,你们武圣朝出尔反尔,都是卑鄙小人。”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两国之间斗智斗勇,何来欺骗之说?!” 那副先锋怒道:“这么说来,你觉得出尔反尔是对的?” 银虎给他说的老脸有些臊热,说道:“这不叫出尔反尔,叫缓兵之计。” “我不跟你们这些背信弃义之人啰嗦,快叫那段飞从来受死!” 景棠怒道:“大将军,我去会一会他。”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带两万骑兵出城迎战。” “景棠领命。”说着,景棠便匆匆去点兵。 不一会,城门一开,景棠领着两万骑兵向楚月军开去。见景棠的兵马出城,那副先锋便退回他们的队伍。景棠领着队伍出城一里左右,便停了下来。那副先锋又策马出来,喝道:“来将可是段飞?!” 景棠说道:“本将飞鹰将军景棠。” “那段飞呢?!” 景棠笑道:“杀尔等小贼,何须飞龙将军出马。” 那副先锋一怒,铁枪一挺,叫道:“快来受死!” 景棠正等出战,旁边的刘半仙说道:“将军,让我来。”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此人侮辱段师弟,杀了他。” “是,将军。” 刘半仙说着,纵马奔出,挥动手里铁枪,向那人冲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斗智斗勇 那副先锋正等喊话,但刘半仙已冲了过来,也不出声,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枪捅过去。见刘半仙一言不发就出手,那副先锋一怒,挺枪迎战。 这副先锋不但是楚月国有名的战将,也是一个武林高手,正想一枪把刘半仙挑下马。但刘半仙手中的枪刺到一半,就没有继续刺过去,而是突然脱手,流星般向他飞去。那副先锋一惊,见飞枪呼啸而来,不敢硬接,大喝一声,从马背上跃起,躲过刘半仙的飞枪。而刘半仙手中的枪一脱手,已凌空飞起,对着那副先锋便是一记火云掌。用枪并非他的长处,所以就算在战场上,他也喜欢用他最擅长的火云掌。 那副先锋刚躲过飞枪,便感到一股凶猛炙热的掌力向他攻来,又是一惊,但由于身体凌空,不敢硬接刘半仙的掌力,忙大喝一声,身体急速下坠。由于他下坠的力量太大,他的马承受不了,四肢已被他下坠的力量压断,哀鸣着倒地。见马倒地,他又是大喝一声,铁枪往地上一点,身体又再次跃起,手中的铁枪已像毒蛇般向刘半仙刺去。 见他的功夫了得,刘半仙也不禁暗喝了一声彩,但手上却不含糊,掌力已提到了八成功力,而且在掌力的推动下,他的身体又向上腾升了半丈高,然后居高临下地向那副先锋轰击。火云掌刚猛无比,那副先锋只觉得一个个的火球像闪电般向自己轰来,这才知道火云掌的厉害,不敢硬接,忙又坠地,挥舞着手里的铁枪,抗击刘半仙的火云掌。 但他却不知道,火云掌越到后面越是猛烈,他一味地抵挡,只有挨打的份,时间长了,根本就抵挡不住。所以,几十招之后,那副先锋惨叫一声,便已中掌倒地,明显是活不了了。看刘半仙取胜,武圣朝的部队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那副先锋一死,楚月军不但没有退兵,反而像潮水般杀了过来。景棠有意试一下他们的战斗力,也带着队伍迎了上去。顿时,几万骑兵便在空旷的荒野上撕杀起来。只见灰尘飞舞,吆喝声,马的嘶叫声交织在一起,而且惨叫声源源不断。 景棠所率领的骑兵是军中最精锐的队伍之一,而且是景家的亲兵,以铁枪门弟子为核心。就算不是铁枪门弟子,也都接受了铁枪门枪法的训练,所以战斗力非常强。虽然那些楚月国骑兵也很剽悍,但与景棠的这支队伍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很多,所以,拼杀了一个时辰之后,胜负逐渐显现出来,楚月国的骑兵伤亡越来越大。但他们却很强悍,明知道不敌,却不退缩。 又战了半个时辰,楚月军便已伤亡过半,而武圣国的战士则越战越勇,他们要决心全歼这些敌人。就在这时,楚月国方面响起了退兵的鼓声。楚月军一听到鼓声,便开始撤退。而景棠担心中伏,便没有追杀,率兵退回城里。 这一战,城楼上观战的人也看得惊心动魄。特别是李羽貂和蔡金蛇,简直是五味杂陈,又惊又惧又羡慕又妒忌。原来银家军和景家将真的很强,战斗力不是他们的队伍能比的。特别是蔡金蛇,之前听说景棠曾经败给蔡福,觉得景棠也不过如此。但从昨天到今天,他见证了两场战役,终于看到了景棠的能力,他才知道,论打仗,蔡福根本没法和景棠比,上次的胜利,更多是侥幸。看到银虎竟然拥有两员虎将,蔡金蛇的心里便有点发寒,觉得银虎的实力渐渐和他们拉开距离了。 撤回城里之后,景棠便回帅营复命。银虎对刚才的胜利很满意,说道:“楚月军虽然强悍,但我们的将士比他们更加勇猛。” 景棠说道:“大将军,从整体的战斗力来看,我觉得我们还是比不上他们。” 银虎问道:“为何这样说?” 景棠说道:“因为他们只是很普通的一支骑兵,而我所率领的骑兵已经是我们营中最精锐的队伍。”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以精锐之师胜他们的普通士兵,不能就此说我们比他们厉害。” 李羽貂说:“不管怎么说,这一战我们赢了,大大的长了无名的士气。” 银虎说道:“李大人说的有理。这些年来,楚月军一直小看我们,这两天终于让他们见认识了我们的实力。” 蔡金蛇的心里在暗暗叫苦。他希望苏尊这次能把银虎与李羽貂干掉。在他看来,只要能干掉他们两人,武圣国的天下就是他的。但以这两天的战况来看,楚月军想要干掉银虎他们并不容易。 话说楚月军兵败之后,苏尊略显惊讶,问苏南:“武圣军真的是在战场上跟我们直接较量打败我们的?” “陛下,是真的,是那个与飞龙将军段飞齐名的飞鹰将军景棠领的兵。” “飞鹰将军景棠?看来名不虚传。” “陛下,从这两次战役来看,这武圣军一点都不弱,他们能打败灵山国,绝不仅仅是侥幸。” “嗯,之前我们的确有点低估他们了。不过没关系,就先让他们胜几场。”顿了顿,苏尊又问道:“那个段飞有没有来?” “回陛下,暂时还不得而知。” “最好他也在,一次性灭了他们。” “陛下是否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妙计?” “还没有。不过不用急,先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强大。” “是陛下。” 虽然武圣军的战斗力有点超出苏尊的想象,但他一点都不急。他知道银虎会比他急。 接下来双方又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战役。由于苏尊刻意要输,所以,每次战役都是武圣朝获胜。打了几次胜战之后,景棠的信心越来越足,觉得楚月国的兵力虽然强,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这几次战役,他都是略施小计,楚月军便给他打得落荒而逃。一时之间,景棠的名声在军中响亮无比,风光无限。 银虎见打了这么多胜战,整天也是笑呵呵的。这十几年来,每次想起那场惨败,他就觉得是耻辱,就觉得伤心。那是他这一生中无法抹去的伤痛。现在,他终于拿回他的尊严了。虽然还不是大决战,虽然还没最终分出胜负,但现在将士的士气高涨,形势大好,对后面的决战很有帮助。 特别是景棠,经过和楚月军这么多来回的交锋,对楚月军越来越熟悉,这对他对楚月军的认识和判断很重要。这次北征,他本就把景棠当奇兵,希望利用景棠的新,景棠的奇,打一场不一样的战争。他知道,他领兵多年,而且与楚月国有过交战,楚月军对他的用兵习惯以及用兵之道一定有所研究,有所针对。但他对那个苏尊却不甚了解,此消彼长,如果是按他的方式来指挥战争,可能会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那么,这场仗就不好打了。 看楚月军连吃败仗,蔡金蛇又气又急,觉得楚月军笨死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大败。心急之下,他真想出城去找苏尊,商议对策。又或者他冒险,偷偷把景棠父子和银虎干掉,然后引楚月军进城,然后一起杀回京城,然后杀掉那个废帝,然后登上皇位。 不过,虽然他有想法,却不敢轻举妄动,既不敢出城,也不敢杀银虎和景棠。因为这里是边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银虎的监视下,也许他还没真正开始行动,就给银虎灭了。虽然现在他拥兵十几万,但在如狼如虎的银家军和景家军的面前,这十几万兵马,估计不堪一击。 经过几次失败之后,楚月军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开始龟缩起来,不敢再来叫阵。就连武圣军去叫阵,他们也不出战。于是,两军便对峙起来。看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粮草越来越少,银虎开始有点心急了,想与楚月军来次大决战,以定最后的胜负。 这天,他便召集所有的将领到帅营相议。看人到齐了,银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所带的粮草不多,不能与楚月军这样耗下去,所以,我准备给楚月军下战书,约他们大决战,各位有何意见?” 李羽貂说道:“既然他想拖我们,就算我们下战书,他们也未必应战。” 景远山说道:“有这个可能。” 景棠说道:“如果他们不战,那我们就杀过去。” 看蔡金蛇沉默,银虎问道:“蔡大人,你有何见解?” 蔡金蛇说道:“的确是时候大决战了,我赞同。”当然,他只是嘴里这么说而已,但心里却在想:既然苏尊已经知道武圣国缺银少粮,就绝不会那么傻。不过,他也做好了另外的打算,如果苏尊接受银虎的挑战,那银虎必定全军出动,那他反击的机会就来了。 银虎说道:“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异议。”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下战书吧。” “好,我这就给苏尊写战书。”说着,拿起笔,点了墨,当场写起战书。写好之后,银虎拿了他的帅印,在战书上盖了印,然后派人送去楚月军的军营。 战书下了之后,他们便开始商议如何布阵,如何破敌。当然,他们得想两套方案,一套是楚月军应战,一套是楚月军不应战。 第一百九十六章 蔡金蛇的恐惧 话说苏尊接到银虎的战书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对众将说道:“银虎果然熬不住了,要跟我们大决战。看来,他们的粮草不足这点是真的。” 苏南说道:“陛下,他们越急,我们越不要理他们。” 苏尊笑道:“如果我们不理他,那他们自己就会攻过来。” “那就让他们攻,我们设好陷阱等他们。” 苏尊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他们攻,一定会想到我们会设陷阱,他们反而不会中计。” 苏南说道:“那陛下是准备答应他,跟他们大决战?” “不错。与其让他们疑心疑鬼,干脆就跟他们明着来,等他们败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陛下已有计策?” “不错,这次我要让银虎回不去。” “现在武圣朝就靠银虎在撑,只要干掉银虎,武圣朝就全面溃败。”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所以这次不能让银虎全身而退。” 于是,苏尊回复银虎,三天后,在十里处的尹林山地决一死战。银虎收到苏尊的回复之后,有点意外,他以为苏尊会和他打持久战,慢慢地把他拖垮。众将看楚月军答应了决战,个个摩拳擦掌,特别是景棠,更是觉得是时候雪耻上次战败的耻辱了。他要证明,他是武圣国最会打仗的将军。 蔡金蛇的心情最是复杂,他不知道苏尊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既然已经知道武圣国缺银少粮,为什么还接受银虎的挑战?唉,看来这个苏尊还是年轻气盛,经不起挑衅。难道他是觉得自己一定会在背后帮他,所以才答应了决战?看样子,他也只好冒险了,配合苏尊的计划,趁机给银虎致命一击。 银虎接到苏尊的回复之后,便开始布阵。他还是以景棠为核心,为前锋,领五万精锐。剩下的兵力,则兵分三路,他和景远山一路,领中军,李羽貂父子一路,蔡金蛇一路。在分配兵力的时候,除了景棠的前锋部队,他把北境军以及蔡金蛇的部队全部拆散了,与他和景远山的部队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种融合,李羽貂倒没有什么意见,但蔡金蛇的意见就大了,说他的部队应该由他来统领,这样便于指挥,更容易提升战斗力。银虎听了,板着脸说,不管是谁的部队,都是武圣朝的部队,都是统一为国家效劳,他之所以这样分配,就是为了发挥各部队的合作精神,同时进行互补,毕竟各个部队的战斗力不一样,这样一融合,每支队伍的战斗力就均衡了。 听银虎这么说,蔡金蛇急了,争辩说,每支队伍的形成,都是经过长期的磨合,长期的配合,彼此之间已经有默契,如果强行融合,便打破了这种默契,降低了战斗力。 银虎自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不会让蔡金蛇独领十几万亲兵的。于是反驳他说,每个士兵都是有战斗素养的,对自己的行为都是很清楚的,不会因为身边的战友不同而受到影响,何况他们还有三天的演习时间。蔡金蛇觉得银虎的说法过于强词夺理,正想反驳,但银虎脸一端,肃声说道:“蔡大人,你不要多说了,这是战场,一切要服从命令。” 蔡金蛇很是郁闷,心里在想:银虎这般明显是在针对自己,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和楚月国交好?但这不可能啊,虽然赵德政跟他说在楚月国的时候看到过段飞,但段飞并没有看到他。而且就算段飞看到了赵德政在楚月国出现,也不能因此就说他和楚月国勾结。 看蔡金蛇沉默,银虎又说道:“各位,我是北征军的统帅,任何排兵布阵都是由我来决定的,任何人不得以各种理由违抗命令,否则斩无赦。” 听银虎这么说,蔡金蛇不敢开口了,他怕银虎借机公报私仇,把他斩了。想到这里,蔡金蛇说道:“大将军,你误会了,刚才我并不是反对你的决议,只是提意见而已。” 银虎说道:“提意见可以,但如果违抗军令,一律按军法处置。” “是,大将军。” 蔡金蛇恨得暗暗咬牙切齿,银虎这只老狐狸果然狡猾!看来,他想趁机反击的机会也没有了。 回到营账之后,蔡金蛇急得团团转。看了前面的战役,他觉得楚月军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这次决战,估计要吃亏。如果这次银虎打败了楚月国,那他的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银虎一定会寻机把他灭了。现在,他越来越觉得银虎的银家将不好对付,如果再加上景家将,那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着急之下,他叫来袁世无天,说道:“今天晚上你想办法去一趟楚月军的军营。”他要把他不能配合楚月军的这个消息通知苏尊。在他看来,苏尊之所以答应与银虎决一死战,一定是觉得他可以做内应,可以做配合。现在情况变了,他要及时告诉苏尊,让他早做应对。并随便告诉苏尊,银虎的排兵布阵计划。 袁无天一听说要去楚月国的兵营,为难地沉吟了下,然后说道:“大人,现在两军交战,如此众目睽睽地去对方的军营,很是不妥,而且很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了,那事情就大了。”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情况紧急,却不得不冒险。如果这次银虎打赢了,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就只能任他宰割。” “大人,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我们有几十万的军队,银虎不是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不,银虎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之前我们都低估他了。如果他有心想灭我们,我们是抵挡不住的。所以,这次绝不能让他取胜。” 袁无天看蔡金蛇心意决定,只好无奈地说道:“既然大人一定要去,那我想办法去一趟。” “嗯。现在边城守卫森严,到处是人,你绕道出去,不要从边城走,只要能赶在决战前去到就可以了。” “是,大人。” 于是,蔡金蛇便赶忙给苏尊写信。但写着写着,蔡金蛇却又把信毁了,说道:“不用带信了,见了苏尊之后,口头跟他说便是了。” 袁无天点头说道:“大人心思缜密,袁某佩服。” “此事重要,不能留任何把柄。” 袁无天走了之后,蔡金蛇咬牙切齿的:银虎,我灭不了你,总有人能对付你,咱们走着瞧。 话说袁无天绕道去到楚月军的兵营已是第三天的下午。一听蔡金蛇派人来见,苏尊眯了眯眼,便叫人召见。袁无天一进账,便施礼道:“在下袁无天,是蔡金蛇蔡大人的幕僚,蔡大人有要紧的事情要向陛下你汇报,所以特地派在下来拜见陛下。” 苏尊笑了笑,赐坐之后,说道:“蔡大人是楚月国的朋友,你既然是他的幕僚,那也就是我楚月国的朋友。” “谢陛下。” “蔡大人究竟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大人让我转告陛下,银虎好像已经发现他与贵国交好,所以在派兵的时候,故意把大人的军队拆散,恐怕大人在战场上已无法帮到贵国。” 苏尊想了想,问道:“蔡大人确定银虎已经知道此事?” “还不能确定,但以银虎的排兵布阵来看,大人怀疑他已经知道。” “既然银虎已经知道,为什么不砍了蔡大人的脑袋?” 袁无天有点尴尬,说道:“也许这只是我们大人的猜测而已。” “嗯,我知道了,我跟你说,就算没有蔡大人帮忙,我一样能打败银虎。” “大人要我提醒陛下,要特别注意那个飞鹰将军景棠,此人打仗是个能手,足智多谋。”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景棠我知道,我会注意他。”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个飞龙将军段飞有没有来?” “没有,此次北征,他并没有随军。” “听说他打仗还不错,银虎为什么不让他来?” “听说他和银虎闹意见了。” “哦,怪不得。”顿了顿,苏尊又问道:“你觉得是那飞龙将军段飞厉害?还是那个飞鹰将军景棠厉害?” 袁无天想了想,说道:“可能是那个段飞稍胜一筹。” “那就有点遗憾了,我还以为这次他会来。” “其实他不来,对陛下更加有利。” “说的也是。” 于是,袁无天又把银虎的详细作战计划告诉了苏尊。苏尊听了,笑了笑,说道:“银虎想不败都难。” 袁无天说道:“大人说,银虎用兵老辣,虚虚真真,再加上有景棠,不可小觑,希望我转告陛下,不可大意。” 苏尊点头说道:“银虎的确是一代名将。你回去跟你家大人说,朕没有轻视银虎。”顿了顿,苏尊又说道:“你告诉你家大人,能帮则帮,不用太勉强,先保住性命再说,朕以后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是,陛下,在下回去,一定会转告大人。” “嗯,看你也辛苦了,下去用点膳,休息一下再回去。” “谢陛下。” 袁无天下去之后,一边的苏南说道:“陛下,这个蔡金蛇果然是个好盟友。” 苏尊说道:“这个人可以当朋友,但我不希望他这样的人我的大臣。” “陛下英明。” “刚才你也听了银虎的排兵布战,有什么看法?” “他想以最弱的部队牵制我们战斗力最强的中军,然后以最强的兵力攻打我们最弱的两翼,最后再形成包围,集中兵力攻打我们的中军,这个计划倒是不错。” 苏尊笑道:“所以说,这个银虎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苏南问道:“陛下,要不我们将计就计?” 苏尊说道:“不用,按原计划执行便是。” 第一百九十七章 孤军深入 尹林山地是一片丘陵之地,丘陵之间,多沼泽地,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不过,虽然尹林山地是一片丘陵之地,但中间的腹地却是一块平坦的小平原,很适合阵地战。苏尊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决战地点,自有他的想法。当然,武圣国这边对于这片山地也不陌生,虽知苏尊选这个地方作为决战地点必有深意,却也不惧。 景棠已经与银虎商量好,等两军都汇聚在尹林的时候,银虎领着三军吸引住楚月军的注意力,而他则领前锋部队悄悄绕过尹林,绕过楚月军,奔袭楚月国的边城。在他们看来,两军对峙,楚月国的边城一定空虚,容易攻下。一旦攻下楚月国的边城,楚月军则不战而败。就算楚月军不败,一旦他们占领了楚月国的边城,他们也将解决了粮草的危机,并对楚月军形成夹攻之势。 当然,这个计划目前还是秘密,只有银虎和景远山他们知道。当景棠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一开始银虎并不赞成,特别是景远山更是反对,觉得这样太危险了,而且未必成功。因为他知道,尹林山地多沼泽,要绕过尹林,并不容易,而且还要绕过楚月国的大军,困难重重。就算能去到楚月国的边城,一时半刻也未必拿得下楚月国的边城。一旦不能很快拿下楚月国的边城,孤军深入,那就非常危险了,分分钟被剿灭。 自从知道楚月军要在尹林进行决战,景棠就开始构想这个计划,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已经把所有的环节都考虑进去了。他知道刘半仙多谋,还特地找刘半仙商量过。刘半仙听到他要偷袭楚月国的边城,也给吓了一跳,觉得景棠的想法太冒险了,成功则罢,一旦失败,必将全军覆没。但景棠心意已决,而且强调,要在短时间来击溃楚月军,按正常的阵地战是很难达到的。一旦楚月军故意打消耗战,那就更难了。所以,要想在短时间内取胜,就必须冒险,就必须出其不意。 刘半仙仔细权衡了下,最后也赞成景棠的计划,觉得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于是,两个人便开始分析计划中所要面临的困难。他们要面临的困难主要有三个:一,如何通过尹林山地的沼泽地;二,如何能绕过楚月军而不被发现;三,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楚月国的边城。 后面两个问题,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假装成楚月军。于是,便命人偷偷赶制两万套楚月军的军服。至于第一个问题,他们想了很久,才最终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出发的时候,每个人的马上都带一捆稻草,而且挑选的士兵都是有武功之人,到了沼泽地,把稻草铺在地上,然后士兵下马,扛着马,踩着稻草过去。为此,他们还特地找地方做了实验,最后验证这个办法勉强可行。 解决了困难之后,景棠便和刘半仙一起去见银虎,把计划详细地和银虎说了,并说服了银虎和景远山。所以说这个计划是非常隐秘的,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没有人知道的。 到了出兵的时候,银虎开始调兵遣将,派蔡金蛇领左路军,攻击对方的右营,李羽貂领右路军,攻击对方的左营,而他和景远山则领中军,攻击对方的前营。每路军的进攻和撤退,都听他帅营的鼓声指挥。 本来,按银虎之前的计划,是蔡金蛇的左路军攻打对方的前营,李羽貂的右路军在后策应,银虎和景远山领中军攻打对方的左营,景棠领前锋部队攻打对方的右营,以强打弱,然后再集中兵力攻打对方的前营及中军。但现在,银虎的调遣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看银虎的派遣与之前说的不一样,蔡金蛇暗自郁闷,不知道银虎为何又改变了阵方式。特别是看银虎没有给景棠的前锋部队派遣任务,更是让他觉得不安,隐隐觉得银虎另有什么阴谋。于是,蔡金蛇忍不住问道:“大将军,前锋部队为何没有任务?” 银虎说道:“前锋部队是打突击的,不合适打阵地战。” 蔡金蛇说道:“现在是决战,前锋部队战斗力强,更应该派到前线。”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我是统帅,怎么调兵遣将是我的事情,现在不是你质疑的时候,认真执行好你的任务便是。” 蔡金蛇很是郁闷,觉得银虎就是他妈的讨厌。但现在银虎是主帅,掌握着生杀之权,就算他有意见,也无可奈何。同时,他也觉得李羽貂突然好像变了个样子,什么都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说。没有李羽貂的联手,他一个人也没办法给银虎。 部队开到尹林之后,楚月军已经列阵在那里等候。等银虎的部队到了,苏尊亲自出阵,指名要见银虎。银虎一听,便出阵见他。苏尊见银虎虽须发苍苍,却威猛无比,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老态龙钟,不由暗喝了一声彩,心想:威名之下,果然不凡。 银虎见他面如满月,相貌堂堂,而且气势凛然,也不禁喝了一声彩,觉得这个楚月国的新皇帝果然是个人物。“你就是苏尊?”银虎问道。 “不错。” “听说你大逆不道,连自己的父亲都要害,果然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苏尊脸不改色,说道:“银大将军,朕听过你的名声,如果你肯归顺,可饶你老命。如果冥顽不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黄毛小子,信口开河,就是你的父亲苏尼也不敢在我的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苏尊也不生气,说道:“我父皇年事已高,在宫内颐养天年,已无法与你对阵。但他跟我说,有个叫银虎的,曾经给他打得哭爹叫娘,跪地求饶。他还跟我说,手下败将,不足为惧,如果他肯投降,便饶他性命,如果不肯投降,这次不要跟他客气,就算他再哭爹叫娘,跪地求饶,也要把武圣朝踏为平地。” 银虎笑道:“原来苏尼老戝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他已为他的逆子所杀。”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他没死更好,等我打到月光城之后,正好叫他给我磕头。” 苏尊说道:“你想见他不难,我会把你的头颅割下来,拿到他的面前,让他看看,他的这个老对手现在是何等模样。” 银虎不想跟他打嘴仗,说道:“无须逞口舌之勇,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 苏尊笑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我的能耐。” 银虎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是驴是马,拉出来溜一圈便知道。” 苏尊看了看银虎,突然说道:“听说你的账下有个将军叫景棠,我想会一会他。” 银虎问道:“你是来打仗还是来拉亲戚的?” 苏尊说道:“朕一向喜欢忠义勇猛之士。”然后凝气喊道:“谁是景棠?!出来说话!”他的内力很强,这一呼唤竟然响彻天地。银虎一听,脸色也变了变,心想:这厮年纪不大,功夫竟然这么厉害,倒是不可小觑。想到这里,银虎说道:“你不用叫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会搭理你的。” 见景棠没有出阵,苏尊有点失望,说道:“银大将军治军严明,朕很是佩服。”顿了顿,他又说道:“这次段飞为何不来?难道是怕他抢你的功劳?以此看来,银大将军也不是一个容人之人。” 银虎闻言,脸色变了变。对于这次不让段飞出征,可说是银虎内心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是矛盾重重。 看银虎沉默,苏尊笑了笑,不再说话,退回阵中。见苏尊退了,银虎也回到阵中,然后示意鼓手擂起战鼓。不一会,便见楚月军的前营开始移动,一步一步地向武圣军靠近。看楚月军的前营移动,银虎手中的令旗一挥,景远山便领着中军冲出去。见武圣军冲过来,楚月军的前营迅速转化成几大块,并开口让武圣军进入他们的阵中,等武圣军进去了,便把口封住,把武圣军割成几大块。 中军出动之后,银虎的令旗又是一挥,于是,蔡金蛇的左路军和李羽貂的右路军便冲了出去,攻打对方的左右营。一时间,尹林腹地战声震天,血肉横飞,惨叫声绵绵不断。 景远山的中军勇不可当,两个时辰之后,楚月军的前营渐渐不敌。楚月军的后营看前营不敌,正准备派兵支援。但就在这时候,银虎的帅营响起了退兵的鼓声。一听到鼓声,景远山便率军后退,而左右两军听到鼓声,也开始后撤。楚月军看武圣军撤退,倒也没有追击,而是重新整军待命。 这次交战,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细,并不算真正的决战。 回到阵营之后,众将集中到帅营,总结刚才交战的情况。正如他们之前预估的一样,楚月军是前营和后营最精锐,特别是后营,更是厉害,随时可以给人以致命一击。 银虎听了众将的意见之后,又对战术作了调转,明天主要攻打对方的两翼:由景远山的中军攻打对方的左营,蔡金蛇和李羽貂的左右两军一起攻打对方的右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惨烈 第二天,双方继续战斗。这次楚月军主动挑战,派一队骑兵叫阵。银虎也派了一队骑兵应战。趁着两队骑兵交战的时候,银虎又派出景远山领军攻向楚月军的左翼,蔡金蛇和李羽貂则联军攻楚月军的右两翼。 楚月军的左右两翼看武圣军攻来,忙出军应战。景远山率领的中军比较强悍,几轮快攻之后,便撕破了楚月军左翼的防线。苏南见左翼已呈败象,令旗一挥,战鼓已响,左翼的将士开始向后撤退。看楚月军的左翼在退,武圣军的帅营便响起了退兵的鼓声。于是,景远山便开始撤退。同时,蔡金蛇和李羽貂也开始领军撤退。 看武圣军撤退,苏南对苏尊说道:“陛下,今天武圣军看起来有点奇怪,为什么攻到半途便撤军?” 苏尊也有点看不明白,皱了皱眉,说道:“不错,昨天如果说是试探,撤退没有问题,但今天的撤退就有问题。” 苏南说道:“难道银虎已经看透我们的诱兵之计?” 苏尊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我们正儿八经地跟他们较量,是没有破绽露出来的,银虎不可能看得出来。” “那他为何战到半途就退兵?” “也许他还想继续试探我们的实力。你看他今天的排兵布阵与昨天的就不一样。” “嗯,有这个可能。” “看来这银虎狡猾得好。” “不管他多狡猾,也只是困兽之斗。” “你放心,他们的粮草不足,一定不会跟我们打持久战,等他确定了我们各个阵营的实力之后,他一定会发起总攻。” “陛下神机妙算,银虎虽然厉害,但与陛下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能让父王那么推崇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也是,父王一代人杰,当今天下,能让他看在眼里的人没几个。” “银虎也算是当世英雄,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他就得死。” “陛下,用不了多久,这天下都将臣服于你的脚下。” 苏尊哈哈大笑,说道:“等我征服了银虎,洛西的末日也就到了。” “现在洛西已成惊弓之鸟,缩在碧瑶城发抖。” “哼,他想投降,没那么容易。” “陛下,据哨兵回报,自从我们撤军转攻武圣国之后,洛西并没有趁机出兵攻击我们,而是把军队龟缩在安都城。” “前一阵子我们已经把他打懵了,他哪敢轻举妄动。”接着,苏尊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洛西也老了,已没争雄之心。” “陛下,现在的形式对我朝很有利,可说是天降良缘,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嗯,天佑我朝,我不会辜负天意的。” 看武圣军撤退,苏南没有挥兵追击,而是传令整顿队伍,清点伤亡。 话说蔡金蛇率军撤回阵营,大发雷霆,指责银虎乱指挥,明明昨天说好,今天就大破楚月军的左右两翼,为何突然撤兵。并挑拨李羽貂,说银虎这是故意在羞辱他们,公报私仇。虽然李羽貂也很郁闷,但他不会与蔡金蛇站一条战线的,所以他听了蔡金蛇的挑拨离间之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这是银虎的用兵策略,现在银虎是主帅,他听银虎的指挥。看李羽貂象个缩头乌龟,蔡金蛇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看蔡金蛇上蹿下跳的,银虎说道:“蔡大人,如果你觉得你的指挥能力强过银某,要不银某退位让贤,让你来当主帅。” 听到银虎要退位让贤,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李羽貂,他说道:“大将军,论行军打仗,我朝代无人比得上你,大将军不必谦让。” 于是,众将纷纷出来表态,说银虎的主帅位置无人可以替代。看银虎又在以以退为进的方式羞辱自己,蔡金蛇异常愤怒,恨不得一掌把银虎毙了。但他毕竟是一代枭雄,虽然已经愤怒无比,却依然镇定自若,推辞说:“大将军,蔡某只是对你的战术不满意而已,绝无他心。” 银虎问道:“那蔡大人有什么绝世好计谋?” 蔡金蛇说道:“计谋没有,但行军打仗讲究士气,大将军如此儿戏,恐怕会打击到我军的士气。”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既然蔡大人没有好的计谋,那就不要随便指责我的行兵布阵。” 李羽貂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打仗讲究谋略,行外人最好不要胡言乱语,以免扰乱军心。”顿了顿,李羽貂又说道:“大将军,我建议,以后再有人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依军法处斩。” 银虎点头说道:“李大人说的甚是,以后再有人敢扰乱军心,依军法处斩。” 到了这个时候,蔡金蛇只好闭嘴。景远山自然知道银虎这两次用兵的目的,一是试探楚月军的虚实;二是掩护景棠的前锋军安全度过尹林山地,所以一直没有出声。等蔡金蛇他们退了之后,帅营里只剩下银虎和景远山,景远山才说道:“大将军,按时间来算,景棠的部队应该已经过了尹林山地。” 银虎一脸严肃,说道:“虽然尹林山地凶险,但度过应该不是问题,我是担心他们会遇到楚月军。” “他们走的路线又偏又隐秘,而且这两天楚月军的注意力都被我们吸引住了,应该不会发现他们的行踪。” “他们孤军深入,一旦遇上危险,情况难以估计。” “大将军,虽然景棠此举是冒险了点,但一旦成功,效果会非常明显,不管苏尊有多强悍,一旦丢了边城,一定会惧怕景棠他们长驱直入,直捣月光城,到时他们自会不战自乱。” “嗯,一旦成功,景棠就立下不世之功业。”顿了顿,银虎又忧心忡忡地说道:“之前我听段飞说过这个苏尊,说他是一个不世之才,就怕他会想到我们会派军偷袭。” 景远山的心里也是担心这个,但看银虎忧心忡忡,自不能再加油添醋,于是安慰银虎说:“尹林山地除了这块腹地,四周都是丘陵及沼泽地,地势凶险,他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会冒险度过。而且现在两军交战,他更加不会想到我们另有奇兵奇谋。” “诡,乃兵家之险着,想取不世之功业,也只有冒险一试。” “大将军,景棠虽不能说是身经百战,但谋略绝对一流,我相信他一定能应付所有的困难。” “嗯,景棠是我朝之栋梁,我对他抱有重望,以后武圣朝能不能中兴就看他的了,希望他这次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完成任务。” 景远山听了,心里很是高兴,说道:“大将军,他一定会的。” 银虎想了想,说道:“明天我们好好跟楚月军打一仗,否则时间长了,他们的心中会有所警觉。” “是,大将军。” 第二天,银虎主动出兵,先派一队步兵与楚月军的前营短兵相接,然后又令景远山他们快攻楚月军的两翼。经过两次的试探,他已经确定楚月军的两翼相对弱一些,最强的是他们的后营。只要击溃了他们的两翼,到时再集中兵力对付他们的后营,不愁楚月军不破。 由于今天银虎有心要给楚月军一个厉害看,所以出兵之前已经交代过景远山他们,今天是来真的,要他们放开手脚打,尽快击溃楚月军的两翼,然后汇军中军,集中力量攻破他们的前后营。有了银虎的指示,武圣军勇猛无敌,在景远山他们的带领下,如狼似虎般左冲右突,与楚月军展开搏杀。楚月军也不甘示弱,见武圣军攻来,如潮水般迎上,一时间,双方展开了决斗。 看武圣军气势如虹,苏南对苏尊说道:“陛下,今天看来银虎是要与我们拼命。” “嗯,就是要他这样。” 在武圣军的猛烈攻击下,楚月军的两翼开始有点吃紧,但依然坚守阵地。看时机差不多了,银虎一挥令旗,然后带着剩下的兵马,向楚月军的前营扑去。他要冲破楚月军的前营,然后与景远山他们汇合,把楚月军压在一条战线上。 这一战,双方可谓旗鼓相当,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只见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满是刀光剑影;惨叫声,马鸣声,响彻整个尹林,甚至远传到几十里之外;尘土飞扬的地上,渐渐血流成河。这一战所投入的兵力,远远超过十几年前的那场战役;这一战之惨烈,也远远超过十几年前的那场战役。 时间在杀声中无声流逝,从早上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双方的将士不知疲倦地厮杀着,因为他们都知道,谁累谁倒下,所以,他们都不希望倒下去的是自己。 经过近一天的拼杀,楚月军的两翼终于不支,开始向后撤退,而景远山与蔡金蛇他们则开始领军向他们的后营进逼。而在银虎的猛烈攻击下,楚月军的前营也开始支撑不住了,不断地往后退。慢慢地,楚月军都在往后营收缩,而武圣军则形成一个半圆状的包围圈向楚月军压迫,而且包围圈越缩越小。 看左右两翼和前营已败,楚月军突然变阵,后营的将士开始接应,掩护前营及左右两翼的将士撤退。看楚月军开始撤退,武圣军不禁精神抖擞,越战越勇。虽然楚月军的后营战士勇猛,也经不起武圣军的全力冲击,渐渐抵挡不住,也开始撤退。 看楚月军就要全线溃败,银虎豪情大发,仰天呼啸,然后大声喊道:“武圣王朝的勇士们,楚月军已败,我们再接再厉,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他内功深厚,喊声竟然穿透厮杀声,传到武圣军的将士的耳朵里。武圣军的将士听到银虎的喊声之后,精神大振,更是勇往直前,乘胜追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魔阵 由于武圣军势猛,楚月军撤退的速度越来越快,根本就无心应战。看楚月军渐渐溃不成军,银虎知道这是灭楚月军的大好机会,率领着部队一路追杀下去。 银虎率军追杀了三四里路之后,突然,天上刮起了一阵奇怪的风,然后,太阳好像被什么吞噬了似的,原本还阳光普照的大地忽然变得漆黑一片,而眼前的楚月军也没了踪影,好像突然遁地消失了。 银虎一看,暗叫不妙,突然大喝一声,双掌向黑暗处击去。只听见一声轰鸣,他的掌力竟被弹了回来,好像前面筑起了铜墙铁壁,又好像布下了一张无形的网。 看掌力弹了回来,银虎呆了呆,然后又是一声大喝,飞身跃起,直冲几丈高,同时双掌对着天空击去。但这次还是象刚才那样,掌力被弹了回来,随之,他的身体也落了下来。 经过两次试探之后,银虎倒吸了口气,知道这尹林山地已经被一种奇怪的阵法所笼罩,就象天空突然撒下一张巨大而无形的天罗地网把他们罩住了。于是,银虎忙传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有序地撤出尹林。 武圣军的将士们看到这般景象,知道出状况了,不由一阵骚动,好在银虎的反应快,马上传令给各将领,让他们压住阵势,才避免了大范围的恐慌。但就算如此,几十万的军队突然变成了无头苍蝇,慌乱在所难免。 景远山去到银虎的身边,说道:“大将军,对方有高手在布阵。” 银虎说道:“不错,刚才我试过了,的确不是普通的阵,可能是魔阵。”银虎知道形势紧急,一个弄不好,便要全军覆灭。想了想,银虎又对景远山说道:“你快去把李大人和蔡大人找来,看联我们四人之力能不能破阵。” “是,大将军。”说着,景远山便匆匆去找李羽貂他们。不一会,景远山把李羽貂和蔡金蛇找来了。蔡金蛇一到,便紧张地问道:“大将军,这究竟是什么阵?你认不认识?” 银虎说道:“不认识,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不是普通的阵,应该是魔阵。” “魔阵?!”蔡金蛇惊叫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暗中高兴了起来,这苏尊还真是厉害,竟然布下这么厉害的阵法,看来,这次银虎他们在劫难逃。他相信苏尊要对付的只是银虎他们,绝不会伤害他。 李羽貂一听是魔阵,也不由皱紧了眉头,说道:“楚月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高手?之前可没听说过。” 银虎说道:“楚月国人才济济,有这等魔法高手也不出奇。”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叫你们来,就是想联我们四人的力量,看能不能破得了这魔阵。” 蔡金蛇着急地问道:“怎么破?是不是已经有破阵的办法?” 银虎说道:“没有,叫你们来,就是想一起究竟一下。” 在谈论之间,前军已派人来禀告,说他们走不到出路。银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估,但为了不引起全军的恐慌,只好轻描淡写地对那传令兵说道:“我们中了敌人的迷阵,暂时被困,不过我们已经在寻找破解之法,相信很快就能破解,你去传我的命令,让将士们不要紧张,原地待命。” 传令兵奉命走了之后,银虎对景远山他们说道:“此阵奇怪,我们分开查看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它的破绽,等会再来讨论破解之法。”银虎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当世高人,具有仙法仙力,如果集他们几个之能都不能破阵,那天下就没人能破此阵了。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以前他们之间有多少恩怨,现在也必须团结起来,一起想办法破阵,所以,他们听了银虎的吩咐之后,便四散开来,认真查看阵法。当然,蔡金蛇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可不希望银虎找到破解的办法。但此时他也绝对不能暴露出他与苏尊有勾结,否则,现在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此阵除了阵内一片漆黑,阴风阵阵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外。但这只是指凡人的肉眼而已,他们几个都是已开仙眼的人,运功一看,便看到了另外的一番景象:阵内虽然看似没什么障碍物,其实四周已经布满了各种幻景,路非路,山非山,水非水,石非石,沙非沙,在不停地变幻着,转移着。另外,在这片幻景之外,四周还笼罩着一层似纱又似雾的屏障,把这幻景与天地隔绝,而他们几十万的军队就困在这片幻景里面,就像困在一个笼子里一般。 看到那屏障,他们每个人都出手试了一下,但打出去的力量都被一股强大的魔力给弹了回来,而那些屏障却丝毫无损。一试之后,景远山他们的内心很是不安,甚至说是恐惧,他们都觉得布下此阵之人法力高强,前所未见。看对手恐怖如斯,景远山他们很是无奈,默默地回到银虎的身边,每个人都是心情沉重。看他们默不出声,银虎问道:“怎么样?有找出破绽了吗?”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此阵虽然迷幻,但要破解还不算太难,但四周的屏障却布满了魔力,就算我们破了阵法,也未必能破那些屏障。” 李羽貂说道:“景大人说的没错,那些幻景,以我们的功力还可破幻归真,杀出一条路,但那些魔屏比那些幻景还难破解。” 银虎一听,满脸严肃,沉吟了下,说道:“我们合力,看能不能破开那魔屏。” 景远山说道:“好,合我们四人之人,足以搬山倒海,也许可以破开那魔屏。” 于是,四个人默默地运功,然后同时出手。只见四道闪电般的光圈向那魔屏击去,然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轰鸣之声,震耳欲聋。但那魔屏被击中之后,纹丝不动,反而是他们的掌力被反弹了回来。银虎怕弹回来的力量伤了别的将士,忙喝道:“快把弹回来的力量卸掉。”于是,他们又同时出手,把弹回来的掌力卸掉。 看合四个人的力量都无法破开那魔屏,蔡金蛇暗自开心,心想:看来这次银虎是没得救了!除了蔡金蛇幸灾乐祸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沮丧。银虎更是面如死灰,心里一直在问:这究竟是什么阵法?为何合他们四人之力都无法撼动?! 景远山心有不甘,拿起铁枪,施上仙法,顿时铁枪发出一阵明亮的金光。然后,景远山手一甩,铁枪已向魔屏击去。铁枪击中魔屏之后,魔屏好像晃了晃,但还是丝毫无损。景远山又试了几下,但结果都一样,那魔屏依然无法撼动。 全军将士本来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们破阵,见到这个结果,个个静如寒蝉,恐惧开始蔓延,偌大的场面,竟然是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说道:“银虎,你不要再作困兽之斗了,是投降还是受死,尽早做决定吧。”赫然是那苏尊的声音。 一听到苏尊的声音,银虎喝道:“苏尊,你别得意太早,一个小小的阵法,未必就困得了我银虎。” 苏尊哈哈大笑了下,说道:“银虎,你比那洛西强,我还真舍不得杀你。” 银虎也是暴笑了下,说道:“谁杀谁还说不准呢。” “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我跟你说,你银虎虽强,但在我的眼里也只是一莽夫而已。还有,你们武圣朝说一套做一套,出尔反尔,就是该死!” “两国交锋,不是尔虞就是我诈,不存在什么出尔反尔。” 苏尊听了,大喝道:“混蛋!竟敢狡辩!当初你们派使者出使我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朕网关一面,朕看你们可怜,才答应了你们的请求,没想到你们一转身就变脸,象你们这种背信弃义,卑鄙无耻的小人,有何颜面争雄于天下?!” 银虎给苏尊骂得惭愧不已,一时无言以对。听银虎不出声,苏尊又说道:“你银虎也是当世英雄,铁骨铮铮,虽与朕是敌非友,但朕一向对你还有几分敬重,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无耻的小人!” 看银虎不出声,景远山说道:“两国交锋,审时度势,胜者为王,何来背信弃义之说?何况我朝并没答应过你们什么。” 听了景远山的话之后,苏尊哈哈一笑,笑罢,说道:“好,好一个审时度势!好一个胜者为王!看来,在你们的眼里只有胜负。既然这样,那你们慢慢等死吧,我要活活饿死你们。” 苏尊说完之后,四下又恢复了安静,想必是他已走了。一听没了声音,蔡金蛇忙喊道:“苏尊,我叫蔡金蛇,你有种就放我们出去,我们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 蔡金蛇的声音一落,远处隐隐传来苏尊的声音:“既然是胜者为王,又何来光明正大之说?”听到苏尊的声音,蔡金蛇的心定了定,他的目的是想让苏尊知道他也困在阵里,苏尊有回应,就证明苏尊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听了银虎和苏尊的对话之后,李羽貂都快把肠子悔断了。他不该妄动兵祸,激怒了苏尊。早知道如此,他宁愿得罪洛西,也不要出兵冒犯楚月国。看来,这个苏尊很憎恨言而无信的人。唉,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如今他们困在阵中,如不能破阵,那真的会困死在阵里。 大家沉默了一会之后,银虎突然说道:“凡是阵法都有破绽,我们不用气馁,再合力找找看。”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说的对,这阵法虽然神奇,也不见得就破不了,我们静下心来,好好研究研究一下,总能找到破解之法。” 李羽貂知道,要不想死,就要和银虎他们鼎力合作,于是说道:“对,集我们几人之力,天下有谁能敌?区区一个阵法,又有何惧?” 蔡金蛇冷笑了下,说道:“以后有人想寻死,自己去死就好了,可别把无辜的人拉进来。” 听蔡金蛇又在冷言冷浯,李羽貂很是恼怒,真想一掌把他劈了,但想到现在身陷困境,不是斗气的时候,所以只是冷哼了一下,没有接话。见李羽貂没有接话,蔡金蛇也觉无趣,便也不再说下去。 第二百章 奇袭成功 回到临时搭建的营账之后,苏尊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之色。虽然他用阵法困住了武圣军,但这一战,楚月军也伤亡挺大的。虽然具体的伤亡数字还没出来,但初步估计,应该在五六万左右。如果再加上之前的几场战役,伤亡要超过十万。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武圣军的战斗力。如果不是他动用阵法困住武圣军,如果双方只是短兵相接,最终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看苏尊一脸严肃的,苏南说道:“陛下,现在银虎全军被困,插翅难飞,覆灭之日指日可待,这一战我们可以说是完胜。”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云门奇阵的威力果然强大,当初师傅教我阵法的时候,曾经说过,此阵可灭千军万马,当时我还不大相信,今天第一次用,效果果然非常理想。” 苏南说道:“国师乃天下奇人,他的阵法岂是银虎之流能破。” “银虎乃当世高人,不可小看他。” “陛下,现今他已被阵法所困,再厉害也只是一只困兽,不足为惧。” 苏尊沉默了下,说道:“他是个人才,我想逼他投降,先不急着杀他。” “陛下想逼他投降?” “不错,等他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再出手擒他,现在先让他多挣扎一会。” “陛下,以我看,还是尽快把他们消灭了,免得夜长梦多,我们好趁早挥师南下,把武圣国踏平,然后再回师灵山国,把洛西也灭了。这样一来,天下便以我们楚月国为尊。” “先让洛西多活些日子,不急。至于武圣朝,只要银虎他们一灭,再也无力抵抗我们,踏平他们是迟早的事情。” 苏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陛下,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之前那个景棠不是一直打头阵的吗?好像这两次战役他都没有参与。”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武圣军以银虎为尊,现在银虎已被困,一个景棠蹦不出什么水花来。” 苏南说道:“这个景棠是一个打仗的好手,这么重要的战役他不应该缺席。” 苏尊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有理。如果你是银虎,会怎么安排他?” “如果我是银虎,一定会安排他打前锋。”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其实一个人的力量已经很有限,只要看整体的战斗力,就算那景棠再骁勇,在千军万马之中,也是沧海一粟。” “陛下,武圣朝的人大多狡诈,我们不得不防。” “没事,现在银虎几十万大军在我的手中,他能翻起什么波浪?”顿了顿,苏尊又说道:“你去传我的命令,把尹林给我围起来,任何人都不准进出。” “是,陛下。”苏南犹豫了下,问道:“陛下,你真要逼着那银虎投降?” “不错,象他这样的人才,损失一个就少一个,我还舍不得让他死。” “陛下,不是我多嘴,以我的意见,还是早早把他杀了好。” “现在他困在阵中,就算想杀他,一下子也杀不了他。” “云门奇阵只能困人,不能杀人?” “困人就是杀人,有什么区别。” “说的也是。” 第二天早上,苏尊突然接到边关守将,他的三弟苏洋的信函,信里面写道,边关已经落入武圣朝将军景棠的手里,景棠让他赶紧投降,否则,他就一路杀到国都月光城,把月光城一把火烧了。。 一看到信,苏尊不由一惊,银虎果然狡猾,一边与他交战,一边却暗自派人去偷袭边关,如果不是已经困住银虎的大军,这场战倒是很被动。然后他也就明白了景棠为什么不参战了,原来是去偷袭他的边关去了。 但他很快又觉得很奇怪,景棠他们是怎么绕过尹林山地,又是怎么避开他的大队人马的?他很清楚尹林山地的地势,除了那块平坦的腹地之外,不是丘陵,就是沼泽地,大队人马根本就没办法通过。当时他选择尹林作为决战的地点,正是看重这点。还有,就算景棠能过尹林,又是怎么避开他的大队人马的?要知道,当时他几十万大军横阵在尹林,就是一只飞鸟想无声无息地飞过都难,何况是一支部队。 看来,这个景棠的确是个人才,竟敢如此冒险去偷袭边关。想到这里,苏尊不由全身冒冷汗。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点,而这点又恰恰是致命的。如果不是他及时设阵困住银虎,一旦等到景棠抢下边关,到时前后夹击,他可应付不来。 看苏尊拿着信发呆,苏南忍不住问道:“陛下,信里面写了什么?” 苏尊把信递给苏南,说道:“你自己看。” 苏南接过信一看,大惊失色,说道:“陛下,这如何是好?现在三弟已经落在他们的手里。” 苏尊沉着脸,阴森森地说道:“老三丢了守城,罪该万死,回去我要砍了他的头。” 苏南一听,马上起身说道:“陛下,三弟绝不是故意的,一定是那景棠狡猾,用计赚开了城门,否则以边城守军的力量,他们是不可能这么快攻下边城的。” 苏尊沉声说道:“不管那景棠是用什么办法攻下边城,他作为边城守将,丢了城就是死罪。但最该死的是,现在他竟然还为那景棠当说客,想劝我投降。” 苏南说道:“陛下,这一定是那景棠逼的,三弟才迫于无奈这样做。”苏南知道,在苏尊逼宫这件事情上,苏洋对苏尊有很大的意见,曾经想领兵入京城护驾,逼苏尊把皇位还回给他们的父亲,是他一直在中间做和事佬,苏洋才没有挑起战祸。但从那时候开始,苏洋与苏尊的关系便变得很僵硬,甚至水火不容,他担心苏尊借此机会报复,真的杀了苏洋。 苏尊冷哼了一声,说道:“这笔账以后再算,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夺回边城。”在他看来,边城竟然在他的眼底下丢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座下的众将听到边城竟然丢了,也是感到震惊无比,个个都睁着眼看着苏尊,等待苏尊的安排。 苏南自告奋勇地说道:“陛下,我愿领兵去夺城。”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你留下,我去。” “不,陛下,还是我去。” “不,那景棠狡猾无比,我去会一会他,你留下,按兵不动,看着银虎他们,等我的消息。” 苏南还想争取,但苏尊已经眼睛一瞪,叱道:“难道还要我一再重复我的命令?!”看苏尊生气了,苏南只好作罢。 中午,苏尊点了十万兵马,亲自率兵杀回边城。一路没有停歇,第二天凌晨时分,苏尊已经率着兵马赶到边城。苏尊看城墙上飘扬的军旗依然是楚月国的军旗,不由冷笑了下,然后想道:这个景棠果然狡猾,夺了城,依然挂着楚月国的军旗,掩人耳目,欲盖弥彰。想到这里,苏尊便叫人去城下喊话,指名道姓要见景棠。 苏尊的兵马还没到城下,景棠便已经收到消息,早就站在城楼上。他看楚月军竟然杀回了这么多兵马,心里不由一惊。在他看来,现在两军战事胶着,势均力敌,楚月军应该是不敢调回这么多兵马的,难道武圣军已经吃了败仗?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带军回来的竟然是楚月军的最高统帅苏尊。 听到喊话,景棠应道:“我就是景棠。” 苏尊没见过景棠,见景棠竟然是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年轻男子,不由一愣,心想:久闻这飞鹰将军是一位猛将,没想到竟然比女人还柔美,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然后,苏尊大喊道:“我是大楚月国的皇帝,今领兵来剿灭尔等,如果你乖乖下来投降,也许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城破之时,碎尸万段。” 景棠哈哈大笑,说道:“你是在吓唬小孩子吗?看样子,你一定是吓惯了小孩子,所以动不动就用这种幼稚的口气说话。” 给景棠一顶,苏尊倒也不生气,说道:“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拿下城池的?” 景棠说道:“你知道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苏尊说道:“不管有没有意义,我都想知道。” 景棠不禁看了看他,心想:这个楚月国的皇帝倒是有点奇怪。然后说道:“很抱歉,这是我军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原来,趁着银虎率军与楚月军交战的时候,景棠悄悄带着两万先锋骑兵出城,绕过战场,向尹林的边缘地带出发。为了不惊动楚月军,他们在马蹄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布,并且用绳子绑住了马嘴,所以,尽管带了两万骑,却没有什么声息。 去到尹林之后,他们便换上楚月军的服装,翻过丘陵,渡过沼泽地,悄悄向楚月国的边城进发。在过沼泽地的时候,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沿途还是死了几千人,所以到达楚月国边城的时候,只剩下不够一万五千人。 到达边城之后,他们先藏好兵马,一直等到深夜,才由景棠挑了200个好手,来到城下,自称是前线的官兵,有要事要回京城。城上的守兵看他们穿着楚月军的服装,又知道前线在打仗,所以没有怀疑,便放他们进城。他们进城之后,迅速控制了城门,然后发出进城的信号,隐藏的兵马看到信号之后,便趁机杀进城,然后趁守城的将士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控制了整个边城,而边城的守将苏洋也在酒中被景棠所擒。 第二百零一章 峰回路转 见景棠不愿意说,苏尊冷笑了下,眼光扫了扫城楼,见武圣军的身上穿的都是楚月军的服装,瞬间便明白景棠为什么会那么快拿下边城了。他知道,现在边城的守兵虽然没有平时多,但也有三万将士,景棠想一下子拿下边城几乎不可能。 想明白了之后,苏尊没有再追问下去,然后话锋一转,又问道:“你把我的皇弟怎么样了?” “你是说苏洋?”景棠已经知道苏洋的身份,自然不会那么痛快就杀了他。 “不错。” “他还活着。但明天他还能不能活着,不好说。” “你带他了见我。” “好。”于是,景棠便派人去把苏洋押来城楼。 过了半个时辰,苏洋押来了,披头散发的,垂头丧气,一副狼狈的样子。看苏洋还活着,苏尊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景棠把苏洋给杀了。虽然苏洋恨他,但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他可以杀,但别人不可以。 景棠说道:“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但不杀他,还可以放了他。” 苏尊问道:“什么条件?” “投降,撤兵,然后把边城及附近的200里的土地都划给武圣朝。” 苏尊笑了笑,说道:“就这么简单?你不是说要杀到我的都城一把火把它烧了?”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真的会这样做。” “你一共带了多少兵马?” “反正足够在你朝的境内横冲直撞。” “如果我没有估错,你的兵马绝不会超过2万。” 景棠心里不由一惊,笑道:“我带的都是勇士,五千人就可以打到月光城去。” 苏尊沉默了下,说道:“你能够避开我的大队人马来到这里偷袭,带的人马肯定不多,我告诉你,现在我有十万人马,如果攻城,即刻就可以破城。” 景棠说道:“那你现在就可以攻。”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我没说你不敢。”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你很不错,有勇有谋,如果你投降,我一定让你飞黄腾达。” 景棠笑道:“打败了你,我一样可以飞黄腾达。”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看来我们只能是敌人。” “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好,很好,看来我只能杀了你。”顿了顿,苏尊又说道:“不过,在杀你之前,我先让你看些东西。”说着,他默默地运功,然后双手划了个圆圈。说也奇怪,他这么一划,半空中便出现了一面大镜子,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幅画面。景棠一看那到那画面,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白中带青。原来,那呈现出来的画面,竟是银虎他们被困的场面。 苏尊笑道:“看清楚了没有?你们的大军已经给我的阵法困住,插翅难飞,只有活活困死在里面。” 景棠身边的刘半仙一看到那场面,便知大势已去,同时也真正见识到苏尊的厉害了,原来这个苏尊不但才能过人,而且还拥有超凡的本领。 “将军,我们低估这个苏尊了。”刘半仙对景棠说道。 景棠叹了口气,问道:“前辈,你觉得那画面里面的情景是真是假?”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很可能是真的。”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看他亲自带了那么多兵马回来,便意识到我军可能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 “看来我们的处境也很不妙。” “嗯,我们守住一座孤城,也守不了多久。” 看景棠与刘半仙在低语,苏尊的手一收,那大镜子便消失了,然后对景棠说道:“现在你改口还来得及。” 景棠忍不住问道:“你用的是什么阵法?” 苏尊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我们做个交换,你撤了你的阵,我还你边城。” 苏尊摇了摇头,说道:“这买卖不划算,现在你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 “既然这样,那你攻城。”顿了顿,景棠突然抓起苏洋,然后说道:“在你攻城之前,我先摔死他。”说着,举起苏洋,就要往城下扔。 苏尊一看,忙喝道:“且慢!” 景棠停下了手,说道:“既然无法谈判了,那就只要动真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尊感到很是为难,他真的怕景棠在绝望之下狂性大发,不但杀了苏洋,还进行屠城。苏尊想了想,说道:“只要你放了我的皇弟,我可以放你们回武圣朝。”在他看来,只要歼灭了银虎的大军,景棠这点兵力微不足道,生与死已经影响不了大局。 但景棠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哪里会答应,说道:“你不撤阵,我们绝不回去,最多拼个玉石俱焚。” 见景棠还在坚持要他撤阵,苏尊脸一冷,说道:“给你们生路,既然你们不要,那就去死吧。”然后又大喝一声:“准备攻城!” 听到苏尊下令攻城,景棠急了,看了看刘半仙,问道:“他们要攻城,如何是好?” 刘半仙知道手上的唯一筹码便是那苏洋,但苏尊连他父亲的皇位都敢抢劫,还会在意苏洋的性命吗?事到如今,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拼死守城。但据守一座孤城又能守得久呢?何况他们才一万多兵马。 “将军,这个苏尊冷酷无情,想必不会受胁迫,看来我们只有拼死守城了。” 看刘半仙也无计可施,景棠也甚是着急,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弃城,杀往月光城。”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一放弃城,他们便会追杀我们。我们孤军深入,无任何支援,支撑不了多久,可能我们没去到月光城,便已全军覆没。” “但守在这里更加被动。” “有一城作掩护,还可抵挡一段时间,弃城的话,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将军,以我看,我们还是据城死守,说不定大将军他们能够破阵。只有大将军他们能够破阵,我们才能扭转乾坤。” 景棠沉吟了好一会,才点头说道:“好,我们死守城池,等待大将军破阵。”然后放下苏洋,对他说道:“你的皇帝大哥完全不顾你的性命,看来你也是个可怜人,杀不杀你已经不重要。”苏洋脸色苍白,恨恨地说道:“他不是我的大哥。”景棠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便命人把他押下去。 押走苏洋之后,景棠对苏尊说道:“你连亲兄弟的性命都视之草芥,我鄙视你,你要攻城,就尽管来攻。” 苏尊的脸一会青,一会白,沉吟了下,还是继续下令攻城。边城墙高壁厚,易守难攻,苏尊想一下子拿下也很困难。特别是武圣朝的将士已经知道没有退路,只有死守城池,所以以死相拼,战斗力非常强,虽然楚月军人多势众,却也无法逾越半步。 一攻一守,双方相持了三天三夜,都是伤亡很大。看将士越来越少,景棠心急如焚,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人亡城破。但现在他又能怎么样?无奈之下,他只有哀叹天不佑武圣朝。本来,他奇袭边城成功,争取了先机,进退自如,被动的是楚月国。但谁想到,银虎的大部队竟然会被苏尊的阵法所困,功亏一篑。虽然银虎他们还暂时只是被困,但如果破不了阵,还是会活活困死在阵内。这次出征的军队都是精兵,已经是武圣朝的全部精锐,一旦全军覆没,那武圣朝离覆灭已不远了。 刘半仙也是急得犹如热锅里的蚂蚁。现在他们据守孤城,既要抗拒外面攻城的敌军,又要防备城内的百姓,可说是危险至极。一直以来,不管面对什么困境,他都能坦然面对。但这次,他却无法坦然。他知道,这次的胜败关系着武圣朝的国运,败,则灭国。虽然他很痛心现在朝政的混乱和败落,但他并不希望武圣国灭国。 在景棠和刘半仙焦急不已的时候,看守苏洋的兵士来报,说苏洋想见景棠。景棠一听,看了看刘半仙,说道:“城破之时,我们把这苏洋宰了。”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个苏洋是皇弟,杀了他,也算赚了点利息。” “那我们去看看他想说什么。” 去到地牢,苏洋看他们来了,问道:“现在你们还剩下多少兵士?” 刘半仙不答反问:“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苏洋惨笑了下,说道:“我知道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根本不会把我的性命看在眼里。” 景棠说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去年他夺位,把我父皇囚禁了起来,我就已经跟他反脸,他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早有除我而后快的想法,也许这次正是他除掉我的大好机会。” 听了苏洋的话,景棠和刘半仙不禁对视了一下,心想:这个苏尊果然狠毒。 苏洋继续说道:“现在你们身处险境,只有我能帮你。” 景棠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洋毫无忌讳地说道:“因为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城破之时,就算你们不杀我,苏尊也一定会趁机杀了我。” 景棠点了点头,问道:“你想怎么帮我们?” 苏洋反问道:“你们攻进城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把我的部下都杀了?” “没有,我们只杀了一部分反抗的,其余的都关押了。” “为什么留下他们?” 景棠沉吟了下,然后坦诚说道:“不是我不想杀他们,是考虑到这些将士的家眷都在城里,如果杀光了他们,怕激起城内民变,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洋又问道:“还有多少人?” 景棠回道:“还有两万多。” 苏洋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合作。” 景棠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苏洋说道:“你放了我,我去说服那些兵士反苏尊,与你一起守城,然后我带一部分人马回京都,救出我的父皇。只有救出父皇,你我才有活命的机会。” 景棠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洋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只能相信我。” 第二百零二章 兄弟反目 景棠一时拿不定主意,看了看刘半仙,问道:“刘大侠,你怎么看?” 刘半仙想了想,问苏洋:“你确定你能救出你的父皇?” 苏洋说道:“现在前线开战,京都空虚,我这个时候去救人,机会非常大。还有,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京都里面还有一些忠于我父皇的人,只是平时迫于苏尊的压力,不敢反抗,只要我联合他们,他们一定会帮我。现在苏尊不在京都,正是反他的一个大好时机。” 刘半仙听了之后,对景棠说道:“将军,我们赌一赌,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 苏洋说道:“反正你们活命的机会很渺茫,与其在这里等待城破,何不放手博一博,说不定可以峰回路转。” 景棠犹豫了下,说道:“你此去京都,需要多长时间?” 苏洋说道:“快马加鞭的话,来回估计20多天左右。” 景棠担忧地说道:“但我们未必守得了那么久。” 苏洋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人手不够,我叫我的部属发动家属一起帮忙守城。” “但现在他们对抗的是他们的皇帝,他们愿意?” “他们都是我的亲兵,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了,所以他们也只有拼命。” “你确定你能说服他们?” “确定。” “好,我答应和你合作,但成功之后,你要说服你的父皇,平息这次的战火。” “嗯,我父皇本就不答应打仗,是苏尊急功近利,非要发动战争,想要称霸天下,这才夺位。” 刘半仙经历过他们夺位,知道苏洋说的是实情,于是说道:“将军,苏洋说的都是真的。” 景棠点了点头,对苏洋说道:“好,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事不宜迟,走,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你的部属。” 于是,景棠便和刘半仙押着苏洋,去见他的部属。原来,景棠他们进城之后,以迅雷之速控制了边城,那些守兵如梦初醒,想反抗已经来不及,特别是景棠抓了苏洋之后,那些守兵更是无心应战,大部分投降了。所以,除了进城的时候杀了几千个抵抗的,大部分被生擒了,分在几个地方囚禁了起来。 那些士兵本以为必死无疑,突然见苏洋陪着敌将来见他们,很是惊讶。他们都以为苏洋早就被杀了。苏洋见了他们之后,把他要反苏尊救苏尼的计划跟他们说了,并强调这是反击苏尊最好的时机。这些人都是苏洋的亲兵,得知苏尊不顾苏洋及他们的生命安危,强行攻城,摆明是想借机除掉他们,所以个个表现得义愤填膺,纷纷响应苏洋的号召,反苏尊,扶苏尼。 见苏洋说动了守城将士,景棠又惊又喜,有了他们的支持,就算坚守一个月也没有问题。由于时间紧迫,苏洋交代清楚事情之后,便领着三千人马直奔京都月光城。他们的时间有限,必须争分夺秒。 苏洋走了之后,那些士兵都暂时划归景棠统领,一起抗击苏尊。有了这些士兵的加入,守城的压力顿减。反倒是苏尊,见久攻不下,越来越愤怒,又派人去前线调了十万兵马。他并不知道苏洋已经反了,现在与武圣军一起守城的,竟然有他的楚月国士兵,如果知道,一定会气得吐血。 他之所以强行攻城,一是不想被景棠胁迫,要求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二的确是想借这个机会杀了苏洋。自从他登基之后,苏洋一直拥兵自重,处处与他作对,经常在私底下或者在公开的场面说不认他这个皇帝。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刚登位,根基还不稳,怕引人非议,他早就杀了苏洋。 苏南知道苏尊攻城之后,忙派人来询问苏洋的情况,苏尊骗他说,苏洋已经被武圣军杀了。苏南得知苏洋被杀,愤怒不已,请命亲自来攻城,是苏尊不让他来,要他在前线督战,并说歼灭银虎的部队才是重中之重。 增兵之后,苏尊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城,但城内的守兵同仇敌忾,奋不顾身,一时之间,苏尊也是无可奈何。 边城这边战火连天,而被困的银虎他们却越来越焦急。这几天,他们不断地试着各种办法破阵,但这云门奇阵却是奇幻无比,坚固无比,几天下来,他们折腾得筋疲力尽,但这云门奇阵却始终无法撼动。 被困了几天之后,将士们身上带的那点干粮早就吃光了,开始被饥渴折磨,银虎只好下令杀马充饥充渴。杀战马,饥渴问题可以暂时解决,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么多的将士,再多的战马也不够吃,现在最迫切的,是尽快破阵,否则,全军将覆灭。 蔡金蛇开始慌了,他知道苏尊的目的,是想活活困死银虎,但这样下去,他也要陪葬。怎么办?难道要当着银虎他们的面,求苏尊放他出去?这绝对不行!不等苏尊放他,银虎几个就已经生生把他撕成碎片。现在,他不但痛恨银虎让他参与北征,同时也痛恨苏尊,双方明明有盟约,却不顾他的生死,发动这见鬼的阵法,把他也困住了。 在蔡金蛇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的时候,李羽貂也是备受煎熬。现在他非常后悔挑起战事。这都怪洛西,如果不是洛西逼着他出兵,他哪用承受这样的危险?这几天,他已经见证了这魔阵的厉害,合他们几个人之力,依然找不出破阵的办法,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发凉,开始对死亡有恐惧,觉得他可能要葬身于这荒凉的尹林山地。 而景远山,这时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景棠的安危。景棠孤军深入,就算夺取了楚月国的边城,但现在他们全军被困,少了策应,景棠的孤军便犹如被切断了线的风筝,处于楚月军的包围圈内,进退两难,迟早被楚月军所灭。唉,当时他就不应该让景棠去冒这个险。但事已至今,后悔有什么用。看来,这次是天要灭武圣朝。 银虎看景远山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猜他是担心景棠,于是问道:“远山,是不是在担心景棠?”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不瞒你说,现在我的确担心他。现在我们被困,他少了支援,就等于羊送虎口。” 银虎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好好的计谋,现在却一败涂地,真是好恨啊。” “大将军,谁都没想到楚月军会有这么厉害的阵法。” “唉,这是天要灭我武圣朝。” “大将军,事情还不到最坏的地步,我们继续努力,尽快找出破阵的办法。” “这阵是魔阵,不是常人所设,我们几个已是当世高手,却也对它无可奈何,想必这阵法当世无人可破。” “大将军,虽然魔阵厉害,但一定有破绽,只是我们还暂时没有找到而已。”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既然我们在地上找不到突破口,不如我们往地下想办法。” 景远山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大将军是否想挖地道?” “不错,如果地下能挖地道,我们可以通过地道逃出去。” “是,大将军。”说着,景远山翻身而起,率先拿起铁枪,往地上一戳。但他这一戳,却发现铁枪好像遇到了什么阻力,无法深入半寸。景远山大喝一声,运起全身的功力,又猛然一戳。他这一戳,以他的功力,不要说花岗石,就算硬如玄铁,也会洞穿。但可惜的是,事与愿违,他这一枪还是不能破洞而入,他觉得有股奇怪的力量在消解了他的力量。 一旁的银虎看到这种情形,也是暗自心惊,借过景远山的铁枪,暗运大悲神功,也是猛力一戳。但他这一戳,也如景远山一样,无法入地半寸。这并不是说他的神功不够力量,是地面有股神奇的力量化解了他的力量。银虎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样。 银虎神色黯然,又默默坐下。以他的力量都无法挖地,更不用说其他将士。看来,这魔阵已把天地连成一体,他们已经被魔阵囚禁,已经被魔阵隔绝天地。 看挖地道这条路也走不通,景远山暗叹了口气,知道死亡越来越靠近他们了。蔡金蛇和李羽貂看他们动手,也走了过来,问他们是不是找到了破阵的办法,银虎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蔡金蛇叹气说道:“我们几个斗了十几年,想不到竟然会死在一块,真是天大的讽刺。” 李羽貂睨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死就走远一点,没人想和你死在一块。还有,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动摇军心。” 蔡金蛇也不生气,说道:“李羽貂,你一向机关算尽,应该没算到今天会死在这里吧?” 李羽貂冷哼了一下,没有搭理他。蔡金蛇讨了个无趣,也沉默了。但沉默了一会,他又说道:“现在我们都是将死之人,死前我有一个问题问你,希望你能据实回我。” 李羽貂漫不经心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蔡金蛇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究竟有没有得到琥珀神剑?” 李羽貂一听到琥珀神剑,生气地说道:“如果琥珀神剑在我的手里,你觉得你会活到现在?” 看李羽貂不象说谎,蔡金蛇不由自言自语地道:“这琥珀神剑究竟在哪里?难道那龙佩兰也不知道它的下落。” 李羽貂冷冷说道:“你想知道,自己去找。” 蔡金蛇又问道:“你真的杀了龙佩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好不容易才抓到她,在没有得到宝剑之前,你是不会杀她的。” “这女人就是一个祸水,我李羽貂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这种扫把星我留她作什。” “你真的杀了她?” “没有宝剑,我李羽貂不照样称霸十几年,为什么非要它?” 蔡金蛇沉默了。一直以来,他都不相信李羽貂会放弃宝剑,会杀龙佩兰。但他派常玉调查了那么久,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次来边城,他又暗中派袁无天调查此事,依然也是一无所获。难道他真杀了龙佩兰? 到目前为止,只有段飞和孙郎中知道龙佩兰的消息,但由于现在龙佩兰的情况比较特殊,段飞没有向任何人透露龙佩兰的消息,所以银虎他们也不知道龙佩兰还活着。 第二百零三章 邈渺仙缘 未能随军出征,段飞自然感到失落。但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慢慢释然了。虽然他很想帮银虎打败楚月国,但银虎不让,他也无可奈何。 现在,每天他都回御林军值岗。不过,御林军的运转已经很顺利,各就各位,并不需要他怎么操心。平时值岗的时候,如没什么特别事情,他都会闭门练功。经过景棠的之后,御林军的风貌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是以前那种嚣张傲慢,恃强凌弱的样子,而是变成一支纪律严明,富有战斗力的队伍。所以他觉得景棠是个当统帅的料,也是个治国的料。 现在,除了勤练游堃传给他的心剑之外,段飞还要练无名道长传给他的秘籍。无名道长传给他的秘籍叫《邈渺仙缘》,是一本修仙秘籍。这个无名道长也真是奇怪,他并没有拜他为师,他却传他秘籍。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办法说得清楚无名道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知道无名道长是当世的高人,比他的师傅还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他还琢磨不透。目前,他遇到武功最厉害的人就是那个魔界高手历史镜明,其次就是他的妻子蝴蝶宫主。至于无名道长的修为是在他们之上,还是在他们之下,他还不知道。 《邈渺仙缘》一共分为七个部分,分别是:筑灵,开元,渡凡,圣体,天道,归元,仙尊。 筑灵:这是修仙的第一步,与逍遥派的玄关之法大同小异,都是强调修炼吸纳融合天地灵气为主。这个阶段他已经过了,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开元:这个境界算是修仙的初级阶段。这个阶段主要修炼开法眼,驭法器。开法眼,则是开启灵异之眼,练成之后,可辩妖魔鬼怪。驭法器,则分为两级,一有物,二无物。而他的师傅则是达到了无物的境界。 渡凡:顾名思义,便是超越凡人。这个阶段主要修飞行术。飞行术又有两个级别,一是驭物飞行, 二是驭气飞行。 圣体:这个境界主要是修炼仙力,把身体修到金刚不坏之体。到了这个阶段,身体便有自我修复的能力。而到了这个阶段,才真正算是仙人。 天道:达到这个境界,便可自由地在天地间翱翔,可跨界,可下地府,可上天庭。 归元:这个境界主要是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仙者只有与天地同在,才能成为仙者中的强者。 仙尊:达到这个境界,便可无敌于仙界,与其他异界之王并列,甚至无敌于天地。 仔细看了这本《邈渺仙缘》之后,段飞发现它与逍遥派心法有类同之处,只是它比逍遥派心法更具体,更细化,更容易修炼。而逍遥派心法,更讲究悟,缺少具体的修炼之法。但两者结合,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一边修术,一边悟道,相互相成,练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发现,让段飞欣喜若狂,简直要叫自己一声天才。不错,不管是在练功上,还是在修仙上,他的确是个天才,天赋惊人,所以进展也很惊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给他练到第三个境界。 第三个境界,便是修炼飞行术。飞行,这可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也是段飞喜欢的。他觉得,一个人可以飞行,那简直是爽歪歪,想去那里便去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限制。 他先练驭剑飞行。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飞几丈高,几丈远。但慢慢地,他便可以飞十几丈高,几十丈远。然后不断在进步。飞行,讲究的是怎么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轻,而且在飞行的时候,怎么自然地换气,就像平常那样,自然地呼吸。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要突破玄关之后才能修仙。因为只有突破玄关之后,才能自由地吸纳融合天地灵气,在体内的真气快要衰竭的时候,才能不断地补充体内的真气,形成生生不息。 除了专心练功之外,他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平时欣赏一下蝴蝶宫主的琵琶妙韵,以及她的曼妙舞姿,有时间的时候,又与蝴蝶宫主携手游山玩水。仙乐妙舞,青山碧水,郎情妾意,这种生活胜过神仙。 看段飞每天都沉醉在练功之中,蝴蝶宫主便笑他现在就像个疯子一样,一会冥坐不语,象快木头;一会又自言自语,念念有词;甚至在别人因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比手画脚的,吓人一跳。听蝴蝶宫主说自己象个疯子,段飞笑道:“你放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定很清醒。” 蝴蝶宫主的脸红了红,说道:“如果晚上你也是一惊一乍的,给我睡地板。”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虽然练功重要,但你更重要。” 蝴蝶宫主心里一甜:真的? “当然是真的。” 蝴蝶宫主笑了笑,问道:“现在你练的是不是那位无名道长给你的秘籍?” “嗯,是一本修仙之法。” “那个无名道长是个高人,深不可测。” “你也看不出他的深浅?” “嗯,他的神光内蕴,已经返璞归真,除非他出手,否则我也看不出他的道行究竟有多高。” “我觉得他的道行可能没你高。” “为什么这么说?” “凭感觉,我觉得他最多比我的师傅稍胜一筹。” “我觉得应该不止。你师傅的道行我能看出来,但他的我却捉摸不透,所以我觉得不止一筹。” 段飞突然笑了笑,说道:“有机会,要想办法试一试他。” 看段飞一脸坏笑,蝴蝶宫主说道:“他是你的恩人,现在还是你的师傅,你可别乱来。” “他不会认他是我的师傅的,他的性格奇怪得很,他希望我把他当朋友。” “真的?” “嗯,虽然他是个奇怪的人,但我很喜欢他。” 蝴蝶宫主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怪人,一个老怪,一个小怪,臭味相投。”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两个人我可以跟他们不用讲辈分,可以不拘小节地开玩笑。” “一个是无名道长,另外一个呢?” “刘前辈。”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那刘前辈的确是个性情中人。” “也是个可爱的人。”顿了顿,段飞突然面露担忧之色,说道:“不知现在刘前辈可好,不知现在前线的战事如何,唉,真是让人担心。” “现在两国倾巢而出,这是生死之战,没有那么容易就决出胜负。” “希望天佑他们。” “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段飞凝视了下蝴蝶宫主,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说道:“能娶到你,是我段飞一辈子的幸福。” 蝴蝶宫主嫣然一笑,说道:“希望我没有给你添乱。” 自从和蝴蝶宫主在一起之后,段飞越来越发现蝴蝶宫主是个奇女子,不但温柔体贴,更是才华洋溢。不说她的音乐造诣,她那美妙的舞蹈,单是她对事情的见解,她的为人处世,就已经让他惊叹不已。她回府不久,就让府内的人对她又尊又爱,赞不绝口。能娶妻如此,他此生又有何憾?虽然与蝴蝶宫主的结合让他背负了骂名,但他不在乎,唯一觉得愧对银川。 一想起银川,段飞便想去看她,看她现在怎么样了?他知道银川是个性格刚硬的人,而且自尊心很强,感情受挫,心里一定会很难受。但每次去到银府门口附近,他又返回来。唉,还是不要再打扰她,还是让她慢慢复原。他又哪里知道,银川为了给她的师傅报仇,早已经离开银府,出去寻找名师。 过了两天,段飞正在御林军的营房里练功,一个副统领来禀告说,宫里来了内侍,说是有事找他。段飞听了之后,便出来见了那内侍。那内侍跟他说,永和帝有事宣他上金銮殿相议。段飞听了之后,便随那内侍上殿。 上了殿,文武百官都在。段飞给永和帝揖了礼之后,永和帝说道:“段爱卿,有一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请说。” “今天胡爱卿上殿告御状,说是银大将军的女儿打死了胡爱卿的爱孙,要朕给他主持公道。” 原来,胡云剑死了之后,胡家人马到处抓捕银川,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银川,以为银川已经逃回京城,躲在银府,却又不敢直接进府抓人,所以只好告御状。 段飞一听,脑袋一痛,难道银川又惹祸了。于是问道:“皇上,请问事情的经过如何?胡大人想让皇上怎样主持公道?” 永和帝说道:“银小姐在怀安府与胡爱卿的爱孙相遇,两人起了点冲突,银小姐便出手杀了胡爱卿的爱孙,胡爱卿希望朕下旨抓拿银小姐归案,还他爱孙一个公道。” 还不等段飞出口,许元猴已经说道:“皇上,这只是胡大人的一面之词而已,至于事情的对错还需要调查清楚,不能现在就妄下定论。” 刚才,许元猴与胡天豹为了这个事情已经争论过一轮,僵持不下,永和帝没了主意,想到段飞虽然与银虎相亲,但做人做事还比较公正,而且在朝中有分量,所以便宣段飞上殿,听听段飞的意见。 段飞大概估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了解银川,虽然任性,但绝不会滥杀无辜,一定是胡天豹的孙子惹怒了她,所以她才痛下杀手。只是,她什么时候跑到怀安府去了? “皇上,许大人管辖刑案,我觉得还是把这个事情交给许大人去调查,等调查清楚之后,再根据对错来定夺。” 一听这个事情要交给许元猴去办,胡天豹第一个不同意,站出来说道:“皇上,我不同意把此事交给许大人来办。许大人与银家素来交好,天下皆知,我担心他不能秉公处理。而且此案已经证据确凿,不需要再调查。” 许元猴针锋相对:“你的意思是说我徇私?” 胡天豹说道:“徇不徇私,你自己知道。” 看他们又吵了起来,永和帝的头又开始膨胀了。他们两家代表着当今朝廷两股最大的势力,那一边他都得罪不起,要让他拿主意,实在太难了。于是,他只好望向段飞,问道:“段爱卿,现在胡爱卿不同意把这个事情交给许爱卿处理,你有什么好建议?”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皇上,不如这样,让胡大人派人协同许大人一起调查此事。” 永和帝点了点头,说道:“一起办案,这样甚好。”然后对许元猴和胡天豹说:“两位爱卿,段爱卿所言非常合理,事情就这么定了,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决议。” 看永和帝发话了,虽然胡天豹觉得此案已经证据确凿,不需要再调查,但他也不想让永和帝太难堪,所以勉强答应了。许元猴看胡天豹同意让他接手调查,自然也没有意见。 第二百零四章 星光下的美少女 散朝之后,段飞跟许元猴说:“许大人,银川虽然任性,但绝不会妄杀无辜,希望许大人查清楚此事。” 许元猴说道:“我知道,我绝不会让银小姐受委屈的,现在我就去一趟银府。” “那拜托许大人了。” 回到营房之后,段飞思绪翩翩:她跑去怀安干什么?她父亲一出征,就到处乱跑,到处闯祸,真是让人头疼。现在她杀了胡天豹的孙子,胡天豹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在营房想了一会之后,段飞再也坐不住了,便决定去一趟银府。 去到银府,银虎不在,门卫倒没有为难段飞,问他想找谁。段飞说要找银川。门卫告诉他,银川不在。段飞便问雪樱在不在。门卫告诉他,刚才许大人来了一趟之后,雪樱和徐风便一起离开了。听他们都不在,段飞便没有进府。 原来这丫头还没回来。他知道怀安府是胡天豹的势力范围,她杀了胡天豹的孙子,还在外面晃悠,那可危险得紧。不过,现在许元猴已经接手此事,再加上雪樱和徐风两大高手出动,估计胡天豹也不敢为所欲为。 离开银府之后,段飞没有回营房,而是直接回府了。看他那么早就回来,蝴蝶宫主问他是不是身体欠恙。段飞迟疑了下,便说银川出事了,刚才去了一趟银府,所以便直接回府了。 蝴蝶宫主听到银川出事了,沉默了下,便问段飞是出什么事了。段飞没有隐瞒,便把事情跟蝴蝶宫主说了。蝴蝶宫主听了之后,说道:“如果你想帮她,就尽管去帮,不用有什么顾虑。” 段飞说道:“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但我看得出来你很担心她。” “是挺担心她。不过现在许大人已经接手此事,有许大人在,胡天豹不敢乱来。” 听段飞这么说,蝴蝶宫主便不出声了。说真的,她的心里面是不希望段飞过多地关注银川。因为她感觉得出来,段飞还没真正放下银川。但银川有危险,她是不会介意段飞帮银川的。 回府之后,段飞便去了练功室练功。这次回来之后,他特别建了一间密室,用来练功用。到了他现在的境界,已经不仅仅靠苦练,更需要静修,领悟。所以安静,不被打扰很重要。 进了密室之后,他便开始练游堃传给他的心剑。这心剑术是以擎天回龙剑法作为基础的,而擎天回龙剑法的第十三方式他也已经练成。这第十三式就叫归一。从剑道来说,便是自赎。经过前面十二式的猛烈之后,突然回归,回归到霸气尽敛,返璞归真。 心剑,不但可以驭万物为剑,还可以驭气为剑,随心所欲,所想所见之物皆可为剑,有形,无形,皆有杀伤力。当然,段飞之所以能够直接修练心剑,跟他的内力突飞猛进有关系。自从在雪山的岩洞里突破了玄关之后,他的内力进步非常快,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个境界。而以前丹药储蓄的内力,也开始全部释放出来,再加上现在又有《邈渺仙缘》的指引,一切水到渠成,自然功效奇佳。 段飞对自己的进展还是很满意的,也许不用多久,他就可以打败那个史镜明。史镜明是他们夫妻最有威胁的敌人,他一定要打败他。所以,现在他的奋斗目标是打败史镜明。 他跟蝴蝶宫主了解过史镜明的魔功,特别是那金钢变身,异常霸道。在段飞看来,只要破了他的金钢变身,就能打败他。但如何破呢?也许心剑的第十三式能破。虽然第十三式霸气尽敛,但威力却是最强的,无坚不摧。如果说第十二式可破山,可倒海,那这十三式,则可移山,移海。 时间无声,段飞一练功便进入忘我的境界,一直到了二更天,他才收功。出了密室,他看天已经黑了,月光轻柔,繁星满天。 回到卧室,蝴蝶宫主不在。看蝴蝶宫主不在,段飞便直接去厨房找吃的。去到厨房门口,丫鬟看他亲自来厨房,忙说道:“将军,夫人说你在练功,叫我们不要打扰你,所以晚饭没叫你,但饭菜都准备好了,你先去饭厅稍候一会,我这就去准备。” 段飞笑道:“不要去饭厅了,你给我把饭菜端出来,我就在这吃。”说着,在厨房门口的一张石桌上坐下。 丫鬟为难地说道:“将军,这样不是很好吧。” “没关系的,我饿了,快把饭菜端出来。” 看他猴急的样子,丫鬟掩嘴一笑,说道:“好,将军稍候,我这就去。” 三几下,段飞便吃完了,然后拿了壶酒,便向花园走去。刚才丫鬟告诉他,蝴蝶宫主在花园。 去到花园,段飞便看到蝴蝶宫主正在星光下翩翩起舞。段飞也没有惊动她,悄悄走了过去,在一旁坐了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蝴蝶宫主那优美的舞姿。 蝴蝶宫主身材高挑,纤腰如柳,美腿纤长,本就是一个天生的舞者,加上她又懂韵律,对舞蹈有很好的节奏感,所以一旦舞动身体,那美感,那节奏感,天衣无缝,美轮美奂。在那皎洁的月光下,在那璀璨的星光下,是那么的让人迷醉。 看着妻子那曼妙的身姿,段飞也有点陶醉了。在这一刻,天地是空的,世界是虚无的,只有蝴蝶宫主才是真实的,才是唯一的。 蝴蝶宫主旁若无人地跳完一段舞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段飞,眼光如星星般那么明干净,透彻。段飞拍了拍掌,称赞道:“好美,好迷人。” 蝴蝶宫主盈盈笑了笑,然后走到段飞的身边,说道:“只可惜你不会弹琵琶。如果你一边弹琵琶,我一边起舞,那才叫美。” 段飞呵呵笑了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学弹琵琶?”蝴蝶宫主点了点头。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懂音律,学不来。”顿了顿,他又说道:“其实这样已经很美了,如果再美,老天爷都要嫉妒了。”然后伸手拉蝴蝶宫主坐下,拥抱着她,说道:“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蝴蝶宫主依在段飞的身上,望了望远方的星空,说道:“我以为我这一辈子要孤傲地过一生,没想到遇到了你。看来,是老天怜惜我,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听她说的动情,段飞忍不住亲了她一下,说道:“此生相依,不离不弃。” “嗯,天荒地老,不离不弃。” 于是,花前月下,他们相拥蜜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好幸福,好逍遥。” 这声音有点冷,冷中又带柔,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音骤起,段飞他们一惊,从柔情蜜意中醒来,然后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离他们大概两丈远的地方,长发飘飘,怀抱一把没有剑鞘的血色长剑,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以他们的功力竟没有发觉她的到来,段飞不由一惊,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闯府?” 那少女问道:“你就是飞龙将军段飞?” 听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段飞有点意外,点头说道:“不错。” 那少女看了段飞一下,然后怀抱长剑,缓缓向段飞走来。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月光映照着她的白衣,星光照耀着她那略显苍白却美丽绝伦的面孔,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美丽,是那么诡异。蝴蝶宫主一向以美貌自怜,骤见这少女的容貌竟然不输自己,也是感到很惊讶。 段飞看她神秘莫测的,不知她有何企图,看她走过来,忙喝道:“站住。有什么就在那里说清楚。” 那少女停了下来,看着段飞,说道:“久闻段将军豪情过人,难道也会怕一个弱女子?” 段飞说道:“你不是弱女子。” “不做亏心事,何惧之有?” “世道莫测,与是否做亏心事无关。” “你怀疑人心?” “并非是我怀疑,是人心本如此。” “看来段将军年纪轻轻,已看透人心。” “人心永远看不透。” 那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段将军果然不凡。” “姑娘过奖。请姑娘告知来意,是友,段某以酒相待;是敌,段某也不惧。” 那少女看了看蝴蝶宫主,然后问道:“她是你的妻子?” “不错。” “明明美丽,为何要扮丑?” “这是我妻子的自由,与姑娘无关。” 那少女微笑了下,没再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又盯着段飞看了下,然后问道:“你的修炼快到仙人合体了?” 段飞心里一惊,敬佩地说道:“姑娘好眼光。” 那少女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段飞看她透着古怪,一时难辨是敌是友。但她半夜闯府,自不会是特地来他的花园观赏夜色。还有,通过刚才的对话,他觉得这个少女是个高人,而且他也已经看出她的武功深不可测。 “姑娘,你不会是专门来这里找我聊天的吧?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 那少女突然叫道:“段飞,跪下接剑。” 段飞一愣,然后说道:“很抱歉,我平生只跪两者,一是父母,二是师傅。” 那少女又喝道:“跪下接剑!”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段某绝不会去跪区区的一把剑。还有,你此话何意?是想把你手中的那把剑送给我吗?” 那少女点头说道:“不错,你是拯救苍生的有缘人,现赠你宝剑。”然后又喝道:“跪下接剑!” 段飞问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赠我宝剑?” 那少女说道:“刚才我说了,你是拯救苍生的有缘人。” 第二百零五章 琥珀神剑 听那少女说的和刘半仙说的一个腔调,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你我相见,的确算是有缘人,至于那什么拯救苍生就算了。” 那少女说道:“你先接下剑,我再跟你说清楚我为什么要赠你宝剑。” “不,你先说清楚。还有,现在我练的是心剑,不需要什么宝剑。” “这不是普通的宝剑。” “再不普通,也只是把剑。” “你有没有听过琥珀神剑?它就是琥珀神剑。” “它就是琥珀神剑?!”一听到琥珀神剑,段飞惊叫了起来。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少女怀中的血色之剑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琥珀神剑。 “不错,它就是琥珀神剑。” “琥珀神剑不是在龙冀的手里吗?怎么会在你那里?” “之前它的确在龙冀的手里,但龙冀不配拥有它,所以我们又把它收回去了。” 段飞越听越惊讶,忍不住问道:“琥珀神剑也是你们送给龙冀的?” “不错。”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守剑人。” “守剑人?” “是的。这一万来,我们李家都在守护着它。” 段飞又是惊叫了起来:“你们已经守护它一万年了?” “是的。其实,确切来说,还不到一万年,不过也快了。” 段飞喘了口气,问道:“既然你已经把剑送给龙冀,为什么要把它收回去?” “他驾驭不了琥珀神剑,神剑在他的手里,不但害了他,还害了天下。”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懂。” 那少女倒是很有耐心,解释道:“你不懂没关系,先听我说说这琥珀神剑的来历。”于是,她便把琥珀神剑的来历告诉了段飞。 “琥珀神剑是魔王用一块囚禁了万千生灵之魂的千万年琥珀铸成的,威力无穷,得之者,霸绝天地,魔力无边。但它也被视为天地间最血腥最不祥之物,得之者,将疯狂至死,并引发无边的杀戮,风云为之色变。这是因为魔王给它下了魔咒:只要琥珀神剑出现,世界必有大浩劫。” “一万年前,琥珀神剑曾经在人界出现过,那时,不但人界发生了大灾难,年年战火连天,人们相互残杀,听说那时候,大地都是血红色的,再大的暴雨都洗刷不干净。但更恐怖的是,不但人界相互残杀,魔界还入侵,想把人界消灭。” “眼看人界就要被毁灭,这时候,人界出了个大英雄,他天纵奇才,仙法无边,不但以法力压制住琥珀神剑的魔力,还借助琥珀神剑的威力,带领人界,击退了魔界的侵略。” 段飞看了看蝴蝶宫主,问道:“你说的那个英雄是不是叫李纯阳?” “不错,你听说过他?” “听说过他。” “既然听说过他,那应该也听过那场人魔之战?” “听说过。” 那少女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听过就好,我还以为历史的长河已经把这段历史湮灭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少女继续说道:“李纯阳击退魔界之后,觉得琥珀神剑是一把不祥之剑,留在人界只有祸害人界,所以决定把它毁了。但琥珀神剑很神奇,李纯阳想尽了办法都毁不了它,无奈之下,只好用仙法把它封印起来,并传下祖训,李家世代后人,每一代,都必须在家族中选出一位武功最高,天赋最好的人作为守剑人。” “你是李氏后人?” “不错。” 一听她是李纯阳的后人,段飞肃然起敬,揖礼道:“原来是英雄的后代,刚才段飞无礼了。” 那少女见段飞行礼,忙还了一礼,说道:“段将军客气了。” 段飞问道:“既然宝剑已被封印,为何又再出现?” 那少女说道:“先祖的封印只有一万年的有效期,一万年一过,便会自动解封。” “不是说琥珀神剑一现人间,世界就有大浩劫吗?既然宝剑已经解封,那为何不见所谓的大浩劫?” “那是因为十几年前我们已经把神剑收回去。所以这十几年来,天下还算平静。” “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何不把宝剑藏起来,让它永远不要再出现。” 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就算把它藏起来,浩劫还是会来的。” 段飞不禁悚然动容,问道:“为何?” 那少女说道:“魔王把万千生灵之魂囚禁在神剑里面,封印一解,就算没有外力的驱动,那囚禁在神剑里面的生灵之魂在三十年内还是会自动苏醒的。一旦这些魂灵苏醒,便会启动魔咒。魔咒一启动,魔王便收到信息,便会大举入侵人界。” 段飞听得惊心动魄,忍不住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这是先祖在祖训里面说得清清楚楚的。” “那现在离三十年还有多久?” “只有三年的时间了。” 段飞又是一惊:这么说,三年之后魔界便要入侵? “是的。”顿了顿,那少女又说道:“其实在宝剑即将解封的十年前,我们就已经在物色可以驾驭宝剑的英雄。但寻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宝剑解封几年之后,龙冀才横空出世,傲视群雄。我们观察了他很久,见他的确英雄盖世,所以觉得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便把宝剑授予他,寄望他能成为拯救苍生的绝世英雄。只可惜,我们还是看走眼了,那龙冀虽然不错,却驾驭不了神剑,并被神剑迷惑了心性,成为神剑的奴隶,好权力,嗜杀成性。我们见所托非人,只好把神剑收回,另觅他人。” 听到这里,段飞忍不住问道:“龙冀是你们杀的?” “我们没有杀他,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们也不知道。” 那少女继续说道:“这十几年来,我们都在留意天下的少年英雄,但可惜的是,始终都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一年多前,我们发现你和景棠,便开始留意你们。经过几番对比之后,便决定选你。其实,我们还想再观察你一段时间,只是现在时间不允许,只好提前来见你。”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们觉得我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不错。”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既然你们是李氏后人,应该有能力驾驭此剑,为何要找别人?” 那少女的脸红了红,说道:“不瞒段将军,我们李氏自先祖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惊世人才,特别是到了我们这几代,更是人才凋零。”顿了顿,那少女又说道:“现在我们不但没有驾驭宝剑的能力,甚至连看人的眼光也出错了。我爷爷选错了龙冀,羞愧之下,只有自绝谢罪。” 段飞一惊,问道:“你爷爷选错了人自绝了?” 那少女眼眶一湿,哽咽地说道:“是的,我出山的那一天,他在先祖的灵前自绝了。如果不是为了培养我,十几年前他就要谢罪了。” 段飞忍不住问道:“万一你选错了人会怎么样?” “自绝谢罪。” 段飞一听,忙说道:“姑娘,你赶紧再去物色别的人选,我不合适。” 那少女看了看段飞,说道:“段将军,你是个慈悲之人,为了天下苍生,请你收下宝剑。” 段飞说道:“姑娘,段飞无此能力,还请另找他人。” 那少女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如果说之前我还有点担心会看错人,但现在我很肯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 看段飞还在犹豫,那少女急了,说道:“段将军,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先不说三年后魔界入侵,单是现在就有一件事情迫切需要你去解决。” “什么事情?” “银虎几十万大军被魔阵所困,危在旦夕。” 段飞一听,又是一惊:此事当真的? “当真。刚才我不是说过,我本来还想观察你一段时间,只是时间不允许,只好提前来见你,我指的就是这件事情。” 看她不象说谎,段飞不禁又惊又急,说道:“魔阵?楚月国有人会摆魔阵?” “有,就是那个楚月国的皇帝苏尊,他是魔界高手的弟子,所以学了魔阵。” “苏尊是魔界弟子?” “是的,这可看出,魔界在蠢蠢欲动,开始为入侵人界做准备。还有,一旦银虎的大军为苏尊所灭,人间将变成地狱,一万年前的悲剧将又重现。” 段飞咬了咬牙,说道:“好,宝剑我收了。”说着,跪下接剑。见段飞愿意接剑,那少女喜极而泣,把剑交到段飞的手上,说道:“段将军,我替天下苍生谢谢你。” 段飞说道:“姑娘,段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担此重任,但既然接下了,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相信段将军一定能。” “谢谢姑娘的鼓励。” 那少女说道:“段将军,我姓李,名碧婷,你以后叫我碧婷即可。” 段飞也不客气,说道:“好,以后就叫你碧婷姑娘。”顿了顿,他又问道:“银大将军被困多久了?” “20天了。” 段飞一惊:已经20天了? “是的,已经危在旦夕。” “那魔阵应如何破?” “那魔阵只有琥珀神剑能破。” 段飞听了之后,不禁看了看她,然后说道:“既然琥珀神剑能破,碧婷姑娘为何不亲自去破阵?” 李碧婷解释道:“既然选你做神剑的主人,那这个阵必须由你来破。通过破阵,给你带来威望。”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李碧婷又说道:“段将军,你要记住,此次是要化解仇恨,而不是让双方的仇恨更深。” “我明白,谢谢碧婷姑娘的提点。” “时间紧迫,明天你就必须要出发。” “好。” 一旁的蝴蝶宫主说道:“碧婷姑娘,燕语尘愿与我夫君一同前往。” 李碧婷看了看蝴蝶宫主,说道:“好,夫人深藏不露,功夫好俊,明天你们一起去,希望能力挽狂澜。”然后又对段飞说道:“虽然你的功力不错,但还没驾驭过琥珀神剑,今天我先传你一些基本功,等你化解了两国的战争之后,你去驭龙山找我,到时我再把先祖的驾驭神剑的心法传给你。” 在这种情况下,段飞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百零六章 大英雄 话说景棠率领残余的前锋部队以及苏洋的亲兵,打退了苏尊一次又一次的攻城,暂时保住了边城。看久攻不下,苏尊异常恼怒,更是立誓要不惜代价拿下边城,所以日夜不停地攻打,象疯了一样。一攻一守,就这样持续了20来天。 在楚月军的疯狂攻打下,守城的兵士越来越少,景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苏洋去月光城这么久还不见回来,难道失败了?他知道苏洋失败的后果,到时不但没有援军来,甚至又将引来大批的楚月军。这样一来,边城将两边受敌,顷刻之间便会城破人亡。 刘半仙看景棠整天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那表情象要杀人一样,知道他的内心备受煎熬。其实不要说景棠,他自己也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沮丧,否则,大家的情绪会更加低落。 这几天,他突然变得很喜欢回忆,回忆和段飞在一起的日子。然后,他突然变得很想念慕容伊雪。虽然他和慕容伊雪之间并没有直接表现出什么爱慕之情,但相处的日子,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已足够。他甚至作了个决定,只要这次能活着,回京城之后,他一定会向慕容伊雪表白。 这天,景棠实在忍不住了,问刘半仙:“前辈,你觉得苏洋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刘半仙说道:“如果苏尊在京城,他一成机会都没有。但现在苏尊在前线,京城空虚,他有六成的机会。”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不过,这还要看京城的文武百官的态度。如果拥护苏尼的人当中有重量级的人物,那么他的成功率还要提升,至少有八成的机会。” 景棠不无担心地说道:“如果他再不回来,就算他成功了,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 刘半仙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将军,再过两天,如果苏洋还没有消息,不如我们弃城。” “弃城?!” “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行,在我景棠的字典里,没有弃城二字。” “将军,现在形势非常危急,银大将军那边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这一战,我朝算是精锐尽失,你是我朝的栋梁之才,一定要活着,我朝才有复兴的机会。” 景棠铁青着脸,恨恨地说道:“难道这次老天真要灭我武圣国?” “将军,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何况这次两国都是以举国之力来决战,不管是哪一国,这场战争的胜负都决定着未来的国运。如果是楚月国输了,他们也会很惨。” “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看着景棠那悲愤的样子,刘半仙也不禁一阵黯然,说道:“将军,本来我们袭取他们的边城之后,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只可惜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摆那么厉害的阵法,一下子把整个形势都改变了。面对这样的局势,我们也无能为力。” 景棠仰天长叹一声,说道:“看来老天真要灭我武圣朝。” 刘半仙说道:“将军,事不宜迟,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景棠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弃城的。” “将军。” “你不要说了,只有战死的景棠,绝不会有逃跑的景棠。” “能伸能屈方为大英雄,呈匹夫之勇,只是莽夫。” “前辈,你。。。。。。” “将军,为国为民,受点委屈算什么?忍辱负重,方能成大业。”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一旦银大将军他们遭遇不测,我朝的精英便是折损大半,以后我朝便将成为楚月国砧板上的鱼肉,难道你忍心看我朝的百姓受此?” 景棠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好,两天之后,如果苏洋还没消息,那我们撤出边城。” 刘半仙说道:“将军,如果大家都撤,谁都跑不掉。” 景棠脸色一变,说道:“你让我一个人逃跑?” “不错,你武功高强,一定能脱险。” “不,我不会丢下他们。” “将军,你必须要走。” “要走,全部走,要我一个人走,我不走。” “将军,这是楚月国的境内,带着那么多人绝对走不了的。” “那就一起死在这里。” “将军,我们都是平凡之人,为国捐躯没什么,但你不同,你肩负的责任比我们大得多。” “你不要说了,我不会一个人走的。” “将军,你一向雄心壮志,一直想中兴我朝,现在壮志未酬,你竟轻言生死?刚才我说了,忍辱负重才是大英雄,你又何必太在意小节?” 景棠又给刘半仙说得无言以对。 看景棠沉默,刘半仙又很不客气地说道:“大节和小节不能兼顾的时候,只能舍小节保大节,难道将军不懂这个道理?如果是这样,那你平时说的为国为民就是一句屁话!” “前辈,你。。。。。。。” “将军,该说的道理我都说了,走不走,由你决定。” 景棠又是沉默了很久,然后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走,但你要跟我一起走。” “我不走,我跟他们一起。” “前辈。。。。。。” “将军,不要说了,只要你能脱险,我刘颖洲就算死,也死的值得了。” “好,前辈,我成全你,两天后,如果苏洋还没有消息,我走。” “好,这才是大英雄!” 接下来的两天注定是煎熬的。但令景棠他们失望的是,苏洋还是没有消息。看苏洋没到,景棠哀叹了口气,神情很是落寞。刘半仙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叹气的时候,到了深夜,便让景棠化装成楚月国的平民,偷偷出城。 出了城之后,景棠便往楚月国的境内逃逸。他要去月光城找苏洋,看苏洋是生还是活。在他看来,苏洋一旦失败,也意味着是死路一条。 送走景棠之后,刘半仙知道自己的日子也活到头了,对着南方默默地站了一会,心里在祈祷着:段飞,武圣国是死亡是兴,以后就看你的了。我已经给你留着景棠,他是个英雄,你们联手,一定可以克服任何困难,成就大业。然后,他又默默地为慕容伊雪祈祷:伊雪,我要走了,你要保重,要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有军士看景棠不见了,便来问刘半仙,景棠去了哪里。刘半仙告诉军士,景棠搬救兵去了,大家听他的指挥便是。虽然刘半仙没有军衔,但作为景棠的副将,景棠不在的时候,他便是统领。听刘半仙这么说,军士们倒也没有多想,反而心里感到高兴,觉得只要救兵一到,他们就可以脱险了。 到了下午,守城的士兵便只剩下五六千人了,由于人手越来越少,开始出现防守漏洞了。刘半仙知道,这样下去,绝对挺不过今晚。虽然苏洋走的时候,要他的亲兵在人手不足的时候发动城里的老百姓一起守城,但除了他们的亲属,其他老百姓不愿意与自己的皇帝对抗,所以都抗命不来。也正因为有了这些亲属,他们才能挺到现在。但由于这些亲属战斗力比较弱,死伤很是惨重,这些天下来,已经所剩已无几,现在剩下来的,都是那些战斗力强的军士。 刘半仙盘算了一下之后,决定弃城墙,把兵撤到城内。他知道城西有座小山,他打算在那里据山死战。在他看来,守城的范围太大了,一旦出现漏洞,城破便不久了。而守山,范围要小很多,在那里,他们还可多抵抗一会。 主意定了之后,刘半仙便下令撤退,退守西城的小山,同时让那些幸存的家属回家。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再看到他们做无谓的牺牲。 他们一退,城门便破了,楚月军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刘半仙率军边战便退。楚月军虽然势大,但城内街道小,反而不利于进攻,而这对刘半仙是有利的,至少不会陷入他们的包围圈。 刘半仙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退到城西那座小山,所以并不恋战,边打边快速撤退。到了晚上,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然后开始往山上退。一到了山上,对他们更有利了,可以居高临下,可以借助地势打反击。到了半山,形势终于稳了下来。楚月军看他们占据了半山,一时难以突破,只好暂停攻击,商量对策。 趁着楚月军停战的间隙,刘半仙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三千多人,其中武圣军两千多人,苏洋的亲兵一千多人。看三万多人马只剩下这么点人,刘半仙不禁黯然心伤。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将一个都不剩。但就算战到最后一个人,他们也决不投降。 苏洋的亲兵知道这已经是一条不归路,所以也没有埋怨什么。而且他们与武圣军并肩作战了这么久,也处出了感情,并没有分彼此。 看大家都抱着拼一个是一个的精神,刘半仙很是欣慰。他对苏洋的亲兵说道:“很抱歉,连累你们了。” 亲兵统领说道:“刘将军,现在大家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不存在谁连累谁。还有,战死总比坐以待毙强。” “好,大家都是好男儿,我们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已经无愧于心。” 大家一听,都鼓掌叫好。 刘半仙又说道:“趁他们还没有发动进攻,我们赶紧去抓点野兽来充饥,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们拼。” 于是,他们便分了一部分人去寻找食物。 第二百零七章 是战是和 段飞和蝴蝶宫主离开京城当日,边城的战报也送回了京城。 原来,银虎率领大军与楚月军决一死战,只留李敬骁率三万人驻守边城。到了第二天,李敬骁不见银虎的大军有任何消息,放心不下,便派哨兵去打听消息。哨兵去到尹林,发现尹林己被楚月军团团围住,却不见银虎大军的踪影,知道出大事了,便回报李敬骁。李敬骁一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忙又派了几路哨兵出去确认消息。但几路哨兵回报的消息都一样。李敬骁知道大军被困了,但以边城这点兵力无法出城援救,忙一边布防严守城池,一边派人回京城求援。 许元猴接到战报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接着,便是心急如焚。这次北征的部队已是全国的精锐,一旦覆没,那就再无力量抵抗得住楚月军的进攻。 看情况紧急,许元猴收到战报之后,忙汇报永和帝,召开殿议。永和帝看到战报之后,一开始还是满心欢喜的,期望银虎及李羽貂他们最好一命呜呼,从此埋身北境。但转念一想,如果银虎他们在这一战战亡,国家便失去支柱,国将不国,那他这个皇帝也当不去了。所以,银虎他们还不能死。而众臣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也是大惊失色,他们知道战败的后果。 许元猴说道:“皇上,现在边境告急,我们必须尽快择良将挂帅,率军北上,以解北境之危。” 永和帝说道:“许爱卿所言极是,哪位爱卿愿意挂帅出征?” 众臣面面相觑,都不敢应声。要知道,这次北征,骁勇善战的将领都随军出征了,现在朝中已无大将。 过了一会,胡天豹出列说道:“皇上,我推荐许大人领兵出征。” 永和帝点了点头,对许元猴说道:“许爰卿,胡爱卿推举你挂帅,你意下如何?” 虽然许元猴早些年有随龙翼南征北战,但他并不算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帅才,他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推辞道:“皇上,行军打仗我不在行,就是胡大人都比我强。” 胡天豹忙说道:“许大人谦虚了,我朝除了银大将军和景将军之外,就数许大人最有军事才能了。” 许元猴说道:“天下谁不知胡大人文武双全,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所以胡大人挂帅出征最是合适不过。” 胡天豹可没那么笨,现在连银虎都败了,他去也没用,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所以,就是打死他,他也不能挂这个帅。 看许元猴及胡天豹在相互推举,执礼大臣说道:“皇上,以愚臣之见,不如向楚月国求和。” 许元猴说道:“皇上,绝不能求和。” 执礼大臣说道:“许大人,此次北征,我朝不管是物力抑或人力,都已经是倾全国之力,实无力再战。” 胡天豹点头说道:“皇上,卢大人说得有理,现在国库空虚,已无财力支持。” 许元猴说道:“不管是战是和,都要等到救出大将军他们再议。” 胡天豹说道:“许大人,我们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此次北征,我们的精锐尽出,连他们都抵挡不住楚月军,我们就算再出兵也是徒劳。” 许元猴说道:“就算楚月军再强,也必须要出兵解救被困在尹林的大军。” “怎么救?不要说我们此去边关千里迢迢,时间上未必能赶得及。就算银大将军的大军撑到我援军到,我们也未必有这个能力解围。还有,先不说粮草问题,单是这几十万军队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召集得到的,就算能召集得到,也只是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战斗力。以这样的一支队伍去对抗楚月军的精兵,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众臣听胡天豹说的在理,纷纷点头称是,也纷纷出来表态,说要尽快派人去和楚月国议和,只有这样,才能救得了被困的大军。 永和帝听了,也觉得只有议和这条路可走,于是说道:“众爱卿言之有理,忠君爱国之心尽显无遗。”然后对许元猴说道:“许爱卿,并非不是我们不战,实是无力再战。” 看越来越多人倾向于议和,许元猴也很是无奈。他知道这些大臣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武圣朝的确很困难,要人无人,要粮无粮,实是左右见绌。但就算议和,也要先解了被困将士之危,所以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想方法保住元气。而要保住朝廷的元气,就必须先解围,否则,就算议和,也没有任何议和的筹码。而且他相信,现在楚月国已处于有利的一方,绝不会就那么轻易议和的。 想到这里,许元猴说道:“皇上,是战是和,都要等救出银大将军他们之后再作决定。” 胡天豹冷笑了一下,说道:“许大人说的倒轻松,我倒要问一下许大人,你是否有能力救出被困的大军?如果有,那你去,如果没有,就不要再蛊惑皇上做无谓的牺牲。” 许元猴沉呤了下,说道:“我的确没这个能力,但有人有这个能力。” 胡天豹问道:“谁?” 许元猴说道:“飞龙将军段飞。” 大家一听,都沉默了。看大家沉默,许元猴又说道:“这次北征,由于飞龙将军段飞有事回来晚了,所以并没有参加。今北境遇险,唯有他能解。”其实许元猴一开始就己经选定了段飞,之所以到现在才提出来,就是想先看看满朝文武百官的态度和意见。 胡天豹沉默了下,说道:“虽然飞龙将军英勇善战,但现今我朝缺兵短粮,他也爱莫能助。” 许元猴说道:“飞龙将军已是我军公认的新一代战神,行军打仗,所向披靡,虽然现在环境有些恶劣,但我相信他有能力力挽狂澜。”顿了顿,他又向永和帝说道:“皇上,现在我军被困,楚月国占尽了上风,就算我们想议和,楚月国也未必肯。就算他们肯,也一定是狮子口大开。所以,不管后面是战是和,都必须先解北境之困。” 永和帝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下,说道:“许爱卿言之有理,楚月国狼子野心,早就对我国垂涎已久,现在占了上风,一定不会轻易答应议和的。” “皇上圣明。” 众大臣听了许元猴的分析,也觉得许元猴的分析很在理,所以也没人敢再提现在就议和。看大家都没意见,许元猴对永和帝说道:“皇上,请宣飞龙将军上殿。” 永和帝点了点头,便叫人去宣段飞。过了一会,内侍回报,说段飞今天一早回了一趟营房之后,就离开了,说是去北境救银大将军。 众人一听,不禁面面相觑。许元猴的心里也是很纳闷,不解段飞为何要单身匹马就去救人。还有,他也疑惑段飞是如何得知银虎被困的消息。战报是今天才送到他的手上的,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但他还没和段飞说,段飞是怎么知道的? 在许元猴百思不解的时候,永和帝问道:“许大人,段爱卿去北境救人是不是事先已和你商量过?” 许元猴摇了摇头,说道:“微臣还未与他相议?” 永和帝又问道:“那他是如何得知大军被困的消息?” 许元猴说道:“微臣对此也很疑惑。” 胡天豹说道:“皇上,飞龙将军胆大妄为,未经决议,就独自北上,目无朝纲,必须严惩。” 许元猴说道:“皇上,飞龙将军一定是知道军情紧急,来不及禀报,便匆匆赶去救人了。飞龙将军此举,为国为民,孤身犯险,此等良将,乃是国之栋梁,乃是国之大幸,何罪之有?” 胡天豹说道:“飞龙将军救人心切,虽情可原,但作为朝中命官,擅离职守,便是目无王法,目无朝纲。” “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许大人,你这是包庇他的罪行!如果每个人都如此行事,那朝纲何在?王法何在?” 见胡天豹揪着这个不放,许元猴有点愤怒了,说道:“虽然飞龙将军的行为欠妥,但国难当前,应网开一面,胡大人揪着这个不放,是何居心?难道不怕寒了天下忠勇之士的心吗?” 看他们又要开火了,永和帝忙说道:“两位爱卿,你们所言都有道理,不如这样,救人如救火,既然飞龙将军已经北上,那就让他立功赎罪,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许元猴说道:“皇上圣明,微臣没意见。” 见永和帝开了口,胡天豹也只好附合。虽然现在银虎不在朝中,但银许两家的力量在朝中依然占据了主流,所以胡天豹也还不想与许元猴翻脸。 许元猴又说道:“皇上,既然飞龙将军已经北上救人,还请皇上下旨,追封他为北征二路元帅。” 永和帝点了点头,说道:“许爱卿说的有理,朕这就下旨。”于是,永和帝当场宣旨,封段飞为北征二路元帅。宣了旨之后,永和帝问许元猴:“许爱卿,是否还需要征兵备粮? 许元猴想了想,说道:“皇上,飞龙将军行事一向谨慎,他此番孤身北上救人,不带一兵一卒,想必是胸有成竹,认为他能力挽狂澜。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静观其变。” 永和帝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许爱卿的意思办。” 退朝之后,胡天豹又特地去了永和帝的御书房。永和帝问胡天豹:“胡爱卿,你觉得银虎这次能不能逃得生天?” 胡天豹说道:“按理来说,他们这次难逃一劫,但现在段飞已经去救人,情况不好说。这个段飞越来越高深莫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的能量。” 永和帝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也希望银虎他们这次有去无回,但他们一死,我朝无人能敌楚月国,迟早会亡国。一旦武圣国亡了,我们也未必能活下去。” 胡天豹沉呤了下,说道:“皇上的担扰有理。” “所以说,现在还不能让他们死。” “皇上,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胡爱卿有什么良策?” 胡天豹说道:“一旦银虎的大军覆没,那我朝的精兵就只剩下银浩天这一路了,但也就十几万兵马,还是无法抵抗楚月军,何况西北的灵山国在一边虎视眈眈,如果把银浩天调回来,拱卫京城,但两处边关失守,敌军长驱直入,京城也是守不住的,所以我觉得,边城不能丢,以我的意见,可从地方调五万兵马去西北边境,补充边境的兵员,同时抽调五万边防军去北境,镇守北境边关,这样一来,才有机会守住边境。只有守住边境,不管是战是和,我们才可进退自如,否则,除了亡国,别无选择。” 永和帝说道:“现在抽调银浩天的兵马还来得及吗?何况那银浩天未必听调。” 胡天豹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银浩天必已领兵去北境救援?” “你是说银浩天已得告消息?” “银浩天作为边境守将,他一定会时时关注我朝与楚月国的交战情况,银虎被困的消息一定瞒不过他。” “既然他已去救援,哪又何须下旨?” “皇上,这并不冲突,不管他去了还是没去,都可按计划去推行。我这就挑选五万兵马,带着皇上的旨意去西北边境补充兵员。然后,我再调五万兵马去补充北境,这样一来,不但可以稍弱银浩天的威胁,还可以增强边境的力量。” 永和帝问道:“这十万人马都是你的人?” “不错。” 永和帝的脸色变了变,说道:“这么重大的决定,要和许大人他们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 胡天豹说道:“这事不能与许元猴商量,他绝对是不会同意的。” “但调兵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瞒得住他?” “这个皇上不要担心,我自有安排,皇上只管下旨便是了。” 永和帝脸露为难之色,说道:“此举恐怕不妥,万一让许元猴知道了,不好跟他交待。” 胡天豹脸一沉,说道:“皇上,如果你想真正君临天下,想真正成为一个皇帝,你就必须听我的。” 永和帝看了看胡天豹,暗自无奈地哀鸣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朕这就下旨。”然后拿笔写了一道圣旨,写完之后,递给胡天豹说:“胡爱卿深思远虑,朕深表欣慰。” 胡天豹接过圣旨,说道:“为了能让皇上亲政,微臣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第二百零八章 破阵 下了朝之后,许元猴便去了段飞的府邸。他的心里有疑问,想找段飞府里的人了解一下。 去到将军府,段飞果然不在府里,是管家张良接待了他。张良一见到许元猴,就跟他说道:“许大人,你来得正巧,我家将军给大人你留了封信,遣我今天送到大人你府上。” 听段飞给他留了信,许元猴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说道:“那快把信拿给我。”张良拿了信,双手恭敬地递给许元猴。许元猴接过信,当场就拆来看,信的内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告诉许元猴,由于情况危急,来不及和许元猴商量,告别,便匆匆北上了,让许元猴不要担心他。 看了信之后,许元猴还是未能释疑,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他只希望段飞此行能够救出银虎,救出大军。否则,武圣王朝危也。但段飞孤身一人北上,是否能力挽狂澜,说真的,他的心里也没多少的信心。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有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段飞的身上。 话说段飞和蝴蝶宫主离开京城之后,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到边境,所以专挑偏僻的地方走,因为这样可以尽情施展飞行术而不至于吓到路人。不过段飞初学御剑飞行术不久,还不算娴熟,飞飞停停,不能一次性飞太远。但情况紧急,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边城。 一路飞飞停停,这一天,他们终于赶到了边城。而这一路的试验,段飞的飞行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一次性已可御剑飞行几十里。到了边城之后,他用布袋把琥珀神剑装了起来,背在背后,以免引人注目,然后便去帅府找边城驻将了解情况。 去到帅府,段飞意外发现银浩天竟然也在帅府。原来,银浩天得知大军被困之后,着急之下,便领着五万精兵赶来支援。他比段飞早到半天,正在与李敬骁商议如何出兵营救。 银浩天看段飞到了,又惊又喜,起身拉着段飞的手,说道:“段飞,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与李将军商议出兵营救父帅他们。” 一旁的李敬骁看段飞英气逼人,问道:“银少帅,这位将军便是飞龙将军段飞段将军吗?” 银浩天闻言,忙介绍说:“李将军,来,介绍一下,这位正是飞龙将军段飞。” 李敬骁早就听闻段飞的大名,肃然说道:“段将军,在下边城副将李敬骁,久仰大名。” 两个人客气了一番之后,银浩天问段飞带了多少兵马来,段飞指了指蝴蝶宫主,说道:“就我们两个。” 一听段飞就两个人,银浩天一惊,问道:“朝廷不愿派兵?” 段飞说道:“不是,是情况过于紧急,我先赶过来,如果带大队人马,时间恐怕来不及。” 银浩天一脸沉重,说道:“刚才我已跟李将军详细了解了情况,现在大军被困在十里外的尹林山地,外面至少有三十万的楚月军团团包围着,我只带了五万兵马过来,就算加上李将军手下的三万兵马,也才八万万,以这点兵力想突破楚月军的包围,很困难。” 段飞知道他的担扰,说道:“少帅别急,大将军他们是被楚月军的魔阵所困,只要破了他们的魔阵,我们便可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银浩天半信半疑,问道:“你确认我父帅他们是被对方的魔阵所困?” 段飞点头说道“确定,我之所以先赶过来,就是想先破那魔阵,把大将军及众将士解救出来。” 银浩天沉呤了下,然后问道:“你有把握?” 段飞坚定地说道:“有。” 银浩天看了看段飞,然后用力地拍了下段飞的肩膀,说道:“好,我相信你,你说行就一定行。”顿了顿,他又说道:“既然你能破阵,那事情就好办,只要被困的大军能释放出来,我们就不怕楚月军。” 一番商议之后,他们便决定晚上动手,由段飞来破阵,而银浩天则领兵待命,等阵一破,他便带兵突袭楚月军,打乱他们的阵脚。 计划定了之后,到了晚上,段飞便带着蝴蝶宫主去到尹林的上空。他们往下一望,只见尹林山地笼罩在一层奇怪的迷雾之中,而迷雾下面,他们则隐约看到一片奇幻的情景:山非山,水非水,石非石,而且在不停地变幻着,真中有幻,幻中有真,让人难以捉摸。而这片幻景当中,他们也依稀看到一片黑呼呼的人群。毫无疑问,这阵中的人便是被困的武圣朝的大军。 说也奇怪,一到尹林山地,段飞脚下的琥珀神剑的剑身便颤抖不已,好象感应到了什么神秘的力量,几乎把段飞掀下来。段飞知道琥珀神剑神奇,想必是感应到了魔阵所发出来的魔力,所以发出了相应的感应,不敢大意,忙凝气凝神,稳住琥珀神剑。 蝴蝶宫主看了下魔阵,突然跟段飞说道:“我认得这魔阵,是东海神殿殿主的云门奇阵。” 段飞一听,又惊又喜,问道:“你确定?” 蝴蝶宫主说道:“确定,我曾经见过此阵。” “好,如此看来,那苏尊是他的弟子。” 蝴蝶宫主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只是他什么时候收了人界弟子我却不知道。” 段飞说道:“如此看来,李碧婷说的没错,魔界已经在为入侵人界做准备。” 蝴蝶宫主说道:“看来的确如此,否则他不会偷偷收人界的人做弟子。” 段飞又凝神看了看阵下的大军,依稀见到他们还在行动,知道他们还活着。大军被困近一个月,现在还能活着,段飞猜他们多半是以战马为口粮。也许不止这样,战马吃完之后,也许他们会做出噬尸的悲剧。但人在极饿时候,也就一野兽。段飞知道不能再延误了,对蝴蝶宫主说道:“我要动手破阵了。” 说着,段飞凝聚全身的真气,然后收起剑,手持宝剑,人剑合一,向魔阵的中心点刺去。李碧婷告诉过他,魔阵的中心点就是魔力的中枢所在,也就是魔眼。只有破了魔眼,才能破得了这魔阵。 在段飞强劲的真气的驱动下,琥珀神剑突然焕发出一片异常光亮的血色光华,很是瑰丽,很是耀眼,整个天空都被这光华所照亮。 一直在阵外守候的楚月军看到空中竟然出现了异彩,知道情况有变,忙去禀告他们的主帅苏南。苏南看到这情景,心中也是一凛,但此刻苏尊不在,他也不知道阵法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有急传令,严阵以待,不可乱了阵脚。 段飞人剑合一,象一颗耀眼的流星向魔阵的中心撞去。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啵响响彻天地,然后,琥珀神剑已刺穿魔阵的魔眼。接着,便见那层一直笼罩在尹林山地的奇怪迷雾逐渐被宝剑的光华所淹没,然后消散。而随着迷雾消失,那些幻景也消失了。 看魔阵已破,段飞知道大功已成,收起剑,插入背后的布袋,然后与蝴蝶宫主双双降落在武圣军的阵中。此刻光华还未散尽,武圣军见两个人徐徐降落在军中,犹如天神般,都看呆了。段飞大声叫道:“大将军,我是段飞,此刻魔阵已破,快率军突围。”说完之后,便向空中发出信号,通知银浩天。 刚才阵法一破,银虎他们已看出是段飞和蝴蝶宫主,只是惊喜之中,竟忘了反应,直到听到了段飞的叫声之后,才惊醒过来。银虎一醒过来,来不及找段飞问话,便跟景远山说道:“远山,你去前面开路。” “是。”景远山领命去了。景远山领命走了之后,银虎又对李羽貂和蔡金蛇说道:“李大人,蔡大人,你们居中,我来断后。”李羽貂和蔡金蛇绝处逢生,自然没异议,匆匆领命去了。 队伍稍为整顿之后,便开始突围。虽然大军被困了近一个月,战马已被吃光,也已饿死了好几万人,甚至已经出现了依靠噬尸而活的绝境,但现在看到了生机,每个将士都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疲惫,拼死向前突围。 屯守在外面的楚月军,突然见武圣军向疯子一样向他们冲杀而来,大惊失色,匆忙应战。而在边城已侯命多时的银浩天看到信号之后,忙率军出城,向尹林杀来。 远在楚月国边城里面的苏尊,正在为剿灭刘半仙所领的残部而布置战术,突然看到尹林那边显现异光,知道出状况了,忙双手一划,本想通过魔法察看尹林那边的情况。但奇怪的是,他的魔法竟然无效,眼前并没有出现他想要看的景象。 看到这种情况,苏尊不由一惊,知道尹林的魔阵已破。原来,他的魔法是与魔阵相连的,魔阵一破,他的魔法便失去了依存的力量,所以无法再看到尹林那边的情况。 看魔阵已破,苏尊意识到出大事了,顾不了剿灭刘半仙他们,忙留下五万人马守城及剿杀刘半仙他们,然后便匆匆率军赶回尹林。但他还没回到尹林,路上便已遇到从尹林败退回来的楚月军。 原来,被困多时的武圣军从阵中逃出来之后,身上迸发出来的生机异常强大,象猛虎出笼般,势不可挡。而在激战中,银浩天的援军赶到,楚月军前后被夹击,渐渐不敌,便开始向边城方向撤退。而武圣军只想突围,见突围成功,也就不再追杀楚月军,与银浩天的部队汇合之后,便退回边城。 苏尊见楚月军败退,大发雷霆,指着苏南大骂道:“废物!真是废物!几十万人竟然看不住一群待死的废人!该死!真是该死!” 苏南兵败,羞愧交加,不敢出声顶撞,脸色苍白,低垂着头,默不出声。苏尊狂骂了一通之后,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不少,这才询问苏南事情的经过。其实,苏南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经过,他只是看到了一片夺目的光华之后,魔阵便破了。而随后,困在阵里面的武圣军象疯子,象猛兽般冲了出来。至于魔阵是怎么破的,他也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 见苏南败得如此糊涂,苏尊又气又无奈,连骂的心情都没有了,坐在那里,阴沉着脸,象一尊石像般,安静而可怕。见苏尊不出声,苏南忙下跪道:“陛下,是臣无能,要杀要剐,请陛下下旨,臣绝不说一个不字。” 苏尊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杀了你又有何用?” 苏南激动地说道:“陛下,臣愿自裁谢罪!” 苏尊又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是对方来了高人。” “谢陛下!”苏南说着,站了起来。顿了顿,他又说道:“陛下,联银虎几大高手之力都不能破阵,此人是谁,竟有这般能耐?” 苏尊一阵气闷,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然后心里在想:看来这云门奇阵还不能无敌于天下。 看苏尊生气了,苏南不敢再问下去。在他看来,这一战真是输得莫名其妙,输得糊里糊涂,明明他们已掌控了全局,再等几天,银虎的兵马便将活活困死在阵内,谁曾想到,魔阵突然被破,让银虎他们逃出生天。 苏尊看了看苏南,问道:“这一仗折损了多少人?” 苏南说道:“禀陛下,折损了五万多人。” 苏尊听了之后,很是郁闷,从开战到现在,算上他攻城死去的人,楚月国已折损了近二十万精兵。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能歼灭银虎他们也就罢了,但现在,银虎他们却还活着,这让他怎么甘心? 不行,银虎一定要死!武圣国一定要灭! 想到这里,苏尊对苏南说道:“今天暂且整军休息一天,明天我们杀回去。” 苏南问道:“陛下,还要继续打吗?” “不错,武圣国一定要灭!” 看苏尊意志坚定,苏南不敢开口劝说,领命道:“是,陛下。” 第二百零九章 让帅 话说武圣军突围之后,陆续退回边城。一回到边城,将士们的心神一放松,部分将士便倒下了。倒下的人之中,一部分是因为疲劳过度,身体虚脱,一部分则是病倒了。 银虎命各部清点了一下人员,发现这次包括饿死及战死的,一共折损了十几万将士。如果加上之前战死的,这次北征已死了二十几万人,受伤的还有几万人。想到伤亡如此惨重,战事还如此胶着,银虎不禁黯然心伤。不过,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不是段飞及时破阵,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次破阵,让段飞成为军中的大英雄,声名响彻天下。最尴尬的是银虎。之前他不让段飞参战,却不想在最危急的时候,还是段飞出手解围。不过,作为军中的最高统帅,尴尬归尴尬,既然段飞立了不世之功,该表彰的还是要表彰的,所以,银虎放下面子,当着众将的面,高度赞扬了段飞的神勇。 众将死里逃生,对段飞都心怀感激之情,就算是平时对段飞心怀不满的人,这次也不得不佩服段飞。特别是李羽貂和蔡金蛇,心里更是五味杂阵,对银虎的麾下竟拥有段飞这种人才,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同时觉得与银虎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们不得不承认,现在银虎就是武圣朝最强的霸主。 银虎赞完之后,蔡金蛇笑嘻嘻地向段飞恭喜道:“段将军,此战之后,你便是我朝的第一战神。”顿了顿,他又不怀好意地说道:“象段将军这种天纵之才,如果早点随军北征,我军就不会身陷尹林,搞得差点全军覆没。” 李羽貂也说道:“蔡大人说的极对,这次北征如果段将军参战,我军绝不会有今日之灾。好在天佑我朝,段将军及时出现,我等才逃出生天。” 蔡金蛇附合道:“李大人,只可惜我等不是主帅,否则,怎么会让段将军这样的人才赋闲在家。” 李羽貂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蔡大人,段将军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自己也不想的。”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银虎脸色铁青,紧绷着脸,一言不发。景远山看场面尴尬,忙出来圆场,他先祝贺段飞:“段将军立下了不世之奇功,可喜可贺。”然后又对李蔡两人说道:“两位大人,段将军之所以没随军北征,是因为段将军有事晚回京城,没赶上战事安排,与大将军的调兵遣将无关。” 不等李蔡两人开口,银虎已说道:“这次没让段飞参战,的确是银某的意思,两位大人有什么不满,尽管向银某提出来,不用拐弯抹角,敲敲打打的。” 看银虎把话挑明了,李羽貂倒不好说什么,而且他也怕激怒了银虎,追究战事的起源。这次战事如此惨烈,他这个挑事者还是少说话为妙,以免引火上身。但蔡金蛇没李羽貂的顾虑,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挑拔一翻,他就不是蔡金蛇了。所以银虎的话语一落,蔡金蛇就说道:“大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为了一己私心,差点葬送了几十万精锐将士的性命,差点让我朝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实是我朝的大罪人。以蔡某之愚见,大将军应该自裁以谢天下。” 一旁的银浩天怒道:“蔡金蛇,休得口出狂言!” 蔡金蛇应道:“难道蔡某说错了?” 看蔡金蛇紧抓这个问题不放,段飞也看不下去了,说道:“看来饿了那么多天,蔡大人依然精力旺盛,早知如此,我应该晚两天再出手破阵。” 蔡金蛇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段将军,我这是为你鸣不平。” 段飞笑道:“我的心里没什么不平,我倒是看蔡大人你有满肚子的不平,是不是你很不愿意看到我军脱险?” 听段飞一语双关,蔡金蛇不由心一凛,忙说道:“段将军说的哪里话?我军平安归来,蔡某第一个喜极而泣。” “既然这样,那为何还质疑这质疑那?行军打仗,有很多不可预估的变化,谁会想到楚月军中有人会使魔法,会摆魔阵,换了是谁领军,都不能幸免。现在全军脱险,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还有什么好指责的?” 景远山说道:“段将军说的有理,战争充满了变数,何况我们还不算输,楚月军还不算羸。” 看段飞维护银虎,蔡金蛇大失所望,知道再扯下去,就要自取其辱了,便见好就收。于是说道:“段将军和景将军说得对,我们不往后看,现在战事胜负未定,最重要的是全军一心,一致对外。”这次苏尊不顾他的生死,把他困在阵内,所以他对苏尊很有意见,觉得这样的盟友很不可靠。 看蔡金蛇终于闭嘴了,银虎说道:“楚月军魔阵被破,绝不会就此干休,这几天我军要好好休养,做好决战的准备。” 众将应道:“是,大将军。” 段飞一直没见景棠出现,忍不住问道:“大将军,请问景棠景将军是不是另有任务,此时不在军中?”段飞这么一问,大家才记起来,他们的确很久没见景棠了。 听段飞问起景棠,银虎的心一痛,沉呤了一下,说道:“在决战之前,我和景棠商量好,我率军与楚月军正面交锋,他率一队奇兵偷袭楚月国的边城。本来这个计划是好的,只可惜我军不幸陷入阵中,不能做到前后呼应,他此番孤军深入,恐已凶多吉少。” 众人一听,才知道景棠为什么不出现。同时叹息不已,如果大军不是身陷魔阵,也许这场战已羸了。段飞听了,更是脸色煞白,心如刀刺。他知道孤军深入的危险,一旦后路被绝,那便是绝境。 “请问大将军,这次景将军带了多少人马去?”段飞问道。 银虎说道:“二万精锐。” 段飞又问道:“他们去了之后,中间可有消息传回?” 银虎沉重地摇了摇头。见银虎摇头,段飞沉痛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一旁的李羽貂和蔡金蛇则是心中暗喜,去了景棠这员猛将,银虎无疑是断了一条胳膊。 银虎的心情不好,不想再谈军情,便命众人退下,独留下段飞。等众人离开之后,银虎看了看段飞,问道:“心中是不是在恨我?” 段飞一听,忙揖礼道:“大将军言重了,段飞从未有任何恨意。” “那内心是不是很得意?觉得没了你段飞不行?” “大将军,这次战事如此惨烈,段飞何来得意之情?何况这次段飞也是受高人指点,才能破那魔阵,并非是段飞之能。” 银虎一听,很是意外,问道:“受何人指点?” 段飞想到李碧婷交待过他,不要与人泄露她的身份来历,所以也不便和银虎说,于是说道:“大将军,很抱谦,不是段飞不愿意说,实是段飞答应过她,不能透露她的身份。” 见段飞不说,银虎倒也不勉强,说道:“看来这世上还隐藏着很多高人。”顿了顿,他又问道:“既然你能破阵,自然也识得这阵,它叫什么阵法?” “回大将军,这是魔阵,叫云门奇阵,听说是东海神殿殿主的阵法。” 银虎一听,脸色变了变。关于东海神殿,他只是听说过它的传说而已,没想到这不仅仅是传说,还真有东海神殿的存在。 “这么说,楚月军中有东海神殿的高手?” “不错,我猜那苏尊便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 银虎的心里又是一悸,忍不住问道:“你对这东海神殿有多少了解?” “了解得不多,但知道这东海神殿是魔界设在两界之间的一个据点,里面都是魔界高手或妖界高手。” 银虎沉默了一会,说道:“看来那段古老的传说是真的。” 段飞知道他说的传说指的是一万年前人魔之战,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真的,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历史又将重现。” 银虎一听,大惊失声,问道:“你确定?你是从哪听来的?” 段飞对这件事情还缺少判断,所以不想轻易下判断,同时也不想吓到银虎,于是说道:“我也是听一个高人说的,具体也不知道。” “你说的高人是不是就是指点你破阵的那个高人?” “正是。” 银虎闻言,满脸肃然,惊惧地说道:“如果是他说的,那可能是真的。看来人界又要面临一场大浩劫了。” “大将军,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魔界厉害,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 银虎叱道:“无知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那东海神殿是什么存在吗?千百年来,这东海神殿都是最神秘的禁地,传说里面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是无敌于天下。如果这传说是真的,可想象那魔界多恐怖。还有,远的不说,就说眼前,他们随便一个阵法,便几乎灭了我们几十万人马,这样的对手,是我们能抗衡的吗?” 段飞与史镜明交过手,自然知道魔界的历害,刚才他那么说,只不过是安慰银虎罢了,没想到却换来银虎一顿怒斥,不由苦笑了下,说道:“大将军教训得对,是段飞狂妄了。”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魔界入不入侵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我们无须过于担心。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就是如何战胜楚月军。你也知道,这次被困,战马都被我们吃光了,无法再组织骑兵。而没有骑兵,我们是无法战胜他们的。” 段飞问道:“大将军有什么应对之策?” 银虎虎眼一瞪,说道:“如果我有对策,还用问你吗?” “回大将军,我也没有对策。” 银虎一噎,瞪着段飞,半晌才说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大将军言重了,目前我的确也没有应对的策略。” 银虎忍不住吹了吹胡子,说道:“好好想一想,一定要想出对策。”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们本来粮草就不足,现在更是元气大伤,这场战不好打。但这次我们不能输,也输不起,为了武圣朝的未来,你一定要打羸这场战。” 看银虎忧心忡忡的,段飞只好说道:“大将军,我尽力而为。” 银虎沉默了下,然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老了,已经感到有点力不从心。特别是这次的失败,更是让我感到心灰意冷。由于我的大意,差点让全军覆没,差点让国家毁于一旦。现在我已没资格当统帅,过两天,我会把帅印传给你,让你统率全军,与楚月军决一死战。” 听银虎说要传帅印给他,段飞不禁诚惶诚恐,揖礼道:“大将军,万万不可,段飞年轻识浅,难当此大任。” 银虎说道:“纵观全军,能担此大任的只有你和景棠,何况你比景棠更胜一筹,不传给你又能传给谁?” “大将军,万万不可。” “你不要推辞了,我心意已定。”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也许会有人不服你,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反对。” 段飞还等再推辞,但银虎又瞪眼说道:“在国运面前,个人荣辱算什么?我传你帅印,就是已抛开个人荣辱,难道你就不能做到吗?”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大将军,段飞就怕辜负了你。” 银虎怒道:“懦夫!你这是逃避!我看不起你!” 给银虎一激,段飞心气也上来了,心想:既然你敢传,我就敢当,谁怕谁!想到,段飞说道:“既然如此,那段飞恭敬不如从命。” 听段飞答应了,银虎甚是高兴,站了起来,走到段飞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段飞的肩膀,说道:“好!这才是大丈夫之所为!” 虽说段飞答应了,但心里却不是很踏实,苦笑了下,说道:“大将军,我没当过统帅,你可要看着点。” 银虎说道:“你大胆去干,我支持你。” “好,我一定尽力。” 第二百一十章 三小姐有请 见段飞愿意接帅印,银虎松了口气。这次大军被困,差点全军覆没,这让银虎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戒马一生,没有哪一次战役让他有这样大的挫折感。虽然十几年前的那场战役让他蒙受了耻辱,但那次的伤亡没这次大,所承受的压力也没这次大。在被困的那段日子里,每天他都备受折磨,焦虑和自责几乎要摧毁了他。虽然现在大军已经脱险,但他已走不出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他知道自己真的老了,真的不适合再带兵。 还有,由于大军被困,景棠所带的前锋军估计已经凶多吉少。这让他深感痛心。尽管他知道景棠智勇过人,但没了后援,孤军深入只是一条死路。想到景棠,银虎沉痛地对段飞说道:“我不该让景棠孤身去冒险,这都是我的错。” 段飞黯然说道:“大将军,你不用自责了,战场千变万化,没人能控制得了。” 银虎一下子好象苍老了许多,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太想羸这场战役,我不会让他孤军深入的,是我害了他。” 段飞暗叹了口气,心想:这场战真是太惨烈了,二十几万条生命就这样没了。而这二十几万条生命中,有他最尊重的师兄,有他最要好的朋友。但就算如此,这场战还没完,还要继续下去,这还得死多少人?但战争一旦爆发,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离开帅营之后,段飞去了景远山的营帐。他要安慰安慰这位老人。去到营帐,景远山一个人在帐里喝着闷酒。景远山看段飞到访,叫人添了酒杯。段飞在他的面前坐下,问道:“伯父,是不是在想师兄?” 景远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师兄这一次,也算是望仁成仁了。” “师兄壮志未酬,让人深感心痛。” 景远山眼眶一湿,说道:“以身报国,值了。” 段飞起身向景远山一拜,说道:“伯父要保重,师兄未了的心愿及孝义,段飞替他完成。” 景远山忙扶起段飞,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段飞,说道:“战争残酷,你要好好活着。” “伯父放心,段飞一定好好活下去。” 景远山说道:“这次的战事异常艰辛,那苏尊比他的父亲还厉害,实是不好对付,你要特别小心他。” “我与他有过交锋,对他有一些了解,我会小心的。” 陪景远山喝了一会酒,段飞便离开了。由于蝴蝶宫主是女眷,不方便住在军营里,所以在外面找了家客栈住。而段飞刚到,没有编制,没有部属,干脆也住在客栈。回到客栈,蝴蝶宫主正在屋里闭目练功,听到段飞回来,张开眼,问道:“银虎还生不生你的气?” 段飞回道:“大将军胸怀过人,不会因私忘公的。” “他真能放得下来?” “他有没有真正放下我不知道,但他准备把帅印传给我,让我指挥接下来的战役。” 蝴蝶宫主听了,一愕,问道:“他要让你当统帅?” “嗯。” “那你接受了没有?” “这么大的担子,我怕我挑不起,本不敢接,但他一再要求,还把我骂了一顿,无奈之后,我答应了。” “看来他对你还是抱有重望的。” “他一直待我如子侄。” “那你有没有信心?” “不管是资历还是经验,我都担不了这个重任。”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然后笑了笑,说道:“你一向不是豪情万丈吗?当个统帅就胆怯了?” 段飞正色说道:“如果是个人博斗,我不惧任何对手,但当统帅,几十万人的生命握在自己的手里,这可是万钧之重,岂可儿戏。” 蝴蝶宫主说道:“现在你已是神剑的主人,后面肩负着更大的责任,也许这次对你是个考验。” 段飞忍不住了一声,然后倒在床上,泄气地说道:“以我看,我还是把剑还回给李姑娘,让她另寻他人。” 蝴蝶宫主嫣然一笑,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选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英雄啊。” “何谓大英雄?” 蝴蝶宫主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在我的心目中,大英雄就是神勇盖世,同时又有一颗洒脱的心,一颗负责任的心,而这些你都有。” 段飞忍不住又是呻呤了下,说道:“我可不想做英雄,我只想与你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蝴蝶宫主说道:“一旦魔界之侵,人界所有的人都不能幸免,我们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就必须打败魔界。” 段飞凝视了下蝴蝶宫主,然后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要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就要打败魔界入侵。”说着,段飞翻身起来,抽出放在桌子上的琥珀神剑,然后跟蝴蝶宫主说道:“这把剑把我一个朋友害得很惨,也让这个世界充满了血腥,这种不祥之物,真非我所爱。” “听说这把剑是权力之剑,谁拥有它,谁就君临天下。” 段飞凝视了下琥珀神剑,心想:这剑虽然厉害,但也伴随着灾难,以后想过安宁的日子,恐怕不易。一旦它现身,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争夺它的人必将前赴后继,为了减少麻烦,他必须把它收得密密的,绝不能向人提起宝剑在他的手中。否则,以后烦都烦死他。 蝴蝶宫主见这琥珀神剑长三尺,宽三寸,厚一寸,除了剑身是琥珀铸成,颜色异常之外,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谁想到它竟是这世上最引人疯狂的宝剑。 段飞说道:“语尘,这剑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烦恼,你须有心理准备。”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们一起守护它。” 就在这时,客栈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姓段的,你给我出来!”听声音,竟是银浩天。一听是银浩天的声音,段飞的双眉蹙了蹙,把剑放回布袋,然后跟蝴蝶宫主说道:“我出去一下。”蝴蝶宫主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 两个人去到客栈门口,便见银浩天站在外面,满脸怒气,杀气腾腾。一看到段飞,银浩天倏地拔出腰间的剑,剑尖指着段飞,喝道:“拔剑!” 段飞双手一拱,问道:“少帅因何事生气?” 银浩天喝道:“别跟我装模作样,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银!” 段飞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昨天,他没有向银浩天介绍蝴蝶宫主,就是怕引起银浩天的不满,从而耽误了破阵。今天,银浩天想必是从他父亲那里得知了他和银川的事情,所以一时气愤,便来替银川出气。 “少帅,你可是为了银川而来?”段飞问道。 银浩天说道:“不错,今天我要替我妹妹拿回公道。” 段飞对银川始终心怀愧疚,见银浩天是为银川而来,不愿与他起冲突,说道:“少帅,如果你是想替银川出气,那你出手,我绝不还手。” 银浩天又喝道:“拔剑!”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绝不会与少帅动手。” 银浩天怒道:“你自恃武功高强,看不起我吗?” “少帅误会了,段飞绝无此意。” “那拔剑!” 但段飞不想跟他动手,说什么也不肯动手。在两个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说道:“银少帅,为何要与段将军动手?”原来是李羽貂到了。 银浩天瞪了李羽貂一眼,说道:“与你无关。”看李羽貂在场,银浩天不便再动手,于是对段飞说道:“我们改天再约时间。”说着,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李羽貂眯着眼,一直注视着银浩天的背影,直到银浩天走远了,他才收起目光,然后对段飞说道:“段将军,这银浩天是银大将军的儿子,多少有点仗势欺人,你不要放在心里。” 见李羽貂竟然亲临客栈,段飞有点意外,忍不住问道:“李大人,可是来找段某?”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段飞对李羽貂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碍于大局,他早就对李羽貂动手了,见他今天到访,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不客气地说道:“李大人,段某很忙,恐怕没时间招待你。” 李羽貂说道:“段将军,老夫的事情很简单,绝不会打扰你很久。” “既然如此,那请说。” “老夫想请段将军今晚上去敝府做客,不知可否赏脸?” 段飞可不想与李羽貂攀什么交情,推辞道:“李大人,很抱谦,晚上有事。” 李羽貂见段飞推辞,也没有生气,说道:“段将军,其实想请你的并不是老夫,老夫不过是帮她跑跑腿而已。” 段飞一愕,问道:“是谁想请我?”在他看来,这世上能让李羽貂跑腿的人绝无仅有。 李羽貂倒也没有讳忌,说道:“是小女李香屏。她仰慕段将军的神勇,想一睹段将军的风彩,所以求老夫请你过府一叙。” 一听是李家三小姐请自己,段飞感到有点为难了,按理来说,李香屏帮过他的忙,他是应该赴约。但他又实在讨厌李羽貂,不想与他相处,更不想去他的府邸。 看段飞在犹豫,李羽貂说道:“小女跟老夫说过,她与段将军曾经有一面之缘,所以才想请段将军过府叙旧,否则,小女也不敢如此冒昧。” 一旁的蝴蝶宫主轻声跟段飞说道:“盛情难却,何不成人之美。” 段飞沉呤了下,终于说道:“既然是三小姐有请,段某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百一十一章 极力拉拢 见段飞愿意赴约,李羽貂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段将军,请。”然后命卫士开路。 段飞看了看蝴蝶宫主,蝴蝶宫主说道:“去吧。”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回来。”说着,转身跟上李羽貂。 去到李府,李柏豪已领着李敬骁和黄静山在门口迎接。看李府这么隆重,段飞倒有点意外,不知李羽貂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看到段飞,黄静山的眼眉一扬,冷峭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而李柏豪一见段飞,则拾级而下,拱手施礼道:“李柏豪见过段将军。段将军莅临敝府,敝府蓬荜生辉。” 见李柏豪客气,段飞拱了拱手,说道:“段某打扰了。” 一行人进府之后,李羽貂便叫人去请李香屏。不一会,李香屏来了,文秀中带着几分羞涩,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李香屏一见段飞,便盯着段飞凝视了好一会。然后娇脸羞红,盈盈施礼道:“小女子李香屏见过段将军。” 见到李香屏,段飞内心一热。他觉得李羽貂和李青扬都是狡诈之辈,但这李三小姐出淤泥而不染,犹如一朵青莲,实属难得。 “段飞见过三小姐。”段飞还礼道。 李香屏说道:“之前不知将军乃鼎鼎大名的飞龙将军,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将军原谅小女子的无知。” 段飞说道:“三小姐,上次是段某无礼了。”然后心里在想:难道她已经把上次的事情跟她的父亲说了。 听到无礼两字,李香屏的娇脸又是一阵莫名的羞红,想必是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共处一室的情景。她又凝视了段飞一下,然后娇声说道:“今天小女子听人说,我朝出了一位神勇无敌的大英雄,凭一己之力解救了我朝几十万的将士,惊叹仰慕不已,后得知原来是将军你,心里甚是高兴及激动,渴望一睹将军的风彩,于是恳请父亲大人邀请将军入府一叙,冒昧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段飞笑了笑,说道:“三小姐如想见段某,托人代传一声便可,无须劳驾李大人。” 李香屏又是满颊生红,施礼道:“香屏谢过将军。” 一旁的李羽貂看他们之间有股莫名的情感在荡漾,会心地笑了,说道:“段将军,老夫膝下只有这个宝贝女儿,她有求,老夫只好厚着脸皮去叨扰将军你,打扰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李大人客气了。” 李柏豪说道:“我等的性命都是段将军所救,此等大恩,柏豪永世不忘。” 段飞说道:“李将军言重了,段某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不足挂齿。” 见段飞比自己还年轻,立此不世之功,还能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李柏豪甚是敬佩,说道:“久闻飞龙将军生性洒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段飞见李柏豪英挺过人,而言语之间,又毫无豪门公子的傲慢,比那李青扬实是强了不少,不由对他甚有好感,说道:“李将军镇守北境多年,功劳显赫,段某好生钦佩。” 李柏豪谦虚地说道:“段将军谬赞了,柏豪惭愧,冒然出兵,以致引起兵祸,这次如果不是将军神勇,柏豪将成千古罪人。” 听了李柏豪的自责,段飞感到有点惊讶,心想:这李柏豪倒是个人物。 听到儿子自揭伤疤,李羽貂的老脸红了红,说道:“段将军,老夫已备下酒菜,我们边吃边聊。” 看事已至今,段飞也无须矫情拒绝,便欣然答应了。看段飞愿意留下来吃饭喝酒,李香屏欣喜不已,脸上又飞满了红霞。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晚上偷偷摸摸去她府里的夜行客竟是一个大英雄。其实,自从那天与段飞独处一室之后,她就念念不忘,一直想再见段飞一面。只是后来她们举家迁往北境,远离京城,想见段飞便难了。直到今天得知全城热议的大英雄便是自己一直在想的那个人,心里兴奋不已,这才放下矜持,求她的父亲帮忙。而李羽貂正想着怎么招揽段飞,听到女儿竟然与段飞有此渊源,自然是喜出望外,便欣然答应了李香屏的请求。 段飞进李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蔡金蛇知道了之后,急得团团转,觉得自己慢了李羽貂一拍。而慢了,就意味着输了。这次段飞没有随军参战,蔡金蛇便猜到银虎与段飞之间出现了裂痕,特别是在段飞大显神通,破了楚月军的魔阵之后,更是让蔡金蛇大为震惊,觉得要争这个天下,段飞是个很关键的人物,谁能得到段飞,谁便能为尊,所以,他便想趁着段飞与银虎的关系出现裂痕的时候,把段飞争取过来。在他看来,一旦他得到段飞,就不再惧怕银虎和李羽貂。没想到他还没出手,已被老奸巨滑的李羽貂捷足先登,这让他怎么不着急? 一旁的袁无天看蔡金蛇坐立不安的,说道:“蔡大人,那段飞与我们一向有仇,何况大公子伤在他的手下,大人真的想招揽他?” 蔡金蛇点头说道:“不错,要想取得霸业,此人必须招揽。至于以往的恩怨,在霸业面前不值一提。” 袁无天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这段飞的确神奇,每次见他,都有不同的变化,一次比一次强大。” “这说明他是一个不凡的人。”顿了顿,蔡金蛇又说道:“这种人要么招揽,要么死,绝不能让他留在银虎的身边。” “但他一向与银虎的关系密切,听说银虎有意招他为婿。” “这两年银虎之所以顺风顺水,权倾天下,就是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景棠,一个是段飞。之前我还一直认为景棠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现在看来,这个段飞才是。这个段飞比那个景棠还恐怖。如今景棠已死,银虎失去了一臂,但只要段飞还在,他依然是最强的霸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段飞招揽过来。” “那大人有何计策?” “如果是以前,的确很难。但现在有机会,我们要充分利用他与银虎之间的裂痕。” “大人高见。” “这个段飞非凡人,以前我小看他了。” “可李羽貂已捷足先登。” 蔡金蛇恨恨地说道:“这个老不死处处与我作对,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袁无天问道:“大人,万一这次段飞被李羽貂说服,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蔡金蛇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杀无赦,不能让他为李羽貂所用。” “是,大人。” 在蔡金蛇为段飞去李府烦恼不已的时候,银虎倒是很平静。刚才银浩天回来,就已经跟他说李羽貂亲自去客栈找段飞了,并骂段飞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银虎听了,当场就问银浩天:段飞忘了什么恩?负了什么义?银浩天忿忿不平地说道:“如果没有父帅的培养,段飞何来今天的成就?此乃恩。而妹妹对他一往情深,此乃义。现在他抛弃妹妹,另娶他人,不念父帅对他的恩情,不念妹妹对他的一片情义,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听了银浩天的愤慨之词后,银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天儿,你的这番说辞有偏颇之处。首先,段飞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他的能力,并非是为父给他的。之前的几场战役之所以羸得漂亮,都是因为他。这些年,为父一蹶不振,是他帮为父羸回了声名。要说感谢,应该是我要感谢他。” 银浩天很是不服,说道:“就算如此,如果不是父帅给他机会,到现在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客。” 银虎又是长叹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他,去年在鹰愁山你已埋尸沙土。” 银浩天一听,沉默了。银虎看了看他,又说道:“他与你妹妹之间,千丝万缕,也不是我们能评论的。至于他另娶他人,那也是他的自由,毕竟他还未与你妹妹成婚,所以,不能因此就苛求于他。” 虽然银浩天觉得银虎说的不无道理,但始终难以释怀,说道:“父帅,是你太大度了,太纵容他了。”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段飞是属于天下的,并不是属于我们银家的。至于你妹妹未能与他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缘分,勉强不来。” 银浩天看着父亲,突然觉得父亲很高大,看问题越来越通透了,不由又爱又敬,说道:“父帅,孩儿明白了,以后绝不再找段飞的麻烦。” 银虎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现在朝廷危机重重,为父已经深感力不从心,当世能破这个残局的人,非段飞莫属。” 银浩天惊讶地问道:“段飞真有此能耐?” “不错,有时候不争便是最好的斗争,段飞生性洒脱,或许能勘破这点。” “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与李羽貂眉来眼往,一点都不尊重父帅你。” “他去李府,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不需要过多解读,我相信他的为人,还不至于与李羽貂狼狈为奸。” 银浩天冷哼了一声,说道:“在诱惑面前,难说。” 段飞也没想到,他一进李府,便引起各方关注,各种猜测。虽然他对李羽貂没什么好感,但看在李香屏的面上,能忍的便忍了。 李府的宴席很丰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李羽貂的心情很好,频频向段飞敬酒,还不住地夸奖段飞的神勇,说段飞是当朝第一人。而李香屏则坐在一边,娇艳可人,时不时地拿眼瞟向段飞,然后两颊飞霞,娇态之中,爱慕之情尽显无遗。而这一切,都没有瞒得住李羽貂。 席间,他们谈到这次的战事,李羽貂有意无意地向段飞暗示银虎无能,却又刚愎自负。段飞听了,也就一笑而过。倒是李柏豪对银虎很尊重,说这次的失利与银虎无关。听儿子竟然维护银虎,李羽貂很是尴尬,但当着段飞的面,却也不便说李柏豪。 李香屏是个聪明的女孩,看席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点尴尬,于是说道:“爹,现在是家宴,谈战事有点沉重,我们可不可以不谈这个?” 李羽貂说道:“好,今天不谈战事。” 李香屏对段飞说道:“段将军,香屏不懂战争,也不想去评论它,香屏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和我爹,我二哥,李叔叔等都能平安。” 段飞说道:“承三小姐贵言。三小姐心地善良,以后一定有福报。” 李香屏凝视了下段飞,说道:“段将军为国为民操劳,香屏一介女子,帮不上什么忙,唯有每天为将军祈祷。” “多谢。” 一旁的李羽貂看了看他们,突然说道:“段将军,小女已到适婚年龄,至今尚未婚配,段将军如不嫌弃,不如两家结成一家。” 听到父亲向段飞提亲,李香屏满脸羞红,忙低下了头。而李柏豪一听,很兴奋,说道:“段将军,你与我妹妹郎才女貌,正是天生一对。” 段飞没想到李羽貂会突然向他提亲,感到很是意外,愣了一下之后,忙说道:“李大人,段某已婚配。” 听到段飞已婚配,李羽貂不由一脸失望。但段飞什么时候结的婚,他却从未听闻,他只听说段飞与银虎的女儿交往甚密,却未曾结婚,怎么一下子就婚配了? 李香屏听到段飞已婚配,也是一脸失望,哀怨地看了段飞一眼,便又垂下了头。而李柏豪则遗憾地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羽貂想了想,问道:“不知是谁家小姐有此福气?” 段飞说道:“她只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说了,李大人也不认识。” 李羽貂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段飞点头说道:“是真的。” 李羽貂又问道:“那段将军是何时完的婚礼?老夫怎么不曾听闻。” 段飞回道:“刚刚完的婚,由于不曾张扬,李人人不知很正常。” 李羽貂沉呤了下,然后说道:“婚配了也无防,小女可当小妾。” 李香屏闻言,倏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李羽貂,似乎不相信李羽貂会让她去当小妾。 段飞看了李香屏一眼,说道:“李大人,三小姐贵为千金小姐,岂能当人小妾?何况段某有妻已足矣,不曾想过要纳小妾。” 李羽貂说道:“老夫只有香屏一女,换了别人,老夫自是不愿。但段将军乃当世英雄,小女虽为妾,也不觉得委屈。” 段飞不想再纠缠此事,坚定地说道:“李大人,此事到此为止。如李大人再议,段某只有得罪了。” 李香屏又羞又伤心,对李羽貂说道:“爹,女儿与段将军只是普通朋友,婚配之事休得再提,否则女儿自绝于你的面前。” 看段飞心意坚决,又见女儿伤心,李羽貂只好作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共图霸业 亲事谈不成,所谓的家宴便有点变味了。半途,李香屏更是以身体不适离席了。李香屏一走,气氛变得更尴尬了。虽然李羽貂想极力化解这份尴尬,但段飞已没多少心思呆下去了。今天他之所以进李府,无非是给李香屏面子。现在李香屏已含羞离席,他也就没了留下去的理由。所以,又喝了几杯酒之后,段飞便告辞了。 李羽貂本想通过这次的家宴好好拉拢一下段飞,没想到弄巧成绌,心里很是郁闷,送走段飞之后,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李柏豪不明他的心思,见他一味地喝酒,便劝道:“爹,虽然婚事不成,你也不用那么在意,三妹才貌出众,不愁找不到好的夫君。” 李羽貂叹了口气,说道:“自从来了北境之后,李家的声势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更是跌到了谷底,再不想办法,迟早会给人灭掉的。” 李柏豪是个聪明人,听李羽貂这么说,已猜到他的心意,问道:“爹,你是想通过与段飞结盟来重整李家的声威?” “不错。现在你大哥已成废人,组建的北胜盟摇摇欲坠,合作的蝴蝶门也已烟消云灭,再加上这次战事失败,李家的力量损失惨重,再不想办法重振,李家危矣。” 李柏豪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爹,五大家争了那么久,搞得天下四分五裂,是时候收手了。” 李羽貂一听,脸色马上变得铁青,怒道:“没出息的 家伙!难道你没听过成王败寇?!李家一败,面临的是灭族的危险,难道你要看着李家被灭?!” “爹,作为李家子孙,李家有难,柏豪绝不袖手旁观。” 李羽貂冷哼了下,说道:“不袖手旁观?难道靠嘴巴李家就强大起来了?!” “那爹想柏豪怎么做?” 李羽貂看了看李柏豪,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的能力强于你的大哥,但你的心不够狠,行事也不如你大哥果绝。这样的性格,在这乱世如何立足?” 李柏豪说道:“爹,很多事情不一定靠狠就可以的。就象银大将军那样,为国为民,心胸宽大,不也讫立不倒,象段飞和景棠那样的人才不也投在他的麾下。” 听李柏豪竟以银虎作为例子来教训自己,李羽貂气得直吹胡子,生气地说道:“银虎就一武夫,能有什么出息?他除了打仗,能有什么建树?” 看父亲生气了,李柏豪便不出声了。李羽貂很是郁闷,沉声说道:“本来我对你寄以厚望,但你刚才的言语太让我失望了。” “爹,对不起,柏豪不是有心的。” 李羽貂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说道:“爹老了,以后李家要靠你撑下去,你肩上的任务很重,一定要记住一点,该出手的时候绝不要心软。” “是,爹,柏豪记住了。” “这次爹想联合段飞,是因为他现在太强大了,已强大到可以左右大局。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谁与他结盟,谁就可以完成霸业。” “但听说他与银虎的关系非浅。” “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他与银虎的关系已出现裂痕。” “就算他与银虎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他也未必肯投靠我们。” “不见得。” “爹有什么办法?” “你妹妹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爹打算利用妹妹?” “不是利用,是各取所需。” “但刚才他已经拒绝了亲事。” “不急,慢慢来。” “难道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就看你妹妹的表现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你妹妹用点心,一定能拿下段飞。” 李柏豪沉呤了下,说道:“这恐怕对香屏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就算做段飞的小妾,也不丢人。” 李柏豪暗叹了口气,不再出声。 话说段飞离开李府之后,便直接回客栈。想起刚才的场景,他只能苦笑。虽然李香屏不错,但他绝不会与李家攀亲戚。就算他还未婚配,也不会接受李香屏。因为他讨厌李羽貂,讨厌李青扬。他知道刚才可能已伤了李香屏的心,但那不是他能控制的。看来李羽貂是疯了,竟然想把女儿嫁给一个专门跟他作对的人。 段飞回到客栈门口,突然一个头戴草笠的高瘦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魔头袁无天。 一见是袁无天,段飞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然后心念一转,正想使出心剑,给他雷霆一击。但就在这时,袁无天问他揖礼道:“段将军别误会,袁某找你没恶意。” 听袁无天这么说,段飞便猜到他是来传话的,于是把真气收了回来。虽然他想杀袁无天,但此刻战事吃紧,杀了袁无天,必将引起蔡金蛇的愤怒,万一又闹出兵戎相见,那这战就无法打了。还有,虽然现在他的功力大进,但能不能一举杀得了袁无天,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想到这里,段飞问道:“找我何事?” 袁无天说道:“我家大人想见你。” 段飞可没兴趣与蔡金蛇见面,于是冷冷地说道:“大晚上,我谁都不想见。” 袁无天说道:“我家大人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段飞说道:“我与你家大人没什么事情可谈。今天念你是客人,我不为难你,你走吧。” 见段飞如此倨傲,袁无天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冰冷的煞气。段飞以为他要动手,又后退了一步,一股真气随着他的心念,已化成剑气,一招刺柳便向袁无天刺去。袁无天见段飞竟然会使心剑,不由一骇,忙飘身一跃,避开段飞的心剑。见袁无天躲开剑招,段飞正待使出斩风,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段将军,一场误会。”随着声音,一个人已飘身落在他们的中间,正是蔡金蛇。 见是蔡金蛇,段飞凝神凝气,双眼紧紧盯着他。他知道蔡金蛇比袁无天更难对付。见段飞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蔡金蛇笑道:“段将军别紧张,今天我不是来打架的。” 段飞知道蔡金蛇生性喜怒无常,阴险毒辣,不敢大意,盯着他,冷冷说道:“不打架?那来干什么?” 蔡金蛇干笑了下,说道:“今天蔡某来找你喝酒,已候你多时了。” 段飞一愣:找我喝酒?当今世上,他知道最想要他性命的人就是这个蔡金蛇,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找自己喝酒。 “不错,昨天段将军救了蔡某一命,今天特地来感谢段将军。” 段飞淡淡的说道:“我不是有心的,所以你不用谢我。” “不管有心还是无心,蔡某都欠你一个恩情。” “如果是为了此事,免了。” 看段飞还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蔡金蛇又是干笑了下,说道:“段将军,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点误会,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恩怨一笔勾消。” 段飞越听越糊涂,心想:蔡金蛇是不是脑进水了,竟然要与自己握手言和?自己可是杀了他的儿子。 见段飞惊疑不定的,蔡金蛇说道:“蔡某已经想通了,现在国难当前,我们应该抛弃个人恩怨,同心协力,一致对抗外敌。” 段飞听了,差点笑出声,心想:这老魔头暗地里勾结楚月国,嘴里却说的冠冕堂皇,果然是个人才,不愧是一代枭雄。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暗中勾结楚月国,估计不会这么说了。但他也没点破,说道:“蔡大人高义,段某敬佩。” 蔡金蛇没听出段飞话语中的讽刺,以为段飞已为他的话说动,得意地说道:“段将军是当世英雄,与蔡某正是同道中人,我们正好联手,干出一番大事业。” 段飞故意问道:“蔡大人想与在下干出什么大事业?” 蔡金蛇看了看四周,说道:“段将军,此地非说话之处,我们另觅他处,把酒言欢。” 段飞说道:“蔡大人,你还是先把话说明。” 蔡金蛇有点为难,迟疑了下,说道:“段将军,此处真不是谈话的地方。” “既然蔡大人不愿意说,那请了,段某还有事。”说着,便要进客栈。 见段飞要走,蔡金蛇只好低声说道:“蔡某想与将军联手,共创霸业。” “哦,如何联手?” “细节我们再商议。” “但总有个框架吧。” 蔡金蛇想了想,觉得段飞说得有礼,于是又低声说道:“等这里的战事一了,我们一起杀回京城,把那个窝囊的皇帝宰了,然后一起共享这个天下。” “如何共享?” “等我登基之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段飞想了想,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要认真考虑一下。” 蔡金蛇说道:“好,你先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我们再谈细节。” “那你等我的消息。”说着,段飞便径自走进了客栈。蔡金蛇没有再阻拦,目送着段飞走进客栈。袁无天走了过来,问道:“大人,这小子说的话可不可信?” 蔡金蛇沉呤了下,说道:“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要狡猾许多。” “这小子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了,竟练到了心剑的境界,再假之时日,我们想杀他就很难了。” 蔡金蛇点了点头,说道:“但愿他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第二百一十三章 拜帅 回到客栈,段飞发现蝴蝶宫主衣衫整齐的坐在房间里,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于是问道:“刚才你也在?”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俩个都是顶级高手,我担心他们会动手。” 段飞说道:“现在他们还不会动手。” “不好说,那个戴草笠的人一身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有那个蔡什么蛇,一脸暴唳,满身杀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嗜杀的人,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两个人。” 段飞笑了笑,说道:“他们两个的确都是当世有数的恶人,我跟他们的恩怨也不浅。” 蝴蝶宫主问道:“那个蔡什么蛇就是当今五大权臣之一的西部之王?”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现在他雄霸西南,呼风唤雨,是当世一霸。” 蝴蝶宫主沉呤了下,说道:“我觉得这个人会不容你,要不我帮你杀了他?”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杀他。要杀他的时候,我自己会动手。” “嗯,以我看,现在你的功力已不在他之下,再利用神剑的力量,应该可以杀得了他。” 突然,段飞笑咪咪地看蝴蝶宫主,蝴蝶宫主脸一红,问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段飞走过去搂住她,说道:“有你这样的高手在我的身边,以后我可以打着横走。”蝴蝶宫主也忍不住笑了,说道:“那我有你这样的大英雄当夫君,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打着横走?”段飞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那以后我们就是这世上最嚣张的夫妻。” 两个人开了一会玩笑之后,蝴蝶宫主突然脸一板,问道:“那李家三小姐是怎么回事?今天她请你入府所为何事?” 看蝴蝶宫主一脸正经的,不象开玩笑,段飞收起嘻笑,说道:“她是李羽貂的女儿,早些时候曾帮过我,今天听说我也在边城,便托她的父亲请我过府一聚。” 蝴蝶宫主缓缓转过身,盯着段飞,问道:“就这么简单?”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你猜对了,没那么简直,今天过府,李羽貂向我提亲了。” 蝴蝶宫主抿了抿嘴唇,眼光突然变得有点哀怨,说道:“看来你的艳福不浅。” 段飞知道她吃醋了,说道:“我当场拒绝了。” 蝴蝶宫主垂了垂头,问道:“那三小姐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段飞点了点头,回道:“是挺漂亮的。” 蝴蝶宫主咬了咬嘴唇,起身走到床边,然后和衣靠在床栏上,眼光有些迷漓,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漂亮,那为何要拒绝?” 段飞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如果每碰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我都想要,那我不是要累死。” 蝴蝶宫主瞪了段飞一下,说道:“你敢!” “不敢!” 看段飞嘴里说得正经,但那表情却甚是不正经,蝴蝶宫主不禁又瞪了瞪眼,说道:“一身酒味,快去冲洗干净,否则我踢你下床。” 见蝴蝶宫主凤眼含嗔,甚是可爱,段飞把头揍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来个鸳鸯戏水。” 蝴蝶宫主满脸通红,轻声啐道:“整天一脑子不正经。” 段飞笑道:“你放心,我只对你一个人不正经。” 第二天下午,银虎差人来传段飞去帅营,说是有要事相议。 去到帅营,李羽貂他们已经在座。银虎看段飞来了,说道:“刚才楚月军又到了城下,所以召集大家商讨接下来的这场战该怎么打。”听到楚月军已经兵临城下,段飞不禁想道:这个苏尊倒是个好战分子。 这次苏尊不顾盟友的关系,竟想用魔阵困死自己,蔡金蛇算是恨上苏尊了,斦以听到苏尊已兵临城下,第一个跳了起来,说道:“这个苏尊就是个豺狼之辈,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银虎眯了眯眼睛,问道:“蔡大人准备怎么教训他?” 蔡金蛇气呼呼地说道:“全军出动,与他们决一死战。” 银虎说道:“现在我军只有浩天带来的几万骑兵,如何抵挡他们的彪悍骑兵?” “这。。。。。。我暂时还没有对策。” 一旁的李羽貂说道:“蔡大人表现得这么踊跃,我还以为蔡大人要请命带兵出去与楚月军决一死战。” 蔡金蛇瞪了李羽貂一下,说道:“李大人,这个祸是你惹的,是不是应该由你来平息?你放心,蔡某绝不会跟你抢功劳。” 听蔡金蛇又提这个,李羽貂的脸一黑,很是恼怒,却不敢再扯下去。看李羽貂闭嘴,蔡金蛇对银虎说道:“大将军,苏尊是冲着李大人来的,我觉得李大人出战最合适。李大人的北境部队兵强马壮,天下闻名,一定能战胜苏尊的骑兵。” 李柏豪听蔡金蛇一再出言刁难,很是不满,对蔡金蛇说道:“蔡大人,北境兵能不能战胜楚月军还不好说,但战胜蔡大人的雄兵虎将,未将倒觉得问题不大。如果蔡大人不服,可以比试比试。” 听李柏豪提出挑战,蔡金蛇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阴恻恻地说道:“李将军想比试,等战事完了之后,蔡某一定奉陪。” 李柏豪说道:“那一言为定。” 李羽貂说道:“柏豪,蔡大人是你的世叔,不可无礼。” 李柏豪应道:“是,爹,孩儿到时一定会手下留情。” 看他们父子一唱一和的,蔡金蛇气得七窍生烟,冷笑不已。 看他们一来就相互抬扛,却又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银虎很是厌烦,肃声问道:“你们说完了没有?” 见银虎生气了,李柏豪说道:“大将军,是未将失态了,请恕罪。” 银虎说道:“帅营不是谈论家长里短的地方,如有谁再违背,军法依置。”顿了顿,银虎又说道:“在讨论应敌之前,本帅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告。由于敌军狡猾多计,又擅魔阵,以本帅的作战经验已不足以应付,故接下来的战事,本帅决定退位让贤,由飞龙将军段飞统帅三军,指挥接下来的战事。”说完之后,银虎拿着帅印,从帅台走了下来,说道:“飞龙将军段飞请接帅印。” 听到银虎要让帅,大家面面相觑,银浩天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父帅,这万万不可!此战决定着我朝的国运,岂可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来指挥。” 景远山也站出来反对说:“少帅说得有理,此战太重要了,飞龙将军虽然神勇,但经验还欠缺,还不足以统领三军。” 接着,几个重要的将领都出来反对,理由与银浩天和景远山差不多。要知道,虽然段飞此次破阵威振三军,但大家敬佩的只是他的神勇,并非是认可他的统军能力。 而李羽貂和蔡金蛇也是满腹疑惑,他们也不甚理解银虎的行为。虽然这次大军被困,差点全军覆没,但大家都觉得这与银虎的指挥无太大的关系,大家依然觉得银虎是武圣朝的第一战神,是武圣朝最好的主帅。就是李羽貂和蔡金蛇两个人,虽然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银虎死,但对银虎的领军才能还是认可的,特别是这次的战役异常重要,要想打胜战,现在还得依赖银虎。 李羽貂沉呤了下,说道:“大将军,临时换帅不吉利,对军心的稳定也不利,还请收回授命。” 蔡金蛇也说道:“中途换帅,会打乱整个作战计划,不是上上策。” 见大家反对,银虎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依然神态镇定,好象这些都在他的预估之内。让帅这个决定,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知道,正因为这场战役关乎着国运,要想羸这场战,必须要做出改变。还有,他了解段飞,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段飞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想到这里,银虎坚定地说道:“我意已决,大家不要再说了。”然后大声喝道:“飞龙将军何在?!还不快过来接帅印。” 之前段飞已答应过银虎,所以听到银虎的喝叫之后,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未将段飞恭接帅印。” 还不等段飞伸手接帅印,银浩天已叫道:“父帅,帐上没一人服段飞,为何还一意孤行?!” 见银浩天还在反对,银虎瞪眼喝道:“退下!” 但银浩天说道:“父帅不收回授命,浩天绝不退下!” 银虎怒道:“难道你要抗命不成?!” 银浩天固执地说道:“父帅不收回授命,浩天宁死不屈。” 银虎盯着银浩天看了好一会,然后大喊道:“来人,把银浩天押出去,斩首示众!” 景远山一听,大惊失色,忙说道:“大将军,手下留情。”接着众将也齐齐出来求情。看众人求情,银虎也就顺水推舟,说道:“看在众将的面上,而且开战前杀大将也不吉利,且留你性命,待日后带罪立功。” 银浩天说道:“谢父帅。”但他并没有退下。 银虎的眼光巡视了下众将,然后说道:“本帅心意已决,谁敢违抗命令,杀无赦!” 银浩天叫道:“我不服!我坚决反对!” 看银浩天还在闹,银虎气得直吹胡子,又叫道:“来人,把银浩天推出去,斩了。”众人正待说情,但银虎虎眼一瞪,大声说道:“军令如山,谁敢说情,以同谋罪处置。”众将见银虎大发雷霆,一时进退两难。就在这时,段飞接过银虎的帅印,然后说道:“银浩天斩不得。” 一听段飞也来说情,银虎怒道:“治军须严,银浩天三番二次违抗命令,态度极其恶劣,不杀不以立威。” 段飞举了举帅印,说道:“大将军,现在我是三军统帅,杀不杀银浩天,由我来决定。” 银虎一愕,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不错,现在你是统帅,杀不杀,由你来决定。” 第二百一十四章 立威 段飞举着帅印,走上帅台,坐下,然后眼光巡视了一下众人,说道:“从我接过帅印这一刻起,我便是三军统帅,谁对我有意见,等打完仗再跟我说,否则,军法处置。” 众将见段飞毫不犹豫就接过帅印,便明白银虎事先已与段飞谈好了,知道再阻拦也是徒劳,所以都保持了沉默。但银浩天却接受不了,双脚一跺,正待说话,但段飞脸一板,已抢先说道:“银将军,你先别着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先回答我。” 银浩天问道:“什么问题?” “今天你是第一天参军吗?” 听段飞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银浩天怒道:“你什么意思?”而众将听段飞问银浩天这么无喱头的问题,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一时也不知段飞是何意思。 段飞悠悠说道:“如果你是第一天参军,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如果你不是第一天参军,我也可以原谅你的无知,但是,我绝不允许我的部下有这样无知的人当主将。” 听段飞兜了一圈,竟然骂自己无知,银浩天又气又怒,骂道:“无知小子,我入军打仗的时候,你还没断奶!” 段飞问道:“你确定你参军的时候我还未断奶?” “不错。” 段飞突然大喝道:“既然行伍这么多年,为何不知军令如山?!平时你是怎么带领你的部下的?是不是你的部下都象你这样,个个目无军纪?!” 银浩天怒道:“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的部下个个都军纪严明!” 段飞又喝道:“一个目无军纪的人竟然说自己带出的部下个个军纪严明,真是天大的笑话。” 银浩天一愕,一时竟无言以对。 段飞又问道:“你本应镇受西北边境,此次前来北境,是接了朝廷的命令?还是接了大将军的命令?” 银浩天没想到段飞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说道:“不曾接受任何人的命令。” “既然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为何会在北境出现?” “这。。。。。。这不是因为事情紧急吗?” “事情紧急就可以擅自带兵离开边境,万一边境失守,我朝便陷入两边作战的困境,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这。。。。。。现在灵山国与楚月国交战,根本无暇顾及我朝。” “难道除了灵山国之外,我们就没有其他的敌人了?那个苏尊用兵诡异,一旦他知道我朝西北境空虚,你认为他会不会出兵?” 在段飞的追问下,银浩天开始有点招架不住,背脊开始流冷汗,一时无言以对。段飞看他无语,又问道:“你走了之后,如果有人攻打边城,边城可守多久?” 银浩天说道:“现在边城还有六万兵马,至少可以坚守一个月。” “那一个月后呢?是不是洞开城门,让敌人长驱直入?” “如遇敌,到时我可回援。” “那我问你,大军来回一趟需要多久?” “最少一个月以上。” 段飞喝道:“作为一名边城守将,竟不顾边关安危,擅自带兵离开,你可知罪?!” 银浩天咬了咬牙,说道:“是我考虑不周。” 段飞说道:“作为一名将军,目无军纪倒也罢了;但作为边关主将,竟无视国家安危,我想问一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大放厥词?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在段飞的质问下,银浩天垂下了高傲的头。但段飞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说道:“银大将军身为三军统帅,他的指令就是全军最高的命令,军中任何人除了执行,绝不可抗令,刚才你三番二次质疑银大将军的命令,你依仗的是什么?是谁给你的胆量?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样,这战还要不要打?!” 银浩天沉默了下,突然双膝跪下,说道:“未将已知错,愿领罪。” 看银浩天认罪,段飞肃声说道:“现两军交战,战前斩将有损我军声威。但是,虽死罪可免,但军法严明,却也不容你胡作非为,现贬你为副将,暂代边境守将,即日起,速回边境。如边城有任何差错,到时两罪一并处罚。” 银虎一听,忙说道:“大帅,我军现少骑兵,只有银浩天带来的这支骑兵可用,一旦回去,军中便无了骑兵,恐难与楚月军对决。” 段飞点头说道:“大将军所忧甚是,不过请大将军放心,骑兵我会留下三万,其余由银浩天副将带回去。”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大帅,这边战事吃紧,不如留下银浩天,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让他回去。” 段飞说道:“不可,边关重地,关系重大,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何况几十万大军对决,即使少几万人马也不伤大雅,但一旦边关出事,情况将会更难,到时得不偿失。” 银虎沉呤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大帅思虑周全,未将再无异议。” 众人听银虎尊称段飞为大帅,却称自己为未将,听起来甚是刺耳,却不得不佩服银虎的高风良节。而银浩天见大局已定,也没了脾性。特别是刚才给段飞一顿教训,心里虽不服,但事实摆在面前,却也不得不低头。而且由此看来,段飞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要让他承认段飞比他的父亲强,这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看银虎退下,段飞问银浩天:“银将军可服刚才的裁决?” 银浩天说道:“银浩天接受处罚。” “那你赶紧交换兵马,然后速速赶回去。” “是,银浩天领命。” 段飞对银虎说道:“银大将军,我们暂且先借他们三万骑兵,战后再退还。同时,还请大将军挑出三万步军,陪同银将军回边城。” 银虎应道:“是,一切听大帅的吩咐。” 银浩天领了命令之后,便匆匆去准备,而银虎则叫景远山去配合他。见段飞三几下便搞定了桀骜不驯的银浩天,众人的心里倒有些敬佩,甚至有些还在暗自做比较,如果换了是自己,他该如何应对这个事情。 银浩天去准备之后,段飞问银虎:“除掉西北边境这五万人马,我们一共还有多少将士?” 银虎回道:“回大帅,还有三十二万。” “那各路军的具体人数呢?” “回大帅,现前锋军剩下四万三,中军剩下十二万,左路军加边城守军,一共八万五,右路军七万二。” 段飞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我们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 “半个月左右。”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现在向朝廷请粮已来不及,只有就近征调。”想了想,他对李羽貂说道:“李大人,你速派人向北境各城府征调粮食,也不需要太多,够半个月用即可。” 李羽貂说道:“大帅,北境为苦寒之地,一年只有一季收成,存粮并不多,恐难完成任务。” 段飞说道:“北境虽只有一季收成,但地广人少,土地肥沃,一家普通百姓一季的收成便足够南方之地普通百姓一年的收成,而现在刚好才过夏收,不管是府库,还是百姓的家里,存粮应该还丰富,所以我觉得问题不大。” 李羽貂见段飞说的头头是道,知他对北境有了解,不敢再找借口,领命道:“是,未将尽力而为。” 段飞又说道:“府镇库里的存粮,可先借调一半,等战事完结之后,再由国库统一偿还,剩下的一半,可向百姓征买,但价格不得低于市价的七成。” 听段飞给自己定了标准,李羽貂可不干了,说道:“征调各城府的存粮没问题,但征买百姓家里存粮所需的银两从哪来?”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李大人富甲天下,这笔银两就先由李大人垫付,战后,再由朝廷偿还。” 听说要自己先垫银两,李羽貂哪会干这种傻事,忙说道:“大帅,这差事你另请高明,李某干不了。” 段飞当然知道他的心事,说道:“李大人不用担心垫付的风险,战后朝廷一定会偿还这笔钱,而且还会给你算上利息。” 李羽貂马上问道:“这利息如何计算?” 段飞想了想,说道:“按每日万分之五来计算。” 李羽貂迅速计算了下,觉得利息获利还可以,但有一个问题却不得不考虑,如果朝廷毁约或没钱还,那该怎么办?那这笔钱不就象东流水,一去不复回?不了,这种买卖还是算了。 想到这里,李羽貂说道:“大帅,虽然你的偿还方式还算公道,但我的府里却拿不出这笔钱。” 听李羽貂叫穷,段飞笑了笑,说道:“李大人是担心朝廷还不了这笔钱?” “不是担心,是没钱。” 段飞想了想,跟银虎说:“大将军,有个忙想请你帮忙。” 银虎说道:“大帅请说,未将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段飞说道:“现在大将军主政朝政,代表的是朝廷,所以我想请大将军以朝廷的名义与李大人签一份合约,保障李大人的利益。” 银虎说道:“没问题。”然后又对李羽貂说道:“李大人不用担心,银某向你担保,如果朝廷偿还不了,银某来偿还。” 听银虎愿意担保,李羽貂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好,为国为民,就算李某再穷,也要借钱来完成这个任务。” 看李羽貂答应了,段飞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暂时解决了这个难题。但这场战什么时候结束,他也无法预估,看来,还需向朝廷求援,以解后患之忧。想到这里,段飞对银虎说:“大将军,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现在还无法预计,有可能很快结束,也可能是场持久战,有备无患,你还是给朝廷去信,请许大人筹备粮草。” 银虎暗赞段飞考虑周密,领命道:“未将遵命。” 众人看段飞竟用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来筹粮筹银两,听都没听过,不由个个都张大了眼晴,心想:这也可以。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高超的办法,除了段飞,还真没人能想到可以这样。看来,这个段飞真是不简单,先不说别的,单以处理银浩天的事情以及解决粮草的办法来看,就可看出,段飞虽年轻,却智慧超群。看来,银虎让帅于他,是有理由的。从这一刻起,没人再敢轻视段飞。 特别是李羽貂和蔡金蛇,内心更是惊讶,渴望得段飞的更强了。但有个问题却让他们感到很迷惑。之前,他们都判断银虎和段飞的关系出现了裂痕,那为何银虎还让帅给段飞?难道他们的判断都错了? 解决了粮草问题之后,接下来便是应敌之策了。段飞对众将说道:“我军被困多时,身体还未复原,三天之内,不管对方如何挑衅,都高挂免战牌,如果他们要攻城,就让他们攻去。”顿了顿,段飞问银虎:“大将军,还记得上次的水枪吗?” 银虎点头说道:“记得。”之前与蔡金蛇一战,段飞制造了水枪,对防守很有帮助,可尽可能地减少人员伤亡,当时他还多做了很多,以备后面有用。但这次北征,银虎并不想打防守战,所以并没有带。 段飞说道:“那尽快安排人赶制几千支。” “是,大帅。” 段飞又说道:“至于应敌之策,大家都好好想一想,三天后,我们再议。” 众人起身说道:“是,大帅。” “那大家都退了吧,这几天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为了家族 众人退了之后,帅营只剩下段飞与银虎。银虎很满意段飞刚才的表现,对段飞说道:“从今以后,没人敢再质疑你。” 段飞走下帅台,对银虎揖礼道:“大将军,刚才为势所迫,得罪了。” 银虎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段飞的肩膀,说道:“现在你是统帅,一切以你的命令为主,不存在什么得罪不得罪。还有浩天一向桀骜不驯,是应该教训教训他。”顿了顿,他又说道:“之前我还以为李羽貂和蔡金蛇两个人会大力反对你当统帅,没想到他们只是略为表态一下,便默认了。” 段飞说道:“这都是因为大将军虎威凛然。”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一直以来,他们都惧我三分,是因为我是三军统帅。” “他们俩心中只有争权夺利,最喜欢混水摸鱼,对大局可没那么上心,好在大将军一直威镇朝廷,他们才不敢乱来。” “他们都是当世人雄,从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对你倒是另眼相看。不过这倒不错,如果你能收服他们,倒是好事一桩。”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他们连大将军不服,怎么会服我,今天如果不是大将军在,我这个统帅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屁。” “没关系,主要你领兵打败了楚月军,他们想不服也得服。” “大将军,看情形,这个苏尊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非要鱼死网破才罢休。当今之计,也只有打败他,这场战火才能平息。” “不错,面对这样的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段飞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场战持续到现在,双方已死了几十万人马,却还在继续,真是让人无语。” “到了这个份上,双方都没有了退路。”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大将军,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打败苏尊。” “嗯,战争是不能慈悲的,要想结束这场战事,就不能心软。” “为了几十万将士的生命,我不会心软的。” 由于现在段飞已是统帅,自不能再住在客栈,银虎便想让出帅营。但段飞对银虎尊重有加,哪里会同意。而李羽貂想拉拢段飞,便想让段飞住进他的帅府。但段飞不想住进李家,便拒绝了。无奈之下,银虎只好差人找了一处小庭院给段飞居住,并拔了一队亲兵给段飞作卫队,但段飞不要卫兵,只要了住所。 虽说段飞在机缘巧合之下当了三军统帅,有点兴奋,但内心却没有一丝高兴,反而觉得内心沉甸甸的。他觉得这统帅之位不是荣耀,而是一座大山。这场战只能胜,不能败。现在他担心的不是苏尊的武力有多高,而是担心苏尊还有厉害的魔阵,如果有,他可未必能应付。 不过幸运的是,那苏尊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而蝴蝶宫主曾是神殿的人,对那殿主熟悉,就算他还有厉害的阵法,有蝴蝶宫主在,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何况他还有威力强大的琥珀神剑在手。 他知道,在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靠的是整体的战斗力,以及行之有效的战术,阵法,个人的武力不是那么重要。现在他有点后悔,以前为什么不好好研究一下那本兵书《孙子兵法》。不过,就算他不熟读兵书,以他所拥有的跨越式的知识来说,也是远超这里的任何人。所以他觉得,以他的复合能力,打败苏尊并不太难。 现在他基本了解了楚月军的强点,除了苏尊那莫测的魔阵,便是他们那彪悍的骑兵了。这两天他已想出对付楚月军骑兵的办法,用弓箭兵十长钩兵。弓箭兵在前,长钩兵在后。他已经叫人赶制弓箭和长钩。长钩都是特制的,长三米,专门用来钩斩马脚。除了弓箭兵和长钩兵,他还准备了五千连环铁甲骑兵,一旦弓箭兵和长钩兵破了他们的骑兵,就由这五千连环铁甲骑兵把最后一关。 段飞搬进新居之后,第二天上午,李香屏就来访。不过李香屏来的时候,段飞没在,视察军情去了,接待李香屏的是蝴蝶宫主。 李香屏不知道蝴蝶宫主就是段飞的妻子,以为只是一个丫鬟,所以一进来就说道:“我是来找你们家将军的,快去通传。” 蝴蝶宫主见李香屏眉清目秀,淡雅端庄,虽说不上绝色,但文秀动人,自也有一番韵味,猜她便是李家的三小姐,但还是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找他有什么事?” 李香屏回道:“我叫李香屏,是段将军的朋友,听说他昨天晋升了,今天特地来恭喜他。” 蝴蝶宫主心想:不仅仅是来恭喜吧。但她也没有点破,说道:“我家将军去视察军情了。” 听段飞不在,李香屏有点失望,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蝴蝶宫主答道:“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 李香屏蹙眉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我在此候他。” 蝴蝶宫主说道:“我家将军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李香屏说道:“没关系,不管多晚我都等他。” 蝴蝶宫主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说道:“李小姐,你是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找他。” “也不算太重要,但既然来了,便多候一下。” 听李香屏这么说,蝴蝶宫主也不好请她走,便随她,然后给她奉茶。李香屏喝了杯茶,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侍候你家将军多久了?” 蝴蝶宫主说道:“我叫燕语尘,侍候我家将军大半年了。” “哦,那他对你应该非常满意,出征都带上你。” “我家将军习惯了我的侍候,换了别人会不习惯,所以不管去那里,都会带上我。” 李香屏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喜儿,说道:“这也倒是,就象我,习惯了喜儿的侍候,没她,还真不习惯。” 于是,李香屏便跟蝴蝶宫主聊了起来,但话题都离不开段飞,例如段飞喜欢吃什么,平时在家里都干些什么,喜不喜欢交朋友,喜欢交什么样的朋友。蝴蝶宫主已与段飞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对段飞的情况自然了解,所以也不怎么隐瞒,只有李香屏有问,她都回答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李香屏突然问道:“既然你跟了段将军大半年,那应该很了解你家夫人?”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了解。”然后问道:“你知道我家将军已经成婚?” 李香屏的脸上突然流露出哀怨之色,悠悠说道:“知道。”顿了顿,她又问道:“你家夫人长得怎么样?美不美丽?贤不贤惠?” 蝴蝶宫主沉呤了下,说道:“不算太美丽,但人挺贤惠的。” 李香屏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家夫人的容貌与我相比较,如何?” 蝴蝶宫主看了看她,说道:“李小姐长得天姿国色,我家夫人比不上你。” 李香屏一喜,问道:“真的?” “真的。” 李香屏垂头沉呤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除了你家夫人之外,你家将军还有别的侍妾吗?”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我家将军很专心,除了我家夫人,不曾对别的女子动心。” 李香屏听了,又是悠悠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看来你家将军与你家夫人感情很好。” 蝴蝶宫主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 李香屏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然后沉默了很久。她的心真的很乱,昨晚,她的父亲跟她谈了很久,也谈了很多。她的父亲告诉她,现在她的家族正面临危机,她作为家族的一份子,现今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该为家族做点事情了。然后告诉她,现在能振兴她的家族,让她的家族屹立不倒的人便是段飞,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与段飞联姻。 一直以来,她都无忧无虑,从不过问家里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她家是当今天下最显赫的家族之一,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操心的。所以,当她听到她的父亲告诉她现在她的家族面临危机,不免大惊失色。但她一个弱女子能帮到什么忙。当她听到她的父亲要她挺身而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争取得到段飞的青睐的时候,她好生为难。不错,她对段飞是有好感,也敬慕段飞是个大英雄,但段飞已婚配,要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当小妾,这非她所愿。最重要的是,前天的家宴段飞已说得很清楚,无意纳妾。同时她也明显感觉到,段飞对她没有爱慕之意,只是把她当朋友。但经过她父亲的苦心游说,最终她答应了。在她看来,作为家族的一份子,现在家族有难,她的确应该做点事情。 看李香屏垂首无语,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蝴蝶宫主暗忖:这李香屏看起来纯真无邪,为何却显得那么忧郁,那么哀愁?难道她已对段飞情种深植,不能自拔?她有心想表明身份,但刚才她没有言明,如果这个时候表身份,只有让场面很尴尬。想到这点,她便没有向李香屏表明身份。她也想看一看,李香屏到底有什么样的企图。 从这之后,李香屏表现得很沉默,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喝茶。而蝴蝶宫主也没什么特别事,便陪看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中午。看快到午饭时间了,蝴蝶宫主问道:“李小姐,中午要留下来用膳吗?” 李香屏闻言,抬头望了望窗外,然后说道:“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一下子就到了晌午。” 蝴蝶宫主看了看李香屏,说道:“李小姐真是很有耐心,坐了一个上午,也不觉得闷。” 李香屏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我生性好静,平时可以单独在房间里呆一整天的时间。”顿了顿,她又问道:“你家将军中午回不回来用膳?” “现在战事吃紧,不好说。” 李香屏奇怪地看了看蝴蝶宫主,问道:“平时你家将军会与你谈战事?” “偶尔会聊一下。” “看来你家将军并没有把你当丫鬟。” “我家将军平易近人。” 李香屏点了点头,说道:“你家将军的确是个好人。” “看来你对我家将军很熟悉?” 李香屏展颜笑道:“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蝴蝶宫主看了看她,说道:“李小姐,我要去做饭了,如果你们留下,我就多做点。” 李香屏想了想,说道:“你不用做饭了,等你们家将军回来,我请你们吃饭。” “但我家将军中午未必回来。” “没关系,他不回来,我请你。” “你还想等他?” “嗯,今天我没什么事情,就当出来散散心,何况还有你陪我说话,喝茶,我一点都不闷。” 蝴蝶宫主听了,头一晕,看来这李香屏今天非要等到段飞。也罢,她要等就让她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生米煮成熟饭 对于李香屏这种没经历过世面的人来说,要做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不少的难度。但她答应了她的父亲,她只有咬着牙。如果她是个坏女孩,也许没那么难受,偏偏她又是个纯真如水的女孩。所以表现得诚惶诚恐,犹如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纯真得连蝴蝶宫主都不忍伤害她。 蝴蝶宫主是个有道行的人,李香屏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按正常来说,一个女人看到另外一个女人跑来自己的面前如此关心她的丈夫,不发飚很难。但她相信段飞,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所以她并不觉得李香屏是个大威胁。既然不是大威胁,她也懒得生气。特别是看李香屏如此娇弱,人畜无害的样子,不但不生气,反而对李香屏有了怜悯之心。 过了晌午,段飞还没回来,蝴蝶宫主说道:“李小姐,我家将军应该不回来吃饭了,走,我请你们到处面吃饭。” 李香屏看时候不早了,知道中午等不到段飞,说道:“好,不过我不要你请我,我来请你。”在她看来,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怎么能让一个下人请她吃饭。 蝴蝶宫主说道:“不,你是客人,我代表我家将军请你。” 听说是代表段飞请她,李香屏想了想,便不再坚持。于是,她们便在附近找了家看起来很不错的酒楼。她们一进酒楼,便听到有客人在讨论这场战事,其中谈论最多的是段飞。听到有人谈论段飞,蝴蝶宫主与李香屏自然格外留意。 听了一会之后,蝴蝶宫主说道:“看来我家将军已经声名在外。” 李香屏点头说道:“这几天你家将军名声大振,大家都把他夸成神仙了。” 蝴蝶宫主甜蜜地笑了笑,说道:“我家将军是当世英雄,担得起这些赞誉。” 李香屏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英雄,得引多少少女竞折腰。” 蝴蝶宫主得意地说道:“那当然,哪个少女不爱慕英雄。” 李香屏看了看蝴蝶宫主,问道:“你跟你家将军关系好?还是跟你家夫人关系好?” 蝴蝶宫主说道:“当然是跟我家将军。” 李香屏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说道:“我爱慕你家将军,想嫁给他,你可不可以帮我?” 蝴蝶宫主一听,睁着眼看着李香屏,问道:“你想嫁给我家将军?” 李香屏满脸通红,忙嘘了一声,说道:“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听了。” 于是,蝴蝶宫主压低了声音,又问道:“你确定你想嫁给我家将军?” 李香屏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可我家将军已婚配。” “我知道,但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求能与你家将军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当小妾?” “只要能和你家将军在一起,香屏无所谓。” “但你是堂堂的千金小姐,不觉得这样委屈?” “只要能在他的身边,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蝴蝶宫主又气又觉得好笑,忍不往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帮我得到他。你是他身边的丫鬟,如果你愿意帮我,事情就好办好多。” 蝴蝶宫主很想发飚,但她忍住了,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香屏沉呤了下,然后脸红了红,羞涩地说道:“不是有生米煮成熟饭的说法吗?只要我和你家将军有了夫妻之实,以你家将军的为人,他一定会娶我的。” 蝴蝶宫主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冷着脸问道:“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你是他的贴身丫鬟,可以帮我制造机会。” “我帮了你会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以后成了你家夫人之后,我会会好好待你。” “如果我不愿意帮呢?” “我又不是要你帮着害你家将军。” “难道这不是伤害吗?” 李香屏沉呤了下,然后哀伤地说道:“如果说伤害,是我自己在伤害自己。” “既然知道,又何苦如此。” 李香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如此,又如何能得到他的青睐?” “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家将军?” 李香屏垂了垂头,伤感地说道:“英雄配佳人,本是人间佳话,为何到了我这里,却是这般无奈。” 蝴蝶宫主本已一肚子气,想表明身份,狠狠羞辱一下李香屏,但听了她的话之后,怜她对段飞有情,便忍住了,心想:让她知难而退就好了,不需让她太难堪。想到这里,蝴蝶宫主说道:“李小姐,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我家将军对我家夫人一往情深,他是不会娶你的。” 李香屏沉默了下,说道:“你不愿意帮我,我不勉强你,我自己想办法。” “李小姐,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只会徒增苦恼。”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努力一试。” 看李香屏不听劝告,蝴蝶宫主有点气结,终于说道:“李小姐,不瞒你说,我便是段飞的夫人,刚才是不想让你尴尬,所以才一直没有表明身份。” 一听蝴蝶宫主就是段飞的夫人,李香屏跳了起来,惊愕地看着蝴蝶宫主,张着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蝴蝶宫主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他,看在他的面上,我不为难你,但如果你有什么坏想法,我可不跟你客气。” 看着蝴蝶宫主那丑陋的面孔,李香屏怎么也不相信段飞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惊慌过后,她问道:“你真是段飞的妻子?” “如假包换。” “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我只想告诉你一声,别再折磨自己,为难别人。” 李香屏心思澎湃,她真是段飞的妻子?段飞会娶这样的女人为妻?她一定不是,段飞绝不会选容颜这么丑陋的人当妻子,她绝对是冒充的,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打扰段飞而已。 想到这里,李香屏苦笑道:“我知道你想维护你家夫人,但你冒充他的夫人是不对的。”顿了顿,李香屏又说道:“好了,你不想帮我,那算了,我不为难你。” 看李香屏不相信,蝴蝶宫主也不想解释太多,便不再搭理她,自己埋头吃东西。看蝴蝶宫主不说话,李香屏益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想到蝴蝶宫主不想帮自己,李香屏也就不再在蝴蝶宫主的面提自己和段飞的事。刚才她茫然无策的时候,见段飞这个丫鬟对自己还不错的,这才想到找她帮忙,并向她透露了自己的心事,现在想来,真是羞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向一个外人随便说。 李香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冒失,一旦她把自己的心思告诉段飞,那段飞还敢与自己见面吗?估计要躲得远远的。想到这里,李香屏不由一阵心慌意乱,对蝴蝶宫主说道:“我求你一件事,希望你答应我。” “什么事?”蝴蝶宫主问道。 李香屏说道:“我求你不要把我刚才跟你说的告诉你家将军。” 看她着急的样子,蝴蝶宫主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想了想,说道:“只要你不再见他,我可以不告诉他。” 李香屏犹豫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说道:“这不行,我还是要见他的。”在她看来,不见段飞,她怎么完成她的任务。 蝴蝶宫主又怎么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见她傻得可爱,想生气也生不起来。心想:这李香屏倒是奇怪得很,想必是整日呆在屋子里,把自己的脑袋呆坏了,自己又何必与一个傻子较真。 想到这里,蝴蝶宫主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那里不欢迎你,你不要再去了,去了,我也会把你赶出门。”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我已经吃饱了,先走了,不过你放心,既然我说要请你,这帐一定会买的。”说完,蝴蝶宫主便起身走了。 看着蝴蝶宫主离开的背影,李香屏五味杂阵,发了好一会愣,才跟旁边的喜儿说道:“今天我是不是很傻?” 喜儿问道:“小姐,你是不是真想嫁给那个段将军?” 李香屏叹了叹气,说道:“我必须嫁给他。” “这世上的英雄并不止他一个,为什么非要嫁给他?以小姐你的身份,只要你想嫁,天下的英雄还不争得头破血流。” “喜儿,你不懂的。” “喜儿是不懂,但不想看到小姐这么委屈。” 李香屏悠悠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乱如麻。好一会,她问喜儿:“你觉得那燕语尘会是段将军的夫人吗?” 喜儿摇了摇头,说道:“不象,如果是,她早就和你翻脸了。” “说的也是,刚才我都那样说了,她都没太大的反应,所以绝不可能是。” “小姐,我觉得你不应该告诉她那些,现在她知道了你的想法,以后想见那段将军恐怕不易。” “刚才我想找她帮忙,自当坦诚相对。”顿了顿,李香屏又说道:“我没什么胃口了,我们走吧。” “是,小姐。”犹豫了下,喜儿问道:“小姐,我们是回去?还是继续等那段将军?” “今天不等了,现在我的心慌得紧,想到外面走走。” 出了酒楼,李香屏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由于现在战事吃紧,城里驻扎了几十万大军,所以现在街上随处可见士兵。见到那些士兵,李香屏心一动:我真是傻,为什么不直接去军营找他?而在那里傻傻的等他。想到这里,李香屏说道:“走,我们去军营。”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甜蜜蜜 去到军营,李香屏先去找了李柏豪,然后让李柏豪带她去见段飞。李柏豪听了,感到有点为难,说这是军营,外人不得随便进出。特别是段飞,现在是主帅,他的帅营更是不能随便进出,并要李香屏回家,说是要见段飞,等他忙完了,再请他去家里做客。但李香屏不干,非要见段飞不可。李柏豪无奈之下,只好带她去见段飞。 李柏豪带着李香屏去到帅营,让李香屏在外面稍候,然后进去请示。段飞正与银虎在商议军情,听到李香屏来访,不由皱了皱眉,然后跟李柏豪说:“我在忙,让李小姐先回去,有空了,我再去拜访她。” 李柏豪说:“她是来给你送午饭的。” “给我送午饭?” “是的,她担心你忙碌起来忘记了吃饭,所以备了酒菜亲自送到军营来。”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那请她进来。” “是。”于是,李柏豪便去叫李香屏。 银虎看了看段飞,问道:“你认识李羽貂的女儿?” “恩。” 银虎深深盯了段飞一眼,不再说什么。 不一会,李香屏提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进来。她见段飞穿上军装,更是显得英姿勃勃,心里的那只小鹿跳得更欢了,两眼盯着段飞,一时忘了说话。段飞给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来,说道:“李小姐,辛苦你了,不过我已经用过午膳。” 李香屏醒了醒神,娇脸红了红,说道:“今天我来晚了,明天我早点来。” 听她明天还要来,段飞忙说道:“不用了,军营有准备我的伙食。” 李香屏说道:“我知道,但你是三军统帅,要操劳的事情很多,身体很重要,军营的伙食没有营养,补充不了能量。” 一旁的银虎听了,眉头皱得很紧。段飞看了看他,有点尴尬,说道:“李小姐,我作为统帅,更应该以身作则,与将战士们同甘共苦,岂可嫌弃军营的伙食。”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军营是打仗的地方,不是叙旧的地方,还望李小姐理解。” 李香屏看了看银虎,问道:“这位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便是大名鼎鼎的银大将军。” 段飞说道:“不错,正是大将军。” 李香屏向银虎盈盈一拜,说道:“侄女李香屏拜过大将军。” 银虎说道:“免礼。刚才大帅说的有理,军营是军机要地,不说谈情说爱的地方。” 李香屏的脸红了红,说道:“侄女受教了。”然后对段飞说道:“那我以后不进军营,只送到门口。” 段飞说道:“李小姐,你的心意段某心领了,不敢再劳烦李小姐,你请回。” 李香屏把酒菜放到案子上,说道:“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你了,里面有点下酒菜,你们趁热吃了。” 见她一番好意,段飞只好说道:“好,我会吃了它。” “那我走了,你保重身体。”说着,李香屏依依不舍地退出了帅营。 李香屏走了之后,段飞打开菜匣,里面有一只蒸鸡,一条蒸鱼,两碟小炒,还有一壶酒,还热气腾腾的。银虎问道:“你什么时候与李羽貂的女儿纠缠上?” 段飞解释说:“我跟她只是朋友。她的父亲虽然不怎么样,但她的人还不错,而且曾经帮过我。”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你的私事我管不了,但这是军营,而且你是主帅,要注意影响。” “我知道。”说着,段飞闻了闻酒菜,说道:“好香,大将军,我们不要浪费了,我们可边喝点小酒,边聊事情,两不耽误。” 银虎知道段飞生性不羁,不拘小节,所以也不再说什么,便与段飞边喝酒吃菜,边聊事情。昨天苏尊叫阵不遂,今天边开始攻城,他要逼武圣军正面交锋。对于苏尊的咄咄逼人,段飞的意思是不管不顾,他爱攻就让他攻,反正这几天以休息为止。经过昨天的赶工,他们已经制作了一批守城水枪。有了这些水枪,可以尽可能地减少守城将士的伤亡率。 李香屏出了帅营之后,门口的喜儿迎上来,问道:“小姐,可曾见到段将军?” “见到了。还见到了银大将军。” “银大将军吗?他可是我朝的战神。” “嗯,他很是威猛,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看了,都紧张得说出话来。” 喜儿突然笑道:“象段将军这么英俊的将军毕竟是少见。” 李香屏喜滋滋地说道:“他刚才收下酒菜了。” “那恭喜小姐,看来段将军已经收到你对他的心意。” “嗯,现在他忙着打仗,见他的机会不多,但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我的心意。” “小姐真是聪明,竟然想到以送饭的名义来表达心意。” “嗯,这个办法不错,走,我们回家,赶紧做点好吃的,晚上再送过来。” 看李香屏眉飞色舞的,喜儿也替她感到高兴。虽然她觉得一个千金小姐如此降贵纡尊去讨好一个男人有份,也有失矜持,但只要她家小姐开心,她都会支持她。 到了晚饭的时候,李香屏又给段飞送来酒菜。这次,她没有进帅营,而是托人送进去。看李香屏又送来酒菜,段飞也不做他想,还是收了下来。在他看来,现在李香屏是他的朋友,尽管觉得她的表现过于热情了,但朋友的情义,他却是从来不拒的。因为他对朋友也是真情真义的。 看段飞又收下酒菜,李香屏的心里甜蜜蜜的,她觉得她与段飞的关系越来越近了。虽然她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接近段飞,但她对段飞本就爱慕,如果段飞能接受她,所受的委屈又算什么。 晚上,段飞忙完之后,便回住所休息。回到住所,蝴蝶宫主已经入寝。段飞洗浴完了之后,便也上床休息。但他刚一上床,蝴蝶宫主一个翻身,一脚已经把他踹下床。段飞猝不及防,便给她踹到地下。 段飞起身之后,看了看蝴蝶宫主。虽然现在屋里一片黑暗,但段飞已能夜里视物,便看到蝴蝶宫主熟睡如初,那美丽绝伦的面孔在模糊之中更显惊艳,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在夜色之中,泛着莹莹的玉光。 盯着蝴蝶宫主看了一会,段飞苦笑了下,然后附身在她的耳朵旁边,轻声问道:“怪我回来晚了?” 但蝴蝶宫主动也不动,依然装着熟睡的样子。看她没有回应,段飞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呵了呵气,这下蝴蝶宫主再也忍不住了,闭着眼说道:“你再吹气,我就让你到外面吹风。” 段飞停了下来,说道:“打仗即将要开打,有很多东西要准备,这几天会很忙,我答应你,一忙完就回来陪你。” 蝴蝶宫主终于睁开了眼,说道:“你看我象那种小气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生气?” 蝴蝶宫主一听,更生气了,翻过身,背对着段飞,说道:“自己好好反思一下,想好了,再上床睡觉。” 段飞愣了愣,心想:不是为了我回来晚了生气,那是因为什么呢?很快,段飞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也只有这个,蝴蝶宫主才会生气。 “李香屏是不是来过这里?”段飞问道。 蝴蝶宫主又翻过身,两只明亮的眼睛看着段飞,说道:“总算你不笨,否则就只能睡地板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我没有任何想法啊,我就把她当朋友。”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今天她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 段飞说道:“下午她去军营找我了,还给我送去了酒菜,那些酒菜都给我和大将军吃了。” 蝴蝶宫主听了,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坐了起来,叫道:“她给你送饭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蝴蝶宫主狠狠地瞪了一下段飞,然后什么也不说,躺身睡下,又背对着段飞。看她气鼓鼓的,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她帮过我,我总不能让她太难堪。而且她人很善良,不涉世事,象水那样清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但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听段飞替李香屏辩解,蝴蝶宫主翻过身,生气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没有坏心眼,是我有坏心眼?” 段飞笑道:“我一向以为高傲的蝴蝶宫主不吃人间烟火,现在看来,烟火味倒挺重的,特别是醋味更重。” 蝴蝶宫主咬了咬嘴唇,说道:“既然你这么高尚,那我从明天开始,也多认识几个男人,跟他们多谈谈心,反正这段时间你很忙。” 段飞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答应你,尽量少见她。” 蝴蝶宫主说道:“我不反对你见她,但她对你有企图,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你不把握分寸,可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看蝴蝶宫主一脸严肃,段飞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也知道她行事有点邪气,一旦真的对李香屏动怒,那李香屏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她涉世不深,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还有,她是我的朋友,我也只是当她是朋友。”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没有再说什么,又翻过身。段飞躺下,伸手揽过她,说道:“这世上的美女虽多,但与我的妻子比起来,犹如萤火比星星。” 蝴蝶宫主翻过身,看了段飞一下,突然张嘴咬住了段飞的嘴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关于驭龙山 楚月军开始攻城之后,苏南发现武圣军多了一件守城武器:水枪。别看这水枪不起眼,但对攻城的士兵却是个极大的威胁。喷出来的热水虽不能至人于死地,但刚爬上城墙的士兵给热水一淋,烫得手忙脚乱,都掉了下来,摔死摔伤都有,而且极度阻碍了攻城的节奏。 攻了一天一夜之后,苏南看效果不大,便去禀告苏尊,请求停止攻城。苏尊听了,便亲自来到城下观看。看了一会之后,便下令停止攻城。回到营账之后,苏尊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看苏尊的脸色很不好看,苏南的心里很是不安。 这场战打到现在,死了那么多人,战争还在胶着的,军中的士气一落千丈,将士们开始有了厌战的心理,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苏南有心想劝苏尊退兵。但他知道苏尊的性格,这个时候激怒苏尊,恐性命不保,所以一直不敢开口。 在苏南忐忑不安的时候,苏尊说道:“武圣军来了高人。此人不但能破魔阵,而且能制作奇怪的武器。” 苏南问道:“陛下,你是说那水枪是那个破阵的高手所制?” “不错,之前武圣军并没有这玩意,他来了之后便有了,不是他制作的还能是谁?还有,别看这水枪简单,但制作起来却不容易,不是高手,根本连想都没想到,更别说制作。” “陛下,武圣朝能打仗的高手基本都来了,你说这人究竟是谁?” 苏尊沉默了下,说道:“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个人没有来。” “陛下说的可是那飞龙将军段飞?” “不错。”但苏尊很快又皱了皱眉,说道:“那个段飞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以他的境界,还破不了云门奇阵。” “那武圣朝还有谁不但武功高绝,而且还能行军打仗?” 苏尊苦闷地摇了摇头,说道:“你问我,我问谁?” 苏南沉吟了下,说道:“陛下,现在武圣军坚守不出战,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难道就这样耗下去?” 苏尊说道:“这点不用担心,他们缺粮少银,不会跟我们耗的。” “陛下,如果你还有什么厉害的阵法,不如一并使出来,一举剿灭他们。” “我师傅跟我说过,云门奇阵已是当世最厉害的阵法,世上已无人可破,所以只传了我云门奇阵。” 苏南想了想,说道:“陛下,国师的道行高深,不如你去请国师来助阵。” 苏尊说道:“他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我登基的时候,他的仙踪显现了一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苏南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么说,我们只能和武圣军硬碰硬了。” 苏尊说道:“之前我们是为了诱惑银虎入阵,才一再示弱,论到战斗力,我军怕过谁?!” “陛下说的是。” 苏尊看了看苏南,说道:“你不用着急,现在既然攻城不利,那我们就等着武圣军宣战。这几天,你就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是,陛下。” “那你退下吧。” 苏南退了之后,苏尊拿起台上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口中叫道:“可恶!非常可恶!” 这本应该是一场胜券在握的战争,但打到现在,死了那么多人,竟然还取不到一点主动权,这让苏尊很是恼火。在他的预估中,最多一个月,楚月国的军旗就可以飘扬在武圣国的边城上。再一个月,他就可以踏平武圣国,让武圣国的土地上都插满了楚月国的军旗。然后,他再挥师灵山国,活捉龟缩起来的洛西。然后,天下大定,他便成为当世的雄主,这个世界的主宰,所有人都向他膜拜。 但是,但是,事情并没有按他的设想发展,而是反其道而行,到现在,他不但还未能征服孱弱的武圣国,还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这让他恨得咬牙切齿。而且他知道,现在是武圣国最孱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不拿下武圣国,等武圣国恢复了元气,想征服它更难了。 除了担心这个,还有一个事情让他感到担忧,那就是灵山国那边的战事。虽然灵山国给他以迅雷之速压制住了,但毕竟是跨境作战,时间久了,会非常不利。而且两边的战事如果都胶着,对国力是个相当大的损耗,以此下去,会出大问题。 当然,他不觉得他的战略有问题,唯一让他预估不到的是,武圣国竟然有人能破云门奇阵。他觉得这是个转折点。如果不是这样,银虎以及他的几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一旦银虎死了,几十万大军没了,武圣国唾手可得。 可是,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能破云门奇阵?想到武圣军有这样的高人,他便不寒而栗,对这场战事变得担忧起来。但这场战还是要打下去。如果就此退兵,他便会成为笑话。何况他刚登基不久,根基还不牢固,如果这样退兵,一定威信尽失,国内的反对力量便会卷土重来,到时朝廷内外便将出现不可预估的纷乱。 想到这里,苏尊觉得头很痛,便叫道:“来人,给我传侍女!”每到心神不宁的时候,他都需要女人来稳定他的情绪。 听到楚月军不再攻城,银虎笑着对段飞说:“这归功于你设计的水枪。” 段飞也笑道:“苏尊是个聪明人,看攻城没有用,就一定不会多此一举。” “现在他围而不攻,看来是要等着与我们决战。” “现在他进退两难,日子也一定不好过。而且他是两边出击,煎熬不会比我们少。” 银虎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去一趟灵山国,说服洛西与我们联手。”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洛西是不会想我们胜利的。现在他最希望的应该是我们两败俱伤。而且现在苏尊的重点放在我们这边,洛西不会笨到自己引火烧身。” “但一旦我们败了,灵山国也会有烦。” “如果是在我们被困的时候去联合他,他有可能会与我们联手,因为他怕苏尊一家坐大。但现在苏尊与我们对峙不下,势均力敌,在这个时候,他不会跟我们联手的,反而希望我们继续这样斗下去。” “你说得有理。洛西一向是个阴险毒辣的人,喜欢玩阴谋,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绝不会做。” “我不了解洛西,但看他的行事风格,的确如此。” “这场战只要我们赢了,至少可为我朝赢来20年的长治久安。” 段飞的脑海里不禁掠过李碧婷曾经告诉过他的话,心里在想:如果情况真如李碧婷所言,人界恐怕就要面临大浩劫了,又何来长治久安?但他不愿危言耸听,也不想打破银虎的美好愿望,所以他不跟银虎提魔界入侵的事情,点头应道:“的确如此。” 顿了顿,他又说道:“经过此役,李羽貂他们的实力都有很大的削弱,估计也会消停一段时间,这对武圣朝来说,也算是一份福分。” 银虎盯着段飞看了看,说道:“段飞,我发现你不但有行军打仗之能,还有治国之能,等这次的战事了了,我推荐你入朝参政,好好整理一下朝政,还百姓以安乐。”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是为国为民的,如果他们也如你一样,武圣朝不会这样的。”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需要一个大智慧的人来解决,我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勉力稳定局面,不让局面继续恶化下去。”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本来我只想快意江湖,是大将军领我一步一步进入朝堂,让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也慢慢觉得,在一个黑暗的时代,想独善其身很难,这才慢慢改变想法,能出力的地方尽可能出力。” “这么说,你愿意入朝参政?” “嗯,等这里的战事完了,我先去一趟驭龙山,回来之后,我愿意辅助大将军。” 银虎一听段飞要去驭龙山,很是惊讶,问道:“你去驭龙山干什么?” “我与人有约,要去一趟。” “这驭龙山位于极北之地,号称万山之巅,是天下第一高山,我也只是听说过,还未曾去过。但听说那里只是一片荒芜,常年为冰雪覆盖,没有任何生物,是传说中的死亡之地,是何人约你去那里?” “是传我破阵之法的高人?” 关于驭龙山,段飞有找人打听过,所说与银虎说的差不多,看来,那驭龙山的确神秘无比。而李碧婷住在那种地方,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听到段飞说是传他破阵之法的高人约他,银虎心中的顾虑便消除了不少,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他,看来你的福缘不浅。”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是不是福缘,现在言之尚早。” 听段飞这么说,银虎不由一愣,问道:“为何这么说?” “大将军,这个事情可能与魔界入侵有关,目前我也还说不清楚。” 银虎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但愿这只是传说而已,如果真是魔界入侵,那人界真的万劫不复。” 段飞说道:“我也希望只是传说。” 银虎问道:“你去驭龙山就是为了确认此事?” “不错。” “那你务必要确认清楚,这可是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 “嗯,段飞一定会确认清楚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次决斗 三天后,看军需物品准备得差不多了,段飞便决定向苏尊宣战。于是,段飞亲自写了一封战书给苏尊,约他三天后在城下展开正面的决斗,说是决出谁的军队才是当今世上最强的军队。 这几天,段飞重新调配了军队的人员,不再以中军左右军来划分,而是按兵种来划分。他组建了五万弓箭兵,由蔡金蛇带领。组建了五万长钩兵,由李羽貂带领。组建了五千铁甲骑兵,由李柏豪带领。组建了五万长枪骑兵,由景远山带领。由于马匹不够,他还特地派人去附近的府镇征调战马,临时征来了两万多匹马,组成了一支五万人的骑兵。虽然这些马匹不是万中之选,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勉强派上用场。而剩下的将士,便由银虎率领,镇守后方,伺机行动。 他预估苏尊知道武圣军缺少骑兵,又加上骑兵本就是楚月军的精锐和核心,苏尊极可能会派骑兵出战,所以,他已经做好应敌的准备:先以弓箭兵射杀楚月军的骑兵,之后,长钩兵接应。为了拉开搏斗的距离,他特地把长钩设计成一丈长,长钩不但有铁钩,顶端还有枪头,一钩两用,既能钩斩对方的马脚,又能刺杀马上的骑士。长钩兵之后,便由铁甲骑兵出动,以笨重应对对方的轻灵。对方的骑兵经过这三阵之后,估计败像已现,到时再由骑兵出击,歼灭对方。 他知道大型的战争不是靠个人之勇,所以,从一组军开始,他就让各主将不断地训练部队的互动能力,加强配合。由于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所以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都很认真进行训练。他们都是专业的军人,都有战斗素质,一点就通,要训练的,主要是配合的熟练度。 看段飞对战争的设计这般精密,众将士都很佩服,觉得段飞就是一个天生的统帅,对战争有很强的阅读能力,以及预估能力。之前对段飞不服的人,也慢慢服了。看大家对段飞越来越信任,银虎很是欣慰,越来越觉得让段飞当主帅的决定相当英明。而李羽貂和蔡金蛇对段飞则是越来越顾忌,想得到段飞的越来越强。当然,陪随而来的想毁灭段飞的也越来越强。在他们看来,一旦他们得不到段飞,就不能让段飞活在这个世上。 苏尊接到战书之后,见落款人竟是段飞,很是惊讶,问信使:“你们的主帅是银虎还是段飞?” 信使回道:“现在我军主帅是段将军。” 苏尊又问道:“你们的主帅是什么时候换的?” 信使回道:“很抱歉,这是我军的机密,请恕不能相告。” 看信使不肯说,苏尊威胁说:“你不说,我就斩了你。” 信使不卑不亢地说道:“自古以来,两军交战都不斩来使,陛下是一代雄主,自不会做出这等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 见信使不怕,苏尊也就不再威胁他,又问道:“你们的段将军是不是刚来到前线?” 信使又回道:“很抱歉,这是我军的机密,请恕不能相告。” 见信使一问三不说,苏尊也懒得问了,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帅,就说朕接受了他的挑战。” 信使走了之后,苏尊心想:难道武圣军中的高人真是段飞?他真的有本事破得了云门奇阵?还有,银虎竟然让帅给段飞,实在是出人意料,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看苏尊沉默,苏南问道:“陛下,武圣军的主帅真的换成了段飞?” 苏尊从冥想中醒来,点头说道:“应该不假,战书上的署名是段飞的名字。” “由此看来,破阵的人真是那段飞。” “嗯,没想到他的功力进展得这么厉害,竟然破得了云门奇阵。” “陛下,当初就应该杀了他。” 苏尊也的确后悔当初没有杀段飞,但他的心里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于是板了板脸,问苏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怪朕吗?” 苏南一惊,说道:“不敢,微臣是说,这个段飞虽然有点本事,但也不足为惧。陛下乃百年一遇之雄主,何惧一个小小的敌国将军。” 苏尊笑了笑说:“不能小看了这个段飞,他能让银虎让帅于他,说明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是,陛下英明。” 苏尊想了想,又说道:“现在武圣朝换了主帅,可能打法会与之前不同,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苏南说道:“陛下,打仗靠的是战斗力,我军的战斗力一向都是当世无双的,无论他们怎么变化,我军都无惧,所以我觉得,当以不变应万变。” “嗯,虽然武圣军勇敢,但战斗力的确不如我军。现在他们缺少骑兵,正是我军骑兵扬我国威的时候。” “陛下说的非常对,他们以步军挑战我军的骑兵,必败无疑。”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这段飞能玩出什么花样。” 三天之后,苏尊随军出战,他倒要看看段飞有什么惊人的本领。等武圣军来到距离他们两里之处时,苏尊对苏南说:“你去会会段飞。”苏南应道:“是,陛下。”说着,苏南领着一队亲兵出阵。 去到武圣军的阵前,苏南遣一亲兵上前喊话:“我军统帅苏南苏大帅有话要与你们统帅段飞说,请他出来应话。” 段飞见苏南出阵,便笑着对银虎说:“这个苏南我见过,脾气大过本事,不足为惧。” 银虎说道:“他此番出阵,想必是想见你。” 果不然,银虎的话语刚落,他们便听到对方的喊话。段飞说道:“那我去会会他,听他想说什么废话。”说着,段飞便纵马出阵。 出了阵之后,段飞喊道:“苏大帅,别来无恙啊。” 一见段飞,苏南不禁两眼冒火,喊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使者竟成为战前统帅,真是一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段飞笑道:“可是我觉得苏大帅没怎么变,还是那副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模样。” 苏南一听,气得七窍生烟,讽刺道:“难道你忘了你当初在我皇陛下面前求饶的模样?如果不是我皇陛下心慈,看你可怜,你早就成为我的剑下游魂,又何来今天的大言不惭?”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谢谢苏大帅的提醒,如果你不提,我倒忘了,当初在殿上,你在一招之内便败于我,手中的宝剑为我所夺,你应该感谢我的不杀之恩,为何现在不但不感恩,还领兵犯我疆土?!” 听段飞在两军的面前揭自己的丑事,苏南愤怒不已,喝道:“无知小子休得猖狂!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今天你乖乖投降,在我的面前跪下磕头,我就饶你不死!否则,我军的铁骑将踏过你的尸体!” 段飞笑道:“谁踏过谁的尸体,打过才知。还有,既然要打,何必又出来献丑。” 苏南气得浑身发抖,正想发飙时,一个声音传来:皇弟,回来,无须与他贫嘴。原来是苏尊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知道苏南说不过段飞,便用真气传音,叫苏南回队。听到苏尊的呼叫之后,苏南只好把气硬咽下去,狠狠对段飞说:“今天我不让你们血流成河,我就不姓苏!”说着,领着亲兵,回归阵里。段飞见他走了,又是哈哈大笑几下,然后归队。 回到苏尊的身边,苏南恨恨地说道:“陛下,这个段飞顽冥不灵,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苏尊看了看他,说道:“这个段飞脑袋灵活,果然是个狡猾之辈。” “任他再狡猾,也逃不过我军的铁骑。” “那传令出战吧。” “是,陛下。”说着,苏南拨下腰间的令旗,然后挥了三下。传令兵一看,手中的大旗也挥了三下,然后战鼓擂响。随着战鼓声起,楚月军十几万骑兵便象潮水般向武圣军杀去。 看楚月军的骑兵杀来,五万武圣箭兵马上变阵为三排,弯弓搭箭,对准楚月军。等楚月军的骑兵来到射程之内时,蔡金蛇令旗一挥,喊道:“放箭。”随着蔡金蛇的号令,顿时万箭齐放,密密麻麻地射向楚月军。 第一排刚射完,第二排箭兵又跟着上。第二排射完,第三排又跟着上。如此循环,便见那箭雨不停歇地铺天盖地的向楚月军淹去,那场面非常壮观。 楚月军甚是强悍,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依然勇往直前,骑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遮挡着飞箭,一边策马向武圣军奔来。蹄声雷动,呐喊声震天。但其中也伴随着战马的哀鸣声,以及骑士的惨叫声。这哀鸣声及惨叫声都是中了箭的战马及骑士所发。毕竟弓箭无情,又如此密集,中箭的人以及战马越来越多。而受伤倒地的骑士又被后来的铁骑践踏,更是发出绝望的嚎叫。 看场面惨烈,段飞暗暗心惊。在战场,死亡,也许只是个数字。生命,则是脆弱和无奈的。 由于双方的距离不远,楚月军冒着箭雨很快就冲到武圣军阵前三四十丈远的地方。看楚月军靠近,箭兵便后撤,长钩兵上。长钩兵一上,便呈半蹲式,双手紧握着长钩。这些长钩兵都是经过挑选的,个个身强体壮,力大无穷。 长钩兵一上,楚月军的骑兵也杀到了。长钩兵挺着长钩,要么长距离对着马上的骑士刺杀,要么对着马脚钩斩,然后向两边扩散,对楚月军采取了包围状。长钩的优势在于长,可以长距离刺杀,但不灵活,如果是一根,杀伤力可能不大。但现在,长钩不是一根,而是一万,几万根,杀伤力就出来了。楚月军的骑兵就算躲过一根,两根,三根,也躲不开第四根。而那些战马在长钩的钩斩下,纷纷嘶鸣着倒地,不停地在地上挣扎着。而这样,又影响了后面骑兵的前进。顿时,楚月军陷入混乱之中。而长钩兵不管对方怎么样,始终保持着阵列,保持着脚步不乱,保持相互防御。 在长钩兵的包围下,楚月军一时难以突围,有些失去战马的,便干脆弃马,冲过来近身拼杀。但在密密麻麻的长钩的威逼下,他们却无法靠近。不过,虽然如此,但也有部分人躲过长钩,冲了上来,与长钩兵贴身厮杀。一旦近身搏杀,长钩的劣势便出来了,根本无法使用,所以他们干脆弃钩,拨出身上的佩剑,与楚月军搏杀。 时间一长,长钩兵的阵式慢慢被撕裂了。阵式一乱,长钩兵的优势就慢慢失去了。看到这种情形,段飞令旗一挥,要长钩兵撤退,铁甲骑兵出击。铁甲骑兵,不但骑士身穿厚厚的盔甲,战马也披了一层盔甲,刀枪不入。铁甲骑兵一出,虽然数量少,但效果明显,冲入楚月军中,便如入无人之境,顿时杀得楚月军节节败退。 经过刚才与长钩兵的厮杀,楚月军的骑兵其实阵容已乱,死伤无数,而且整队骑兵,至少已有一半的人失去了战马。骑兵一旦失去了战马,战斗力立减,所以给铁甲骑兵一冲,更是溃不成军。苏尊见势不好,忙鸣金收兵。而楚月军一退,更是给了铁甲骑兵机会,一阵砍杀之下,杀敌无数。 见楚月军已经败退,段飞也就没有再出动骑兵。等铁甲骑兵冲杀得差不多了,段飞没有恋战,便也鸣金收兵。 第二百二十章 悔恨交加 退兵回城之后,将士们个个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这场战他们打得痛快,畅快淋漓,把凶猛的楚月军铁骑打得无还手之力,是开战以来赢得最漂亮的一次。 看到将士们脸上的欢笑,银虎感到甚是欣慰,心想:段飞果然是个打仗的天才,不但料敌如神,而且领导有方,进退自如。看来,自己是时候退下了。 听到胜利的消息之后,城内的百姓自发走到街上,夹道欢迎英雄们凯旋归来。李香屏也站在人群中,当她看到段飞时,兴奋得灵魂颤抖。这便是她的英雄!这便是她仰慕的爱人! 旁边的喜儿也感受到她的兴奋,说道:“小姐,段将军真乃当世英豪,喜儿终于明白小姐为什么对他这么倾心了。” 李香屏两颊通红,自豪地说道:“就算要我为他死,我也愿意。” 喜儿呸了一声,说道:“小姐,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段将军天下无双,他会保护你的。” 李香屏陶醉地说道:“嗯,只要我能呆在他的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回到帅营之后,各主要将领按顺序步入帅营,然后恭候段飞升账。现在,他们才真正把段飞当大帅。 段飞坐上帅台,说道:“各位将军,辛苦了。” 众将说道:“大帅辛苦了!” 段飞说道:“这次打败楚月军的铁骑,扬我国威,以后我们可以自豪地说,武圣军乃是当世最强的军队。” 众将喊道:“武圣军威武!大帅威武!” 等众将喊完之后,段飞说道:“此次战役虽然我们胜了,但伤亡也不少,算是惨胜,回头各主将各行统计本部的伤亡人数,然后上报于我。”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打仗,我们不但要追求胜利,同时更要追求最少的伤亡,否则,胜利便失去了意义。” 众将一听,很是感动,说道:“大帅高见,我等明白了。” 银虎说道:“这次能重挫楚月军的锋芒,是大帅针对楚月军的特点设计出非常精妙的应战策略,所以我们才赢得这么漂亮。” 李羽貂说道:“大帅料敌如神,我等佩服不已。” 蔡金蛇也说道:“楚月军狂妄,真以为自己的铁骑天下无敌,却不想在大帅的面前,也只是纸老虎。” 段飞说道:“如果是正面交锋,楚月军的铁骑的确是天下无双。” 李羽貂说道:“在我军被困之前,我们有跟楚月军进行过几次交锋,每次都胜了。但从今天的战况来看,这是楚月军故意让我们赢的,目的是诱骗我们入阵,只可惜当时竟没人看得出来,还为这些假象沾沾自喜,才导致我军被困,差点全军覆没。” 蔡金蛇说道:“这就要问银大将军了,当时他是统帅,我们只是执行他的命令而已。” 看他们开始借机抨击银虎,景远山说道:“之前的胜利是大将军运筹帷幄调度有方赢来的,是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岂容你们妄加指责。” 蔡金蛇冷笑了一下,说道:“景将军,今天楚月军的战斗力你也看到了,岂是我们能一击就溃的?” 景远山瞪了蔡金蛇一眼,正想反驳,但银虎已抢先说道:“之前的确是我知敌不深,贪功冒进,才导致我军被困,这个责任在于我。” 看银虎主动揽责,段飞暗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威震四方,逼得苏尊无奈使出魔法,这是因为苏尊知道,如果正面交锋,他打不赢大将军,所以才使出歪门邪道。上次,苏尊胜之不武。还有,如果谁还以这次大军被困作为借口抨击大将军的,我段飞第一个不服。” 看段飞出面维护银虎,李羽貂和蔡金蛇便都闭上了嘴巴。见大家不再出声,段飞又说道:“楚月军虽败,但以苏尊的个性,他绝不会就此退兵,所以后面还会有很多硬仗要打,我们不可有任何怠慢。” 众将说道:“是,大帅。” 段飞说道:“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商议后面的应敌之策。” 就在众将要退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朝廷的圣旨到。原来是追封段飞为二路元帅的圣旨到了。圣旨到了之后,段飞的元帅之位算是摆正了。不过,与银虎的意见比起来,朝廷的圣旨可忽略不计。 送走钦差大臣之后,段飞也觉得有点疲倦了,便准备回去休息。这几天,为了备战,他可没闲过半刻,心神一直绷得很紧。这次战役,是他第一次当指挥官,紧张又兴奋,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只能胜,不能输。总算老天有眼,这次他赢了,而且还算赢得漂亮。 出了帅营之后,段飞远远便看到李香屏站在前面的街口东张西望的。一看到李香屏,段飞便想绕道走。但李香屏眼尖,已经看到他了,一边向他摆手,一边向他走了过来。看避无可避,段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向她走去。 上次,为了李香屏的事情,蝴蝶宫主跟他闹了一次别扭,所以他便打算与李香屏尽量少见面。他知道李香屏每天会给他送饭,便特地下了一道命令,为了保护战前机密不泄露,帅营附近一里方圆内不准闲杂人等进出,一旦看到无相关的人出现,不管是什么理由,一律驱逐,否则,军法处置。所以这几天他并没有收到李香屏的酒菜。不过,这并非是李香屏没有送,而是守卫把她拦回去了。 走到段飞的面前,李香屏向段飞施礼道:“段将军,恭喜你旗开得胜,打败了楚月军,保我朝疆土不受侵犯。”她的小脸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太阳嗮的,还是因为娇羞,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段飞说道:“这是大家的功劳,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看段飞没有居功自满,李香屏甚是开心,说道:“大家都在说,虽然将士们很勇敢,但如果没有你的运筹帷幄,是不可能打赢这场战的。” 段飞不想跟她讨论这个,也不想跟她聊太多,说道:“李小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段飞先走一步了。” 李香屏看段飞一脸疲惫的,点头说道:“好,看你也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 “那告辞了。”说着,段飞便走了。但段飞刚走了两步,背后的李香屏说道:“段将军,这几天我都有给你送饭,只是卫士说战事紧张,为了保护军情不泄露,不准任何人靠近帅营,所以没法送进去给你。” 段飞听了,暗叹了口气,转身说道:“对不起,这是我下的命令。” 李香屏笑靥如花,说道:“我不怪你,我觉得你这样是对的,我支持你,不能因为是我就特殊对待。” “多谢李小姐理解,后会有期。”说着,段飞转身,快步离开。 望着段飞的背影,喜儿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段将军今天的态度有点冷漠。” 李香屏不以为意地说道:“他不是冷漠,是太累了。” 喜儿看了看李香屏,暗叹了口气,她觉得她家小姐太痴了。 话说楚月军败退之后,苏尊又气得摔酒杯。等他听到苏南的伤亡汇报之后,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一战,他们竟折损了近一半的骑兵。这些年,楚月军的铁骑所向无敌,在正面交锋中从未败过。这次,他们竟然败了,而且败得很惨。这让苏尊觉得是奇耻大辱。 看苏尊震怒,苏南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要不我们退军。” 听苏南提出退军,苏尊拿起台上的酒杯扔向苏南,怒喝道:“滚!滚出去!” 苏南看苏尊愤怒得象只猛虎,不敢再出声,默默的退了出去。苏南退了之后,苏尊骂道:“饭桶!统统是饭桶!” 震怒之后,苏尊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一乱,局面不可收拾。 今天的战役他都看到了,楚月军的骑兵虽然勇猛无敌,但武圣军早有准备,使用了连环阵法,每一环,都是针对性地抑制了楚月军的作战能力,而且环环相扣,逼得楚月军只有抵御,挨打,根本就发挥不出武力。 段飞!这个段飞果然狡猾!当初为什么不杀了他?!现在,苏尊是真正后悔当初没有杀段飞,以至放虎归山。 唉,只怪自己当时太自负了,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虽然觉得段飞的才华不错,但也没真正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个段飞竟是厉害如斯,不但破了他的阵法,还在正面交锋中破了他那无敌的铁骑。 现在苏尊悔恨交加,但也不会就此就怕了段飞。在他看来,段飞虽强,但武圣国羸弱,始终不是楚月国的对手。毕竟两军交战,斗得不止是统帅的统军能力,将士的战斗力,还有背后的国力。而背后的国力,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所以,苏尊还是很有信心打败武圣朝。但有段飞在,这场战可能会不好打。不行,这个段飞不能留。 一番思想之后,苏南便命人去传苏南。苏南到了之后,苏尊对他说:“你派人潜入武圣朝境内,找到蔡金蛇,让蔡金蛇想办法杀了段飞。” 听到苏尊要杀段飞,苏南高兴地说道:“这个段飞异常讨厌,的确该死!” “他的确该死,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杀他,所以只能找蔡金蛇帮忙。” 苏南沉吟了下,说道:“但上次陛下把他困在阵内,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他会不会因此对我们有意见。” 苏尊说道:“上次的事情可能会让他觉得不满,但他是个讲利益的人,只要利益到位,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就让人转告他,就说朕支持他当武圣朝的皇帝,并且会大力帮助他。” 苏南想了想,说道:“他是个容易摇摆的人,现在情况不明朗,估计难度不小。” “虽然有些难度,但值得一式。现在战事胶着,对方突然出了个段飞,令战事变得复杂,要想尽快拿下武圣国,就必须先除掉段飞。” “是,陛下高见,微臣这就派人去联络蔡金蛇。” 苏尊又说道:“接下来我们围而不攻,就等他们出击。” “是,陛下。” “这次战败,将士们可能会有些情绪,你替朕抚慰一下他们,过两天,朕再设宴犒赏全军,给他们打气。” “是,陛下。” “那你退下吧。” 苏南退了之后,苏尊便叫人在账内摆宴,并叫随军舞姬进账歌舞。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绝处逢生 这边战火弥漫,不死不休,楚月国边城内的烽火是否已靖? 话说刘半仙率军退守城西小山之后,已抱着必死之心,拼一个是一个。但第二天他却见楚月国的大军突然撤退,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围山。 见此变化,刘半仙又惊又喜,知道情况有变。他推测:要么是前线的武圣军已经破阵突围,匆忙之下,苏尊率军回援。要么是苏洋已经成功救出了被禁的前皇帝苏尼,苏尊惊慌之下,平内乱去了。刘半仙希望是第一种情况。因为只有被困的武圣军突围,武圣朝才有存活下去的机会。 苏尊留下的五万人马,主将安排四万去守城了,只留下一万人马围山。这样一来,刘半仙他们的压力顿减。接下来,围山的楚月军便发动了攻山,但刘半仙他们居高临下,击退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攻势。攻了两天之后,楚月军见攻山的效果不佳,再加上伤亡过大,便不攻了,改为围山,想把刘半仙他们困死在山上。 见楚月军不攻山了,刘半仙知道他们的心意,但也无所谓。他已有了必死的念头,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倒是希望楚月军继续攻山,他好拼一个是一个。 山,虽然不大,但山上的飞禽走兽倒也不少,所以饿了,他们便去捉来充饥,短时间内,他们倒不会被饿死。但是,毕竟飞禽走兽有限,几千人要吃饭,总有一天会被吃光的。到了那一天,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虽然大家都意识到这点,但没人因此感到恐惧。因为他们都有了心理准备,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甚至他们都已经想好了,到了那一天,他们就冲下山去,与楚月军拼过。毕竟作为战士,战死总比活活饿死来得体面。 就这样,一个山上,一个山下,双方对峙了起来。 过了几天,能捕到的猎物越来越少。刘半仙知道大限已至,不免有些伤感,开始怀念与段飞闯荡江湖的快乐日子。然后,他又想到慕容伊雪,想她的一颦一笑。甚至,他还想到了远在祖屋的老仆人。别了,这次是真的要告别了。刘半仙仰望星空,默默地说道。 又过了两天,他们便开始策划攻下山的计划。趁着现在还有力气,他们要作最后的拼杀。商议之后,他们决定不分散兵力,集中在一块,给楚月军最后一击,能逃生的,就尽可能地逃生。商议好之后,他们便决定在凌晨时分动手。 半夜,他们整理好军装,擦干净手中的兵器,相互之间作了默默的告别拥抱,然后集中在一块,静待凌晨的到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凌晨。刘半仙看时间到了,手一挥,于是,所有人都默默地向山下冲。到了山脚下,楚月军才发现他们,才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号令四起,把他们包围了起来。攻山主将见他们气势如虹,知道他们想突围,怕人手不够,忙又派人去请援。 在刘半仙的带领下,下山的战士分成两小队,背靠背,专向人多的地方冲杀。虽然他们人不多,也就只有两千多人,但斗志昂然,战斗力却不弱,杀退了楚月军一次又一次的围攻。但无奈楚月军人多,他们始终处于包围之中。 天亮之后,楚月军来了一万援军,更是把他们重重包围住了。而经过一番激战之后,刘半仙的身边便只剩下一千多人了。见敌人越来越多,刘半仙杀得性起,大喊道:“兄弟们,我们已经够本了,剩下的便是赚的,能赚多少是多少!” 战斗在继续。从早上到中午,楚月军依然没办法全歼这帮亡命之徒。但刘半仙的身边却只剩下两百来人了。而经过这么久的恶战,他们也已经筋疲力尽。楚月军的主将对刘半仙他们恨之入骨,见他们只剩下两百来人,不想让他们死得那么痛快,便传令下去,说要活捉他们,然后凌迟示众。 眼看刘半仙他们就要全军覆没。这时,包围圈外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好像有大部队兵马往这边杀来。楚月军的主将听到有兵马来,以为是自己人,很不以为意,心想:这里都已经投了两万兵马,对付区区的几千人已经足够,何必须再派兵。 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一骑快骑奔了过来,大声喊道:“谁是主将?快来听令!” 楚月军的主将一听,忙策马上去,说道:“我是,你是哪部人马?” 那人说道:“是三殿下的部队,我是三殿下的亲兵,三殿下让我来告诉你,现在老皇帝苏尼已经复位,废帝苏尊已成叛逆,尔等快快投降,否则,一律以叛逆罪处,杀无赦!” 楚月军的主将一听,大惊失色,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楚月军的主将沉吟了下,问道:“三王爷不是已经被武圣军害了吗?难道他还没死?” 那人叱道:“大胆!竟敢诅咒三殿下!是不是想杀头?!” 在那主将惊疑不定的时候,又有一队骑兵奔来,当先之人是两个20多岁的年轻将军,其中之一,正是苏洋。苏洋到了之后,说道:“我是苏洋,现在边城已经落入我的手里,如果你们想活命,就快快投降!” 那主将看是苏洋,忙跳下马,向苏洋请安:“末将慕容奇拜见三王爷!” 苏洋说道:“起来回话。” “是,王爷。” 苏洋说道:“我父皇已经复位,废帝苏尊已成叛逆,尔等是随他还是回归正统?” “这。。。。。。” 慕容奇一时难以决定。 苏洋看他犹豫,喝道:“是战还是降,赶紧做决定!” 那慕容奇见苏洋一脸杀气,不由一惊,赶紧说道:“末将愿降。” 苏洋又是大声喝道:“那还不赶紧叫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是,末将遵命。”于是,慕容奇大声叫道:“三王爷来了,都放下武器!”然后,他又令传令兵通告全营。楚月军看主将投降了,也纷纷放下武器。 刘半仙他们本想拼着最后的气力,作最后的搏杀,突然见楚月军纷纷放下武器,不由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大声叫道:“赵元可还活着?!”声音用上了内家真力,异常高昂,响彻四野。 赵元正是苏洋的亲兵统领,他一听是苏洋的声音,勉力提了提气,喊道:“王爷!赵元还活着!” “活着就好!” 赵元高兴地对刘半仙说:“刘将军,我家王爷来了,我们都死不了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喊道:“刘颖洲刘前辈!你是否还活着?!”这个声音比苏洋的声音更清脆,更响亮,正是景棠的声音。 一听是景棠的声音,刘半仙又惊又喜,提气喊道:“景将军,刘某还没死!” 景棠又喊道:“你坚持住!我救你来了!”景棠的声音一落,便从马上跃起,施展起绝顶轻功,向刘半仙他们这边掠来。 苏洋对那慕容奇说道:“叫所有的士兵让开。” “是,王爷。”慕容奇说着,便叫士兵向两边让开一条道。于是,苏洋便策马过来。 不一会,景棠便飞落在刘半仙的身边。刘半仙一看到景棠,百感交集,哽咽地叫了一声:“景将军。”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景棠看刘半仙浑身浴血,一把抱住刘半仙,说道:“幸好来得及时,幸好来得及时。” 幸存的武圣将士见景棠来了,也是百感交集,纷纷围了上来,抱成一团。旁边的苏洋的亲兵看场面感人,眼眶也湿了。 不一会,苏洋骑马到了。赵元率着剩下的几十个士兵一齐向苏洋跪下,说道:“王爷,我等幸不辱使命!” 苏洋跳下马,伸手牵起赵元的手,说道:“你们辛苦了,都起来说话。” 赵元站起来之后,哽咽地说道:“王爷,你留下来的兄弟除了末将等还活着,其他人都战死了。” 苏洋闻言,心一痛,闭上了眼睛,紧紧地咬着牙。死的这两万多将士都是他的亲兵,都是忠勇之士,怎不让他心痛? 景棠率着刘半仙他们过来给苏洋行礼。行完礼之后,景棠说道:“景棠替兄弟们感谢殿下的仗义。” 苏洋说道:“如果我来早几天,也许牺牲没那么大。” 景棠说道:“殿下已经尽力了。” 苏洋看了看景棠,突然说道:“景将军,比起这些忠勇之士,你的所作所为似乎有点逊色。” 景棠的脸一红,说道:“殿下所言甚是,是景棠愧对他们。” 看苏洋讽刺景棠,刘半仙说道:“殿下,请不要指责我家将军,他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苏洋看了看刘半仙,说道:“那是你的理解,我可不认同。” 刘半仙正想反驳,景棠已说道:“刘前辈,殿下所言没什么不对之处,前辈不必介怀。” 苏洋笑了笑,说道:“刘将军不必生气,如有冒犯之处,本殿下给你赔礼道歉。” 刘半仙说道:“不敢。” 苏洋说道:“此处非谈话之地,我们回去再说。”然后对赵元说道:“边城已回到我们的手中,等会回去,你好好安顿刘将军他们。” 赵元应道:“赵元遵命。” 第二百二十二章 苏尼复位 原来,苏洋领着亲兵离开边城之后,为了避人眼目,便化身为平民,然后分批潜入京都月光城。 进入京都之后,苏洋便悄悄去找朝中的几个老臣相议。这些人都是亲他父皇的老臣,其中一个便是首领大臣胜姬。这胜姬是百官之首,在朝中享有很高的声望,得到他的支持,事情便成了一半。所以,苏洋一回京都,第一个找的便是胜姬。 苏尊御驾亲征之后,便让胜姬监国。苏尊之所以让胜姬监国,一是表达对让胜姬监国的信任,二是想借此试探他的忠诚度。毕竟他刚登基,而且得位不正,饱受争议,特别需要百官的真心拥护。而让胜姬为百官之首,有他的支持,对他以后的执政很重要。 本来胜姬对苏尊的攫位行为颇有微词,但苏尊登基后,对他颇为尊重,特别是后来两人经过几次深入的沟通之后,觉得苏尊雄才大略,是楚月国百年难得一遇的雄主,便决定摒弃心中的不满,专心一志地辅助苏尊。但自从听闻了苏尊突然放弃攻打灵山国,转攻武圣国的消息之后,他的心就变得不踏实了,觉得苏尊虽有雄才,但心智还不成熟,比较任性。这样的人当皇帝,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这天,胜姬下了朝之后,刚回到家里,管家便告诉他,苏洋来访,现在正在家中等他。胜姬一听,不由一惊,因为他知道,没有圣旨传召,边关守将是不能随便回京都的。何况现在前线在开战,这种特殊情况下,更是不能擅自离开边关。而且朝中大臣私会边关守将,是朝廷的大忌,一旦让人知道,那可是杀头之罪。 想到这里,胜姬本想避而不见,但转念一想,苏洋是狼虎之辈,又是皇帝的亲弟弟,得罪了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吃。几番衡量之后,胜姬还是决定去见苏洋。 苏洋一身便服,一看,便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回京。看苏洋是便服来访,胜姬松了口气,同时也意识到苏洋的到访,来意必不寻常。 两个人见面之后,寒暄了几句,苏洋便单刀直入,说道:“首领大人,苏洋有要事要与大人相议。” 胜姬说道:“王爷客气,王爷有什么吩咐老臣,老臣必定尽力而为。” 苏洋问道:“首领大人,我父皇对你怎么样?” “恩重如山。” “我父皇在位时,国家怎么样?” “欣欣向荣。” 苏洋沉吟了下,直言不讳:“首领大人,我想救出父皇,希望首领大人能帮我。” 胜姬一听,大惊失色,慌忙说道:“王爷,请慎言。” 苏洋不管不顾,又说道:“我大哥大逆不道,逆天道而行,我要拨乱反正,扭转乾坤。” 听苏洋出言指责苏尊,胜姬更是惶恐,说道:“老臣惶恐,刚才老臣什么也没听到。”然后心里在想:他是在试探我呢还是真要反他大哥?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虽然他知道苏洋与苏尊不和,但皇家之事错综复杂,谁能说得清楚,一个弄不好,可是灭门之罪。 看胜姬惶恐,苏洋说道:“如果我大哥没有出征,也许没有多少机会,但现在他在前线,鞭长莫及,正是营救我父皇的最好时机。” 胜姬说道:“王爷,老臣对楚月国忠心耿耿,明月可鉴。” “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所以才来找你相议。” “王爷折煞老臣了,老臣已老朽,帮不到王爷什么忙了,王爷请回。” 听胜姬要下逐客令了,苏洋急了,说道:“首领大人,难道你真忍心看着我大哥胡作非为?祸国殃民?” 胜姬突然厉声说道:“王爷,够了!陛下英明神武,乃一代雄主,何来胡作非为?祸国殃民?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岂是一个臣子所能言?!” 苏洋冷笑了下,说道:“好一个英明神武,好一个一代雄主,但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这些,我只看到胡作非为,祸国殃民。” 胜姬看了看苏洋,说道:“王爷,你请回,今天就当我们没有见过面。” “首领大人,如果你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就请帮我救出父皇!” “我无能为力。” “你这是助纣为虐。” 胜姬沉默了下,说道:“王爷,朝廷刚经历过巨变,人心惶惶,现在好不容易才稍稍安定下来,难道你要不顾朝廷安危,又想兴风作浪?” “我只是拨乱反正,何谓兴风作浪?” “先皇退位既成现实,又何来拨乱反正?你这样一搞,只有制造内乱,让国家动荡不安。” “这么说,你是死心塌地为苏尊卖命了?” “王爷,此话差矣,老臣是为了天下安危着想。” “苏尊为了个人的野心,冒天下之讳攫位。如今又任意妄为,一会打这里,一会打那里,不顾将士之性命,百姓之苦,只为个人的好恶,这可是国家之福?还有,我是他的亲兄弟,他都要杀我而后快,这可是仁君之所为?”顿了顿,苏洋又说道:“现在他刚登基便如此胡作非为,一旦权力稳固,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胜姬忍不住问道:“他要杀你?” “不错。虽然我不齿他的行为,但念在他是我的兄长,一直隐忍不发,但他却想杀我而后快。” 胜姬沉默了。 苏洋又说道:“他连我都想除掉,你们是父皇的老臣,你觉得他以后会容忍你们?现在他重用你们,是因为他的权力还不稳固,一旦他当稳了皇帝,你觉得他还会把你们放在眼里?” 苏洋这句话就象利剑一般刺入胜姬的心脏。这个问题一直是他惶恐的问题。沉默了一下,胜姬问道:“你真有把握救出你的父皇?” 苏洋说道:“现在我的人马已经潜伏在京都,只要大人愿意帮我,一定能成功。” “但皇宫守卫森严,有一万多御前侍卫布防在皇宫内外,想救人没那么容易。另外,京都内外还有几万京都戍卫,一旦惊动他们,你们插翅难飞。” 苏洋沉吟了下,说道:“只要我控制了皇宫,救出了父皇,就不怕京都戍卫。” “你想攻打皇宫?” “是的,但必须里应外合。” “你想怎么里应外合?” “御前侍卫强大,不宜强攻,所以我们要先分化他们,最好能伺机杀了御前将军楚云松。” “楚云松乃我国十大高手之一,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外人杀他不易,但如果是他身边的人动手,则防不胜防。” “你想策反他身边的人?” “不错,御前副将安子强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现在我不方便出面,所以想请大人帮我搭线。” 听了苏洋的详细计划之后,胜姬决定博一博。在他看来,在苏尼的手下办事,的确比在苏尊的手下办事来得安全。经过一番密谋之后,他们锁定了人选,然后分头行事。 经过几天的秘密操作,看时机差不多了,苏洋便决定动手。动手那天,御前副将安子强先在各个主要关卡安置了他的心腹,然后请御前将军楚云松喝酒,趁着楚云松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下手暗杀了楚云松。杀了楚云松之后,安子强便命他的心腹控制了各个卡,放苏洋的人马进宫,然后里应外合,迅速控制了皇宫。清除了苏尊的人之后,他们便救出了苏尼。由于他们的行动秘密迅速,并没有惊动朝中的大臣,更没有惊动京都戍卫。 第二天,众大臣上朝时,突然发现金銮殿上坐着苏尼,而大殿内则站着原本在边关驻守的苏洋,都不由一惊。见大家惊慌,胜姬说道:“苏尊叛逆,现在陛下已经拨乱反正,重登帝位。陛下胸怀广阔,知你们受苏尊所迫,一律既往不咎。” 胜姬说完之后,那些知道内情的大臣便出来附和,拥护。剩下的那些大臣,大部分是苏尼的老臣子,见苏尼复位,自然没有意见。而那些由苏尊新提拔上来的大臣为了保命,也只好认了。 看众人臣服,苏尼很是欣慰,说道:“朕一时不察,中了逆子的奸计,身陷囹圄。但天理昭昭,乌云总是遮蔽不了明月。现朕奉天承命,拨乱反正,卿等须与朕同心同德,助朕扫清邪恶,还我朝清明。” 众人高声应道:“遵圣命!” 苏尼又说道:“国家之强盛,在于百姓能否安居乐业。苏尊妄动干戈,到处树敌,不顾百姓之苦,一会征西,一会征南,狂妄自大,好战成性,却不知战争乃双刃刀,杀敌的同时也伤己,他如此胡作非为,必将将我朝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为了国家的未来,朕必须制止他,望众卿与朕一起,不畏艰难,拨乱反正。” “陛下英明,臣等愿以死相随。” 胜姬说道:“陛下,如今苏尊领兵几十万在外,一旦知道宫里有变,必定釜底抽薪,我们不得不防。” 这个问题也是苏尼头痛的,问道:“首领大人言之有理,不知首领大人有何对策?” 胜姬说道:“先封锁消息,不能让陛下复位的消息传到边关。然后陛下下旨,命各地方守将率兵回京拱卫京都。” 苏尼点头说道:“就按首领大人的意思去办。” 胜姬又说道:“目前迫在眉睫的是先解决京都戍卫的问题。以老臣之见,不如让三殿下暂代京都戍卫将军之位,等情况稳定了,再择人担任。”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首领大人考虑得很周全,朕准了。”然后对苏洋说道:“你带朕的密旨去一趟京都戍卫府,招降包括戍卫将军在内的各主要将领,不从者,杀无赦!” 苏洋领命道:“遵圣命。” 苏尼想了想,说道:“你带安子强一起去,你先不要露脸,以免惊动他们。” “是,陛下。” 于是,苏洋便带着御前将军安子强以及一队亲兵秘密去了京都戍卫府。京都戍卫将军不知朝内已生变,接待了安子强。安子强向他出示了密旨,他不从,便给苏洋杀了。戍卫府其他将领见主将被杀,大部分投降了。 控制了御前侍卫队及京都戍卫府之后,苏尼知道局面已稳定,因为大部分地方的主要官员还是他在位是的老臣子,归顺也不是问题。现在最让他头痛的是苏尊所带领的那几十万军队。这可是全国的精锐,一旦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以防万一,苏尼决定派苏洋先回边关。在他看来,只要扼守住边关重地,就算苏尊生变,也不至于率军长驱直入。而等各路的兵马回京之后,他再率兵去前线,召回在外作战的军队。他相信,只要他出现,出征的部队至少会有大部分回归。 于是,苏洋便在附近的州府匆匆征调了十万兵马,然后快速赶往边关。半路,苏洋的大军遇见了景棠。景棠一见苏洋领兵回边关,便知他已经成功救出苏尼。苏洋见到景棠,以为边关已经失守,不由大惊失色。景棠告诉他,边关还没最终失守,但很快就守不住了。 一听边关还没失守,苏洋便问景棠为何一个人弃城而逃。景棠没办法向他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好说他是来搬救兵的。苏洋一听,觉得一名守城主将竟然弃城求援,实是荒谬之极,这与贪生怕死有什么区别?但他与景棠有约,心中虽感到恼火,却也没怎么责怪景棠。 匆匆赶到边关,他们发现,边关守兵已经全是苏尊的兵马,知道边关已经失守。看边关失守,苏洋不愿自家人打自家人,同时也不想惊动苏尊,便派人跟守将说,他们是受首领大臣之命,来前线支援的。守将不知京都已生变,以为他们真是援兵,便开门让他们进城。他们一进城,便迅速控制了边城。盘问之下,他们才得知原先的守兵还有残余,正据守在城西的那座小山上,作最后的挣扎。 苏洋一听,便匆匆带兵赶往城西,好在来得及时,救下了刘半仙和赵元。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中间人 死里逃生,刘半仙觉得恍如梦境。这是生命的奇迹。但想到死去的将士,他的心里便高兴不起来。 看到自己带出来的两万精兵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景棠便黯然心伤。但经过上次的历练之后,他看开了很多,没有太多的自责。在他看来,这就是战争,不是赢,就是输,不需要怨天怨地怨人。 赵元负责招待他们,特地给他们安排了一处环境优美的别苑。这别苑是苏洋的别苑,位于边城的城南,四周环木,异常幽静。这次与刘半仙并肩作战,共过生死,赵元与刘半仙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安顿刘半仙他们住下之后,他便提着酒,来找刘半仙他们喝酒。 虽然双方的立场敌对,但刘半仙敬赵元是条汉子,也把赵元当好朋友,看他不避嫌来找自己喝酒,很是开心。想到那段生死与共的日子,大家不禁感慨不已,刘半仙还自嘲说,劫后余生,必有后福。赵元听了,哈哈大笑,说现在他的福气就不错,很快就升官加爵。 刘半仙知道他说的不假,现在苏尼复位,苏洋得势,作为苏洋的亲兵统领,升官加爵自然在所难免,于是恭喜他说:“赵将军,祝你一飞冲天,大富大贵。” 赵元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刘将军,承你贵言,升官加爵是自然的,但能不能一飞冲天却不好说。”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回去之后,如果觉得情况不理想,便来投奔我,好酒好菜绝少不了。” 刘半仙哈哈大笑,说道:“好,以后我没饭吃了,一定来投靠你。” 赵元看了看景棠,见他默默地坐在一边,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看起来很落寞,于是对景棠说道:“景将军,你无须担心,我家殿下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履行的。” 景棠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家殿下。” 赵元说道:“在几个殿下里面,算我家殿下最讲信义。” 刘半仙忍不住说道:“现在你们老皇帝复位,苏尊一旦知道,一定会发疯的,估计很快就会有战祸。” 赵元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皇家之事,我也没办法止住。”顿了顿,他提醒景棠和刘半仙说:“现在局势未定,你们安心在这里住下,不过一定要记住,千万要谨言慎行,能不出去就尽量不要出去,等事情了结之后,我再送你们回国。” 景棠说道:“请赵将军放心,我等一定谨言慎行。” 过了几天,苏尼亲率二十万大军抵达了边城。他一到,就问苏洋:“现在你皇兄那边有什么动静?” 苏洋回道:“我派人去查探过,现在大哥正率军与武圣军对峙,好像还没分出胜负。”顿了顿,他又说道:“这有点奇怪,一个月前,武圣军已经被大哥用阵法困住,按理来说,武圣军已经败了,为何现在还是这种局面?” 苏尼一听,问道:“什么阵法?什么被困住?说清楚一点。” 听到苏尊一个阵法便能困住银虎几十万大军,苏尼不由感到又惊又惑,心想:这是什么阵法?竟然这般厉害。还有,尊儿什么时候学的阵法,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苏尼的问话,苏洋不由一惊,知道刚才说漏嘴了,只好把武圣军被困,景棠偷袭边关,他与景棠订盟约的经过告诉了苏尼。听了苏洋的叙述之后,苏尼感到有点惋惜,问道:“为什么在京都的时候没跟我说?” 苏洋说道:“当时儿臣一心只想把父皇救出来,其他事情没作多想,不想竟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其实并非是他忘了,是他故意没有跟苏尼说。他担心苏尼听了战况之后,怕苏尼忌讳苏尊势大,不肯复位。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你一心为了父皇,父皇会铭记在心的。” 苏洋说道:“只要能让父皇复位,儿臣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苏尼欣慰地说道:“你们兄弟三人,就属你最记挂父皇,最有父皇的心。” “父皇于儿臣来说,就是天,就是地。如果没有父皇,就没有儿臣。” 苏尼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想了想,苏尼又问道:“那个武圣朝将军还在不在边关?” “在。” “那你传他来见我。” “是,父皇。”于是,苏洋便差人去传景棠。 没过多久,景棠来了,向苏尼行礼道:“武圣朝飞鹰将军景棠拜见楚月国皇帝陛下。” 一听景棠就是大名鼎鼎的飞鹰将军,苏尼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你就是飞鹰将军景棠?” “不错,正是末将。” 苏尼忍不住打量了下景棠,见景棠俊美非凡,不由暗赞了下:好一个英俊的男儿! “飞鹰将军,朕听说过你。”苏尼说道。 听苏尼知道自己的名声,景棠暗喜,甚是自豪,说道:“陛下之名,末将更是如雷贯耳。” 苏尼说道:“朕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景远山是武圣朝有数的名将,朕心仪已久。” 听苏尼称赞自己的父亲,景棠的心里又是一喜,谦虚地说道:“家父的确比末将优胜百倍千倍。” 苏尼说道:“你不用谦虚,你能以一支孤军深入我朝,成功偷袭我朝的边关,单是这份胆量和谋略,已无人能敌。” 景棠暗叹了口气,心想:只可惜天不佑我,天不佑我朝。 苏尼又说道:“你放心,你和苏洋的盟约我已经知道,苏洋答应你的,便是朕答应你的。” “谢陛下。” 想了想,苏尼说道:“在这里,朕要感谢你对苏洋手下留情。” “陛下客气了,当时殿下已为末将所擒,失去了反抗能力,末将没必要再造杀孽。” “好,是英雄所为,朕欠你一个人情。” “陛下,两国能平息战火,让百姓安居乐业,末将便已心满意足。” “嗯,你的心中所想与朕不谋而合,朕会满足你这个愿望的。” “谢陛下。”顿了顿,景棠又问道:“陛下,请问现在两军的战况如何?”现在他的心里最记挂的便是被困的大军是否已经突围。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现在两军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 景棠一听,暗自欢喜,同时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大军已经脱险,真是谢天谢地! 苏尼又说道:“你先在边城休息几天,到时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谢陛下。” 景棠走了之后,苏尼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武圣朝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不可小看啊。” 一旁的苏洋说道:“父皇,我觉得我们楚月国更是人才济济。” 苏尼笑了笑说:“当然,我们楚月国不会比他们差。” 想了想,苏尼问苏洋:“我想差一个信使去见你皇兄,你觉得派谁合适?” 苏洋沉吟了下,说道:“儿臣推荐一个人。” “谁?” “景棠。” 苏尼惊讶地问道:“为何推荐他?” 苏洋说道:“他是中间人,立场比较中立,他去,他说的话大哥或许还能听得进去,如果是我们派去的人,说不定大哥一见到他,不等他说第二句话便把他砍了。还有,据儿臣观察,这个景棠机智多谋,应该可以胜任。” 苏尼赞赏地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苏洋变成熟了,见识比之前优胜了不少。但他的心里虽然赞同苏洋的说法,嘴里却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景棠趁机煽风点火,加油添醋?” “如果他加油添醋,死的会是他,大哥一定会先拿他祭旗。” “所以你不怕他使坏?” “不怕。我们和大哥之间,最坏的局面是兵戎相见,就算他挑拨离间,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苏尼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觉得景棠会不会去?” “现在他在我们的地盘,由不得他不去。” “如果他宁死不屈呢?” “除了他之外,还有100多个武圣朝兵士在城里,他可以不怕死,但不能不考虑这些人的生死。” “如果他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呢?” “他自命英雄,不会不顾这些人的性命。” 苏尼又是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是,父皇,这个事情就交给儿臣。” 到了晚上,苏洋便带着赵元去了别苑。见了景棠之后,两个人闲聊了几句,苏洋就跟景棠说:“景将军,我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就是不知道景将军意下如何。” 景棠说道:“殿下请说,景棠能帮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苏洋说道:“现在我父皇复位,有心与武圣朝修好,但我大哥还不知情,还在与武圣朝的大军对峙僵持。为了两国的和平,我希望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大哥,让他尽早收兵,结束战祸。但是,我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想来想去,最终想到将军。将军智勇双全,很合适当这个和平使者。” 旁边的刘半仙一听,马上反对说:“殿下,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家将军不合适。” 苏洋苦笑了下,说道:“我知道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但是,你们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一旦我大哥知道我父皇复位,一定恼羞成怒,不等信使说话就把他砍了。”顿了顿,苏洋又说道:“其实这不仅仅是我们楚月国内部的事情,也关系着两国的和平。” 刘半仙说道:“我家将军更加不合适。因为我家将军前段时间才与你大哥进行了一场生死决战,你大哥一定对我家将军恨之入骨,一见了我家将军,更是杀而后快。” 苏洋摇头说道:“如果是别人,我相信会是这样。但景将军才高八斗,智勇双全,一定能应付这种场面。” 见苏洋还在坚持,刘半仙不由生气地说道:“你们这是害我家将军,想借刀杀人。” 苏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刘将军言重了,我们绝无此意。” 刘半仙说道:“不管你们有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绝不会让我家将军去冒险的。”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如果你怕你大哥杀人,你可以找他的家人去。” 苏洋说道:“刘将军的这个建议很好,只可惜现在边城并没有大哥的家人在。” 刘半仙说道:“你可以去京都找人。” 苏洋说道:“此去京都路途遥远,而前方战事紧张,恐怕时间来不及。” 刘半仙正要开口,一旁的景棠说道:“我去。” 刘半仙一听,叫道:“将军不可!” 景棠微微笑了笑,说道:“前辈无须紧张,我此去不是去找苏尊决斗,只是去传话而已。” “不行!苏尊不会跟你说道理的。” “他不说道理,我来跟他说。” “将军。。。。。。” “好了,我意已决,前辈不用多说了。” 刘半仙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将军,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自当由他们来解决,我们不可插手,否则会弄巧成拙。”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殿下言之有理,这的确不仅仅是楚月国的事情,这还关乎着两国的和平。为了两国的和平,景棠愿意冒这个险。” “将军。。。。。。” “前辈,你不用担心,景棠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景棠的主意已决,刘半仙眼眶一湿,说道:“好,颖洲知你的苦心,颖洲不拦你,但你答应颖洲,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景棠拍了拍刘半仙的肩膀,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棋子 第二天上午,景棠带着苏尼的圣旨,便启程去苏尊的营地。 去到营地,景棠自报是边关的信使,有要事要见苏尊。苏尊听是边关的信使,不做他想,便接见了。 虽然景棠换上了便装,但一进账,苏尊还是马上认出他。一看边关的信使竟是景棠,苏尊不禁一愕:怎么是他?他竟然还没死?!在他看来,到了现在,在边城的武圣军应该早已全军覆灭。 去到苏尊的面前,景棠行礼道:“武圣朝飞鹰将军景棠拜见苏尊殿下。” 听到景棠称呼苏尊为殿下,一旁的苏南喝道:“大胆!什么殿下?是皇帝陛下。” 苏尊用手止住了苏南,然后眯着眼睛看着景棠,好一会才说道:“你不是应该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托殿下之福,景某福大命大,暂时还死不了。” “这么说你已经归顺我大楚月国了?” “景某虽然不才,但也绝不做叛徒,卖国贼。” 苏尊一听,也糊涂了,问道:“既非归顺我朝,为何又以我朝信使出现?” 景棠说道:“因为该来见你的人不敢来,景棠只好代劳。” 苏尊问道:“是谁想见朕?” “苏洋殿下。” 苏尊一听,又是一愣,忍不住问道:“苏洋?你是说苏洋?他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吗?” “景某并没有杀他。” 苏尊沉吟了下,问道:“他为何不敢来见朕?” “怕你杀他。” 苏尊哈哈大笑,说道:“笑话,他是朕的皇弟,朕为何要杀他?” “以前也许不会,但现在会。” “此话何意?” 景棠悠悠说道:“因为苏洋已经救出你的父皇,并且已经拥护他复位了。” 一听他的父皇已经复位,苏尊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说着,景棠从怀里掏出苏尼的圣旨,递给苏尊说:“这是楚月国苏尼皇帝陛下托我带给你的圣旨,你看过后自然就明白。” 苏南大惊失色,忙起身接过圣旨。一看,果然是他父皇的笔迹。圣旨上面写的,不外是劝苏尊迷途知返,说他已经复位,重掌朝纲,念苏尊是一时糊涂,犯下过错,如果能知错就改,他可以既往不咎,依然恢复苏尊的太子之位,一家人依然相亲相爱。 看了圣旨之后,苏南一脸苍白,双手在发抖。发了一会呆,苏南才把圣旨递过苏尊,涩声说道:“陛下,真的是父皇的笔迹。” 苏尊霍地伸手扯过圣旨,看也不看,便把圣旨撕烂,然后扔在地上,大声说道:“什么鬼圣旨,大楚月国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我苏尊!” 苏南说道:“陛下说的对,楚月国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陛下!” 苏尊阴森森地看着景棠,然后说道:“那老鬼让你帮他送信,分明是想借刀杀人,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却不想这么笨。”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我并非是为了他而来。” “那你是为了谁而来?” “为了我武圣朝。”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你的胆子果然不小。” “景某兵败边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么说,是你故意放走苏洋的。” “不错,我知道边城迟早守不住,便与他订下盟约,他成功之后,会与我朝修好,结束两国的战祸。” 苏尊听了之后,狠狠地瞪着苏南,说道:“如果不是你那所谓的宅心仁厚,何来这般祸患?!” 苏南慌忙跪下,磕头说道:“陛下,微臣知罪。” 苏尊忍不住慨叹了一下,说道:“现在怪罪于你又有何用。”然后转首问景棠:“这么说,现在那老鬼已经在边城?” “不错,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三十万大军。” 苏尊听了之后,脸色铁青,咬着牙,不再出声。 见消息已传到,景棠便向苏尊说道:“殿下,景某任务已了,就此告辞。” 苏尊阴森森地说道:“你来了,还想回去?” 景棠双眉一扬,说道:“难道你想强留?” 苏尊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强留,是要你的人头。”然后向两边的侍卫喝道:“把他拿下,砍了,然后把人头给那老鬼送去!” 景棠突然发声大笑。见景棠大笑,苏尊怒道:“你笑什么?!” 景棠轻蔑地说道:“我还以为苏尊是当世英雄,当世雄主,原来不过如此!景某算是见识了。” 苏尊冷笑道:“你不要激我,这次我是不会再上当了。” 景棠质问道:“你有什么理由杀我?” 苏尊说道:“我想杀谁便杀谁,不需要理由。” 景棠又是一笑,说道:“好个不需要理由!我问你,你杀我,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苏尊不想再废话,手一挥,示意侍卫上前拿人。于是,便有四个侍卫上来,准备拿下景棠。景棠突然暴雷般一喝:谁敢动手!然后身体一翻,已迅雷般打倒那四个侍卫。一旁的苏南一惊,忙拨剑护在苏尊的面前。而其他侍卫一见,哗啦一下,把景棠围了起来。 见景棠的身手这么厉害,苏尊倒有点意外,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绝顶高手。” 景棠喝道:“苏尊,此时你不能杀我!” 听景棠这么说,苏尊眯了眯眼睛,然后问道:“为何?” 景棠说道:“此时你的处境很危险,杀了我,虽然出了口气,但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难。” 苏尊沉吟了下,然后手一挥,示意侍卫退下。待侍卫退下,苏尊说道:“说来听听,我的处境如何危险?” 景棠说道:“其实不要我说,你也应该看出现在的形势对你非常不利。你与我朝鏖战至今,历时已久,却不能推进一步,已露疲态,进退两难。你之所以不愿退军,只是碍于面子而已。但雪上加霜的是,你的父亲突然复位,断了你的退路,断了你的支援。因此,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你只能取其一,要么尽快打败我朝,然后再回军与你的父亲争帝位。要么你先回军与你的父亲争斗,等帝位稳固了,再与我朝决战。如果你选前者,你的父亲不会给你机会;如果你选后者,我朝将士不会给你机会。所以,不管你怎么选择,都将面临两面夹攻的危险。以现在你的兵力,你是绝对承受不起两面夹攻的。所以,这两条路你都走不下去。” 苏尊脸色铁青,沉默了下,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走?” 景棠说道:“要避免两面受敌,你别无选择,要么选择与你的父亲和解,要么选择与我朝和解。如果我猜得没错,一旦你选择与你的父亲和解,你不但帝位不保,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所以,我觉得你不会选择与你的父亲和解。那么,剩下最佳的选择就是与我朝和解。只有这样,你才有活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你说的没错,与武圣朝和解的确是最佳的方案,但这与杀不杀你没关系。” 景棠笑道:“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哦,难道我杀了你就和解不成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觉得杀了我,我朝也不会知道,但你别忘了,我来你的军营不是什么秘密。还有,就算你愿意与我朝和解,但我朝愿不愿意与你和解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我在,从中斡旋,双方和解的机会就大很多。”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就算没有我的斡旋你也能与我朝和解,但如果你杀了我,必定会给你的父亲留下一个反击的机会,他一定会利用我的死来作文章,与我朝联合,一起围攻于你。而我朝虽然答应了与你和解,但一旦知道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杀了我,一定会翻脸,从而与你的父亲联合,一起对付你。”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这么说,那老鬼派你来本就不安什么好心?” “当然,他很清楚目前的局势,我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一边的苏南说道:“陛下,他说的有理,一旦杀了他,就中了父皇的计。” 苏尊怒道:“到现在你还叫他父皇!” 苏南一惊,忙说道:“微臣该死,一时改不了口。” 苏尊冷哼了一下,说道:“现在那老鬼不但想要朕的命,同时也想要你的命,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须与朕一条心,一起消灭他。” “是,陛下,臣愿以死相随。” 苏尊说道:“你赶紧传令,把灵山的兵马迅速调回来。” “是,陛下,臣这就去。”说着,苏南便匆匆去了。 苏南出去之后,苏尊盯着景棠看了好一会,然后说道:“今天你的才能救了你。” 听苏尊这么说,景棠松了口气,知道苏尊放过他了。“这都是因为陛下你英明神武。”景棠谦虚地说道。 “现在你愿意叫我陛下了?” 景棠说道:“刚才我是代表你的父亲,所以只能叫你殿下。现在我答应他的事情已了,已经不再是他的信使,出于礼貌,我必须叫你陛下。” 苏尊奇怪地看了看景棠,突然问道:“与那飞龙将军段飞相比,你们两个谁强?”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景某不如他。” “他真的有那么强?” 景棠说道:“我师弟天纵奇才,非景某能比。” “他是你的师弟。” “不错。”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现在段飞是武圣军的主帅,你去见他,就说朕愿意罢战,握手言和。” 景棠闻言,又惊又喜:陛下,你是说我师弟现在是我军的主帅? “不错,朕已经与他交过一次手。” 景棠听了,再也没有怀疑,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被困的大军之所以没事,一定是段飞来了之后,破了苏尊的阵法,解了大军之围。想到这里,景棠说道:“这么说陛下是愿意让我当这个调解人?” “不错,之前朕还担心你未必能说服段飞,既然你和段飞是师兄弟,那事情就好办好多。” “陛下,成不成功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而为。”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为了显示朕的诚意,你们武圣朝之前的朝贡就此取消,以后两国和平相处。” 景棠一听,又惊又喜,说道:“陛下,此话当真?” “朕绝无虚言。现在朕就修国书,让你带回去,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诺言。” “陛下放心,景棠一定尽力斡旋。”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容置疑 自从上次战役之后,段飞就一直在等着苏尊主动挑战。因为他深知武圣军缺少骑兵,无法与楚月军正面冲击,甚至连伺机奔袭的能力都没有。而他所设计的战术,主要是防守反击,无法主动出击。 如果是两军拉开距离,形成战术纵深度,也许他还可以用奇袭或其他的办法。但现在楚月军就驻在城下几里处,无法形成纵深度,他也很难设计出什么特别的突击办法。所以,他只要等苏尊主动出击。 段飞知道苏尊上次吃了亏,应该会调整战术。但现在楚月军远离边城,可调用的资源有限,估计能做出的调整也有限。所以,他并没有对战术做出根本的调整,只是稍作了一些调整:他会用两万骑兵作为诱饵,引楚月军出动骑兵;等楚月军的骑兵上来之后,他就上铁甲骑兵,然后再上长钩兵。同时,他又增加了五千铁甲骑兵。在他看来,楚月军最强的是骑兵,只要灭了楚月军的骑兵,他就再也不惧楚月军,可以放手和楚月军进行全面决战了。 但段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楚月军主动挑战。看来苏尊上次吃了亏之后,变鬼了,不再主动出击。他知道苏尊清楚武圣军缺粮草,这样耗下去,着急的还是武圣军。虽然他已经做了准备,临时多准备了半个月的粮食,但如果战事拖得太长,最终吃亏的还是武圣军。 几番衡量之下,段飞决定,既然楚月军不动,那他就引楚月军动。所以,他准备用上心理战术,通过不断地骚扰楚月军,让楚月军烦不胜烦,甚至崩溃,然后不得不出战。 有了决定之后,段飞便找来银虎,与他商量。银虎最担心的就是楚月军打持久战,所以听了段飞的诱敌计划之后,非常赞同。对于段飞的心理战术,上次与蔡金蛇对阵的时候他早就领教过了,那简直是让人讨厌得很。但越让人讨厌,越有效。 就在两个人讨论如何骚扰楚月军的时候,城门轮值守将来报,说景棠回来了。段飞和银虎一听,都虎地站了起来,齐声问道:“在哪里?” 守将说道:“在城门外。” 一听景棠被拒在城门外,段飞怒道:“为何不放他进来?!” 看段飞动怒,守将委屈地说道:“景将军是一个人回来的,我们怕有异常情况,所以不敢擅自放他进城。” 段飞知他责任在身,也不好责怪他,说道:“那赶紧带我去。”说着,段飞与银虎便匆匆忙忙赶去城门。 开了城门,段飞果真看到景棠就站在城门外。“师兄!”段飞大叫了一声,便飞扑过去,一把抱住景棠。景棠见到段飞,也是激动不已,紧紧抱着段飞,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们拥抱了一会,一旁的银虎说道:“我们先回去再说。”景棠这才松开段飞,向银虎行礼道:“大将军,末将回来了。” 银虎眼睛一湿,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景棠哽咽地说道:“大将军,对不起,那两万前锋将士回不来了。” 银虎沉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段飞说道:“走,师兄,我们边走边聊。”于是,段飞便拥着景棠进城。 “师兄,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是楚月国的边城吗?” “不是,是从苏尊的军营回来的。” 段飞一听,以为景棠被苏尊俘虏了,怕刺激到他,便沉默了。看段飞沉默,景棠便猜到他的心思,问道:“你不会以为我被苏尊俘虏了吧?”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刚才的确有这个想法。” 景棠说道:“你放心,到了绝境的时候,我只会战死,绝不当俘虏。”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其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当俘虏也没什么。” 但景棠坚定地说道:“不,在我景棠的字典里,绝没有俘虏两个字。” 段飞不想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叉开了话题,问道:“既然你没有被他们俘虏,那你是怎么绕过他们的大军的?” 景棠说道:“我不用绕,直接从他们的军营过的。” 于是,景棠便把他如何偷袭楚月军的边城,然后被苏尊所困,然后又如何与苏洋订盟约,再到苏尼复位,再到他充当苏尼的信使的经过告诉了段飞和银虎。段飞和银虎听得惊心动魄,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变幻莫测。在他们的想象里,景棠孤军深入,断了后援之后,必定是已为楚月军所灭。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师兄,如果不是你亲口所叙,我一定当传说来听。” 银虎也说道:“这里面的确曲折离奇,让人难以相信。” 景棠说道:“这次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后,景棠突然向银虎跪下,说道:“大将军,景棠曾经弃城而逃,当了逃兵,请大将军降罪。” 银虎一愕,问道:“什么弃城而逃?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景棠便把弃城的经过告诉了银虎。银虎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刘颖洲真是个奇人,眼看我朝大劫难逃,为了保住一丝希望,竟冒天下之大讳让你逃生,这份见识和勇气让人敬佩。” 段飞着急地问道:“现在刘前辈是生还是死?” 景棠回道:“他还活着,现在在楚月国的边城。” 听到刘半仙还活着,段飞喃喃自语: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银虎说道:“景棠,现在段飞是主帅,至于怎么处置你,由他来决定。” 景棠一听,向段飞说道:“大帅,请降罪!” 段飞伸手扶起景棠,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 他们边说边走。很快,很多人都听到了景棠回来的消息,纷纷出来迎接景棠。特别是景远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飞奔而至,一见到景棠,便紧紧抱住,老泪纵横。 回到帅营之后,段飞说道:“主将级别的留下,其他人退下。”于是,不是主将的人主动退下。段飞看了下,只差李家和蔡家的人,便令人去通知他们。” 过了一会,李羽貂,李柏豪以及李敬骁到了。李羽貂向景棠拱了拱手,说道:“恭喜景将军。”然后李柏豪和李敬骁也分别恭喜了景棠。景棠都一一行礼至谢。 又过了一会,蔡金蛇也带着他手下的两个将军到了。蔡金蛇一坐下,便阴恻恻地对景棠说道:“景将军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能活着回来。”众人一听,都恼怒地看向蔡金蛇。但蔡金蛇不以为意,又说道:“但我的心里有个疑惑,现在楚月军就驻在城外,景将军是如何回来的,该不会是已经归顺楚月国了吧?” 段飞笑道:“蔡大人,等会你就不会有疑惑了。” 蔡金蛇看了看段飞,说道:“希望大帅能释蔡某之惑。” 段飞笑道:“放心,会让你清清楚楚的。”然后环视了下众人,说道:“今天景棠景将军带回了一个特大的喜讯,所以特地召集大家来,讨论讨论。” 蔡金蛇说道:“既然是喜讯,又何须讨论?” 段飞笑道:“蔡大人就是心急,你都还不知道是什么喜讯,怎么就知道不需要讨论。” 给段飞一顶,蔡金蛇一噎,便不出声了。段飞继续说道:“景棠景将军带回来的喜讯便是楚月军要跟我们议和。不,应该说是苏尊要和我们议和。” 李羽貂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段飞说道:“有区别,现在楚月国境内出现了两个皇帝。” 大家一听,顿时骚动起来。蔡金蛇更是脸色大变,问道:“大帅,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然后又说道:“当初苏尊发动宫变,逼他的父亲苏尼让位于他,但他没有杀他的父亲,只是把他囚在宫中。现在拥护苏尼的人,趁着苏尊在外,又发动了宫变,拥护苏尼复位,所以说,现在楚月国有两个皇帝。” “原来如此。”众将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段飞继续说道:“之前景将军率奇兵偷袭楚月国的边城,一举成功,但无奈此时大军被苏尊所困,失去了后援,只好孤军作战。但据守一城,迟早守不住,于是,景将军为了保住将士们的性命,心生一计,便与边城守将结盟,一起对抗苏尊。这个边城守将不是别人,正是苏尊的弟弟苏洋,一向与苏尊不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回楚月国的京都发动了宫变,让苏尼复位。今天,景将军代表苏尼去找苏尊谈判,苏尊迫于压力,答应与我朝修好。为了向我们释放他的诚意,今天他不但不杀景将军,还让景将军回来,把他的善意转达给我们。” 段飞一口气把景棠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出来,大家听了之后,终于明白景棠为何能回边城,不禁都暗暗佩服景棠的机智多谋。 段飞问蔡金蛇:“蔡大人,刚才我说的够不够清楚?” 蔡金蛇铁青着脸,只好说道:“够清楚了。” “那你还有什么疑惑?” “有。” “哦,还有什么疑惑?” “景棠胆大包天,竟敢与敌国私自结盟,这是死罪,应该杀头。” 段飞看了看蔡金蛇,说道:“蔡大人的杀气好重。” 蔡金蛇说道:“不是蔡某杀气重,是蔡某嫉恶如仇。” “好个嫉恶如仇,不过蔡大人你好像忘了一句话。” “什么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虽然有这种说法,但要看具体情况,通敌是任何时候都不允许的。” “当时处于那种恶劣的环境,你让景将军怎么办?” “他可以与楚月国决战到底。” 段飞板了板脸,说道:“那是莽夫所为。”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正因为景将军的这个计谋,现在楚月国起了内乱,应接不暇,这对我朝非常有利,所以说,景将军不但没罪,还立了不世之奇功。” 银虎说道:“不错,这的确是奇谋,所取的功劳的确是不世之奇功。” 蔡金蛇说道:“楚月国起内乱,这只是景棠的一面之词,实情如何还待确定,现在就评功劳,蔡某认为为时过早。” 看蔡金蛇处处针对,景棠起身说道:“大帅,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然后从身上拿出苏尊的国书,说道:“这是苏尊的和解书,它可以证明。”说着,走向帅台,把国书递给段飞。段飞接过国书,诵读了起来。读完之后,便又把国书递给蔡金蛇,说道:“蔡大人你看一看,看我有没有漏掉什么。” 蔡金蛇接过国书一看,果然是苏尊的亲笔,上面还盖着楚月国的玺印。段飞问道:“蔡大人,看清楚了吗?我有没有漏掉什么?” 蔡金蛇干笑了下,说道:“没有,大帅刚才一字不漏。”说着,便把国书奉回给段飞。 段飞肃声问道:“还有哪位的心里有质疑?” 众将说道:“回大帅,我等没有疑问。” 段飞点头说道:“至于与不与苏尊和解,等会我们再商议,但景将军的功劳却不容置疑。” 蔡金蛇的脸色很难看,而李羽貂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他们都以为景棠此次有去无回,没想到,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还立了奇功,真是让他们好恨!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强者未必就能赢 给景棠正名之后,接下来便是商议是否与苏尊和解。对于这个问题,大家的意见可谓泾渭分明。 主和者认为,这次战争本来就是个意外,已经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以及国库损耗,再打下去,国库根本无法支撑,何不见好就收。何况楚月国已经答应取消实行了十几年的朝贡,这已是一个重大的胜利,就算再打下去,结果也不会比这个更理想。 而主战者则认为,楚月国始终是武圣朝的最大敌人,最大的威胁,现在楚月国发生内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好趁机彻底打垮楚月国,一劳永逸。 这两种观点都有理有据,所以争论得比较激烈。主和派以李羽貂和蔡金蛇为主。这次的战争让他们的实力受损,自然希望结束得越快越好。不过李柏豪与他父亲的观点不一样,他是主战的。而主战派以银虎和景远山为主,他们一致认为,楚月国狼子野心,是武圣朝的心腹大患,不能放虎归山。 说实话,段飞讨厌战争,讨厌这种野蛮的行为,讨厌看到那种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的场面。但是战是和,关乎一个国家的兴亡,他也不能随意凭自己的喜恶来决定。 听了双方的辩论之后,段飞比较偏向主和。他觉得现在武圣王朝实在不是争强好勇的时候,朝政黑暗,百姓流离失所,日子艰苦,再打下去,只会继续恶化。与楚月国和解,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国家休养生息,才是长治久安之计。 至于主战派的观点他也很理解,毕竟现在楚月国有内乱,从战争的角度来看,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这只是机会而已,是不是就真的能转化为结果?就算能转化为结果,这得付出多少代价,多少性命,这种结果是不是就真的是武圣朝想要的?就算最终灭了楚月国又能怎样?说不好,在强大的压力下,反而促使楚月国提前结束内乱,一致对外,到时,以武圣朝的国力,这战又能打多久?是不是就能必胜? 看景棠一直不说话,段飞问道:“景棠将军,你有何见解?” 见段飞问话,景棠说道:“大帅,其实从末将带回这份国书起,末将的立场就已经非常明显。”顿了顿,景棠又说道:“我们还有100多个兄弟滞留在楚月国,必须要让他们安全回来。” 景远山说道:“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死了20几万人,不能因为100多人的性命就改变自己的立场,否则就对不起那死去的20几万将士。” 景棠说道:“死者为大,但生者更大,我答应过他们,一定安全带他们回来。” 景远山生气地说道:“你想用100多条性命来挟持朝廷作出妥协?!” 景棠反驳说:“末将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顺势而为。”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双方和解就是顺势,不和解就是逆势?” “不错。两军鏖战至今,死伤无数,虽各有输赢,但总体算是胜负未分,进退两难。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表面上是对我们有利,但往深处去想,情况未必乐观。现在苏尼屯兵三十万在边关,与苏尊对峙,而苏尊为了应付目前的困境,也已经下令把驻扎在灵山国的兵马调回来,他们两边的兵马加起来估计要超出八十万。虽然现在他们各有所属,但最终还是属于楚月军的兵马。他们处于分裂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压力,但一旦他们达成和解,两军合并,一致对付我们,请问我们是否有能力抵挡?” 景远山听景棠竟然拿楚月军来吓唬自己,甚是不满,说道:“现在他们互为敌人,就算是一百万又有何惧?” “现在他们的确是敌对,但万一他们和解了呢?” “这关乎帝位,他们不可能和解得了。” “这不好说。现在不管是苏尼还是苏尊,都希望与我们结盟。他们之所以这样,就是怕对方会与我们联手。所以现在的局势是,我们要么与苏尼结盟,要么与苏尊结盟。他们两人,我个人认为苏尊更强一些,所以我觉得如果要结盟,不如选择与苏尊结盟。当然,我们也可以拒绝与他们任何一方结盟,然后坐观虎斗。但这样一来,会让他们双方都感到不安和恐惧,对我们深怀顾忌,怕我们在他们对决的时候,突然偷袭,一窝端。在这种恐惧之下,他们会提防我们,都不敢放手去争斗,说不好,在我们的压力之下,反而促使他们和解,一致对外。与其这样,我们不如选择强的一方结盟,然后让他们去拼个你死我活。他们这样争斗下来,不管是谁胜出,国力一定受损,这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景棠的这番分析非常透彻,在座的人听了,都频频点头。就是景远山,也沉默了,心里在想:看来景棠比自己想得更深入,想得更远。然后感到甚是欣慰,先不管双方的立场,景棠看问题已经强过他。 银虎说道:“刚才景棠说的有理,我们不能让他们和解。” 景棠说道:“要想他们继续争斗下去,我们就必须选择他们其中的一方和解。” 银虎点头说道:“不错,我同意与苏尊和解。” 蔡金蛇拍掌说道:“景棠将军高瞻远瞩,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 现在他的心里简直可以用羡慕嫉妒恨来形容,而且感到很沮丧。眼看段飞和景棠越来越强,银虎的实力越来越大,他心里的焦虑可是日益旺盛。在他看来,银虎拥有段飞和景棠这两大青年才俊,当世谁与争锋?更让他恼怒的是,银虎越来越强大,而他却越来越势弱,此消彼长,他和银虎的距离越来越大,以后又怎么跟银虎抗衡? 这段时间,他费尽心思,不断向段飞示好,但段飞的态度依然暧昧不清,一直没有表态,只是跟他说,等战事结束之后,会给他一个回复,这让他又爱又恨。 前两天,苏尊的密使秘密来见他,向他传达了苏尊的密旨。刚听到苏尊的密旨的时候,他暴跳如雷,想砍了密使。在他看来,之前苏尊不顾他的生死,就等于亲手撕毁了双方的盟约。现在可好,遇到了难题竟又来烦他,而且还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但暴怒之后,他冷静了下来,觉得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还没必要与苏尊闹翻,所以他没有杀那密使,但也没有放他走,说是等他考虑清楚了再告诉他结果。他已经做出决定,如果苏尊胜,他就继续与苏尊保持盟约关系;如果苏尊败,他就放弃苏尊,转而努力追求段飞。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已经不相信苏尊,不觉得苏尊会把他当盟友。 今天,他终于可以做决定了,现在苏尊自顾不暇,哪里会再搭理他这个可有可无的盟友。但能不能争取到与段飞联手,却让他倍感头痛。这段时间,他见段飞与银虎亲密无间,并没有如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他们之间已经出现裂痕。至于他们之间有没有裂痕,他也有点迷糊了,一时难以猜测。但不管怎么说,争取段飞加盟是他现在最重要的决策。 蔡金蛇心潮起伏,李羽貂也是如此,见银虎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担忧也越来越大。现在他只有寄望于李香屏拿下段飞,否则,以后李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更别说与银虎争霸。 看大家的意见逐渐统一,就只有段飞还没有表态,景棠说道:“大帅,刚才我们已经充分分析过战与和的利弊,还请大帅定夺。”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苏尊为虎狼之辈,一旦帝位稳固,估计又会兴风作浪。” 景棠问道:“大帅的意思是不和苏尊和解?” “不错,苏尼当皇帝,应该对我朝有利。” “但苏尼未必争得过苏尊,如果他上不了位,与他和解又有什么用?”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苏尼未必就争不过苏尊。苏尊杀戮太重,又好战,楚月国朝内反对他的人未必少,从这次苏尼顺利复位就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苏尼可能比苏尊得人心,但兵力没有苏尊多,战斗力也不如苏尊强,一旦双方交锋,一定是强者胜。”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未必,苏尊刚登基不久,大位不稳,他手下很多大将都是苏尼的旧将,这些人未必就肯为苏尊卖命,说不好苏尼振臂一呼,这些人便反戈一击。” 银虎说道:“还是大帅深思熟虑。对于我朝来说,苏尼当皇帝的确比苏尊当皇帝好。” 景棠说道:“但苏尊答应过我们,一旦我们和解,就废除朝贡的盟约。” 段飞笑道:“跟苏尼和解,这条盟约也可废除。”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具体与谁结盟,由大帅定夺。” 段飞看了看银虎,问道:“大将军的意见如何?” 银虎说道:“大帅高瞻远瞩,末将赞同。” 段飞又望向景远山以及李羽貂他们,问道:“那各位大人的意见又如何?”景远山他们也觉得段飞的方案更胜一筹,纷纷表示支持。 看大家都支持自己的意见,段飞说道:“那明天我亲自去一趟楚月国,会一会苏尼。” 景棠说道:“大帅,我与那苏尼会过面,还是我去。” 段飞坚定地说道:“不,你刚回来,多做休息,这趟还是我去。” 众人见段飞要亲自去楚月国冒险,都纷纷反对。但段飞主意已决,谁也劝不动他。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谈判 第二天晚上,段飞与蝴蝶宫主便趁着黑夜飞越苏尊的营地,来到楚月国的边城。 本来段飞是不让蝴蝶宫主来的,但蝴蝶宫主坚持要来,说他独闯楚月国的国境太危险了,万一碰到东海神殿的人怎么办?有她在,两个人联手,就算碰到东海神殿的人也无惧。还说夫唱妇随,段飞去那里,她也去那里。段飞拗不过她,便让她换成男装,扮成他的随从。 送行的景棠见段飞竟修成了飞行术,羡慕不已,觉得段飞已进入神仙级别,修为已在他的父亲之上。不,应该在天下十大高手之上。因为他从未听说过当世那位高手能飞行。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联银虎四大高手之力都破不了的魔阵,为什么段飞竟然能凭一己之力破阵。由于段飞暂时不想让人知道琥珀神剑现在在他的手上,所以连景棠也没有告知,景棠并不知道段飞是借助琥珀神剑的威力才破的阵,以为段飞已是当世第一高手。 到了边城,段飞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去见苏尼。上次他来过边城,熟悉边城,所以很快就找到客栈住下。 第二天,段飞便和蝴蝶宫主一起去帅府找苏尼。他估计,苏尼在边城没有行宫,应该是住在边城主帅的帅府。 话说苏尼见景棠去了苏尊的军营之后,迟迟不归,以为景棠已为苏尊所杀,觉得甚是可惜。而苏尊杀了景棠,即是向他表明了态度,绝不妥协。看来双方只有兵戎相见。 而苏洋见苏尊杀了景棠,心里甚是开心,知道苏尊要走上绝路了,不但结怨于武圣朝,断了退路,而且还亲手斩断了父子和解的契机。他可不想看到父子和解的局面。苏尊越疯狂,就越符合他的利益。他就怕苏尊不疯狂。 知道战争即将要爆发,这两天苏尼和苏洋都在紧密地商量对策。苏洋告诉苏尼,苏尊已经紧急召回驻扎在灵山国的军队,应该很快就要开战了。苏尼满脸忧虑,忧心忡忡地说道:“先不急于开战,再找人去协商。” 苏洋说道:“父皇,大哥连中间人都杀,现在派什么人去都没用,去了,也只是送死,大哥根本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父皇,其实大哥一直都是生性凶暴,只是以前他是太子,还没登位,一直隐忍而已。” 苏尼沉默了下,说道:“你大哥雄才壮志,由他来带领国家前进也未曾不是好事,只是他太急功近利,沉不住气。” 苏洋说道:“父皇,虽然我们强大,但也不足以同时对抗灵山国和武圣国。大哥同时对两国发动战争,在战略上本来就是错误的。据儿臣所知,与武圣朝开战至今,我军死伤已近三十万,而且折损的大部分还是我军最精锐的铁骑,却依然没有取得任何的胜利。如果不及时制止大哥,我朝一定会陷入困境,难以自拔。” 苏尼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就警告过他,不要妄动兵祸,更不要小看武圣朝。武圣朝虽然看起来混乱不已,但只要领兵的是银虎,就不容小觑,他偏偏不听。” 苏洋说道:“现在武圣朝不止一个银虎会打仗,还出了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听说叫段飞。前段时间,大哥就给他打败了。” 苏尼想了想,问道:“段飞?你是说那个飞龙将军段飞?” “不错,父皇知道他?去年底他还以使者的身份来过。” “听说过。听说他是武圣朝新崛起的战将,与那景棠齐名。” “听说他比景棠还厉害得多,大哥原本已经布阵困住了银虎,但那段飞来了之后,局面便改变了。”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这说明武圣朝的国运还在。”沉吟了下,苏尼又说道:“我给军中的一些老将修信,你派人秘密送给他们。” “是,父皇。” 苏尼说道:“希望他们还能给父皇几分薄面。” “父皇,你一向德高望重,这些老将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希望如此。”顿了顿,苏尼又说道:“你遣人秘密去一趟武圣朝,把景棠的死讯告诉他们,然后与他们修订双方停战的盟约,希望能够同仇敌忾。” “是,父皇。” 就在苏尼准备写信的时候,内侍来报,说是武圣朝有使者来见。苏尼不禁和苏洋对视了下,心想:武圣朝的使者来得好快,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楚月国发生内乱?又或者他们已经知道景棠的死讯? 惊疑之下,苏尼对苏洋说道:“你带人去城门外迎接他们。” 内侍说道:“陛下,他们已经在帅府门外。” 苏尼又是一惊,问道:“他们怎么进城的?他们来了多少人?” “陛下,就两个。至于他们怎么进城的,守卫没说。” 苏尼对苏洋说道:“你代朕去迎接一下他们。” 苏洋应道:“是,父皇。” 过了一会,苏洋领着段飞他们进来了。一见段飞他们,苏尼不由心一凛,因为他已经看出段飞他们已经是仙级人物。特别是段飞那英姿勃勃的样子,更是让他暗喝彩:好个英挺的男儿! 苏洋说道:“陛下,武圣王朝使者段飞及其随从已经带到。” 苏尼一听,又是大吃一惊,忍不住问段飞:“你就是飞龙将军段飞?” 段飞上前行礼道:“武圣王朝使者段飞拜见楚月国皇帝陛下。” 苏尼说道:“原来是段将军,快免礼。”然后对内侍道:“快给段将军赐座,请茶。” 赐座,请茶之后,苏尼忍不住问道:“段将军如何得知朕已经复位?” 段飞回道:“我朝的飞鹰将军景棠说的。” 苏尼一惊,问道:“景将军已经回国?” “是的,不但已经回国,还带了你们朝另外一位皇帝的盟约回来。” 苏尼又是一惊:“此话当真?”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当真。”然后拿出苏尊的国书,递给苏尼,说道:“这便是盟约。” 苏尼看了盟约,心里很是不安,问道:“段将军,你把盟约带给朕看,是何用意?” 段飞说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陛下有这么一回事。” 苏尼沉吟了下,问道:“景将军可好?” “他一切安好。在这里,我还要感谢陛下对景将军的照顾。” 苏尼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景将军与朕是朋友,朕招待他是理所当然。” 段飞说道:“陛下,斗胆问一句,现在要商谈国事,我朝应该与贵国哪一位皇帝洽谈?” 苏尼很是尴尬,说道:“朕是正统,自然与朕洽谈。至于逆子之事,让将军见笑了。” 段飞说道:“正因为我们不清楚应该找谁,所以段飞才不请而来。” “段将军来找朕就对了。” “陛下,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们不管,也管不了,但既然是国事,就不能儿戏。现在你们给我们国书,希望停战,我想了解一下,陛下是怎么看这个事情的。”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之前朕就已经与景将军有口头盟约,希望两国交好,不知景将军回去之后可有转述?” “有,正因为这样,我朝才派我来拜见陛下。” “朕的心意不改,就像当初与景将军所订一样。” 段飞沉吟了一下,说道:“但贵国现在的局势让我们感到很困惑。” 苏尼问道:“段将军此话何意?” 段飞说道:“现在贵国一方面陈兵几十万与我朝对峙,一方面又说与我朝交好,我们都不知道究竟是战还是和。还有,如果我朝答应与陛下这边交好,但万一你们另外一位皇帝不答应,那这和议就变得没意义了。反之一样,如果我朝答应与你们另外一位皇帝交好,万一陛下这边不答应,那这和议也是白纸一张。” 苏尼沉默了下,说道:“朕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朕有一句话不得不说,选择权在你们那里,朕左右不了你们的决定。但朕可以告诉你,朕很快就可以结束目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段飞问道:“陛下有信心?” 苏尼豪气地说道:“朕执掌楚月国二十几年,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如何造福天下?!造福百姓?!”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段飞相信陛下,也祝福陛下。” 苏尼看了看段飞,问道:“这么说,段将军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段飞说道:“久闻陛下雄才大略,宅心仁厚,段飞仰慕已久,要选朋友,自然选象陛下这样的朋友。” “那你们与苏尊那边。。。。。。” “陛下放心,既然段飞选择了陛下,就是已经承认楚月国只有陛下一位皇帝。” 苏尼犹豫了下,问道:“段将军的承诺是否就代表着武圣朝的承诺?” 段飞说道:“不错。” 苏尼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请问段将军现在在军中是什么军衔?” 段飞只好说道:“战前主帅。” 一听段飞便是武圣军的主帅,苏尼很是惊讶,忍不住问道:“那银虎呢?” 段飞说道:“大将军暂时协助在下领军。” 苏尼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下段飞,心里在想:这段飞年纪轻轻,不但才思了得,智慧过人,武功更是惊人,估计天下无几人是他的敌手,如此人才,真是惊才绝艳,世间罕见。 想到这里,苏尼说道:“既然段将军是主帅,那朕就放心了,明天朕就修盟约。” 段飞问道:“陛下打算怎么修订这份盟约?” 苏尼说道:“两国永久交好,互通使节,互通商物,永不侵犯。” 段飞问道:“就这些?” 苏尼想了想,说道:“之前两国签订的盟约,到此为止。” 苏尼以为他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但段飞听了,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我觉得这样还不足以体现陛下的诚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谈判2 看段飞还不满意,苏尼不禁一愣,盯着段飞看了一下,然后问道:“段将军觉得这样还不够?” 段飞说道:“我朝为了之前的这份盟约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既然陛下有心与我朝修好,是不是应该作出一些补偿。” 苏尼一听,脸色不由一冷,冷冷问道:“段将军想朕怎么补偿?” 沉吟了一会之后,段飞对苏尼说道:“把我朝历年朝贡给贵国的财物以及秀女全部归还。” 苏尼一听,冷冷回绝道:“这是不可能的。”一旁的苏洋也跳了起来,叫道:“你们武圣朝别欺人太甚!” 段飞冷冷地说道:“苏洋殿下,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当初你们这本就是霸王条款。” “当时你们战败了,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要停战,继续打。等打过了,我们再根据输赢来订盟约。” 苏尼说道:“段将军,你的要求太无礼了。” 段飞说道:“既然陛下觉得我们的要求不合理,那我们只好去找苏尊谈,也许他觉得我们的要求很合理。” 苏洋又跳了起来,叫道:“你们这是威胁!” 段飞笑道:“殿下,是你做决定还是你父皇陛下做决定?如果你觉得你能代表你父皇陛下,那我就跟你谈。如果你不能代表,那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苏洋正想说话时,苏尼已喝道:“退下。”苏洋看了看苏尼,只好退到一边,不再出声。 苏洋退下之后,苏尼说道:“段将军,不如这样,朕返还一半的朝贡,你看如何?” 段飞说道:“这些年,楚月国国势强盛,富甲天下,我朝的这点贡礼,想必陛下还不怎么看在眼里,既然如此,何不成人之美?” 苏尼盯着段飞好一会,才问道:“段将军非要如此吗?” 段飞说道:“不错。这次你们妄动干戈,攻打我朝,让我朝被迫应战,劳民伤财,将士死伤无数,多少家庭流离失所,这笔账段某还没和你们算。如果不是看在百姓生活困苦的份上,段飞绝对让你们付出代价,绝对不会和你们和解。” 苏尼脸色铁青,问道:“段将军,你这是在吓唬朕吗?” 段飞冷冷说道:“不是吓唬,只是实话实说。所谓血债血还,苏尊自以为楚月国天下无敌,妄动杀戮,段某会让他知道,嗜杀者,必被杀,而且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段飞杀气腾腾,苏尼问道:“这么说,段将军是想继续开战。” “开战就开战,难道段某还怕你们不成?!之前你们没有内乱的时候,段某一样有信心打败你们,何况现在你们这样。” 苏尼冷冷说道:“段将军可别忘了,现在你是在楚月国境内,而不是在武圣国。” 段飞说道:“段某敢来,就不会担心回不去。” “段将军这么有信心?” “如果陛下不信,不防试试。” 苏尼沉默了。于是,屋里一片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呼息声。 沉默了一会之后,苏尼说道:“段将军,刚才朕的条件已经是最后的底线。” 段飞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必再谈下去了,段某就此告别。”说着,段飞对蝴蝶宫主说道:“我们走。”蝴蝶宫主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便往外走。 看他们要走,苏洋大喝道:“来人,拿下他们!”然后,身体一掠,掠到段飞的面前,喝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那些侍卫听到苏洋的命令之后,一部分保护在苏尼的面前,一部分围住了段飞他们。 蝴蝶宫主也不搭话,身体一幻,大家只觉得眼睛一花,然后便听到一声呼叫,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屋顶瓦片纷飞,苏洋的身体已穿破屋顶,飞了出去。 看蝴蝶宫主这么厉害,整个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大家都知道,苏洋的武功已经超越苏南,是楚月国有名的年轻高手。甚至有人说,苏洋的武功已经直追国内的十大高手。但是,凭这样的武功,竟然在蝴蝶宫主的手上走不了一招,这样的武功,怎么不叫他们惊骇?就是苏尼,虽然功力已进仙境,看了,也是大惊失色。 蝴蝶宫主抛飞苏洋之后,身体一幻,又回到段飞的身体。段飞转身望向苏尼,质问道:“陛下,这便是楚月国的待客之道?” 苏尼干笑了下,说道:“这是朕教子无方,朕一定严惩不贷。” 段飞说道:“如果不是我的手下手下留情,殿下恐已等不到陛下的教诲了。” 苏尼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沉默无语。而那些侍卫震慑于蝴蝶宫主那高超的武功,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他们不再动手,段飞说道:“陛下,我们可以走了没有?” 苏尼的神情变幻了几下,终于笑着说道:“段将军,这么辛苦来了,这样回去岂不是很失望?” 段飞笑着道:“不失望,也许我在别的地方可以得到更充足的诚意。” 苏尼说道:“段将军,如果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急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再聊聊。” 段飞悠悠说道:“虽然我不急,但有人着急,急着等我回复他。让他等太久,有失礼仪。” 苏尼咬了咬牙,说道:“好,朕答应你,你请坐。” 见苏尼答应了,段飞和蝴蝶宫主对视了下,然后说道:“既然陛下这么有诚意,那段飞就打扰陛下了。”说着,与蝴蝶宫主又坐回原位。而苏尼则让身边的侍卫退下。 苏尼看了看段飞,说道:“段将军不但行军打仗在行,连谈判都是无人能敌。” 段飞说道:“陛下缪赞了,这都是陛下仁爱,怜悯我朝百姓艰辛。”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朕的手下有段将军这样的人才,朕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陛下谦虚了,楚月国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胜段飞者,多如星辰。” “武圣国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有福,希望你朝能善待你。” “谢陛下关心。” 苏尼由衷地说道:“如果武圣朝不能容你,就来朕的身边,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听他说的真切,段飞很是感动,说道:“久闻陛下乃一代明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尼说道:“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东西,一定会给到你的,现在我就拟旨,鉴订盟约。” “谢陛下。” 苏尼看了看段飞,说道:“希望我们以后是朋友。朕不希望有你这样的敌人。” “陛下放心,段飞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好,朕相信你。” 这时,苏洋回来了。虽然他没有受伤,但也已经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苏尼对他说道:“还不快谢段将军手下留情。” 虽然苏洋满肚子气,但苏尼发话了,却不敢不从,只好去到段飞的面前,说道:“苏洋多谢段将军手下留情,是苏洋冒犯了。” 段飞说道:“殿下客气了。” 苏尼对苏洋说道:“你下去休息。” “是,父皇。”说着,苏洋便告退了。 苏洋退了之后,苏尼说道:“你稍等朕一会,现在朕就拟旨。”说着,便命人奉上笔墨。 写着,写着,苏尼突然跟段飞说道:“段将军,有个问题可能有点棘手。” 段飞问道:“请问是什么问题?” 苏尼说道:“财物倒好说,但这秀女却不好办,有些来了楚月国之后,便被朕赏赐给了有功的大臣和将领,她们有一部分已经有了家室,有了孩子,如果让她们回去,便意味着拆散她们的家庭。” 段飞想了想,说道:“这部分秀女就不用了。” 苏尼点头说道:“好,这样甚好。” 不一会,苏尼便写好了盟约,然后递给段飞说:“段将军,你过一下目,如果没有问题,双方便在上面签名。” 段飞接过盟约,看了看,没有发现问题,便说道:“没有问题,就这样定了。”于是,段飞也按着盟约的内容,抄了一份,然后双方签名盖印。苏尼答应,等边境恢复安宁之后,他便派人护送秀女及银子回武圣朝。 签订了盟约之后,苏尼便叫人备酒菜。段飞担心喝酒误事,便婉拒了,但提出想见刘半仙他们。苏尼自然没有反对,便派人送段飞他们去刘半仙他们住的别苑。临走之时,段飞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跟苏尼说道:“陛下,段飞还有一事相求。” 苏尼问道:“何事?” 段飞说道:“当初苏尊发动宫变的时候,杀了慕容一家,现在慕容家两兄妹流落我朝,甚是可怜,段飞希望,陛下平复内乱之后,能还他们清白,让他们有家可归。” 苏尼问道:“他们还活着?” “活着。” “好,朕答应你,一定还他们清白。” “谢陛下。” 苏尼看了看段飞,问道:“你跟他们很熟?” 段飞回道:“上次段飞出使贵国,有幸与他们相识,结为朋友。” 看段飞为了两个落难的朋友竟然如此上心,苏尼也不由一阵心热,说道:“好,他们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是他们的福气。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段飞深深地向苏尼行了一礼,说道:“谢陛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 曾经的痛苦终于可以放下 去到别苑,段飞一靠近刘半仙居住的地方,便听到刘半仙的咆哮声:“你们就是故意谋杀,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另一个声音说道:“刘将军,你先别激动,景将军智勇双全,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已经过去两天了,人没回来,那就是有事!” “也许苏尊殿下还在考虑之中,所以景将军在等他的消息。” “赵元,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实话实说,我家将军是不是已经被苏尊所害?”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收到景将军被害的消息。” “苏尊杀人难道还要向你们请示?!” 原来,刘半仙见景棠这么久还没回来,又气又急又担心,便与赵元吵了起来。他觉得是赵元隐瞒了消息,不肯告诉他实情。其实他是冤枉了赵元,赵元也无法确定景棠是否已经被苏尊所害。他问过苏洋,但苏洋也说得含糊,没有一个定论。 听到这里,段飞再也忍不住了,说道:“前辈,景师兄没有被苏尊所害,已经平安回国。” 一听是段飞的声音,房内的刘半仙一掠而出。看到果然是段飞来了,不禁惊喜交加:“少侠,真的是你!”然后看到蝴蝶宫主,不禁又是一惊,失声叫道:“夫人也来了?!” 段飞笑道:“我一到这里便听到前辈的声音,声音洪亮有力,便知前辈的身体安康无恙。” 但刘半仙却板着脸问道:“你们来干什么?”在他看来,段飞这个时候来楚月国,无疑是自投罗网。 这时赵元也出来了,见段飞面生,疑惑地问侍卫:“这位是谁?为什么随便让陌生人来此?” 侍卫说道:“这位是武圣国来的使者,他要来这里,陛下便吩咐我等带他过来。” 一听段飞是使者,赵元抱拳说道:“在下赵元,是苏洋殿下的亲兵统领,负责这里的守卫,刚才失礼了。” 段飞说道:“在下段飞,不知不怪。”然后指着刘半仙说道:“赵将军,他是我的朋友,我想跟他叙叙旧,不知可否?” 赵元说道:“当然可以。刘将军是我们的客人,不是犯人。”于是,赵元便带着侍卫离开了。 赵元他们离开之后,刘半仙板着脸问段飞:“你是使者?来谈什么?朝廷没别的人了吗?” 看刘半仙气鼓鼓的样子,段飞笑了笑,说道:“前辈,你不请我入屋喝杯茶?” 刘半仙板着脸说道:“自以为是的人没茶喝。”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然后把段飞他们迎进屋。段飞看他居住的环境还好,说道:“看来他们对你们还算客气。”刘半仙说道:“这都是景将军的面子。”但接着他又说道:“但他们叫景将军当他们的信使就居心叵测。” 段飞说道:“景师兄自然知道,但他也借着这个机会脱身了。”于是,便把景棠见苏尊的经过告诉了刘半仙。刘半仙听了,心里悬着的那颗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接着,段飞又把他破阵,与苏尊对决,和苏尼谈判的经过简单地跟刘半仙说了。刘半仙听了之后,不禁感慨道:“少侠真是我朝的福将。这次如果没有少侠,武圣朝危矣。” 段飞凝视了下他,说道:“前辈,这次辛苦你了。你们先在这里歇着,但事情了结了,我再来接你们回去。” 刘半仙说道:“你忙你的,不要担心我。经过这次的战役之后,我开始觉得我刘半仙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的。” 蝴蝶宫主笑道:“前辈可要长命百岁,否则我家相公可要伤心和内疚了。” 刘半仙说道:“谢夫人,颖洲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和段飞他们聊了一会之后,刘半仙说道:“现在滞留在楚月国的还有一百多个兄弟,都是前锋部队幸存下来的,也住在这里,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好,前辈把他们都请过来。” 不一会,那一百多个将士都围聚了过来。他们当中大部分认识段飞,一见到段飞,甚是欢喜,围着段飞问东问西的,很是热闹。段飞看着他们,心里很是温暖,这些劫后余生的生命,个个都是那么鲜活,他有责任让他们回家,和他们的家人团聚。 段飞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现在的战事形势,说现在的形势对武圣朝有利,他们回家的日子指日可待了。那些战士听了,个个眉飞色舞。打仗的时候,他们不畏牺牲。但战后,他们回家的却格外的强烈,所以听到很快就能回家的消息之后,哪里能不高兴? 晚上,段飞留下来与将士们畅快地喝了一顿酒。酒后,他稍做休息,便又与蝴蝶宫主回到武圣朝境内。 第二天,段飞到了帅府之后,便召集来各位将领,把已经与苏尼结盟的事情跟他们说。等各位将领到齐之后,段飞说道:“各位,昨天我已经见过苏尼,也已经和他达成了协议。” 众将听了,都大感惊讶,因为段飞什么时候去的楚月国,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完全不知道。想到段飞如此神秘莫测,不由个个心生敬畏。而李羽貂和蔡金蛇看段飞能够如此自如地来返两地,便猜到段飞可能会飞行术。飞行术一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想不到他们修炼了这么多年都还不成功,段飞年纪轻轻的便已经练成了,不由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 银虎问道:“苏尼可愿解除之前的盟约?” 这十几年来,这份盟约都是武圣朝的耻辱,更是银虎心中挥不去的痛。 段飞说道:“苏尼不但答应了解除之前的盟约,还答应归还之前所有朝贡给他们的银两和秀女。” 银虎一听,跳了起来,问道:“真的?!苏尼真的愿意这样?!”众将听了,也是半信半疑。 段飞拿出新订的盟约,宣读了一遍,然后递给银虎,说道:“大将军,你看一下。”银虎看了之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拿着盟约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着。看着银虎激动的样子,段飞觉得有点心酸。他知道银虎这些年的痛苦。 众将听了盟约的内容之后,也是兴奋不已。景棠第一个站出来祝贺道:“大帅,你此举大大的扬了我朝的国威。” 其他将领也纷纷起身附和。但李羽貂和蔡金蛇两人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按理来说,这份盟约的确是个奇迹,这比苏尼割地赔款还来得有尊严。因为苏尼归还以前的朝贡,便是承认之前的那份盟约是错的,是不应该存在的,他们应该感到开心。但他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段飞的功劳。段飞立此功劳,声威必将大增,有可能会超越银虎,成为朝廷第一人。一个银虎已经让他们感到吃力,现在段飞又横空出世,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了。而且他们也越来越忧心,随着段飞的强大,想拉拢段飞将变得越来越难。 李羽貂说道:“大家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如果苏尼搞不定苏尊,这份盟约便是一张废纸。” 蔡金蛇也说道:“李大人说得对,楚月国谁当皇帝还说不准,如果最后是苏尊赢了,那这份盟约的确毫无意义。” 看他们泼冷水,银虎很是不喜,喝道:“你们闭嘴!” 蔡金蛇的黑脸一冷,阴恻恻地说道:“这可是议事堂,不是你家的厅堂,蔡某说说话又有何不可?” 银虎说道:“说话可以,但阴阳怪气就不许。” “蔡某实话实说,何来阴阳怪气?” 李羽貂说道:“蔡大人,你应当体恤大将军的心情。” 蔡金蛇点头说道:“李大人说得对,这盟约本来就是某人无能的结果。” 景远山说道:“蔡大人,当年你可是也参战了,而且如果不是大将军为你解围,今天你还能坐在这里高谈阔论吗?” 蔡金蛇冷哼了一声,不再出声了。银虎也没再理会他们,把盟约还回给段飞,问道:“大帅,现在我们已与苏尼结盟,苏尊那边准备怎么应付?” 段飞说道:“他们应该很快就兵戎相见,我们先不动,必要的时候,助苏尼一臂之力。至于苏尊之前的那份和解书,今天我会回他。”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要不我们两边都和解,他们谁赢我们就认谁的。” 景棠附议道:“大将军所言甚是,我们两边都谈,不管他们谁赢,对我们都没有影响。”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会让苏尊再当楚月国的皇帝的。” 银虎说道:“万一苏尊赢了呢?” 段飞说道:“苏尊赢不了。现在苏尊领兵在外,无城可据,单是供给就成问题,时间一长,他必定支撑不住。还有,既然我们已经与苏尼结盟,就不可能再与苏尊结盟,否则让苏尼知道了,他会觉得我们不可靠,到时又将会生变。” 银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大帅说的有理,末将遵从大帅的决议。” 段飞说道:“既然大将军没有异议,那我们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然后又对众将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可稍作放松,多加休息。等楚月国的争端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就班师回朝。” 众将应道:“是,大帅。” 于是,段飞便给苏尊回信,说不接受他的和解,只接受他投降,然后派人给苏尊送去。 第二百三十章 父子对决 接到段飞的回复之后,苏尊看了一下,随即就撕烂了。 一旁的苏南问道:“陛下,段飞怎么回复我们?” 苏尊若无其事地说道:“他不同意和解。” 苏南沉默了下,说道:“这个段飞狡猾,想坐观虎斗。” 苏尊淡淡地说道:“他的决定我们阻挡不了。” 苏南想了想,说道:“陛下,不如我们派人去和父皇谈一谈,看可不可以先暂搁争议,一致对外,等灭了武圣朝之后,再来解决我们的事情。” “现在的局势对老鬼有利,他不会轻易放弃的。好了,与那老鬼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陛下,虽然我们兵强马壮,兵力强于他,但现在我们没有后援,粮草会是个大问题。” “现在的粮草能支持多久?” “以现在的兵马来算,应该可以支撑一个月。但如果灵山国的兵马撤回来,就增加了20多万人马,到时可能只能应付半个月。” “他们什么时间能到?” “快的话,应该七八天能到。” 苏尊想了想,说道:“你派人去一趟石头国和密云国,向他们借点粮草。” “他们是楚月国的附属国,摄于我们的兵威,也许会借,但他们国小,估计也借不了多少。” “没关系,能借多少是多少。” “是,陛下。” 苏尊想了想,问道:“军中的那些老将有什么动静?” 苏南回道:“暂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 苏尊沉吟了下,然后咬了咬牙,说道:“把他们都杀了。” 苏南一惊,说道:“陛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杀了他们恐怕不妥。” 苏尊恶狠狠地说道:“留着他们祸害更大。你找个理由,就说他们暗自通敌,然后斩首示众。” “陛下。。。。。。” “按我说的去做。”顿了顿,苏尊又说道:“当初一念之仁没有杀那老鬼,现在给他反噬一口,这个教训已足矣,朕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看苏尊的旨意已定,苏南只好遵命:是,陛下。 苏尊又说道:“明天我们就拨营,回边关。” “是,陛下。” “你不用担心,老鬼那边的净是一些残兵老将,不堪一击。” “但他们据城坚守,倒也不好对付。” “到时想办法引他们出城,我用阵法对付他们。” “是,陛下英明。” 第二天,苏南便传令拨营,向边关进发。过了两天,他们便回到边关,在离边城五里处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驻扎之后,苏尊便率着一队兵马来到城下,指名要见苏尼。苏尼来到城楼上,见苏尊杀气腾腾,大声叫道:“尊儿,如果你能迷途知返,父王既往不咎。” 一见到苏尼,苏尊也是五味杂陈,大声说道:“父亲,你年纪已大,为何不在宫中享享清福,还受人摆弄,出来兴风作浪。” 苏尼说道:“尊儿,听父王一劝,放下屠刀,给楚月国一条生路。” 苏尊哈哈大笑,说道:“父亲,你老了,现在朕正带领楚月国走上一条光明之道,不用多久,整个世界都是我们楚月国的,不管是武圣国,还是灵山国,都将臣服于我们。” 顿了顿,苏尊又对城楼上的众将喊道:“各位,我们楚月国勇敢无敌,就应该成为这个天下的霸主!现在朕就带领你们去实现这个梦想!成就我们楚月国的万年基业!” 苏尼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朕问你,开战至今,我们死了多少将士?!又取得了什么辉煌的战绩?!” “西破灵山,南踏武圣,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你这是在拿朕的国家做赌注!” “要想称霸天下,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这正是朕跟你的区别。你就知道龟缩起来,死守一隅,长久下去,国家只有萎靡不振,坐等对手灭国。” 苏尼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口出狂言!” 苏尊不理苏尼,又对城楼上的众将喊道:“各位,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朕的父亲已经老迈不堪,以此下去,楚月国的希望在哪里?!难道你们就愿意跟着他,苟且偷生,一辈子碌碌无为!” 苏洋运上真气,对苏尊的部队喊道:“各位前线的将士们,我是三殿下苏洋,你们辛苦了!我大哥大逆不道,不但逼害他的亲生父亲,还枉顾亲生兄弟的生死,实是禽兽不如!现在他为了实现他那所谓的野心,枉顾我军将士的生死,这样的狂人,这样的不忠不义之人,如何能实现国家强盛?!如何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由于苏洋用上了真气,声音可传几里,所以苏尊的部队人人都听到了。想起这段时间的战事停滞不前,又想起战场上的血肉纷飞以及那些死去的人,一部分人的脸上已露出悲戚和迷茫之色。 看将士们的心思有点浮动,苏南忙大声喊道:“苏洋,你这等鼠目寸光的人又如何能理解陛下的雄心壮志?!陛下为了楚月国的千秋大业,呕心沥血,南征北战,你却躲在被窝里指责陛下,真是天下的大笑话!如果你有本事,何不与我军勇士并肩作战,征讨外敌,保家卫国?!” 苏洋喊道:“二哥,你不要给大哥迷惑了!在他的心里面,只有功业,只有野心,根本就没有亲人!朋友!百姓!” 看着苏洋,苏尊的双眼在冒火。正是苏洋坏了他的大事!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正是苏洋制造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苏洋! 想到这里,苏尊的手一吸,他身边的亲兵腰上的佩剑已经给他吸了出来。然后,他的手一扬,佩剑已如闪电般向苏洋刺去。他要杀了这个罪魁祸首! 见佩剑来得急,苏尼怕苏洋挡不住,忙大喝一声,一掌向那飞奔而来的佩剑劈去。他的掌力虽猛,但却没有阻挡住飞剑,那飞剑依然向苏洋飞来。苏尼的功力已入仙境,他这一掌虽没有用上全力,但也有七八成了,看依然阻挡不住飞剑,不由脸色大变,忙又大喝一声,一股真气已从手指射出,幻变成剑,迎上飞剑。这是他的心剑之术,真气所至,心意所至。 只见两把剑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响声。然后,便见两把剑交缠在一起,你来我往,竟交战起来。大家看到这种奇观,都不由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它们,在空中飞来舞去。 看苏尊竟能抵挡住自己的心剑,苏尼不禁内心暗震:这畜生的功力这么强,好像使的是魔功,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魔功?在苏尼惊疑的时候,他只觉得心神一震,一股大力已经向他涌来,他的心剑已被苏尊的飞剑击落,而飞剑正以迅雷之速向他刺来。 看苏尊破了自己的心剑,苏尼这一惊非同小可,又见飞剑向自己射来,不加多想,身体一拨,已飞跃而起。随后,只听见一声惨叫,苏尼身后的一个侍卫已经中剑倒地。而飞剑穿过那侍卫的身体之后,继续向前,然后穿墙而出,不知所踪。 看飞剑被自己阻挡之后,还有这般杀伤力,就是强如苏尼,也大惊失色,知道苏尊的功力已经在他之上。众人看到这种骇人的功夫,也是惊骇不已,特别是苏洋,如果不是他的父王帮他挡了飞剑,现在倒地的已是他。 看飞剑没有伤到苏洋,苏尊冷哼了一下,也没有再出手。在众眼睽睽之下,他可不想背负一个弑父的罪名。 苏洋给吓得不敢再开口,并有意识地躲到了一个侍卫的后面。苏尼也觉得颜面尽失,便带着人下城楼了。看苏尼他们离开城楼,苏南问道:“陛下,是攻城?还是叫阵?” 苏尊阴着脸说道:“叫阵,然后想办法诱他们入云门奇阵。”说着,便摆驾回后营。 话说苏尼他们回到帅府之后,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各将领刚才给苏尊的奇功吓到了,个个面露惧色,沉默无语。苏尼看了看他们,说道:“苏尊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打仗又不是比武,你们不用惧怕。” 一个将领说道:“陛下,我等惭愧,刚才的确给大殿下的武功吓到了。” 苏尼说道:“苏尊练的是魔功,这也就难怪他如此大逆不道,任性妄为。” 另外一个将领问道:“陛下,大殿下练的是魔功?” “不错,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殿下的性情如此暴戾。” 苏尼说道:“为了不让我朝堕入魔道,我们必须制止他。” “陛下英明,的确不能让大殿下执掌天下。” 看了看苏洋,苏尼问道:“我让你秘密联系军中的一些老将军,现在进展如何?” 苏洋说道:“禀陛下,儿臣已派人去联系他们了。” 苏尼点头说道:“嗯,那我们就静候他们的佳音。只要他们的心是向着朝廷的,一定会阵前倒戈,到时不用我们动手,叛军便会自我崩溃。”苏尼还不知道,苏尊已经把他的旧将斩杀殆尽。 一个将军说道:“万一他们已经追随大殿下,接下来我们是战还是守?” 苏尼说道:“守。现在他们没任何后援,坚持不了多久。何况他们军心不稳,迟早会内乱。” 众将应道:“是,陛下,我等谨遵圣意。” 第二百三十一章 酒后失仪 在苏尊父子都在争取为自己的帝位正名的时候,段飞和银虎开始计划班师回朝的时间。说真的,几十万大军驻扎在边城,每天消耗的粮食可是惊人的,所以段飞和银虎商量,先让一部分人回朝,留一部分人在边城驻守,等待苏尊父子决逐的结果。 对于银虎来说,虽然一心想征服楚月国,雪耻当年的侮辱。但经过上次大军被困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突然对战争感到恐惧和疲惫,不想再为了争一口气而不顾一切。何况现在武圣朝的处境他是清楚的,根本支撑不了持久战,现在这样结束,也算是最好的结果。同时,他也看得出来,段飞是不喜欢战争的。 两个人商量之后,决定分批撤兵,让景远山和蔡金蛇先回朝,他们留守边城。他们知道蔡金蛇的野心,不敢让蔡金蛇一个人回去。商量好退兵之后,段飞这才把银川的事情告诉银虎。来边城之后,由于战事紧张,段飞不想让银虎增加压力,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听到银川又闯祸,银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平时太宠她了。” 段飞说道:“大将军,你不要担心,这个事情许大人会处理的,胡天豹不敢乱来。” 银虎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因为银川太任性所以才另娶他人?”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与语尘结婚,与银川是否任性无关。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娶语尘。至于银川,我只能说声抱歉。” 银虎长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听到你与他人结婚的时候,的确非常恼火,恨不得一掌劈了你。但现在我想通了,你不选择银川,自有你的理由,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大将军,对不起,这个事情让你失望了。” “唉,我只是觉得可惜。” 退兵的计划定了之后,段飞便召集各将领,把这个决定跟他们说了。蔡金蛇对这场战争,以及对边城的生活早就感到厌倦了,对这个决定求之不得,所以没有异议。而景远山对银虎的命令一向是服从的,所以也没有反对。 回朝之前,蔡金蛇又找段飞谈了一次,希望强强联手,夺取武圣朝,君临天下,并给段飞承诺了很多东西,说除了皇位,他什么条件都可满足段飞。之前段飞一直没有表态,只是不想战前节外生枝,所以一直敷衍着。现在战事已告一段落,已经没有顾忌,所以直接回绝了蔡金蛇,说他没兴趣和蔡金蛇结盟。蔡金蛇不死心,又游说了一番,但段飞对他极度讨厌,跟他多说几句话都觉得累,又怎么会和他结盟? 见段飞态度坚定,蔡金蛇很是失望,回去之后,便下了诛杀段飞的决心。他留下袁无天及几位高手,匿藏在边城之内,伺机击杀段飞。由于怕力量不够,蔡金蛇还让袁无天召回常玉。 蔡金蛇他们走了之后,边城的驻军便只剩下一半的人。在段飞看来,不管苏尊他们的结果如何,这一半人已足够应付。而且他判断,不管谁最后胜利,收拾残局,稳定局面才是他们最迫切的,这个时候,他们绝无心也无力再和武圣朝开战。 段飞一直有派探子去侦看苏尊他们的动静,得知他们并没有开战,只是在城下对峙,便料是苏尼顾忌苏尊的兵力强盛,采取消耗战,消耗苏尊的粮草,以及等待苏尊内部的分裂。他觉得苏尼这个策略是对的。苏尊看起来强盛,其实危机四伏,一旦不能快速拿下边关,便会四分五裂,不战自败。 这天,段飞从帅营出来,便遇到李香屏主仆两人。对于李香屏的痴心,段飞觉得甚是无奈。虽然他生性洒脱不羁,但对感情却不敢过度放纵。何况李香屏是个好女孩,他也不忍心伤害她。同时,他也不希望与李香屏有什么纠缠,毕竟她是李羽貂的女儿。 一见到段飞,李香屏那双忧郁的眼睛已经放出光彩,痴痴地看着段飞。段飞一看到她的眼神,内心也不由一震。他看得出来,这眼神里包含着爱慕,哀怨,以及期盼。 “李小姐,这么巧啊。”段飞说道。 李香屏两颊一红,轻声说道:“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 “哦,李小姐找我有事?” “听我爹说,你又立了功劳,香屏的心里甚是高兴,所以想请你进府,为你庆祝一下。” “李小姐客气了,区区一点功劳,不值一提,更不需什么庆祝。” “段将军劳苦功高,而军营的生活艰苦,香屏想亲自下厨为将军准备几个小菜,以表一点心意。”顿了顿,李香屏又说道:“这段时间香屏闲来无事,琢磨了几款菜肴,只是不知味道如何,想请段将军点评一下。” 段飞笑道:“李小姐心灵手巧,做出的菜肴一定美味无比。” “美不美味,还须段将军尝过才知。”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李小姐,真是抱歉,今天段飞刚好约了人,改天有时间再登门谢罪。” 见段飞拒绝,李香屏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说道:“香屏不会阻段将军太多时间,还请段将军还香屏一个心愿。” “这。。。。。。” 看段飞开始有点心动了,李香屏的心里一喜,说道:“香屏一向敬仰将军为国为民操劳,但香屏乃一娇弱女子,手无杀鸡之力,无从帮得了忙,唯有用心为将军准备一份心意,也算是尽了香屏的一番报国之心,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看李香屏的脸上充满了期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段飞有点为难了。如果李香屏不是李羽貂的女儿,他去一趟也无所谓。但他不想去李府,不想与李羽貂近距离接触。犹豫了一下,段飞还是婉拒了李香屏的邀请。 看段飞还是拒绝了,李香屏的眼眶不禁一红,银珠欲坠,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了。“段将军莫非是讨厌香屏?”李香屏问道。 “李小姐误会了,段飞绝无此心。” “既然如此,为何连香屏的一点小心愿都忍心拒绝?” “这。。。。。。。” 看段飞一副为难的样子,李香屏悠悠叹了口气,说道:“香屏听闻将军与我爹一向不和,不知这消息是传闻还是真的?”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段飞与你爹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此说来,将军是因为香屏的出身而嫌弃香屏?” “李小姐,段飞绝无此意,你是你,你爹是你爹,段飞虽然与你爹素无来往,但一直把小姐当朋友。” 李香屏知道这只是段飞的客气话,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受到她父亲的影响。想到这里,李香屏不由暗自哀叹了一下,心想:如此情形下,她又如何能得到段飞的心? 看李香屏沉默,一副忧伤的样子,段飞暗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李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情,段飞告辞了。” 看段飞要走,李香屏忙叫住段飞,说道:“既然将军不愿去我家,那香屏请将军去酒家小酌一杯,权当给将军庆贺一下。此乃香屏的一番小心意,还望将军赏脸。” 见李香屏这般执着,段飞不忍再让她难堪,便答应了。见段飞答应了,李香屏眉开眼笑,说道:“那请将军随我来。” 于是,在李香屏的带领下,他们去到边城最好的酒家:醉轩居。进了醉轩居,李香屏要了一间雅房,让春香在外面候着,并点了好多好吃的菜,还要了两壶好酒。 酒菜上来之后,李香屏亲自给段飞倒酒,然后举杯说道:“将军,香屏一向深居简出,不闻世事,所以从未认识什么朋友,将军是香屏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香屏能与将军这样的英雄做朋友,是香屏的福气,来,香屏敬你一杯。” 段飞说道:“能与李小姐做朋友,也是段飞的福气。”说着,段飞一口把酒干了。李香屏倒也豪气,见段飞一口干了,也跟着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干完酒之后,李香屏又给段飞倒了一杯,然后举杯说道:“将军,你为国为民,是当世的大英雄。香屏听说,这次的战事如果不是将军,我朝已经一败涂地,香屏也许已经沦为亡国奴。武圣朝有将军这样的英雄,是我等的福气,来,香屏替天下百姓敬你一杯。” 段飞笑了笑,没说什么,又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而李香屏干了这杯之后,玉脸便已通红,眼神有些迷离了。由此看来,她的酒量不怎么样。 李香屏继续给段飞倒满酒,然后又举杯说道:“这第三杯酒,是香屏代我爹向你赔罪,以前家父如有得罪的地方,希望将军看在香屏的面上,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段飞苦笑了下,忍不住问道:“李小姐觉得是你爹得罪了段飞?” 李香屏叹了口气,说道:“虽然香屏深居简出,但也偶有听闻家父行事霸道,得罪了不少人。” 段飞说道:“你爹不仅是行事霸道,而且是不择手段。” “香屏惭愧,但香屏生于李家却也是事实,至于家父的所作所为,香屏虽无能为力,但作为李家的一份子,香屏自也不愿家父受到什么伤害。” 段飞一口把酒喝了,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爹不再兴风作浪,段飞不伤他的性命。” 听到段飞答应不伤她父亲的性命,李香屏很是高兴,也把酒喝了。这段时间,她看她的父亲每次只要一提起段飞,脸上都露出一丝畏惧之色,知道她的父亲现在有点怕段飞。她从来没见过她的父亲怕过什么人,所以她觉得,段飞能让她的父亲恐惧,一定是本事超过了她的父亲,所以,刚才她才替她的父亲向段飞求情。 三杯酒下肚,李香屏的脸更红了,眼神也更迷离了。段飞看了看她,说道:“如果李小姐不胜酒意,可不必再勉强。在段飞的面前,无须太客气。” 李香屏娇羞一笑,说道:“多谢将军关爱,香屏的酒量没那么差。” 听她这么说,段飞也就不出声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段飞突然问道:“你大哥有没有回来?” 李香屏问道:“将军也认识我大哥?” “认识。” “我大哥一直在洛河,已经快一年没有回来过了。” 想了想,段飞又问道:“你的府里是不是囚禁着一个中年男子及两个小孩?” 李香屏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这个事情。”顿了顿,她又问道:“请问这三人是将军的什么人?” “他们都是段飞的朋友,听说一直囚在李府,段飞想救他们出来。” 李香屏沉吟了下,说道:“将军,我留意一下,如果真有这三个人的消息,我通知你一声,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放了他们。” “谢李小姐。” 李香屏看了看段飞,问道:“今天将军是为了打探消息才答应与香屏一起吃饭喝酒?” 段飞说道:“不是。本来我想今晚去李府探听一下消息,但这样可能会与你爹发生冲突,既然我答应了你,便不希望与你爹刀剑相见,所以才改变了主意,取消了今晚的计划,改为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 李香屏一听,心里一甜,说道:“好,这个忙香屏一定帮到底。” “多谢李小姐。” 自从知道琥珀神剑不在龙佩兰的手里之后,段飞便计划强行救出他们一家人。他担心时间一久,李羽貂失去了耐心,把他们给杀了。他知道李羽貂的手段,一旦动了杀机,就是李青扬也挡不住。 李香屏凝视着段飞,突然问道:“将军觉得香屏的容貌如何?” 段飞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愣了愣,只好说道:“天姿国色。” 李香屏继续问道:“将军觉得香屏的为人如何?” 段飞只好又回道:“纯真善良。” 李香屏娇羞地低了低头,然后低声说道:“香屏仰慕将军已久,希望能在将军的身边伺候将军。” 段飞一听,忙说道:“这要不得!段飞只当李小姐是朋友。” 李香屏抬起头,哀怨地凝视了段飞一下,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段飞的身后,突然一把抱住了段飞,然后把脸贴在段飞的脸上,轻轻地磨蹭着,嘴里喃喃的说道:“香屏的魂魄早就给了将军,请将军怜惜香屏的一片真情,让香屏心有所归。”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剑诛魔头 看李香屏失仪,段飞暗叹了一下,站了起来,推开她,说道:“李小姐,请自重。” 李香屏突然两颊流泪,说道:“将军,并非香屏轻薄,实是情难自禁。”说着,她又扑在段飞的身上,紧紧抱着不放。 段飞无奈地苦笑了下,又推开李香屏,严肃地说道:“李小姐,你再这样,段飞可要走了。” 李香屏的脸上银珠满挂,眼神迷离,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痴痴地说道:“将军,香屏一片真心,望将军怜惜,收下香屏。”说着,又要向段飞扑来。见她又要扑来,无奈之下,段飞只好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睡穴被点,李香屏便倒在段飞的怀里。看她一脸绯红,段飞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她一向举止文雅,刚才想必是借着一点酒意,放纵了自己的思想。唉,也真是难为她了。 李香屏这样,段飞也无法再吃下去了,便把春香叫进来,告诉她,她家小姐喝醉了,让她送李香屏回去。看李香屏这样,春香为难地看着段飞,说道:“段将军,春香身体单薄,可无法送小姐回去,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回府去叫人。” 段飞觉得这样甚是麻烦,于是说道:“不用回去叫人了,我和你一起送李小姐回去。” 春香高兴地说道:“那多谢将军了。” 结了账之后,段飞抱着李香屏,离开了醉轩居,在春香的带领下,往李府走去。 从醉轩居到李府,大概三里的路程。走了大约一百多丈后,段飞他们便来到了一条不甚宽敞的石头路。这路不是主路,平时人流不多,所以店铺也不是很多。而此时已过了一更天,大部分的店铺已经打烊,行人更是罕见,所以显得很是幽静,昏暗。 春香胆子小,平时又没走过这样的夜路,有点心凉凉的,不由悄悄地靠近段飞,悄悄地拉住了段飞的衣服。段飞不禁笑了笑,心想:这丫头看起来风风火火的,想不到胆子这么小。 段飞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突然眼睛精光暴射,然后伸手一拉,已经扯住春香的手臂,接着,一手抱着李香屏,一手拉着春香,跃上了屋顶,身法快得象闪电。 段飞刚跃上屋顶,他曾经站立的地方便席卷过四道冷光,一道疾风。在这四道剑光中,其中的一道凌厉无比,显然出手之人是顶级高手。而那道掌风,夹风雷之势,显然也是顶级高手。如果不是段飞的修为已快达到仙人合一的境界,感应灵敏,一感应到异常,便提前跃上屋顶,手里抱着李香屏,还真不好抵挡,或者躲避。还有,就算他能躲过袭击,春香也难以逃生。 偷袭之人本以为合几大高手之力,就算段飞的武功再高绝,也难逃这一雷霆之击。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袭击还是给段飞躲过了,心里不由都是一震,感觉段飞的武功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 段飞把李香屏放下,对春香说道:“你看着你家小姐。”然后扬声说道:“袁无天,你出来吧。”顿了顿,他又说道:“作为一代宗师,竟学人偷袭,真是丢人。” 段飞的话语一落,黑暗处便传来一声冷哼,然后,一个身材高瘦,面蒙黑巾,满头银发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虽然少了那顶标志性的草笠,但段飞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那魔头袁无天。 “果然是你!” “不错,是我。” 段飞又对着暗处叫道:“常前辈,你也出来吧。” 过了一会,一个蒙面的壮实汉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紧接着,又有三个蒙面人走了出来。 段飞对着那蒙面的壮实汉子说道:“常前辈,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偷袭?不但学会了偷袭,还学会了仗势欺人。” 那蒙面的壮实汉子沉默了下,说道:“凡事都有一个开始,一个例外。”正是常玉。 段飞哈哈笑了笑,说道:“好一个开始,好一个例外。” 袁无天对常玉说道:“别被他所激,我们联手宰了他。” 段飞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袁无天,原来你不但卑鄙,而且还胆小如鼠。”说着,盯着其中一个蒙面人看了看,然后,一招刺柳已向这个蒙面人刺去。 那蒙面人不知段飞会使心剑,不知段飞已经向他出招,还虎视眈眈地盯着段飞。袁无天已经知道段飞会使心剑,见段飞盯着那人,心一动,忙喝道:“欧阳,小心。”但还是晚了,那人听到袁无天的喝声之后,一惊,正想出手,可已经迟了,段飞的剑招已至。只听见他惨叫一声,身体已经跌了出去,然后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不动了。 见段飞不动声色便杀了一人,常玉不禁心神一震:他竟会使心剑?!那两个蒙面人更是惊骇无比,紧紧盯着段飞的眼神,不敢再眨眼睛。见段飞一出招便杀了一个同伙,袁无天忙喝道:“大家一起上,宰了他!”说着,率先向段飞扑去。见袁无天扑来,段飞怕伤到李香屏她们,忙跃下屋顶,迎上袁无天。 那两个蒙面人见袁无天和段飞交上了手,对望了下,然后齐身向段飞攻来。这两个人也都是高手,他们一上来,段飞顿时觉得真气一滞,知道不能力敌,同时也怕常玉跟着上,那到时更是难以对付。心念一转,段飞大喝了一声,逼退袁无天,然后飞身跃出,拨出身后的琥珀神剑。拨出神剑之后,段飞又大喝一声,腾空几丈,手握琥珀神剑,凌空击出一招破山式。 在真力的推动下,琥珀神剑顿时闪出一片刺眼的光华,然后破山式夹着风雷之势,向袁无天他们呼啸而去。那气势有如陨星坠落,势不可挡。 袁无天他们只觉得双眼一阵晕花,然后便觉得一道快而猛的剑气向他们呼啸而来,那力道有如大山压顶,想躲已经来不及,唯有倾力抵挡。于是,他们三人都暴喝一声,使出全身的真力,拼命去化解这让人惊恐的剑招。 但琥珀神剑乃万古神器,一经出剑,天地变色,霸道之极,又加上段飞本身的混元真气,更是威力无穷,袁无天等三人虽是绝顶高手,却也无力抵挡,只听见三声惨叫,三人已被琥珀神剑的剑气劈倒。其中那两个蒙面人武功稍逊点,已被琥珀神剑劈成两半。而袁无天毕竟是入了玄关之人,功力高绝,在他的倾力抵挡之下,总算逃过一劫,却也受了重伤,跌倒在地,奄奄一息。 段飞也是第一次使用琥珀神剑对敌,见琥珀神剑竟然有此威力,也给吓到了:妈呀,怪不得大家都要抢它,原来真的是霸绝天地,威力无穷。 常玉见段飞一出手就把袁无天三大高手搞定,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其中那两个高手倒也罢了,但袁无天可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却也挡不了段飞一招,可见段飞的武功有多高。一段时间不见,这个段飞的武功竟变得如此可怕,实在是出人意料。 段飞看了看常玉,笑着问道:“前辈是否也想领教一下段飞的剑招?” 常玉脸色苍白,苦笑了下,说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杀就杀吧。”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刚才前辈不一起出手,说明前辈还是以前的那个前辈。你走吧,段飞不为难你。” 常玉咬了咬牙,说道:“但刚才我出手偷袭了你。” 段飞说道:“没关系。上次你放了我一马,这次就当我还给你的。” 常玉沉吟了下,终于说道:“那谢了。”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袁无天,说道:“我可不可以带他一起走?”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此人作恶多端,今天我要要他的命。” 常玉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终于跺了跺脚,什么也不说,转身走了。 常玉走了之后,段飞转身走到袁无天的面前,冷冷地望着袁无天,冷冷地说道:“你杀人无数,可想过今天会被人所杀?” 袁无天绝望地看着段飞,突然嘶声问道:“你手里的剑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琥珀神剑?”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 袁无天面如死灰,连咳了几声,每咳一声,便咳出一口鲜血。然后惨笑了一下,说道:“能死在琥珀神剑之下,袁某也算死得值得了。” 段飞问道:“你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袁无天沉吟了下,说道:“我自己动手。”说着,手举了起来,就要往自己的脑门拍去。但就在这时,他却突然飞身跃起,向屋顶掠去,速度奇快。但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在他还没到屋顶的时候,金光一闪,琥珀神剑已经从他的身体穿越而出。然后,只听见他一声惨烈的嘶叫,便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后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杀了袁无天之后,段飞手一吸,琥珀神剑已回到他的手上。他看了看神剑,见它竟然不沾一滴血,剑身似乎越来越红了,红得有点诡异。不由暗叹了一下,心想:这琥珀神剑果然邪门,一看就知道是把不详之剑。 把剑插入身后的布袋之后,段飞一跃,跃上屋顶。上了屋顶之后,段飞才发现春香竟然已经晕了过去。原来,当琥珀神剑发出那奇异的光亮之后,春香只觉得胸口一闷,便晕死了过去。段飞不知她是被琥珀神剑的剑气震晕,还以为她是吓晕的,不由苦笑了下,想道:这丫头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小。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做恶梦。同时又庆辛:她晕得真是时候,否则,还不知道怎么要她保密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带毒的刀 唤醒春香之后,段飞又抱起李香屏,继续赶路。 春香心有余悸,她知道有人要杀段飞,但后面怎么样啦她不是很清楚。她想问段飞,却又不敢问。她一个丫鬟,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回到李府门前,段飞才解开李香屏的穴道。李香屏有点迷糊,刚才她还在和段飞喝着酒,诉说着衷情,怎么就回到自己的家门口了?看李香屏迷茫,段飞跟她说,刚才她喝醉了,所以便送她回来。 “我喝醉了?刚才我喝醉了吗?我记得自己没醉?”李香屏喃喃的说道。 段飞点头说道:“刚才你真的醉了。” 春香也说道:“小姐,刚才你的确醉了。” 李香屏迷惑地说道:“但现在我没觉得自己酒醉啊。” 段飞说道:“刚才你睡了一觉,所以清醒了很多。”然后又对春香说:“你照顾好你家小姐,我告辞了。” 春香说道:“是,将军,你慢走。” 望着段飞的背影,李香屏怔怔地发了会呆,然后又问春香:“你确定我醉了?” 春香点头说道:“确定。”然后又说道:“好了小姐,我们进去吧,要不老爷要派人找我们了。” 进府之后,春香悄悄的跟李香屏说道:“小姐,在回来的路上,段将军遇到杀手了。” 李香屏一惊:那段将军有没有事?! 春香说道:“当然没事,否则他又怎么送我们回来。” “说的也是,刚才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看我紧张的。” 春香又说道:“有五个人,都蒙着面,其中一个叫袁什么天的。” 李香屏恨恨地说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杀将军?” “不知道。” 她们边说边往房间走去。还没到达房间,已有仆人跟李香屏说,李羽貂找她,要她去书房。听到父亲找她,李香屏没来得及梳洗一下,便直接去了李羽貂的书房。 去到书房,李羽貂看李香屏的酒意还未退,问道:“刚才喝酒了?” “回禀爹,刚才香屏的确喝了点酒。” 李羽貂皱了皱眉,问道:“跟谁一起喝的?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不可在外面随便与人喝酒?” 李香屏说道:“爹爹教训得对,以后香屏记住了。不过与香屏一起喝酒的这个人不是外人,是段将军。” 李羽貂的眼睛不禁一亮:你和段飞一起喝酒了? “是的。” 李羽貂打量了下女儿,见她衣裙不整,头发又乱,忍不住会心地笑了笑,问道:“现在你和段飞的进展如何?” 李香屏一听,心里不由一阵苦涩。今晚,她已经说得够直白了,也投怀送抱了,但段飞却是一副铁石心肠,不动于衷。 看李香屏沉默,李羽貂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问道:“怎么,还没有进展吗?” 李香屏暗叹了口气,然后问道:“爹,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跟段将军结亲?” “不错。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但他对我们家有成见,恐怕不易。” “正因为他对我们家有成见,所以才要结这门亲事。” 李香屏沉默了下,说道:“爹,香屏已经尽力了,恐怕这门亲事是结不成的了。” “今晚他拒绝你了。” “嗯,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香屏都说了,但他还是拒绝了香屏。” “以你这般身世,这般容貌,他竟然能坐怀不乱?” “爹,他是大英雄,不是好色之徒。” “哪有男人不好色的。” “他跟香屏说了,只把香屏当朋友。今天搞成这样,以后香屏还不知如何面对他。” 李羽貂沉默了下,说道:“不要灰心,精诚所至,铁杵成针。” 李香屏的内心不由了一下,只好说道:“是,爹,香屏尽管再试试。” “香屏,你不愧是我李羽貂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李家能否中兴,就看你的了。” 李香屏忍不住说道:“爹,香屏不懂,李家的中兴不是要靠我们李家的人吗?为何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现在银家如日中天,靠我们李家已经无法与他们抗衡,只有联合段飞,李家才有出路。” “银家要灭我们李家吗?” “嗯,李家与银家结怨太深了,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李香屏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爹,女儿知道了。” 李羽貂沉吟了下,从书柜里拿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递给李香屏,说道:“这把刀你藏在身上,如果那段飞真的不为你所动,你就把这把刀插入他的心口。” 李香屏闻言,不由一惊:爹要杀他? “不错。一旦他不能为我们李家所用,就必须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 李香屏后退了两步,没有去接刀,摇手说道:“爹,香屏不杀人,更不会杀段将军。” “不,你必须杀了他,否则以后就是他要杀我们全家。”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滥杀无辜。” 李羽貂脸色一冷,说道:“如果你还认自己是李家的人,就接过这把刀。” 李香屏已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哽咽地说道:“爹,你不要再逼香屏了。” “为了李家,你必须要这样做。” “爹,香屏答应你,尽力让他接受香屏。” “万一他不接受你呢?” “这。。。。。。。” 李羽貂喝道:“不要犹豫了,赶紧接过刀!” “爹,香屏真不想杀人。” “不想杀也要杀,否则你就不是李家的人,以后你也不要认我这个爹爹了。” “爹。。。。。。”李香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但李羽貂才不管她的眼泪和哭声,继续逼她说:“既然你叫我一声爹,就要听我的,否则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爹。” 李香屏好生为难,接?还是不接? 见李香屏还在犹豫,李羽貂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伤感地说道:“既然你不愿为李家尽力,那就等着李家灭门吧。既然一个外人比你的家人还重要,那我还有什么可说。以后你不要再叫我爹了,如果这个家也不是你的家。” “爹要与香屏断绝关系吗?” “不错,我李羽貂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爹。。。。。。” “好了,以后不要再叫我爹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爹。。。。。。” “滚,不要再叫我爹。” 李香屏心如刀割,咬了咬牙,终于说道:“爹,香屏愿意接刀。” 听到李香屏愿意接刀,李羽貂的心里一喜,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冰冷的,冷冷说道:“如果不是真心,就不要勉强,李家不稀罕那种假情假义之人。” 李香屏泪如泉涌,哭着说道:“爹,女儿是真心的。” “那好,把刀收下。” 于是,李香屏用她那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刀。等李香屏接过刀,李羽貂说道:“这把刀涂了巨毒,一遇血就不救,你要好好收藏,不要伤到自己。” “是,香屏记住了。” “要动手就要趁着他班师回朝之前动手,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是,香屏知道了。” “那你退下吧。” “是,爹。” 从书房出来,李香屏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回到房间之后,却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送李香屏她们回家之后,段飞便也直接回住所。段飞一进屋,蝴蝶宫主便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及香味,不由皱了皱眉。 看到蝴蝶宫主皱眉,段飞便知她为什么皱眉,不等她开口,便已经说道:“晚上和李三小姐喝酒了。” 蝴蝶宫主说道:“不仅仅是喝酒这么简单吧?”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她喝多了,有点失态。” “明知她有心结,何苦又惹她。” “盛情难却,只好应付一下。” “看来这三小姐对你可是痴心一片。” “你不要误会,我对她可没非分之想。”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跟她见面。” “这三小姐人不错,我不能让她太难堪。” “嗯,如果她是那种坏心眼的女人,我早就打得她落花流水了。” “你不吃醋?” 蝴蝶宫主笑着问道:“你想我吃醋?” “当然想,你越吃醋,就证明你越爱我。” “现在你是大英雄,多少女子爱慕你,如果每一个我都吃醋,单是醋就把我薰老了,我可不想变成老太婆。” 段飞凝视了下蝴蝶宫主,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谢谢你的信任。” 蝴蝶宫主说道:“你是我的丈夫,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段飞说道:“其实你也可以成为女英雄。” 蝴蝶宫主摇头说道:“不了,家里有一个英雄就足够了,如果都是英雄,那可就烦人了,何况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女英雄。” “说的也是,如果你想当英雄,之前就不会窝在蝴蝶宫拉。” “也不全是,如果不是顾忌史镜明,我不会在蝴蝶宫窝得那么稳。” “别担心,那史镜明虽然厉害,但现在我们联手绝不会再输于他。” “嗯,如果他敢再骚扰我们,这次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的。” “我相信,以后你不但能打败史镜明,还将是这天地武功最强的人。” “是不是天地最强倒没关系,最主要是能打败史镜明。是了,今天我动用了琥珀神剑,它的威力的确强大无比。” “跟谁动手?以你现在的功力,还须动用神剑?” “是蔡金蛇的手下,有几个人,都是高手,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老魔头袁无天,如果不是神剑,还真不好应付。” “你说的便是上次那个满身邪气的人?” “不错,他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不过,他已经给我杀了。” “杀得好!你不杀他,我也一定去扭下他的脑袋。还有,那个蔡金蛇胆大包天,敢在边城对你下手,是不是不想活了?要不我去把他宰了。” “虽然蔡金蛇胆大妄为,但他独霸一方,杀了他,可能会引起兵祸。现在朝廷脆弱,经不起折腾,暂时留他一命。” “好,我听你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前嫌尽弃 第二天,李羽貂一早就接到边城衙门的禀报,说永胜街上发生了命案,现场有四具尸体,看打扮,应该是武林人士,希望帅府这边派人协助调查。李羽貂听了,也不以为意,便派了一个门客去协助他们。 这个门客虽然武功不算是绝顶高手,却是武林百事通,平时帮李羽貂收集武林信息,所以对武林中知名的高手都熟悉。他一去到现场,便认得他们都是蔡金蛇手下的绝顶高手,其中更有高手中的高手袁无天。确定这些尸体的身份之后,他大吃了一惊,忙回来禀告李羽貂。 听到死者中竟有袁无天,李羽貂也是一惊。他知道袁无天的武功,就是他想杀袁无天也很难,何况除了袁无天之外,还有其他三个高手在场。 是谁杀的?谁有能力同时击死四大高手?还有,蔡金蛇已经离开边城,他们为何还留在边城,而且同时死在边城? 李羽貂想了想,便派人去请银虎。在他看来,现在的边城里面,能有能力同时击杀这些人的,也许只有银虎有这个能力。虽然他也觉得段飞有这个嫌疑,但总觉得段飞的功力还去不了这么高的水平。虽然段飞能破魔阵,甚至还可能会飞行术,但他觉得这都是巧劲,未必是真功夫。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银虎来了。当他听到袁无天已经伏尸边城,心里也是一阵惊讶,问道:“谁杀的?” 李羽貂盯着银虎,问道:“难道不是你吗?” 银虎虎眼一瞪,说道:“为何是我?” “真不是你?” “昨晚我与景棠喝了一晚上的酒,没空也没兴趣去杀袁无天。” “如果不是你,在边城里面谁有能力一举击杀他们?” 银虎说道:“我也不能。” “真不是你?” 银虎怒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还啰嗦什么?!难道你是怕蔡金蛇追究,所以想嫁祸于我?!” 李羽貂直言不讳:“蔡金蛇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一个疯子,这个事情不查清楚,李某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银虎质问道:“你不想背黑锅,难道要让我来背?!以我看,你李府的嫌疑最大。” “胡说八道,我李羽貂要杀人,可不会愚蠢到在自家的门口杀。” 银虎冷笑道:“谁不知道你和蔡金蛇一向水火不容,杀人的动机不言自明,还想找替罪羊?” 李羽貂怒道:“银虎,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那你刚才不是在血口喷人吗?” 李羽貂黑了黑脸,说道:“我会查清楚的。如果有人想嫁祸于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查清楚了再说。”说着,银虎便拂袖而去。 过了一会,黄静山回来了。他听到有人杀了袁无天,也感到甚是震撼,便亲自去了一趟现场。 一见到黄静山,李羽貂便问道:“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黄静山说道:“不是银虎,是段飞。” “为何如此确定?” 黄静山说道:“我详细看了他们的伤口,是被剑伤所伤,而且是逍遥派的擎天回龙剑法所伤。” “你确定?” “确定。目前在边城会使擎天回龙剑法的人只有段飞和景棠,但景棠杀不了袁无天,所以下手的人应该是段飞。” 李羽貂不禁呆了呆,然后喃喃自语:“现在段飞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不错。我看过他们的伤口,都是一剑毙命,非常霸道,当今天下,没有人有如此霸道的剑法。” “如此看来,他的武功已经超过我们。” “不错,以我看,现在的第一高手非他莫属。” 李羽貂又是呆了呆,然后无不担忧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段飞的祸患可比银虎还大。” “不错,这个段飞比银虎更加诡计多端,现在武功又这么高,的确很难对付。”顿了顿,黄静山又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蔡金蛇是想杀了段飞,所以让袁无天他们伏击段飞。只是他们还是低估了段飞的武功,反被段飞击杀了。”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实情可能就是这样。” “大人,这个段飞一定要除掉,否则后面会很麻烦。”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有所安排。”然后又对黄静山说道:“你跟段飞有过节,这段时间还是少出门,以免碰到他。” “是,大人。” 话说银虎离开李府之后,也是感到很困惑,一直在寻思究竟是谁杀了袁无天。在现在的边城里,只有他和李羽貂的武功稍胜袁无天,而那神剑黄静山估计与袁无天在伯仲之间,想杀袁无天很难,何况袁无天的身边还有三大高手。究竟是谁呢?难道是段飞? 是了,现在段飞的武功神秘莫测,有可能是他。想到这里,银虎便往段飞的住所而去。 段飞与蝴蝶宫主正准备吃中饭,见银虎突然来访,甚是高兴,忙叫蝴蝶宫主赶紧再加几个菜。银虎倒也不客气,留了下来吃饭。 段飞说道:“大将军,你没吃过语尘做的菜,今天正好尝尝。” 银虎问道:“一直都是她在弄饭菜?” “是的。” “怎么不请个丫鬟?” “不用,这里只是临时住的,何况我对吃的比较挑剔,语尘也怕别人做不好,所以宁愿自己来操劳。” 银虎听了之后,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何不选银川了。” 听银虎又提银川,段飞有点尴尬,说道:“大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也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大将军,对于这件事情,段飞只能跟你说抱歉。” “好了,我们不提这个。”顿了顿,银虎又说道:“我刚刚从李府出来,得知了一个消息,说是蔡金蛇座下的头号高手袁无天被人杀了。” 段飞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 “嗯,那袁无天是我杀的。” “真是你杀的?!” “不错,昨晚他袭击我,给我击毙了。这袁无天作恶多端,早就该死,所以我手下不留情。” “好,杀得好!”然后银虎又骂道:“蔡金蛇这混账东西果然不是个东西,一离开边城就对你出手,我绝不饶他。” 段飞笑道:“现在我不但杀了他的儿子,还杀了他最依重的手下,我跟他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 “你不用担心,如果他胆敢动手,我把他连根拨起。” “虽然他是个疯子,但不是个蠢才,这次袁无天被我所杀,计划失败,估计后面会夹着尾巴做人,不敢轻举妄动。” “希望如此。说实话,刚经过大战,我也不希望国内又起战祸。” “大将军放心,如果他不惹我,我不会主动去挑事。” 银虎伸手拍了拍段飞的肩膀,说道:“很好,我没有看错人,你不但智勇双全,而且还很有大局观,是个拨尖的人才。” “大将军过奖了。” “这世上有勇之人很多,有谋之人也很多,但智勇双全者,却是少之又少,如果再具有大局观,那更是凤毛麟角。” 谈说之间,蝴蝶宫主已经弄好菜。银虎闻了闻,赞道:“果然好手艺,今天我有口福了。” 蝴蝶宫主笑道:“那大将军就多吃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银虎拿起筷子,横扫一通,边吃边赞。 蝴蝶宫主说道:“大将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真正的大厨另有其人,很多菜我都是跟他学的。” 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你不会是告诉我,段飞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厨?” 蝴蝶宫主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蝴蝶宫主点头,银虎板着脸对段飞说道:“段飞,你这可不对了,有这么好的厨艺,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段飞说道:“大将军,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平时闲着无事的时候,便玩弄一下,上不了台面。” “谁说的?以我看,你是怕我们知道了,总要你下厨吧。”说着,银虎便哈哈笑了起来。看银虎笑得开心,蝴蝶宫主说道:“大将军果然豪爽过人,语尘敬大将军一杯。” “好,我们干一杯。”说着,银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完。 干完酒之后,银虎盯着蝴蝶宫主看了一会,突然说道:“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你真正的面貌吧?” 段飞听了之后,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大将军不是外人,而且是长辈,应该让他知道你的真容。”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伸手往脸上一抹,恢复了真容。当蝴蝶宫主转过身之后,银虎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好一会,他才大声说道:“有如此绝世容颜,为何要把它掩盖起来?!” 蝴蝶宫主说道:“请大将军恕罪,并非是语尘故意为之,只是语尘一向如此打扮,早已经习惯了。”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难为你了。” “多谢大将军理解。” 银虎又看了看蝴蝶宫主,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武功应该比段飞还高?” 蝴蝶宫主说道:“暂时比他稍胜一点,但再过一些日子,语尘就比不上他了。” 银虎沉默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说道:“银川输给你,输得心服口服。” “大将军,之前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银虎笑道:“之前我的确是恨不得一掌劈了你,现在想起来,好在当时没有对你出手,否则是自取其辱。” “大将军谦虚了,大将军是当世高人,语尘那点功夫,微不足道。”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如果连你的武功都说是微不足道,那天下就没有会武之人了。”然后又对段飞说道:“银川输给语尘,我心服口服,好好待她。” “是,大将军。” 银虎又说道:“银川的脾气暴躁,又任性,以后还望你们多照应一下她。” 段飞说道:“大将军客气了,我们已把银川当妹妹,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好,她有你们这样的兄长与嫂子,是她的大福气。”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见风使舵 不管苏尊的部队怎么挑衅,苏尼都按军不动,更不用说引他们入云门奇阵。看苏尼不动,苏尊也无计可施,只有决定攻城。 这天,灵山的驻军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于是,苏尊便命苏南发起进攻,要不惜代价拿下边城。苏南领命之后,便下令将士开始攻城。不管他们的进攻有多猛烈,但边城内有三十万的守军,短时间内,他们都是很难撼动边城的。 又过了几天,去石头国和密云国要粮草的人回来了,说是他们都拒绝了。原来,苏尼复位之后,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找这些附属国,告诉他们他已经复位,朝廷恢复了正统,并得到了这些附属国的承认。既然这些附属国承认了苏尼,就不会再承认苏尊是楚月国的皇帝。 借不到粮草,苏尊也开始有点心慌了。苏南更是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如果不能尽快拿下边城,解决粮草问题,后果很严重。但边城的守军拼死抵抗,他也无可奈何啊。 由于担心将士知道粮草不足之后会打击士气,苏尊吩咐苏南,一定不能让将士知道军中缺粮的消息。苏南哭丧着脸说道:“陛下,封得了一时,封不了一世,将士们迟早会知道的。” 见苏南惊慌失措的样子,苏尊冷着脸说道:“遇到一点事情就束手无策,你这个统帅还怎么当?” “陛下,微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朕想知道你有什么解决方案。” 苏南沉吟了下,说道:“陛下,要不我们和灵山国和解。” 苏尊摇了摇头,说道:“洛西是只老狐狸,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与我们和解。” “行不行,试过才知道。现在我们就象漂在大海里孤舟,失去了依靠,必须要找到一个停靠的地方。” “洛西老奸巨猾,就算他要和我们合作,估计也是趁火打劫,狮子口大开,他要的我们未必给得了,所以不用跟他浪费时间。” 苏南沉吟了下,说道:“要不我们和父皇和解,然后再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苏尊皱了皱眉,问道:“你要朕跟那老鬼和解?” “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父皇应该会跟我们谈的。” “天真,和解之后,是他当皇帝还是朕当皇帝?” “现在我们拥有重兵,可以和父皇谈平分江山。” “就算他愿意朕也不愿意。” “陛下,现在我们三面环敌,进退两难,这是保持实力的唯一办法。”顿了顿,苏南又说道:“只要能保住实力,就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苏尊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那就试试看。” 看苏尊答应谈判,苏南松了口气,说道:“陛下,事关重大,这事就交给微臣去办。” 苏尊问道:“你要亲自去见他?” “是的,这样才显得诚意十足。”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万一那老鬼翻脸,可能会杀了你。” 苏南说道:“两军交战,一向不斩来使,何况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苏尊又是沉吟了下,说道:“好吧,那你去试试。” 于是,苏南便叫停攻城,亲自来到城下,叫人去给苏尼传话,说要见苏尼,双方愿意谈判。苏尼听到苏尊要谈判,很是开心,便传令让苏南进城。 说真的,他也不愿意与苏尊兵戎相见,毕竟是父子,就算赢了也不光彩,还落下父子相残的恶名。何况苏尊所带的兵马都是楚月国的精兵,一旦损失,楚月国的军力将倒退十年。 苏南一见到苏尼,噗通一下,便已双膝跪下苏尼的面前,痛哭流涕。见苏南这样,苏尼也是一阵心酸,说道:“起来说话。” “父皇,儿臣该死!你杀了儿臣吧!” “你知道自己错了?” “儿臣已经知错!是儿臣大逆不道,听信大哥的馋言,以致犯下滔天大罪。” “既然已迷途知返,父皇便饶了你。” 一旁的苏洋说道:“父皇,此等大逆不道之罪,不是几句认错便能宽恕的。” 苏南忙对苏洋说道:“三弟,是二哥不好,你要剐要杀,二哥没有怨言。” 苏洋冷哼了一下,说道:“不敢,你和大哥那么亲密,我怕大哥会剥了我的皮。” “现在我跟大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苏洋一愣:你不是代替大哥来谈判的吗?怎么会没关系? “从今天开始,我与大哥恩断义绝。” 苏洋冷笑了下,说道:“好一个恩断义绝。得势的时候是兄弟,现在看势不妙,便是敌人了。佩服,佩服。” 苏南不理苏洋冷嘲热讽,说道:“我这是弃暗投明。” “这么说,你是背着大哥了投降的?” “这不叫投降,我从未背叛过父皇。” 苏洋厉声说道:“如果不是你的支持,大哥会做出这等叛逆之事?!” “三弟应该知道大哥的为人,如果我不从他,他杀的第一个人便是我。” “所以你为了保命,宁愿牺牲父皇,你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苏尼叫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苏洋急道:“父皇,二哥比大哥更可恶,绝不能轻易饶了他。” 苏尼说道:“父皇知道怎么处理,你少说两句。” “是,儿臣遵命。” 苏尼看了看苏南,问道:“今天你是来认错的?还是来谈判的?” 苏南说道:“父皇,儿臣是来认错的。” “那为何说是来谈判的?” “如果儿臣不以这个理由作为借口,儿臣便见不到父皇。” 苏尼不禁皱了皱眉。他本以为苏南是代表苏尊来谈判的,原来是自己跑来投降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沉吟了下,苏尼问道:“那你大哥现在是什么态度?” “他说他宁死不屈,要与父皇决一死战。” “既然这样,那他为何又同意让你来谈判?” “是儿臣说不愿看到父子相残,愿意冒死来劝说父皇让位于他。” “他觉得我会让位于他?” “大哥半信半疑,是我一再跟他说,父皇的年纪已经老迈,大位迟早传给他,只要我动之以情,大家一家人,没有什么不可商量的,所以他才勉强答应让我来试试。” 苏洋喝道:“大胆,竟敢诅咒父皇!” 苏南解释说:“我不是诅咒父皇,只是向父皇陈述我跟大哥说的话。”然后又向苏尼磕头道:“父皇,儿臣该死!但儿臣如果不这样说,儿臣便无法脱身来见父皇。” “好了,父皇不怪你。” 苏洋说道:“父皇,二哥先背叛了父皇,现在又背叛大哥,如此出尔反尔,绝对不能轻饶!” 苏南听了之后,马上叫屈:“三弟,二哥对父皇忠心耿耿,这才冒死来见父皇,何来的出尔反尔?你可不要诬陷二哥。” 苏尼又轻叱道:“苏洋,退下。” “是,父皇。” 等苏洋退到一边之后,苏尼对苏南说道:“你对父皇的忠心,父皇已经知道,你先回去,伺机瓦解你大哥的大军,逼迫你大哥投降。” 苏南一听,忙叫道:“父皇,儿臣留下来保护你,绝不再回大哥那边。” “你大哥一意孤行,但父皇不忍心看着自己人打自己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瓦解他的军队。只有这样,你大哥才能迷途知返。” “父皇英明,但儿臣不想再离开父皇的身边。何况大哥疑心重,一旦有风吹草动,便大开杀戒,父皇之前的那些老将,都已经给他斩死殆尽。” 一听那些旧将已经被苏尊斩杀干净,苏尼不由大怒,问道:“可是真的?” “父皇,千真万确。” 苏尼只觉得心口一阵堵塞,差点晕过去。他勉力稳了稳心神,然后默默地运了下气,才慢慢把心口的闷气祛除。 “畜生,真是畜生!这些老将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竟然想杀就杀,简直是疯了,疯了!”苏尼缓过气之后,怒骂不已。之前他见苏尊的军中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还一直觉得奇怪,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因。 苏南说道:“父皇,现在大哥就是一个杀人狂魔,父皇让儿臣回去,便是让儿臣去送死。儿臣宁愿死在父皇的刀下,也不愿成为大哥的刀下游魂。”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那你就不要回去了。” “谢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苏洋再也忍不住了,又跳了起来,说道:“父皇,二哥犯此大罪,如果如此轻易处理,恐怕难以服众。” 苏尼沉默了下,说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他的罪行先记着,等事情了了,再一并处理。” 苏洋还是不服,说道:“父皇,正因为是特殊时期,才更要赏罚分明。”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父皇的心里有数。” “父皇。。。。。。” 苏尼叱道:“退下。” 见苏尼生气了,苏洋不敢再出声,默默地退到一边。 苏尼看了看苏南,问道:“现在军中是什么情况?” “回父皇,大哥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不战而败。” “为何?” “军中的粮草本来就不充裕,现在驻扎在灵山国的兵马又撤了回来,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粮草更是紧张。之前大哥有想过去找石头国和密云国借粮,但给拒绝了,所以,凭现在的粮草,大军绝对支撑不了半个月。” 苏尼喜道:“好,就跟他再耗半个月。”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绝不能让他当皇 到了第二天,苏尊还不见苏南回来,以为苏南已为苏尼所杀,怒不可抑,亲自到城下叫阵,指名道姓要见苏尼。他要杀了苏尼。 苏尼听到苏尊要见他,便领着苏南一起上了城楼。他要把苏南投降的消息告诉苏尊的大军,以加快他们内部的分化。 看到苏南与苏尼一起出现在城楼,苏尊不由一愣。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苏南背叛他了。“苏南,你果然是好样的!”苏尊怒极生笑,哈哈大笑了几下,然后指着苏南大声说道。 苏尼鼓起气,扬声说道:“各位楚月军的将士们,朕是苏尼,朕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你们的主帅苏南已经弃暗投明,迷途知返,朕希望你们也能迷途知返。你们都是楚月国的勇士,忠贞英勇,你们手上的武器要对准的应该是外敌,而不是自家兄弟。还有,你们的家人朋友都在国内,想必很挂念他们,朕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朕既往不咎,有功之士,加官进爵。” 听苏尼在蛊惑人心,苏尊怒喝道:“朕才是楚月国的至尊,尔等奸佞之徒,借朕出征之机,兴风作浪,祸乱朝廷,朕今率正义之师,势必拿下尔等人头,拨乱反正。” 苏尼不理他,继续说道:“将士们,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的粮草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 不等苏尼说完,苏尊已经大喝道:“休得妖言惑众!”说着,苏尊双臂一挥,他身边的侍卫手上的兵器都纷纷脱手,向城楼的苏尼和苏南呼啸而去。 苏尼知道苏尊的厉害,不敢硬接,忙拉起苏南,向一边跃去。他们刚跃开,他们身后的卫士便纷纷倒下。苏尊见他们避开了,红了眼,一声大喝,又是双臂一挥,他身后的侍卫手上的兵器又向城楼飞去。然后,只见苏尊的身体一跃,已象一只飞鸟般落在一支长枪上,随着长枪向城楼飞去。 见苏尊向城楼飞来,苏尼大惊,忙喝道:“放箭!”然后也是双手一挥,他身边守兵的兵器也纷纷脱手,向苏尊击去。苏尼的功力玄深,那些兵器借他之力,又快又准,向苏尊飞奔而去。而苏尊的身体凌空,缺少了借力点,虽然勉强挡开了的苏尼的攻击,但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向他扑来,这就让他有点吃力了。 但苏尊不愧是东海神殿殿主的秘传弟子,只听见他大喝一声,身体凌空一转,他的四周已筑起了一堵气墙。然后他又是一声大喝,气墙爆破,气流向四周荡开,那些飞射而至的箭雨,竟给这股气流一振,纷纷倒飞回去。但这时苏尊也已力竭,只好飘身落下。城楼上的守兵见射出去的箭纷纷回射,都是大吃一惊,纷纷缩身躲下。来不及躲避的,都中箭倒下。 见苏尊神功厉害,守城的将士都给吓到了,心里都在想:如果让他上了城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由一个个都屏气戒备。而苏尼也是如临大敌,忙调遣武功高强的侍卫上前,代替普通的士兵。而他自己,也是不敢松懈,紧紧盯着苏尊的一举一动。 苏尊本想冒险杀到城楼,借机杀了苏尼。但被迫落地之后,前功尽弃,知道苏尼已经有所戒备,想再杀到城楼,机会更小了,不由一阵沮丧。 他抬头望了望苏尼,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看苏尊满脸暴戾,苏尼不禁心一悸,怒道:“别忘了我是你的父皇!” 苏尊哈哈大笑,说道:“你早已经不是皇帝了!”然后又恶狠狠地盯着苏南,说道:“你敢背叛朕,朕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南的心底透过一股冷气,说道:“大哥,不是我要背叛你,是你太一意孤行了,再这样下去,必将身败名裂。” “闭嘴!贪生怕死之徒,没有资格教训我!”说着,苏尊便掠身回阵。 刚才大家看苏尊神功盖世,都忘了喝彩,见苏尊回来,全军便响起了雷鸣般的呼叫:陛下神功盖世!陛下天下无敌! 苏尊得意地笑了笑,扬声说道:“将士们,那个老鬼只知道在暗中使坏,贪生怕死,不用怕他!攻下边城之后,活捉他!” 苏尊的亲兵大声呼应道:“活捉苏尼!活捉苏尼!”但一部分将士听到军中已经缺粮,心中却高兴不起来,也叫不出声来。 苏尊知道时间紧迫,再拿不下边城,将大祸临头,所以对领兵将军说道:“马上攻城,不惜代价也要拿下边城,怠慢者,杀无赦!” 领兵将军说道:“是,陛下。”于是下令攻城。 回到营账之后,苏尊又气又急。气的是苏南的叛变。要知道,苏南是三军主帅,这一叛变,对军心可是个致命的打击。而苏南也是他登位的最大支撑点,失去了苏南的支持,他的帝位会变得更加的飘摇。急的是,现在将士已经知道粮草紧缺,恐惧感必然随之蔓延。这样下去,这战就更加难打了。 到了现在,苏尊不得不开始反思他的战略。本来,他是意气风发的,不管是对灵山国,还是对武圣国,他都是占据上风的。但可惜的是,这份优势被他浪费了。不但优势在慢慢消失,更可怕的是,现在他已经陷入困境,陷入了一个难解的困局。 也许这个困局从他开始攻打武圣国便已经埋下了。当初,他不应该意气用事,应该先把灵山国拿下,然后养精促锐,再来打武圣国,而不是两边开战。 也许这还不是他失败的最大的原因,他最大的失败是出征前竟然没有杀他的父亲,让这个老鬼趁机复位,控制了朝廷,切断了他的后援,让他进退两难,现在他带着大军,就真的象漂在大海中,失去了依靠。 唉,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铸成了,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目前要解决的,是如何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 沉思了一会之后,苏尊拿起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洛西,一封给段飞。这两封信的内容差不多,都是关于结盟。只要愿意结盟,不管对方的条件多苛刻,他都打算接受。 写好信之后,苏尊便命亲兵速速送出去。现在他唯一的生机就是这两封信了。 由于苏尊的大军离武圣国的边城很近,下午黄昏时,信使便到达武圣国的边城。边城的守将一听苏尊来了使者,忙去禀告段飞。 段飞正与银虎在帅营讨论楚月军的战况。在段飞看来,苏尊虽凶猛,但苏尼很老辣,不好对付。更何况苏尼据守不战,时间长了,对苏尼越来越有好处。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担心苏尼会和苏尊展开正面交锋。如果是正面交锋,苏尼的兵力不如苏尊的精锐,必败无疑。据守正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是他,他也会死守,等待苏尊的崩溃。 银虎说道:“苏尊也算是当代雄主,与我朝的先帝龙冀有得一拼,只可惜运气似乎不佳,给他的父亲劫了后路。” 段飞说道:“虽然他雄才大略,但为人还是浮躁了点,而且杀伐太重。以前我初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但现在看来,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也许是权力让他变得狂妄。” “有这个可能。” “我突然觉得他和先帝龙冀有点象。” “是吗?” “嗯。龙冀称帝前,也是英明神武,但称帝之后,性情大变。” “看来权力会改变一个人。” “不错。” 段飞沉默了下,突然问道:“大将军,当年龙冀是怎么死的?” 银虎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下,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见银虎不愿意说,段飞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守将来报,说是苏尊的使者在城外求见。段飞一听,笑着对银虎说:“苏尊急了,看来他的处境不妙。” 银虎问道:“见?还是不见?”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见。”于是叫守将带使者入营。 使者进营之后,把来意说了,并呈上苏尊的亲笔信。段飞看了信之后,又递给银虎。银虎看了之后,问道:“他想见你,你见不见?” 段飞干脆地说道:“不见。” “为何?” “现在他象在茫茫大海里游泳,累了,只不过是想找一块浮木抓抓而已,绝不能让他得逞。”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也许他会满足我们很多条件。” 段飞说道:“再多的条件也不跟他谈。” “好吧,按你的意思办。” 于是,段飞在苏尊的信后面写道:不见,与你没什么好谈的。然后把信还给使者,说道:“我的回复已经在信中,你拿回去复命。” 信使走了之后,银虎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说道:“我感觉你对苏尊很有成见。” “是吗?” “嗯。这个时候苏尊找我们结盟,一定会做出非常大的让步。如果我们跟他谈,一定会得到对我朝非常可观的利益,也许会比苏尼给我们的还丰厚。” 段飞说道:“大将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绝对不能让苏尊再继续当楚月国的皇帝。” “为什么?” “苏尊是魔界弟子,他的背后是东海神殿,一旦他当了皇帝,不要说对楚月国,就是对整个天下都将是灾难。” “你的意思是说,苏尊会成为以后魔界入侵的棋子?” “不错。” “难道魔界真的要入侵?” “我还不敢肯定,这要等我去了驭龙山之后才能确定。但东海神殿的人我见过,非常可怕。东海神殿殿主收苏尊为弟子,目的非常可疑,我不得不防。” “你真见过东海神殿的人?” “嗯,差点死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语尘救了我,上次我已经死了。” “语尘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错,联我们两个人之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银虎一惊:真的?东海神殿的人真的这么厉害? “是的。所以说,一旦魔界入侵,人界将是大灾难。”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希望不是真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甜蜜很简单 受段飞所托,李香屏开始在府内打听孟雄父子的消息。但经过多次的明查暗探,李香屏都没有打听到这三个人的消息。她相信段飞没有骗她,但这三个人究竟在哪里呢?难道是因为这三个人的身份特殊,被她的父亲秘密囚禁起来了?如果是这样,那她可不好问她的父亲。 自从她答应了她的父亲一旦和段飞的关系没有进展时要亲手杀了段飞之后,李香屏就变得郁郁寡欢,整天失魂落魄的,象没了灵魂一般。她不想杀人,更不想杀段飞。但父命难违,她又没得选择。也许最好的结局,就是段飞能喜欢上她。在她看来,如果这次能帮到段飞,那么段飞对她一定另眼相看,所以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要好好把握。既然不方便问她的父亲,那她就找去她的二哥。家里的事情,除了她的父亲之外,没有谁比她的二哥更清楚了。 心里有了决定之后,李香屏便去找李柏豪。李柏豪正在练武,见李香屏来了,收起剑,说道:“三妹,是不是想练武?二哥教你。”在他看来,李家是武林世家,作为李家的子女,不会武功是说不过去的。 “二哥,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舞刀弄枪。” “我们李家以武传承,你生在李家,多少应该会一点,至少能保护自己,不让人欺负。” “有二哥在,谁敢欺负我。” 李柏豪笑道:“这也倒是,你是李家的千金小姐,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看到李香屏一脸憔悴,显得很疲惫的样子,不由问道:“三妹,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多谢二哥关心,香屏没事,只是这几天睡眠不好。” “是不是有心事?如果是,说给二哥听听,看二哥能不能帮上忙。” “多谢二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须二哥牵挂。”顿了顿,李香屏问道:“二哥,我们李家平时是不是很霸道?只要谁得罪了我们,父亲都要把他们抓起来?” 李柏豪沉默了下,说道:“爹权倾天下,没几个人敢惹我们。” “如果有呢?” “那有可能。” “我听说我们府内就有私造的牢狱,那些人是不是都关在那里?” “普通人得罪爹,基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府内的牢狱,只关一些重犯。” “府衙不是有牢狱吗?为什么我们还要自己建牢狱?” “府衙的牢狱是用来关那些犯了案的犯人,我们家的牢狱是用来关那些与我们家做对的敌人,不一样。” “是不是谁得罪了我们,全家都会遭殃?” “也不一定,要看情况。一般来说,祸不及妇孺。” 李香屏摇了摇头,说道:“但我听说我们府内就关了两个小孩。” 李柏豪愣了愣,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是无意中听到的,忘了是谁说的。” “胡说八道,我们府内根本就没有关着什么小孩。” “二哥是不是忘了?” 李柏豪想了想,突然拍了拍头,说道:“我差点忘了,爹刚来的时候,的确是带了两个小孩来,但他们很快就被转移了。” 李香屏不禁心里一喜,忙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府衙的天字号牢房。” “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府衙?” “我听爹说,他们一家都是祸根,关在府内会惹麻烦,所以把他们秘密藏在府衙里面。” “他们一家是什么身份?因为什么得罪了我们?” 李柏豪狐疑地看了看李香屏,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二哥,香屏心里好奇,你就告诉我嘛。” 李柏豪沉吟了下,说道:“好吧,我告诉你。”顿了顿,他问道:“你有没有听过逃亡公主龙佩龙?” “听过。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因为她,我们家惹了不少麻烦。” “他们就是龙佩龙一家。” “啊,是他们啊。” “不错,那龙公主的身上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爹不杀他们,就是想让她说出那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你不用知道,对你没什么好处。” “哥,你就告诉我嘛。” “这个秘密事关重大,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哥。。。。。。” “好了,除了这个事情,其他的哥都告诉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好吧,既然二哥不说,小妹不问了。”见李柏豪不肯说,李香屏怕他的心中起疑,也就没有问下去,反正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李柏豪看了看她,问道:“今天怎么关心起这个事情?” 李香屏说道:“二哥,我在外面听到一些流言蜚语,都是关于我们家的,香屏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听到我们府内还关着两个小孩,觉得挺难受的,这才找二哥询问一下,看情况是不是属实。” 李柏豪沉默了下,说道:“在这个乱世里,你不霸道就要给人欺负,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要霸道一点好。” “二哥,我也听说过仁者无敌,有时候霸道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二哥知道了,不过你这话不要在爹的面前说,否则他会生气的。” “我知道了。二哥,今天你告诉我的也请不要告诉爹,否则爹又要骂我了。” “好,二哥答应了。” 知道了孟雄他们的消息之后,李香屏便带着春香赶去见段飞。去了军营,得知段飞已经离开,便又赶去段飞的住所。 去到段飞的住所,蝴蝶宫主见是她们,愣了愣,然后板着脸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们以后不要来这里吗?” 李香屏说道:“你这丫头也挺霸道的,这里是段将军住的地方,他没说不要让我来,你一个丫头竟敢拦我。” “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他的夫人。” “也不害羞,竟敢冒认将军夫人,回头见了段将军,一定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见李香屏不相信自己是段飞的妻子,蝴蝶宫主也懒得跟她扯,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段将军在不在家?我找他有急事。” “他在练功,没空见你。” “他在那里练功,你带我去。” “他练功的时候是不能被人干扰的。” “我的事情很急,一定要马上告诉他。” “你有什么急事,告诉我也行。” “不,我要亲自告诉他。” 见李香屏不知好歹,蝴蝶宫主双眉一扬,正想发火,这时,段飞出来了。原来段飞在卧室里听到她们的争吵声,怕蝴蝶宫主伤了李香屏,忙收功出来。 一看到段飞,李香屏便向段飞投诉说:“段将军,你家的丫鬟太霸道了。” 段飞说道:“李小姐,她不是我的丫鬟,她是我的夫人。” 李香屏一听这丑丫鬟真是段飞的妻子,不由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见她惊愕,段飞笑道:“我听我夫人说过,你们见过面。” 李香屏回了回神,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蝴蝶宫主,忍不住又问道:“她真是你的夫人?” “不错。” 李香屏只觉得身体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她勉力提了提神,对蝴蝶宫主说道:“原来是段夫人,香屏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蝴蝶宫主说道:“客气了。”然后看了看段飞,说道:“你们聊。”说着,便走出客厅,回卧室去。 李香屏很是尴尬,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见她尴尬,段飞说道:“李小姐,请坐,请茶。”然后给她倒了杯茶。李香屏呼了口长气,让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坐下,拿起茶,喝了一口,以掩盖自己的窘态。 段飞看了看李香屏,问道:“李小姐突然来访,请问是不是有急事找我?” “不错。上次你让我查探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真的?” “嗯。他们的确在我爹的手上,但他们没有关在府内,而是关在府衙的天字号牢房。” 段飞一听,揖身说道:“多谢李小姐仗义,段飞感激不尽。” 李香屏看了看段飞,问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龙佩兰龙公主一家?” “不错,李小姐已知道他们的身份?” “我听说了。” “他们一家命运多舛,让人感慨。” “段将军与他们很熟?” “他们是我的朋友,而且曾经有恩于我。” 李香屏凝视了段飞一下,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宁愿得罪我爹,也要救他们。” “是你爹对不起他们。” “如果我爹阻挡你,你是不是连我爹都不放过?” “是的。” 看段飞在自己的面前毫无忌讳,李香屏暗叹了口气,说道:“段将军,你救了他们之后,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再为难我爹?”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就象我上次说的那样,只要你爹不再兴风作浪,我是可以放他一马。” 李香屏艰涩地咽了一下喉咙,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救人?” “今晚。” “府衙守卫森严,段将军可要万分小心。” “多谢,我一定会小心的。”顿了顿,段飞问道:“你查探消息的时候,有没有惊动你爹?” “没有。” “那就好,如果让你爹知道了,一定迁怒于你。” 看段飞关心自己,李香屏不禁心里一甜,说道:“他们是你的朋友,就算我爹责怪我,我也要帮你把人救出去。” “他们对你爹很重要,你千万不要让你爹知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告诉我爹的。” 段飞又叮嘱道:“我把人救走了,你爹一定会非常生气,一定会追究是谁泄露了消息,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招认。” 看段飞一再叮嘱,关怀之情满满的,李香屏感到甚是甜蜜,说道:“将军不要担心,香屏会保护自己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夜闯牢狱 李香屏走了之后,蝴蝶宫主板着脸走了出来,说道:“以后如果你们还这样眉来眼去的,我可要生气了。” 段飞苦笑道:“我和她的关系冰清玉洁,何来的眉来眼去?” 蝴蝶宫主说道:“你这样想,她未必这样想。” 段飞又是无奈地苦笑了下,说道:“她怎么想,我可控制不了。” 蝴蝶宫主又板起了脸,说道:“所以我要你离她远一点。” 段飞盯着蝴蝶宫主看了一会,然后伸手揽过她,笑着说道:“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蝴蝶宫主说道:“我杀人的样子更可爱。” “你放心,现在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说道:“其实李香屏是个蛮可爱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她缠着你,也许我可以与她做朋友。”顿了顿,她又问道:“刚才她说的那个龙什么兰又是什么人?” “你有没有听说过先帝龙冀?” “听说过,他不是十几年前便死了吗?” “龙冀的确是死了,但他的女儿还活着,刚才说的那个龙佩兰就是他那虎口余生的女儿。” “李羽貂为什么要抓她?” “为了琥珀神剑。” “李羽貂怀疑琥珀神剑在她的手上?”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怀疑,为了这把琥珀神剑,已经死了很多人。”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好,救了他们之后,你帮我把他们送到我的师叔那里。” “好。” 离开段飞的住处之后,李香屏一路默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春香可忍不住了,说道:“小姐,真是没想到那个丑丫鬟真是段将军的夫人。” 李香屏的脚步停滞了下,没有说什么,然后继续向前走。 春香又说道:“小姐,我不是很理解,相貌堂堂的段将军为什么会娶她?她跟小姐你比,天差地别,也不知道段将军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香屏终于说话了,说道:“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关?” “我是为小姐不值。” “他们成亲在前,识我在后,没有什么值不值的。” “小姐,英雄配美女,我觉得小姐与段将军才是一对璧人。” 李香屏叹息了下,说道:“将军乃非常人,他娶那燕语尘一定有他的理由。那个燕语尘的相貌虽丑,但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不俗,一定有其独到的才华。” “她有才华又怎么样?难道小姐就输给她了?小姐诗琴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又家世显赫,与段将军这样的大英雄正是天生一对。” “唉,段将军出征在外都带她在身边,可看出他们是何等情深意切,我真是羡慕那燕语尘。” “难道小姐要放弃?” 李香屏的心里一痛,说道:“放与不放又能如何?” 突然知道蝴蝶宫主是段飞的夫人,李香屏的心里便乱成一团,一时没了主意。她觉得,在人家妻子的面前勾引人家丈夫,这是非常不应该的。但她不这样,又如何向她的父亲交代。还有,如果不成功,她的父亲会逼她杀段飞,她如何下得了手? “小姐,你不要气馁。其实这样更好,男人都爱美色,既然段将军的夫人相貌这么丑陋,小姐的机会非常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段将军抢过来。” “好了,我的心里有数,你个小丫头的,嚷嚷什么?” “是,小姐,春香多嘴了。但春香一片忠心,只希望小姐你梦想成真。” 晚上,一过二更天,段飞便与蝴蝶宫主去了府衙。他们两人功夫卓越,进了府衙,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府衙里的衙差武功低微,根本就不知道府衙里已经来了访客。 探知到牢狱的所在地方之后,段飞他们便直扑牢狱。牢狱在府衙的最北面,高墙围绕,守卫森严,阴森森的,有一种肃杀的气氛,时不时从牢房里传出几声凄烈的惨叫声,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 观察了下牢狱的环境,段飞对蝴蝶宫主说道:“我们直闯。”蝴蝶宫主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便如两股青烟般向牢狱的大门口掠去。由于他们的身法太快,门口的守卫只觉得眼前一花,便都被点倒了。段飞从他们身上拿了钥匙,开了门,然后便往牢狱里面闯。 一进牢狱,段飞便觉得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然后听到各种声此起彼伏,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恐怖。段飞抓了个狱差,要他带路,去找那天字号牢房。那狱差见段飞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便闯进了牢里,知道他们是高手,反抗也是徒然,所以只有乖乖地听命。 那狱差带着段飞他们左拐右拐了几下,便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途中,他们也遇到了一些狱差,但他们都是连叫都还来不及叫一声,便给蝴蝶宫主点倒了。这间牢房与其他牢房不一样,密密实实的,只有一道小小的铁门进出。也许四周的墙壁,还加了铁板之类的。 段飞问那狱差,里面是不是关着三个人,两个小孩,一个威猛的中年男子。那狱差点了点头。见他点头,段飞知道确定无疑,说道:“那快打开门。” 狱差说道:“我没有钥匙,钥匙在狱长那里。” 就在这时,段飞的身体两侧突然袭来两股劲风,两股寒气。段飞知道有高手来了,正想出手,但蝴蝶宫主已经抢先出手了。 在左边袭击段飞的是个瘦小的老头,一身黑色锦衣,胡子花白,两眼阴鸷,透着寒光。他手里用的兵器很奇特,是一根长三尺的烟斗,但烟斗顶端尖尖的,呈三角形。这老头正是这间牢狱的狱长。蝴蝶宫主一看他的兵器,便知这老头是个点穴高手,同时也是个用毒高手,那把烟斗的顶端,不但可以杀人,还可以喷射毒气。 而在右边袭击段飞的,则是个脸色惨白,身材高瘦的中年人,手中持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寒气迫人,显然是把宝剑。这人正是那老头的助手。 蝴蝶宫主先是掠向那老头。那老头见蝴蝶宫主的身法奇快,不禁心里一凛,忙把刺出去的烟斗一收,放进嘴里,想吹出毒气。但他还来不及吹气,便觉得手一震,手上的烟斗已经到了蝴蝶宫主的手中。 蝴蝶宫主一拿到烟斗,想也不想,手一挥,烟斗已经向那个中年人撞去。那中年人一惊,正想挥剑挡开烟斗。但烟斗却来得太快,而且力道奇大,他没有拦住,于是,烟斗便扎扎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只听见他一声惨叫,身体已经被烟斗撞得飞出去。好在蝴蝶宫主手下留情,否则烟斗已经穿身而过。但饶是这样,他也已受不了了,倒地之后,便晕了过去。 见蝴蝶宫主一伸手便夺了自己的兵器,同时又用自己的兵器打倒了自己的助手,老头大惊失色,倒吸了口气,知道碰到绝顶高手了,心里一怯,便想逃跑。但在蝴蝶宫主的面前,他哪里有逃跑的机会,他的心念一动,蝴蝶宫主已如鬼魅般飘到他的身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就象老鹰捉小鸡一样。 这老头也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没想到竟然连人家一招都挡不住,不由脸如死灰,闭目等死。但蝴蝶宫主并没有杀他,而是把他提到天字号牢房的门前,说道:“快把门打开。”然后,把他放下。 那老头叹了口气,知道凭自己的那点武功根本不足以抵挡,只好拿出钥匙,把天字号牢房的门打开了。他一打开牢门,蝴蝶宫主的手一拂,已点了他的晕穴。与此同时,段飞也点了那狱差的穴道。 点倒了狱差之后,段飞便推门进去。他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潮湿的霉气,有死老鼠的臭味,其中还夹杂着人的排泄物的臭味。蝴蝶宫主本也已经迈脚进去,一闻到这种奇怪的味道,便掩鼻退了出来。 牢房里燃着一盏油灯,面积不足三十平方尺,靠右边的角落摆了一张石床,床上正睡着两个孩子,而一个粗豪的汉子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只见他衣衫破旧,头发又长又乱,象一篷杂草。而胡子也因为太久没有修理,已经长及下腹。 一见到孟雄,段飞不禁百感交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孟雄突然问道:“是不是我们的死期已经到了?” 段飞叫道:“孟大哥,我是段飞,救你们来了。” 一听到来人是段飞,孟雄倏地睁开眼,然后便看到一个身材欣长面蒙黑巾的在他的面前。孟雄疑惑地看着段飞,半晌才问道:“你真是段飞?” 段飞扯下黑巾,说道:“孟大哥,我真是段飞。” 一看真是段飞,孟雄又惊又喜,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段飞,叫道:“段飞,你真是段飞!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孟大哥,此地非久留之地,我们出去再说。” “好。” 这时,文秀与孟虎也醒了,正睁着眼看着段飞。几年不见,文秀与孟小虎都长大了不少,文秀出落得亭亭玉立,很是美丽。但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足,人非常瘦,显得眼睛非常大,而且因为太久没见过阳光的缘故,脸色很是苍白。而孟小虎则越来越象孟雄,虎背熊腰,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是有神,并没有因为身陷囹圄就显得萎靡不振,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 文秀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你是段飞大哥哥?” “不错,我正是段飞大哥哥。”在山谷的时候,文秀非得叫段飞为大哥哥,而不肯叫他叔叔。孟小虎跟着她,也叫段飞大哥哥。 文秀看了看段飞,突然羞涩地低下了头。孟小虎叫道:“大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 段飞说道:“是的,走,现在我们就离开这里。”于是,带着孟雄他们,走出牢房。门外的蝴蝶宫主见段飞出来,问道:“确认不错?”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把蝴蝶宫主介绍给孟雄他们。介绍完之后,一行人便出了牢狱。出了牢狱,蝴蝶宫主带着文秀和小虎,段飞带着孟雄,飞离了府衙。看段飞他们的武功如此厉害,孟雄佩服的五体投地。 出了府衙之后,段飞怕府衙封城,便让蝴蝶宫主带着孟雄他们连夜出城,去洛河找孙郎中,并要她见了孙郎中之后,去李青扬那里再救出龙佩兰。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谁泄露了秘密 孟雄被劫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黄静山那里,黄静山忙去禀告李羽貂。李羽貂一听,大发雷霆,说孟雄他们关在府衙一直是个秘密,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为什么一出手就能把人救走?!黄静山对这些问题也是糊里糊涂的,哪里答得上,便沉默不语。 李羽貂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问道:“救孟雄的是什么人?” 黄静山说道:“听府衙的人说,一男一女,都蒙着脸,身份不明,但武功奇高,狱长在那个女的手上都走不了一招。” 李羽貂一听,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知道那狱长的武功,是一流高手。 “当世的女高手,武功最高的是张馨凤和蝴蝶门的掌门,但她们都死了,还有什么人能一招打败狱长?” “会不会是雪山派的漏网之鱼雪樱?”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雪樱的武功虽高,但还不能一招就打败狱长。” 黄静山沉吟了下,突然说道:“会不会是颖山派的前掌门凌飞霜?听说她还没死?” “听说那颖山派一向不怎么过问江湖事。” “神剑的诱惑太大,不好说。” “那你派人去查一下。还有,也派人多打听一下当世的女高手,看看还有谁有嫌疑。” “是,大人。”顿了顿,黄静山又说道:“大人,他们刚救了人,还不一定出城,要不要封城?”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现在银虎他们就在城内,封城不好,你叫府衙加派人手,严查过往路人。” 黄静山说道:“是,大人。”想了想,黄静山又问道:“大人,你觉得会不会是银虎的人?”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不好说。按理来说,他的嫌疑最大,但据我所知,他的手下没有武功这么高的女高手。”顿了顿,他又说道:“当然,任何人都有嫌疑,任何人都不可放过。” “是,大人,安排好人手之后,我亲自去一趟府衙。” 黄静山走了之后,李羽貂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龙佩兰一家,他早就想杀而后快。但龙佩兰迟迟不肯说出宝剑的下落,再加上李青扬对龙佩兰的偏袒,让他无法用极刑。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本就计划如果龙佩兰再不说出宝剑的下落,就杀了他们一家,让宝剑的秘密永藏地下。他得不得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但那时,恰巧龙佩兰怀了李家的骨肉,他一时心软,就没有下辣手。 来到边城之后,李青扬又跟他说,一旦龙佩兰有了李家的骨肉,以后就是李家的人,宝剑迟早会是李家的,所以也不用急于一时。他听了之后,觉得有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就按李青扬的计划去走,虽然计划慢了点,但结果比两败俱伤来得好。所以,他接受了李青扬的计划。龙佩兰由李青扬秘密带去洛河,而他则把孟雄父子三人转移到府衙。当初在京城的时候,由于秘密泄露,惹来滔天大祸,他可不想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段时间,由于看到银虎越来越强大,他的内心很是焦虑,又开始想那神剑。他觉得,现在凭人力已经很难再与银虎他们抗衡。如果招募段飞的计划落空,那他打败银虎的法宝就只有依靠神剑的力量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想再等了,决定等战事结束之后,他就亲自押着孟雄父子三人去洛河,亲自审问龙佩兰。如果龙佩兰还不愿意说,他就当着龙佩兰的面,一个个地杀了孟雄父子,直到龙佩兰屈服为止。到了必要的时候,他甚至还可以牺牲他的亲孙子。(之前,他已经收到李青扬的书信,说是龙佩兰诞下了一个男婴。)在极刑之下,他就不相信龙佩兰还那么嘴硬。但现在孟雄突然被救走,一下子又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孟雄父子三人收押在府衙的消息,除了府内有限的几个心腹知道,根本就无人知道。就是府衙里面,也只有执事及狱长等几人知道天字号牢房关押着他的犯人,却也不知道孟雄父子的身份。而且他们都曾经在他的面前发了毒誓,说绝不透露这个消息,所以他觉得这个消息绝不是府衙的人泄露出去的。 究竟是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 在他看来,如果对方不是已经确切知道这个消息,绝不可能直接就奔府衙的牢狱而去。不管是谁,如果要救龙佩兰他们,就一定会先来李府查探消息的。 沉思了一会,李羽貂不由心中一凛:难道是黄静山?难道他也垂涎神剑?! 但他的念头一起,很快就否定了:不可能是他。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出生入死,怎么可能是他?如果他垂涎神剑,之前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否定了之后,他的脑袋又激灵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因为袁无天的死让他产生了恐惧,觉得无法对付段飞,为了保命,所以才起了背叛之心,想得到神剑。 想到这里,李羽貂忙叫人去请李柏豪。自从李青扬的武功废了之后,又全部心思放在龙佩兰的身上,李羽貂便觉得李青扬已经是个废人,开始大力培养李柏豪,希望李柏豪以后能接过他的衣钵,扛起李家的大旗。 过了一会,李柏豪来了。李柏豪一进来就问道:“爹,这么晚了还找孩儿,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孟雄父子三人被人劫走了?” 李柏豪一惊,问道:“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 “不错。”于是李羽貂便把情况跟李柏豪说了。李柏豪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会,问道:“爹,你确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确定,如果对方不是得到确切的消息,不可能直接去府衙救人。” 李柏豪又是沉吟了下,说道:“爹,人救走就救走了,反正关着他们已没什么用。” 李羽貂说道:“怎么会没用?!要让龙佩兰开口,非他们不可。” “现在公主不是已经成为我们李家的人了吗?如果她真知道宝剑的下落,迟早会说的。” “连你也认为龙佩兰已经是李家的人?” 李柏豪一愣,问道:“难道不是吗?公主不是已经为大哥生下孩子了吗?” “那是你大哥强迫的,并非是龙佩兰心甘情愿的。” “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事实上,她已经是我们李家的人。” “如果她说出宝剑的下落,也许我还认她是李家的人,否则,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爹打算杀了公主?” “不错。现在银虎一方如日中天,我们已经处于劣势。如果能把段飞拉拢过来,也许我们还有一搏。如果拉拢不了段飞,我们就只有凭宝剑的力量来对抗他们了。所以,我要尽快逼龙佩兰说出宝剑的下落,不能再拖了。” “爹,你觉得公主真的知道宝剑的下落?” “如果她不知道,当世就没人知道了。” “那爹准备怎么逼她?” “这个龙佩兰倔强得很,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准备拿孟雄父子去威胁她,她不说,我就杀到她说。”顿了顿,李羽貂恨恨地说道:“但现在孟雄父子被人劫走,我们手上少了不少筹码,真是该死!” 李柏豪沉默了下,问道:“爹,现在你怀疑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 “黄静山。” 李柏豪一惊:你是说黄掌门?! “不错,现在他的嫌疑最大,你暗中派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爹。”想了想,李柏豪问道:“爹,如果真是黄掌门所为,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李羽貂恨恨地说道:“我要剥了他的皮。” 李柏豪不禁打了个冷噤,说道:“爹,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孩儿退了。” “嗯。监视黄静山之事,你一定要亲力亲为,挑选可靠的人。” “是,爹。” 退出父亲的房间之后,李柏豪便匆匆向李香屏的房间走去。他觉得事情很是蹊跷,今天李香屏刚问过孟雄的消息,晚上孟雄就被人救走,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去到李香屏的房间,李柏豪伸手正要敲门,但手到半途,却停止了,心里想道:“现在夜已深,这个时候找妹妹,肯定会吓到她的,不如明天再找她。”想到这里,李柏豪收手,然后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上,李柏豪估摸到李香屏已经起床了,便去她那里。李香屏正在吃早餐,见李柏豪来了,很是意外,忙起身说道:“二哥早。” 李柏豪看了看台上的早餐,说道:“你先吃早餐,吃完了,哥有事找你。” 李香屏问道:“是急事吗?” “也不算很急。” “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吃完。” 过了一会,李香屏便吃完了早餐,说道:“哥,我吃完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李柏豪看了看她,说道:“走,我们去花园聊。” “好。” 去到花园,李香屏说道:“二哥,刚才我看你一路好像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李柏豪看了看她,问道:“昨天你问我之事,是不是受人所托?” 李香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二哥,你指的是哪件事?” “就是关于龙公主一家。” 李香屏心里一惊,故作镇定,问道:“龙公主一家怎么了?” “昨天夜里,有人去府衙救走了她的丈夫以及她的孩子。” 李香屏一喜,问道:“真的?” “真的。为了此事,爹大发雷霆。” 看了看李柏豪,李香屏问道:“二哥,难道你怀疑是我告的密?”她已经猜到李柏豪找她什么事情了。 “也不是怀疑,只是觉得这事太巧合了。” “二哥,我是李家的人,虽然有时觉得爹做事有点霸道,但绝不会背叛他。” “你真不是受人所托?” “二哥,我一向深居简出,连人都不认识几个,又能受谁所托?” 李柏豪沉吟了下,突然问道:“你与段飞之间的进展怎么样了?” “段将军是个大英雄,他与我一向都是言止于礼,行止于仪。” “这么说,你们没有任何进展?” “当然有进展,现在我们已经是好朋友。” “他仅仅把你当好朋友?” “二哥放心,既然他能把我当好朋友,我们就有进一步的机会。” “但愿如此。”顿了顿,李柏豪又说道:“如果觉得有难度,你不必太勉强自己。” “二哥请放心,我答应爹的事,一定会努力完成的。” 李柏豪叹了口气,说道:“二哥只是不希望你被人利用。” 李香屏不是那种很会伪装的人,刚才看她的表现,李柏豪已经猜出消息是她说出去的。而且他也已经猜出想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段飞,昨晚去府衙救走孟雄的人,十有是段飞。 “二哥,段将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怎么会利用我?何况我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你就这么相信他?” “嗯。” 看李香屏这样,李柏豪也无语了。 第二百四十章 苦苦相逼 顺利救出孟雄父子三人,段飞算是了一个心愿。他知道,李羽貂一直没有杀他们,是因为李羽貂相信琥珀神剑在龙佩兰那里,一旦琥珀神剑出世,他们的性命就不保了。就算到时李青扬能保住龙佩兰,但孟雄他们几个绝无活路。 想起龙佩兰和李青扬的感情纠葛,段飞也是唏嘘不已,如果孟雄知道了,又该怎么面对?而龙佩兰又该如何决择?这一切,也许只有等蝴蝶宫主救了龙佩兰才知道。 唉,他们一家也真是够坎坷的。 一直以来,段飞都觉得自己欠龙佩兰一个人情。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一家还可以在山谷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现在,他也总算还了一点心意。对于他们一家以后的去处,他也做了安排,救出龙佩兰之后,暂时让师叔带他们去断魂山安居,等天下太平的时候,再接他们回京城。 当然,这次能够顺利救出孟雄他们,得益于李香屏的帮助。一直以来,段飞都认为孟雄他们是藏在李府,如果没有李香屏的消息,他一定会去李府找,到时就算他把李府翻转过来,也将是一场空,而且一场大战将不可避免。边城是李家的地头,这种时候,他可不想与李家起正面冲突。 这次,他可是欠了李香屏一个大恩情。虽然他们是朋友,但朋友归朋友,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所以,段飞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感谢李香屏。 请她吃饭?还是送她礼物?吃饭,显得礼太轻了。送礼物,那该送什么呢?她出身大富大贵之家,普通礼物她是看不上眼的。但如果送的礼物太贵重,他身上的银两又不允许。想来想去,段飞也想不出该给李香屏送什么礼物,便决定上街去看看,希望能买到价格实惠,李香屏又能喜欢的礼物。于是,段飞换了衣服,便出门了。 出门不远,段飞便看到李香屏主仆迎面走来。一看到李香屏,段飞不由一喜,她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可以叫她陪自己一起去买礼物。 一看到段飞,李香屏的眼睛里便放射出一股异彩,脸上泛起喜悦的红晕,然后问段飞:“段将军,你这是要去军营吗?” 段飞回道:“不是,我上街买东西。” 一听段飞要上街买东西,李香屏的眼睛眨了眨,问道:“这种活儿不是夫人操办吗?还用你亲自来操劳?” 段飞说道:“今天语尘不在,而且这次要买的东西与众不同,我必须亲自去挑选。”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我想去买件礼物送给你,你来得正好,那就陪我一起去挑选。” 一听段飞亲自上街就是要买礼物送给自己,李香屏的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甜蜜,高兴地问道:“将军要送礼物给我?” “不错,这次李小姐帮了我的大忙,我要好好感谢你。” 一听段飞是为了这个事情给自己送礼物,李香屏心里的喜悦顿时减了一半,沉默了下,说道:“将军,如果是为了这个事情,不要客气了。”顿了顿,她又说道:“今天香屏听到消息了,人已经顺利救出来,香屏很是高兴,便迫不及待地过来给你祝贺。” “谢谢李小姐,如果不是你,段飞一定会象只无头苍蝇那般乱撞。” 李香屏叹了口气,说道:“龙公主的事情,香屏略有所闻,对她的遭遇,香屏很是同情,这次帮你,也算是香屏对她的一点小心意。”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李小姐深明大义,与你的父亲和大哥很是不同,他们一直都想要了她的命。” “今天我二哥怀疑是我泄露了消息,一直在探询我,给我隐盖过去了。” “这事情你千万不能承认。” 看段飞紧张,李香屏笑了笑,说道:“香屏知道,这事死都不能承认。” “那你一定要记住,我不希望救出一个朋友,又连累另外一个朋友。” “好,香屏已经记住了。” “那我们走吧。” “将军,真的不用客气。” “不行,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一点小心意是一定要的。” 看段飞坚持,李香屏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 也许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显得有点萧条。看着冷清清的街道,李香屏说道:“以前这条街可是人山人海的,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冷清。”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一场大战下来,消耗巨大,百姓的压力肯定很大,日子能过下去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情及闲钱逛街。” 李香屏说道:“但愿天下没有战争。” “李小姐放心,段飞一定会尽一切力量让百姓安居乐业。” 李香屏深情地看了看段飞,说道:“香屏相信将军一定能做得到。” 段飞不想再谈这种沉重的话题,话锋一转,问道:“李小姐希望段飞送什么礼物给你?” 李香屏差点想说:“我希望你把你送给我。”但这种话太让人害羞了,她说不出口。沉吟了下,她说道:“我喜欢香囊,你就送我一个香囊吧。” 听她说只要一个香囊,段飞感到有点难为情,觉得一个香囊太廉价了,不足以表达心意,于是说道:“你再想想,这街上卖礼物的不少,不管是金项链,还是玉镯金钗什么的,应有尽有。” 李香屏摇了摇头,说道:“别的我不喜欢,我就喜欢香囊。”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好,我们就去买香囊。” 于是,他们便去了一家专门卖香囊的小店。李香屏挑了一个菊花香的红色香囊,然后对段飞说道:“将军,礼尚往来,我也送一个给你,你挑一个你喜欢的。” 段飞一听,摆了摆手,说道:“我不喜欢带这种东西。” 李香屏说道:“既然将军不喜欢,那香屏也不要了。” 听她这么说,段飞也只好随便挑了个蓝色的香囊。付款的时候,李香屏坚持各付各的。段飞拗不过她,只好随她。 出了小店,段飞很是不好意思,想再买支金钗送给李香屏,但李香屏说什么也不要,无奈之下,段飞只好作罢。看段飞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李香屏抿嘴笑了笑,说道:“将军,香屏的家里什么都有,这些东西香屏不稀罕,只要将军待香屏是真心真意的,香屏便已经心满意足。”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好,那我不勉强你了,这样吧,快到中午时分了,中饭我来请。” “好。” “想去哪里?” 李香屏想了想,说道:“今天我们就不去酒楼了,回你那里,我来下厨。” “你来下厨?” “嗯,你别小看我,这段时间我可是学了不少菜式。”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只要你高兴,就按你说的办。” 看段飞答应了,李香屏满腔喜悦,开心地说道:“那现在我们去买菜。” 回到段飞的住处之后,李香屏便开始忙碌起来。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学的厨艺,手忙脚乱的,好在旁边有春香帮忙,否则,要等她搞好这顿饭,估计人都要饿晕了。 一阵慌乱的忙碌之后,李香屏终于完成任务了,弄了四菜一汤。段飞是个美食家,李香屏初学的厨艺,怎么可能合得了他的口味。但他看李香屏一番心意,不忍心让她失望,便称赞说好吃。听到段飞称赞自己的厨艺,李香屏感到很开心,笑得合不拢嘴,然后问段飞有没有酒,想和段飞喝几杯。段飞怕她喝了酒又有什么失态的行为,忙说道:“今天不喝酒。”李香屏说道:“不喝酒不尽兴。”但段飞还是坚持今天不喝酒。看段飞坚持,李香屏只好作罢。 吃完饭之后,喝了一会茶,李香屏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双手抚摸着两边的太阳穴。看她这个样子,段飞不由一惊,问道:“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李香屏娇弱地说道:“我觉得头好痛。” “发烧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头突然好痛。” “要不我陪你去看郎中?” “不用了,我歇一会就会没事。” “以前有这样痛过?” “没有。” “会不会是昨晚着凉了?” “不知道。”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 “现在我就想找个地方躺一会。” “那你去客房间休息一会。” “那有劳将军了。” “那请跟我来。”说着,段飞便起身带路。 走了几步路,李香屏脚一软,身体一摆,眼开就要跌倒。段飞一看,忙扶住她,问道:“是不是觉得全身无力?”李香屏点了点头。段飞回头看了看春香,见春香没有跟来,只好说道:“那我扶你。”于是,段飞扶着李香屏去了客房。 进了客房,段飞扶李香屏上床躺下,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 李香屏看了看段飞,说道:“将军,你可不可以陪我说一会话?等我睡着了,你再出去。”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好。”于是拉了张凳子,在床前坐下。 见段飞愿意陪她,李香屏突然满脸羞红,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将军真是个好人。”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也是个好人。” “将军真的觉得我是个好人。” “嗯,你与你爹非常不同。” “将军对我爹有很大的怨气?” “你爹为了目的,滥杀无辜,很多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李香屏慨叹了一下,黯然说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将军才不肯接受香屏的一片真情?” 听李香屏又提这个问题,段飞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李小姐,我的心里只有我夫人一个人,请你不要再提这个问题,否则以后我们就不会再相见了。” “将军真是铁石心肠,香屏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在将军的身边伺候将军,香屏便已心满意足。”说到后面,李香屏已经泪眼盈然。 段飞不禁暗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李香屏的心意,但他对李香屏只有朋友之情,没有男女之情。何况他已经有了燕语尘,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女人。 “李小姐,你出身名门,又容貌俏丽,以后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李香屏突然翻身抱住段飞,哭着道:“香屏只愿做将军的女人,请将军怜惜香屏的相思之苦。” 段飞很是无奈,掰开李香屏,正色说道:“李小姐,你再这样,段飞真的以后不敢再与你见面了。” 李香屏悲伤地看着段飞,突然从身上摸出一把金光灿灿的短刀,然后出鞘,接着拿刀抵在段飞的胸口,说道:“这是把毒刀,如果你敢再拒绝我,我一刀杀了你。” 段飞看着她拿刀,出刀,既没有阻住她,也没有躲避,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你这是何苦。”顿了顿,他又问道:“是不是有人逼你嫁给我?” 李香屏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认识的李香屏不是这样的,你如此苦苦相逼,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香屏一听,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变得沉默寡言的景棠 看李香屏痛哭,段飞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由暗叹了口气,但他没有安慰李香屏,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 李香屏哭得很伤心。本来她就是个纯真的人,给段飞说破心思,羞愧相当,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无法面对段飞了,难堪之下,更是悲伤难禁。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香屏终于止住了哭声,然后下了床,不敢看段飞,垂头说道:“我回去了。这段时间打扰了,对不起。”说着,便匆匆地走了出去。段飞知道她难堪,也没有送她,由得她去。李香屏去到客厅,叫上春香,然后主仆二人逃离了。 见李香屏举止反常,而且两眼红红的,春香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啦?刚才是不是段将军欺负你啦?” 李香屏摇了摇头,两行清泪又滚烫而下。这下,春香更着急了,问道:“小姐,你究竟怎么啦?你可别吓春香。” 李香屏沉默了下,终于说道:“我没事。” “但你的样子不像没事。” 李香屏生气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府。” 见李香屏生气了,春香不敢再问下去,但心里却在嘀咕着,她觉得她家小姐与段飞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李香屏走了之后,段飞才起身走出客房。刚才李香屏的行为已经告诉他,李羽貂想借李香屏的手杀了他,只是李香屏心地善良,下不了手。看来,李羽貂与蔡金蛇一样的心思,得不到他,就想毁了他。 经过今天的事情,段飞知道李香屏应该会知难而退了。他并不是讨厌李香屏,但他对李香屏还去不了爱的程度。现在他已经拥有一个色艺双绝的妻子,他满足了,不想与别的女人再有什么纠缠,今天这样,未曾不是好事, 默默地喝了几杯茶之后,段飞便去军营见景棠,把昨晚之事告诉他。 去到景棠的营账,景棠正一个人在喝着闷酒。自从从楚月国回来,景棠变得比以前沉默了许多,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喝酒。 景棠见到段飞,起身施礼道:“末将景棠见过大帅。” 段飞听了,觉得有点别扭,说道:“师兄,私底下叫我的名字便可。” 景棠认真地说道:“大帅,这是军营,尊卑要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师兄,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管有多少人,你是大帅这是事实。” 见景棠认真,段飞知道争下去只会更加尴尬,所以也就由得他。坐下之后,段飞说道:“师兄,昨晚我已经把孟大哥他们救出来了。原来他们一直关在府衙的牢狱里。” “是吗?怪不得今天边城的气氛很紧张,到处都是衙差。” “我已经让语尘送他们去三师叔那里。” “你怎么知道他们关在府衙的牢狱?” “是李香屏告诉我的。” “这段时间外面都传你和李香屏的关系暧昧,原来你接触她是另有目的的。” 段飞有点尴尬,苦笑了下,说道:“这次李香屏的确帮了大忙,但我与她接触并非是为了这个。” “不为了这个,难道跟她真的有感情?你就不怕语尘生气?” “李香屏曾经帮过我,我把她当好朋友。” “你和李家的人做不了朋友。”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也许吧。” 见段飞有点难堪,景棠便不再说下去,话锋一转,问道:“之前你说龙佩兰怀了李青扬的孩子,现在孟雄出来了,不去救龙佩兰吗?” 段飞说道:“我已经叫语尘去救了。救出公主之后,我打算让三师叔送他们去断魂山。” 一听段飞要送龙佩兰一家去断魂山,景棠不由一惊,说道:“他们身负神剑的秘密,你送他们去断魂山,会连累师傅的。” “他们一家飘零,没有一个好去处,断魂山对他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青扬知道三师叔与他们的关系,送他们去断魂山,未必妥当。” “师兄放心,我有叫语尘跟三师叔说,不要送他们上山,叫马师叔给他们觅一处隐秘的地方即可。” “也罢,这龙佩兰也是一苦命人,能帮忙多少便是多少。”顿了顿,景棠又说道:“之前你不是说等战事结束之后再救人吗?这个时候动手,如果让李羽貂知道,会起风波的。” “李羽貂应该不知道救人的是我。” “那就好,如果他知道是你,以他的脾性,绝不会就此罢休的。现在战事还没真正结束,一旦起意外,边城危矣,到时苏尊一定会借机反咬一口。” 段飞说道:“就算李羽貂知道是我做的,他也不敢大动干戈。至于苏尊,我估计他撑不了几天。” “我听大将军说,苏尊找过你,给你回绝了。” “是的,苏尊狼子野心,不能救他。”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战事一波三折,实是出人意料。” “战场本就充满变数。” 景棠看了看段飞,说道:“如果不是你,武圣朝已保不住了。” “我也是受人所托而已。” 景棠又看了看段飞,沉默了。现在,不但段飞的武功远胜于他,连建功立业的速度都比他快,运气也比他好得多,他可是师兄啊!现在,大家都只是知道段飞的存在,对他这个当师兄的,却是视若无睹。 还有,上次弃城之事,段飞提都不提,明显是在袒护他,但他每次想起,心里却不是滋味。弃城,是一个将军的耻辱。临危丢下属下,更不是一个将军的所为。虽然他是为了武圣朝的未来才做出这种选择,但内心却是备受煎熬。特别是后面的发展峰回路转,让他的选择变成了一个笑话,这更让他觉得讽刺。他倒愿段飞惩罚他,而不是大力保他的功劳。 见景棠沉默,段飞那知道此时他的心思那么复杂,说道:“师兄,战事结束之后,我就直接去驭龙山,不跟你们回朝了。” “你真的决定去驭龙山?” “是的。” “那个约你去驭龙山的人究竟怀着什么目的?那驭龙山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为什么偏偏要选在那里见面?” “师兄,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既然我答应了她,就得信守诺言。” “如果她要害你呢?还有,什么魔界入侵人界,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 “她如此妖言惑众,可见居心叵测,我觉得你不要去了,以免中了她的奸计。” 由于景棠不知琥珀神剑已经在段飞的手中,而段飞为了暂时保密,整件事情也说得不完整,所以景棠一知半解,觉得约段飞去驭龙山的人不怀好意。 段飞说道:“她不会害我的,否则,她就不会教我破阵之法。” 景棠反问道:“既然她会破阵,为什么不亲自来,反而假你之手?所以,我总觉得这个所谓的高人居心叵测,也许她是想给你一点好处,然后再一步一步地把你引向她的阴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师兄,这不是一点好处,而是旷世奇功。既然她要害我,又何须成全我?” “我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反正我就觉得她约你去驭龙山不怀好意。” “多谢师兄关心,我小心防备便是。” 景棠想了想,问道:“那苏尊真的是魔界弟子?” “是的。” “可我在江湖中并没有听说过有魔界的人出没?” “他们隐藏在一个叫东海神殿的地方。” “东海神殿也只是江湖传说而已,这么多年并没有人真正去过,也不见江湖上有东海神殿的人出现过。” “我见过东海神殿的人。” “真的?那看来,这东海神殿并不仅仅是传说。” “所以说,魔界入侵也可能不是传说。” “唉,听说魔界中人个个魔功厉害,如果真是这样,人界可无法抵挡。” “现在天下一片混乱,战争不断,如果魔界再入侵,人界的确危矣。” 景棠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那位约你去驾驭龙山的高人是不是要教你化解之法?”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如果她有化解之法,那真是人界之福。” 景棠沉默了下,说道:“看来这世上真是藏龙卧虎,真正的高人是不为人所知的。就像那个无名道长,世人又有几个人知道。” 一说起无名道长,段飞便笑了,说道:“无名道长的确是个奇人,连我也摸不透他的底。” “以我看,这无名道长比我们师傅还厉害。” “这点倒是真的。” 景棠惊讶地问道:“你亲眼见他跟师傅动手了?” “这倒没有,但他传了一套仙法给我。” “他传你仙法?他真的懂仙法?” “是的,我的飞行术就是他传给我的。从这点来看,他是强于师傅的。” 景棠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那的确是。”然后看了看段飞,无不羡慕地说道:“师弟,你真是福缘不浅。” 段飞笑道:“这倒是。这就叫傻人有傻福。” “你的武功进展这么快,师兄真是惭愧,依然在原地踏步。” “师兄不用急,现在师兄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以师兄的造诣,很快就能突破玄关。” “但愿如此。” “上次我回山见师傅的时候,师傅传了我心剑术,等师兄突破玄关之后,我便把师傅的心剑术告诉你。” “好,谢谢师弟。”然后,景棠又起身向段飞施礼道:“师弟,你杀了袁无天,在这里,我替若冰感谢你。” 段飞忙起身还礼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折煞段飞了。那袁无天以摄魂祸害江湖,早就该死。” “这魔头的确该死,他不但害了若冰,还差点害了银川。” 一提起银川,段飞不由叹了口气。看段飞叹气,景棠问道:“是不是觉得愧对银川?” “是的。”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你的感情事我本来不想过问,但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何放弃银川选了燕语尘?就因为燕语尘的武功高吗?” “不是因为这个。不瞒师兄你,我曾经被语尘所擒,与她相处了几个月,朝夕相见,冥冥之中便有了一些奇妙的感情。后来,她的敌人突然出现,我们又一起共过生死。而我当时出于义愤,答应了与她生死与共,双方当场还许下了嫁娶之誓言。不但如此,在危急之中,她还舍命救了我,让我非常感动。脱险之后,我觉得这是天意,而我又曾经许下娶她的诺言,所以两个人便结为夫妻。” “原来这样,那只能说你和银川有缘无分。” “也许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胜者为王 对于苏尊来说,现在每过一天都是一种煎熬,他多希望时间能就此停留下来,不要再流逝了。因为每过去一天,他粮库里的粮食就又少了不少。 为了节省粮食,他开始精打细算,慢慢减少每个士兵的供应量,希望能多支撑一些时间,直到拿下边城。为了尽快破城,他跟攻城的主将签下了生死状,如果十天内拿不下城池,主将便提人头来见他。签了生死状之后,虽然将士们更勇敢了,但在牢固的城墙面前,以及对方顽强的抵御之下,勇敢便是个笑话,只有徒增伤亡。 而苏尼知道边城的重要性,也知道苏尊的战略意图,更是坚守,死守,并对全军下了命令,人在城在,临阵脱逃者,杀无赦。还有,擅自出城应战者,杀无赦。为了瓦解苏尊大军的意志力,苏尼还特地在城门内搭了一张高高的云台,每天让苏南站在云台上不断地数落苏尊的罪行,同时不断地向苏尊的将士喊话:“今天你们吃饱了没有?!现在粮库里还有多少粮食?还能坚持多久?” 苏南的喊话还是有很大的作用。这几天攻城的将士明显感到伙食比之前的分量少了,苏南每天这么大喊大叫,更是让他们感到心烦意燥,开始担心什么时候会断粮。苏尊听到禀报之后,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苏南碎尸万段。但他也只是心恨而已,却也不可奈何。 过了几天,苏尊终于收到洛西的回复信了。他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又是一阵震怒。原来,洛西不但拒绝了他,还唤他无知狂夫,并说要出兵与苏尼联合,斩下他的人头。 之前,他收到段飞的回复之后,还没有绝望,但收到洛西的回复之后,他绝望了,知道灵山国与武圣国不会帮他。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打败苏尼了。但苏尼狡猾得象只老狐狸,一直龟缩在城内,不敢与他正面交锋,让他有力使不出。 看着粮食一天比一天少,苏尊不得不开始思考后路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全军覆没了。他要保存实力。只要有实力,总有一天,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东西的。左思右想之后,苏尊决定退守东部的密云国。他要暂时以密云国作为基地,以图后谋。不过,密云国虽然是楚月国的附属国,但要全面控制他们,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那么只有用武力征服了。于是,苏尊便秘密派了三万骑兵先行偷袭密云国,提前控制住密云国,然后他再率军撤退。 偷袭密云国的部队出发之后,苏尊并没有马上撤军。他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在粮食消耗完之前,能够拿下边城。毕竟拿下边城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时间过得很快,十日之期转眼就到了。虽然攻城主将用尽了一切办法,但边城依然屹立不破。攻城主将看没有办法了,只有望城兴叹,想到横竖都是死,便决定破釜沉舟:向苏尼投降。在得到将士们的拥护之后,攻城主将便率着攻城的二十几万部队反戈,投入苏尼的怀抱。 得知攻城将士叛变的消息之后,苏尊大惊失色,知道大势已去,再不撤就没有机会撤了,便匆匆整军拨营,向密云国方向快速撤退。在撤退的途中,又有不少部队叛变,悄悄离军。 得知苏尊撤退的消息之后,苏尼便派苏洋领军趁势追杀。他不允许苏尊还保留着那么强大的兵力。苏洋已经恨死苏尊了,大有赶尽杀绝之心,所以一路率军狂追猛杀,一直追杀了几十里才收兵。 兵败如山倒,苏尊这一撤退,可以说是大溃败,给苏洋一路追杀,根本无还手之力,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到了最后,只剩下三万兵马随着他仓惶逃往密云国。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派兵拿下密云国,否则,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退守密云国之后,苏尊担心苏尼继续派兵征讨,忙命人加固城墙,并在边境地区大量加修防护墙。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力与苏尼开战,只有加强防守,与苏尼继续周旋。 得知苏尊据守密云国之后,苏洋等将主张率兵攻打密云国,趁着苏尊大败的时候,连根拔起。几番犹豫之后,苏尼最终决定暂时不出兵密云国。在他看来,苏尊退守密云国之后,已无反击之力,威胁已除,不足为惧。目前最迫切的,不是追杀苏尊,而是要让朝政尽快恢复正常。朝廷刚经过内乱,而他一复位便又御驾亲征,朝内很多事情还来不及处理,时间久了,恐又生变,所以他觉得现在不宜恋战。 这次父子对决,让楚月国的实力大损,人心分裂。为了收复人心,苏尼对所有的降将不但没有降罪,还一律官升三级。而那些护驾有功的人,更是许以高官厚禄,加以重用。但苏南和苏洋之间的位置却有了变化,苏洋接任苏南之前的职位,成为三军统帅,而苏南则卸掉兵权,加封为逍遥王,平时不需参与政事。 封赏完毕之后,苏尼便班师回朝。回朝之前,苏尼亲自摆宴宴请了刘半仙他们,还赏赐了他们不少金银财宝,并修书一封,让刘半仙带回给段飞。 刘半仙他们死里逃生,看又能如意地回国,个个开心得象娶媳妇般,吃完苏尼的宴席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楚月国。 回到武圣国的边城之后,那些幸存的将士们激动得热泪盈眶,都跪了下来,朝着城墙磕拜了起来。看他们这样,一边的刘半仙万分唏嘘,突然有种活着就好的感慨。然后对着守城的兵士喊道:“我等乃是回国的前锋将士,请开门!” 守城的兵士看他们穿着楚月国的衣服,不敢放他们进来,忙去禀告段飞。听到刘半仙他们回来了,段飞高兴得跳了起来,亲自跑去城门迎接他们。苏尊兵败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也猜到刘半仙他们这几天会回来。 一见到段飞,刘半仙便大声喊道:“少侠,我们回来了。”段飞一个个地拥抱了下他们,说道:“欢迎英雄归来,走,我已经叫人准备宴席给你们洗尘。” 回到帅营,银虎及景棠他们已经在等候他们,见面之后,自然又免不了一阵热闹。刘半仙看段飞坐在帅位,而银虎则坐在他的侧面,知道段飞现在是主帅,不由又惊又喜,也终于明白苏尼为什么会修信给段飞,而不是银虎了。 刘半仙拿出苏尼的书信递给段飞说:“大帅,这是苏尼给你的信。” 段飞接过信,看了看,然后递给银虎,说道:“大将军,你看一下。” 银虎接过信,看了之后,点头说道:“这个苏尼的确比苏尊靠谱得多,你选他没错。” 段飞笑道:“其实苏尼也是为势所逼,并非是心甘情愿的。”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能遵守双方的盟约就好。”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要的是结果。”然后段飞对众将说道:“各位,苏尼来信说,他一定会遵守当初与我们订下的盟约,等他回到京都之后,便会派使者出使我朝,同时归还我们之前朝贡给他们的贡礼。” 众将听了之后,纷纷大声叫好。等众将的喜悦之情平息之后,段飞说道:“到目前为止,这次的战事就算是结束了,今天我决定把帅印归还给大将军。”说着,段飞双手捧着帅印,走到银虎的面前,说道:“多谢大将军这段时间的信任,段飞侥幸,不辱使命,现交印复命。”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这帅印还是由你来保管,回朝之后,我会奏请朝廷,以后由你出任三军统帅,统领全国的兵马。” 段飞说道:“大将军,段飞年少无知,而且才疏学浅,难担此大任。” 银虎说道:“英雄出少年,担大任者与年龄无关。”然后又对众将军说道:“各位将军,老夫年纪已老迈,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经过此役,想必大家也已亲眼看到段大帅的领军才华,我敢说,自武圣国立朝以来,无人能出其右,由他来统领全军,最合适不过,请问各位将军觉得如何?” 这次的战役,段飞的表现深得人心,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行军布阵,都让大家刮目相看,心服口服,现在见银虎主动让位,自然也没有意见,于是齐声说道:“我等遵循大将军的意见。” 见众将没有意见,银虎哈哈大笑,抚须说道:“大帅,你看到没有,你这是众望所归,难道你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见众将军都拥护自己,段飞很是感动,说道:“多谢各位将军对段飞的认可,段飞何德何能。” 众将说道:“大帅,我等愿誓死追随大帅,还请大帅不要再谦让。” 段飞沉默了下,终于说道:“好,既然大家不嫌弃段飞才疏学浅,那段飞就不客气。” 看段飞愿意接受授命,众将齐齐喊道:“大帅威武!大帅威武!” 银虎说道:“由于大帅近期有点私事要办,暂时还不能随军回朝,老夫先暂代大帅之位,等大帅回朝之后,再正式登台授印。” 众将说道:“是,大将军。” 虽然银虎让出了帅位,但在坐的将军不管是不是他的部属,对他一向都敬服,没人会因为他卸任帅位就看轻他,反而更加尊重他。 看到段飞成功上位,最高兴的是刘半仙,他终于看到英雄横空出世。而景棠则心情复杂,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失落。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会是银虎的衣钵传人。但他失望了,那个人不是他。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洁之人 话说蝴蝶宫主护送孟雄父子到了洛河之后,按段飞给的地址找到了孙郎中。原来,孙郎中一直隐居在洛河城内。 突然看到孟雄他们出现在眼前,孙郎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以为是在梦里,直到文秀和小虎扑到他的身上,他才知道这的确是真的,不是梦。 得知孟雄他们是段飞救的,孙郎中慨叹了一声,说道:“现在段飞已经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你们,没想到他的心里还一直挂着你们。”原来,段飞的事迹已经传遍天下,他也已经有所听闻。 孟雄一直在牢里,不知道段飞的现状,听孙郎中这么说,忍不住问道:“老爷子,现在段飞真的已经成为大英雄?” “不错,目前武圣国正与楚月国交战,段飞是武圣国的三军统帅,听说如果不是他,武圣军早就全军覆没。” 孟雄不禁又惊又喜,说道:“现在段飞已经是三军统帅?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这时,孙郎中才注意到蝴蝶宫主,问道:“这位是。。。。。。。”孟雄忙回道:“老爷子,这位是段飞的妻子,叫燕语尘。”蝴蝶宫主向孙郎中揖礼道:“语尘见过三师叔。” 孙郎中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地道:“段飞成亲了。”然后看了看蝴蝶宫主,见她神态飘逸,气质华贵,但偏偏面容却又那么丑陋,不由暗暗称奇。在他看来,单是看她的气质,一定会以为她是个绝世美女,只可惜,这相貌有点对不起她的气质。然后又有点替段飞感到可惜,以段飞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不过,他的心里虽这样想,却也不便表露出来。 蝴蝶宫主又说道:“三师叔,段飞很挂念你,但由于他公事繁忙,抽不出时间来见你,所以便让语尘来向你问好。” “好,现在他功成名就,算是出人头地了,师叔感到很高兴。” “三师叔,一直以来,他的心里都记挂着龙公主一家,一有机会,便会想办法救出他们。现在他已经救出孟大哥,剩下来便是要营救龙公主。他说你知道龙公主在那里,还请三师叔带路,语尘这就去救她。” 孙郎中忍不住问道:“你吗?” “是的。” “但那里是北胜盟的总舵,高手众多,恐怕不易。” 孟雄见过蝴蝶宫主的轻功,知道她是个神级高手,说道:“老爷子,燕姑娘的武功出神入化,那些所谓的高手难不住她。”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武功低微,他一定会亲自去杀了李青扬,把妻子救出来。 孙郎中半信半疑,忍不住又打量了下蝴蝶宫主。但蝴蝶宫主的功力已进入妖灵的境界,他根本就看不出蝴蝶宫主的武功的深浅。但孟雄既然能这样说,那想必是见过,所以,尽管他的心里还有些忧虑,但还是答应了。 天黑之后,孙郎中便带着蝴蝶宫主去找李青扬。在洛河隐居的这段时间,孙郎中经常会到这附近徘徊,查探龙佩兰的近况。但自从上次他们闹过之后,李青扬添加了很多高手,守卫更加森严了,平时他也不敢越池半步。 去到北胜盟的总舵,蝴蝶宫主问道:“三师叔,怎么才能找到龙公主?” “公主被李青扬关在一个地下密室里,密室的入口就在李青扬的房间里。” “好,你把李青扬的房间告诉我,我去见他,你在这里等我。” “你一个人去吗?” “不错。” 孙郎中犹豫了下,说道:“好,人去多了反而引人注目,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于是,便把里面的建筑布局详细地告诉了蝴蝶宫主。蝴蝶宫主记下之后,拿了一块黑巾蒙上脸,然后身体一飘,已如一股轻烟飘进院内。孙郎中看到她的身法,不由大吃一惊,终于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按着孙郎中的描述,蝴蝶宫主很快就找到李青扬的卧室。蝴蝶宫主在外面凝听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窗户,飞身跃了进去。李青扬正在屋里喝着酒,见到有人进来,不由吃了一惊,正想开口叫人的时候,但蝴蝶宫主手一扬,已经凌空点了他的哑穴。虽然李青扬失了内功,但见识还在,见蝴蝶宫主能凌空点穴,便知对方是绝顶高手。 蝴蝶宫主说道:“带我去见龙公主。” 李青扬不能说话,只好摇了摇头。见他摇头,蝴蝶宫主走到桌子边,手轻轻在酒壶上一按,然后松开手。李青扬一看,原本好端端的酒壶已成粉碎,不由脸色变得煞白。蝴蝶宫主说道:“如果你再摇头,就会象这只酒壶一样。”不等李青扬表态,她又说道:“我知道密室的入口就在房间里,就算我杀了你,一样能进密室。如果你识像,就乖乖地带我去见她。” 李青扬知道她说得没错,只好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密室的入口。一进密室,蝴蝶宫主便见一个雍华美丽的贵妇人躺在一张摇椅子上,闭目养神,正是龙佩兰。而她旁边的床上,则睡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听到李青扬的脚步声,龙佩兰没有睁眼,轻轻说得:“他刚睡着,别吵醒他。” 蝴蝶宫主听了之后,手一扬,已经解开李青扬的穴道。穴道一解开,李青扬说道:“有客人要见你。” 龙佩兰一听,倏地睁开眼,然后便看到一个蒙面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蝴蝶宫主问道:“你就是龙佩兰?” 虽然龙佩兰惊疑不已,但还是点头说道:“不错,我是龙佩兰,你是谁?” 蝴蝶宫主说道:“我受人所托,今天来救你出去。” “谁?” “出去再说。你的丈夫孟雄和你的孩子都在外面等你。” 龙佩兰一听,跳了起来,颤声道:“真的?”而一边的李青扬听了,则是双眉皱得很紧。 “真的。” “好,我跟你走。”说着,龙佩兰便去抱床上的婴儿。但李青扬过来阻止她,说道:“你不能走。” 龙佩兰叱道:“你走开。”说着,用力推开李青扬。现在李青扬没了功夫,给她一推,跌倒在地。推开李青扬之后,龙佩兰抱起孩子,对蝴蝶宫主说道:“走,我们走。” 李青扬嘶声叫道:“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如果孟雄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觉得他还会认你这个妻子吗?!” 龙佩兰一听,脚步突地停了下来。 李青扬又说道:“那是我孩子,就算你要走,也要把孩子留下。” 蝴蝶宫主说道:“走,别听他胡说八道。” 但龙佩兰却一动不动的,好像一块木头那样站在那里。好一会,她才对蝴蝶宫主说道:“你走吧,我不走了。” 听她说不走了,蝴蝶宫主一急,说道:“孟大哥和文秀他们都在等你。” 龙佩兰突然双膝跪了下来,磕头谢道:“谢谢女侠救了他们。但佩兰已经是不洁之人,无颜再见他们。女侠见了他们之后,就说佩兰已经不在人世,让他们忘了佩兰。”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公主,这话还是你亲自去跟他们说吧。” 龙佩兰泪流满脸,哭着说道:“女侠,并非是佩兰不想见他们,只是佩兰见了他们之后,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 “这是情不得已,他们不会怪你。” “就算他们不怪我,我也无颜再见他们,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公主,他们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他们,能够知道他们已经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再无牵挂。” “公主。。。。。。” “女侠,请体谅佩兰的一片苦心,不要再逼佩兰。” 蝴蝶宫主感到甚是为难。她很同情龙佩兰,但龙佩兰说的也对,她已经被李青扬霸占,现在更是连孩子都有了,的确是不好面对孟雄。 看蝴蝶宫主沉默,龙佩兰又说道:“女侠,你走吧,佩兰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当自己已经死了。” 蝴蝶宫主问道:“你真的要这样决定?” 龙佩兰坚定地说道:“是的,佩兰已经想清楚了,只要他们开开心心地活着,佩兰就感到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见她的心意已决,蝴蝶宫主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我不强迫你。” 龙佩兰又向蝴蝶宫主磕了下头,说道:“多谢女侠成全,如果有来世,佩兰再感谢女侠的大恩大义。” “那你保重,我走了。”说着,蝴蝶宫主便无奈地离开了密室。 见蝴蝶宫主一个人出来,孙郎中不由一惊,以为龙佩兰已遭了李青扬的毒手,忙问道:“公主呢?为什么不见她?!”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把刚才的情况跟孙郎中说了。孙郎中听了之后,也沉默了。他也觉得很为难。如果是他,他也不知道如何决择。 蝴蝶宫主说道:“师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如果你觉得我错了,我再进去,不管如何,都把公主救出来。” 孙郎中沉吟了很久,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她是个苦命之人,既然她觉得这样心安,那就成全她。” 蝴蝶宫主问道:“那回去如何向孟大哥解释?” 孙郎中想了想,说道:“就告诉他公主已经不在人世。” “好,语尘听师叔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殉情 回到家里,孟雄见只有他们两个,而不见龙佩兰,不禁心一提,着急地问道:“老爷子,佩兰呢?” 孙郎中沉着脸说道:“佩兰已为李青扬所害。” 孟雄一听,只觉得脑袋象被什么给撞击了一下,身体晃了晃,差点晕了过去。他勉强提了提气,问道:“老爷子,佩兰当真已为李青扬所害?!” 孙郎中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已经确认过了。” 一旁的文秀和小虎听到母亲死了,都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孟雄强忍住心中的悲痛,问道:“李青扬那狗杂种可已授首?” 孙郎中与蝴蝶宫主不禁对视了下,然后说道:“北胜盟的高手众多,暂时还取不了他的性命。” 孟雄听了之后,什么也不说,身体就往外冲。孙郎中一惊,忙拉住他,喝道:“你想干什么?!” 孟雄厉声叫道:“我去杀了那狗杂种!” 孙郎中又喝道:“不准去!” 孟雄虎眼圆睁,表情狰狞,叫道:“老爷子,你不要拦我!” 但孙郎中怎么会让他去,大喝道:“孟雄,你清醒一点!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文秀他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在乎一时一刻?!” “不,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北胜盟高手如云,你这是去送死!你死了,文秀和小虎怎么办?!” 孟雄看了看文秀和小虎,虎眼已蕴泪。沉吟了一下,孟雄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孟雄听老爷子的,让那狗杂种多活几天!” 见孟雄不再去报仇,蝴蝶宫主暗中松了口气,对孙郎中说道:“师叔,段飞的意思是想请师叔带孟大哥他们回断魂山。” 孙郎中点了点头,说道:“好,明天师叔就带他们回断魂山。” “那辛苦师叔了。” 蝴蝶宫主本想连夜赶回边城,但孙郎中见时间太晚了,让她明天再走。见孙郎中出声挽留,蝴蝶宫主不好拒绝,便留了下来。 孙郎中居住的地方是两居室,孙郎中和孟雄,小虎挤一个房间,而蝴蝶宫主则与文秀一起。由于得知母亲已经身亡,文秀很是伤心,一直哭个不停,蝴蝶宫主只好不断地安慰她。文秀一直哭到半夜,哭累了,这才安静地睡去。但此时蝴蝶宫主已毫无睡意,便想去后面的院子透透气。今天的事情让她觉得挺压抑的。 去到后院,蝴蝶宫主便看到孙郎中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闷酒,于是走了过去。孙郎中见她这么晚了还出来,猜她也睡不着,于是问道:“你会不会喝酒?”蝴蝶宫主点了点头。孙郎中说道:“那过来陪我喝两杯。”“好。”说着,蝴蝶宫主便在孙郎中的身边坐下。 两个人喝了一杯之后,孙郎中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不用觉得有压力,这是天意,谁也改变不了。” 蝴蝶宫主轻声说道:“师叔,我也不知道公主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我觉得这对孟大哥来说蛮残忍的。” “唉,这种事情已经无法用对错来衡量。”顿了顿,孙郎中又说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个,还是说说你跟段飞的事情,你是怎么认识段飞的?” 蝴蝶宫主甜蜜地笑了笑,说道:“我和他啊,算是冤家路窄,一开始是从敌对开始的。当时他很嚣张,目中无人,给我教训了一顿,然后又困了他一段时间。在他被困的那段时间里,我们产生了感情,还一起共过生死,然后很自然就走到一块了。”她不敢提蝴蝶门,也不敢提蝴蝶宫。 孙郎中点了点头,说道:“那小子的确有点嚣张。”顿了顿,他又说道:“给我说说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好。”于是,蝴蝶宫主便把段飞近几个月的经过跟孙郎中说了。听完之后,孙郎中抚须笑道:“段飞这小子就是个天才,我老头子一直很喜欢他。” 蝴蝶宫主说道:“段飞也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老人家,说你义薄云天,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侠。” 孙郎中眯着眼睛问道:“他真的这样说我?” “嗯。” 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话,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凌晨。看时间不早了,孙郎中说道:“天快亮了,你去休息一会,等你们的事情忙完之后,就回一趟断魂山,到时我们再好好地喝个痛快。” “是,师叔,你也去休息一下。” 于是,他们便各自回房。但蝴蝶宫主的脚刚迈进房间,孙郎中已经匆匆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着急地说道:“不好了,孟雄不见了。” 蝴蝶宫主听了,也是一惊,然后马上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忙说道:“师叔,你看着文秀他们,我马上赶去北胜盟。” 虽然蝴蝶宫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北胜盟,但还是晚了一步,在北胜盟高手的围攻下,孟雄已倒在血泊之中。 原来,孟雄趁孙郎中和蝴蝶宫主在后院喝酒聊天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出来。出来之后,他找更夫打听到北胜盟总舵的地址,便杀气腾腾地向北胜盟的总舵杀去。 去到北胜盟的总舵,孟雄也不叫门,一脚便踢翻了紧闭的大门,然后闯了进去,而且一路走,一路喊道:“李青扬!快出来受死!” 孟雄刚呼叫了几下,便已被五个北胜盟的高手围住。猛雄没见李青扬,喝道:“快去叫李青扬出来受死!” 为首之人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夜闯北胜盟?!” 孟雄狂笑了几下,说道:“你大爷我是阎王爷,来要你们的命!” 那五个北胜盟高手见孟雄如此猖狂,也不搭话,便齐齐向他攻去。虽然孟雄的武功不算是一流高手,但胜在身高力大,而且不惧生死,那五个北胜盟高手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他,反倒有两个人伤在了他的手下。 孟雄夜闯北胜盟,本就抱着必死之心,所以只攻不守,面对五个高手,放手一博,一时间竟给他占了上风。但孟雄毕竟势单力薄,而且那五个北胜盟高手没有一个人的武功在他之下,虽然一时为他的气势所摄,但时间久了,便渐渐稳住了局面,孟雄想闯过他们的包围圈,几乎不可能。但他们也不跟孟雄拼命,只是围住孟雄游斗,消耗孟雄的气力。这样一来,孟雄就吃力了。 浴血奋战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孟雄的身上已经受了几处重创,但他却若无其事,瞪着铜铃般大的大眼,犹如猛兽一般,左冲右突,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那五个北胜盟高手越打越心寒,小心翼翼地配合着,绝不让孟雄靠近身边。 这时,北胜盟又涌出了几十号人,把孟雄团团包围了起来。接着,又有三个高手加入了战团。在五个高手的围攻之下,孟雄本来就已经难以招架了,现在又加了三个人,更是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孟雄终于支撑不住了,喘息着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呢喃着说道:“娘子,我来了,到了天曹地府之后,我们再结为夫妇。” 看孟雄终于肯倒下了,北胜盟的高手都松了口气,象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们可没见过。有两个受伤较重的人见孟雄没了抵抗能力,咬了咬牙,便想上来把孟雄剁为肉酱。但就在这时,空中飘下一个人,接着,一阵狂风骤起,那两个走近孟雄的人已经飞了出去,半晌才传来两声惨叫声。 北胜盟的人见情况突变,都骇得向后撤退。然后,他们便看到孟雄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犹如仙女下凡,又犹如鬼魅般让人心寒。 来者正是蝴蝶宫主。她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抱起孟雄。孟雄见是蝴蝶宫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奄奄一息地说道:“燕。。。。。燕姑娘,你。。。。。。你来了。” 蝴蝶宫主只觉得心一痛,两行清泪已经沿着脸颊滚烫而落。“孟大哥,你撑住。” 蝴蝶宫主说着,手掌抵在孟雄的身上,给他输真气。 孟雄虚弱地摇了摇头,喘息着说道:“燕。。。。。燕姑娘,你。。。。。。你不要。。。。。。不要费。。。。。。费心了,我。。。。。。我不。。。。。。不行了,文。。。。。。文秀他们。。。。。。还。。。。。。还小,你。。。。。。你帮我转告段。。。。。。段飞,麻烦他。。。。。。。他照顾一下他。。。。。。他们。” 蝴蝶宫主点头说道:“孟大哥,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他们。” 孟雄笑了笑,终于闭上了眼睛。 蝴蝶宫主缓缓放下孟雄的尸体,看了看北胜盟的人,突然厉声呼啸了一下,然后,双掌一舞,顿时,两股旋风向北胜盟的人席卷而去。接着,只听见阵阵的惨叫声纷纷响起。蝴蝶宫主也不管他们是生是死,身体一掠,已向李青扬的卧室掠去。 李青扬的武功尽失之后,听力已跟普通人没两样,再加上此时是凌晨时分,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所以,虽然府里杀声阵阵,但他却并没有听到,直到蝴蝶宫主的呼啸声起,他才从睡梦中惊醒。他下了床,刚点亮了灯,便看到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长发飘飘的丑女人。李青扬一惊,喝道:“你是谁?!” 蝴蝶宫主冷冷说道:“要你命的人。” 一听蝴蝶宫主的声音,李青扬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之前来个的那个蒙面女子。“难道你还想带佩兰走?”李青扬问道。 蝴蝶宫主不答反问:“是你下令杀了孟雄?” 李青扬一愣,问道:“下令杀孟雄?我没有啊,我已经答应了佩兰,不再与孟雄为敌。” “但他已经死在这里。” 李青扬一惊:孟雄死了?我不知道啊。 “既然他死了,那你也不用活了。”说着,蝴蝶宫主便要出手。见蝴蝶宫主要动手,李青扬忙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死了,谁照顾佩兰母子?” 蝴蝶宫主犹豫了下,说道:“这个不用你担心,自然会有人照顾他们。” 李青扬说道:“难道你还想带佩兰走?现在孟雄死了,如果佩兰知道孟雄是为她而死的,你让她怎么活下去?” 蝴蝶宫主闻言,不禁心一凛,想道:“李青扬说的有理,如果龙佩兰知道孟雄是为她而死,一定会崩溃的,弄不好,又将是一条人命。”这样的悲剧,她可不想再看到。 看蝴蝶宫主犹豫,李青扬看到了生机,继续说道:“姑娘,既然事情已经错了,干脆就让它继续错下去,不要让佩兰知道孟雄的消息。也许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终于说道:“好好待她们母子,否则,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碎尸万段。” “姑娘放心,青扬一定做得到。” 蝴蝶宫主冷哼了一声,然后身体一晃,已掠出房间。蝴蝶宫主回到孟雄的身边,伸手一抱,抱起孟雄的身体,然后身体一掠,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话说蝴蝶宫主走了之后,孙郎中急得在屋子里直转圈,这个孟雄真是的,为什么这么鲁莽?但愿语尘能来得及。 在他焦虑不安的时候,蝴蝶宫主回来了。一看到蝴蝶宫主怀中的孟雄,孙郎中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蝴蝶宫主说道:“师叔,对不起,我去晚了。” 孙郎中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这是他的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然后又说道:“把他交给我吧,我帮他干净干净,你去叫醒文秀他们。” 第二百四十五章 软硬兼施 埋葬了孟雄之后,蝴蝶宫主决定收文秀为徒,而孟小虎则由孙郎中带回断魂山。 文秀他们一夜之间便失去了父母,伤心自不必说。特别是文秀,她已经懂事,也已经了解了她父母的身份,知道他们一家的命运如此坎坷,皆是因为她母亲的身份特殊。 事情演变成这样的结局,这不是蝴蝶宫主想看到的,她之所以收文秀为徒,一是怜惜她无依无靠,二是文秀聪明伶俐,她甚是喜欢。 等文秀姐弟在孟雄的坟前守了三天之后,孙郎中便带着小虎启程去断魂山,而蝴蝶宫主则带着文秀回边城。想到李府的人认得文秀,蝴蝶宫主便给文秀化了妆,把她打扮成一位翩翩贵公子,面貌也做了一些改变,如果她不说,没有人会认得她就是文秀。 一路顺利,两天之后,蝴蝶宫主她们便回到了边城。而段飞在边城已经等得着急。他知道边城去洛河的路程,按理来说蝴蝶宫主早应该回来。但蝴蝶宫主迟迟未返,便担心她在途中是不是遇到了危险。现在见蝴蝶宫主回来,段飞那颗悬挂的心才放了下来。 见蝴蝶宫主带了位俊美的贵公子回来,段飞疑惑地看着蝴蝶宫主,正想问蝴蝶宫主此人是谁。但他还未开口,文秀已经扑在他的身上,抱着他,哭了起来,听声音竟是女声。蝴蝶宫主看段飞一脸不解,笑了笑,说道:“她是文秀。”而这时文秀也哭着跟段飞说:“大哥哥,我爹和我母亲都死了。” 段飞一听,大惊失色,双手用力抓住文秀的肩膀,大声问道:“快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看段飞激动,蝴蝶宫主说道:“你别吓着文秀,事情的经过等会我再告诉你。”然后又对文秀说道:“文秀,你累了,我先带你去休息。” 听蝴蝶宫主这么说,段飞便猜到这其中有内情,不方便让文秀知道,于是也说道:“文秀,你随大姐姐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大哥哥在,你不用怕,大哥哥会为你做主的。” 现在文秀举目无亲,已经把段飞当亲人,听段飞这么说,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大哥哥,那文秀先退下了。”然后便随着蝴蝶宫主去了客房。 安置好文秀之后,蝴蝶宫主又回到了客厅。段飞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蝴蝶宫主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跟段飞说了。段飞听了之后,一阵木然,好一会才发出一声长叹,然后说道:“原本是想让他们一家团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真是让人心痛。” “我们都没想到孟大哥的反应会是这么激烈,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实话跟他说了。” “你不用自责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 “公主还活着的消息你千万不要对文秀说,否则她会恨公主的。” “公主委曲求全,为了救文秀他们才委身李青扬,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复杂,这可能已超出了她的本意。” “我觉得那李青扬是真的爱公主,而公主也未必对他无情。” “人非草木,相处久了,也许李青扬的真情多少感动了她。唉,这真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 “后面我没有救公主,就是不想再看到我不想看到的局面。”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你的决定是对的。” “你赞同我这样做?” 段飞握了握蝴蝶宫主的手,说道:“公主一生飘零,就让她安稳地度过她的余生,以后我们不要再去打扰她,让她慢慢地忘了以前。” “嗯。只要李青扬是真心爱她,她的后半辈子就有寄托了。”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我已经收文秀为徒,小虎则被师叔带回断魂山了。” “好,文秀是个好孩子,希望她能继承你的衣钵。不过,你不要教她毒术,我不希望她成为一个可怕的毒物。” 蝴蝶宫主笑了笑,问道:“你这是在骂我是个毒物吗?” 段飞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反正我不喜欢你整天跟那些什么毒蛇毒蜘蛛之类的打交道。” “自从蝴蝶宫被毁之后,我就不再碰那些东西了。” “所以说蝴蝶宫毁得好。从这点来说,我要感谢史镜明。” “你这是幸灾乐祸。” 段飞看了看蝴蝶宫主,然后把她拥入怀里,说道:“谢谢你,为了我,让你放弃了很多东西。” 蝴蝶宫主笑道:“所以你要对我好,否则我会很生气的。” 段飞说道:“娶妻如此,我段飞又夫复何求?” 两人依偎了一会之后,段飞说道:“苏尊与苏尼已经决出胜负,如果不是等你,前两天我就启程去驭龙山了。现在你回来了,明天我就出发,你们随大将军的大军一起回去。” 蝴蝶宫主说道:“我不要随大军走,慢吞吞的。” “这个你来决定。”想了想,段飞又说道:“之前我在苏尼的面前帮慕容兄妹求了情,苏尼会赦免他们,他们可以回楚月国了。当然,如果他们不愿意回去,那就让他们继续住在府内。还有,我觉得刘前辈对慕容小姐有情,如果有机会,你设法撮合撮合他们。” “前辈回来了?” “嗯。晚上我准备请他和景师兄来我们这里喝酒。” 蝴蝶宫主深情地亲了下段飞,然后说道:“你去驭龙山,一定要小心谨慎。” “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看战事已经结束,段飞就要离开边城了,但李香屏那边依然没有好消息传来,李羽貂不由很是着急。他知道,如果不趁着段飞在边城的时候下手,以后想除掉段飞就难上加难了。气急之下,他又找来李香屏,询问事情的进展。 自从那天向段飞示爱失败之后,李香屏就没再找过段飞。她已经决定了,就算被父亲逐出家门,她也不会行此卑劣之事。所以,一听到父亲找她,李香屏便知道父亲所谈何事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李香屏一进书房,看到李羽貂那张阴沉沉的面孔,还是一阵心悸。看李香屏胆怯怯的样子,李羽貂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说道:“香屏,见了爹为何如此紧张?” 李香屏说道:“爹,香屏没有紧张。”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战事已经结束,大军即将班师回朝,你和段飞的关系处得怎么样?是不是要和他一起回朝?” 李香屏内心一阵苦涩,说道:“爹,香屏无能,没能得到段将军的青睐。” “到现在你都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回禀爹,段将军已有妻室,而且对他的妻子一往情深,香屏没能打动他的心。” 李羽貂的脸一板,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让他生蹦活跳的?” “回禀爹,香屏无法靠近他的身边。” “胡说八道,以你与他的交情,想靠近他有多难?” “爹,段将军武功高强,而且警惕心非常强,香屏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 李羽貂突然喝道:“是找不到机会还是根本就没有去找?!” “爹。。。。。。”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跟我说过,如果段飞不接受你,就把那把刀插入他的心口。” 李香屏沉默了下,说道:“爹,香屏做不到。” 李香屏这么说,就是等于承认她不想杀段飞,这让李羽貂暴跳如雷,指着李香屏骂道:“你还是不是李家的儿女?!是段飞重要还是李家重要?!难道你要亲眼看着段飞毁掉李家?!是不是段飞毁了李家你才满意?!” 李香屏的眼泪已如泉水般涌出,但她紧紧咬着嘴唇,站在那里,沉默无语。看李香屏沉默,李羽貂更是生气了,但他没有咆哮,反而和颜悦色地说道:“爹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容易,但爹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银家与李家有深仇大恨,现在银家有段飞帮忙,势力大增,势必对李家出手,爹要除掉段飞,就是为了保护李家,让李家世世代代延续下去,不为段飞他们所灭。” 看了看李香屏,李羽貂继续说道:“现在段飞的武功高强,凭武力已很难对付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柔克刚。你和他有交情,再加上你不会武功,他不会防备你,由你对付他,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最初爹是希望你们能走到一块,化干戈为玉帛,既然现在事与愿违,那就只有选用最后的办法。不是爹狠心,实是段飞对我们李家的威胁太大了,希望你能体谅爹的一片苦心。” 李香屏说道:“爹,香屏已经试过了,没有成功。” 李羽貂的脸色变了变,问道:“你已经对他出过手?” “是的。” 李羽貂半信半疑地盯着李香屏,好一会才说道:“一次不成功,那就试第二次。” 李香屏伤心欲绝,摇了摇头,说道:“爹,段飞是何等人物,他不会给香屏第二次机会的。” “你不去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 “爹,你不要再逼香屏了。” 李羽貂喝道:“这不叫逼!作为李家的儿女,在李家有危难的时候,就应该挺身而出!” “爹,你再这样逼香屏,香屏只有死在你的面前。” 李羽貂叱道:“没出息的家伙!这样就要生要死了,真是丢尽了李家历代祖宗的脸面!”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李柏豪走了进来,对李羽貂说道:“爹,你不要逼妹妹了,她已经尽力了。” 原来,李柏豪看到李羽貂叫李香屏单独去书房见面,以为李香屏泄露孟雄一家的消息给段飞的秘密已经让李羽貂知道了,心里担心,便悄悄来到书房。刚才他在外面听着,听到父亲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找李香屏,心里稍安了一下。但他越听越感觉不对,知道这样下去,他妹妹就要给父亲逼死了,这才忍无可忍,推门闯了进来。 看是李柏豪,李羽貂怒道:“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 李柏豪说道:“爹,要杀段飞,我们有很多办法,为什么要让妹妹去冒这个危险?” “你知道什么?滚出去!” “爹,柏豪不出去。”顿了顿,他又说道:“就算杀不了段飞,他要灭我们李家,那就让他来,难道我们李家就真的怕了他?” 李羽貂叱道:“混账东西,不知天高地厚,就敢在此信口开河,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李柏豪没有退让,说道:“爹,柏豪是绝对不赞同让妹妹去冒险。”说着,他拉起李香屏的手,说道:“妹妹别怕,有二哥在。” 李香屏热泪盈眶,哭着说道:“二哥,你快出去,别惹爹爹生气。” 李柏豪说道:“二哥不出去,今天二哥非要跟爹说个明白。” 李羽貂皱着眉看着他们兄妹俩,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叹了口气,说道:“爹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李柏豪问道:“爹,是不是以后不再逼妹妹了?” 李羽貂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不逼了。” “谢谢爹。” 李香屏听了之后,也暗中松了口气,向李羽貂揖礼道:“谢爹爹。” 第二百四十六章 赴约 第二天,段飞告别了蝴蝶宫主,便启程前往驭龙山。 驭龙山,传说中的万山之巅,神秘而遥远,传说是天界与地界的交界处,天神要下凡,都是从那里降落,所以驭龙山又名神山,天下百姓对它无比敬畏。 除了神山这个别名之外,驭龙山还有另外一个恶名:魔山,听说山上常有恶魔出没,专门吞噬生灵,所以驭龙山上才寸草不生,生灵绝迹。 不管是那种传说,其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这驭龙山神秘无比,恐怖无比,是人间的禁地。 至于这座山为什么叫作驭龙山,段飞听到的传说是这样的:几万年前,山上盘踞着九条恶龙,常常祸害人间。后来,一位高人在山上修炼成仙,然后用无边的仙力斩杀了那九条恶龙,从此,人间恢复安宁,不再为恶龙所害。人们为了纪念那位高人,于是便起名叫驭龙山。 神秘的地方总免不了有各种传说,但有一点段飞可以确定,琥珀神剑的确一直藏在驭龙山,而李纯阳选择在驭龙山封印神剑,一定有原因的。从这点来看,这驭龙山就已经自带神奇色彩。 出了边城,穿过楚月的国境,段飞继续往北走。出了楚月国,段飞发现,越往北走,地方越荒凉,不是戈壁,就是雪山,雪原。再往北,更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川。如果不是段飞已学会飞行术,单是这些冰川他就无法逾越。 越过冰川,段飞便看到了一座耸入云层的高山,连绵不见边际。段飞知道这便是驭龙山了。因为李碧婷跟他说过,驭龙山在极北极寒之地,是地界的最北端。而以他对地理的认识,出现冰川的地方,就应该是地界的北端了。 越过冰川之后,段飞继续向前走。但他越走越奇怪,他发觉,越靠近驭龙山,气候越来越暖和了,沿途再也没有看到冰川,反而开始出现森林和原野。段飞不禁心想:难道这驭龙山自带热量,所以改变了它周边的气候及环境?接着他又想道:难道这驭龙山是座火山?他知道,只有火山由于地底蕴含着热量,才能在这北极之地形成这种差异。 大约走了一百多里路,段飞终于来到了驭龙山山脚下。让他惊奇的是,山下竟然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流,而且岸边野花野草遍布,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谁说驭龙山寸草不生,生灵绝迹?这不是生灵是什么?看来,大家对驭龙山的传说有误。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也许不是传说有误。也许很久很久以前,驭龙山的确是象人们传说的那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自然的地质作用,驭龙山的环境便慢慢发生了变化。而驭龙山又地处北极之地,环境恶劣,再加上各种可怕的传说,估计后世再没有人来过,所以才一直保存着它以前的传说。 到了山下,段飞开始犯难了,驭龙山这么大,李碧婷究竟在哪里呢。他曾经问过李碧婷的具体地址,但李碧婷没有说,只是跟他说,到了驭龙山之后,自然会找到她。 望着那直耸入云的山脉,段飞苦笑不已,心想:李碧婷说的倒轻巧,没个位置,我又去哪里找她?由于山太高,段飞无法估计它的海拔。之前他以为雪山已经够高了,但现在看来,雪山与这驭龙山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在山下徘徊了一会,段飞忍不住了,便提气高呼道:“李碧婷小姐,我是段飞,赴约来了,你在哪里啊?!” 呼喊完之后,段飞心想,如果李碧婷没有出现,他就只有上山去找了。等了半个时辰,见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无奈之下,段飞只好决定上山。 就在段飞准备上山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山那边传来了几声低沉却又如雷动般的怒吼,那声音巨大得十里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在这冷寂的山间,煞是吓人。听声音,不是人的声音,应该是猛兽的声音。听这声音吓人,段飞心想:这究竟是什么野兽,发出的声音竟是如此可怕? 惊疑间,段飞很快听到山那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轰咚轰咚的奔跑声,震得方圆几里内都地动山摇的,好像突然发生了5,6级的地震。然后,段飞便看见三只黑色巨兽向他奔来,看样子,好像是黑熊。段飞不禁苦笑了下,知道是自己刚才的呼喊惊动了它们。但他也不惧,他倒要看看这三只笨熊有什么能耐。 不一会,那三只巨兽已奔了过来。果然是黑熊。但它们的身高体积却远远超出段飞的想象。段飞目测,它们应该高三丈,宽一丈,体重应该都超10吨,估计大象在它们的面前都显得很娇小。但它们却偏偏一点都不笨重,看它们刚才的奔跑,就知道它们虽然是庞然大物,却迅猛得很。 看到这么庞大的怪物,如果是以前,段飞可要吓尿了。但现在,他一点都不怕,反而在想:究竟是它们太贪睡了还是营养太足了?又或者它们原本就是史前幸存下来的怪物。在他的记忆里,这世界上可没这么庞大的熊。 那三只巨熊瞪着绿茸茸的眼睛看着段飞,似乎是在想:原来猎物这么小,都不够我裹腹,又怎么够我们兄弟三个吃。看它们瞪着自己,段飞说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那三只巨熊好像听得懂段飞的话,互相对望了下,然后其中那只体型最大的率先向段飞扑来。看样子,它不是领袖,就是老大。 见它扑来,段飞决定试一下心剑,所以,心念一动,已是一招斩风式向它斩过去。那黑熊就算再迅猛,也躲不过段飞的剑招,所以斩风式直接斩在了它的腹部。看它中了自己的剑招,段飞以为它就算没有给斩成两截,最起码也是肚破肠断。但让他意外的是,那只巨熊只是狂嗷了几下,竟然没有任何损伤。 巨熊给段飞激怒了,只见它的四肢一蹬,庞大的身躯竟然飞腾起来,如一座小山般,向段飞扑压过来。看斩风式伤不了它,段飞已经暗暗称奇:这怪物果然厉害!突然见它庞大的体型竟然还能飞腾而起,更是给吓了一跳,身体一拨,已经腾空而起。巨熊扑了个空,正想转身找段飞,但段飞已轻轻飘落在它的脊背上。 一落在巨熊的背后,段飞便使出千斤坠,在巨熊的背后一压,想把它的脊骨压断。只听见巨熊一声怒吼,身体已经趴在地上,原来,它的脊骨已被段飞压断。断了脊骨,巨熊再也爬不起来了,伏在地上,痛苦地嗷叫着。 段飞跳下熊背,对着另外那两只巨熊说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分开来?” 那两只巨熊看了看在地上痛嗷不已的同伴,突然扭头就跑,跑得比来时还快。看它们逃跑,段飞哈哈大笑,也不去追赶。他突然觉得,这些巨熊好像通灵性。 等那两只巨熊跑远了,段飞看了看那只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黑熊,知道它很难再活下去了,不想看到它那么痛苦,便拔下琥珀神剑,斩下它的头,结束它的痛苦。 杀了黑熊之后,段飞想了想,便去找了些枯枝,架起火,然后切下一只熊掌,放到火里烤。熊掌是人间美味,他可不想暴殄天物。 吃了一只熊掌之后,段飞摸了摸肚子,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休息了一会之后,段飞便开始上山了。由于他对驭龙山充满了好奇,想看一看这万山之山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也不急着上山,便没有施展飞行术,而是慢悠悠地徒步走上去。 这驭龙山山上的树木花草的确不算茂盛,但树木都是参天大树,一看就是年代久远。而那些花花草草,也长的奇怪,奇形怪状的,色泽异常鲜艳,鲜艳得让他觉得有点诡异。他觉得这些花草可能有毒。有很多花草,他连名字都叫不上。 除了树木花草不茂盛之外,这驭龙山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泥土很少,到处都是光滑的岩石。那些岩石不但造型千变万化,鬼斧神工,而且五颜六色,煞是美丽。 段飞边走边赞叹,心想:在世人的想象中,驭龙山就是死亡之地,又何曾想到,它竟是如此美丽。不过这也难怪世人如此执迷传说,毕竟人的认识有限,一旦形成某种观念之后,就很难去改变。 虽然山上的环境挺美丽的,但段飞走了那么久,却没有发现什么飞禽走兽,不由感到暗暗奇怪:这不应该啊,山上又不是很冷,更没有冰封雪盖,不应该没有飞禽走兽啊? 又走了一会,段飞还是没有碰到常见的那些飞禽走兽,开始觉得这驭龙山的确有些邪门,不由警惕起来。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响到一声异响,虽然很轻微,但他此时的耳力已经通仙,灵敏得很,一听到异响,忙飘身一避。 段飞刚避开,便见一条银线已从他刚才曾经站立的地方穿过,落在岩石上。段飞定眼一看,竟是一条三尺长的银色小蛇。这小蛇长得好生奇怪,三角头,通体透明,竟然可以看到它体内的内脏。段飞平生最讨厌蛇,特别是看到长得这么恶心的蛇,更是说不出的厌恶,所以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心念一起,一招刺柳式已使出,向那小蛇击去。那小蛇给他的剑气一击,顿时被击飞了,飞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击飞了小蛇之后,段飞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这驭龙山果真邪门,净出些怪物。段飞的声音刚落,突然前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好剑法!” 一听到声音,段飞喝道:“什么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剑者·弈者 随着段飞的喝声,前面的岩石堆里跃出两个白衣飘飘的中年男子。他们都手握长剑,相貌都很俊美,只是表情有点冷漠,显得很是高傲,让人看了甚是不舒服。 看他们突然出现在这荒山里面,段飞猜他们可能是李碧婷的族人,于是说道:“我是来找李碧婷李小姐的,两位可是她的族人?” 其中一个男子冷冷说道:“擅闯驭龙山者,杀无赦!” 段飞解释道:“是李小姐约我来的。” 那男子依然冷冰冰的说道:“擅闯驭龙山者,杀无赦!” 听他一再重复那句话,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解释,段飞有点生气了,说道:“如果不是应人所约,这种破地方就是请我来我也懒得来。” 那男子的眼光一闪,盯着段飞,很是锐利,说道:“你是自决,还是要我们动手?” 段飞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对方咄咄逼人,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可能是李碧婷的族人,就要翻脸了。他强忍住自己心中的不爽,说道:“我真是应李碧婷小姐的邀请来拜山的,并非是擅自闯山,还请两位通告一下李碧婷小姐。” 段飞这番话已经说得很礼貌,很客气,但对方却象是没听见似的,依然冷漠地说道:“我说话从不说第二遍,滚下山下,也许我们还饶你一命。” 这下子,段飞便明白他们是来找茬的,所以也不再客气,说道:“如果我不滚呢?” 那男人喝道:“那就受死吧。”说着,手中的剑已经脱鞘,向段飞刺来。见他用的是飞剑术,段飞手一扬,一招刺柳已经迎上飞剑。两剑一碰,两人都后退了一步。那男人见段飞能挡住他的飞剑,飞身一跃,已抓住剑,然后向段飞凌空一劈,一股势不可挡的剑气便石破天惊地斩向段飞。 见对方的功力惊人,剑势凌厉,段飞忍不住暗喝了一声彩。单凭这一剑之力,这男子已经强于黄静山和常玉他们。见剑势凌厉,段飞没有硬接,纵身一跃,避开这一剑。而段飞刚才所站立的巨石,顿时被劈为两块。 见对方下手不留情,段飞有点恼火了,凌空一记破山式向他劈去。擎天回龙剑法里面,抚夜和破山式的气势是最强的,所以破山式一出,如巨雷轰山般,方圆几十丈内都卷起了一股疾风。那男子见破山式的威力如此强大,脸色变了变,不敢硬接,冲天一飞,身体已经飞升几十丈高,然后身体一摆,已人剑合一,居高临下地向段飞攻来。段飞一见,也飞冲上去,与他缠斗起来。 自出道以来,除了史镜明之外,这个中年男子是段飞碰到的最强的对手,所以一时兴起,便使出擎天回龙剑法,与那男子痛痛快快地打个够。那个男子的武功也的确强,不但剑法精湛,而且功力已进仙人合一的境界,如果不是段飞的擎天回龙剑法霸道,还真打不过他。 两个人缠斗了一个时辰,依然不分胜负,另外那个中年男子等得不耐烦了,大喝一声:我来也!然后飞身纵起,向段飞攻去。这个男子的功力竟然不逊于他的同伴,一出手,就夹着风雷之势。段飞一惊,忙翻身跳出战圈,落在地上,然后怒喝道:“你们要以多欺少?!” 见段飞落地,那两个中年男子倒也不乘胜追击,也落在地上。后面出手的那个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你的功夫不错,我的手有点痒,想与你切磋切磋。”听他说话,这个男子没有他的同伴那么高傲。 段飞板了板脸,说道:“这叫切磋吗?亏你们还是高手。” 那男子说道:“我们不是高手,与你动手,不需要讲究面子。” 听他这么说,段飞又能说什么,知道自己一人非他们两人之敌,于是拨出琥珀神剑,喝道:“既然这样,那来吧。” 见段飞终于亮剑,那两中年男子的眼睛都不禁一亮,后面出手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小伙子,你这剑不错,为什么不早点出?” 段飞喝道:“现在出也不迟。”说着,琥珀神剑一挥,一招斩风式便向那两个中年男子斩去。琥珀神剑一出鞘,威力果然不同,在一片夺目的光芒下,一道无以比拟的剑风已夹裹着无比凌厉的杀气向那两个中年男子席卷而去。那两个中年男子一见剑气,脸色都变了,然后双双飞起,接着身形一转,飞遁而去。 见他们不敢接招,段飞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龟孙子的,原来你们也怕琥珀神剑。不过,他也没有去追。虽然与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场,但他料想这两个人一定是李碧婷的族人,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动手。然后又想道:如果他们都是李家的后人,那这李家也太厉害了,刚才那两个人,随便一个去到武林,都是无敌的存在。他自信,就算不用琥珀神剑,以他现在的武功,在武林中也已经强过十大高手,就是他的师傅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而这两个人能与他打成平手,武功之高可想而知。看来,这李家的确邪门得很,否则,也不会住在这种邪门的地方。但他们为什么远遁江湖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守护琥珀神剑? 好了,不想这些了,等见到李碧婷之后,问个清楚便是。于是,段飞继续上山。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段飞估摸他至少已经爬了五千米高。要知道,虽然他没有施展飞行术,但他的脚程并不慢。段飞怕错过了地方,又提声喊了起来:“李碧婷小姐,我是段飞,请问你住在哪里?”然后边走边喊。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突然一个声音说道:“小伙子,你大呼大叫什么?你可知道,你这样可是把我的思路全部打乱了。” 段飞循着声音望去,见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一对青衣老人在对弈。而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着双眉,抚着胡子,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段飞。想必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段飞走了过去,施礼道:“老爷子,你莫怪,是晚辈急于找人,打扰你的雅兴了。” 那老人的双眉皱得更紧了,问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你要找的人?” 段飞猜这两个老人可能也是李家的人,于是问道:“老爷子,晚辈找李碧婷小姐,是她告诉晚辈她就住在这山上的,请问老爷子不认识她?” 那老人想也不想就说道:“不认识。”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既然老爷子不认识,那晚辈不打扰你们了。”说着,段飞转身便要走。但那老人却叫住他了:“慢走。” 段飞只好停了下来,问道:“请问老爷子有何指教?” 那老人说道:“刚才我的思路给你打乱了,下错了几步棋,这你要负责。” 段飞笑道:“老爷子,晚辈并非是有心的。” 那老人说道:“不管你有心无心,但你害我下错了棋,输给了莫老头,这个责任是逃不了的。” 听他说的蛮横,段飞又笑了笑,说道:“老爷子,既然是因为晚辈的惊扰下错了棋,以晚辈之见,为了公平起见,不如这盘棋就算了,你们重新开始。” 但那叫莫老头的却不同意了,说道:“没这样的事情,输了就是输了,不准找借口。” 那老人急了,说道:“我怎么就输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害我走神,你想赢我,等下辈子。” 那莫老头也急了,说道:“姓程的,你可不能耍赖。” 那程老头板着脸说道:“事出有因,我怎么耍赖了?” 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为一盘棋的输赢争得脸红耳赤,段飞不由暗自好笑,说道:“两位老爷子,你们不用吵了,一盘输赢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再下过。” 那俩老人齐声说道:“不行。”然后姓程的老人指着姓莫的老人说道:“我输给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输给莫老头。”那姓莫的老人也说道:“我输给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输过程老头。” 见他们这么好胜,段飞苦笑了下,然后瞄了瞄棋局,见姓程的老人所执的白子的确已经险入了困局。那程老头看段飞看棋,站了起来,拉着段飞坐下,说道:“看你样子应该也懂棋,这盘棋我无法下下去了,你帮我下完它。” 段飞苦笑道:“老爷子,前辈的棋艺不精,万一输了怎么办?” “不管它了,你就当死马来医。”然后又对姓莫的老人说道:“莫老头,这年轻人帮我下完这局,你有没有意见?” 那姓莫的老人看了看段飞,说道:“他帮你下可以,如果输了,算谁的?” 姓程的老人气呼呼地说道:“大不了算我的。” 那姓莫的老人点了点头,说道:“这可说好了,别到时耍赖。” 姓程的老人怒道:“姓莫的,我什么时候耍赖了?” 那姓莫的老人说道:“就算你耍赖了我也不怕,今天有了证人。” 姓程的老人瞪着姓莫的老人看了好一会,然后喘息着对段飞说:“年轻人,给点颜色给他看,赢了,我老人家重重有赏。” 看已经不可推辞,段飞只好说道:“那晚辈献丑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圣堂 段飞认真地看了看整盘棋的局势,然后思索了起来。他已经看清楚了,本来双方是势均力敌的,但白子刚才在靠天元的右边位置上连下了几个昏子,一下子就让自己的局势陷入被动。沉思了一会之后,段飞拿起一粒白子,落在了刚才那个位置的一个死位。姓程的老人一看,忍不住叫了起来:“小子,你这是自杀,比我刚才还下得昏。” 段飞笑道:“老爷子,君子观棋不语。既然老爷子让晚辈帮你下,那就请不要干涉晚辈。” 姓莫的老人附和道:“说的非常对,君子观棋不语,语者非君子。” 姓程的老人瞪了那姓莫的老人一眼,气呼呼地说道:“不语就不语,有什么大不了的。” 姓莫的老人见段飞自投罗网,便开始了绞杀。见他步步追杀,段飞抱着不争一方一城的思路,干脆放弃了那块地盘,开始在外围落子。见段飞不再自救,而去另辟战场,那姓莫的老人笑了笑,开始加紧落子,彻底不给段飞回救的机会。段飞也不管他,依然我行我素地在外围布局。 等姓莫的老人彻底封死了段飞放弃的那块地盘之后,段飞在外围的布局也开始形成了,然后进行反包围。姓莫的老人见一下子杀死了段飞那么多白子,正感到得意,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但当他仔细看了段飞的布局之后,脸色却变了。原来,刚才段飞在外围落子的时候,看起来很随意,很零散,但随着几个落点占据之后,却取得了战略性的转换,开始反包围他的黑子。 这时,姓莫的老人才反应过来,刚才段飞故意下得随意,不过是诱敌之策。而段飞放弃那块被动的地盘,更是一种诱敌之术,好让他麻醉,好让他大意,甚至让他低估他的棋艺。姓程的老人看段飞开始扭转局面,开心得笑了起来。 接下来,由于已经在外围布好局,局势开始掌控在段飞的手里。虽然姓莫的老人开始拼命地堵漏,甚至想反包围,但已经来不及了,段飞开始根据那些有利的据点,一步一步地包围过来,他想堵都堵不住了。 你来我往,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对弈之后,那姓莫的老人终于投降了。见自己赢了,段飞很是开心,对那姓莫的老人说道:“多谢老爷子承认。” 那姓莫的老人看了看段飞,说道:“小伙子,非常不错,能在老夫取得先机的时候打败老夫,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段飞客气地说道:“这都是老爷子手下留情。” 姓程的老人得意地说道:“让你几个子都赢不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吹牛。” 姓莫的老人板了板脸,说道:“你得意什么?刚才是你下的吗?” 听他这么说,姓程的老人可不干了:你要耍赖?刚才是怎么说的? 姓莫的老人说道:“不管刚才是怎么说的,反正不是你赢的。” 见他们又斗了起来,段飞笑了笑,说道:“两位老爷子,天色不早了,晚辈还有事,告辞了。” 姓程的老人见他要走,也不挽留他,说道:“那你走吧。” 姓莫的老人想了想,问道:“小伙子,你真的是来找人的?” “不错。” “前面有个叫圣堂的地方,你去那里看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段飞心里一喜,说道:“谢谢老爷子的指点。” 那姓程的老人拿出一个香袋递给段飞说:“我身上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就这香袋最贵重了,你帮我赢了棋,现在送给你。” 看他送自己香袋,段飞感到有点尴尬。他知道,送香袋是男女之间传情所用,两个大男人之间送香袋,那感觉就奇怪多了。于是婉拒道:“多谢老爷子,不过晚辈一向不习惯佩戴这种东西。” 一旁姓莫的老人说道:“小气鬼。” 姓程的老人不理会姓莫的老人的讽刺,说道:“山上多毒虫,这香袋能解毒,你还是带在身上,有备无患。” 听说香袋能解毒,段飞也就不客气了,伸手接了,然后继续上山。 现在段飞已经想明白了,之前那两个男子以及这两个老者,都是来试探他的,一个试他的武功,一个试他的智慧。至于他们是不是李碧婷安排的,他不得而知。 大约又走了三四千米高,段飞发现他已经身在云雾中,他一伸手,就可拥抱到云朵。这云朵就象雪花一般,在空中飘荡着,纯洁而美丽。 段飞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云层,也是第一次站得这么高,想必这已是世界之巅了,不由很是兴奋,想到,天界还有多远?是不是上到山顶,伸手就可触碰到?是不是上到山顶,就可以听到天神说话的声音? 在段飞遐想连连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请问阁下是不是段飞段将军?”原来,在他遐想的时候,一个白衣少女已经走近他的身边。 段飞忙说道:“在下正是。” 那白衣少女说道:“我家小姐吩咐我来接将军的。” “你家小姐是不是叫李碧婷?” “正是。将军请随我来。” 段飞一听,终于松了口气,想道:她终于出现了,终于肯叫人来接我了。 于是,那白衣少女带着段飞走了二三里路,来到了一个地洞口。这洞口高二丈,宽一丈,洞口顶端呈拱形,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圣堂,字体苍劲有力。 穿过洞口,又走了几里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峡谷。峡谷的正中间建了一座宫殿,两边又对轴式地建了一排房舍。那宫殿的外观很是雄壮,有三层高,座地面积估计有十几亩,宫殿顶端雕刻着两条盘旋的巨龙,栩栩如生。 看这宫殿的气派,段飞不禁心想:果然有皇家气派!果然不愧是皇家后裔! 段飞问那少女:“请问你家小姐是不是就是这圣堂的堂主?” 那少女摇头说道:“我家小姐只是圣堂的圣女,堂主是我家老爷。”然后又说道:“段将军,我家老爷及小姐都在圣殿等你,请随我来。” 进了大殿,段飞只觉得一阵晕眩,这大殿的气派竟比武圣朝的金銮宝殿还气派,还华丽,金光闪闪的,好象整个宫殿都是用黄金铸成似的。 宫殿的正中间,坐着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李碧婷的父亲,也就是圣堂的堂主。他的两边则各坐着十个人。左边首位坐的,正是李碧婷。她下面坐的都是清一色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依次是一个黑衣老人,四个青衣老人,四个穿蓝衣老人。那四个穿青衣的老人中,其中两个正是刚才段飞在路上碰到的那两个对弈的老人。而右边坐的,则是年纪各异的清一色的白衣人,有男,有女。而与段飞比过剑法的那两个中年人也赫然在座。 那少女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堂主,段飞段将军带到。” 那堂主看了段飞一下,见段飞器宇轩昂,相貌堂堂,点了点头,说道:“段将军,欢迎你来圣堂,我是堂主李哲昊。” 段飞揖礼道:“段飞见过李堂主。” 李哲昊说道:“段将军无须客气。”然后指着李碧婷说的:“这便是小女李碧婷,你们已经见过。现在小女是我圣堂的圣女。”李碧婷向段飞点了点头。接着,李哲昊挨个介绍下去,那黑衣老人是圣堂的副堂主,那四个青衣老人是长老,那四个蓝衣老人是护法,而右边的白衣人,则都是圣堂的圣武士。 介绍完之后,李哲昊说道:“想必段将军已经知道,圣堂的任务就是守护琥珀神剑。现在琥珀神剑已经解封,圣堂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圣堂的任务便是保护神剑的主人,所以,从今天开始,段将军便是我等的主人。” 段飞一听,不禁吓了一跳,说道:“李堂主,这万万不可,段飞可以接受神剑,但又有何德何能当你们的主人?还请堂主收回刚才的话。” 李哲昊说道:“段将军,你有所不知,守护神剑,保护神剑的主人,是我们李氏冢族的祖训。还有,先祖之所以立下这样的祖训,是因为神剑关系着天下的存亡,现在将军是神剑的主人,肩负重任,我们保护将军,也就是在保护天下。” 段飞听了,一阵羞愧,说道:“李堂主,刚才是段飞误会了你的意思,是段飞浅薄。” “这么说段将军是答应了。” “李堂主,你们李氏一族为了天下,默默守护神剑一万年,无怨无悔,段飞深感敬仰,愿与你们并肩作战。” 李哲昊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听闻段将军乃当今大英雄,智勇双全,仁义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堂主过奖了,段飞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是什么大英雄,圣人,与其他人一样有七情六欲,而且平时行事随意,仅凭自己的判断及好恶。” 李哲昊笑道:“段将军客气了,现在将军已经不是凡夫俗子,如果我没看错,现在将军的修行已达仙人合体的境界。” “李堂主好眼力,段飞刚刚达成此境界。” 李哲昊说道:“如果将军还达不到这个境界,想必也来不了驭龙山。”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好在段飞的运气还不错,没有让碧婷小姐失望。” 李碧婷笑了笑,说道:“将军天纵奇才,碧婷早有判断,所以才约将军在此相会。” 李哲昊说道:“段将军,我们之所以选你当神剑的主人,武功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我们更看重的是你的仁义之心,以及你的智慧和勇敢。”顿了顿,他又说道:“之前我们选错了人,以至家父最终以死谢罪,所以这次不得不谨慎,因此才在将军来的路上设了一些障碍,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谅解。” 段飞苦笑了一下,说道:“段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与两位老爷子对弈之后,才逐渐想明白了。” “他们回来之后,都对你很满意,都说这次我们找对人了。” “谢谢他们的厚爱。” 李哲昊又说道:“段将军,不满你说,我们圣堂除了守护琥珀神剑之外,其实我们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对抗东海神殿。东海神殿正是因为忌讳我们,所以才不敢在人界兴风作浪。” 听李哲昊这么说,段飞终于明白了,东海神殿一直没在江湖出现过,原来是顾忌圣堂的人,所以不敢为所欲为。以此看来,这圣堂的力量非常强大,非常可怕。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宗主 看段飞沉默,李哲昊问道:“将军是否听过那东海神殿?”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但知道东海神殿,而且还与他们的一个六级高手交过手。” 李哲昊闻言,很是惊讶,说道:“你跟他们的六级高手交过手?什么时候的事情?以你现在的功力,应该还敌不过。” 段飞坦诚说道:“几个月前,那时我的修为还没有现在高,差点死在他的手里。”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我的妻子就是东海神殿的人。” 李哲昊闻言,更是大吃一惊,问道:“你的妻子是神殿中人?” 段飞说道:“是的,但她已经脱离了神殿,现在已经不属于神殿了。” 李哲昊面露担忧之色,沉吟了下,说道:“段将军,不是我想干涉你的婚姻,但你与神殿中人结合,似乎有所不妥。” 一旁的李碧婷说道:“堂主,这个事情碧婷早就知道,碧婷觉得这不影响段将军成为神剑的主人。而且碧婷也见过段将军的夫人,虽是妖灵,但与段将军情深意切,早已脱胎换骨。” 听李碧婷这么说,李哲昊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你是神剑的圣使,选谁当神剑的主人是你的权力,既然你觉得没有问题,那圣堂会拥护你的决定。” 李碧婷起身揖礼道:“谢堂主。”然后,她又对段飞说道:“将军不需为夫人之事担心,专心练功便是。” 见她为蝴蝶宫主辩护,段飞很是感激,说道:“谢碧婷小姐,段飞从未为这个事情而担心。” 李碧婷凝视了下段飞,说道:“将军大智大勇,果然没有让碧婷失望。” 李哲昊说道:“段将军,你的敌人不仅仅是东海神殿,而是魔王,整个魔界,以你现在的功力还无法与魔王他们抗衡,所以,你必须留在山上苦练功夫,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段飞是个守承诺的人,一旦接受了神剑,也就接受了神剑所赋予的责任,所以毫无犹豫地说道:“段飞愿意。” “好。碧婷是神剑的圣使,以后她会陪你一起练功,直到功成为止。” “是,谢堂主。” 李哲昊又说道:“现在我们对抗的是整个魔界,单凭圣堂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你要把整个人界的力量团聚起来,同心协力,才有机会打败他们。” 段飞忍不住问道:“李堂主,魔界真的要入侵我们人界吗?” 李哲昊说道:“不错。天地之间,只有魔界一直对我们人界虎视眈眈的,只要有机会,就想消灭我们人类,然后霸占人界。” 段飞又问道:“一万年前,贵先祖李纯阳真的曾经率领人类与魔界进行过大决战?” 李哲昊点头说道:“不错,那一战,先祖记载得清清楚楚。当时如果不是因为先祖法力无敌,又加上雄才大略,人界早就为魔界所灭。” 段飞忍不住说道:“天地间,除了人界和魔界之外,不是还有神界与冥界吗?魔界如此明目张胆地入侵人界,难道他们都袖手旁观?” 李哲昊无奈地苦笑了下,说道:“魔王无敌于天地,就是神界与冥界都对他有所忌讳,哪里会多管闲事。” 段飞想了想,又问道:“既然贵先祖打败了魔王,为何不趁机把魔王灭了?” 李哲昊说道:“根据先祖的记载,先祖并没有打败魔王,只是阻止了他的入侵。” 但段飞还是有一事不明,继续问道:“既然魔王对人界一直虎视眈眈,为何非要等一万年后再入侵?” 李哲昊回道:“这是有原因的。当年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先祖邀请了神王与冥王作证,双方签下了停战和约。经过谈判,魔王答应,只要琥珀神剑不出世,两界就可以和平相处;如果琥珀神剑出世,那就是天意,到时双方的和约就无效。当时先祖以为可以毁掉神剑,这样一来,神剑便永远不会出现,两界也就永远可以和平相处,所以就答应了。谁知道,那琥珀神剑神奇的很,先祖怎么毁都毁不掉。到了这时,先祖才知道上了魔王的当,只会把神剑封印起来,并成立圣堂,专门守护神剑,同时立下祖训,一万年后,一定要帮神剑找一位主人,只有神剑的主人,才能拯救人界。” 段飞说道:“你们李氏家族人才济济,为什么不在你们的家族里挑选人才,反而到外面去寻找?”说完之后,他看了看李碧婷,又说道:“以我看,碧婷小姐的功力就强过我,让她当神剑的主人不是更合适吗?” 李哲昊苦笑了下,说道:“不瞒将军,在神剑解封之前,我们就做了两个准备:一边在家族中挑选人才,一边在外面寻找人才。神剑解封之后,由于在外面找不到合适的人才,当时我们便在家族里选了人。只可惜,要当神剑的主人,除了武功智慧之外,还讲究缘分,选中的人,不等神剑里面的生灵苏醒,就已经控制不了神剑,反而被神剑所控制,接连换了几个人都不行。”然后,他看了看李碧婷,又说道:“碧婷也尝试过,最终也是不行。当然,这是在龙冀之后。” 顿了顿,李哲昊继续说道:“我们发现家族里面没有人可以胜任之后,只好继续在外面寻找。那时候,刚好龙冀横空出世,不但雄才大略,而且武功强绝一时,以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所以便把剑授于他。谁知道,我们还是选错了人。在没有启动神剑里面的魂灵之前,龙冀已被那些魂灵所控制,痴痴疯疯的,只知道杀戮,只知道追逐权势。我们看情况不妙,便赶紧把神剑收回来。由于龙冀是家父所选,所以家父便以死谢罪。” 听到这里,段飞长叹了口气,说道:“龙冀死了之后,天下为了争琥珀神剑,这十几年来,已经死伤无数。” 李哲昊说道:“所以说,琥珀神剑既是神剑,也是魔剑,驾驭得了,它就是神剑,驾驭不了,便是魔剑。” 段飞想了想,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步龙冀的后尘?” 李哲昊说道:“怕,我们当然怕,所以选了你之后,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让我们欣慰的是,你的表现很好,不但智勇双全,而且仁义过人。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神剑在你的身上这么久,并没有出现什么反噬的情况,所以便断定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不过,就算如此,在你上山的时候,我们还是安排了人再加以试探。”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们一直派人监视着我?” 李哲昊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段将军还请谅解,因为这是关系着天下苍生的事情,我们不得不谨慎。”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段飞突然觉得压力不小,担心地说道:“李堂主,事关重要,段飞倍感压力,深怕又再次让你们失望。” 李哲昊说道:“目前段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 “何以见得?” “段将军这几年的成长历程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从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在短短几年内便能修成仙人合体,这个速度,震古烁今,可说得上前无古人,甚至后无来者。如果连你都不合适,那真是天要灭人界了。”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堂主认为段飞合适,那段飞尽力而为。” “好,在困难的面前毫不退缩,段将军果然是个大英雄!”说完之后,李哲昊对下面的众人说道:“各位,今后段将军便是我们的宗主,我们一起恭迎他。”说着,率先离座,然后携众人向段飞揖礼道:“我等拜见宗主!恭迎宗主莅临圣堂!” 听他们称自己为宗主,段飞忙摇手叫道:“这使不得!这使不得!” 李哲昊说道:“宗主,刚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你便是圣堂的主人,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李碧婷也说道:“不错,就从宗主接过神剑的那一天起,你便是圣堂的主人。” 听他们这么说,段飞知道这已经无法拒绝,只好说道:“既然大家不嫌弃段飞才疏学浅,那段飞勉力而为,请大家不要太客气。” 见段飞受礼了,李哲昊说道:“宗主,以后圣堂便唯你为尊,我等任你驱遣。” 于是,李哲昊便设宴宴请段飞。段飞一直奇怪他们的食物从哪里来,经了解之后,才知道,这驭龙山由于与人世隔绝,地貌及生植物都还保持着史前的状态,大部分生植物不适合食吃,而地质也不适合耕种,所以大部分的粮食还得从外面购买。 同时,他也了解了圣堂的大概情况。现在圣堂里面一共居住着一千多人,都是李纯阳的后人以及他的家将的后裔,除了家眷之外,大概有一千个圣众,分为十个分堂,而每个分堂的分堂主都是圣武士。 吃完晚餐之后,李哲昊便让李碧婷带段飞去剑冢,并说以后段飞就在剑冢里潜心修炼,而日常的生活起居,则由李碧婷照顾。听到由李碧婷来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段飞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忙说道:“段飞乃一粗人,自己的生活自己能够照顾,不需麻烦碧婷小姐。” 李哲昊说道:“宗主,碧婷是神剑圣使,驾驭神剑的伏魔剑法也只有她会,平时她除了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之外,还要与你一起练剑,所以她必须与你一起住在剑冢。” 李碧婷也说道:“宗主,堂主说的没错,碧婷是神剑圣使,肩负重任,不敢贪个人之闲。何况宗主为天下苍生做主,碧婷能伺候宗主,是碧婷的福气。” 听他们这么说,段飞也就不客气了,于是向李碧婷揖礼道:“那就多谢碧婷小姐了。” 李碧婷还礼道:“宗主,这是碧婷的分内事。” 第二百五十章 圣女.剑冢 剑冢在圣殿的后山,是一座地下小宫殿,没有圣殿那么华丽,但古香古色的,别具风格。 一进剑冢,先是一个三百多尺大的厅堂。厅堂的正中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中人身穿帝服,相貌堂堂,眼光深邃,看起来甚是威严。想必是那李纯阳。 穿过厅堂之后,左右两边各有三间房。再后面,就是一间横座的密室,与厅堂形成对轴状。这间密室就是封印琥珀神剑的地方,也是练功的地方。密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中间摆着一块青石,想必是用来打座的。 李碧婷说道:“宗主,以后这里就是你练功的地方。” 段飞问道:“以前你是不是也是住在这里的?” “不错,历任圣使都是住在这里的。不过神剑解封之后,我就没有在这里住了。” 段飞又问道:“在圣堂里面,你的武功是不是最高的?” “不是。”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出任神剑圣使的人都是在你们的家族里面挑选最优秀,武功最高的人。” 李碧婷笑道:“宗主的记性倒是挺好的。”顿了顿,她又说道:“当时之所以挑我当圣使,并非是因为我的武功最高,而是我爷爷觉得我的天赋最好。”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天赋最好也就代表着未来的武功最高,你爷爷倒也没有选错。”然后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们李氏家族为了守护神剑,在这荒山里面默默无闻地一代传一代,这种精神真是让人佩服。” 李碧婷说道:“为了先祖,为了天下苍生,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以你们的家世和武功,如果出世,这世上无人可以匹敌。” 李碧婷淡淡的说道:“世道的变迁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关心神剑。” “如果不是碰到你,我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们的存在。” “平常人是不需要知道我们的。” 段飞闻言,肃然起敬,说道:“碧婷小姐,天下苍生都应该要感谢你们。” 李碧婷又是淡淡的说道:“我们只是尽我们的努力做好我们的事情,不需要感谢我们的。” “不,你们代表着人间的精神,有了这种精神,人类才有希望。” 李碧婷叹了口气,说道:“人间纷争不断,每个人都充满了野心,让他们过寂寞的日子,很难。” 段飞沉默了一下,说道:“碧婷小姐,你说的很对,这是人类的本质。”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现在我们李家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最难的是你了,你已经把这个担子挑了过去。” “段飞只能说尽力而为。” 李碧婷凝视了下段飞,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后悔?” 段飞坦诚道:“有点,之前我也没想到这个担子会这么沉重。” “但你还是坦然接了过去。” 段飞笑道:“我拿了神剑,得了好处,总要付出一点。” 李碧婷也忍不住笑了,说道:“你的账总是算得这么清楚吗?” “当然,我本来就是精于算账的。” 李碧婷又忍不住凝视了下段飞,然后说道:“你比那些满口仁义的人可靠。” “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最怕的是辜负了你的期望。” “你不会的。” “但愿如此。”顿了顿,段飞问道:“是了,你的先祖为何选择来驭龙山封印神剑?是因为这里与世隔绝吗?” “这只是其中的一点,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驭龙山是地界与其他异界的结界点,自带仙气,可以增强封印的法力。” “这里真是结界点吗?” “嗯。地界一共有两个结界点,一个在驭龙山,一个则在东海的云门岛。” 段飞心一动,问道:“那云门岛是不是就是东海神殿的所在地?” “不错。” “这样看来,魔王早就做好了入侵的准备。” “不错,如果不是顾忌天冥两界的压力,也许他早就撕毁和约了。” “如此说来,东海神殿殿主收苏尊为徒,真的是包藏祸心。” “是的。不过这次你处理得很好,不但粉碎了苏尊的野心,还与苏尼交好,的确很高明。” “这些你都知道了?” 李碧婷笑了笑,问道:“是不是给人盯着的感觉不好受?” 段飞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碧婷垂了垂首,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以前我们可以不管世道的变迁,但现在却不得不关注。” “那现在天下的局势你们都很清楚?” “清楚,包括现在天下都有那些高手我们也摸了一遍。” “这个你们也知道啊?” “当然,一旦魔界入侵,这些高手都需要挺身而出的,我们肯定要清楚我们的实力所在。” 段飞说道:“据我所知,如果不是仙级的人界高手,恐怕无法抵抗魔界高手。但我听我师傅说,现在仙法式弱,天下会仙法的人并不多。” 李碧婷满脸凝重,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师傅说的没错,现在天下会仙法的人的确不算多,据我们了解到的,武圣朝也就十几个,而且大部分的造诣并不高。而楚月国与灵山国的状况与武圣朝差不多,所以总体的情况的确让人担忧。” 看李碧婷一脸忧虑的,段飞不禁豪气干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我们也只有以死相拼了。” “说的也是,现在担心这些是多余的,你还是专心学好你的功夫。从明天起,我就教你伏魔剑法。” “好。” “还有,神剑的威力是要等到藏在它里面的魂灵苏醒之后才能发挥出来,现在你的功力还不够,还不能让它们醒过来。” 段飞忍不住问道:“可有办法驱使它们醒过来?” “办法倒是有,把神剑放在烈火中燃烧十天十夜,那些魂灵便会苏醒过来。” 段飞笑道:“看来,天下万物都怕火。” 李碧婷说道:“火是这天地间最纯最真的力量,正是天下万物的克星。” 段飞想了想,又问道:“当年龙冀是不是也在这里修炼过?” “他没有。当时我们觉得还有时间,想让他自己摸索掌控神剑的办法,同时也想借此多观察一下他的为人以及悟性,所以并没有马上教他伏魔剑法。但现在不同,现在时间很紧迫,我们不能再让你独自去摸索,所以才把你留在山上,希望你能尽快掌控神剑,尽快提升功力。” “看来我比龙冀幸运。” “不见得,龙冀赢在有时间,但你没有。” “这么说,我只有拼命练功了。” “这是必须的。还有,现在我可跟你说清楚,虽然你是宗主,但在这剑冢里,我便是师傅,你要听我的。” 段飞笑道:“非得分那么清楚吗?” “那当然。” 第二天,李碧婷很早就叫段飞起来连功,果然是一副严师的样子。然后开始教段飞伏魔剑法。这伏魔剑法是李纯阳所创,专门用来驾驭琥珀神剑。琥珀神剑乃天下第一剑,充满了魔力,必须以纯阳之力抑制它的魔性,并催发它发出最大的威力。当年,李纯阳就是凭这套伏魔剑法与魔王决一死战。 伏魔剑法不算太复杂,以段飞的悟性,只要李碧婷演练一遍,他便记住了。剑法一共只有九式,分别是:平,仄,劫,渡,寂,断,灭,火,归,每式里面又蕴含着九个变化,暗合着佛法。看来,李纯阳的纯阳之功混合了佛法。而他所修炼的,不管是逍遥派的逍遥心法,还是《邈渺仙缘》,都是偏向于道,与李纯阳的纯阳之功有所不同,所以,他需要把这两种心法融合起来,这就需要时间和摸索。还有,现在《邈渺仙缘》他已经练到圣体的境界,正是提升仙力的阶段,正好三者融合起来。 见段飞悟性惊人,李碧婷又惊又喜。之前她还一直担心时间不够,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以段飞对伏魔剑法的理解,很快就能掌握。 段飞有心想看擎天回龙剑法和伏魔剑法那个厉害,便提议与李碧婷比试一下,并顺便试探一下李碧婷的武功。但李碧婷觉得两者没有可比性,伏魔剑法是专为琥珀神剑而生,只有用琥珀神剑才能显示出它的威力,用普通剑没多大的意义。但为了尽快让段飞掌握伏魔剑法,她是可以给段飞喂剑的。 见她不肯比试,段飞便问她,除了伏魔剑法之外,李家还有什么绝世神功。李碧婷看了看段飞,问道:“你想偷学我们李家的功夫吗?” 段飞是个对武学充满好奇的人,也总希望能集广思益,取长补短,不断提升自己的武学造诣,而且他对李家的武功也充满了好奇,想见识一下。于是笑道:“天下武功,不管是那这种流派,最终都是殊途同归,不存在偷之说法。还有,我本就身兼两家之长,对门户之见看得很淡。” 李碧婷说道:“我们李家的武功是不外传的,你没有门户之见,不代表别人没有。何况这是祖训,也不是我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不过我可以跟你说,我的纯阳先祖是个天纵奇才,不但仙法高超,而且是个武学大宗师,开创了很多武功。” 段飞对那那种能够独创武功的人都很敬仰,听说李纯阳是个武学大宗师,很是羡慕和敬仰,说道:“看来李纯阳前辈是个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李碧婷得意地说道:“这当然。”然后凝视了下段飞,说道:“假如你再努力一点,也许你也可以。” 段飞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懒?” “我看你对很多东西都漫不经心的。” “我的性格本就懒散,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李碧婷犹豫了下,然后说道:“一个强者,是不可以这样的。” 段飞又笑了笑,问道:“你想改造我吗?” 李碧婷的脸红了红,说道:“我只负责传你伏魔剑法,别的事情不关心。”段飞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样,段飞便潜心留在剑冢练功,不但苦练伏魔剑法,还借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武学好好地理了一遍。 第二百五十一章 怒火燃烧 段飞走了之后,银虎也率军班师回朝。临走的时候,李羽貂一再叮嘱银虎回朝之后,一定记得第一时间处理银子的事情。看李羽貂紧张的样子,银虎向他承诺,回去之后,一定尽快处理。 回到京城,永和帝亲率文武百官到十里长亭迎接大军。永和帝早就收到了银虎的战报,得知银虎这次又打了胜战,心里矛盾得很,既希望银虎得胜,又怕银虎得胜。他知道,这次战役之后,银虎的势力将会变得更盛,他这个当皇帝的,以后日子恐怕更难过了。 而胡天豹的心情比永和帝更沮丧,心里一直在想:这样都让银虎死里逃生,老天真是没眼!他派去北境的援兵,还没到边城,半路碰到景远山的部队,便被叫回了。而派去西北边关的部队,与银浩天起了矛盾,给银浩天打回来了。还有,银川杀他孙子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不但没有结果,现在银家反而咬他杀了银川,这让他异常愤怒。在他看来,银川一定是给银家藏起来了,然后故意说是失踪了,以逃过责任。在这个事情上,许元猴明显偏袒银家,一直在追问他是不是已经害了银川,为了此事,他已经不知道跟许元猴吵了多少回了。现在,他恨死了银家,连带也把许元猴恨上了。 一回到长亭,银虎没有搭理永和帝,而是质问胡天豹,是谁授命他出兵的。胡天豹早有心理准备,见银虎问起,便说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怕边关失守,这才派兵去支援。银虎问许元猴知不知道,许元猴摇了摇头,说他不知道此事。银虎一听,虎眼瞪着胡天豹,怒道:“许大人为战时议政大臣,所有朝政大事都要经过他的批准,你竟敢越过他擅自出兵,是何用意?!” 在银虎的质问下,胡天豹脸色铁青,说道:“特殊时期,特殊处理,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银虎望向永和帝,问道:“皇上,胡大人擅自出兵,请问这事怎么处理?” 永和帝脸色煞白,吓得身体发抖,说道:“大将军,这事朕知道,是朕批准他出兵的。” 银虎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翻身上马,带着部队继续向前。永和帝一脸恐惧,瞪了胡天豹一眼,似乎在埋怨胡天豹乱出馊主意。看着银虎的背影,胡天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咬住银虎的喉咙,吸干银虎的血。 回到大将军府,银虎没见银川出来迎接,便问雪樱:“银川在哪里?是不是吓得躲起来了?” 一听银虎问银川,雪樱的眼泪唰得一下子流了出来,哽咽地说道:“大将军,你出征之后,银川就离家出走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银虎一听,心里也是一沉,问道:“此话当真?”然后又说道:“她的事情我听段飞说了,说她杀了胡天豹的孙子,她是不是怕我骂她,所以才不敢回来?” “这个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人不是银川杀的,是一个路见不平的侠士杀的,而这祸端,也是胡天豹的孙子引起的,是他先调戏银川,还想强劫银川当他的小妾。” 银虎怒道:“这么说,是胡天豹恶人先告状!” “不错,由于胡天豹的孙子太嚣张,激怒了一位侠士,所以出手救了银川。” “既然银川为人所救,为何不回家?” “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什么事情了,自银川离开怀安府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银虎沉着脸,说道:“我不是叫你好好看着她吗?为何让她擅自离家?” 雪樱说道:“这都是我的错,那段时间因为师门突遭灭门,伤心难忍,一时疏忽了。” 银虎仰天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不怪你。” 雪樱说道:“你不怪我,但我怪我自己。” 银虎神情复杂地看了下雪樱,然后问道:“有没有派人去寻她?” “有,但一直寻不到她的人。” 银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又问道:“这个案子不是许大人在负责吗?他有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也没有。” “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 “是的。” 银虎的手脚开始发冷了,握紧了拳头,叫道:“不可能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这样没了消息?!” 雪樱说道:“现在我们怀疑银川已经给胡天豹害了。东部几个重要的府城都是他的势力,想要害银川,太容易了。” 银虎听了之后,脸色惨白,突然大叫了一声:“胡天豹!拿命来!”说着,他府也不进了,跳上马,便奔了出去。雪樱和徐风一惊,忙带着一队亲兵,追了上去。 银虎一路奔跑,一路咬牙切齿:胡天豹,你的死期到了!不一会,银虎便到了胡府。还未到门口,银虎已从马背上跃起,飞身掠向门口。门口守卫来不及拦他,只觉得眼一花,都已经跌倒在地。 银虎一进府,见人就打,然后一路大喊着:“胡天豹!你给我滚出来!”胡府很多守卫都认识银虎,见银虎象一只暴怒的猛虎,都不敢拦他,忙去通知府里的第一高手路仲华。不一会,路仲华便率着几十个高手围住了银虎。路仲华问道:“银大将军,为何闯府伤人?” 银虎虎眼一瞪,说道:“废话少说!快去叫胡天豹滚出来!” 胡府的人虽然一向也很嚣张,却也不敢轻易得罪银虎,路仲华说道:“银大将军,现在大人还没回府。” 银虎喝道:“他在哪里?” “大人早上上朝之后,到现在还没回府,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银虎仰头哈哈大笑,笑罢,又喝道:“如果他再不出来!我就把胡府烧光!” 路仲华脸色铁青,说道:“大将军,你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少废话!你再啰嗦,我先毙了你!” 路仲华再也忍不住了,喝道:“大将军,你再这样,我们可不客气了。” 银虎又是几声哈哈大笑,然后说道:“你们一起上吧!既然胡天豹不敢出来,那我把你们宰了,看他还躲不躲!” 这时,雪樱和徐风也带着人赶到了,反把胡府的护卫包围了起来。见银府来了大队人马,路仲华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忙低头交代身边的人,叫他去把府内的卫队都调过来。 看雪樱和徐风他们来了,银虎手一挥,说道:“给我上。”于是,雪樱和徐风便带着人向胡府的护卫扑去。 见雪樱他们动手,路仲华也大喝了一声:“上。”于是,胡府的护卫便一涌而上,与雪樱他们交上手。 银虎心急如焚,见双方开始混战,便向内堂掠去,亲自去找胡天豹。路仲华看银虎要硬闯,大喝一声,飞身跃起,挡住银虎。银虎虎眼一睁,喝道:“让开!”路仲华说道:“大将军,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银虎已经气愤填膺,哪里想跟他啰嗦,又喝道:“让开!” 路仲华说道:“大将军,胡大人真的还没有回府。” 银虎见他不让开,喝道:“你找死!”说着,一掌向路仲华拍去。路仲华一见,忙也拍出一掌。两掌掌风一交,路仲华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想挡都挡不住,不由心里一骇,忙翻身一跃,避开银虎的掌力,然后拨出身上的兵器,攻向银虎。 见路仲华攻来,银虎的金钢掌又是一拍,但内劲比刚才加了两成,这一下,路仲华可无法承受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已经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跌在地上。银虎一掠,已掠到他的身边,一伸手,便把他提了出来,阴森森地问道:“胡天豹在哪里?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路仲华脸如纸白,口里一直咳着血,惨笑道:“胡大人真的不在府里,如果大将军不相信,我再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你杀了我吧。” 银虎盯着路仲华看了一下,又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我相信你。”说着,放下路仲华,对雪樱他们说:“撤,我们去皇宫。”说着,率先掠了出去。然后,雪樱和徐风也带着人往外面撤退。 去到皇宫之后,银虎便直闯御书房。胡天豹果然在御书房里,不知和永和帝在谈什么。一看到胡天豹,银虎喝道:“胡天豹,我们是出去,还是就在御书房里?!” 胡天豹见银虎怒气冲冲的,不由一惊,问道:“大将军,找胡某有何事?”永和帝也是一脸惊惧,想说话,却哆嗦着说不出来。 银虎怒道:“要你的命!” 胡天豹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见他装模作样,银虎更是气愤,说道:“你杀了银川,今天就一命偿一命。” 胡天豹一听,慌了,忙说道:“大将军,我没有杀银川,反而是她杀了我的孙子。” “你的孙子该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劫民女!” 胡天豹一听,也怒了,沉着脸说道:“银虎,你不要以为我胡天豹怕了你!杀人偿命,你女儿杀了我爱孙,我还没找她算账,你倒来反打一耙,难道我胡天豹就那么好欺负?!” 银虎冷笑了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就算清这笔账。” 看他们要动手,永和帝忙哆嗦着说道:“两。。。。两位爱卿,有。。。。。有话好。。。。。。好说。” 胡天豹激愤地说道:“皇上,银虎欺人太甚了,还请皇上做主。” 永和帝哪里敢做这种主,又哆嗦着说道:“这。。。。。。这个事情一。。。。。。一直由。。。。。。由许爱卿负。。。。。。负责,不如朕。。。。。。朕马上传。。。。。。传许爱卿入。。。。。。入宫。” 胡天豹说道:“皇上,许大人偏私,一直偏袒银虎。” 银虎喝道:“还啰嗦什么?!走,我们到外面去,一较真章!”说着,便迈步走出御书房。胡天豹看了看永和帝,跺了跺脚,也跟着走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悲神功 两个人步出御书房,怒而对峙。胡天豹尽管不想与银虎动手,但见银虎仗势凌人,再加上爱孙枉死一直还得不到伸张,心里本就有气,所以也不甘示弱。银虎冷冷看着胡天豹,说道:“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来吧。”说着,一掌向胡天豹拍去。银虎的金刚掌天下闻名,见银虎出掌,胡天豹不敢大意,飞身跃起,也出掌跟银虎缠斗起来。 他们都是当世宗师级的高手,一动起手来,强大的真气便激荡开来,方圆几丈内,都充满了激扬的劲气,形成了一堵强大的气墙,所以,御书房周围的卫士见他们动手,不但不敢上来阻挡,还躲得远远的。而屋里面的永和帝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响起,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心想:打吧,最好两败俱伤。不,最好两个都粉身碎骨! 这时,雪樱和徐风也赶过来了,见他们已经动手,便在旁边掠阵。由于这里是皇宫,他们不便带着兵马直闯,所以便让卫士在皇宫外等候。 胡天豹外号奔雷手,一套奔雷掌法也是出神入化,鲜有敌手。奔雷掌,顾名思义,就是以快为主,一旦施展开来,快如闪电,势如奔雷。顿时,银虎便被胡天豹的掌法所笼罩。但银虎始终从容不迫,不管胡天豹的奔雷掌有多变幻莫测,依然身如松柏,沉渊不动。 一个快,一个稳。快的,越来越快,逐渐幻化为一束光。而稳的那个,却越来越稳,稳如泰山。这就象一束光电在围绕着一座山不停地轰击,想摧毁掉山,但那山坚不可摧,不管光电的威力如何强大,气势如何惊人,却丝毫不损,依然屹立不倒。 久攻不下,胡天豹开始有点急了,而且感觉到银虎的金刚掌力越来越沉重,他的奔雷掌不但没能突破银虎的掌力,反而开始慢慢守制于银虎的掌力,知道时间一久,他的奔雷掌将被银虎的金刚掌所牵制。心念一动,胡天豹便借着银虎的掌势,凌空翻出,伸手一摸,已从怀里摸出一条细长的鞭子,然后一抖,长鞭已如毒蛇般向银虎扑去。这长鞭是他的秘密武器,还不曾在人前显现过。而他秘密修炼的鞭法叫天崩地裂,上可崩天,下可裂地。 见胡天豹出鞭,银虎的心里也不由一凛,大喝一声,便使出大悲神功,然后伸手向长鞭抓去。他的出手迅猛无比,胡天豹的长鞭还来不及变招,已经被银虎抓住。见银虎竟然赤手抓鞭,胡天豹一惊,忙大喝一声,手一抖,长鞭已绕在银虎的手臂上。见长鞭绕上银虎的手臂,胡天豹一喜,正想把银虎的手臂绞碎。但还不等他动手,只听见银虎暴喝一声,手臂一振,绕在他手臂上的长鞭已经寸断。接着,银虎又是一声暴喝,运起大悲神功,凌空向胡天豹打了一掌。 看长鞭寸断,胡天豹正惊愕不已,突然感到一股石破天惊的力量向自己奔涌而来,不由大吃一惊,知道不可力敌,忙用千斤坠下沉。落地之后,伸手一掏,已拿出一个金算盘。拿出金算盘之后,胡天豹叫了一声:起,然后金算盘离手,在半空旋转着。胡天豹又叫了一声:变,于是算盘里面的金珠子纷纷脱离算盘,飞射而出。胡天豹又叫了一声:布阵。那些纷飞的金珠便按八卦的方位排列成八卦阵。胡天豹又叫了一声:杀,然后那些金珠便呼啸着向银虎扑去。那些金珠看似凌乱,却是有序,每颗珠子都对准了人体上的一个大穴。 这正是胡天豹秘修的八卦金珠。 见金珠厉害,银虎心里一惊,后撤一丈,喊道:“佛陀现身。”于是,银虎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金身佛陀,身材高大,笑容可掬。佛陀一现,便迎上金珠。只见它手舞足蹈,不一会,已破解了不少金珠。胡天豹见状,知道不妙,忙收起金算盘,身体一拨,已飞遁而去。银虎见他要逃,也收起佛陀,追了上去。 见银虎紧追不舍,雪樱他们怕银虎中了埋伏,正想跟着追上去。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道:“雪女侠,情况如何?大将军呢?”正是景远山。而他的身边,还跟着许元猴和景棠。 原来,景远山他们回府之后,许元猴便到访。三个人正寒暄间,突然听闻银虎带兵硬闯胡府,不由一惊。许元猴说道:“大将军一定是为了银川之事去找胡天豹。”于是,他们也来不及带卫士,三个人便向胡府赶去。赶到胡府,银虎他们已经离开。他们听闻银虎入宫去找胡天豹了,又匆匆赶来皇宫。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雪樱见是他们,忙迎了上去,说道:“景将军,你们来了,刚才大将军与胡天豹已经交过手。” 一听他们真的在皇宫里面动手,景远山他们不禁面面相觑。景远山问道:“那现在他们人呢?” 雪樱说道:“胡天豹败走,大将军追他去了。” 许元猴说道:“那我们去看看。” 雪樱点头说道:“好,各位大人请随我来。”说着,朝着银虎他们刚才走的方向掠去,许元猴他们则尾随在后。 但刚才他们稍一耽误,银虎他们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他们追了十几里,还是没有见着银虎他们的身影,知道追不上他们了,只好无奈返回。 返回之后,许元猴他们去御书房见永和帝,而雪樱他们则带兵回府,等待银虎的消息。 去到御书房,他们便见永和帝一脸惨白地瘫坐在龙椅上,惊魂未定的样子。许元猴说道:“皇上,大将军一时气愤,在皇上的面前动手,还请皇上海涵。” 永和帝喘了口粗气,问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许元猴说道:“回皇上,胡大人败走,大将军追他去了。” 永和帝心里想道:“好,最好两个人不死不休。”但他的嘴里却说道:“朕从来没见过大将军这么愤怒过。” 许元猴说道:“这都是因为大将军痛失爱女,一时气愤难忍。” 永和帝问道:“许爱卿,大将军的女儿难道真的已经遇害?” 许元猴说道:“回皇上,银小姐失踪已久,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许爱卿,如果银小姐已经遇害,凶手是不是就是胡大人?” “胡大人脱不了责任。” “为何这般肯定?” “皇上,银小姐是在怀安府出事的,而东部几个重要的府镇都是胡大人的人据点,想要加害银小姐,轻而易举。何况胡大人的孙子因银小姐身亡,胡大人恼怒之下,迁怒于银小姐也符合常理。” “这么说,他们两家的仇恨已经不可调和?” 不等许元猴开口,景远山已经说道:“皇上,胡大人残害银小姐,绝不可以轻饶。” 永和帝沉吟了下,然后说道:“可是胡大人的爱孙也已经死在银小姐的手下。” 许元猴说道:“皇上,这个事情早就查清楚了,是胡云剑见银小姐貌美,起了歹心,当街想强抢银小姐为妾,这才招来杀身之祸,罪不在银小姐。” 永和帝有点尴尬,说道:“是喔,许爱卿早就跟朕说了,是朕糊涂了,一时竟忘了。” 景远山说道:“皇上,除了此事,之前胡大人还擅自出兵边关,这形同谋反,一定要严惩。” 永和帝心里一惊,忙说道:“景爱卿,胡大人绝无谋反之心。” “那为何擅自出兵?” “这。。。。。。。” 景远山又说道:“皇上,就算胡大人无谋反之心,但这种行为一定不能姑息,一旦大家都学着他,想出兵就出兵,那天下不就大乱了?” 永和帝沉默了下,问景远山:“那以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罚他?” 景远山说道:“此罪可灭家,不过念在胡大人这么对年来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至少要削官为民。” 永和帝看了看许元猴,问道:“那许爱卿的意见呢?” 许元猴说道:“削官为民已算是宽厚他了。” 永和帝又问景棠:“景将军有何意见?” 景棠说道:“胡大人这次的确犯了大错,这个处罚不过分。” 听他们三人同一个鼻孔出气,永和帝虽然恨得暗自咬牙切齿,却不敢有任何表露,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胡大人胡作非为,那明天早朝,朕便下旨,处罚他。” “皇上英明。” 许元猴他们退了之后,永和帝大吼了一声,然后手掌重重地拍在书案子,怒骂道:“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真是气死朕了!” 他好不容易才和胡天豹联成一体,以对抗银虎的势力,但现在胡天豹一贬,他之前的努力便成泡影了。不但如此,以后银虎在朝中更是一家坐大,再也无人与他抗衡,以后他这个皇帝,就更加是摆设了。 出了御书房之后,景棠问景远山:“爹,为何不趁机除掉胡天豹?” 景远山说道:“朝廷杀不杀他已经不重要,反正他也难逃一死,大将军不会放过他的。削掉他的官职,只是不想让大将军身负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许元猴说道:“远山说得对,银小姐是大将军的手上明珠,心肝宝贝,胡天豹杀了银小姐,大将军一定会和他拼命的,大将军不会让他活着的。” 景棠说道:“胡天豹名列天下十大高手之一,武功高绝,大将军想杀他,恐也不易。” 许元猴说道:“自从大将军学了大悲神功之后,功力大进,胡天豹虽然武功高绝,但绝不会是大将军的对手。” 景远山点头说道:“许大人言之有理,现在大将军有可能已经是十大高手之中武功最高的,就算是游掌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我等。” 许元猴点头赞同:“不错。”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这些年委屈你了 话说胡天豹逃出皇宫之后,不敢回府,便一路向东,往怀安城方向仓惶而去。虽然他的武功不如银虎,但轻功却比银虎好,再加上他起步在先,银虎不但追不上他,距离反而越拉越远。 逃了几十里之后,胡天豹渐渐把银虎甩开了,逃得无影无踪。见失去了胡天豹的踪影,银虎只好作罢,转身返回。 回到大将军府,雪樱他们围了上来,纷纷询问是否已经杀了胡天豹。银虎恨恨地说道:“让这狗贼跑了。” 雪樱说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将军,不如派兵把胡府连根拔起。” 银虎沉吟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想要胡天豹的命。” 雪樱担忧地说道:“如果不把他们连根拔起,恐有后患。” 银虎说道:“现在胡天豹已成丧家之犬,料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雪樱知他不愿赶尽杀绝,所以也不再坚持,于是话锋一转,说道:“刚才许大人他们来了,说是皇上已经同意把胡天豹削官为民。” 银虎淡然说道:“不管他是为官为民,我都不会放过他。”说着,然后长叹了口气,说道:“唉,就算杀了胡天豹,也救不回川儿。” 一听银虎提起银川,雪樱又是眼泪盈眶。银虎看了看她,说道:“我累了,你送我回房。”雪樱含泪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雪樱帮银虎卸下盔甲,说道:“看你满脸疲惫的,赶紧洗浴一下,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我这就去叫人准备。”说完之后,雪樱便想出去,但银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雪樱脸一红,说道:“这样不好,不要让府内的人看到了。”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雪樱一听,心一酸,眼泪已经滑落,轻声说道:“你不要自责,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 雪樱一听,再也忍不住,扑在银虎的身上,抱着他,哭了起来。银虎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只可惜,没能让银川亲口叫你一声娘亲。” 雪樱哭着道:“这都怪我,是我没好好看着她。” “唉,想不到川儿年纪轻轻就离开了我们,早知道这样,我一定让你们母女相认。” “你不要自责,是我与她缘分浅,是我不配当她的母亲。” “当年你不忍心伤害我的夫人,所以一直忍辱负重,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敢认,是我愧对于你,是我该死。” “你不要这样说,当年夫人难产早逝,是你怜惜我们母女,让川儿冒认那夭折的孩子,让川儿有了归属,有了身份上的认可。” “川儿本就是我的孩子,让她认祖归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而是你,一直冥顽不灵,就是不肯入我银家。” “雪樱已经对不起夫人,不想再让川儿身背骂名。” “也正因为你的固执,所以川儿至死都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谁。” 雪樱一听,痛彻心菲,抱着银虎,嚎然大哭起来。想起银川生前的种种,银虎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两个人抱着哭了一会,银虎说道:“是我愧对川儿,如果我早点把她婚配给段飞,她就不会负气出走,就不会离我们而去。” 雪樱一听,哭得更加伤心了。 银虎又说道:“段飞是个英雄,也会是个好丈夫,川儿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美满,只可惜,因为我的一己私心,耽误了她的幸福。” 雪樱哭着道:“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这些了。” “不,我要说,这是我欠川儿的,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这个当父亲的,愧对她了。” “你没有愧对她,她有你这样的父亲,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 “不,她之所以有今天的遭遇,都是我害的,我不应该太宠她,不应该让她这么任性。我应该对她严厉一点。还有,我不应该让她学武,我应该让她多读书,成为大家闺秀,而不是在江湖上闯荡的野丫头。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你这也是想让她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才让她去雪山学武。如果我不那么自私,她也不会留在雪山那么久。” 说到这里,两个人再也说不下去了,又再度拥抱流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银虎说道:“我已经决定了,过段时间,便明媒正娶把你迎进银府。” 雪樱却反对道:“不要。以前我不想进银府,现在更不合适。” “为何?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没有续弦,就是为了等你。” “我知道。但现在川儿不在了,我还进银府做什么?我已经决定了,但川儿的事情了了,我便回雪山,重建雪山派。” “你不爱我了?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人生离离合合本就一场梦,如今川儿不在了,我的心已死,再无牵挂。” “你之所以留在银府,一直都只是因为川儿?” “不错。” “川儿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川儿。” 雪樱一听,满脸通红,娇嗔道:“老不正经。” 银虎认真地说道:“为了留住你,我们必须再生一个川儿。” 看银虎神色不对,雪樱忙推开银虎,说道:“你累了,赶紧休息一会。”说着,便要离开。但银虎怎么会让她走,伸手把她抱住了,然后往床那边走去。雪樱慌了,叫道:“快放开我!”然后伸手想推开银虎,却发现双手无力,软绵绵的。 银虎把雪樱抱到床上,说道:“你可以不进我银府,但必须要与我再生一个川儿。”说着,便帮雪樱宽衣解带。雪樱浑身无力,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 第二天,永和帝下旨,把胡天豹贬为平民,永不再录用。朝中的文武百官见胡天豹就这样垮台了,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出来表态。 过了几天,,永和帝又开始为北征的将士封赏。银虎居功至伟,封为靖远王,兼领执宰大臣之位,并卸任大将军之位;李羽貂封为抚北王,兼领北境兵马大总管之位,总领北境军政事宜;蔡金蛇封为顺西王,兼领西南兵马大总管之位,总领西南军政事宜;段飞封为大将军,统领三军,管辖全国兵马;景远山封为上将军,继续领执工大臣之位;景棠封为上将军,领执财大臣之位,也即是接任胡天豹的位置;李柏豪封为上将军,继续领北境边城主将之位;刘颖洲封为征北将军,领御林军统领之位。而其他将士,则一个个论功赏赐。 这次封赏,让朝廷的格局越来越明显,银虎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这次刘半仙愿意领赏,与他喜得爱情有关。回京城之后,在蝴蝶宫主的撮合之下,刘半仙与慕容伊雪的爱情终于浮出了水面,不再遮遮掩掩。有了慕容伊雪之后,刘半仙的人生打算便有了新的改变,他觉得不能再在市井里当一名江湖算子,江湖浪子,他要给慕容伊雪母子一个安定的家,所以,他接受了朝廷的封赏。 退了朝之后,刘半仙一回到府门口,便发现府内张灯结彩的,一派喜庆。而府内的人则站在门口列成队,等待他回府。更让他意外的是,他还看到慕容拓了。原来是蝴蝶宫主给慕容拓去信,邀请他回府一趟,所以他特地告了三天假,赶了回来,也才刚刚回到。 众人一见他回到,便大声呼道:“欢迎将军回府!欢迎统领大人回府!” 刘半仙眼眶一红,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张良说道:“刘将军,今天不但是你的大喜日子,也是段将军荣升为大将军的大喜日子,双喜临门,自然要大贺特贺!” 刘半仙双目蕴泪,说道:“是,是,是应该大贺一番!” 蝴蝶宫主笑道:“前辈,今天段飞不在,你就一个人把两份的荣耀一起领了。” 刘半仙向蝴蝶宫主一揖,说道:“一直以来,刘颖洲漂泊江湖,幸遇少侠及夫人,承蒙少侠及夫人收留,刘颖洲感激不尽。” “前辈客气了。段飞一直奉前辈为兄弟,为长辈,那前辈也就是语尘的兄弟,长辈,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应该荣辱与共,相亲相爱。” 刘半仙说道:“夫人说的有理,是颖洲啰嗦了。”然后顿了顿,无不遗憾地说道:“可惜今天少侠不在,否则,那才叫热闹。” 慕容伊雪说道:“以后不能再叫大将军我少侠了,要叫大将军。” 刘半仙点头说道:“不错,以前颖洲为市井人物,可以叫少侠,现在既然已入朝为官,自当称大将军。” 蝴蝶宫主笑道:“兄弟之间,有心即可,不在乎那句称呼。”然后看了看慕容伊雪,说道:“等段飞回来,就给你们举行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慕容伊雪脸一红,瞟了刘半仙一眼,说道:“伊雪一切听从夫人的安排。” 慕容拓看了看慕容伊雪及刘半仙,问道:“夫人,举行什么婚礼?难道伊雪与刘将军。。。。。。” 蝴蝶宫主说道:“慕容大哥,慕容姐姐与刘将军情投意合,已到了婚嫁的阶段,今天请你回府,一是为了庆祝刘将军荣升,二便是为了此事。现在慕容姐姐就只有你一个亲人,兄长为父,此等大事,要与你商量之后才能定夺。” 慕容拓听了,又惊又喜,说道:“好,好,我没有意见,刘将军乃当世奇侠,我妹妹能与他百年好合,是我妹妹高攀了。” 听慕容拓这么说,慕容伊雪双目含泪,跪拜在慕容拓的面前,说道:“谢谢大哥成全。”刘半仙一见,也跪拜在地,说道:“谢谢大哥成全。” 慕容拓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我妹妹乃苦命之人,还望你以后疼惜,不让她再受委屈。” 刘半仙说道:“请大哥放心,刘颖洲就算肝脑涂地,也不会让伊雪受到任何委屈。”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说着,慕容拓把他们扶了起来。 蝴蝶宫主又说道:“慕容大哥,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段飞曾经向你们的皇帝苏尼求情赦免你们慕容家的逆反之罪,你们的皇帝已经答应了,你可以回楚月国了。” 慕容拓听了,惊喜交加,说道:“段将军对我们慕容家族来说,恩如再造,此番大恩大德,慕容拓世世代代都铭记于心。”然后问慕容伊雪:“你有什么打算?是回国?还是留在武圣朝?” 慕容伊雪说道:“大哥,之前夫人已经把此事告诉伊雪了,伊雪已经考虑清楚,现在伊雪已经是武圣朝的人了,不回楚月国了,还请大哥莫怪。”顿了顿,她又说道:“依伊雪愚见,大哥也不用回去了。” 慕容拓沉吟了下,点头说道:“好,那里是伤心地,还回去做什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铁三角 这次的封赏,景棠的官位是最为人瞩目的,也是最让人感到意外的。要知道执财大臣可是管理整个国家财政的,掌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位置之重,不言而喻,但现在朝廷用一个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来当执财大臣,不可谓不轻率。 不过,虽然百官的心里很有看法,却也不敢反对。现在银家与景家的声望如日中天,权倾朝野,谁反对谁便是自讨苦吃,分分钟成为下一个胡天豹。这十几年来,胡天豹贵为五大显族之一,也算是在朝廷里呼风唤雨的人,但又怎么样?得罪了银虎,还不是说下台就下台。 李羽貂和蔡金蛇远离京城,现在胡天豹又被贬,朝中的毒瘤基本肃清了,银虎觉得,是时候该让武圣朝重新焕发新生命了。在他看来,之前朝廷之所以乱,主要有如下几个原因: 一是李羽貂作为百官之首,私心太重,结党营私,不能平衡百官,以致朝纲不振; 二是蔡金蛇作为掌管官员选拔及律法的人,与李羽貂一样,私心太重,不能做到公平公正,以致官员沆瀣一气,毫无作为; 三是胡天豹作为执财大臣,贪得无厌,把国库和老百姓的财富当做自己的财富,从没把天下百姓放在心里。 既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银虎就决定从这三方面下手。在他的规划里,首先,他继续担任执宰大臣,由他来平衡百官。他觉得以他的威信,要做到这点不难。至于执刑大臣,他觉得由许元猴继续担任问题也不大,比起蔡金蛇,许元猴的野心没那么大,人也正直一些,做事会比蔡金蛇公正。但执财大臣的人选就让他觉得棘手,他想遍了朝武,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就在他纠结不下的时候,景棠突然毛遂自荐。 原来,景棠看到银虎的衣钵已经被段飞接过,知道自己的奋斗之路已经被人超越,他想成为大将军的梦想已经破灭,所以,他便决定改变发展路径,向文官方面发展,施展自己的抱负。 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要当执财大臣,而是想去许元猴那里当许元猴的副手,向律法方面发展。但胡天豹被贬,留出空挡,让他看到了机会。几经思考之后,他便决定出来争取出任执财大臣之位。他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景远山,争取到景远山的支持。然后,他们又去找许元猴,争取许元猴的支持。刚开始的时候,许元猴担心他的年纪轻,又没有经验,一下子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恐难胜任,同时又不想让银虎觉得他举人唯亲,私心太重,所以,并不支持。但他在听了景棠的治理论叙之后,却改变主意了。因为他觉得景棠不是空有抱负,而且还满腹经纶,不但对执财有很好的理解,而且还有可行的办法。得到许元猴的支持之后,景棠便亲自去见银虎,毛遂自荐。 听到景棠的自荐之后,银虎感到很是惊讶,说景棠是一块行军的好材料,为何不在领军方面继续努力。景棠自然不能把自己转向的真正原因跟银虎说,而是说他一直有治国理想,现在边境已兵靖,短时间内不会有战争,所以现在武圣朝最迫切的不是备军,而是让朝政还以清明,让百姓安居乐业。 银虎听了,点头赞同,然后问景棠,如果他出任执财大臣,准备怎么做。景棠早就做好了功课,银虎一问,他便表示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两个问题:一由于战争频繁,征兵过多,造成民间劳力缺乏,他要尽快退军归田,补充因为人力流失而造成的失产问题。二近两年,由于战乱,百姓流离失所,造成农田荒废严重,他要尽快恢复民间秩序,让流离失所的百姓回归故里,安心耕种,并实行减赋,让百姓度过前期的困难。 银虎听了,很是高兴,觉得景棠抓住了重点,说道:“单是这样还不够的。” 景棠说道:“我知道,接下来,我要严格控制权贵兼并土地,同时严惩各地方强加给百姓的各种名目的税负,减少百姓的压力,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你只考虑了百姓,国库又如何解决?” 景棠说道:“百姓富,国库自然就富,让百姓安心耕种之后,收成丰收了,国库也就充盈了。还有,凡是国家管控的行业,例如盐铁等,必须加强治理,减少贪官从中谋私利。这些一向是国库最重要的收入,治理好了,足够让国家正常运转,又何须天天盯着百姓的那点口粮?” 银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大家都说嘉裕白衣景棠是不世的人才,果然名不虚传。” “大将军过奖了,景棠只想为国家,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 听景棠还叫自己大将军,银虎忙纠正道:“现在大将军已经另有其人,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大将军了。” “是,是景棠失礼了,一时忘了改口。” 银虎哈哈大笑,说道:“不单是你,很多人一下子改不过来。” “以后景棠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银虎凝视了下景棠,说道:“景棠,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谋求改变朝廷的风气,想来一场大改革,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努力。” “景棠愿意追随王爷,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好,朝纲不振由来已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扭转的,所以我们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要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勇气。” “王爷说得对,如果不去扭转,情况只会越来越差。这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但尽观满朝文武,也只有王爷有这个魄力。” 银虎说道:“我希望趁我还没有老糊涂的时候,能为百姓做点事情。这些年百姓太苦了,朝廷有负于他们。” 景棠肃然起敬,说道:“王爷,你心系百姓,天下百姓一定知道的。” “唉,这些年百姓没少骂我们。不过这怪不了他们,这些年来,几大家争权夺利,搞得天下乌烟瘴气,是时候结束了,是时候多为他们做点事情了。现在李羽貂他们几个已经远离京城,我们可以放手去做很多事情了。” “是,景棠愿意为王爷的理想努力。” 银虎感慨道:“年轻一代里,老夫最看好你和段飞,现在你们都越来越成熟,能力也越来越强,老夫感到很是欣慰,如果朝廷多一些象你们这样的年轻英才,那该多好。” “王爷,我师弟的确是一位天纵奇才。” “你也不差。” “景棠惶恐。” “好了,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太客气了。”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你去请你父亲和许大人入府,我们再商讨一下。” “好。” 景棠走了之后,银虎陷入了深思之中。 没过多久,许元猴他们到了之后,银虎便把他的改革意图跟他们说了。许元猴听了,沉默了很久,才谨慎地说道:“王爷,改革的意图是好的,但改革也意味着带来变化,一个控制不好,可能会带来反噬。” 银虎点头说道:“我知道,一旦改革,不但触及到其他人的利益,与我们相亲的人也会受到影响,压力的确不小。” 景远山说道:“王爷,我们是不是可以一步一步地来。” 银虎说道:“武圣朝积病已久,必须要从里到外做出改变,国家才能焕发出新机,否则,还会继续往腐烂的方向发展。” 许元猴说道:“正因为积病太久,所以才要谨慎。” 景远山说道:“王爷,许大人说得有道理,虽然李羽貂他们远离了京城,但在朝廷中,他们的党羽还没有清除干净,一旦动作太大,可能会给他们抓到反扑的机会。” 景棠说道:“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所有人都站在我们这边,如果是顾忌这个,那所有的改革都无法进行。” 景远山看了景棠一眼,说道:“你涉事还浅,还是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少发表你的言论。” 银虎说道:“远山,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见解,我倒认为我们应该多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听银虎这么说,景远山倒也不便反驳,说道:“王爷说的有理,多一份意见便多一份参考。” 银虎点了点头,对景棠说道:“你有什么意见,尽管畅所欲言。” “是,王爷。”顿了顿,景棠说道:“现在朝廷的格局基本已定,逐渐形成了以王爷为中心的治理体系,如果不借这个势头进行改革,时间久了,大家慢慢又回到原来的惯性,到时想改革,估计遇到的压力会更大。” 银虎点头说道:“不错,有些事情就象打仗一样,如果不勇往直前,便会再而衰,三而竭。” 许元猴说道:“王爷,治理朝政与行军打仗还是有些不同。军队里面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而且大家的目的一致,别无选择,只有向前冲,争取打胜战。但在朝廷里,利益错综复杂,大家的目的各不相同,很难统一到一块去。” 景棠说道:“许大人,你的顾虑是对的,但话又说回来,既然大家的目的不一致,那就把他们的目的慢慢统一起来,只要大家都是为国为民,不管利益多复杂,应该都能达成共识。” 景远山说道:“说是这样说,但做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景棠说道:“现在朝政可以说是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我相信,就算改革失败了,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烂。” 银虎说道:“景棠说得对,如果我们怕风险,随波逐流,那就真的对不起天下百姓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许元猴和景远山不得不接受银虎改革的意见。于是,银虎便把任务布置了下去:由许元猴和景远山主导官员及律法的改革,景棠则负责财政的改革,而在改革中出现的矛盾,则由银虎来平衡。 就这样,改革的铁三角便形成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如丧家之犬 景棠是个有抱负的人,一直希望能为朝廷做点什么,能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但之前没有机会,无法施展,现在有了机会,自然很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抱负。所以,他走马上任之后,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减轻农民的赋税,让退伍的士兵有序归田。为了更准确地了解情况,他隐藏身份,亲自去地方走访,与当地百姓交流。 他行走江湖的时候,就知道百姓有三怕:一怕战火,二怕流寇,三怕自然灾害。一旦遇上其中的一种,他们的日子就很难了。如果再加上官府的压榨,那就民不聊生了。 这两年,武圣朝经历了几场大战役,给百姓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朝廷为了筹集粮草,不断加大赋税,以应付庞大的开支,所以有不少百姓难堪重负,宁愿上山为寇,也不愿再耕田了,所以造成不少农田荒废了。 景棠离京没几天,楚月国的使者便到了京城,归还了历年的朝贡,双方正式交了国书,定下友好盟约。历年的贡银加起来有几千万两,这对武圣朝来说是笔巨大的财富,正好解决了日见窘迫的财政问题。 这笔银子入国库之后,银虎先还了李羽貂的债,然后开始发放了此次北征阵亡将士的抚恤金。由于阵亡的将士比较多,这笔抚恤金非常庞大,如果不是有这笔银子,银虎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弄银子来抚慰那些死去的将士。 收到银子之后,李羽貂终于放下了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说真的,他还真担心银虎跟他来个翻脸不认。虽然银子收回来了,而且还小赚了一笔利息,但李羽貂的心情却不见好。自从知道了这次朝廷的封赏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现在朝廷所有的核心位置都已经被银虎一方霸占,他和蔡金蛇两人彻底被边缘化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胡天豹竟然也出事了。这样一来,朝中就没人节制银虎了。按这个趋势下去,银虎是要称帝了。 想到银虎现在在朝中呼风唤雨,李羽貂就恨得咬牙切齿。银虎现在的成就是他多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没想到他没有得到,竟让银虎如此轻易地盗取了,这让他如何不恨!看来这银虎狡猾得很,在不动声色中就成为了天下第一人。好个银虎,表面看起来不争不取,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 看李羽貂焦虑不安的,黄静山说道:“王爷,我们要早做打算。按这个趋势下去,银虎会越来越强大的,到时他一定会一步一步地剪除他的对手。” 李羽貂生气地说道:“能有什么打算?现在打也打不过他,争也争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 黄静山说道:“既然现在以我们一家的力量对付不了银虎,不如我们联合蔡金蛇,一起对抗银虎。” 一听要找蔡金蛇结盟,李羽貂脸一黑,怒道:“你要我去求蔡金蛇?!除非太阳从东边升起!如果不是他,我们何以落到这种地步?!还有,结盟之后,以谁为主?!” 黄静山没想到李羽貂会这么生气,沉默了下,说道:“我知道王爷恨蔡金蛇,但现在形势迫人,不是斗气的时候。” 李羽貂气呼呼地说道:“怕什么?就算银虎要清除异己,第一个下手的也会是蔡金蛇,就算死,他也是死在我的前面!” 黄静山说道:“王爷,现在银虎气势如虹,无人可挡,我们想要生存,就必须要找人结盟。当今天下,没有谁比蔡金蛇更适合当我们的盟友。” 李羽貂说道:“不要说了,要我与那毒蛇莽夫为友,我宁愿死。” “王爷。。。。。。” “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现在我跟蔡金蛇是死敌,看到他就想把他的脖子拗下来,谈何合作?!” 在两个人争论不下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胡天豹求见。黄静山一听,不禁眼睛一亮,说道:“胡大人来得正是时候啊。” 李羽貂冷冷说道:“一个丧家之犬而已,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黄静山说道:“王爷,虽然现在胡大人已经被贬为民,但他的力量还在,不可小觑。”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暂时现象而已,不用多久,他的这些所谓势力将会被银虎所灭。” 黄静山沉吟了下,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说他现在的价值不大,不想招惹他。” 李羽貂点头说道:“不错,现在他被银虎追杀,如果我们收留他,便是摆明了要和银虎作对,得不偿失。” 黄静山沉默了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叫人跟他说王爷你不在府内。” 李羽貂想了想,说道:“既然来了,见一面倒也无妨。” 过了一会,胡天豹进来了。他的脸上已少了他那标志性的弥陀般的笑容。胡天豹一进来,就冲着李羽貂说道:“王爷,恭喜王爷荣升王爷!” 李羽貂故作欢喜地说道:“哟,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胡大人这样的大贵人吹到北境来了。” 胡天豹尴尬地干笑了下,说道:“王爷荣升,今天胡某是特地来给王爷祝贺的。”说着,伸手一挥,于是,外面便进来四个人,每两人抬着一个箱子,那两个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箱子放下之后,胡天豹说道:“王爷,这是胡某的一番心意,还请收下。” 李羽貂故作不明,问道:“胡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胡天豹陪着笑说道:“王爷,这是胡某特地准备的一份薄礼,不成敬礼,恳请王爷不要嫌弃。” 李羽貂笑道:“胡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既然这样,那老夫谢过了。”于是,黄静山便命人把箱子抬走。箱子抬走之后,李羽貂说道:“胡大人,请坐,请茶。”胡天豹客气了一番之后,便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胡天豹喝了口茶,然后说道:“王爷,今天胡某除了来给你祝贺之外,还有一事想求王爷。” 李羽貂眼光闪了闪,说道:“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胡天豹起身向李羽貂一揖,说道:“胡某想请王爷为胡某做主。” 李羽貂故作惊讶,问道:“做主?做什么主?这天下还有什么是胡大人解决不了的?” 胡天豹咬了咬牙,说道:“王爷,银虎欺人太甚,胡某想请王爷出面,帮胡某讨个说法。” 李羽貂又是故作惊讶,问道:“胡大人,你跟银虎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胡天豹不禁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只好说道:“银虎的女儿杀了我的孙子,我还没找他算账,他一出征回来,就反诬我杀了他的女儿,然后当着皇上的面与我大打出手,后面居然还逼着皇上把我贬为平民。王爷,你来评评理,这银虎是不是疯了?” 李羽貂问道:“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胡天豹揖身说道:“是的王爷,恳请王爷帮忙,上奏皇上,替胡某平反。” 李羽貂抚了抚胡子,沉吟了下,然后问道:“那请问一下,胡大人是否真的杀了银虎的女儿?” 胡天豹一阵气堵,恨恨地说道:“王爷,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没有杀他的女儿。” 李羽貂又问道:“那他为何一口咬定是你杀了他的女儿?” 胡天豹怒道:“他这是借机发难而已,以我所见,他的女儿一定是给他们藏起来了,借此诬陷我。” 李羽貂想了想,问道:“你是否有证据证明银虎把她的女儿藏了起来?” “没有。”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没有杀他的女儿?” “我证明不了。但他也没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他的女儿。” 李羽貂说道:“那这个事情不好办。”顿了顿,李羽貂又说道:“据老夫所知,你好像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贬官的。” “不错,但那只是他们的借口而已。” “但你的确出兵了。” “在那种情况下,我出兵并没有错,而且这是经过皇上认可的。” 李羽貂笑了笑,说道:“皇上同意有什么用?调兵遣将一向是由银虎来决定的。” “但他那时不在。” “他出征的时候,不是把许元猴委任为议政大臣吗?你跳过许元猴,那就给他们留下了把柄。” 听李羽貂这么说,胡天豹沉默了。现在他恨的是,为什么银虎被困了,还活蹦乱跳的?为什么清楚月军不把宰了? 看胡天豹沉默,李羽貂说道:“胡大人,你的事情有点棘手,老夫也无能为力。” 听李羽貂这么表态,胡天豹急了,说道:“王爷,当今天下能帮到胡某的就只有王爷你,还请王爷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施于援手。” 李羽貂说道:“胡大人,并非是老夫不愿帮你,只是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就算老夫出面,也于事无补。” 胡天豹盯着李羽貂,说道:“难道王爷要眼睁睁地看着银虎一支独大,为所欲为?” 李羽貂说道:“几场战争下来,银虎的声威大振,无人可比,再加上他的几个手下如今也已脱颖而出,成为大树,在他们的拱卫下,现在没人能动得了他。”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诚惶诚恐 听到李羽貂自认下风,承认银虎强不可撼,胡天豹有点沮丧,心有不甘,说道:“王爷,银虎虽然强,但王爷未必就输给他。还有,如果王爷能让我回归朝廷,我们联手,一定能制约银虎。”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就算我们联手,也难抑制他。” “难道王爷要放任他不断强大?说句逆耳的话,如果王爷不及时应对,恐怕也会落得象我这样的下场。” 李羽貂何尝不知胡天豹说的有理,但让他为了胡天豹的事情去跟银虎翻脸,他却是不干。何况现在胡天豹的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他出面,也难扭转乾坤。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胡天豹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不可靠,为了这样的人去冒险,不值得。 想到这里,李羽貂干笑了下,说的:“胡大人多虑了,老夫又没杀银虎的女儿,他不会与老夫过不去的。” 胡天豹一听,脸一黑,暗自恼怒,却又不敢发飙,于是,沉着脸,站在那里,默不出声。 李羽貂看了看胡天豹,说道:“胡大人,今天我们不谈国事,你远道而来,老夫与你好好喝两杯,叙叙旧。” 胡天豹说道:“王爷,我觉得你变了。” 李羽貂哦了一声,说道:“是吗?胡大人觉得老夫哪里变了?” “以前胡某认识的王爷是个充满霸气,充满豪气的天下第一人,但现在胡某觉得王爷变得越来越胆小怕事了,别人都快要骑到头上来了,却还把头缩起来让人骑,胡某既感到失望,又感到悲哀。” 李羽貂的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但并没有发作,反而淡淡地说道:“胡大人,现在老夫偏安一隅,朝中之事老夫已很少过问,当然不象当年当执宰时那样,什么事情都操心。” “王爷,难道你真的甘心这样?难道真的让银虎为所欲为?” “胡大人,老夫说了,今天不谈国事,只谈旧情,只谈风月。” 胡天豹沉吟了下,说道:“王爷,你开个价,需要多少银子才愿意帮胡某回归朝廷?” “胡大人,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王爷,胡某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会让银虎的阴谋得逞的。” “胡大人真有这份决心?” “不错,胡某一家豁出去了,不管化多少银子,都要争回这口气。” 李羽貂想了想,说道:“如果胡大人真有这份决心,也许还有机会挽回。” 胡天豹一听,不由大喜:这么说,王爷是愿意为胡某伸张正义? 李羽貂说道:“单靠我个人的力量还不够。这样吧,你再去找蔡金蛇,求他帮忙,然后又暗中联合朝中支持你的大臣,如果他们愿意出面,也许情况会有所好转。” 胡天豹想了想,说道:“好,胡某听王爷的。” “那你赶紧去办。现在朝廷已任命景棠当执财大臣,时间久了,他的位置稳了,事情就更难了。” “是,王爷说得对,明天胡某就去找蔡王爷。” “嗯,只要蔡金蛇愿意帮忙,事情就成了一半。” “多谢王爷的指点。” ‘ “胡大人休得客气,我们兄弟一场,老夫能帮上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谢王爷。” 李羽貂想了想,问道:“胡大人准备拿多少银子出来打点关系?” 胡天豹听了,心领意会,说道:“王爷,事成之后,胡某定奉上五十万两。”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五十万两未必能让蔡金蛇心动。” 胡天豹咬了咬牙,说道:“那就一百万两。” 这下李羽貂才点头,说道:“还这差不多。” 胡天豹虽然感到心疼,但只要他重回朝廷,他认了。 第二天,胡天豹便又匆匆地赶去见蔡金蛇。他觉得李羽貂说的没错,现在银虎的势力太大了,单凭李羽貂出面,银虎未必在意。但如果李蔡两大强人联手保他,就算银虎再强悍,都要震慑,都要给面子。 话说蔡金蛇得知袁无天和座下的三大高手都命丧段飞的手中之后,心里的惊吓无以比拟。虽然他知道段飞的武功进步很快,但怎么都想不到五大高手都还杀不了段飞。他同时出动五大高手,就是想彻底消灭段飞,不留后患,却不想,不但杀不了段飞,还损失了四大高手。别的高手也就罢了,但袁无天可是他最依重的人。 蔡金蛇怕段飞找他算账,每时每刻都叫几千人马保护他,还换上士兵的衣服,混在士兵之中。战战兢兢地回到西南之后,他还有余怕,把所有的高手都调回总管府,而且每晚换房间睡觉,不敢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为了对付段飞,他派人到处物色高手,并许以重金网罗。 听到大军班师回朝之后,他更是睡不着觉,天天防着。后来听说段飞并没有随军回京,他才稍为松了口气。虽然暂时松了口气,但他知道他和段飞之间已经是死敌,不是段飞死,就是他亡,所以,他觉得要彻底消灭段飞才能解除他的危险。但段飞武功超强,背后又有银虎的势力作后盾,想消灭段飞何其难。一旦因此引起银虎一方的反扑,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诚惶诚恐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蔡金蛇便收到了朝廷的封赏。但他对这个封赏提不起兴趣。他想当的不是这么个空架子的王,而是另外那个皇。特别是他看到段飞竟然当了大将军,这一吓非同小可。段飞竟然当了三军统帅?!这麻烦可大了!蔡金蛇开始坐立不安。 看这次封赏的人大部分是银虎的人,周德政也是暗暗心悸,对蔡金蛇说道:“岳父大人,事情不妙,现在朝廷都是银虎的人。” 蔡金蛇当然知道事情不妙,生气地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听的不是这些,而是怎么应对目前这个局面的计策。”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目前银虎势大,不能硬碰。” “我担心的不是银虎,而是段飞。” 周德政安慰他说:“岳父大人,你无须太担心,你是朝廷命官,段飞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杀你。” “我怕的不是他明目张胆地来,我怕的是他偷偷摸摸地出手。你知道他现在的武功有多强吗?那简直是天下无敌。” “现在岳父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废话,如果我是他的对手,我还用那么担心吗?” “如果再加上常掌门呢?” “唉,别提他了,整天神神叨叨的,靠不住。” “我觉得常掌门不是这种人,应该靠得住。” “他来了之后,没有一件事情办好,我怎么相信他?” “岳父大人,你要信任他。象他这样的高手,天下没几个,一下子很难找到比他更出色的高手。何况袁掌门不在了,现在他就是我们的第一高手,要用好他,否则,如果他投到别的阵营,那对我们来说不但是损失,而且还是大威胁。” 蔡金蛇沉吟了下,说道:“好吧,你有时间找他聊聊,想办法把他的心掏出来。” “是,岳父大人。”顿了顿,周德政又说道:“岳父大人,我听说灵度山上有一位高人,武功神秘莫测,你赶紧派人去请他下山。” 蔡金蛇说道:“灵度山上不是只有参云观的道士吗?还有什么高人?” “听说他叫无名道长,我也是偶然听人提起他。” “是不是高人还不好说,这世上冒充高手的人太多了。这样吧,我先派人去试探一下他,如果他真有本事,再请他下山也不迟。” “岳父大人说的有理。” 蔡金蛇看了看周德政,说道:“你一向智慧过人,现在局面堪忧,你有什么对策?” 周德政沉吟了下,说道:“本来与苏尊结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他也失败了。” 听周德政提苏尊,蔡金蛇的脸一黑,说道:“以后别在我的面前提这个人。” “是,岳父大人。”顿了顿,周德政又说道:“楚月国已经跟我朝结盟,不能再找他们了,以我看,现在唯有与李羽貂联合,才能抵挡得住银虎的发展势头。” 听周德政提李羽貂,蔡金蛇的脸又是一黑,说道:“别在我的面前提李羽貂!” “岳父大人,如果我们不和李羽貂联手,迟早会给银虎逐个吃掉。” 蔡金蛇气呼呼地说道:“我找谁联手也不会找李羽貂联手。” “如果我们不找李羽貂,那就没有适合的人选了。本来胡天豹是个好的人选,但现在他已经被贬,已无力与银虎他们抗衡。” 蔡金蛇恨恨地说道:“银虎也太过分了,一得势就开始展肌肉,难道真的以为天下没人可以奈他何了?!” 周德政说道:“现今天下还真没人可以和他正面为敌。” 蔡金蛇一阵气急,大口喝了杯茶,然后骂道:“该死的银虎!”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如果不与李羽联手,我们的下场有可能比胡天豹更惨。” 蔡金蛇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再想想别的办法。” 周德政说道:“如果不联手李羽貂,那我们就只有去找灵山国。但这个时候找灵山国没用,远水救不了近火。” 蔡金蛇异常郁闷,憋了好一会,才说道:“要不我们找人暗中把银虎给宰了。” “银虎的武功出神入化,而且身边的高手众多,想杀他不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但不容易都要试一试。” “既然这样,那岳父大人尽管去试一下,成功则万事大吉,如果不成功,我们就找李羽貂联手。” 蔡金蛇目露凶光,说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银虎宰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狗急要跳墙 蔡金蛇是个狼狠之人,一旦起了杀银虎的心,便说干就干,派了几十名高手,由常玉带队,潜入京城,伺机暗杀银虎。 在他看来,只要除了银虎,银虎的联盟便不攻自溃。没了银虎这个大靠山,就算段飞再厉害,毕竟根基还浅,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他还是畏惧段飞的武功,觉得身边没有对付段飞的高手,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听到周德政说灵度山有高人之后,便派人去灵度山查探。 过了几天,蔡金蛇派去灵度山寻访无名道长的人回来了,说灵度山的山顶的确住了一个人,但那只是一个隐世的老道士,并不是什么高人。蔡金蛇问他们,他们是如何断定那老道士不是高人。他们告诉蔡金蛇,他们出手试过,一伸手就把那老道士撂倒了,而那老道士以为他们是强盗,还一个劲地求饶命。 蔡金蛇听了,很是失望,但旁边的周德政说:“岳父大人,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不会武功的老道士独居山顶,难道不怕野兽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蔡金蛇想了想,点头说道:“的确是有点奇怪。”然后又问周德政:“你是如何得知灵度山上有这么一个老道士?” 周德政说道:“前段时间我去巡查,经过灵度山山下的时候,偶听到山下的猎户在说他,他们都说上山打猎的时候见过那老道士。” 蔡金蛇沉吟了下,说道:“我亲自去一趟。” 于是,蔡金蛇便在部属的带领下,亲自上山去找无名道长。现在他求贤若渴,只要有机会,他就绝不轻易放过。而且他知道,这世上的绝顶高人稀如星凤,可遇不可求。 上了山之后,他们兜兜转转,才来到无名道长的茅庐。到了茅庐的门口,蔡金蛇为了显示他对人才的尊重,并没有直接闯屋,而是让人报上他的名号。过了好一会,屋里才出来一个面容红润,眉目祥和,发须斑白的老道。那老道一出门,便向蔡金蛇轻轻揖了一礼,说道:“老道乃山野之人,不知顺西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蔡金蛇看了看无名道长,见他仙风道骨的,但却看不出他会不会武功,不由一阵失望。在他看来,这老道士应该是不会武功的,否则,以他的眼光怎么会看不出来?虽然蔡金蛇感到失望,但他还是担心自己看走了眼,所以客气地说道:“本王听闻道长乃当世高人,特地上山来探望道长。” 无名道长故作惶恐,说道:“王爷,贫道不是什么高人,只是图一时清净,在此结庐清修,不敢劳烦王爷尊驾。” 蔡金蛇又仔细打量了下无名道长,说道:“道长,本王远道而来,想向道长讨杯茶喝。” 无名道长听了,忙请他们入屋,表现得战战兢兢的,深怕得罪了蔡金蛇他们,惹来祸端。进屋之后,蔡金蛇扫了一眼,见屋内简陋得很,心想:果真是清修之地。看来这无名道长就算不是武功高强之人,想必道行也不浅。 无名道长手忙脚乱地替蔡金蛇准备了茶,然后垂手站在一边,神情还是无奈。蔡金蛇看了他一眼,说道:“道长不用惊恐,今天本王来访,绝无惊扰之意。” 无名道长说道:“王爷,贫道在此清修多年,不善与人相处,如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莫怪。” 蔡金蛇笑了笑,说道:“不怪,不怪。”说着,他手上的茶杯突然脱手,飘向无名道长。无名道长一见,忙伸手去接,但他的手一碰到茶杯,虎口一震,竟屋不住茶杯,只听见咣的一声,茶杯已落在地上,碎了。 无名道长惊讶地看着蔡金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无名道长惊慌,蔡金蛇说道:“刚才本王的手突然莫名地抖了一下,杯子便莫名地脱手而出,打烂了你的杯子,真是不好意思。”然后,便命手下拿出一两银子赔给无名道长。无名道长不接,那人板着脸说道:“这是王爷赏给你,不可不接,快接了谢恩。”听他这么说,无名道长只好伸手接过银子。 经过刚才的试探,蔡金蛇已经确定无名道长不会武功,但还是不死心,决定再试一下。想了想,他的手按在石几上,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石几上的茶壶突然跳了起来,向无名道长的死穴飞去。 无名道长见茶壶无端端地向自己飞来,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茶壶来势太快,他来不及躲,竟眼睁睁地看着茶壶向自己撞来。眼看茶壶就要撞上他的穴道,突然,茶壶停了下来。然后,只见蔡金蛇手一伸,茶壶便到了他的手里。 蔡金蛇放下茶壶,看着面如土色的无名道长,笑了笑,然后对部属说道:“我们走。”说着,也不搭理无名道长,径自走了出去。那些部属见蔡金蛇走了,也跟着出屋。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名道长苦笑地摇了摇头,心想:“这蔡金蛇的武功果然厉害。”他当然知道今天蔡金蛇来的目的,本想不见,但想到以后要清静,就不能不见,所以,他这才接见蔡金蛇。 出来之后,蔡金蛇忍不住慨叹了口气,说道:“难道天下已无高手?” 一个部属说道:“王爷,听说颖山派的前掌门凌飞霜还未死,不如派人去探问一下。” 蔡金蛇愣了愣,问道:“凌飞霜还未死?你听谁说的?” “属下听师门的一位前辈朋友说的。” “那为何不早点说?” “属下不知王爷求贤心切。” 蔡金蛇说道:“如果凌飞霜还未死,恐怕要过百岁了。” “应该有了。” “那你马上带人去颖山,确认她是否还活着,如果她还健在,我亲自去请她。” “是,王爷。” 回到王府,蔡金蛇便叫人去传周德政。现在,他越来越离不开周德政了。 周德政来了之后,蔡金蛇便对他说道:“你派人去查一下逍遥派的游堃在哪里。”周德政问道:“游堃是不是就是段飞的师傅?” “是的。” “请问岳父大人为何要找他?” “他是段飞的师傅,我想把他请到王府来。” “如果他不肯来呢?” “这个你不管,你只需找到他的下落,然后回禀于我。” “是,岳父大人。” 蔡金蛇说道:“当年逍遥派被李羽貂强行解散之后,这游堃便象失了踪般,不再在江湖上现过身,但我怀疑他还在西南区域内,你多派点人手去查,务必找到他。” “是,岳父大人。” 蔡金蛇叮嘱道:“游堃武功高绝,你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一有消息,马上回报,千万不要惊动他。” “是。”顿了顿,周德政忍不住问道:“岳父大人,请问对那游堃是真请?还是强请?” “当然是真请。” “万一他不给面子呢?” “那只有强请了。” “那这样可是直接向段飞宣战了。不但是向段飞宣战,而且也向景家宣战了。” 蔡金蛇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好一会,才说道:“段飞的武功太强了,现在又是三军统帅,要对付他,手里必须有筹码。”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现在段飞是朝廷命官,不是江湖人士,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向我们宣战,但我们一旦动了游堃,那性质就变了。以愚婿之见,此事还需三思。” 蔡金蛇听了之后,黑脸变得更黑了。沉吟了半晌,他才说道:“现在与段飞之间已是生死仇,难保他不来刺杀于我。” “现在他是大将军,不是刺客,岳父大人无须过于担心。”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这段飞行事常常出人意表,难以捉摸,不能用常理去度量他。” “岳父大人,我宁愿他当刺客,也不愿看到他向我们宣战。他来刺杀,只是个人行为,我们还能想办法抵御。一旦双方的矛盾上升到兵戎相见,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可是无法抵挡的。” “我知道。但他的武功无人能敌,一旦出手,我们也是无法抵挡的。” 周德政知道蔡金蛇怕死,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岳父大人,如果怕他刺杀,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外出,平时也在府中藏匿起来,尽量少露面,王府这么大,就算他来了,也无法找到你。” 蔡金蛇沉吟了下,说道:“游堃的下落还是要找的。” 看蔡金蛇还在坚持,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以愚婿之见,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强盟之前,最好不要动游堃。” 蔡金蛇点头说道:“好,先找到他,等必需的时候,再出手。” 听蔡金蛇这么说,周德政暗中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蔡金蛇坚持己见,马上去动游堃。如果这样,那无疑是自杀,引火。 过了几天,去颖山的人回来了,说是他已经见过颖山派的现任掌门倪紫衣,但倪紫衣坚称凌飞霜已经仙去。蔡金蛇听了,沉默无语。那人又说道:“王爷,我觉得那倪紫衣在说谎。” 蔡金蛇问道:“你确定凌飞霜还活着?” 那人回道:“属下不敢百分百确定。” 蔡金蛇喝道:“我要的是百分百的确定!” 见蔡金蛇生气了,那人忙揖身说道:“王爷,属下务必把这个消息确认清楚。” 蔡金蛇说道:“以后给本王记住,本王不喜听那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是,属下明白了。” “那赶紧去查,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那凌飞霜是生是死,本王要的是最终的答案。” “是,王爷。” 第二百五十八章 风云又起 除了疯狂寻找绝世高手之外,蔡金蛇还下令大范围扩充兵源。除了补充北征时折损的兵力,他还要继续扩大他的兵力,他的目标是至少要拥有五十万精锐的大军。他知道,要与银虎他们抗争,就必须有一支强大的队伍。 但没过多久,朝廷的裁军令便下达,规定每个州府只允许驻兵一万五,多余的兵士,有序让他们归田,有田者,减一年的税赋,无田者,开荒屯田,朝廷给一定的补贴。 除了裁军令之外,朝廷还下达了新的税赋制度。新的税赋制度主要包括三部分:一对于农民,只留基本的季收税,把以前的各种杂税都取消了;二对于商人,也取消了名目众多的杂税,只收基本的物品交易税;三对于朝廷监控的物品,朝廷则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衙门:枢督院,专门管控例如盐铁这些物品的流通,地方衙门不再参与经营,地方官员也禁止以任何形式参与这些物品的买卖。而这个枢督院,直接对执财大臣负责。 一看到裁军令及新税赋制度,蔡金蛇不禁火冒三丈,大骂银虎居心叵测。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银虎此举目的性很强,就是想一个一个地除掉他的对手,然后一统天下,以我看,他的野心大得很。” 蔡金蛇冷哼了一声,说道:“他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周德政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五虎相争,最终得益的竟是银虎,看来这银虎深藏不露啊,比李羽貂还厉害。” 蔡金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然后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他很不甘心,不甘心啊。这十几年来,五大家一直龙争虎斗,银虎反而是最低调的一个,没想到如今势力最大的反而是他。以前,他以为只有李羽貂才是他最大的对手,所以处处制约李羽貂,每时每刻想的是怎么把李羽貂打败。如今看来,隐藏最深的是银虎,银虎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周德政看蔡金蛇沉默,又说道:“岳父大人,银虎这下的是箍头咒啊,如果按这样执行,我们与自废武功无异。” 蔡金蛇冷冷说道:“银虎以为这样就可以废掉我们,他想得太天真了。” “请问岳父大人有什么对策?” “现在他势大,我们不直接与他们对抗,但他想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痴心妄想。”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想让反对银虎的人群起而攻之。” “不错,银虎此举一定会得罪一大片的人,特别是那些权贵及地方官员,他们一定群起而攻之,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热闹,至于朝廷的新令,我们敷衍一下就可以了,不必当真。” 周德政沉吟了下,说道:“现在银虎势大,就算大家心里有意见,也未必敢正面反对,所以我觉得需要一个带头人。” 蔡金蛇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的确需要一个带头人。” 周德政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李羽貂最合适当这个带头人。” “不错,只是李羽貂老奸巨猾,未必肯出面。” “岳父大人,要不我们派人去和李羽貂接触,借这个机会与他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由我们出面去煽动他,恐怕适得其反,以他的狡猾,反而会把事情踢到我们这边来。” “那如何才能让他出来当这个带头人?” “不急。现在朝廷中他的党羽比我们的多,利益受损肯定比我们的大,不用我们去煽动他,他下面的那些爪牙自会去煽动他。” “这么说,我们可以坐观虎斗了。” “不错。” 想了想,周德政问道:“岳父大人,常玉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还没有。不过不用着急,我已经交代过他们,这次的行动一定要非常谨慎,在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出手,以免打草惊蛇。”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以愚婿之见,常玉他们可暂时按兵不动,先看清楚这次的风云转向,等有了结果之后再来决定。” 蔡金蛇沉吟了下,说道:“好,你言之有理,我马上派人去通知他们,暂时先不出手。” 过了几天,朝廷的兵部及枢督院便派了人员到西南,督查西南地区的裁军归田情况及税赋改革落实的情况。蔡金蛇早有准备,早就准备了一套方案应付朝廷的检查。 这天,蔡金蛇接待了朝廷派来的人之后,满腹郁闷,大发雷霆,很想把那些人宰了。周德政看他气闷,安慰他说:“岳父大人,我们一定要沉住气,这个时候还不是与他们翻脸的时候。” 蔡金蛇气呼呼地说道:“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在那里指手划脚的,看着就生气,如果是以前,本王早就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来喂狗。” “现在他们狐假虎威在所难免,但我们一定不能给他们抓住把柄。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了我们未来的基业,现在我们必须忍。” “好,我忍,等事情了了之后,看本王怎么剥他们的皮。” 发了一顿牢骚之后,守卫来报,说是胡天豹到访。一听胡天豹来访,蔡金蛇皱了皱眉,说道:“这墙头草不会是给银虎逼得无路可走,要来投靠本王吧?”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如果是这样,那千万别接收他。现在我们已经跟银虎水火不容,他一来,只有激化矛盾,带来祸害。” 蔡金蛇沉吟了下,说道:“好,那就不见他了,免得听他啰嗦。”于是,蔡金蛇便传令下去,避而不见。但过了一会,院子里却传来一个声音:“王爷,故人来访,为何避而不见?”竟是胡天豹的声音。 看胡天豹竟然强闯,蔡金蛇很是生气,阴恻恻地说道:“老五,你以为凭你手上的那点功夫便可横行?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胡天豹说道:“王爷,今天胡某来访,实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绝无恶意。” 蔡金蛇不客气地说道:“本王与你不熟,与你没有什么可商议的。今天本王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快离去,否则,就别怪本王无情。” 胡天豹说道:“王爷,今天胡某远道而来,是来给王爷报喜的。” 蔡金蛇一愕:“报喜?报什么喜?” 胡天豹说道:“王爷见了胡某,自然得知。” 蔡金蛇沉吟了下,终于说道:“那进来吧。” 随着蔡金蛇的话音一落,一个人扛着一个箱子飘落在屋里,正是胡天豹。蔡金蛇看了看胡天豹,说道:“堂堂的胡大人何时变成江洋大盗了?” 胡天豹苦笑了下,说道:“王爷恕罪,刚才贵侍卫不让胡某进府,胡某为见王爷,只有行此下策。”说着,他把箱子放在蔡金蛇的面前,说道:“胡某恭喜王爷荣升,这是胡某的一番小心意,还请王爷收下。” 蔡金蛇瞄了瞄箱子,说道:“胡大人客气了。” “王爷,这是胡某应该的。” “好,既然是胡大人的心意,那本王就不客气了。”于是,命人把箱子抬进去。看蔡金蛇收下礼物,胡天豹松了口气。 蔡金蛇看了看胡天豹,问道:“刚才胡大人说是给本王送喜而来,是什么喜?” 胡天豹说道:“告诉王爷一个好消息,李羽貂已经决定要对银虎出手。” 蔡金蛇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对不对银虎出手关本王什么事。” 胡天豹说道:“王爷,这关系可大了。” “哦,说来听听,这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胡天豹说道:“现在银虎强绝一时,任何一方想对付他都不容易,只有联合各方力量才能勉强与他抗衡。现在李羽貂答应出手,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各方响应,相信银虎的末日就要到了。” 蔡金蛇说道:“说来说去,本王还是没有听出这与本王有什么关系,如果胡大人说的喜事就是这事,那本王只能说,这只是你与李貂貂的喜事,与本王没有一点关系。” “不,王爷,这对你也是一件大喜事。” “此话何解?” “王爷,先不提王爷与银虎之前的恩怨,单是这次出台的裁军令及新税赋制度,想必王爷就无法答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景棠下台,让胡某继续担任执财大臣,才能扭转乾坤。” 蔡金蛇听罢,冷哼了一下,说道:“说来说去,无非是你自己的盘算而已。” 胡天豹说道:“王爷,现在胡某的利益是与王爷的利益息息相关的,胡某的利益也就是王爷的利益。如果让景棠继续出任执财大臣,胡某相信,将来顺西王府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蔡金蛇一听,沉默了。胡天豹说的有理,以此下去,他的顺西王府的确会是一个空壳,不用说拥兵自重,单是王府的财政开支就会陷入困境。 看蔡金蛇沉默,胡天豹继续说道:“王爷,现今最迫切的不是抵触新的命令,而是要换掉制定这些制度的人。如果执财大臣依然是由景棠担任,就算成功抵触了这次制度的实行,下一次,他还会制定出对大家不利的新的制度,所以,要根除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是让景棠滚开。” 蔡金蛇说道:“就算景棠滚开了,这个位置也未必再是你的。” 胡天豹说道:“胡某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十几年,谁能比胡某更胜任?还有,胡某在位时,可曾让各位为难过?如果胡某能再回归朝廷,一定会让王爷变得更加得心应手,越来越强大。” 蔡金蛇冷笑了下,说道:“换了别人,也许本王会更加适心。” 胡天豹说道:“那可未必,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还有,胡某回归了朝廷之后,自会成为制约银虎的一股力量,分担了王爷的一部分压力。如果朝中没有了胡某的牵制,那王爷就会成为银虎的眼中钉,银虎就会集中精力专门对付王爷,想必王爷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带头人 听了胡天豹的一番陈词之后,蔡金蛇又是冷笑了下,说道:“说来说去,还是想借我们的力量翻身。” 胡天豹说道:“王爷,胡某此举的确有一定的私心,但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现在银虎不想让我们活,那我们就必须抱在一起,与他斗上一斗。” 蔡金蛇沉默了。一旁的周德政说道:“胡大人,你远道而来,不如先去歇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胡天豹知道他们要商量,所以也不推辞,说道:“那胡某恭敬不如从命。”于是,周德政便命人带胡天豹去休息。 胡天豹下去之后,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愚婿觉得胡天豹说的很在理。” 蔡金蛇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不知。但胡天豹垮台对我们是有利的,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就意味着我们以后的大业就少了一个障碍。” 周德政说道:“如果是以前可以这么说。但现在银虎一支独大,又想斩断我们的手脚,目前我们要先保证我们能活下来。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再延续以前的思路,需要审时度势,调整策略。以目前的局势来看,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单独抗得住银虎的压力,因此只有联合起来,才能让银虎有所惧惮,不敢为所欲为。” 蔡金蛇说道:“就算要联合,也不一定要帮胡天豹争回执财大臣之位,以免养虎为患。” 周德政说道:“执财大臣之位太重要了,不管是谁的人担任,恐怕都会引起各方的反对,最起码我们不会同意让银虎的人或者李羽貂的人来担任。所以,愚婿觉得让胡天豹来当这个执财大臣,倒不失一时之选。” 蔡金蛇沉吟了下,然后点头说道:“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个胡天豹是出了名的墙头草,见风使舵,帮了他,我们未必有什么好处。” 周德政说道:“我们有好处,而且好处不小。” “哦,说来听听。”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虽然胡天豹未必就会因此而倒向我们,但他重新回归朝廷,至少对我们有三个好处。” 蔡金蛇问道:“哪三个好处?” 周德政回道:“首先第一点,如果胡天豹当了执财大臣,那么银虎一方就会少了一个强援,力量就会有所削弱,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其次,让胡天豹回归,在一定程度上会分散银虎的注意力,让银虎的眼光不要总是盯着我们,这让我们有了发展的时间差。最后一点,胡天豹当了执财大臣之后,在制定制度的时候,一定不会把自己的手脚都砍了。而他要保住自己的手脚,就必须让别人也能保住手脚,这对我们非常有利。如果让景棠继续当执财大臣,我们只有坐以待毙。” 蔡金蛇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只有保他回归了。” 周德政说道:“是的,岳父大人,现在的局势只能是各取所需,才能不让局面崩溃。”顿了顿,周德政又说道:“之前我们不是还担心没人带头反对银虎吗?现在有了,胡天豹就是这个带头人。” 蔡金蛇犹豫了下,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好,听你的,只有便宜胡天豹那老匹夫了。” 到了晚上,蔡金蛇便设宴宴请了胡天豹。见蔡金蛇如此客气,胡天豹知道事情成了。看来,他得感谢景棠新出的税赋制度。如果不是这个新的税赋制度,恐怕自己就只有低声下气地求蔡金蛇帮忙,并且象对李羽貂那样奉上巨额的金银,而且还未必成功。 周德政对胡天豹说道:“胡大人,我们王爷已经答应帮你回归朝廷,胡大人准备怎么感谢我们?” 胡天豹沉吟了下,说道:“如果胡某能顺利回归朝廷,一定会废除新政,并且对西南方面的税赋做出最大的支持。” 周德政说道:“尽管景棠可能会下去,但银虎还是执宰大臣,你的决定还需通过他的同意才能实行。” “周大人请放心,只要胡某能回归,废除新政不难,只要一句新政不得人心,银虎就要退让了。至于减税赋,那也不难,现在银虎不正这样做吗?到时胡某还可以王爷在这次的北征中损失惨重为由,大幅减免西南地区的税赋。” 周德政点了点头,说道:“好,希望胡大人记住今晚所说的。” 胡天豹信誓旦旦地说道:“王爷,周大人,你们放心,胡某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蔡金蛇说道:“这些还言之过早,还是等你回归之后再说吧。” 胡天豹说道:“王爷放心,这次有两位王爷出面,就算银虎再强悍,也不敢胡作非为。到时胡某再联合朝中的有志之士,联众人之力,不怕银虎不屈服。” 蔡金蛇点了点头,说道:“单是朝中的大臣还不够,还必须联合地方的势力。” “王爷言之有理,我们把所有能联合的力量都联合起来。” 蔡金蛇阴恻恻地笑了笑,说道:“银虎这老匹夫嚣张跋扈,这次本王倒要看一看他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胡天豹踌躇满志地说道:“王爷放心,这次一定会让他颜脸尽失,威风扫地。” 蔡金蛇两眼充满了火花,说道:“这老匹夫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竟敢与天下为敌,真是不知道死活。” 胡天豹说道:“王爷,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蔡金蛇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一个自作孽不可活!来,胡大人,我们干一杯!祝我们旗开得胜!” “好,胡某敬王爷一杯!” 在王府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早上,胡天豹便离开了,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奔走,游说各方势力反对银虎的新政。 胡天豹走了之后,蔡金蛇问周德政:“德政,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成功率有多高?” 周德政沉吟了下,说道:“以愚婿估计,应该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想那银虎虽然强大,但也不可能与天下所有的势力作对。” 蔡金蛇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觉得有很大的胜算。”但想了想,他又无不担忧地说道:“就怕银虎自视过高,死不回头。” 周德政说道:“银虎不傻,在面临困难的时候,应该会有所取舍的。其实景棠当不当执财大臣对我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份新政实行。” “不错,绝对不能让这份新政实行,否则我们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情况倒也不至于这么恶劣。不过,如果按这份新政实行,我们就只有永远臣服于银虎。” 蔡金蛇冷笑了下,阴沉沉地说道:“想本王臣服于他,等下辈子!” “所以说,我们的手脚不能给他绑起来,因此这份新政不管如何都必须废除。” “如果他非要坚持,那本王就联合天下所有的力量,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周德政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蔡金蛇的话说得狠,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最希望的是,银虎与别人相拼,他好坐观虎斗,然后等他们拼完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自从上次与李羽貂相拼让银虎得利之后,他就决定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不过现在还好,有胡天豹去点火,有胡天豹冲在前面,他省心省力很多。 想到这里,蔡金蛇说道:“如果不是胡天豹出面,估计这个带头人不那么容易找。” 周德政说道:“现在胡天豹也是没办法,他已经给银虎逼得无路可走,只有奋起一博。” “嗯,那我们就等着看热闹。” 周德政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岳父大人,请恕愚婿无礼,我觉得这样不妥。” 蔡金蛇问道:“有什么不妥?” 周德政回道:“岳父大人,这次的事情不同凡响,成则有未来,如果不成,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最终也会象胡天豹一样,给银虎逼得无路可退,所以这次我们必须与胡天豹等人同心协力。” 蔡金蛇沉吟了下,说道:“嗯,言之有理。” 周德政又说道:“岳父大人,这次的事情,你和李羽貂两人是主力,千万要同心协力,不要再象以前那样相互抬杠,相互伤害。否则,不但不能成事,反而会让银虎抓住机会,逐个击破。” 蔡金蛇咬了咬牙关,说道:“好,这次本王忍他。” “岳父大人英明。” 蔡金蛇愤愤不平的说道:“如果不是此次的事情至关重要,想本王忍他,难上加难。” “忍一时海阔天空,至于与李羽貂的恩怨,等对付了银虎之后再来清算。” 蔡金蛇无奈地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然后又恨恨地说道:“该死的银虎!” 话说胡天豹离开顺西王府之后,先给李羽貂去了一封快信,把他与蔡金蛇合作的事情跟李羽貂说了,要李羽貂随时响应。同时,他也给永和帝去了一封密信,把倒虎的计划跟永和帝说了,让他先把朝廷中与银虎有不同政见的大臣联合起来。 信送走之后,胡天豹踌躇满志,心想:有了这么多力量的支持,就算扳不倒银虎,最起码也能保证他回归朝廷,回归原位。只有能回朝廷,他就能保住他的势力,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就能争得一块立足之地。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六十章 不破不立 经过一番实地调查之后,景棠终于拿出了自己的第一份治国方略。在他看来,现在武圣朝混乱的根源在于各方拥兵自重,同时因为兵役过重,造成劳动力锐减,再加上战时的大动员,这个现象就更加严重了。而由于这些豪强平时拥兵自重,无法无天,横征暴敛,又造成百姓负担沉重,无心耕种,宁愿落草为寇,这又造成农田大量荒废。这是个死循环,如果不从根源着手,单是减税赋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所以,在推出新税赋的同时他付上了一份裁军方案。 当银虎看了景棠的方案之后,犹豫了很久。他担心的不是新的税赋制度,而是裁军令。这些年来,大家为了争天下,都在私下扩充兵力,此番裁军令一出,天下的豪强都要跳了起来。看银虎犹豫,景棠强调,改革的核心是裁军,而不是税赋制度。 银虎了解景棠的心思,他是想打破现有的格局。但现在的这个局势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想一下子改变,难度不可谓不大。所以,他建议,要不先推行税赋制度,然后再逐步解决裁军的问题。听了银虎的建议之后,景棠说道:“王爷,虽然税赋制度可短期解决一些问题,但时间长了,情况还是会回到之前的状态,于事无补。以我看,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从根源开始。” 银虎说道:“这份税赋制度,再加上这份裁军令,足以得罪天下所有的豪强以及地方官员,这个后果你可想过?” 景棠说道:“王爷,景棠想过,但如果不裁军,不削减豪强的势力,任何改革都难以持续下去。” 银虎沉吟了很久,没有直接拍板,然后又召集许元猴等人商议。景远山一看到裁军令,脸色都白了,叱道:“只是让你改革税赋制度而已,谁让你多此一举了?!” 许元猴也是满脸严肃,说道:“单是这份税赋制度推行起来就阻力重重,这几乎把地方官员的饭碗端了,如果再加上裁军令,那就难上加难了。” 景棠说道:“民之所以不聊生,皆因地方官员的手脚太多,太长了,必须砍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而国家之所以混乱,皆因各方拥兵自重,所以也必须有所削弱。” 景远山着急地说道:“自以为是,自以为是!” 景棠说道:“爹,既然要改革,就要从根源上改,否则,那就不叫改革。” 景远山叫道:“对一个久病之人是不能下猛药的。” 景棠反驳道:“与其奄奄一息,何不来个换筋换骨?” 看景棠还在坚持,景远山不禁又急又气,怒道:“畜生,你给我闭嘴!再这样下去,就让王爷撤掉你的执财大臣之位。” 银虎看景远山生气了,说道:“远山,稍安勿躁。”然后又问许元猴:“许大人,如果这个方案推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许元猴苦笑道:“王爷,后果会很严重。” “有多严重?” “李羽貂和蔡金蛇他们就不用说了,估计大部分的地方官员会反对,甚至与我们亲近的一部分人也会反对。” “难道就没有支持的人吗?” 许元猴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也许会有一部分立场中立的有志之士支持。” “好,有人支持就好,最起码说明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许元猴一惊,看着银虎,半晌才问道:“难道王爷同意推行这个方案?”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在治理国家方面,景棠比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强,我已经决定,以我们几个老家伙尚存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 景远山说道:“王爷还请三思,这个方案一出,恐怕天下又要大乱。” 银虎笑道:“天下都乱这么久了,又何惧再乱一次?以前景棠和段飞都跟我说过,不破不立,以前我不赞同,但现在我想通了,在某个时候,的确需要挤破一些东西。” 许元猴说道:“王爷,既然你有这个决心,许某愿追随左右。” 银虎看了看许元猴,突然伸手握住了许元猴的手,动情地说道:“许大人,这些年来老夫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明哲保身的投机分子,原来是老夫看错了,你本就是个充满热血的有志男儿。” 许元猴的眼眶一湿,说道:“以前许某也误会王爷了,以为王爷也只是一介武夫,难成大器,现在才知道,原来王爷心藏鸿浩之志。” 看他们真情流露,景棠也是很激动,说道:“王爷,许大人,国家有你们作支柱,景棠相信,一定能力挽狂澜。” 银虎点了点头,然后对景远山说道:“远山,景家有此英儿,老夫羡慕不已。” 景远山也是个性情中人,闻言,眼眶也湿了,说道:“王爷,末将就担心景棠会给王爷带来麻烦,甚至祸患。” 银虎笑道:“老夫都一把年纪了,什么都经历过了,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祸患?” “王爷。。。。。。” “好了,现在我们要团结一致,一起做景棠的后盾。” 许元猴和景远山齐齐起身揖道:“我等听王爷的指挥。” 银虎点了点头,然后对景棠说:“景棠,有什么压力由我们几个老家伙顶着,你不用担心,放心去施展你的才能。” “是,王爷。” 于是,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银虎力排众议,让永和帝签署了新政,然后全国推行。景棠从朝中挑选了一些忠贞之士,组成了枢督院,开始大力推进新政。 果然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在推行的时候遇到了各地方官员的抵制。但景棠意志坚定,不会因为有阻力就退缩,反而加强了力度,凡反对者,需提出合理的理由;如果没有理由的,就以抗旨论,上报朝廷,论罪处置。而提出合理理由的,则由景棠组织一场辩论会,双方就新政与旧政的优劣进行辩论,以示公正。这个办法很有效,让那些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到最后都无话可说,只要乖乖地按着新政进行改革。 看着新政在艰难中逐步推行,景棠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对每个问题,都全力以赴地去解决。他知道很多人是迫于无奈才接受新政,但内心却又藏着私心,这其中究竟蕴藏多少暗流,他也不得而知。但他相信,只有新政持续下去,成效就会慢慢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暗流终于涌出了水面。这天,上朝的时候,永和帝对银虎说道:“银爱卿,自从新政推行以来,朕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关于新政的奏章,大部分都在指责新政的不合理,银爱卿要不要看一下。” 银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侍官当着百官的面都念一下。” “好。” 于是,永和帝便让侍官去把所有的奏章全拿到大殿来。这些奏章堆起来,足足有两米高。奏章拿到殿上之后,永和帝便让侍官一封一封地念给百官听。大家耐着性子,听完了所有的奏章。奏章念完之后,永和帝说道:“各位爱卿,这次的新政惹来这么多的非议,大家是否觉得应该检讨一下。” 一位大臣出列说道:“皇上圣明,这段时间微臣也听到了外面很多人在议论新政,大多都觉得新政过于严苛了。”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上奏,说新政不得人心。永和帝听了之后,问银虎:“银爱卿,刚才你听了奏章,也听了各位大人的意见,请问爱卿有什么意见?” 银虎淡淡说道:“新政的执行者是小景大人,皇上有何疑问,可以垂询小景大人,小景大人会给皇上满意的答案。” 听银虎这么说,永和帝只好问景棠:“景爱卿,现在新政惹来这么多的争议,景爱卿有何看法?” 景棠出列,说道:“皇上,任何新政都有争议,这主要是看从那个角度去理解。不可否认,新政的确影响到了一部分人以及地方财政的收入,甚至国库的收入。但从长远来说,新政对朝廷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为国家未来的繁荣昌盛奠定了基础。” 一位大臣反驳道:“地方衙门是朝廷的根基,一旦无法正常运作,朝廷的政令便无法正常执行,所以我认为,不管什么政策,都必须把保证地方衙门正常运作放在第一位,既然新政影响到了地方衙门的运作,那说明新政有它的缺陷。还有,国库是国之根本,既然新政影响到国库的收入,那就说明这个新政不是好政策。” 景棠说道:“地方衙门都有国库按人员编制拨银,而且盐铁等物品的税赋也有一部分留给地方使用,我就不明白了,地方衙门为何就运作不了了?”顿了顿,景棠又说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地方的官员因为没有了压榨百姓的权力之后,少了民脂民膏,所以就提不起力气,无法正常办事了,如果谁有这样的情况,皇上,我建议朝廷换下他,让有力气的人上去干。” 那位反驳的官员翻了翻眼睛,无言以对,只好退下。 景棠继续说道:“至于新政影响到国库收入的问题,这只是短期的,而且也要一分为二来看。在百业待兴的时候,百姓穷苦,新政的确影响到国库的收入。但在百业兴旺的时候,百姓富裕,所交的税赋多了,国库就不会因为少了压榨百姓的那部分就变得少了。”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这些年来,朝廷实行的是旧政,大家不妨回头看一看,国库什么时候富有了,还不是年年窘迫?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个原因究竟出在哪里呢?以我看,这个问题的根本,就是百姓太穷了,不管怎么压榨,都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水。这次的新政,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让百姓安居乐业,让百姓少交点税赋,提升他们的生产力,这样,百姓富裕了,国库自然也就富裕了。” 景棠说完之后,百官都沉默了。其实很多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因为新政伤害了他们的利益。 看情况不对,永和帝忙说道:“除了奏章之外,今天很多地方官员也已经到了殿外候旨,他们都希望朕给他们一个交代,其中抚北王和顺西王两位王爷也来了,朕这就宣他们入殿。” 一听李羽貂和蔡金蛇都来了,景棠心想:大鱼终于按捺不住,要浮出水面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永和帝倒戈 过了一会,李羽貂和蔡金蛇领着一帮地方官员进殿了。 本来蔡金蛇只想派周德政来的,自己并不想来,后来探听到段飞此时不在京城,这才硬着头皮来的。因为周德政跟他说,此次是生死战,他不能不出面。 一进殿,李羽貂就皱着眉头说道:“皇上,本王一段时间没上金銮殿,怎么觉得现在的金銮殿有一股很难闻的臭味。” 永和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李爱卿,每天金銮殿都有专人清洗,何来的臭味?”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这臭味从哪里来的,反正本王是闻到了。” 蔡金蛇附和道:“李王爷,本王也闻到了。” 李羽貂说道:“既然蔡王爷也闻到了,那说明不是本王的鼻子有问题。” 永和帝对李羽貂他们说道:“各位爱卿,刚才殿上正在商议新政,今天各位也是为新政而来,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提出来,畅所欲言。” 李羽貂扫了一眼金銮殿,问道:“皇上,今天如此重大的事情,为何不见执财大人胡天豹?” 永和帝看了看银虎,说道:“胡天豹犯了天威,早已被贬出朝廷。” “因何事被贬?” “私自出兵边关。” “可是大军被困之时?” “正是。” “皇上,当时情况危急,胡大人出兵并无大错。” “李爱卿,此事已过去,无须再提。” 蔡金蛇说道:“皇上,胡大人是朝廷的重臣,他的事情便是朝中大事,我等想了解清楚也属正常。” “蔡爱卿,胡天豹之事刚才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皇上,请问当时胡大人出兵可有皇上的意旨?” 永和帝又看了看银虎,点头说道:“当时有朕的圣旨。” 蔡金蛇说道:“既然有皇上的圣旨,那胡大人就是奉旨行事,又何来罪状?” “这。。。。。。” 蔡金蛇转头对李羽貂说道:“李王爷,看来胡大人之事有冤情。”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冤情。”然后又对永和帝说道:“皇上,胡大人忧国忧民,这才出兵边关,而且是奉了皇上的意旨,不应该受此冤情,还请皇上重审此案,还胡大人清白,然后官复原位,继续为朝廷效劳。” 永和帝为难地说道:“这。。。。。。”然后又看向银虎,问道:“银爱卿,刚才两位王爷之言,可有听见?” 看着他们三个人你来我往的,一唱一和,银虎站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这时听到永和帝问话,才淡淡说道:“皇上,胡天豹被贬是你下的圣旨,不用来问我。” 许元猴说道:“请问皇上,皇上是不是想把下出去的圣旨收回去?” 永和帝一噎,沉默了下,说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许元猴说道:“既然皇上没有这个意思,为何在此一再提胡天豹被贬之事?” 李羽貂说道:“许大人,胡大人之事冤枉。” 许元猴说道:“这是皇上定的罪,他有没有被冤枉,你们这得去问皇上。” 看许元猴把责任推给了永和帝,李羽貂又气又恼,却也不便发火。刚才他们借胡天豹是奉旨出兵想替胡天豹翻案,没想到许元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责任推给了永和帝,如果他们要推翻永和帝的判决,那也就等于推翻了胡天豹奉旨出兵的说法。 蔡金蛇问永和帝:“皇上,处置胡大人的圣旨是不是有人逼你写的?” 许元猴也问道:“皇上,答应让胡天豹出兵的圣旨是不是有人逼你写的?” 这时,永和帝只觉得头有九个大,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怔怔地望着蔡许两人,不知如何应对。看永和帝为难,银虎说道:“皇上,今天乃商议新政之事,为何突然扯到一个罪臣的身上?” 永和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银爱卿说的是,今天是商议新政,其他事情一律压后。” 听永和帝这么说,李羽貂和蔡金蛇不禁对望了一下。今天他们本来是想给胡天豹翻案的,只要判胡天豹无罪,官复原职,那所谓的新政就不击而溃。谁知道永和帝懦弱,不敢担当责任,给银虎他们一反击,便投降了,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于是,蔡金蛇急了,说道:“皇上,胡大人是朝廷重臣,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能让如此忠臣含冤受屈,让天下人寒了心。” 许元猴冷冷说道:“蔡王爷,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责怪皇上错判了胡天豹?” “不错。” 许元猴也不反驳,对永和帝说道:“皇上,顺西王在质疑你的裁决,请皇上与他辩个明白。” 永和帝之所以答应与李羽貂他们合作,本来就寄望他们会因此斗个你死我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却把矛头都指向自己,这就让他发慌了。这如何是好? 几番权衡了之后,永和帝便有了决定。在他看来,如果非要得罪一方,他宁愿得罪蔡金蛇他们,也不愿得罪银虎他们。当初蔡金蛇和李羽貂在京城得势的时候,如狼如虎,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虽然银虎也看不起他,但最起码的尊严会给到他,相比较之下,他宁愿银虎他们留在京城,也不愿李羽貂他们再回京城。 有了决定之后,永和帝说道:“许爱卿,朕不需要解释什么,朕的圣旨就已经表明了朕的心意,所以此事大家不用再议了。” 永和帝的这番话等于绝了胡天豹翻案的念头,蔡金蛇听了,异常恼火。之前他们可是说好的,由他们提出来,然后永和帝推翻之前的判决,现在永和帝却出尔反尔,完全乱套了。蔡金蛇正想说话,却给李羽貂的眼色止住了。李羽貂说道:“既然皇上认为胡天豹有罪,那他就是有罪,是本王鲁莽了。” 永和帝说道:“李爱卿,并非是你鲁莽,是爱卿与胡天豹同僚情深,想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大白,爱卿也算是尽了同僚之情。” “谢皇上理解。” 看李羽貂放弃了,蔡金蛇也只好闭嘴。没有了李羽貂,他可不想出这个风头。旁边的周德政看风向不对,知道今天的事情悬了。看来银虎他们也真厉害,不动声色就把责任踢给了皇帝,而皇帝是个墙头草,看形势不对,马上选择了向银虎他们妥协,如此看来,皇帝还是要偏袒银虎他们多一点。 周德政是个聪明人,虽然知道皇帝是个傀儡,但在某个时刻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一看皇帝在关键的时刻倒向银虎,便知道今天他们赢不了。以前他不认识银虎和许元猴,今天殿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看他们不再纠缠胡天豹的事情,永和帝松了口气,说道:“现在大家继续就新政畅所欲言。” 永和帝的话音一落,那些地方官员便争先恐后地开始数落新政的各种不是,群情汹涌。景棠没有出声,一直在听。 好不容易听完了地方官员的意见,永和帝问景棠:“景爱卿,刚才你也听了各位爱卿的奏言,是不是应该检讨新政是否还有不完善的地方?” 景棠说道:“回皇上,新政纵然有它不完善的地方,也不是各位同僚刚才所说的那些问题。刚才有人说,现在流寇厉害,如果兵力过弱,无法震慑流寇。这是本末倒置,如果天下太平,又何来流寇?新政的核心,就是以解决百姓安居乐业为宗旨。在臣看来,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就强盛。国家强盛了,百姓也就不会去当流寇了。” 永和帝点了点头,说道:“好,景爱卿说的好,的确是如此。” 蔡金蛇把周德政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为何不发言?” 周德政苦笑了下,悄声说道:“岳父大人,今天赢不了,你也不用出声了,看下热闹就好了。” 蔡金蛇不解,问道:“为何长他人志气?” 周德政暗指了下李羽貂,说道:“岳父大人,你看他。”于是,蔡金蛇看了看李羽貂,见李羽貂竟然在闭目养神,好像殿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看李羽貂的模样,蔡金蛇便明白周德政的话了,所以也站在那里,冷冷看热闹。 虽然地方官员有这种问题,那种困难,但都经不住景棠的反驳。而他们对景棠所提出的问题,却又支支吾吾的,无法回答得详尽。所以,没过多久,闹哄哄的宫殿便安静了下来。 看景棠坦然舌战群臣,句句在理,字字精粹,永和帝暗暗点头,心想:景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满腹经纶,的确是个治国良才,那些地方官员跟他比起来,就犹如沙粒和明珠。 旁边的周德政看景棠如此厉害,也是暗暗佩服。而李羽貂和蔡金蛇更是羡慕嫉妒恨:为什么天下的英才都跑去银虎那里了?这让他们很是不服。 看那些地方官员都沉默了,景棠说道:“各位同僚,从明天起,景棠会在京城设置一个辩论馆,随时欢迎对新政有不同理解的同僚参与,以理服人,我相信道理是越辩越明的。” 永和帝说道:“好,好主意,景爱卿,朕支持你成立辩论馆。” 银虎一直没有出声,一直在默默地看着景棠,见他的表现越来越出色,感到很是心慰,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 看李羽貂和蔡金蛇一直没有出声,永和帝暗自奇怪,心想:今天的事情可是他们发动起来的,为何到了殿上又不说话了?想到这里,永和帝忍不住问道:“两位王爷,请问你们对新政有何看法?” 李羽貂说道:“皇上,本王没有看法。”刚才他听了地方官员跟景棠的辩论,景棠占了道义的上风,那些官员是辩不过景棠的。而且要他与景棠在殿上这样辩论,在他看来,无异于两个小孩在吵架。 蔡金蛇也说道:“本王的眼睛不好,所以没有细看这份所谓的新政。既然本王还没有细看,就没有发言的资格。” 景棠说道:“两位王爷,你们都是朝中的重臣,新政的成功,还有赖两位王爷的支持。” 蔡金蛇说道:“本王年纪大了,对朝中之事有心无力了,以后朝廷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然后又对永和帝说道:“皇上,本王体弱多病,不堪重负,先行告退了。”说着,带着手下出殿了。随后,李羽貂也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金銮殿之后,李羽貂赶上蔡金蛇,说道:“蔡王爷,如有时间,不如一起喝两杯。” 蔡金蛇看了看李羽貂,说道:“好啊,我们去喝两杯。” 第二百六十二章 恶向胆边生 殿辩之后,那些地方官员并没有回去,而是每天聚集在京城的枢督院,抗议,抵制新政的推行。 在殿辩的时候,虽然他们输给了景棠,但他们都认为新政在道理上是可行的,但在实际的执行中却是行不通的,所以他们表示会坚决抵制,直到新政取消为止。 看地方官员不回去施政,却汇聚在枢督院干扰枢督院的运作,而他所设立的辩论馆却无人踏足,景棠感到很是恼火,知道他们是想强力推翻新政。不过,虽然景棠为此感到很生气,却也不便发火,因为之前在新政刚启动的时候,就已经有枢督院的人跟地方官员起了冲突,如果这次处理不好,那天下真的要大乱。但这些官员却铁了心,不管景棠怎么跟他们解说新政,他们就是不听,还说他们宁愿丢官,宁愿死,也要抗议到底。见他们如此坚决,又不能对他们动武,景棠感到甚是为难,一时也没了对策,只好由他们闹去。等他们闹完了,自然会回去。 看到这个局面,许元猴和景远山也是感到忧心忡忡。许元猴无不担心地告诉景远山,景棠才刚上任,如果这次的新政失败了,那景棠以后的仕途堪忧。听许元猴这么说,景远山叹了口气,说道:“唉,这都是景棠的步伐迈得太大了,想一下子解决多年累积下来顽疾,这不现实。” 许元猴说道:“事已至此,埋怨已没任何意义。景棠是我们两家的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一定要保住他。” 景远山抱歉地说道:“许兄,是景棠太过任性了,让你担心了。” 许元猴苦笑了下,说道:“景棠年轻,又充满抱负,与我们不同。既然他走出了这一步,我们能做的,只有大力支持他。” 景远山气愤地说道:“这都是李羽貂和蔡金蛇在背后搞鬼,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这些人不敢如此猖狂。” “新政伤害到他们,他们哪里会袖手旁观?你看他们为了此事都放下了多年的恩怨,竟然联合了起来,可想知他们对这次的新政有多重视。” 景远山担忧地说道:“如果他们达不到诉求,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动武?” 许元猴沉吟了下,然后点头说道:“会。” “如果他们动武,你觉得王爷会不会放弃新政?” “在推行新政之前,王爷应该已经预估到这种后果,所以我觉得王爷不会因为他们要动武就妥协。” 景远山说道:“但我们刚北征回来,如果又发生大规模的兵祸,那国家就真的要散掉了。”想了想,景远山又说道:“我知道王爷不想再打仗,他应该不会与李羽貂他们动手。” 许元猴苦笑了下,说道:“不是王爷想动手,是李羽貂他们想动手,到时王爷想不动手也难。” “我觉得李羽貂他们不敢动手。” “他们都是野心勃勃的人,新政无疑是砍了他们的手脚,大大地冲击了他们的野心,所以我觉得他们绝不会接受新政的,他们甚至会为此不惜一战。” 景远山知道许元猴说的有理,他的心里又何曾不是这样想的。 “唉,现在就寄望于他们惧怕王爷,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事情就骑虎难下。” “这几天王爷很安静,没表什么态,问他意见,他都是说这个事情让景棠去处理,还交代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但景棠的经验尚浅,恐应付不来。” “我们先不要太着急,先静观事态的发展再做应对。”许元猴想了想,又说道:“李羽貂和蔡金蛇行事歹毒,不择手段,你多派些人手保护景棠,以防万一。” 景远山心一凛,问道:“他们会对景棠下手?” “不好说,还是安全起见。” “现在可是在京城,如果他们敢动手,那可是直接向朝廷宣战?” 许元猴苦笑了下,说道:“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就是朝廷。” “好,多谢许兄提醒,我会多派人手保护景棠。” 那些地方官员在枢督院闹了十天八天之后,看景棠不为所动,便不再围攻枢督院,改为去皇宫,跪在金銮殿门前,三呼永和帝体察民情,下旨废除新政,搞得永和帝和众大臣心烦意乱。有些大臣甚至还加到他们当中,以示他们的决心。 见他们如此无赖,景棠火冒三丈,便请示银虎,要不要动用御林军驱赶他们。银虎知道这是李羽貂他们的诡计,就等着景棠挑事,所以阻止了景棠。见银虎不同意,景棠有点急了,对银虎说道:“王爷,如果任由他们闹下去,他们会得寸进尺的。” 银虎说道:“不用管他们,他们闹不出什么花样。” “但他们长时间滞留京城,地方政事可要荒废了。” “荒废就让它荒废,反正也是破事一堆。” “王爷,这。。。。。。这恐怕不妥吧。”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受人驱使而已,我们不理他们,他们也无可奈何。如果我们先出手,便落人口舌,让人有机可趁。” “王爷说的是李蔡二人?” “不错,他们没有露面,就是想看我们怎么应付这个局面,如果我们沉不住气,他们便会借机发难。如果我们失了道义,他们便上了上风,对我们不利。” “王爷是想等他们先出手?” “不错,老夫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伎俩。” 听银虎这么说,景棠便知道银虎在等蛇出洞,于是说道:“王爷,是景棠冲动了,还请王爷恕罪。” 银虎说道:“朝政不象战场,说出手就出手,有很多事情需要忍,需要时机。特别是对付李蔡这两只老狐狸,一定要记住,尽量不要落把柄在他们的手上。” “是,景棠已经铭记王爷的教诲。” 银虎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胡天豹也一定来了京城。” 景棠说道:“他来得正好,正好杀了他给银川报仇。”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胡天豹之事先放一放,等这事完了之后,我会亲手宰了他的。” 银虎猜得没错,胡天豹的确是来了京城,而且正和李羽貂他们在一起。虽然他惧怕银虎,但回归朝廷之事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事情迟迟没有结果,胡天豹急了,对李羽貂和蔡金蛇说道:“两位王爷,既然朝廷不肯废除新政,要不我们把那个景棠宰了。景棠死了,那个什么鬼新政不就跟着景棠一起去了阴曹地府。”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景棠杀不得。” “为何?” 李羽貂说道:“虽然这个新政名义上是景棠制定的,但背后的推手是银虎那老匹夫,就算我们杀了景棠,还会有第二个景棠出现,所以杀景棠毫无意义,反而会惹怒了银虎,同时也给了他出手的机会。” 胡天豹问蔡金蛇:“那蔡王爷呢,是否赞同杀景棠?”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李王爷说的没错,罪魁祸首是银虎,杀景棠没用。” “既然你们觉得杀景棠没用,那有什么别的良策?” 李羽貂说道:“当初我们本来是想先给你翻案的,一旦你获无罪,恢复原职,那个新政也就等于废了。谁想永和帝那个孬种到最后关头由于惧怕银虎,不肯替你翻案,这才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现在唯有不断给银虎施压,逼他废除新政。”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银虎却没有任何反应。” 李羽貂说道:“现在也急不来,我们只有等,等银虎对那些官员出手。” 一旁的蔡金蛇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不要等了,我们干脆杀进银府,把银虎宰了,一了百了。” 李羽貂一惊:你要在京城动银虎? 胡天豹拍案叫道:“蔡王爷好主意!这个银虎不杀,始终是个祸害。” 李羽貂说道:“但这是京城,万一我们杀不了银虎,有可能都要死在京城。” 蔡金蛇说道:“虽然银虎武功高绝,但我们三个人一起出手,一定能灭了他。而且他一定也以为我们不敢在京城出手,所以一定疏于防范,正好给了我们出手的机会。只要宰了银虎,剩下的许元猴他们就不足为惧,到时京城就会掌控在我们的手里。” 胡天豹听了,很是兴奋,高兴地说道:“蔡王爷分析得非常对,京城只有银虎才是真正的老虎,如果我们杀了他,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李羽貂说道:“不,京城还有一只比银虎更加可怕的怪兽。” 胡天豹问道:“谁?” “段飞。” 蔡金蛇一听段飞两个字,心里哆嗦了下,说道:“段飞不是不在京城吗?” 李羽貂说道:“段飞行事神秘莫测,谁又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万一他在京城呢?” 胡天豹看他们好像很怕段飞,不以为然,说道:“两位王爷,那个段飞虽然厉害,但我觉得他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银虎,何须顾忌他?” 李羽貂和蔡金蛇异口同声说道:“你知道什么,现在段飞比银虎可怕。” 胡天豹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蔡金蛇咬了咬牙,说道:“李王爷,蔡某探知段飞现在真的不在京城,这正是除掉银虎的好机会。一旦段飞回来,他们一联手,到时我们想杀银虎都杀不了了。” 李羽貂的脸色变幻不断,似是心里很矛盾。见李羽貂犹豫,蔡金蛇说道:“李王爷,这是个大好机会,万万不可错过。一旦错过了,以后我们就只有挨宰的份,何不先下手为强?” 李羽貂又沉吟了良久,终于说道:“好,我们一起偷袭银府。”但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银府守卫森严,凭我们现在的人手,还未必杀得了银虎。一旦惊动了景远山他们,不要说杀银虎,到时我们想全身而退都难。” 蔡金蛇阴恻恻地笑了笑,说道:“李王爷放心,蔡某早就在京城埋伏了几十个高手。” 李羽貂很是惊讶:你早有准备? “不错,他不让我们活,蔡某也不会让他活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血战 凌晨时分。 秋风凉,星已稀疏,月也上了西楼。 但银虎却还在床上辗转难眠。 今晚,他的心神很是不定,一会满脑子都是银川,一会满脑子又是那乱糟糟的朝政,总是无法入睡。 在床上又翻转了一会之后,银虎不但没有睡着,反而把身边的雪樱吵醒了。见雪樱醒了,银虎翻身下床,说道:“难以入眠,与其扰你,我不如去书房看书。” 雪樱知道他这段时间操心朝廷新政的事情,一直睡眠不好,所以也不劝阻他,说道:“那我给你温壶茶。”说着,雪樱便要起床。但银虎伸手轻轻按住了她,说道:“你休息,不用起来伺候我。” 银虎刚说完话,突然脸色一变,因为他已经听到前院有异响,是夜行人飞掠时衣袂响动的声音。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而且来的都是高手。接着,只听见一声大喝:“什么人?!”然后,打斗声便已响起。想必是府内的侍卫发现了敌踪,双方交起了手。 雪樱也听到了打斗声,忙翻身下床,穿上外衣,说道:“府内来了小贼,我去会会他们。”在雪樱正要出门的时候,银虎的脸色突然又是一变,伸手一把拉住了雪樱,急声说道:“你快去段府找段夫人,否则,今晚银府保不住。” 见银虎如临大敌般,雪樱一惊,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银虎来不及回答,说了声:“快走!”然后手一用劲,已经把雪樱抛出窗口。把雪樱抛出去之后,银虎则从另一面的窗口破窗而出。他一跃出房间,四周的卫士便围了过来保护他。银虎凝目望了下,便见三个身影向他这边掠来,那速度快如疾风。而他们所到之处,那些护卫纷纷倒地,根本没人能挡得住他们。 一见他们三个人都来了,银虎倒吸了口凉气,知道今晚凶多吉少,忙喝道:“布阵!”于是,他周围的卫士便在他的身边布起了一个小型的四象阵法。 卫士刚布好阵,那三个夜行人也到了。虽然他们都蒙着面,但银虎就算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是谁,于是说道:“银虎何德何能,竟让当世三位高人同时驾临鄙府。” 为首那个身材高欣的人阴沉沉说道:“银虎,你的末日到了。”正是李羽貂。其他两人,自然是蔡金蛇和胡天豹。 原来,刚才他们领着人一潜进银府,由于人多,很快便被银府的卫士发觉了,于是双方立即交上了手。李羽貂他们只想尽快联手杀掉银虎,所以根本无暇搭理卫士,便由常玉和黄静山领着人抵挡住徐风带领的护卫,而他们则直接向银虎居住的庭院杀来。 银虎想拖住时间,于是扬声说道:“李王爷,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们要进府,又何必选这大半夜的?难道是想考验一下本王的待客之道?” 胡天豹喝道:“银虎,我们今晚是来拿你的人头的!快来受死!” 银虎说道:“胡天豹,本王正想找你为女报仇,没想到今晚你竟然自投罗网。”然后,银虎又对李羽貂和蔡金蛇说道:“两位王爷,胡天豹与本王有杀女之恨,你们不如让本王先杀了这匹夫,再来招待两位。” 蔡金蛇阴恻恻地笑了笑,说道:“银虎,今晚本王才发现你原来是这么可爱。” 银虎抱拳说道:“蔡王爷过奖了。只是本王不甚理解两位何以与胡天豹一起夜访鄙府,请问是想替他出头?还是想做和事佬,来化解本王与他的恩怨?” 蔡金蛇又是笑了笑,说道:“银虎,说你可爱你竟然当真了,真是让人觉得太可笑了。” “蔡王爷,本王愚钝,不甚明白你的意思,可否说清楚一点。” 蔡金蛇说道:“银虎啊银虎,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跟我们套交情,真是可怜又可悲。” 李羽貂怕夜长梦多,不想跟银虎啰嗦,喝道:“少跟他废话,动手!”说着,他便率先出手。只见他的身体一飘,已轻飘飘地向银虎扑去。 他一动,蔡金蛇和胡天豹便也跟着动。蔡金蛇一出手,便是他的绝技:化骨掌。而胡天豹更是出动了他的长鞭。只见他的身体还在半空,长鞭已如毒蛇般向银虎卷去。他们都是当世仙级高手,这一出手,方圆十几丈便立刻都笼罩在他们的杀气里。 见他们动手,银虎知道无法拖延时间了,只好手一挥,启动阵法应敌,然后居中策应。他知道凭他现在的力量无法与李羽貂三人抗衡,只希望阵法能给他赢得时间。 阵法内的护卫虽不是绝顶高手,但借自阵法的威力,倒也接下了李羽貂他们的攻击。而银虎居中策应,只要见到那个方位出现了危机,便出手救援。就这样,他便以阵法与李羽貂他们缠斗了起来。 快速攻了一会之后,李羽貂见还拿不下银虎,不由急了,开始使出噬月神功。他的噬月神功一出,片刻间,便见乌云压顶,天象要塌下来般。然后,便是阴风阵阵,孤魂野鬼开始出没,轻飘飘的身体,向阵中的卫士扑去。同时,他依然站在外围,用噬月神掌不停地攻向银虎。那掌力阴凉如冰,却又凌厉如雷光闪电。 在李羽貂使出噬月神功之后,蔡金蛇也从怀中掏出一叠纸蛇,手一扬,纸蛇已变成一条条的毒蛇,向阵中的卫士噬去。原来,这正是蔡金蛇秘练的伏羲神功。这伏羲神功有化虚成真之能,练成之后,可化纸人为真人。现在他的神功还未到绝顶,只练到化蛇的境界。而胡天豹也使出了他的八卦金珠,只见一颗接一颗的金珠,象流星般,源源不断地击向阵中的卫士。 他们一使出神功,阵法内的卫士就难以抵挡了,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那些卫士纷纷倒地。他们不是被孤魂野鬼咬断脖子,就是被毒蛇咬住死穴,再么就是被金珠破体而出。 看卫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银虎的双眼都快喷出火了,把大悲神功运到了极致。但靠他一个人毕竟寡不敌众,不但无法保护得了卫士,甚至连他都难自保。过了一会,阵法内的卫士都倒下了,而银虎也中了李羽貂一记噬月掌力。 中了掌之后,银虎咬了咬舌头,提了提神,然后大喝一声,不顾李羽貂和蔡金蛇的攻击,运起大悲神功,护住身体,穿过金珠,向胡天豹扑去。他知道无法招架他们三个人的联手,所以,他决定拼死一博,把胡天豹杀了,替银川复仇。 由于他一心想杀了胡天豹,无视李羽貂和蔡金蛇的攻击,所以他很快便又中了蔡金蛇一记化骨掌。但他忍住身体彻骨的伤痛,依然向胡天豹扑去。 见银虎杀红了眼,要来跟他拼命,胡天豹大吃一惊,也顾不了金珠了,身体一掠,已掠到李羽貂的身边,大叫道:“银虎已是强弩之末,我们联手宰了他。” 李羽貂和蔡金蛇自然也知道银虎是强弩之末,所以也不答话,同时大喝一声,双双出手向银虎击去。而胡天豹见他们出手,也几乎是同时击出一掌。 他们都是当世仙级高手,世人无人能抵挡得住他们的联手一击,所以,虽然银虎的大悲神功极其霸道,也一样无法抵御,只听见一声惨叫,银虎的身体已经被他们的掌力击得飞了出去,然后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地上坠落。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飘下一个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的蒙面女子,接住了银虎的身体。这女子正是闻讯赶过来的蝴蝶宫主。她接住银虎的身体之后,立即伸手按在银虎的心口,为他度送灵气,护住银虎的心脉。落地之后,她又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塞进银虎的口中。 那些孤魂野鬼见他们落地,便都围了上来。蝴蝶宫主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手一挥,一股强大无比的疾风已向他们席卷而去。只听见一声声的厉叫,那些孤魂野鬼已化作云烟,飘散在空中。 自从蝴蝶宫主一出现,李羽貂他们的心里都是一凛,正惊疑间,见她一挥手便消灭了那些孤魂野鬼,更是大吃一惊。李羽貂仔细一看,认出这神秘女子正是上次随段飞在边城出现过的那个随从。认出蝴蝶宫主之后,李羽貂不禁心一寒,以为段飞就要出现,再也顾不上银虎是生是死,大叫一声:“撤。”然后身体一飘,已跃上屋顶。接着两个起落,便已消失在夜色中。 李羽貂逸走的同时,蔡金蛇的动作并不比他慢。因为他也认出蝴蝶宫主了。他可是比李羽貂还怕段飞。见他们两个仓惶逃走,虽然胡天豹是一头雾水,但也料想来的这个女子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人,所以也不敢再停留,忙也匆匆逸走。由于银虎伤重,蝴蝶宫主无暇顾及别的,只好任他们逃走。而李羽貂他们一走,常玉和黄静山他们也跟着撤退了。 这一战,银府可算是死伤惨重,连徐风都受了重伤,差点丢了性命。 李羽貂他们走了之后,蝴蝶宫主的手一直抵在银虎的心口,不敢离开,同时驱动银虎体内的真气,消化他口中的药丸,让药力慢慢在体内扩散。 过了一会,雪樱带着景棠父子回来了。又过了一会,许元猴也来了。但他们不敢打扰蝴蝶宫主,都默默站在旁边看着面无血色的银虎,眼里都充满了焦急与期盼。雪樱更是满脸泪花。但她不敢哭出声,怕惊扰到蝴蝶宫主。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该来的迟早要来 过了一个时辰,随着药力的扩散以及体内凌乱的真气慢慢凝聚,银虎终于在昏迷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声。一听到银虎的声,蝴蝶宫主不禁喘了口粗气,终于松开了抵在银虎心口上的手掌,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想:总算他命不该绝,救回来了。然后又暗忖:如果不是他的功力深厚,身体硬朗,只怕刚才当场已经气绝。 看银虎有了气息,大家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雪樱噗通一声跪在蝴蝶宫主的面前,说道:“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夫人,今晚银府要惨遭灭门了。” 看雪樱下跪,蝴蝶宫主慌忙扶起她,说道:“前辈,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景棠恨恨地问道:“语尘,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蝴蝶宫主说道:“与王爷交手的有三个人,其中有李羽貂和蔡金蛇,另外一个我不认识。” 景远山说道:“那一定是胡天豹。” 许元猴说道:“绝错不了,一定是他们三个,否则,当今世上又有谁能如此重创王爷。” 景棠好像才记起了什么,忙对许元猴说道:“伯父,请你马上传令封城,不要让他们跑了,我马上去一趟御林军,让他们全城搜索。” 许元猴点头说道:“好,我们分头行事。”说着,他们两人便匆匆离去。 景棠他们走了之后,雪樱看了看银虎,正想伸手抱银虎回房间,景远山说道:“雪女侠,我来。”雪樱的脸红了红,说道:“那辛苦景大人了。”于是,景远山抱起银虎,把他送到房间。 蝴蝶宫主从怀里掏出一盒药丸,递给雪樱,说道:“前辈,这药丸对疗伤还有一定的效果,你每天给王爷服一颗,记得服药的时候,帮王爷舒通真气。还有,府内伤重之人,也可给他们服一颗。” 一直以来,雪樱都对段飞另娶他人怀有芥蒂,顺带对蝴蝶宫主也没什么好感。但今天蝴蝶宫主救了银虎,救了银府,就算她的心里对蝴蝶宫主有再多的怨言,这份恩情也已足以抵消。所以,她接过药之后,又想给蝴蝶宫主下跪。但蝴蝶宫主不等她跪下,已经伸手扶住了她,说道:“前辈,你这是折煞语尘。” 雪樱是江湖儿女,性情爽快,见蝴蝶宫主不愿受礼,也就不再客气,说道:“夫人,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雪樱会永铭于心。” “前辈,这次王爷受伤甚重,还请前辈多加照顾。”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这次李羽貂他们下狠手,想必已经对王爷恨之入骨,可惜我相公不在,否则,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他们对王爷早就深怀恨意,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公然在京城动手。” “刚才语尘惊走了他们,如果他们得知王爷还没死,有可能会再次出手,还望府内加强守备。” “多谢夫人关心,我们会加强守备的。” 刚才由于用功过度,蝴蝶宫主感到整个人都虚脱了般,很是疲劳,见银虎已保住性命,便想回府调息,于是说道:“前辈,王爷的生命暂时已无忧,语尘就先回府了,府上如有用得上语尘的地方,前辈派人通知语尘一声便是。” 雪樱看她眼光无神,知道她刚才用功过度了,不敢留她:“夫人辛苦了,雪樱也就不留夫人了,夫人请慢走。” 送走蝴蝶宫主之后,雪樱命人收拾好东西,并视查了受伤的卫士。这次由于来的对手太强,卫士死了好几百人,伤了几十人,连卫士首领徐风都差点丧命。看到这种情况,雪樱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燕语尘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安排好一切之后,雪樱便又匆匆回到房间。一直守在房间的景远山见她进来,问道:“雪女侠,府内的损失怎么样?” “回景大人,损失惨重,死了好几百卫士。” 景远山不禁满脸怒容,说道:“这次他们是在向我们宣战!” 看了看还昏迷不醒的银虎,雪樱说道:“李羽貂他们欺人太甚,景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 “雪女侠放心,王爷的事情就是景某的事情,景某一定会替王爷报仇的。” 雪樱向景远山一揖礼,说道:“多谢景大人。” 景远山想了想,说道:“报仇之事,还需等许大人和景棠回来之后再商量。” 雪樱又是一揖,说道:“那就拜托各位大人了。” 见银虎有了雪樱照顾,景远山不便久留在房间,便到外面巡查去了。景远山出去之后,雪樱望着面无血色的银虎,眼泪又滚然而下,心里默默念道:“你可要撑下去!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你绝不可以再弃我而去!”然后上去抚摸着银虎那煞白的脸。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景棠和许元候回来了。景棠还带回了两千御林军,把银府围了起来。特别是银虎的卧室附近,更是围成了个铁桶般,就算一个鸟儿想飞进去都难。 景棠他们回来之后,先去看了银虎的伤势,然后聚在客厅,商量对策。景远山问道:“可有李羽貂他们的行踪?” 许元猴说道:“我已经命令守城官兵封城了。” 景棠说道:“御林军已经展开全城搜查,目前还没发现他们的行踪。” 景远山说道:“刚才我们由于牵挂王爷的伤势,一时忘了缉拿他们。时间这一耽搁,有可能让他们给逃走了。” 景棠说道:“要不我派御林军出城追捕他们?” 许元猴说道:“他们都是高手,而且狡诈无比,一旦出了城,恐怕很难再找到他们。”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许兄分析得有理,一旦他们出了城,的确很难再找到他们。”顿了顿,他又说道:“许兄,要不你马上发一个通缉令,全国通缉他们。” 许元猴说道:“好,明天一早我就向各地颁发通缉令。” 景棠说道:“恐怕这通缉令对他们没什么用。” 景远山说道:“不管有没有用,我们先占了道义,让天下人知道他们的恶行。” 许元猴说道:“远山说的很对,就算要动干戈,我们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是为朝廷除害。” 景远山无不忧虑地说道:“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决出个胜负了。” 景棠说道:“爹,他们夜袭王府,罪该万死,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灭了。” 许元猴沉默了下,说道:“如果他们只是一股势力,打败他们并不难,但现在他们是三股势力合为一体,恐不好对付。” 景棠不以为然地说道:“虽然他们联手看起来声势浩荡,但他们各怀异心,未必就能拧成一条绳子。而且他们的战斗力不强,就算人多又有何惧?” 景远山点头说道:“景棠说的有理,他们看起来是强大,但并不可怕。” “你们是决定要向他们宣战?” 景棠说道:“不错。如果能抓住他们,那就免了兵祸。如果他们逃走了,那我们就向天下召告,出兵征讨他们。”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道:“看来这个生死决斗迟早难免的,好,我支持你们开战。” 景远山说道:“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先动手攻打京城,我们要把附近的军队先调回京城。” 许元猴点头说道:“好,至于粮草方面,景棠可以先行准备了。” 景棠应道:“好。” 话说李羽貂他们逃离银府之后,不敢再回住所,只派人去通知留在住所的人员立即撤离,然后便先行出城。 出了城之后,看暂时安全了,他们停了下来稍作休息,并商量后续的对策。胡天豹不甘心地说道:“刚才还未确定银虎是否已经毙命,你们为何如此仓促地离开?” 李羽貂说道:“如果我们不马上撤退,到时想走也未必能走得了了。” “为何?就因为那女子吗?” “不错。” 胡天豹很是不服:“虽然那女子有些神秘,武功也不错,但我们三人联手,难道还怕她不成?” 蔡金蛇冷冷说道:“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她是谁?” “段飞身边的人。” 听到这里,胡天豹明白了,他们不是怕那女子,而是怕段飞。“但段飞刚才并没有出现。”胡天豹说道。 蔡金蛇问道:“你怎么知道段飞不会出现?”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你看她刚才的身手,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她?” 胡天豹沉默了。 李羽貂说道:“这女子的武功神秘莫测,估计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段飞也在,那我们就很难活着离开银府。如果再惊动了景远山与许元猴,那我们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胡天豹心想:他们两人都是老狐狸,也许他们是对的。想到这里,他不由暴了一句粗口,然后说道:“但愿银虎已经毙命,否则今天又白忙活了。” 李羽貂说道:“刚才我们那一击,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蔡金蛇也说道:“当今之世,又有谁能抵挡我们三人联手一击?” 胡天豹想了想,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羽貂沉吟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做?等着开战吧。” “他们会出兵?” “本王想不出他们不出兵的理由。” 蔡金蛇说道:“他们出兵正好,就怕他们不出兵。” 胡天豹说道:“蔡王爷说得对,单凭我们任何一方也许还拼不过他们,但三人联手,还怕他们不成?!” 李羽貂也是蠢蠢欲动的,说道:“好,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连根拔起。” 第二百六十五章 雷霆出击 第二天早朝,许元猴便把拟好的通缉令呈给永和帝,让他盖印,昭告天下。 永和帝看了通缉令,脸色变幻未定。昨晚他有听说银虎和李羽貂他们干上了,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现在他的心里是又开心又忧虑。开心的是这几个恶霸终于忍不住要大打出手了;忧的是银虎会性命不保,银虎一方的力量会削弱,让李羽貂他们占了上风。如果李羽貂他们胜了,朝廷的格局将又发生变化,到时李羽貂他们又重回朝廷。他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他想要的结果是他们最好两败俱伤。 看永和帝犹豫不决,许元猴冷冷问道:“怎么,皇上觉得有问题吗?” 永和帝问道:“许爱卿,现在银爱卿的伤势如何?” 许元猴说道:“王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许爱卿已经查清楚是李羽貂和蔡金蛇他们动的手?” “如果不清楚,就不会让皇上昭告天下。” 永和帝骂道:“李羽貂和蔡金蛇两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京城公然谋害朝廷重臣,真是罪不可赦!” 许元猴补充道:“皇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罪臣胡天豹。” 听了他们的对话,百官明白了,知道银虎和李羽貂他们终于硬碰硬了。昨晚京城闹哄哄的,全城追捕李羽貂他们,百官便已经猜到京城可能出事了,只是详情不得知而已。刚才他们听了许元猴和永和帝的对话,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这次是银虎吃亏了。但在这种时候,却无人敢随便开口,怕惹来烦。 永和帝看着通缉令,左右为难:如果向天下发了这份通缉令,那无疑是承认朝廷是站在银虎这边的。但如果他不发,银虎的手下恐会不容他。万一他们认为他在偏袒李羽貂他们,那可是不妙。 看永和帝还在犹豫,许元猴更是不悦了,又冷冷问道:“皇上,难道你想纵容他们行恶?” 永和帝一惊,忙说道:“许爱卿,你误会了,朕是万万不能容忍他们如此胡来的。”说着,拿起玉玺,在通缉令上盖了印。 看永和帝盖了印,许元猴又说道:“皇上,这几个恶贼自持拥有重兵,所以胆大妄为,请皇上再下圣旨,封景远山景大人为元帅,景棠景大人为先锋,御林军统领刘颖洲为副先锋,出兵征讨他们,把他们剿灭。” 永和帝闻言,不禁一惊,问道:“爱卿要出兵征讨他们?” “不错。通缉令是缉案衙门的差事,但他们几个拥兵自重,仅凭通缉令,他们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这。。。。。。。这又要动干戈?” “皇上,虽然朝廷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再动干戈。但李蔡两贼作恶多端,祸乱百姓,如果不出兵征讨,他们的气焰会越来越高,势必危及朝廷的安定。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一定要出兵剿灭他们。” 永和帝沉吟了下,说道:“许爱卿,出兵之事要不等段大将军回来再做决议。” 许元猴说道:“事间紧急,不用等大将军回来。” 见许元猴坚持,永和帝看了看群臣,问道:“各位爱卿,刚才许爱卿说要出兵征讨李羽貂等三人,你们有何意见?” 众臣面面相觑,没人敢出来表态。这种时候,谁都不想惹麻烦。看群臣噤若寒蝉,永和帝不禁暗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各位爱卿没有意见,那朕就频旨了。”于是,他当场又下了征讨李羽貂他们的圣旨。 那些抗议新政的地方官员见朝廷突起风云,就要兴兵祸了,个个吓得不敢再吱声,不敢再闹了,然后悄悄散去,不到两天时间便走得一干二净,怕走慢了,人头不保。 景棠是个崇尚闪电战的将领,知道兵贵在神速,他想趁李羽貂他们还未完成军队动员及集结的时候,就打他们一个策手不及。所以,圣旨一下,他便跟景远山建议,不用把军队调回京城集结,就让军队在原驻地集合,就地筹备粮草,然后直接从原驻地出发。 由于银家军和景家军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部队,再加上北征刚结束,根本就不用练兵,所以景远山听取了景棠的意见,让他们原地集合,并决定兵分三路,一路往北,一路往西,一路往东,每路十万人民,同时出击,逐个突破,不让李羽貂他们三个连成一体。而他亲率北路军,杀入北境,西路军则由景棠带领,东路军由刘颖洲带领。 刘半仙领了命令之后,便回府与慕容伊雪她们告别。蝴蝶宫主见他们马上就要出兵,感到很是意外,问道:“这么快,难道不用准备军需品和粮草吗?” 刘半仙说道:“部队已经在驻地直接集合了,不用再回京城,而且粮草也直接在驻地做一部分采集,到时再统一调配,由于这些时间省了,所以出兵就快了。” 蝴蝶宫主由衷赞道:“看来景家父子打仗真的很厉害。” “那当然,景远山景将军本来就是王爷手下的第一猛将,而近两年景棠的进步也很大,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目前武圣朝最能打仗的年轻一代,除了大将军之外,就是景棠了。” “景师兄的确文武全才。” “是的,现在武圣朝有了大将军和景棠这样的英才,复兴在望。” 蝴蝶宫主笑道:“可是段飞的性情有点懒散,对什么复兴之类的理想可不是那么热衷。” “以前大将军是如此,但现在大将军变了。” “他再怎么变,也改变了他漠视权力的性格。” “大将军的确对权力不那么热衷,但他对天下苍生有感情。” 蝴蝶宫主笑道:“这倒是,他这个人就喜好管闲情。” 刘半仙想了想,突然说道:“如果大将军在,不知会不会出兵?” 蝴蝶宫主说道:“段飞视王爷亦师亦友,他们这么对王爷,段飞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至于他是单枪匹马去找他们算帐,还是戎兵相见,这个我就不好确定了。” “大将军大情大义,但狠起来的时候,就是鬼神都要退让几分。” 蝴蝶宫主想起段飞当初对蝴蝶门赶尽杀绝的狠劲,不由笑了,说道:“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一旁的慕容伊雪见刘半仙刚北征回来便又要出战,心里很是伤感,也很是担心,叮嘱道:“兵者,诡也,你千万要小心。” 刘半仙深情地看了看慕容伊雪,说道:“你放心,我的对手是敌人之中最弱的。” 慕容伊雪说道:“胡天豹是当世五大豪强之一,怎么会弱?” 一旁的张良突然说道:“刘将军,如果你不嫌弃我才疏学浅,武功低微,要不我随你一起出征。” 蝴蝶宫主看了看张良,说道:“前辈,张管家文武双全,会是个好帮手,不如你就带上他。” 刘半仙早就知道张良是个人才,见他自告奋勇,自然不会拒绝,说道:“好,既然张良兄弟不畏行军辛苦,那就与颖洲一起,与那胡天霸决一死战。” “谢刘将军。” 第二天,景远山等三路主将便从京城出发,去驻地领了兵,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军。京城位于中部,去东,西,北三个方向的距离差不多,所以他们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对方的辖地。到了之后,他们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开始攻城掠地。所以,景远山很快就攻到了北境的中心府城洛河,景棠则从北向南,攻到了顺兴府,而刘半仙则攻到了怀安城。 李羽貂他们都才刚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才刚开始调动兵马,准备与景运山一决高下。但他们的集结还没完成,对手就已杀进境内,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勇不可挡。李羽貂他们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银家军会来得这么快。现在他们都还没完全调拨好兵马,人家就已经杀到腹地了。到了这个时候,李羽貂他们都急了,都急派最精锐的部队来支援: 李羽貂派李柏豪亲自领军来洛河督战,势必挡住景远山的攻势;而蔡金蛇则派蔡贤坐镇顺兴府,以抗景棠;胡天豹则亲自坐镇怀安城,誓要把刘半仙灭了。 胡天豹知道刘半仙,知道他以前只是个江湖混混,之所以能当上将军,不过是跟对了人而已,并非是凭真材实料。但就是这么个江湖混混带兵,己方的那些所谓将军竟给他打得节节败退。这让他很是恼火,所以亲自来怀安城指挥战斗。 虽然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但刘半仙知道那只是打了对方一个策手不及,现在对方反应过来了,接下来便是硬战了,所以不敢大意,在怀安城下驻扎了下来,先让将士们喘口气。 胡天豹一肚子的气,决定拿刘半仙及东路军来祭旗,然后挥军收复失地,进而进逼京城。所以,他挑选出两万精锐的骑兵,准备趁刘半仙的东路军人疲马惫的时候,夜袭刘营。 这两年,虽然刘半仙没有当过主将,但参与了几场大战役,并且一直与段飞和景棠在一起,所以从段飞他们的身上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对战争的阅读和判断,已具有一定的水准,深谙兵者,诡之道也。 刘半仙猜想胡天豹可能会欺负他长途跋涉,人疲马惫,半夜派人来踩营,所以,天黑之后,他偷偷把兵马撤出营帐,埋伏在营帐的两边,只剩下一座空营,静待胡天豹派人来袭。 到了半夜,胡天豹果然派兵马来袭营。但他们攻进营之后,发现军营竟是空的,知道上当了,赶忙撤退。但他们进来容易,想出去就不容易了。随着几下鼓鸣,埋伏在两边的银家军冲了出来,一下子把他们围住了。一番拼杀之后,胡天豹的骑兵折损大半,剩下的,狼狈逃回城里。 第一回合,胡天豹败。 第二百六十六章 浴血奋战 偷袭失败之后,胡天豹开始意识到刘半仙没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怀安城的执事胡岩松说道:“爹爹,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气势如虹,锐气正旺,我觉得我们先暂时回避一下他们的锋芒,不急于马上与他们正面交锋。”这胡岩松是胡天豹的长子,也正是那死去胡云剑的父亲。 胡天豹叹了口气,说道:“早就听说银家军天下无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胡岩松说道:“银家军久经沙场,战斗力的确比我们强,所以我们要智取,不能力敌。” 胡天豹眼光一闪,问道:“如何智取?” 于是,胡岩松便献上一计。胡天豹听了,大呼好计,然后传令下去,依计行事。 首战告捷,刘半仙决定乘胜追击,第二天,便出兵叫阵。但派出去叫阵的队伍在怀安城下叫了半天,城内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出来应战,也没有任何回话。无奈之下,叫阵的队伍只好回营。 听到对方没有应战,也没有回话,刘半仙便知道他们昨晚吃了大亏之后,想据城坚守,于是下令明天继续叫阵。如果明天他们还不出城应战,就开始夺城。 第二天,叫阵的队伍继续到城下喊话,但喊了半天,对方还是象昨天那样不理不睬。见对方还是没有应战,连屁都不回一个,叫阵的将领火了,便下令开始攻城。于是,将士们驾起了云梯,开始夺城。 攻城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城楼上虽然站满了士兵,却没有人动手反击,只是直挺挺地站在城楼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攻上城楼。 在没有任何抵挡的情况下,攻城的将士很快就攀上了城楼。上去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些站在城楼上的敌兵并不是人,而是穿上军服的稻草人。 攻城的将士又惊又喜,料想对方是弃城了。下了城楼,他们发现,城内果然没有士兵,于是,便派人去禀告刘半仙,说是敌军已经弃城。刘半仙听了,很是高兴,便带军入城。 进了怀安城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不但士兵撤走了,连城内的百姓也都几乎撤走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之人。而且,不但城是空城,粮仓也是空的。 看诺大的一个怀安城竟然是空的,刘半仙的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这怀安城是东部重镇,按理来说,胡天豹不应该如此轻易弃城。旁边的张良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说道:“将军,他们昨晚只是夜袭失败而已,两军还不算真正较量,他们不应该这么早就弃城而逃。”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有点奇怪,那胡天豹虽然不是军伍出身,但怀安城的重要性他不可能不知道。” 旁边的一个将领说道:“刘将军,会不会是他们昨晚吓破了胆,知道无法与我们对抗,所以宁愿弃城,也不敢与我们交战。”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一路过来,他们那些失守的城镇也都是如此,所以末将觉得他们应该是主动弃城。” 刘半仙说道:“这跟之前不一样。之前那些城镇的确是因为力量不足而投降,但现在怀安城屯了重兵,而且胡天豹亲自镇守,不应该一战之后就弃城。” 那将领说道:“那胡天豹搞钱的本领的确天下无敌,但这不代表他打仗就厉害,一定是那一战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他吓坏了。” 刘半仙想了想,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但凡贪财的人都怕死。当然,除了怕死这点之外,胡天豹也可能是想诱敌深入,把他们引进对他有利的地形之后,再决一死战。又或者是,他想据天险而守。刘半仙知道,怀安城过去一百多里,就是胡天豹的老巢湖洲城。那湖洲城三面环山,西面是一条大河,正好隔断了从西面来的威胁,从地形来讲,可谓得天独厚。 想到这里,刘半仙说道:“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还是要直捣他的老巢的。” 张良问道:“将军,你是不是觉得胡天豹是想撤回湖洲城,然后在湖洲城与我们决一死战?” “有这个可能。湖洲城比怀安城的确更容易防守,胡天豹选择放弃怀安城,估计是想保留实力,引我们到湖洲城之后再决战。” 张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否则就无法解释他放弃怀安城的目的。” 刘半仙说道:“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阻住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然后他传令,留一万人马驻守怀安城,其他人马继续向湖洲城进发。虽然现在怀安城是座空城,但位置重要,是军备粮草支援的重要据点,不能放弃。于是,大军不作休息,继续东进。 出了怀安城,便是一片平原之地,种满了各种农作物,绿油油的,看样子,很快就可以收成。队伍向前行进了近三十里路,经过一片果林之后,前面的地势突变,平原之地开始变成了山地。刘半仙看了看,见两边的山虽然不高,估计也就五六百丈,但山中丛林密布,看起来阴森森的。 见地势变了,道路也狭小了,刘半仙怕有埋伏,便传令下去,让大军暂时停止前进,然后派哨兵到前面去查探,看是否有埋伏。同时传令,让大家提高警惕,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 过了一会,哨兵回报,说前方风平浪静,没有伏兵出现。听到没有埋伏,刘半仙便命大军继续前进。但大军行至半山,原本平静的山上,突然穿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接着,在箭雨之下,山上又不断地滚下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轰轰隆隆的,声势惊人。 原来,胡天豹早就派人埋伏在山上,但由于他们都隐藏在茂密的大树上,哨兵一时不察,竟没有发现敌踪。 突遭袭击,将士们一时不备,躲得了弓箭,也躲不了巨石,顿时死伤了不少人,队伍一下子也乱了阵脚。刘半仙一见,又气又急,忙命大军马上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快速退出山道。刘半仙知道山道狭小,不宜作战,想退出山道再应战。看刘军撤退,阵脚已乱,山上的伏兵便从山上冲了下来,一阵追砍。 刘半仙率着大军边战便退,好不容易退出山道,正想整军迎战,但就在这时,两边的果林里突然又传来呐喊声,然后,便见果林里又冲杀出两支队伍。 本来山道遇险,大军的阵脚已乱,突然又遇伏兵,将士们更慌了,忙仓惶应战。看后有追兵,现两夹又遇伏兵,刘半仙知道情况凶险,忙传令大军往怀安城撤退。于是,大军边战边退。虽然大军的阵脚已乱,但银家军久经沙场,个人的战斗力还在,所以,倒也勉强能抵挡住对方的攻击,并没有因为阵脚乱了,就溃不成军。 不过,大部队作战,讲究的是配合和阵法,一旦阵脚已乱,就已失去整合的机会,靠个人战斗力是经不住长时间攻击的,何况对方的兵力本就占优,所以,时间一长,阵亡的人越来越多。而胡天豹的部队见银家军已败,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步步逼紧,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银家军灭了。 一路战,一路退,退到平原之后,地方开阔了,这对银家军有利,可以放开手脚展开战斗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浴血反击之后,银家军终于慢慢站稳了阵脚,与胡天豹的部队展开了血战。一旦银家军稳住了阵脚,胡天豹的部队就不好打了,毕竟整体战斗力是不如银家军的。所以两军开始相持不下。 看大军终于稳住了阵脚,刘半仙松了口气,又看怀安城已经在望,更是喜出望外,所以也不恋战,传令大军边战便退,有序地向怀安城撤退。 就在大军准备向怀安城撤退的时候,怀安城突然城门大开,杀出一队人马。但这队人马并不是刘半仙原先留下来驻守怀安城的兵马,而是胡天豹的人马。 看城内杀出来的竟是胡天豹的人马,刘半仙这一惊非同小可。但刘半仙也是个大智慧的人,临危不惧,见形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知道此时更不能乱,一乱,便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静下心来之后,刘半仙便意识到怀安城已经失守,回城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结阵,以死相拼。于是,刘半仙开始布阵,收缩战线。银家军的将士平时训练有素,在配合上已经形成相当的默契,此时意识到形势危险,更是知道只有形成一体才能应付目前的危机。所以,刘半仙的命令一下,他们便边战边收缩阵地,慢慢向自己人靠拢,背靠背,相互策应。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四散的大军渐渐形成一体,并慢慢形成了一个连环的四象阵法,环环相扣,环环策应。 阵法一成,胡天豹的部队便不占便宜了,无论怎么攻,无论从哪个方向攻,始终都难以越池半步,唯有依仗着人多,把银家军包围了起来。 进攻了几个时辰之后,领军的胡岩松看银家军始终坚守阵地,毫不退让,而己方的伤亡开始大幅增加,便下令暂时停止进攻,后退一里,把银家军团团包围了起来。在他看来,现在银家军是在做困兽之争,又何必跟他们拼命,只要围住他们,就能把他们活活困死。 对方后撤了之后,刘半仙暂缓了口气,忙召集各将领商量对策。现在他们的情况非常危险,处于包围之中,又没有任何天险可以依赖,时间一长,必为对方所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投名状 经统计,这次血战死伤惨重,单是战死的将士就达二万多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而这还不包括怀安城内的那一万将士。至于怀安城是怎么失守的,刘半仙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众将领也是很迷惑,议论纷纷。 分析到最后,大家都觉得可能是怀安城内一直都埋有对方的奇兵,等大军走了之后,便趁着守军不备,袭击了守军。否则,如果是两军正面交战,守军一定会派人去通知前面的大军。毕竟大军才出发没多久,回援还是来得及的。 刘半仙不禁叹了口气,悔恨地说道:“我们还是低估了胡天豹,从他弃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设计好了一个连环计,然后等着我们入圈套。” 刘半仙说的没错,胡岩松所设之计正是一个连环计:他先以空城迷惑刘半仙。在他看来,刘半仙得到空城之后,见城内没有百姓,没有粮食,大军一定不会久留,一定会继续前进。所以,他便分别在果林里及山上设下了伏兵。等刘半仙的大军进山之后,他便发动攻击。他已算好,刘半仙的大军遇到袭击之后,仓惶之下,会退出山道。而这一后撤,又正好中了果林里的伏兵之计。三面受伏之后,刘半仙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有退回怀安城。那时,怀安城内的伏兵已拿下城内的守兵,正埋伏在城内,等待刘半仙回撤,到时,城内的伏兵一出击,便完全把刘半仙的后路切断了,变成了瓮中之鳖。 各位将领听了刘半仙的话之后,再回想起刚才的血战,不禁都暗叹了口气。其中一个将领说道:“想不到胡天豹竟然这么厉害,这般厉害的计谋都能想得出来。” 刘半仙说道:“此计未必是他所想。” “看来他的手下有能人。” 刘半仙点头说道:“有此人在,我们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否则,将全军覆没。” 众将知道刘半仙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现在他们正处于生死一线,稍有差错,便死无葬身之地。一个将领说道:“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趁着对方的包围圈还不稳,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突围。”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刚刚血战了一天,身疲力竭,强行突围,无疑于送死。还有,此地尽是平川,无处藏身,也无处据守,就算突围了,还是难以摆脱他们的追击,一旦我们的兵力分散了,对方更容易逐个歼灭。” “那将军有何计策?”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暂时还没计策。”看大家一脸焦虑,刘半仙又说道:“大家不要急,慢慢想,一定会想出办法的。现在大家都累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充饥。”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所带的粮草并没有丢失。如果连粮草都没了,那就真的坐以待毙了。 喝了两碗粥之后,刘半仙巡查了下周围,见胡军又后退了两里路,营里也升起了袅袅炊烟,想必是也累了,正在整军休息。看到这情景,刘半仙便知胡军暂时不会进攻。但如何突围呢?难道真要以死相拼,近身血博,然后勇者胜? 刘半仙知道银家军的战斗力强,短兵相接,不会输给胡军,但这样一定会伤亡很大。而且胡军势大,杀之不尽,就算银家军再英勇,也总有累的时候。何况杀敌一千,必自损八百,这种不讲战术的硬碰硬,实是不可取。 但现在两军距离这么近,根本没有空间可用,就算有战术,也施展不开。何况此处一马平川,没有地势可借,有什么战术,也容易让对方一眼看穿,很难起到作用。想到这里,刘半仙不由心急如焚。 在刘半仙望着敌营苦思对策的时候,张良来了。他走到刘半仙的身边,问道:“将军,想出突围的对策了吗?” 刘半仙摇了摇头,苦笑道:“张良兄弟,刘颖洲计穷,实是想不出什么良策。” 张良沉默了下,说道:“将军,张良倒有一拙计,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刘半仙闻言,惊喜不已,说道:“张良兄弟,快说来听听。” 张良说道:“诈降。” 刘半仙一听,呆了呆,忍不住问道:“诈降?如何诈降?” 张良说道:“对方势大,难以力拼。而且我们处于他们的包围之中,近在咫尺,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注视下,难以有计可施,唯有诈降之计有机会骗过他们。”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张良兄弟,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个诈降之计具体如何,说来听听。” “将军可派一智勇双全的将领领兵去向敌营诈降,然后潜伏在敌营,时机到了的时候,里应外合。只有这样,将军才能脱险,才能反败为胜。”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这计谋虽好,但难度不小,可行性不大。” “我知道难度不小,但可一试。”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对方不是傻瓜,不是有人说投降他们就接受的,更不要说取得他们的信任。如果没有他们的信任,根本就无法实现里应外合的作用。” “要让对方相信,当然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刘半仙的脸色变了变,问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诈降的将领要带上一颗人头送给对方。” “人头?谁的人头?” 张良不答,又继续说道:“除了人头,而且还要至少带上五千的兵马一起去降。” “五千人马?万一对方不相信,那不是白送那些将士的生命?” “人带得越多,对方越容易相信。我已经看出来了,对方惧怕我军的武力,不想与我们硬碰硬,想以包围的方式困死我们,或者以此逼迫我们投降。如果这时候有人投降,一定正是他们想的。而投降的人越多,反过来我军的力量就越薄弱,这更是对方很乐意看到的,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不战而胜。所以,投降的人至少以五千计,也只有这么多人潜伏于敌营,才有可能成事。” 刘半仙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的分析有理,但我觉得还是太冒险了。” “将军,现在我们被困,除了硬闯之外,别无他法。但说句不好听的,硬闯其实也是一条死路。因为这是胡天豹的势力范围,大军无任何支援,又无城池可依靠,就算闯出去了,最终也是全军覆没。” 刘半仙满脸严肃,说道:“你说的我都想到了,硬闯的确不是办法。” “将军,既然没有别的好办法,为何不试一试我说的办法?” “但。。。。。。” “将军,打仗就是这样,在必要的时候,该牺牲的还是要牺牲的。” “但用几千人去冒险,代价实在太大了。而且这对那些去冒险的人来说很不公平,谁去都很残忍。” “将军,战争本来就是残忍的,而且他们去诈降也未必就没有机会,以我看,最少有七成的机会。” 刘半仙沉吟了下,然后缓缓问道:“刚才你说的带去诈降的人头是谁的人头?” 张良挺了挺身体,说道:“我的人头。” 刘半仙一听,马上跳了起来,叫道:“不行!万万不行!” 张良伸手拍了拍刘半仙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先别激动。” 刘半仙瞪着眼说道:“我如何能不激动?!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做的!” 张良很平静,缓缓说道:“兄弟,如果不是大将军所救,我这条命早就死了几次。这些年来,我深受大将军的恩惠,一直无从报答,现在大军被困,如果我的生命能换来大军脱险,值得了。” “如果我这样做了,大将军一定把我劈了!” 张良笑了笑,说道:“大将军是深明大义的人,一定不会怪你。” 见张良还在坚持,刘半仙生气了,说道:“行了,不要说了,这事我刘颖洲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张良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兄弟,要救大军,就必须这样做。” 刘半仙忙伸手去拉张良,怒道:“起来!再说我可要翻脸了!” 但张良却坚持不起身,坚定地说道:“兄弟,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绝不起身。” 刘半仙怒道:“你这是在逼我吗?” “兄弟,为了大军,你要舍弃我们的情份。” “不要说你是我兄弟,就是任何一个人要我这样做,我也绝对不会同意。” “兄弟,你是一军主将,大军的生死存亡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是要大义,还是要小情,可要想清楚啊。” 刘半仙不禁心一凛,是啊,现在大军面临生死之关头,他可不能过于感情用事。 看刘半仙还在沉默,张良肃声说道:“将军,你是一军主将,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看着满脸坚定的张良,突然,两行眼泪沿着刘半仙的两颊流了下来,他哽咽地说道:“兄弟,就算我愿意舍弃你也不见得有作用,一旦对方不接受这份投名状,你便是白白牺牲了性命。” 张良说道:“现在我是军中的副将,而且是大将军府的人,凭这两种身份,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刘半仙再也忍不住了,双膝跪下,紧紧抱着张良。张良拍着他的背说道:“兄弟,你不要伤心了,如果我的牺牲能换了一场胜利,我死而无憾。” 刘半仙悲伤难忍,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张良。 两人默默地拥抱了一会之后,张良说道:“将军,我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探讨,你要冷静下来,好好计量计量。” 刘半仙强忍悲伤,点了点头。 第二百六十八章 胜利险中求 这个诈降计划能不能成功,最重要的环节是那个去诈降的将领。所以,关于这个人选,刘半仙和张良商量了很久,才最后选定了一个叫陆永祥的人。 这陆永祥是一支万人队的统领,是银虎的老部下,跟随银虎十几年了,对银虎忠心耿耿,而且英勇过人,素有谋计,是武将之中难得的文武双全。 选了人之后,他们便秘密找来陆永祥,把计划跟他说了,问他愿不愿意肩负这个危险的任务。陆永祥听了计划之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说这是个好计划。看陆永祥答应了,刘半仙很是欣慰,说道:“陆统领果然不愧是忠肝义胆之士。” 陆永祥说道:“将军,此番讨伐胡天豹,一是为王爷报仇,二是为民除害,不灭胡贼,誓不为人。只要能灭胡贼,末将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张良说道:“陆统领,你一定要记住,这次的行动很是凶险,你深入敌营,一定不可意气用事,一定要见机行事,配合大军的行动,力破胡军。” “请张副将放心,末将定将竭力而为。” 刘半仙说道:“你们此去敌营,非常凶险,一定要见机行事。还有,他们人多势众,我已经想好了,火攻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你们一定要找到机会,点火烧营。” “是,将军。” 刘半仙又说道:“最好烧了他们的马栏,让受惊的战马冲乱他们的阵营。到时,只要火光一起,我便会率领大军杀过去,趁他们慌乱的时候,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是,将军,末将一定谨遵你的吩咐。” “好,那你现在就去物色愿意参与这次行动的勇士。但要记住,一定要选那些心甘情愿的,千万不能勉强。还有,此事不宜张扬,以免泄露风声。” “末将遵命。”顿了顿,陆永祥问道:“将军,刚才你说末将需要准备一份厚礼,请问是什么礼物?” 刘半仙看了看张良一眼,说道:“张副将的首级。” 陆永祥一听,大吃一惊:什么?张副将的首级? 刘半仙强忍悲痛,说道:“为了大义,为了各位兄弟,张副将愿意牺牲自己。” “这。。。。。。” “对方狡猾,如果你没有投名状,他们很难相信你们是真投降,所以礼物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还必须是拿得出手的。” 陆永祥一听,虎眼含泪,在张良的面前跪拜下来,说道:“张副将,你大情大义,末将替兄弟们给你磕头。”说着,用力向张良磕了三下。 张良扶起陆永祥,说道:“陆统领,你身负重任,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张副将,你放心,末将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陆永祥走了之后,刘半仙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兄弟,都是刘某无能,该死的那个应该是我。” 张良肃声说道:“你是一军主将,岂可轻言生死!” “兄弟,刘某答应你,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 “胡天豹祸害百姓已久,如果将军能除掉他,张良倍感欣慰。” 刘半仙热泪盈眶,又是一把抱住了张良。 准备好去降的勇士之后,第二天晚上,在刘半仙的掩护之下,陆永祥秘密离营,去见了胡岩松。胡岩松见有人来投,自然欢迎,知道战略奏效了。在他看来,现在银家军已成困兽,他不需要与他们拼命,只需设防防住他们突围就可以了,时间一长,银家军便不战自溃。这不,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便有人来降了。 得知陆永祥是万人队统领,胡岩松又惊又喜,心想:麾下将又添猛将。陆永祥告诉胡岩松,他之所以投奔,一是怕死,二是不服主将刘颖洲。听了陆永祥投降的原因之后,胡岩松眯着眼睛看着陆永祥,问他为何不服刘颖洲。陆永祥不屑地说道:“那个刘颖洲原本只是一市井神棍,根本不配当主将,这次大军被困,完全就是他瞎指挥的结果。” 胡岩松说道:“英雄所见略同。” 陆永祥说道:“胡大人,陆某不愿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决定弃暗投明。” 胡岩松忍不住问道:“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多不多?” 陆永祥说道:“别人怎么想陆某不知,但陆某是一定不会再替那刘颖洲卖命。” 胡岩松沉吟了下,说道:“陆将军,你这样来我营,似乎诚意不大够。” “胡大人,陆某不是一个人来的,陆某麾下的兄弟大部分都愿意追随陆某。” “真的?一共有多少人?” “五千多人。” “好,真是太好了。”顿了顿,胡岩松说道:“你不是不喜欢那刘颖洲吗?何不趁机拿他的人头来见我?” 陆永祥迟疑了下,说道:“不瞒胡大人,那刘颖洲武功高强,平时身边的卫士又多,恐不好下手。” 胡岩松露出失望之色,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既然不好杀,那就算了。” 见胡岩松失望,陆永祥说道:“胡大人,其实军中还有一个人的身份比那刘颖洲高贵。” “哦,是谁?” “大将军府的管家。” “大将军府的管家来做什么?来监军吗?” “以陆某所见,有这个意思在里面,但他现在在军中不是监军,而是副将。” “现在大将军段飞如日中天,这次为何不亲自领兵出战?” 胡岩松只听说过段飞的名声,却不了解段飞,看世人都在说段飞是当世战神,心里很是不服气,有心想与段飞较量较量。 “陆某位卑,其中原因不得而知。不过,陆某听说他好像不在京城。” 胡岩松冷笑了下,说道:“恐怕是不屑与我们胡家军交战吧,所以才派一个市井混混来带兵。” “有这种可能。” 胡岩松的脸黑了黑,说道:“那你把他的管家的脑袋提来见我。” “没问题。” “好,只要你能提段飞家的管家的人头来见我,我答应你,荣华富贵一定让你享受不完。” “谢胡大人,陆某一定带他的人头来见你。”于是,陆永祥与胡岩松约好,两天后的晚上,带兵入营。 两天之后,正好是陆永祥的队伍巡逻。借着巡逻的名义,在深夜的时候,陆永祥突然带着部下奔向胡营。但他们刚走不远,便惊动了哨营,哨兵忙去禀告刘半仙。为了掩护他们,刘半仙亲自率军随后追杀。 由于胡岩松早已得知陆永详今天会入营,所以早就准备好人马接应陆永祥。于是,刘半仙的兵马便与胡军激战了起来。直到看到陆永祥他们安全进入了胡营,刘半仙这才下令撤兵。 回到营帐,众将怒气冲天,大骂陆永祥。一个将领骂道:“陆永祥这恶贼丧心病狂,不但投奔敌营,还残害了张副将,天理难容,此仇不报枉为人!”于是向刘半仙请命,明天一早去阵前挑战陆永祥,誓要把陆永祥斩杀于阵前。” 到了这个时候,刘半仙也就不再隐瞒他们了,于是把陆永祥诈降的计划告诉了他们。众将听到张良为了实施这个计划竟然献上了自己的生命,不禁都潸然泪下。 刘半仙忍住悲痛,说道:“我们奉命征讨胡贼,现在使命未达,不能不顾后果地跟敌军硬拼,作无谓的牺牲。我们要的是胜利,不是逞匹夫之勇,更不是同归于尽。所以,刘某才不得不接受了张副将的计策。而陆统领入胡营,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为了掩护他,刘某才不得不暂时瞒着各位。” 众将异口同声说道:“将军用心良苦,张副将高义,可歌可泣。” 刘半仙说道:“现在陆统领已经顺利进入胡营,计划已完成了一半,接下来,我们就是静候他的佳音,到时里应外合,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众将听了,都感到很兴奋。大军被困了这么多天,这些将领早就受尽了煎熬,早就想与胡军决一死战。但没有刘半仙的命令,他们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在他们急得犹如热锅里的蚂蚁的时候,看到陆永祥突然叛逃,心里更是万分着急。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知道军心的重要性,一旦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听了刘半仙的计划,才知道刘半仙原来早有计策。 一个将领说道:“将军请放心,我等绝不会辜负张副将的心愿!这场战我们一定能赢!” 其他将领也纷纷表心愿:“是,我等一定会奋勇杀敌,以祭张副将的在天之灵。” 看大家同仇敌忾,刘半仙很是感动,说道:“张副将舍身取义,必定义感苍天。有苍天护佑,这场战我们一定会羸的。” 众将叫道:“必胜!必胜!” 刘半仙说道:“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叫阵。” 一个将领问道:“是真打还是假打?” “如果对方应战,真打。” “好,我们明白了。” 话说在胡军的接应下,陆永祥他们顺利地进入了胡营。胡岩松见陆永祥真带来了张良的首级,而且还带来了五千多的士兵,很是高兴,相信陆永祥是真心投诚。 第二天,刘半仙便命人去胡营阵前叫阵,并指名道姓要陆永祥出来受死。陆永祥听了之后,便向胡岩松请命出战。胡岩松说道:“陆将军稍安勿躁,不用搭理他们。从今天开始,我们不跟他蛮斗。” 陆永祥眼光一闪,问道:“胡大人是否已有对敌之计。” 胡岩松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自然已有妙计。” “是何妙计?” “其实这计策并不复杂,我们只需围住他们,不让他们突围,然后每天派人去对着他们大声叫降就可以了,时间一久,我相信投奔我们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好,胡大人妙计!”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进军湖洲城 刘半仙连续命人叫了几天阵,但胡营都不给于理睬,于是,他便命人主动进攻,佯作要突围,试探一下胡军的防守能力。 见对方要突围,胡军也不出来迎战,只是列队不断地发射弓箭。而且在箭兵的后面,还列着一队盾兵。但他们的盾不是普通的滕盾,而是一块方形的木板,大约长二丈,宽一丈,而且木板上插满了三尺长的尖刀。这些刀盾连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堵刀墙,想要越过这堵刀墙,实在不易。 看对方已经做好了强防的准备,刘半仙暗自庆幸没有强行突围,同时也暗暗佩服这个胡岩松。他已经听陆永祥说了,现在胡天豹没有在营中,指挥战斗的是他的长子胡岩松。看来之前说的胡天豹的手下有能人,只怕这个能人便是这胡大公子。 见对方的箭雨厉害,刘半仙便下令退兵。而他们一退兵,胡营那边便传来叫降之声,说什么早降者,可享荣华富贵;晚降者,只可饶性命;不降者,杀无赦。 刘半仙知道他们开始威惑他的将士了。如果不是早有对策,他们这一招倒很厉害,时间久了,就算未必有人投降,但天天听这种丧气的话,将士们的士气也会受影响的。 听说刘半仙想突围,胡岩松笑了,知道刘半仙开始坐不住了。好,这是好的开始,银家军越浮躁,他就越喜欢。 一边的陆永祥看胡岩松一脸得意,心里想道:好,你要高兴,就让你再高兴今天。这几天,他们已经渐渐摸熟了胡营的状况,计划就这几天动手。 过了几天,陆永祥他们终于等到了一个大风的晚上。于是,他们便分散人手,提前潜伏在各营,并约好凌晨时分同时点火。现在,胡军已经把他们当做自己人,对他们毫无戒备。 到了凌晨时分,大部分的士兵已经沉睡,军营里,一片安静。陆永祥的部下偷偷靠近马栏,趁着守卫不备,把他们砍了。杀了卫士之后,他们进了马栏,然后堆起干草,接着,火折子一划,那些干草便着火了。 现在秋高气躁,又加上风刮得猛,霎时间,马栏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一起,那些战马受惊,挣脱了缰绳,拼命地往外面奔跑。趁着这个机会,陆永祥的部下四处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起火了!”然后趁着乱,他们又开始点燃了营账。这下子,整个胡营便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整营的士兵乱成了一团粥。 由于大火来得太快太猛,不少人来不及逃出营账,便已被活活烧死在账中。而那些脱缰的战马,惊慌地到处乱串乱撞,更是撞伤撞死了不少人。胡岩松见到这种情况,也呆住了,已来不及追究大营为何突然失火,忙命人赶紧救火。然后又赶紧传令,防住敌军袭营。但这已经晚了,刘半仙已经率军杀到。 原来,刘半仙一直派人密切监视着胡营的一举一动,一见营中起了大火,知道陆永祥他们得手了,又惊又喜,忙去禀告刘半仙。刘半仙一听,马上传令,全军出击。 银家军每个士兵的肚子里都憋了一股满满的气,一杀进胡营,便是一阵猛烈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而陆永祥他们见大军已杀到,也拨出武器,开始发起攻击。胡营本来就一片混乱,很多士兵的眼睛都给火薰得睁不开眼,那里抵挡得住银家军的冲杀,只有抱头窜鼠的份,四处逃命。 见银家军已经杀进大营,而他们还是一片混乱,根本无力抵挡,胡岩松便知道大势已去,在亲兵的护送下,赶紧逃命。 胡岩松一走,胡家军更是溃不成军了,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只半夜的时间,绵绵十里的大营便成为人间地狱,尸体遍横,灰烬飞扬,触目惊心。 到了天亮,战斗基本结束了。经初步估算,杀敌五万多,俘虏二万多,败退的胡军都往湖洲城方向去了。借着余威,刘半仙又率军夺下了怀安城。这次的教训让他深有体会,深入敌人的腹地,如果没有可依靠的据点,那是非常被动,非常危险的。 清理了战场之后,大军暂时退回怀安城,稍作休养。之前胡岩松只是暂时撤走了城中的百姓而已,在夺回城之后,又让百姓回来,所以,现在怀安城并非一座空城。 胜利来得太突然,许多将士都还恍若在梦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军反败为胜,作为主将,刘半仙本该高兴才对,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场胜利是他的朋友用生命换来的。所以这场胜利是冷酷的,不值得庆祝的。 这次能大败胡岩松,陆永祥居功至伟,所以刘半仙命人给他记下了头等功,回报朝廷,给予封赏。但陆永祥不受,说这头等功应属于张良的,他受之有愧。大家听他提起张良,又是一阵伤感,都支持陆永祥的意见。 见他们都念着张良的功劳,刘半仙感到很是欣慰,对陆永祥说道:“张副将的功劳是张副将的功劳,你的功劳是你的功劳,两者并没有冲突。至于张副将的功勋,我会另外叫人记载的。” 听刘半仙这么说,众将觉得很公平,有功之士就应该表彰,张良的功劳是张良的功劳,陆永祥的功劳是陆永祥的功劳,两者没冲突,所以纷纷点头赞同。见大家坚持,陆永祥只好受了。 记下了陆永祥的功劳之后,刘半仙又根据众将的表现,给予论功,并让书记员都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回报朝廷。 表彰完之后,刘半仙说道:“这次打败胡岩松这个劲敌,只能说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后面我们还有很多硬战要打,那湖洲城是胡天豹的老巢,我们只有拿下湖洲城,才能说我们打败了胡天豹。” 众将说道:“将军说的甚是,接下来我们就直捣湖洲城,活捉胡贼。” 刘半仙说道:“胡岩松丢了怀安城之后,想必会把兵力集中在湖洲城,与我们决一死战。这个胡岩松是个人物,不可轻视,下次面对他的时候,大家要特别小心他。” 陆永祥说道:“将军,那个胡岩松的确是个劲敌,要打败胡天豹,必须先打败胡岩松。”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怀安城之战,虽然我们最终胜了,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到时湖洲城会战,想必比这怀安城之战会更加凶险,所以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得怠慢。” 陆永祥说道:“将军,虽然那胡岩松很厉害,但这次他大败而归,失了锐气,我们也不用怕他,既然这次能打败他,下次一定也能打败他。” 一个将领说道:“不错,银家军惯于打硬战,对手越强,我们也会变得更强。”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说得好,不管对手如何,只要我们全力以赴,就可以打败任何对手。” 然后,大家开始讨论进兵湖洲城的事情。湖洲城地势凶险,如果胡天豹屯兵在那里据守不战,倒是有些棘手,所以他们重点讨论对方出战与不出战这两种情况的应对之策。 在怀安城休整了二天之后,刘半仙留下五千人马驻守怀安城,然后又带军向湖洲城进发。这次战役由于伤亡比较大,刘半仙做了一部分兵源补充,吸收了一部分降兵,让队伍保持在七万左右。虽然七万兵力还略显不够,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增兵是不太可能的,唯有想办法发挥出部队的战斗力,以弥补兵力的不足。 一路没有遇到狙击,几天之后,大军便到达了湖洲城对面的河岸。看来,胡天豹是真的准备在湖洲城与他们决一死战。 大军到达之后,刘半仙下令先驻扎下来。驻扎下来之后,他便策马视察湖洲城周边的环境。 这条割断东西两边的河流叫绿安河,河的东西两岸大约有100丈的距离,之前连接东西两岸本有一座石头桥,但现在桥没了。想必是胡天豹下令毁了。而对岸的湖洲城,看起来很有气势,城墙高一丈多,城楼上军旗飘扬,在阳光下,显得很是雄伟。 这湖洲城是胡天豹的出生地。胡家本就是城里的望族,到了胡天豹这一代,声望更是达到了顶峰,成为五大显族之一。这些年来,湖洲城经过胡天豹的苦心经营,已经成为东部最大的城府,也成为胡天豹争霸天下的最大的资本。所以要想破胡天豹,就必须破湖洲城。 望着雄伟的湖洲城,刘半仙心思起伏:这湖洲城如此雄伟,又占领了地势之利,想要拿下湖洲城,真是不容易啊。还有,胡天豹的军队虽然战斗力不如银家军,但兵力至少是他们的二三倍,再加上有胡岩松这样的高手坐镇,实是不好对付。看来,这场战真的很难打。 但是,不管情况如何困难,他都必须想办法拿下湖洲城。否则,就对不起景棠对他的信任,更加对不起张良。他在张良的面前发过誓,一定会打败胡天豹。 第二百七十章 宁做缩头乌龟 话说胡岩松兵败之后,狼狈地逃回了湖洲城。 得知胡岩松兵败以及怀安城失守的消息后,胡天豹愤怒无比,恨不得一掌把胡岩松劈了。要知道怀安城是湖洲城的屏障,怀安城失守,就意味着湖洲城没了战略缓冲,很危险。 胡天豹愤怒地对着胡岩松吼道:“之前你不是说银家军中了你的埋伏,已经被你层层围困,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为何现在兵败回来?!为何?!这是为何啊?!” 在胡天豹的质问下,胡岩松羞愧难当,说道:“我误中了刘颖洲的诈降之计。” 他已经从那些从怀安城下败退回来的将士的口中得知,陆永祥以及他的部下都倒戈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才意识到上了陆永祥的当。然后,他马上联想到大营起火一定是陆永祥他们纵的火。想到好好的形势就这样被逆转了,胡岩松气得差点背过气。他恨!他好恨! 一听胡岩松这么说,胡天豹更是气得跳了起来,骂道:“一个区区的诈降之计你都不能识别,又如何领兵争天下?!还有,你连区区的一个市井混混都斗不过,以后如何与天下群雄一争长短?!” 胡岩松解释道:“爹,当时他们被困,的确是已经插翅难飞,有怕死的人来投降很正常。而且来投降的人还杀了大将军段飞的管家,军中的副将,断了自己的生路,我哪想到他会是诈降。” “他真的杀了段飞的管家?” “不错。” “你可是亲眼所见?” “没有,但我亲眼见到了他的人头。” 胡天豹一听,又是跳了起来,骂道:“既非亲眼所见,为何就相信了他?!” 看胡天豹暴跳如雷,胡岩松不敢出声了。但是心里却很是不服,心想:现在是马后炮,当然觉得事情可疑。但处于当时的环境,谁会怀疑陆永祥是诈降。虽然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好出口顶撞胡天豹。 见胡岩松沉默,显然是默认了,胡天豹不禁又气又懊恼,非常后悔当初听信了胡岩松的空城之计,以至白白把怀安城送给了对手。但现在事已至此,生气已于事无补,胡岩松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总不能因此就劈了胡岩松。 生了一会闷气之后,胡天豹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不要再乱出馊主意了,好好闭门反思。” 听胡天豹的意思,明显是要剥了他的兵权,胡岩松争辩道:“爹,虽然岩松吃了一次亏,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岩松一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胡天豹一阵气结,说道:“还有下次?下次说不定连湖洲城都没了。好了,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军中之事不用你操心了,那该死的刘颖洲就交给我了。” “爹。。。。。。” 见胡岩松还不甘心,胡天豹板了板脸,说道:“难道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见胡天豹的主意已决,胡岩松知道再说下去只有徒惹他生气了,所以只好退下。胡岩松退了之后,胡天豹越想越气,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随着他的手掌一落,桌子已经粉碎。然后胡天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刘颖洲,你这杀千刀的神棍,竟敢夺我怀安城,看我怎么弄死你!” 不过气归气,胡天豹对刘半仙开始有了畏惧心理。还有,虽然骂归骂,但他是知道胡岩松的连环计是相当厉害的,换了是他,估计也难以破解。也正因为他觉得此计甚妙,才同意让胡岩松去实施的。现在计策失败了,并不能说计策不好,只能说那个刘颖洲比他想象的还厉害。 想到银虎的手下竟然有这么多能打仗的人,胡天豹的心里就有一股凉意,开始有点后悔与银虎起冲突了。他应该继续潜伏,继续低调,让银虎与李羽貂他们斗去,到时他再收渔翁之利。 虽然心里有悔意,但现在两军已交战,他已没有了退路,如今只有硬扛了。一番思想之后,胡天豹便召集核心人员商讨对策。他知道刘半仙的大军很快就要开到湖洲城下了,他必须尽快拿出一个对策。 自从怀安城的兵马兵败退回湖洲城之后,湖洲城上上下下都是一顿震惊,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有很多人提出来停战议和,连胡天豹的弟弟-湖洲城的执事胡天明都持这种观点。 听到议和两字,胡天豹就倍感郁闷,生气地说道:“谁敢再提议和两字,杀无赦。” 听胡天豹这么说,其他人都不敢吭声了,唯有胡天明说道:“大哥,怀安城失守,我们就等于丢了一半的地盘,银家军天下无敌,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湖洲城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就还有筹码,还能东风再起。如果与他们硬拼,一旦湖洲城也失守,那就回天无术了。” 胡天豹满脸严肃,沉吟了很久,说道:“老二,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只有与他们拼了。” 胡天明不以为意,说道:“还没和他们谈,怎么就知道不行?” 胡天豹摇了摇头,说道:“银虎已死,景远山他们是不会罢手的。本来联李羽貂和蔡金蛇两人是可以跟他们拼一场的,但他们来得太快了,一下子切断了我们的联线,变成了一对一的决战。”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李羽貂他们应该也象我们一样,正面临大军压境。” “真的没机会议和了?” “如果献上我的人头,也许有机会。” 胡天明一听,便不再出声了。看胡天明不出声,其他人更不敢出声了。 胡天豹的眼光巡视了下众人,然后说道:“银家军很快就要兵临城下,大家可有退敌之策?” 胡天明说道:“既然非战不可,那就与他们决一死战。” 胡天豹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刚打了胜战,气势如虹,此时与他们正面交锋,不是上策。” 一个将领说道:“大人,要不我们据天险与他们周旋一番。” “如何周旋?” “银家军将士大多出身于北方,不善水性,只要我们断了河上的石桥,他们就没办法过河了。” 胡天豹说道:“银家军里面混杂着景家军,而景家军里面又大多是南方人,所以他们军中应该有不少人会水性。” 那将领说道:“就算他们中间有人会水性,但石桥是过河的唯一通道,一旦断了,他们不可能游过来。如果他们想游过来,那与送死又有什么分别?” 胡天豹沉吟了下,说道:“但这样也把我们的路断了。” “现在我们先不用想着打败他们,先自保了再说。” 胡天豹蹙着眉想了好一会,然后无奈地说道:“好,那先暂时断了桥。” 于是,胡天豹便派人断了桥。这石桥一断,也就表明了胡天豹的战略选择,是想据天险坚守,不与刘半仙正面交锋。由于怕刘军会从上下游过河,他们便又派兵沿着河岸驻守,这样就彻底把入湖洲城的通路封死了。 对于胡天豹可能会据守天险不应敌这点,刘半仙早有预判。说实话,他不怕胡天豹出战,反而怕胡天豹据城不战。所以当他看到胡天豹把入城的通路断了之后,便知道这战不好打。不要说开战,现在能不能接近湖洲城都变成了一个棘手的大问题。 刘半仙派人试探了下河水的深度之后,又带着人一直沿着河岸向河的上游走,查看是否有过河的路。但他们走了十几里,都没发现有什么通路,反倒发现了对面的河岸都驻有胡军,想必是胡天豹担心他们过河,把河岸都封锁了。看上游如此,下游不用看,大概率也是如此。 看到这种情况,陪同的陆永祥说道:“将军,看情况,我们要想过河,要不造船,要不征集河岸渔民的渔船。” 刘半仙说道:“征集渔船就不用想了,胡天豹断桥,想必早就想到这点了。至于造船,是个大工程,耗资耗时,可行性不大。” “但没有船,我们又怎么过河?” “不急,我们先把这湖洲城附近的地势看清楚。” 陆永祥忍不住说道:“想那胡天豹也算是一方霸主,没想到他会如些胆小,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很多成大事者,通常胆子都不会太大。而胆子大的,往往也成不了大事,因为胆子大的,通常都死得早。” 陆永祥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将军说的有理,乌龟喜欢缩头,所以能活千年百年。” 听了陆永祥的调侃,随行的几个将领也忍不住笑了。刘半仙说道:“胡天豹在朝庭耕耘那么多年,都快成精了,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不败会成他的首选,所以我觉得胡天豹不会与我们交手。” 一个将领说道:“那我们就逼他出手。” 刘半仙点头说道:“嗯,只有他动,我们才能找到他的破绽。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诱他出手。” “将军是否已有办法?” “还没有。不过也不用太急,慢慢想,总会想到办法的。” 经过惊心动魄的怀安城战役之后,现在将士们对刘半仙的能力很信任,既然他说会有办法,那就一定会有办法。 刘半仙说完之后,又望着远处的高山出神。虽然说湖洲城是三面环山,其实并非是处于三座大山之间,而是处于一座山下的一块谷地,被三座高峰环绕着。这座大山是东部最高的山脉,叫卧虎山,不算高,最高峰也就一千丈左右,远远看出,就像一只卧着的老虎。 望着山出了一会神之后,刘半仙突然抚掌笑道:“有了,我怎么就忘了大将军的绝招?”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奇思妙计 大家看刘半仙突然变得神采飞扬的,猜他可能有了渡河的办法,忙问道:“将军,是否已有好对策?” 刘半仙点头说道:“不错。胡天豹以为他断了桥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我倒要让他知道,这世上是有奇迹的。” 众将忍不住问道:“什么奇迹?”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到时自然知道。”然后对其中一个将领说道:“你赶紧去把附近的木匠和工匠都召集起来,我要大规模地造船。” 陆永祥听了,不禁一愣,说道:“将军,刚才你不是说造船行不通吗?” 刘半仙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先听我的吩咐去做,回头我再向你们解释。” 众将听了,虽然心痒痒的,却也不再问下去,应道:“是,将军。” 去召集木匠及工匠的那位将领领命去了之后,刘半仙又对一个将领说道:“你带领你的部下去附近的森林伐木,记得,只伐两这种木,一种越大越好,一种不要那么大,有碗口粗便可,但要直,要长,不要短于十二丈。” “是,将军。”那将领也领命去了。 最后,刘半仙对陆永祥说道:“你马上带人去一趟怀安城,给我采购一万匹最韧最厚的上好布料,然后再买一万条上好的绳子。如果怀安城内不够,就去附近的其他城镇买,务必买齐。” 陆永祥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将军,买这些做什么?”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你先不要问为什么,买回来之后自会知晓。”于是,陆永祥也就不再问下去,领命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刘半仙望着湖洲城,自言自语地道:“胡天豹,你以为你躲在城里就可以做美梦了,我刘颖洲偏要让你美梦变恶梦。” 过了几天,木匠及工匠找来了,树木也伐回来了,布料及绳子也买回来了,看一切准备就绪,刘半仙便开始行动了。他让木匠们在河边大张旗鼓地开工造船,不分昼夜。但深夜里,他却又挑选了一批会水性的士兵,协同工匠潜入水中,往河床里打桩。并交代他们,树桩不能露出水面,但也不要太低,稍低于水面便可。 明地里,刘半仙是在造船,但暗地里,他是在架桥。他计划要架一百座暗桥。而造船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那是他故意做给胡天豹他们看的。 除了暗地里架桥,刘半仙又命人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开始赶做大风筝。大风筝的威力,在铁狼山和鹰愁山的时候,他已经充分领教到了,而且也学会了怎么制作这种大风筝。现在他要学段飞,再现这神奇的飞鸟战术。 对面湖洲城的守兵自然一直在监视着刘半仙的举动,见他开始大张旗鼓地造船,便去禀告胡天豹。胡天豹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说道:“让他们造去吧,不要管他们。” 在他看来,刘半仙造好船已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还有,就算他们造好了船,但要想过河,也是痴心妄想,他只需派兵守在河边,他们上来一个,便是送死一个。所以,他根本就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 过了大半个月,一百座一丈宽的暗桥造好了,直通对岸。而那一万只大风筝也已完工。刘半仙亲自去试了下风筝,风筝的效果非常不错。试了风筝之后,刘半仙知道是时候行动了。他让陆永祥挑选出一万个武功高强而且轻功好的士兵,先教他们怎么控制风筝。等他们熟练掌握了风筝的特点之后,一天夜里,刘半仙便陪同陆永祥,带着人,抬着大风筝,一起去到三十里外一座叫黄石山的山上。这黄石山不高,大约三四百丈的样子,但这个高度,已足够放飞这些飞鸟。 上了山之后,刘半仙叮嘱陆永祥说:“你们去到卧虎山之后,千万不要降落在湖洲城这边,要在山的另一边降落。降落之后,一定要注意隐藏行踪,然后化成平民,分批进入湖洲城,隐藏在城内。三日之后,你们想办法袭击城门,一举夺下城门。夺了城门之后,就给我们放信号。我看到信号之后,立即带兵过河。” 陆永祥说道:“将军放心,末将都牢牢记住了。” 刘半仙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拍了拍陆永祥的肩膀,说道:“湖洲城能不能破,就看你们的了。” “将军,末将一定不负使命,三天后,必是胡天豹城破人亡之日。” “好,一切小心,我静候你的佳音。” “将军,那我们出发了。” “好。” 于是,只见一只只象大鸟般的风筝飞离了山顶,在高空上,慢慢飘向卧虎山。看着那些飘飞的风筝,刘半仙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心里想道:“大将军,你真是个天才,这次破城,要借你的光了。” 刘半仙站在山顶,一直看着陆永祥他们降落了,这才回营。 虽然一切已经准备好了,但造船的进度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依然象往日那样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但暗地里,刘半仙已经下了备战令,将士们已经做好渡河的准备,只要陆永祥他们的信号一起,大军就向湖洲城冲杀过去。 在紧张的盼望中度过了三天。第三天的晚上,湖洲城内终于看到陆永祥的信号了。此时银家军已经严阵以待,一看到信号,随着刘半仙的一声令下,大军便渡过暗桥,向湖洲城杀去。 守护在河边的胡家军,突然看到刘半仙的大军象神仙般凌波踏浪似的过了河,然后出现在眼前,不禁大惊失色,忙仓惶应战。但他们惊魂未定,而且兵力也分散,又如何抵挡得住象猛虎下山般的银家军,不一会,便被银家军冲杀得四处逃命。刘半仙志在夺城,根本无暇去追杀他们,打散他们之后,率兵继续向湖洲城冲去。 在睡梦中的胡天豹突然被城内的厮杀声惊醒。醒了之后,他正想找人问话,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卫士来向他禀告,说是城内出现敌踪。胡天豹一惊,问道:“哪里来的敌踪?他们在哪里?一共多少人?” 卫士回道:“具体有多少还不知道,只是听报说,他们的人好像越打越多。现在他们在西门,正与西门的守兵激战,看样子,应该是想夺城门。” 胡天豹一听,大惊失色,忙换好衣服,匆匆传令,让所有的兵马都去西门支援,然后带着卫队,往西门奔去。但他还没到西门,便见胡天明和胡岩松带着一队人马向执事府方向奔来,神情慌张。 胡天明一见胡天豹,大声叫道:“大哥,不好了,银家军已经杀进城。” 胡岩松也叫道:“爹,西门已经失守,敌军势不可挡,我们快撤!” 胡天豹一听,脑袋一轰,差点率下马。他忙镇了镇神,问道:“西门是如何失守的?” 胡天明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说是隐藏在城内的贼人突然袭击西门,西门的守兵防不胜防,给他们夺了城门。那些贼人夺了城门之后,便开门把城外的银家军放了进来。我们闻讯去到西门的时候,西门已经失守。” 胡天豹面如土色,颤声问道:“城内为何有大批贼人出现?还有,刘颖洲的大军不是一直驻扎在河对岸吗?为何突然就到了城外?他们是怎么过河的?” 胡天明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然后,他又气急败坏地说道:“大哥,现在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快点走,慢了,就走不掉了。” 胡岩松也说道:“爹,二叔说的不错,现在城内已经一片混乱,将士们给人打得头晕脑转,已经分辨不出东西了,看来湖洲城是守不住了,我们赶快撤吧。” 胡天豹怒道:“胡说,城内有二十几万大军,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溃败了?!你们跟我来,我亲自去指挥战斗。” 胡岩松说道:“爹,敌军不但来得意外,而且迅速无比,我们的大军大部分都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给他们击退,四处乱窜。” 胡天豹怒道:“这是你们指挥无力!”说完,便要纵马去西门。但胡岩松突然跳下马,勒住了他的马,说道:“爹,来不及了。” 胡天豹又气又怒,喝道:“快放手!我要亲自去指挥战斗!” 胡岩松一急,嘶声叫道:“爹,败局已定,已无力回天。” 胡天明也跳下马,说道:“大哥,岩松没有骗你,那些银家军象疯了一样,根本就抵挡不住。何况我们的军心已乱,队伍已散,根本就凝聚不起来了,你去了也没用。” 胡天豹突然怒吼了起来:“你们都是饭桶!气死我矣!” 胡岩松说道:“爹,要打要骂,先出城再说。” 胡天明凝神听了听,然后惊叫道:“大哥,不好,银家军杀过来了,快走!” 胡天豹也凝神一听,果然听到有大队人马向执事府方向杀来,不由脸色煞白,愣在马上,失魂落魄的。看情况紧急,胡岩松咬了咬牙,突然伸手点了胡天豹的穴道,然后翻身上了胡天豹的马,拥着胡天豹,对胡天明说道:“二叔,我们从东门撤,然后退守锦来城。” 胡天明点头说道:“好。”然后跃身上马,带着人,向东门奔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最后一战 刘半仙率军攻进城之后,打退了驻守西门的守兵以及来西门支援的援军,然后亲率一队人马向湖洲城的执事衙门杀去,他要活捉胡天豹父子。 由于胡家父子已走,执事衙门里的卫士抵抗不是很顽固,在银家军强烈的攻击下,很快就投降了。进了执事衙门之后,刘半仙才知道胡家父子已经撤走,于是下令,全城追捕他们,然后坐镇执事衙门,指挥收尾事宜,并下严令,禁止惊扰城中百姓。 胡天豹他们走了之后,城中的守兵没了主心骨,没了方向,更是无心恋战,要不落荒而逃,要不投降。经过一晚上的骚乱之后,湖洲城内的战火终于慢慢消停,城内的秩序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经过盘问俘虏,刘半仙才知道胡家父子早就从东门逃走。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刘半仙并没有立即出兵追赶,而是下令全军休整。同时,刘半仙频发了公告,告诉全城百姓,说是胡天豹倒施逆行,祸害百姓,今朝廷派兵征讨,就是为了还百姓一个公道,让大家不要惊慌,并承诺会向朝廷请命,减免他们一年的赋税。 刘半仙的抚民令一出,城中百姓的惊慌之心才安定了下来。见湖洲城的情况开始稳定下来,刘半仙便准备继续东进,把胡天豹的势力连根拔起。他知道,胡天豹连失怀安城和湖洲城,败局已定。怀安城和湖洲城是胡天豹最依重的州府,也是他的势力中心,失了这两城,也就标志着他在东部已失去统治力,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出征之前,刘半仙对东部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现在胡天豹丢了湖洲城,还剩下两城,一是东北部的安乐城,一是东南部的锦来城。安乐城由胡天豹的次子胡岩清执掌,而锦来城则由胡天豹的小女婿执掌。他分析,胡天豹大概率会退守安乐城。他之所以这样判断,那是因为安乐城一旦失守,胡天豹还有退路,可以继续北上,进入北境。除了可以北上,他还可以乘船北上,往东北部方向走,进入境外小国密云国。而他如果退守锦来城,一旦失败,就无路可退。以胡天豹的狡猾,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一番分析之后,刘半仙便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取安乐城,他来带领;一路取锦来城,由陆永祥带领,各领二万五兵马。而剩下的兵马,则留守湖洲城。 刘半仙的分析没有错,胡天豹的确是领着亲兵退到了安乐城。原来胡天豹被胡岩松点了穴道之后,被带出了湖洲城。出城十几里之后,胡岩松才解开了他的穴道。胡天豹又气又绝望,狠狠地训了胡岩松一顿。但现在大势已去,已无力挽回,无论胡天豹再怎么生气,也只有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湖洲城是回不去了。 按胡岩松的意思,是往锦来城撤退。因为锦来城离湖洲城较近,不到100里,很快就能到达。但胡天豹沉吟了一会之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他带着胡岩松撤到安乐城,一路由胡天明带领,撤到锦来城。胡天豹的想法正如刘半仙所料,他的确是想到了后路。 他们带出来的亲兵卫士大约有一万多人,于是,他们便各领一半人,往既定的目的地逃跑。 胡天豹到了安乐府之后,便召集所有的兵马,决定与刘半仙决一死战。但他的兵马大都集中在怀安城和湖洲城,安乐府的兵力只有两万,加上他带来的几千人,也只有三万人不够。看兵力不够,胡天豹便命胡岩清赶紧征兵。 胡岩清得知怀安城和胡洲城已经失守,吓得心惊胆战,知道凭一个安乐城是绝对抵挡不了银家军的进攻的。但现在他们已无退路,也只有以死相拼了。 在胡岩松看来,湖洲城之所以失守,在于他的父亲太保守了,太过于依赖天险了,采取了一个非常被动的战术,才招至惨败。所以到了安乐城之后,胡岩松向胡天豹请命,由他来领兵抗击银家军。 湖洲城惨败,让胡天豹后悔莫及。胡岩松说的没错,是他太依赖天险了,如果与刘颖洲展开决战,他未必就会输。唉,一切悔之已晚。现在他的身边,也只有胡岩松能与刘颖洲较一长短,所以,他便任命胡岩松为统兵大总管,统领全部兵马。 胡岩松领命之后,便开始一边布防,一边勘察安乐城周边的地势,准备与刘半仙决一死战。 过了几天,刘半仙率着兵马到达安乐府了。胡天豹的兵马并没有趁着他们刚到就出兵狙击他们,而是闭城不出。在距离安乐城八里的地方,刘半仙下令全军驻扎下来。 驻扎下来之后,刘半仙便到周边去查看安乐城的环境。这安乐城的地势倒很平常,建在一片平原之上,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沃野。北面,是一条大江,叫苍江,自北向南,中间又分成几个分支,曲折地流过整个平原,但主流依然一路自北向南,然后流向东海,是东海的一个出海口。而整个平原地区的农田灌溉,则主要靠这苍江的江水。 视察了安乐城的地势之后,刘半仙便拔营,离开安乐城的南门,绕道去东门和北门驻扎,准备以半包围的方式把安乐城围起来。他之所以这么决定,基于两个原因,一是切断胡天豹一旦兵败之后向北逃走的路;二是避开行军大忌:两军对峙的时候,大军不可选择大江或者大河的下游驻军,以免被对方利用上游之水攻击。 去到东门之后,刘半仙开始让将士们沿着东门一路向北驻扎下来,对安乐城形成一个半包围圈。由于兵力不足,不能对安乐城形成全包围,所以只能半包围。 大军驻扎下来之后,一个将领在视察环境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流经东门地区的一支苍江分流的江水越来越小,不由觉得很是奇怪,说道:“这江水怎么越来越小,难道是苍江的上游已经开始结冰?难道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 这一发现,让军中一部分迷信的将士觉得这不是什么好预头,好像有天兆之嫌。于是,这个天兆之嫌开始在军中悄悄传了开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传到刘半仙那里的时候,刘半仙的心里不禁一动,便亲自去江边视察。 去到江边,刘半仙看到江水果然水流很小,不由想到:这不应该啊,雨季刚过去不久,江中的流水不可能变少。何况现在才过中秋,天气不可能这么快变冷。对着江水沉吟了好一会,突然,刘半仙的脸色一变,暗道:“不好。”然后匆匆离开江边。 回营之后,刘半仙快速传令,命令大军马上往地势高的地方撤离。大军还没完全撤离完,苍江分流的上游便开始洪水滔天,向安乐城奔涌而来。洪水急而深,所过之处,无不席卷一切,途经的村庄,无不人畜遭殃,房屋倒塌。 原来,胡岩松在刘半仙的大军未到的时候,便已派人去上游把江水堵塞起来,准备水淹银家军。如果不是有人意外发现江里的江水异常,引起刘半仙的注意,估计这场洪水已经把大军淹没了。但饶是如此,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将士还是有一部分被洪水卷走了,大约有三千来人。 看胡天豹不顾百姓的生死,竟然发动洪水,刘半仙愤怒不已,发誓一定要灭了胡家父子。 洪水过后,刘半仙便把兵马集中在北门,然后下令攻城。众将士看胡家父子如此恶毒,个个愤怒不已,斗志昂扬,奋勇向前,向安乐城发起总攻。安乐城不算是一座坚城,城墙也不高,也就一丈左右,所以,将士一边在城下发射强弓,一边架起云梯,抢攻城楼。 附近的百姓深受洪水之苦,对胡家父子已是恨之入骨,纷纷来城下支援。年轻体壮的,还请求参军,参与战争。得到百姓的支援,刘半仙的大军更是士气高涨,视死如归。对那些要求参军的百姓,刘半仙经过梳选,挑了五千人,补充了兵力。 看洪水没有淹没银家军,胡岩松也慌了。特别是看到有源源不断的百姓来支援银家军,更是觉得心发冷。但他见银家军势猛,不敢出城迎战,只有率兵据城死守。 见形势危急,胡天豹也是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他知道孤城难守,现在又失去了百姓的拥护,安乐城迟早要破,于是心里便开始有了逃亡之念。 又坚守了几天之后,看情形越来越不妙,胡天豹知道,如果再不走,等城破了,想走都走不成了。念头一定,胡天豹便把胡岩松兄弟以及武功高强的卫士召集起来,跟他们说,要准备弃城了。胡岩松满脸悲愤,说道:“爹,安乐城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屏障,我们还能去哪里?” 胡天豹也是满脸悲切,说道:“既然天要灭我们胡家,我们也只有认了。现在没有了屏障,我们也只好流浪江湖了,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胡岩松说道:“爹,就算我们流浪江湖,他们也未必肯放过我们。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出境,要么投奔李羽貂。” 胡岩松沉吟了下,说道:“好,听你的。不过现在去北境的路已经被他们封死了,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沿江去到东海边,再坐船出海,然后北上,投奔密云国。” 胡岩松说道:“虽然密云国是小国,但听说现在是楚月国前皇帝苏尊在那里执掌,苏尊是一代雄主,投奔他倒也不错。” “好,我们就去投奔苏尊。” 于是,当天晚上,胡天豹命人把安乐城里所藏的金银财宝拿上,然后悄悄去了东门。他们都是武功高手,所以连城门也不开,便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百七十三章 荣升 胡天豹父子逃了之后,安乐城没了主帅,第二天,城中的守兵便开城投降。 上次的洪水,由于安乐城早有防护,所以并没有受到洪水的冲击。而安乐府由于地处平原,一向有粮仓之称,城里的储粮甚是丰富,所以刘半仙一进城,就开仓救济这次在洪水中备受摧残的百姓。 得知胡天豹父子已经逃跑,刘半仙猜他们可能要出海,于是派出五千骑兵追捕他们。但胡天豹他们先行一步,再加上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士,脚程快速,追兵追到东海边上之时,他们已经坐船离开。看已无法追击,追兵只好返回安乐城。听说胡天豹父子已经出海,刘半仙也只好作罢。 留下一万人马驻守安乐城之后,刘半仙便率军返回,准备去锦来城帮助陆永祥破城。但去到半路,便碰到了陆永祥的部队。原来,陆永祥也已破了锦来城,锦来城执事-胡天豹的女婿在阵前战杀,胡天明在城破之时,不知所踪。 两军汇合之后,便返回湖洲城。回到湖洲城之后,刘半仙便给朝廷修捷报。修完捷报之后,刘半仙又给蝴蝶宫主修了一封家书,把战况简单告诉了蝴蝶宫主,同时把张良的死讯告诉了她。然后派快骑一起送回京城。 收到刘半仙的捷报之后,许元猴不禁又惊又喜:啊,真是想不到,这个刘颖洲竟然如此惊才绝艳! 当初景棠向他推荐刘半仙的时候,他还担心刘半仙不能胜任。后来在景棠的大力游说之下,他才勉强同意。但同意归同意,他心里的担心却从未停过。 虽然在李蔡胡三家之中,胡家似乎要弱很多。但以他对胡天豹的了解,胡家一点都不弱。胡家在东部耕耘了那么多年,已经根深叶茂,而且东部一向富裕,胡家可说是富甲天下。胡家之所以一向给人不强的感觉,那只是因为胡天豹一向喜欢左右逢源,不喜出风头有关。单从实力来看,胡家并不比李蔡两家差多少。所以,他知道胡家其实并不好惹。 面对胡天豹这样的对手,许元猴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感到轻松,这也是他担心刘半仙的原因。但他万万想不到,胡天豹在东部盘踞多年的势力,竟然让刘半仙轻轻松松地扫平了,这个结果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现在他除了惊叹刘半仙的才华之外,又能说什么呢? 收到刘半仙的捷报之后,许元猴便拿着捷报赶去见银虎。 银虎守伤之后,除了每天服吃蝴蝶宫主赠送的药丸之外,每天晚上,蝴蝶宫主还定期来给他输送灵气。在精心料理之下,过了几天,一直昏迷不醒的银虎终于醒了。终于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看银虎醒了,雪樱惊喜交加,忍不住又跪地给蝴蝶宫主磕头。看雪樱动不动就给自己磕头,蝴蝶宫主很是无奈,忙扶起雪樱,说道:“雪前辈,你太客气了,让语尘无地自容。” 雪樱说道:“夫人,只要王爷能活着,雪樱就算给你磕一千一万个头也不为过。” 听雪樱这么说,蝴蝶宫主便觉得她和银虎的关系非同小可,绝不是现在的宾主关系。不过,虽然心里起疑,但她却也不便询问。 又过了几天,银虎雪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人也开始可以说话了,但人已经瘦了一圈。看着这么个威猛的汉子,守伤之后,竟然变得如此孱弱,雪樱便觉得心里悲痛不已。 等银虎的体力又慢慢恢复了一些之后,雪樱才敢把景棠他们出兵为他复仇的消息告诉他。银虎听了之后,一阵咳嗽,显然这个消息不是他想听到的。咳嗽停了之后,银虎说道:“你为何不阻止他们?” 雪樱说道:“他们出兵心决,我又哪里阻挡得了。”顿了顿,她又说道:“这次李羽貂他们如此猖狂,出兵未曾不是好事。” 银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之所以一直容忍他们,就是不想妄动兵祸。” “正因为你一直退让,才让他们如此嚣张。” 银虎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也罢,既然出兵了,那就教训教训他们。”顿了顿,他又问道:“现在战况如何?” “听许大人说,现在战况可喜,三路大军都取得了不错的战绩。” 银虎点了点头,问道:“三路大军都由谁来带领?是不是段飞回来了?” “段飞还没回来。三路大军分别由景棠父子和刘颖洲带领。其中景远山景大人对李羽貂,景棠对蔡金蛇,刘颖洲对胡天豹。” “好,这个战略不错,不能让他们三家联在一起。”顿了顿,他又说道:“只是我没想到远山他们竟然会用刘颖洲去对付胡天豹。” 雪樱忍不住问道:“怎么,这有什么不妥吗?”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这个刘颖洲没有正面表现过他的军事才能,说真的,我还看不准他。” “听说他是景棠大力推荐的。” “嗯,也许景棠比我更了解他。” 话说许元猴拿着捷报兴冲冲地赶到银府之后,一进门便直奔银虎的卧室。他还未进屋,就已经在门口叫道:“王爷,好消息!好消息!” 雪樱走了出来,问道:“许大人,是什么好消息如此兴奋?” 许元猴说道:“刘颖洲打胜战了!” 进了屋,银虎正半躺在床上,看着许元猴。许元猴把捷报递给银虎说:“王爷请看,这是刘颖洲刚送回来的捷报。” 银虎接过捷报,认真看了起来。看完之后,银虎也是满脸春风,欣喜地说道:“刘颖洲真是好样的!” 许元猴说道:“不错,刘颖洲之才真是让人惊艳。” 银虎想了想,对许元猴说道:“明天上朝的时候,你提议晋升刘颖洲为上将军,官封湖洲府执事,并兼领东部四府之兵马总管。” “是,王爷。” 银虎说道:“看来我朝甚幸,又出了个不世之人才。” “王爷,这刘颖洲平时隐藏得很深,我们竟然没有发现他是如此的惊才绝艳。” “他跟段飞的关系非同小可,他的才能段飞一直都很推崇,只是他一直混迹在市井,不愿为朝廷效命。” “看来市井当中有奇才啊。”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生于乱世,而朝政又黑暗,有些品行高贵之士不愿为朝廷效命,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这却埋没了不少人才。” 许元猴说道:“王爷所言甚是。” 银虎又说道:“刘颖洲的捷报之中提到的那个张良,此人是个义士,可歌可泣,可追封他为靖东将军。” “是,王爷。” “还有那个陆永祥,智勇双全,忠肝义胆,可让他继任御林军统领之职。” “是,王爷。” “其他有功之士,你按功劳封赏便是。” “是,王爷。” 想了想,银虎问道:“现在西,北两路军的战况如何?” “回王爷,西路军在顺兴府大破蔡贤的大军,已经夺下顺兴府,正向凤翔进逼。但北路军遇到了阻滞,还在洛河与李军鏖战。” “那李柏豪有勇有谋,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而且镇守边关多年,有非常强的实战能力,不好对付。” “那要不要给北路军再增添些兵马?” “也好,这个你来安排。” “好。” 见银虎已有些疲累,许元猴便告退了。 刘半仙的家书是随着战报一起回京城的。送信之人送了捷报之后,便又去段府送信。蝴蝶宫主看了信之后,又喜又悲。喜的是,刘半仙立下了不世之功业;悲的是,张良竟以身献计,以自己的性命为大军解围,真是可歌可泣。 看完信之后,蝴蝶宫主便叫人去请慕容伊雪。自刘半仙出征之后,慕容伊雪每天都牵肠挂肚,既担心,又思念,人都瘦了一圈。慕容伊雪来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蝴蝶宫主:“夫人,刚才听说前线有人送信来,请问是不是他来信了?” 蝴蝶宫主笑了笑,把信递给她,说道:“姐姐自己看。” 慕容伊雪接过信,手都已经在颤抖不已。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了信,然后眼泪已经忍不住,奔涌而出。蝴蝶宫主看她惊喜交加,说道:“姐姐,这次前辈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 慕容伊雪哽咽地说道:“只要他平安,比什么都强。”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 “姐姐可以放心了,现在战事已经结束,前辈很快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蝴蝶宫主知道她出身富贵,对功名没那么看重,此话并非虚伪之词。 慕容伊雪的脸一红,娇羞地低下了头。但她很快又哭了,哭着说道:“颖洲虽然平安了,但张管家他。。。。。。他却与我们永别了。” 蝴蝶宫主叹息了下,说道:“张管家是人间奇士,让人好生敬佩。”顿了顿,她又说道:“今天我们就在府中设灵,拜祭他的英灵。” “是,夫人。” 第二天,刘半仙等人的封赏出来了,并昭告天下。许元猴还亲自带着圣旨去段府贺喜,并告诉蝴蝶宫主,由于战事刚结束,情况还不稳定,大军还不能回朝。 听到刘半仙还不能回朝,蝴蝶宫主想了想,便向许元猴说道:“许大人,语尘有件事情想请许大人帮忙。” “夫人请说。” “大人是不是要派钦差去湖洲城宣旨?” “是的。” “刘夫人思夫心切,语尘想让刘夫人随钦差大人一起奔赴湖洲城,不知可不可以?” 许元猴说道:“夫人,这只是区区小事,当然可以,到时我再加派一队卫士护送刘夫人。” “那多谢许大人。” 听到自己可以随钦差一起去湖洲城,慕容伊雪都高兴得快疯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太狂妄了 斗转星移,月圆月缺,在不知不觉之中,段飞已经在驭龙山上待了三个多月。 这几个月里,李碧婷对他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他除了吃饭与睡觉之外,就是心无旁骛地练功。现在伏魔剑法他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差的只是火候而已。而伏魔剑法暗合佛法,与他所练的道家心法有所不同,所以他一直在努力把两种心法融合起来。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纯阳刚猛的佛家心法,渐渐与他原来的飘逸灵动的道家心法开始有机交融。 在他看来,至刚者,容易折;而至灵者,容易幻,容易滋生心魔。如果给至刚者注入灵,至刚者则在刚中有了灵的交融,将变得更加坚不可摧;而给至灵者注入纯阳之刚猛,灵者则在幻中有了坚不可摧的意志,则不会步入歧途。段飞的这一探索,为他以后掌控至刚至灵至邪的琥珀神剑奠定了根基。这一点,可是连李纯阳都没有解决的。 看段飞的伏魔剑法似乎越练越不对劲,不但给至刚至阳的伏魔剑法加入了灵动之气,削弱了伏魔剑法的霸道之气,还似乎融入了别的剑式。发现了这些之后,李碧婷担心这样会减弱伏魔剑法的威力,所以让段飞还是按她教的心法修炼。 原来,段飞不但给至刚至阳的伏魔剑法注入了灵,还在尝试着把擎天回龙剑法融入其中。 听了李碧婷的要求之后,段飞知道她的担心,说道:“我的内功基础本来就是道家心法,要练好伏魔剑法,就必须融合我以前的内功心法,否则,不管我怎么练,都无法练好伏魔剑法。就算要练成,所需的时间也不是一年两年。” 李碧婷知道段飞说的没错,一个人的内功基础决定了一切,如果让段飞放弃他的内功基础重新修练,那的确是不可能的。但段飞这样修炼伏魔心法,却又让她很是担心。然后心里在想:难道段飞还不是琥珀神剑最佳的主人? 看李碧婷还是忧心忡忡的,段飞笑道:“碧婷小姐,至刚至阳的东西未必就是无敌的。我个人的理解是,刚柔并济的东西才是无敌的。” “但如果不是至刚至阳,就无法克制魔道。” “我觉得未必。”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当年李纯阳李前辈应该是已经把伏魔剑法练到了极致,但最后他与魔王也只是旗鼓相当,并没有打败魔王。” 听段飞这么说,李碧婷生气了,板着脸说道:“你在质疑我的先祖?” “我不是质疑李前辈,是在质疑伏魔剑法。我觉得,伏魔剑法至刚至阳,如果碰到对方的功力更深,反而容易产生反噬。” “你在质疑伏魔剑法?” “任何东西都可以质疑,我为什么就不能质疑伏魔剑法。” 看着段飞嬉皮笑脸的,李碧婷有点气结,盯着段飞,好一会才说道:“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段飞笑道:“现在我是琥珀神剑的主人,至于伏魔剑法,我想怎么练就怎么练,碧婷小姐似乎不应该太过干涉。” “你。。。。。。你这是不把天下苍生放在眼里!” “碧婷小姐言重了,我比任何人都想打败魔王。” “但你这么练伏魔剑法,又如何能打败魔王?”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其实打败魔王未必就只靠伏魔剑法。” “你。。。。。。你太狂妄了。” 看她的小脸已经憋得通红,段飞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说道:“碧婷小姐,如果你质疑我练得不对,要不我们比试一下,看我练的是不是一点也不差。” “说来说去,你就想逼我与你比试,我才不上这个当呢。我告诉你,现在我是你的师傅,你要听我的,我要你怎么练,你就必须怎么练。” 段飞笑道:“可是你并不是我的师傅。” “你。。。。。。” 段飞看了看她,问道:“请问碧婷小姐,你的伏魔剑法练到第几层了?” 李碧婷反问道:“你问来干什么?”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你一直不跟我对招,所以我怀疑你根本就没有学会伏魔剑法,你只不过是知道心法,知道剑招而已。” 李碧婷沉默了下,终于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学会伏魔剑法。” 看她承认了,段飞笑了笑,问道:“你为何没有练伏魔剑法?以你的聪明智慧,练伏魔剑法应该没有太大的压力。” 李碧婷沉吟了下,说道:“我爷爷把伏魔剑法传给我的时候,我有尝试着去练过,但发现这伏魔剑法太刚太猛了,我并不合适练,所以后面就没有再练。” 听她这么说,段飞感到有点意外,忍不住问道:“琥珀神剑的剑使不是都要会使伏魔剑法的吗?” 李碧婷瞪了瞪眼,说道:“谁告诉你的?剑使只负责保护神剑,并替神剑找到主人,并没有说一定要练伏魔剑法。”顿了顿,她又说道:“当然,伏魔心法是一定要知道的。” 听她这么说,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懂了,你只负责传授心法,至于练不练倒并不重要。” “如果能练当然更好。也许因为历代的剑使都是男子,所以我爷爷也并不知道伏魔剑法其实并不适合女子练。” 段飞笑了笑,说道:“经过我的改良之后,现在伏魔剑法已经没有那么刚猛了,你想不想练?我教你。” 李碧婷干脆地回绝了:“不要。” “既然你不会伏魔剑法,那你会什么功夫?” “我们李家的功夫多的是,我从小就练我们家传的仙法。” “你从小就练仙法,那你早就成仙了?” “比你强一点点。”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既然你没有练成伏魔剑法,那你就不能说我练得不对。” 到了这个时候,李碧婷只好说道:“好吧,既然选了你做神剑的主人,那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但有一点别忘了,伏魔剑法是用来对付魔界的,对付魔王的,不是练来玩的。” “我知道,我一定会练好它。” 李碧婷凝视了下段飞,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不要反被聪明误。” “谢碧婷小姐的提醒。” “现在伏魔剑法你已经练到第几层了?” “应该有六成火候了。” “嗯,这个进度还不错,但不到十成火候就别想着下山。” “为什么?” “尘世之中,烦恼事多,你下了山之后,事情会变得很多,恐怕到时没那么多时间练功。就算有时间,也未必能够专心,所以我觉得你还是练成了再下山。” 她已经知道武圣朝又在大动干戈,但她担心段飞分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段飞。 “好,我答应你,不练成不下山。” 段飞已经发现驭龙山上自带仙气,这对他修炼《邈渺仙缘》很有帮助,所以,在练伏魔剑法的同时,他还可加强《邈渺仙缘》的修炼。而且佛道两种心法他刚摸索到一些端倪,还需要继续思考,继续摸索,继续修练。 李碧婷又是凝视了下段飞,突然问道:“想不想你的夫人?” 听她突然提这个问题,段飞不禁苦笑了下,说道:“我跟她已经分别了那么久,说不想那是骗人的。”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难为你了。”顿了顿,她又问道:“她是妖灵,当时你是怎么跟她结合的?” “在我的眼里,她不是妖灵。” “不管你承不承认,她是妖灵不假,恐怕会不被世人所容。” “世人既然能接受人可成仙,为何就不能接受妖灵?” “因为仙是世人所尊敬的,而妖灵是残害人类的,自然不被人类所接受。” “我不这么认为,仙中也有败类,妖灵中也有好的。” 李碧婷低头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顿了顿,她又说道:“说了那么多,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结合的。” 段飞问道:“你就那么想知道?” 李碧婷的粉脸忍不住微微红了红,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顿了顿,段飞继续说道:“她是东海神殿的叛徒,逃到人界之后,又成为我的敌人。在我追杀她的时候,我技不如人,便落在了她的手上,被她所擒。然后,我们就从冤家变成了两夫妻。” 李碧婷的眼中发出一丝奇异的光彩,说道:“这么神奇?” “缘分就这么神奇。” “当时你知不知道她是妖灵?” “知道。” “但你还是娶了她?” “不错,她对我一片真情,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李碧婷凝视了下段飞,忍不住说道:“看来你是个怪人。” 段飞笑道:“我本来就是个怪物。” 李碧婷突然嫣然一笑,说道:“也许只有你这样的怪物才能对付得了那魔王。” 段飞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魔王是这天地间最邪恶的存在,也许我来这世上就是为了收拾他。” “有这个可能。”说完,李碧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她觉得段飞太可爱了,太有趣了。 开了会玩笑之后,李碧婷告诉段飞,她要离开一段时间。但她让段飞不要担心他的生活没人照顾,她离开之后,她的贴身丫鬟会来这里代她照顾段飞。 段飞听了,不禁心一动,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尘世间又发生了什么让你担心的事情?” 李碧婷似乎有所隐瞒,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看她不愿意说,段飞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原来,圣堂已经探知东海神殿的高手去了密云国,担心他们会对苏尼不利,便派高手去楚月国保护苏尼,而这次的行动则由李碧婷负责。李碧婷怕段飞分心,所以没有告诉段飞。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拍即合 话说苏尊兵败之后,龟缩在密云国,整天提心吊胆的,既怕楚月国出兵讨伐他,又怕武圣朝出兵攻击他。 密云国是小国,全国的兵力加起来都不足十万,就算加上他带过去的几万兵马,也就十几万,靠这样的兵力,无论是楚月国出兵还是武圣朝出兵,他都是无法抵挡的。何况密云国的军队未必真正为他所用。 由于惧怕受到攻击,苏尊开始大兴兵役,大肆扩充军队。他的目标是至少要扩充到三十万人。但密云国国小,人口有限,根本就没有充足的兵源可以满足他的计划。看兵源不足,苏尊便下令强征,每户人家必须出一壮丁。看苏尊如此胡来,密云国的皇帝坚决反对,说这样下去,密云国会民不聊生,国家会生乱。苏尊看自己刚来密云国,根基还不稳,还不宜与皇帝翻脸,所以做了妥协,暂时放弃强征令。 虽然苏尊放弃了强征令,但密云国的皇帝已看出苏尊狼子野心,知道苏尊一日不除,密云国迟早要毁在他的手里。但他又无力抗衡苏尊,所以便偷偷写信给苏尼,请他尽快出兵消灭苏尊。但可惜的是,他派出去的信使被苏尊的部属抓了。苏尊看了信之后,一怒之下,就把密云国的皇帝杀了,然后自称皇帝。 杀了密云国的皇帝之后,苏尊再无顾忌,开始按他的意志去统治。他第一个要实施的,便是恢复了之前的强征令。在他看来,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他没有安全感。 强征令一出,百姓叫苦连天,但苏尊哪里管百姓的怨言,依然我行我素。不过,人员虽然勉强凑够了,但由于国库的收入太少,养不了这么多的军人,于是,苏尊又频发了新的税赋,加大征税。这样一来,密云国的百姓就苦不堪言了。为了活命,密云国的百姓开始有人偷偷逃往楚月国。苏尊知道了,大为震怒,频发了禁令,凡是私逃者,诛九族。 于是,几个月下来,原本繁华的密云国开始变成一座地狱。而苏尊的性情也是越来越暴戾,简直比阎王还可怕。 这天,苏尊正在宫殿上欣赏歌女唱歌跳舞,有人来报,说是有位叫胡天豹的人要觐见。胡天豹?这名字很熟,苏尊默默地念了几下。然后,他记起来了,这胡天豹正是武圣朝五大显族之一的胡家的主人。但他来密云国做什么?于是,他问道:“他有没有说有何事要见朕?” “回陛下,他说他是来投靠陛下的。” 苏尊一听,高兴地说道:“那快宣。” 不一会,胡天豹上殿了。苏尊仔细看了看,见胡天豹身材高大,一身锦袍,满脸笑容,气势非凡,而且充满了贵气,不由点了点头,心想:果然不愧是天下显族的魁首。 胡天豹向苏尊揖礼道:“胡天豹拜见陛下。” “胡大人免礼。”顿了顿,苏尊问道:“胡大人,你不在武圣朝享清福,因何千里迢迢来密云国?” 胡天豹的脸红了红,也不隐瞒,说道:“陛下,胡某已无法在武圣朝立足,所以才千里迢迢来投奔陛下。” “哦,胡家是武圣朝的五大显族之一,一向在武圣朝翻云覆雨,是何人竟然能逼得胡大人在武圣朝无立足之地?” “是银虎这奸贼。” “是银虎?” “不错,他依着自己兵强马壮,横行霸道,想灭我胡家。” “这么说,你们是交过战了?” “是的,只可惜胡某技不如人,输了。” “你们真的打战了?是银虎亲自领的兵?” “不是,银虎已经死了。” “他死了?” “是的,陛下。” “是你打死他的?” “可以这么说。” 苏尊开心地拍了下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朕早就想杀了这个老匹夫!”顿了顿,苏尊忍不住问道:“既然银虎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败逃?” 胡天豹咬着牙说道:“虽然银虎死了,但他手下的能人还不少,胡某非他们所敌,所以只有外逃。” 苏尊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武圣朝要变天了。只可惜自己已经不是楚月国的至尊,否则这个时候正是攻打武圣朝的大好机会。唉,真是可惜啊可惜! 胡天豹又说道:“久闻陛下雄才大略,所以今天胡某来投,还望陛下收留。” 现在苏尊正值用人之际,有胡天豹这样的人才来投,正是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拒绝。于是,苏尊说道:“胡大人,你客气了,如果你不嫌弃密云国小,那就暂且委屈一下。” “谢陛下收留。” 苏尊想了想,问道:“如果朕没有记错,之前你在武圣朝应该是执财大臣?” 胡天豹又惊又喜,说道:“原来陛下知道在下?” 苏尊说道:“胡大人大名鼎鼎,天下谁人不知?” “不敢,现在胡某如丧家之犬,陛下过奖了。” 苏尊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一个丧家之犬!不瞒你说,现在朕如你一样,也是丧家之犬,但这又如何?!象我们这等蛟龙,岂是浅水能困?!” 胡天豹看了看苏尊,见他霸气凛然,不由暗自佩服,心想:这苏尊倒是个人雄,虽兵败名裂,却依然雄心壮志,的确不可小觑。 “陛下说的好,只要是蛟龙,一定能冲天。” “不错。所以胡大人不必气馁,我们联手再起风云。” “好,胡某愿意追随陛下。” 苏尊想了想,说道:“胡大人是大才之人,朕绝不能亏待于你,这样吧,你来当朕的首领大臣。” 胡天豹又惊又喜,忙谢礼道:“谢陛下!微臣愿为陛下肝胆涂地。” “好,以后我们君臣两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天下踩在脚下。” 就这样,胡天豹留在了密云国,开始为苏尊的东山再起出谋划策。在他看来,密云国国小力薄,并不具备争霸的资本。于是,他向苏尊建议:要想争霸天下,必须取楚月国。 苏尊当然知道这点,但现在苏尼复位,局势已经平稳,很难再有机会夺取楚月国。现在苏尼不来讨伐他,他已经燃烧香拜佛了,哪敢轻易去惹苏尼。所以对胡天豹的建议,苏尊回复说:“楚月国是一定要取的,但不是现在。” 胡天豹说:“明取不行,那就暗取。” 苏尊问道:“如何暗取?” “经过上次的兵乱之后,微臣觉得楚月国并非是一片安稳,朝廷里面一定存在裂痕,我们就从这些裂痕开始入手。” 苏尊听了,不由想道:“早就听闻武圣朝人诡计多端,喜玩弄权术,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个胡天豹能在武圣朝混得风生水起,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一定有他独到的办法,以后可得多多依重他。” 想到这里,苏尊说道:“那首领大人有何妙计?” 胡天豹说道:“先不说别的,单是储君之争就一定有风云可乘。”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首领大人说的有理,朕愿听其详。” “陛下,虽然现在苏尼复位,但他的年纪已经老迈,活不了多少年,想必会希望尽快定下储君的人选。至于储君的人选,不外是陛下的两位弟弟。至于陛下的两个弟弟,不是微臣看轻他们,说到能力,与陛下相比那简直是天地之差。但正因为他们的能力不足,所以更容易起纷争,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现在他们一定已经开始储君之争。”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首领大人说的有理。不过储君之争应该没有太大的意外,那老鬼一定会选朕的三弟。” “但陛下的二弟会甘心?” “他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胡天豹笑了笑,说道:“陛下低估了皇位对一个人的诱惑之力。” 苏尊的眼光闪了闪,说道:“你是说朕的二弟会大力争那储君之位?” “不错。就算他不去争,陛下也应该帮他一把,让他主动去争。” 苏尊的眼睛又是一亮,说道:“首领大人说的有理。” “陛下,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微臣倒愿意当这马前卒。” “首领大人愿意去见朕的二弟?” “不错,微臣有信心能说服他。” “好,那就辛苦首领大人了。” “陛下,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只能乱中取胜。他们越乱,对我们越有好处。” 苏尊高兴地抚掌说道:“好,好主意,就这么定了!”高兴之余,苏尊便命人摆下酒宴,他要与胡天豹好好喝一杯。 酒到半酣时,有人来报,说是国师觐见。苏尊一听,兴奋地跳了起来,然后离席,飞奔而出。胡天豹看他如此失态,不禁暗吃一惊:来的是何人?苏尊竟亲自去迎接。 过了一会,胡天豹便陪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身材矮胖,一身锦衣,头发与胡子皆已雪白,但脸上却戴着一个青铜面具,看不到他的容貌,不过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却是阴沉沉的,令人不敢正视。 另外一个,则是身材欣长,俊美无比的青年。不过这青年虽然面貌英俊,但表情却是很冷漠,那脸色就像雪山上的冰,那双眼睛也是冷冰冰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冥府出来。 一进来,苏尊便对胡天豹说:“首领大人,快来见过国师。” 胡天豹忙起身,向那戴面具的老人施礼道:“胡天豹见过国师。” 那老人眼光一射,一道冷箭般的光已刺得胡天豹心一颤,他已经发现,这老人竟然是非人族。那老人见了胡天豹的眼神,便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说道:“好,功夫很俊。” 苏尊忙向那老人介绍说:“师傅,这位胡大人正是弟子的首领大臣。” 听到苏尊叫那老人师傅,胡天豹的心里又是一惊。那老人听了苏尊的介绍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说,便走到主位坐了下来。 苏尊又向胡天豹介绍那位冷漠的青年人说:“首领大人,这位是国师手下的高手史镜明史大侠。” 胡天豹拱了拱手,说道:“史大侠,久仰,久仰。”然后心里又是一惊,原来他发现这史镜明也是非人族。 那史镜明傲慢得很,什么也不说,甚至连头也不点一下,便已走到那老人的身后,肃然而立。 第二百七十六章 惊心动魄 见那老人坐了主位,苏尊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只好在老人的下首位置坐下,然后说道:“师傅,弟子可想苦你了,这段时间弟子一直在找你老人家,请问你老人家去了哪里?” 那老人看了胡天豹一眼,然后对苏尊说道:“我们师徒说话,需要外人在旁吗?”苏尊一听,马上对胡天豹说:“胡爱卿,你先退下。”胡天豹本想听听这个神秘的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见苏尊下了逐客令,只好说道:“是,陛下。”说着,胡天豹便施礼退下。 胡天豹退了之后,苏尊又让左右的侍卫退下。见殿上已无旁人,那老人问道:“为何落到这般境地?” 苏尊叹了口气,说道:“师傅,这说来话长。”于是便把他战败的经过告诉了那老人。那老人默默地听完之后,问道:“你是说有个叫段飞的小子破了云门奇阵?” “不错,如果不是他,弟子早就灭了武圣朝,那老鬼也就不会借机复位,弟子也就不会这么狼狈。” 那老人皱了皱眉,问道:“那段飞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武圣朝的大将军。” 那老人还是不相信:他能破云门奇阵,我不相信。 见那老人不信,苏尊郑重地说道:“师傅,弟子真的没有骗你,云门奇阵的确是他所破。” 那老人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看来这段飞有点邪门,有机会我倒要会一会他。” 听那老人要会段飞,苏尊猜到那老人想必是生气了,不禁心里一喜,说道:“师傅,那家伙不可一世,非常讨厌,如果你见了他,最好把他宰了。” 那老人说道:“杀不杀,为师自有主张。” “是,师傅。” 那老人看了看苏尊,问道:“现在有什么打算?” “弟子正在想办法重新夺回楚月国的至尊之位。” 那老人点了点头,说道:“要想有大作为,的确应该如此。”顿了顿,他又问道:“准备怎么夺?” “先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反击。” “怎么制造混乱?” “苏尼那老鬼年纪大了,应该很快会考虑立储君之事,弟子想借机挑动我那两个不成才的弟弟内斗。” “计划是不错,但没那么快见效。以你现在的情况,你等不了那么久。也许你还等不了那一天的到来,你就已经被你的父亲所灭。” “师傅放心,密云国虽小,但那老鬼想灭我也不那么容易。” “密云国乃弹丸之国,如果苏尼真要出兵,你坚持不了多久。” “请问师傅有何高见?” 那老人沉吟了下,说道:“为师倒有一个计策可以立竿见影。” 苏尊闻言,不禁一喜,说道:“那请师傅快点赐教。” 那老人双眼冷光一射,说道:“直接把苏尼给宰了,一了百了。” 苏尊犹豫了下,说道:“可那老鬼武功高强,而且身边的高手那么多,想杀他可不容易。” “这个你不用担心,为师会替你解决。” “师傅要亲自动手?” “不错。” 苏尊知道他这个师傅不但神秘,而且武功高深莫测,听他愿意出手,不禁又惊又喜,忙起身说道:“多谢师尊。” 那老人说道:“你是我的徒弟,我不帮你,还有谁会帮你?”顿了顿,他站了起来,说道:“好了,事情已了,我走了,你等我的消息。” 听他要走,苏尊忙挽留道:“师傅,你刚到,风尘仆仆,不用那么着急走,在宫中多歇息两天,好让弟子尽下孝心。” 那老人淡漠地说道:“不用了,为师不习惯热闹。” “那弟子以后去哪里可以找到师傅?” “你不用找我,就算找也找不到。”说着,那老人便带着那个史镜明扬长而去。 看他们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情面,苏尊不禁愣了。发了下呆之后,他忙追了上去。但他们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唉,苏尊不禁叹了口气,想道:师傅真是个怪人。但想到他会帮自己杀了苏尼,心里便激动不已。现在他的心里最恨的人便是苏尼,日思梦想,都在盼望着苏尼早日归天,不要挡着他的路。 话说苏尼成功复位之后,把安抚人心放在了第一位。他知道,经过一场内乱之后,人心已变的模糊了,变的摇摆不定。但他不怪他们,在生死的面前,没几个人那么洒脱。所以,在这场变乱之中,不管有功无功,朝中大臣他一律官升一级,既往不咎。当然,立了大功之人,他的赏赐还是很大方的,立了首功的胜姬除了继续担任首领大臣之外,还晋升为靖难王,升级为王爷。 除了安抚人心,与邻国交好也是他稳定局面的一个重要手段。所以,等情况一安稳,他便派使团出使武圣朝,归还他答应段飞的,并正式签下两国交好的国书。除此,他还派人去灵山国见洛西,释放交好的善意。战争初期,洛西给苏尊打得落花流水,如果不是武圣朝把兵祸接了过去,估计灵山国已经沦陷。所以,洛西也算是见识了楚月国的厉害,见苏尼有修好之意,自然不会拒绝。 与周围两个大国修好之后,苏尼才真正算松了一口气,然后频发法令,全国休养生息。这次战争,让楚月累积多年的国运差点打光了,又要从头来过。 情况稍稳定之后,苏洋开始天天向苏尼请战,要去剿灭密云国。苏尊在密云国的恶行,苏尼已有所听闻,感到很是痛心。以前苏尊没这么残暴的。但自从他夺位之后,越走越远,与当初那个贤明的太子宛如两人。 见苏尼一直在犹豫不决,苏洋有点急了,强调如果再不出兵,等苏尊坐大了,祸害更大。现在苏尊在密云国的根基不稳,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苏尼自然知道苏洋说的有理,但父子相残,兄弟互杀,却不是他想看到的。何况楚月国刚刚喘过一口气,这个时候又要劳民伤财,并非上策。所以,他一直不同意苏洋出兵。 一天晚上,苏尼正在御书房看奏折,内侍来报,说苏洋觐见。苏尼知道苏洋想说什么,不想见他,便跟内侍说,他已经休息,不见任何人。内侍领命去了。但过了一会,内侍又进来,说是苏洋非要见驾,否则长跪殿外。苏尼听了,只好传令让苏洋进来。 苏洋进来之后,说道:“父皇,为何不见儿臣?” “今天父皇有点累,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谈。” “父皇,儿臣有急事启奏。” “一定要现在说?” “是的,父皇。” 见苏洋坚持,苏尼只好说道:“那你说吧。” 苏洋走近了两步,说道:“父皇,是这样的。。。。。。”但他刚一开口,右手突然一伸,已经象鹰爪般向苏尼的脖子抓去。他们的距离起码有一丈多,但苏洋的手却很奇怪,好像突然暴长了一丈。 事出意外,饶是苏尼的功夫已进仙道,也猝不及防。眼看苏尼就要被那只怪手抓住,说那时迟,那时快,外面一个人影已经飞了进来,人未到,手中的剑已到,正狠狠地刺向那只怪手。如果那只怪手不收手,就算抓住了苏尼,也难逃断臂之劫。所以,那只怪手只好缩了回去。怪手回缩之后,苏洋随即后退了两步,然后便看到一个年轻俊美的侍卫已经飘落在苏尼的面前。 苏洋怪叫了一声,说道:“你不是侍卫。” 那俊美的侍卫冷冷说道:“你不是苏洋。” 苏洋喝道:“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杀!” 这时,殿外的侍卫已经发觉了御书房有异,纷纷涌了进来,把苏洋包围了起来。苏洋见人越来越多,不由皱了皱眉,然后飞身纵起,又向苏尼扑去。 那俊美的侍卫见他飞身而起,提剑迎了上去。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御书房内激起了一股旋风,顿时宫灯瞬灭,书纸纷飞,桌椅飘荡,而那些侍卫则被一股强劲的气浪纷纷掀了出去,就是苏尼,也被这股气劲掀得跌倒在地。 气浪未停,接着又听见啵的一声巨响,屋顶已破,瓦片纷飞,然后只见两条人影象风一样,穿过了破洞。 苏尼惊魂未定,忙跃身而起,奔出御书房。出了御书房,他往空中一看,不由倒吸了口气,因为他看到了两条人影在半空中飘来飞去,正打得难分难解。这时,闻声而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纷纷把苏尼团团保护了起来。而苏尼看得出神,竟忘了找地方躲避。 空中的那两条人影越来越快,快得就象两束光,看得人眼花缭乱。特别是那把长剑,犹如蛟龙出海,发出的寒光,距离那么远,都能感到寒意彻骨。 两个人又斗了一会,只听见一声大喝,一条翻滚的人影突然暴长,变成了一尊巨无霸,张牙舞爪的,象要把对方揉碎,又象要把对方活活吞噬。而另外的那条人影,突然身体一飘,拉开了距离,然后手中的剑已脱手,象流星般向那巨无霸刺去。那巨无霸好像知道厉害,不敢硬接,扭身避开,但那飞剑却象长了眼睛一样,又倒飞回来,然后象蝴蝶那样,一直绕着那巨无霸的身体飞来飞去。 过了一会,那巨无霸突然怒吼了一声,好像受伤了,然后疯狂地击出一拳。对面那轻盈的身影想必也知道这一拳不可力敌,身体一飘,已飘出几丈远。借着这一拳之力,那巨无霸的身体一幻,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一变回原来的样子,便趁着对手飘开之际,身体拼命一冲,冲上半空,接着,身形一变,已向远处逃去。 见他要逃,那轻盈的身影伸手凌空一抓,已拿回飞剑,然后身体一折,已追了过去。眨眼睛,两个人都没了踪影。 他们一消失,突然,皇宫里又跃出四个人影,向着刚才那两个人的方向追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东海神殿殿主 刚才的激战,苏尼及众侍卫都看到目瞪口呆,心惊胆战,眼光却又舍不得离开,直到他们走了,还在望着半空回味。在他们看来,这哪是打斗,这简直是神仙对决。 好一会,苏尼才回过神,然后问道:“刚才那个侍卫姓甚名谁?”侍卫统领说道:“回陛下,末将不识。”其他侍卫也说不认识。苏尼知道那人是化装成侍卫来保护他的,所以也没有追究下去。 但究竟是谁想杀他呢?苏尼想来想去,觉得苏尊最可疑。一想到苏尊竟然派人来暗杀自己,苏尼不由怒火燃烧,对侍卫统领说道:“快去传三殿下。” 侍卫统领问道:“陛下,刚才那位不是三殿下吗?” “他不是。” 侍卫统领暗暗心惊,但也不敢多问,便命人去传苏洋,然后开始增加人手,加强皇宫的防卫。 苏洋到了之后,苏尼即命他马上出兵征讨密云国,势必擒拿苏尊。来的路上,苏洋已知有人冒充自己谋杀父皇,心里不禁大骇,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见了苏尼之后,他以为苏尼找他就是为了追究这个事情,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解释,却不想苏尼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命他出兵征讨密云国。见苏尼突然改变了主意,苏洋暗自惊诧,但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领了旨之后,便匆匆离去。好像走慢了,人头马上落地一样。 刚才在半空决斗之人,正是李碧婷及史镜明。那史镜明是魔界七级高手,是东海神殿的第二高手,已是魔界的顶级高手,本以为要杀苏尼,一定是手到擒来,谁想到半路杀出李碧婷,解了苏尼之围。 史镜明一向眼高于顶,更是蔑视人界无高手,觉得只要他一出手,人界绝无人可挡。但他与李碧婷刚过一招,便暗自心惊,觉得此人的功力不在他之下,甚至还可能在他之上。同时,人界竟有此高手,也让他大感意外。 经过一场激斗之后,史镜明中了李碧婷一剑,心里更是惊恐。突然,他想起圣堂来了。他怎么就忘了人界还有一个圣堂?他的殿主一直警告他,不要去惹驭龙山圣堂的人。看来眼前这人一定是圣堂的人。也只有圣堂的人才有这般本领,才敢招惹他们东海神殿。 一想到李碧婷是圣堂的高手,史镜明便无心恋战了,一招逼退李碧婷之后,便落荒而逃。但李碧婷那里会让他走,见他跑,便跟在后面追赶。 两人一逃一追,转眼便出了京都。史镜明守了伤之后,已知非李碧婷的对手,见李碧婷紧追不舍,心里一骇,忙向东海神殿殿主藏身之处逃去。逃到一座山的时候,史镜明突然落到山顶,然后大声叫道:“殿主,有敌来犯。” 见史镜明落到山顶,李碧婷也跟着飘落。一落下,李碧婷便挺剑向史镜明刺去。见李碧婷攻来,史镜明速退。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如鬼魅般飘到他们之间。这人一出现,便伸手对着李碧婷手中的宝剑就是一弹。李碧婷只觉得剑身一震,然后便觉得一股巨大的暗劲向自己袭来,心里不禁一凛,忙翻身卸开暗劲。 卸了对方的暗劲之后,李碧婷飘身落地,定眼一看,便发现眼前已多了一个矮胖的戴着青铜面具的老人,于是喝道:“你可是东海神殿殿主?!” 那老人不答反问:“你是李玉堂什么人?” 李玉堂正是李碧婷的爷爷,听他这么问,李碧婷便知他认识她的爷爷,于是答道:“我是他的孙女。” 那老人又问道:“李玉堂可有来?”不等李碧婷回答,他已经大喝道:“李玉堂,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为何鬼鬼祟祟的?” 见他色厉内荏,李碧婷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紧张,对付你,还不需要我爷爷出手。” 那老人眼中的寒光一闪,喝道:“你们圣堂一向不理尘世之事,今天为何又多管闲事?” 李碧婷针锋相对:“你们东海神殿可说过不准跨入人界半步,为何又自食其言?” “我在帮我的弟子清理门户,不算闲事。” “你东海神殿又是何时收了人界弟子?收人界弟子,算不算犯规?” 那老人无言以对,不由恼羞成怒,说道:“既然你们圣堂多管闲事,那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说完之后,他的手一挥。随着他的手一挥,只见暗处跃出了五个蒙面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正是东海神殿的黑夜使者。他们一出现,那老人便喝道:“杀了她!”那黑夜使者一听,便散开来,围住了李碧婷。 就在这时,李碧婷的身边落下了四个人,两个老人,两个年轻人。那两个老人是圣堂的长老,其中一个正是那姓程的老人。而那两个年轻人,则是圣堂的圣武士。 见圣堂已有准备,东海神殿殿主的眼光不禁一悸,突然喝道:“撤!”然后身体一腾,已经率先飞遁而去。而史镜明的反应也很快,东海神殿殿主的话语还未落,他已经飞身随着东海神殿殿主一起遁去。但那五个黑衣使者可没那么幸运了,想走已走不了,让李碧婷他们给拦了下来。不一会,便让李碧婷他们歼灭了。 歼灭了黑衣使者之后,圣武士想去追东海神殿殿主,但给李碧婷阻止了。李碧婷说道:“现在还不是与东海神殿开战的时候,让他们去。” 听李碧婷这么说,圣武士只好作罢。然后,李碧婷又对那两位长老说道:“两位长老,东海神殿的阴谋虽然受挫,但为防万一,还请两位再回皇宫驻守一段时间。” “好,我们这就去。”说着,两位老人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位长老走了之后,李碧婷对两位圣武士说道:“我们先回山。” “是,小姐。” 话说东海神殿殿主和史镜明远遁之后,见圣堂的人并没有追来,松了口气,身形也慢了下来。 东海神殿殿主问史镜明:“有没有杀掉苏尼?” 史镜明回道:“当时我已经靠近苏尼,正要得手时,却不想圣堂的人突然出现了。” 东海神殿殿主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圣堂早有准备。” 史镜明问道:“殿主,接下来怎么做?还要不要杀那苏尼?” 东海神殿殿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已经惊动圣堂,苏尼怕是不好杀了。” 史镜明忍不住说道:“原来圣堂的人这么厉害,刚才镜明差点折在她的手上。” “圣堂是人界修仙的圣地,里面的人都是修仙高手,自然厉害。特别是李氏子弟,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刚才与你动手的人,就是李氏子弟。” 史镜明伸手抚了抚伤口,恶狠狠地说道:“殿主,以我看,整个人界也就这圣堂是我们的对手,要不殿主去请示我王,把那驭龙山给荡平了。” 东海神殿殿主摇了摇头,说道:“圣堂是人界的守护者,与圣堂交战,就是人魔两界正式宣战,现在还不是时候。” 史镜明不以为然,说道:“人界除了自相残杀,能有什么本事?以我看,只要我们魔界稍一用力,必灭人界。” 东海神殿殿主说道:“如果能出手,我王早就出手了。” “为什么不能出手?” “当年我王与人界订有契约,在琥珀神剑没有出现之前,人魔两界不得相互侵犯。” “契约算什么?以我看,不要管那什么契约了,想打就打。” “不行,这份契约是四界所订,算是天规,不能随意破坏,否则会引起众怒。” “那琥珀神剑什么时候出现?” “应该快了。” “这么说来,琥珀神剑一现,我们就无所畏惧了,就可以名正言顺攻打人界了。” “可以这么说。” “好,希望那琥珀神剑尽快出现。” “那琥珀神剑有我王的咒语,只要咒语一现,就说明琥珀神剑已现。” “这个传说我听说过。” “这不是传说,是真的。”顿了顿,东海神殿殿主又说道:“在神剑未现之前,先不要去招惹圣堂。” “是,殿主。” “那我们回神殿。” 史镜明一愕,问道:“我们不管苏尊了?” “现在有圣堂插手,不便管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可那苏尊是颗不错的棋子,利用好了,可省去我们很多功夫。” “本来是的,但现在他众叛亲离,已成孤家寡人,难以再成气候。” “殿主是准备要放弃他?” “不错。”想了想,东海神殿殿主又说道:“那个叫段飞的人竟然能破我的云门奇阵,真是好生奇怪,你暗中派人留意一下他,但记住,先不要惊动他。” “是,殿主。” “那我们回去吧。” 苏尊左盼右盼,一直在等待他师傅的喜讯。但他等来的却不是喜讯,而是噩耗:楚月国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看楚月军突然兵临城下,苏尊大惊失色,暗暗叫苦。看来,他的师傅不但没有杀掉苏尼,反而给他引来了兵祸。 一直以来,他的师傅在他的心目中都是高大无比的,强大无比的,所以当时他听到他的师傅要出手帮他杀了苏尼,他心里的喜悦是无以形容的,觉得只要他的师傅一出手,苏尼便死无葬身之地。但现在,情况却恰恰相反。 还有,他的师傅呢,为什么一直不见他回来?难道他已经反被苏尼杀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话不投机 楚月军兵临城下,而且来得如此之快,胡天豹也感到颇意外。 之前他派人潜入月光城打听消息,得到的消息是苏洋想打密云国,但苏尼不同意,所以他觉得楚月国暂时不会对密云国用兵。但现在楚月军突然兵临城下,这又是何解? 得知消息之后,胡天豹第一时间进宫禀告苏尊,苏尊听了之后,整个人都呆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胡天豹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见苏尊失魂落魄的,不由心中一凛,暗道不妙。在他看来,苏尊的表现可不是一个雄主应该有的。 “陛下,楚月军虽来得猛,但我们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胡天豹试探着说道。 苏尊醒了醒神,问道:“领兵的是谁?” “是苏洋。”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兵马?” “二十万。” 苏尊冷笑了下,说道:“苏洋凭二十万人马就想平密云国,简直是在做梦!” 看苏尊又变得霸气十足,胡天豹松了口气。如果苏尊真是那种窝囊之辈,他可要早早做打算,他宁愿投靠李羽貂,寄人篱下,也不做这首领大臣。 他逃离武圣朝之后,本就盘算着,先去投奔苏尊,如果苏尊重用他,他就留在密云国。如果苏尊看轻他,他就转投李羽貂。后来见苏尊重用他,让他当首领大臣,他便留了下来。 “陛下说的有理,那苏洋何德何能,竟敢兴兵来犯?” 苏尊沉吟了下,问道:“首领大人,你觉得让谁带兵抵御苏洋比较合适?” 胡天豹想了想,说道:“犬子胡岩松多智多谋,可以胜任。” 苏尊点了点头,便叫人宣胡岩松进宫。胡岩松来了之后,苏尊见他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甚是喜欢,当场封他为敌前统帅,抗击楚月军。 胡岩松的确有勇有谋,几个回合之后,便率军大破楚月军,打得苏洋落荒而逃。 胜利之后,苏尊又惊又喜,忙封胡岩松为全国兵马统帅。一时间,胡家父子声名鹊起,在密云国如雷贯耳。 看已经在密云国站稳脚跟,扬眉吐气,这段时间积压在胡天豹心里的闷气总算得以舒解。不过,开心归开心,胡天豹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密云国乃弹丸小国,始终难以有大作为。而且这次楚月军兵败之后,苏尼一定会恼羞成怒,可能会御驾亲征。一旦苏尼御驾亲征,那密云国危矣。 胡天豹把他的担心告诉了苏尊。胡天豹的担心也正是苏尊的担心,他也正在忧心这个问题。他不怕苏洋,但很忌惮苏尼。在他看来,虽然苏尼年纪已经老迈,但雄风犹在,不是苏洋能比的。 苏尊说道:“首领大人,苏洋兵败,那老鬼估计是坐不住的,估计会御驾亲征,你有什么对策?” 胡天豹沉吟了下,说道:“陛下,密云国乃小国,力量有限,难以抵挡楚月军队的倾国之力,以微臣所见,我们要找支援。” 苏尊苦笑了下,说道:“现在楚月国已与武圣朝及灵山国交好,他们不会帮我们的。” 胡天豹说道:“灵山国怎么样微臣不知,但武圣朝的李羽貂一定会帮我们。” “为何如此肯定?” “现在李羽貂正与银虎一方交战,如果我们这时候去找他,他一定会和我们相互守望。” “现在他在交战,又哪里会有精力顾及我们?” “正因为他在交战,所以才会与我们结盟。” “就算和他结盟了,他又能帮到我们什么?” “能帮到,我们不期望李羽貂出大军帮我们,只要在关键的时候,他能为我们提供一支奇兵就够了。因为苏尼绝想不到李羽貂会和我们结盟。” 苏尊点了点头,说道:“好,好计谋。” 胡天豹又说道:“两军交战,在关键的时刻,往往一点小力量就可以改变战局。李羽貂和我们结盟之后,一旦在关键的时刻出兵袭击楚月军,苏尼防不胜防,一定会吃大亏的,到时我们借机反击,就可以打退楚月军。”顿了顿,胡天豹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借此离间楚月国与武圣朝的关系,可谓是一箭双雕。” “好,依你计划行事。” “微臣愿亲自去游说李羽貂。” “好,此事重大,爱卿亲自去一趟比较稳当。” 于是,第二天胡天豹便离开了密云国,向武圣朝的边关进发。 话说景远山打到洛河之后,李羽貂才来得及调集大军抵御。李羽貂很清楚,洛河是北境重镇,绝不能丢失。一旦丢失,北境危矣。所以他给李柏豪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守住洛河。 与银虎对决,非李柏豪所愿,但事已至此,为了家族的兴亡,李柏豪也只有站出来扞卫家族的利益。他庆幸的是,好在现在武圣朝与楚月国两国交好,否则这种局面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两军在洛河鏖战了近三个月,依然不分胜负。不分胜负,那就意味着输了。最起码李羽貂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能击退景远山的大军,北境就是不安全的。北境不安全,那就说明这场战他是输的。 刚开战的时候,李羽貂有派人去向蔡金蛇和胡天豹求援。但信使去到半途便回来了,说是蔡金蛇和胡天豹也同样面临着战争,正自顾不暇。听到蔡金蛇两人也受到了攻击,李羽貂求援的念头才作罢。 前几天,李羽貂收到李柏豪的来信,说是景远山的援兵到了,要求他再增兵洛河。无奈之下,他只好又调了三万边防军开赴洛河。这三万边防军调走之后,边城就只剩下两万兵马了。看边城空虚,李羽貂的心也有点发慌,忙令人加紧征兵。 但战事胶着,长此下去,始终不是个事,现在他只希望蔡金蛇他们尽快打败银家将,逼景远山退兵。但他这个愿望能实现吗?也许这个愿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天,李羽貂心烦意燥,正在府里坐立不安,然后有人来报,说是胡天豹求见。李羽貂听了,愣了愣,问道:“你确定是胡天豹?”来人说道:“确定,的确是胡大人。”李羽貂的心思转了好几转,这才吩咐下人请胡天豹进来。 胡天豹进来之后,李羽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说道:“胡大人,你此时来见本王,是来向本王报喜的?还是来向本王求援的?” 胡天豹苦笑了下,说道:“都不是。王爷可能还不知道,胡某已经战败。” 李羽貂一惊:“真的?” “真的。” 李羽貂象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天要灭我们了。 胡天豹问道:“王爷,现在你这边的战况如何?” 李羽貂有气无力地说道:“又能如此,胜也胜不了,死也死不了。” “比起胡某,王爷已经不错了。” 李羽貂眼睛一瞪,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本王应该先败于你才正常?” 胡天豹讪笑了下,说道:“王爷误会了,胡某绝无此意。” 李羽貂冷哼了下,不再作声。看他还气呼呼的,胡天豹说道:“王爷,胡某无能,已经全军覆灭,希望王爷能替胡某报仇。” 李羽貂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能撑住,也许我们还有机会。但现在你败了,他们可以抽出更多的兵力,本王与蔡金蛇可就危险了,又何来替你报仇?” “王爷,你一定要顶住。” 李羽貂翻了翻眼,很是郁闷,心想:这个胡天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自己最心烦的时候来,而且还带来一个狗屎一样的消息,真是气人!真是气人啊! 看李羽貂的脸色不善,胡天豹知道他讨厌自己的到来,但也没放在心里,又说道:“王爷,胡某今天来访,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王爷你商量。” 李羽貂心想:能有什么好事?估计又是什么狗屎一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李羽貂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什么事,就爽快地说吧,本王没那么多时间听废话。” 胡天豹说道:“王爷,胡某有办法可以解开你目前的困境。” 李羽貂看了看他,心想:自己都全军覆没了,还好意思说能解决别人的困境。如果有这个能力,就不会落荒而逃了。 看李羽貂一脸不屑的,胡天豹又说道:“王爷,胡某兵败之后,已经投靠了苏尊,现在是苏尊的首领大臣。” 这个消息倒有点吓人,李羽貂一听,身体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着胡天豹,半晌才问道:“你真的投靠了苏尊?” “不错,胡某兵败之后,走投无路,只好投靠苏尊,幸得他的赏识,并委以重任。” 看胡天豹不像开玩笑,李羽貂不禁苦笑了下,说道:“今天你不会是来替苏尊当说客的吧?” “王爷不用紧张,胡某绝无此意。” “那你今天为何进关?现在苏尊与武圣朝是仇敌,你私自进关,如果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本王暗中通敌,这个罪名本王可担当不起。” “王爷放心,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既然这样,那你快快离开,本王就不挽留你了。” “王爷,现在我们的敌人是景远山他们,并非是苏尊。” “本王与苏尊素无交情,更谈不上朋友,他的事情与本王爷毫无相干,他的人本王也没兴趣接待,既然你已经是他的首领大臣,那你就应该遵守这个规矩,不要让本王为难。” 看李羽貂一直在赶自己走,胡天豹暗中生怒,但表面却一脸笑容,说道:“王爷,如果是你意气风发的时候,胡某绝不敢来打扰你,但现在王爷碰到了困难,需要多交一些朋友,故胡某才不请自来。” 李羽貂看胡天豹还赖着不走,脸一拉,黑着脸说道:“本王的困难,本王自会解决,不劳胡大人操心。” 胡天豹看他快要翻脸,知道再不说主题,可能真的会被驱逐出府,于是说道:“王爷,我们可以出兵助你对抗景远山。但在此之前,王爷需要先帮我们一个忙。” 李羽貂一听,脸色变了变,喝道:“大胆胡天豹!竟想与苏尊合谋,赚我边城!”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代枭雄的末日 李羽貂这一喝,吓了胡天豹一跳,忙说道:“王爷,千万别误会,我们绝无赚取边城的意思。” 李羽貂不客气地说道:“还狡辩,苏尊狼子野心,天下皆知,你与他同谋,到时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胡天豹忙解释道:“王爷,我们一心只想与王爷你合作,绝无其他异心。” “现在苏尊兵败密云国,窝居一隅,自身难保,本王为何要与他合作?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本王与他合作?” “王爷,密云国虽小,但在苏尊的治理下,现在已经兵强马壮。而且苏尊雄才大略,必有一番图谋,前途可期。” 李羽貂冷笑了下,无不讽刺地说道:“胡大人,你何曾不是雄才大略,但这又怎么样?所以说,单有雄才大略是不顶用的。” “胡某怎能与苏尊相比?” 听胡天豹自认比不起苏尊,李羽貂又是冷嘲热讽道:“难得,难得啊,原来这世上还有让胡大人佩服的人,看来胡大人是真心投靠苏尊了。” 胡天豹怎么听不出李羽貂的讽刺,但这时候英雄气短,也只有忍声吞气,说道:“胡某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苏尊收留了胡某,胡某自当为他效劳。” 李羽貂冷冷说道:“那是你的事情,别把本王扯上。” “王爷,斗胆问一句,王爷可有退敌的信心?” “有没有信心是本王的事情,无须胡大人担心。” “胡某只是不想看到王爷重蹈胡某的覆辙。” 李羽貂的脸黑了黑,嘿嘿干笑了下,不语了。看李羽貂沉默,胡天豹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王爷能暂时抵挡住景远山的进攻,但如果蔡金蛇万一也败了呢?到时银家军三路人马汇聚,试问那时王爷是否还能抵挡?” 胡天豹说完之后,李羽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胡天豹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他内心最担心的。 “王爷,你以一己之力抵御银家军,胡某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王爷的才能再盖世,也未必能硬扛过去。” 李羽貂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你们想怎么合作?” “互相帮助。” “如何互相帮助?” “不瞒王爷,苏尼很快就会出兵密云国,所以我们想与王爷联手,一起对付苏尼。打败苏尼之后,我们再出兵来助王爷御敌,合力剿灭银家军。” 一听说是要他出兵与苏尼为敌,李羽貂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在他看来,楚月军是只大老虎,比苏尊这只病猫可怕多了,他宁愿与苏尊为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摸老虎的屁股。 看李羽貂拒绝,胡天豹说道:“王爷,现在我们都是弱者,必须联合起来才有活命的机会。” 李羽貂说道:“你不要再说了,苏尼与苏尊的恩怨本王是不会介入的。” 其实他的心里还有一个顾忌,那就是一旦苏尊派兵入关,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苏尊的作风他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翻脸不认人,那麻烦可就大了。再加上胡天豹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他根本就信不过胡天豹。 “王爷,我们知道你现在的兵力吃紧,并没有要求你出动大军帮助我们,我们只希望在合适的时候你能派一支奇兵助我们便可。” “胡大人,大家兄弟一场,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你不要再说了,现在本王都自顾不暇,没能力与你们联合。” “王爷,还请三思。” 但李羽貂的心意已决,绝不会做引狼入室的蠢事,何况这种蠢事还是以与楚月国结怨作为代价的。胡天豹见目的没有达到,哪肯就此罢休,不过,虽然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李羽貂的算盘也打得很响,哪里会上当,所以胡天豹就算说得口水都干了,李羽貂依然不为所动。到了后来,搞得李羽貂烦了,便强行送客。 灰溜溜地离开李府之后,胡天豹恨得咬牙切齿,直骂李羽貂愚蠢,胆小如鼠。但李羽貂不同意合作,他也没有办法。来的时候,他向苏尊拍过胸脯,夸过海口,如今事情失败,回去怎么向苏尊交代? 回到密云国之后,胡天豹向苏尊请罪:“陛下,微臣无能,不能完成使命,请陛下降罪。”并把情况如实向苏尊说了。得知李羽貂不愿结盟,苏尊挺失望的,但也没有因此责怪胡天豹,反而安慰胡天豹说:“楚月国势大,他不敢与我们结盟也很正常,首领大人无须自责。” 胡天豹说道:“谢陛下宽厚。” 苏尊说道:“胡爱卿,听闻那李羽貂是个很精明很狡猾的人,如果我们没有给够他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帮我们的,要不我们给他多许一些金银财宝?” “陛下英明,他的确是这样的人。不过,他不肯跟我们结盟,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惧怕苏尼,所以给他许金银财宝没有用。” 苏尊沉吟了下,说道:“也罢,既然没人帮我们,那我们就自力更生。现在我们有三十万大军,又占了地利之便,倒也无惧苏尼来犯。” “陛下英明。” 苏洋兵败之后,苏尼果然龙颜大怒,同时意识到苏尊是个大隐患,不能任由他坐大,于是便亲点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苏尊早有了准备,已令胡岩松率二十万大军在边境布防。对于苏尼来说,胡岩松是名不见经传的,但胡岩松能打败苏洋,倒也不可小觑。所以,为了了解胡岩松究竟是什么人,苏尼特地派人打听了胡岩松的来历,才知道胡岩松是胡天豹的儿子,也才知道,作为武圣朝的显臣之一的胡天豹竟投靠了苏尊。同时,也才得知武圣朝的几大巨头又开始龙争虎斗了。 武圣朝过于强大,不符合楚月国的利益,所以对武圣朝的内斗,苏尼倒也乐见。他知道武圣朝的五大显臣都不是弱者,作为五大显臣之一的胡天豹,能力自然不会差,现在他投靠了苏尊,倒不可小觑。 苏尼领着楚月军到了密云国的边境之后,便驻扎了下来,没有主动出兵叫阵,而是专门挑了二百名大嗓子的士兵,每天在胡岩松的营阵前叫骂,数落苏尊的恶行,在密云国所犯下的暴行,并鼓动密云国的士兵倒戈:你们愿意看着一个魔鬼般的恶徒在你们神圣的国土上施虐?!为什么不拿起你们手上的刀枪,把欺压你们的恶狼赶走?! 胡岩松所领的那二十万军队里面,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是苏尊的嫡系,三分之二是密云国人,楚月军这般鼓动,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不少密云国的将士听了之后,都面露惭愧悲痛之色,斗志荡然无存。胡岩松见势不妙,便主动发动攻击。但他发动的几次攻击都让苏尼击退了。见苏尼坚守不战,饶是胡岩松智计过人,也无可奈何。 而胡岩松一停止进攻,楚月军便又开始发动口水战,甚至加大了骂阵的阵容,从二百人变成了五百人,而且配合得非常密切,整齐得很。 这口水战的威力就象一道魔咒一样,天天在折磨着密云国的将士的心灵,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毫无斗志。胡岩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应对,要么撤兵,要么把将士的耳朵堵上,但这都非良策。一撤兵,楚月军便乘机而上,边境恐不保。而堵上将士的耳朵,也无疑是掩耳盗铃。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打败楚月军。但楚月军狡猾得很,无论他怎么挑衅,就是不正面交战。到了后面,胡岩松无奈之下,也只好组织了几百人的队伍,与楚月军对骂。 人心一旦思变,便如滔滔江水,挡都挡不住。一天晚上,密云国的将士终于发难了,半夜的时候,突然偷袭了胡岩松的帅营,把胡岩松围杀了。杀了胡岩松之后,他们又开始围攻苏尊的嫡系部队。虽然苏尊的嫡系部队是主力,战斗力也比密云国的军队强很多,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却也抵挡不住密云队的攻击,被打得四处逃窜,溃不成军。 赶走了苏尊的部队之后,密云国的将士便投靠了楚月军,并亲自领着楚月军杀向国都,擒拿苏尊。 得知密云国的将士全体倒戈的消息之后,苏尊大惊失色,仓惶招集残部,准备坚守国都。但密云国国都的军民在听到阵前的将士倒戈之后,知道这是反击的好机会,于是军民一心,突然发动暴动,夺取了皇宫。虽然苏尊武功高强,但在皇宫失守之后,寡不敌众,终于在密云民的愤怒声被打死了。 杀了苏尊之后,密云国的军民又象潮水般涌入首领府,捕杀胡天豹。但他们攻入首领府之后,却发现没有胡天豹父子的踪迹。原来胡天豹一听见密云国的将士在阵前集体叛变的消息之后,便知情况不妙,特别胡岩松的死更让他警觉,觉得密云国不能呆了,所以,当晚他便带着胡岩清悄悄地离开了密云国。 苏尊一死,他的残部很快就被剿灭了。苏尼听闻苏尊已死于乱军之中,不禁一阵黯然。但苏尊也是咎由自取,对密云国的百姓残暴不仁,百般掠取,也怪不得密云国这样对他。 肃清了苏尊残留的力量之后,苏尼便开始扶植新的密云国皇帝。但由于苏尊之前把密云国的皇室杀得干干净净,已经找不到一个有血统且有能力的继任者,无奈之下,苏尼只好立密云国一位有名望的大臣为新皇。 就这样,野心勃勃的苏尊,终于在密云国自挖坟墓,自己把自己坑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也只有深埋地下了。 第二百八十章 父子情仇 胡天豹逃离密云国之后,无处可去,只好去投奔李羽貂。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不会选择归隐山林。 听到胡天豹又来访,李羽貂以为他又来为苏尊当说客,不胜其烦,不想见他,便直接跟手下说不见。看李羽貂拒见,胡天豹只好硬闯进府。那些卫士知道他是李羽貂的朋友,倒也没有特别阻拦他。 胡天豹进府之后,把来意跟李羽貂说了。李羽貂见他不是来为苏尊当说客的,所以也就罢了。但当他得知苏尊已败的消息时,心里突然疙瘩了下,心想:这胡天豹也真是个扫把星,一去苏尊那里,苏尊就倒霉了。 胡天豹说明情况之后,又说道:“王爷,现在胡某无家可归,还望王爷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收留胡某,胡某将感恩不尽,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听到胡天豹愿意为自己效犬马之劳,一开始的时候李羽貂还蛮开心的,但稍一冷静,他又犹豫了。胡天豹是不是扫把星先不说,单胡天豹是不是真心为他所用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胡天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表面一团和气,内心却藏着剑,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可是个大隐患,不知何时会在背后给你一刀。想到这个,李羽貂的心里就有一股寒气。 “现在本王自身难保,胡大人还是另觅他处,免得影响前程。” 听到李羽貂竟然拒绝自己,胡天豹感到很是意外。在他看来,以他这种人才来投靠,李羽貂应该象拾到宝一样才对,怎么可能会拒绝?他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王爷,现在你正值用人之际,胡某应该有你能驱遣的地方。” “胡大人,你是大才,你到本王这来,太屈才了。” “王爷是天下英豪,能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胡某并不觉得屈才。” “胡大人,如果你暂时还找不到地方居住,可在府上多住些时间,其他就不用说了。” “王爷,这。。。。。。” “还有,如果你的身上少盘缠,本王府上还有些银两,一千几百两没问题的。” 胡天豹一听,一股无名之火开始在心腹燃烧,好你个李羽貂,有这么看不起人的吗?也罢,既然他不愿意收留,又何必自讨无趣? 想到这里,胡天豹便觉得无颜再留下去,便告辞了。胡天豹离开,正是李羽貂巴不得的,所以客气了几句,便亲自送胡天豹出门。 离开李府之后,胡天豹突然有种穷途末路的悲凉。胡岩清说道:“爹,要不我们去投靠蔡金蛇?” 胡天豹摇了摇头,说道:“蔡金蛇脾气古怪,难以相处,不好侍候,还是算了。” “那我们去哪里?” 胡天豹沉吟了下,说道:“也罢,我们去灵山国。” “好,岩清听爹的。” 胡天豹走了之后,李羽貂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象胡天豹一样,变成一只丧家之犬,到处流窜。 不行,他不能变成那样!所以,他不能败! 想到这个,他便坐不住了,决定去洛河,亲自督战。现在洛河是李家的生命线,绝不能丢。想到这里,李羽貂便召集了一队卫士,然后启程去洛河。 现在除了李敬骁镇守边城之外,李羽貂把所有的精锐都派到洛河来了,连身边的黄静山都给他遣来辅助李柏豪。 到了洛河之后,李羽貂第一时间便是问洛河的战事。李柏豪告诉他,现在主要是以守为主,景远山的部队虽然凶猛,却也难以越池半步。 介绍完战况之后,李柏豪说道:“爹,你放心,景远山很快就会退军。” 李羽貂问道:“为何?” “现在洛河已经开始下雪,景远山的部队并不擅长打雪仗,而且不耐高寒,一定会退的。” “如果他不退呢?” “如果他不撤退,到了大雪铺天盖地的时候,我就借天时地利,与他来一次大决战,我有信心能把他击溃。”顿了顿,李柏豪又说道:“爹,景家军和银家军勇猛,战斗力强,如果正面交战,我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一直不与他们正面交战,就是希望能把战争拖到冬天。” “好,打仗方面,你比爹强,你想怎么打,爹都支持你。但你要记住,洛河是我们的生命线,绝不能有什么意外。” “是,爹,柏豪记住了。” 听完李柏豪的介绍之后,李羽貂便亲自去城楼视察。今天有雪,景远山的部队并没有攻城。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那绵绵不绝的营账,李羽貂脸色严峻,满腹心事。景远山是武圣朝有数的勇将,洛河能坚守到现在,着实不易。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要守住洛河。 但是,守住了今年,明年又怎么办呢?现在两大阵营已经完全决裂,景远山他们是绝不会再允许李家活着。他们兵强马壮,不但拥有全国最好的将领,而且拥有全国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时间长了,李家还是凶多吉少,这个局要怎么破呢? 还有,那个段飞还没有出现,一旦他亲自挂帅,柏豪是否还能抵挡得住?在他看来,现在这个段飞比银虎还能打仗。他发现,银虎虽死了,但银虎阵营的实力并没有削减。他开始觉得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之前他以为银虎死了之后,银虎阵营会四分五裂,所以才不惜冒险杀了银虎。但现在看来,这个判断是错的,银虎阵营并没有因为银虎死了而分裂,反而同仇敌忾,变得更团结了。 如今两个阵营对峙,这是一个不解的局,只有一方败了,才能结束这个局面。他不希望败的是自己。但他能胜吗? 一番思绪之后,李羽貂指着城外的营阵对李柏豪说道:“如果景远山主动撤退,我们能不能拿回青峰城?” 李柏豪摇了摇头,说道:“应该很难。我推测,就算景远山退军,估计也会退回青峰城,以期过了冬天之后,再发动攻击。” “青峰城比洛河险峻,更容易守,而且是整个北境的屏障,我们要想办法夺回来。” “如果要夺,我们就必须与景远山来一场决战。” “我们不一定与他们正面交锋,在他们撤退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机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景远山身经百战,撤退的时候,一定是有条不紊的,估计很难找到他的破绽。” “如果是碰到大雪天呢?他们不是不擅长打雪仗吗?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个机会。” 李柏豪点了点头,说道:“爹说的有理,借助天时地利,的确是可以打一个反击。” 李羽貂凝视了下李柏豪,然后伸手拍了拍李柏豪的肩膀,说道:“现在李家的兴亡全在你的手中,你一定要给爹争气,不要学你大哥。”一想到李青扬,李羽貂便激动地咳嗽了起来。 看李羽貂激动,李柏豪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说道:“爹,你放心,柏豪一定会誓死扞卫李家的尊严。” “嗯,士可死,不可辱,不管他们有多强,我们都不能丢了李家祖先的脸面。” “是,爹。” 李羽貂沉默了下,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你的大哥?” “有。” “现在他怎么样?” “他一切还好。” 李羽貂不禁冷哼了下,说道:“还好?如今李家即将面临灭顶之灾,他倒活得无心无肺。” “爹,你也不要生大哥的气了,大哥也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这样?难道他这样是我害的?!” “爹,这两年来,你一直冷落大哥,所以大哥才会变得如此消沉。” “我冷落他?是他给那个女人迷了魂,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与我对着干。” “爹,大哥是个多情种子,你不要生他的气了。” “我不生气,他有什么值得我生气?他是生是死,与我又有何关?” 虽然李羽貂的嘴里说得狠,但视察完之后,却忍不住去了北胜盟。 李青扬听说父亲来了,亲自去到门口迎接。但李羽貂看也不看李青扬一眼,便直接进去了。 进屋之后,李羽貂冷冷看着李青扬,问道:“那个女人呢?” 见李羽貂一来就问龙佩龙,李青扬不禁心里一凛,问道:“爹有什么事情找她?” 见李青扬紧张,李羽貂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没出息的家伙。” 李青扬也不生气,说道:“现在青扬手无杀鸡之力,爹自然看不上眼。” 李羽貂怒道:“难道没了武功,就要等死?” “青扬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李羽貂一阵气结,好一会说不出话,瞪着李青扬看了半晌,才说道:“你要等死,那就等死,没人管你。今天我来找那个女人,叫她来见我。” 李青扬说道:“如果爹不说明来意,我是不会让她见你的。” 李羽貂一听,再也忍不住了,跳了起来,骂道:“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在说话?!” “不管是谁,都不能想见她就见她。” “你要反了不成?!” “青扬没有逆反之心,但如果爹想杀她,先杀了青扬。” “你。。。。。。” “爹,青扬还是那句,你不说明来意,青扬是不会让你见她的。” 李羽貂愤怒不已,怒吼道:“现在你的心里就知道那个女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李家快要被人所灭?!” 李青扬说道:“青扬知道。但李家是灭是兴,与她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她早点说出宝剑的下落,李家就不会有今天的困境!” “在青扬的眼里,她比宝剑珍贵。”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疯了?!” “青扬没疯。” 李羽貂盯着李青扬看了一会,喘了口粗气,然后问道:“你是坚决与爹作对?” “爹误会了,青扬从未想过与爹作对。” “我误会了?我哪里误会了?!现在你这个样子,还说我误会了?!” “爹,青扬只希望她和孩子平平安安,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你已经无药可救!” “爹,青扬求你,求你放过她。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是孩子的母亲,看在孩子的面上,请爹网开一面。” “如果我不放过她呢?” “那青扬愿与她一起死。” 李羽貂一拍桌子,大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然后霍然站了起来,就想给李青扬一掌。但掌到半途,却落不下去。犹豫了一会之后,李羽貂又是一声大吼,然后愤怒地掠了出去。 李羽貂掠出去之后,李青扬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心想:今天总算熬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逃离 离开北胜盟之后,李羽貂气呼呼地回到了李柏豪的帅府,连连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李羽貂这个样子,李柏豪便猜他是跟李青扬吵架了,安慰他说:“爹,既然大哥想过他想过的生活,那就由得他去。” 李羽貂骂道:“他不是李家子孙,李家没有这种窝囊废!” “爹,现在大哥没了武功,心灰意冷,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要怪他了。” “我不是气他没了武功,是气他为了一个该死的女人竟忘了自己是李家子弟。” “大哥对那龙公主一往情深,现在龙公主又有了大哥的孩子,爹何不成全他们。” “荒谬,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爹。。。。。。” “你不要替他辩解了,龙佩兰的价值只在于她知道宝剑的下落,至于她本人,一文不值。”顿了顿,李羽貂又恼怒地说道:“以前孟雄父子还在我们手里的时候,还有机会逼那龙佩兰就范,但现在孟雄父子已被人救走,龙佩兰没了顾虑,更不会说出宝剑的下落了,再加上青扬这混帐东西在维护她,想让她说出宝剑的秘密越来越难了。” 李柏豪沉默了下,问道:“爹,还未查出是谁劫走孟雄父子吗?” “没有,这事透着古怪,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是谁所为。” “听说那孟雄已经命丧北胜盟,想查出是谁恐怕更难了。” “不错。还有,听说孟雄夜闯北胜盟那天,还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子,武功奇高,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她跟孟雄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孟雄就是她劫走的?这真让人费解。” “爹,我们是不是一定要得到那把宝剑?” “不错,要争这个天下,必须有宝剑相助,否则难以成事。何况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只有宝剑才能破这个局,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宝剑。” “但现在龙公主已成李家媳妇,如果她不愿意说,倒也不好逼迫她。” 李羽貂脸一冷,说道:“我不会认这个媳妇的,她说出宝剑的下落,也许我还能饶她一命,如果不说,那就只有送她去见龙翼。” “但这样会伤了大哥的心。” 李羽貂怒道:“他的心值多少钱?能与李家的千秋伟业相提并论吗?” “爹,还请三思。” “没什么好想的了,我的目的很简单,龙佩兰必须说出宝剑的下落。”顿了顿,李羽貂又说道:“明天你去一趟北胜盟,跟你大哥说,限他三天内问出宝剑的下落。” “爹,这样恐不妥吧。” 李羽豹厉声说道:“照我的话去做。”以前他还可以等,但现在李家面临危机,他迫切想得到宝剑,就不会再给龙佩兰机会了。 看李羽貂生气了,李柏豪知道劝不动他,只好领命了。 第二天,李柏豪便去北胜盟见李青扬,把李羽貂的意思转告给他。李青扬听了之后,看了李柏豪好一会,然后问道:“二弟,你打算当爹的帮凶,要逼死你的嫂嫂吗?” “大哥,现在爹很生气,对宝剑志在必得,我也没办法。” 李青扬沉默了下,然后问道:“是不是佩兰不说出宝剑的下落,爹就要动手了?” “听爹的意思,好象是这样。” 李青扬又是沉默了下,说道:“不要说三天,就是三年,佩兰也未必肯说。” “大哥,你就劝劝嫂嫂,让她说出来。现在她已是李家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青扬暗叹了口气,心想:如果佩兰真的愿意做李家的媳妇,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他知道李柏豪不了解这里面的内情,但这些又不能告诉李柏豪。 “二弟,你不了解佩兰的性子,越是逼她,她越不愿意说。” “那怎么办?这次我看爹是认真的。” 李青扬叹了口气,说道:“爹如果要杀佩兰,那就先杀了我。” “大哥,你这又是何苦?” “二弟,你不懂大哥的心情。这十几年来,大哥一直在寻觅佩兰,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大哥是不会再让她离开的。” “大哥,爹是不会认她这个媳妇的。” “我知道,现在他是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认了。” “既然大哥知道,那又何苦与爹背道而驰?” 李青扬坚定地说道:“你不要说了,我是绝不会弃佩兰而不顾的。” “大哥,你如此对她,她可知道?” “她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她。” 李柏豪沉呤了下,问道:“大哥,侄子在哪里?我可不可见见他?” “不行,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可以见他们母子俩。” “大哥连我也不相信?” “现在我谁都不相信。” “大哥真的准备与爹对抗下去?” “别的好说,但想杀佩兰,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大哥,只要嫂嫂说出宝剑的下落,所有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二弟,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佩兰说出宝剑的下落,也还是难逃一死。” 李柏豪一惊,问道:“你是说不管嫂嫂说与说,爹都要杀嫂嫂的?” “不错,佩兰不说,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一旦说了,比不说还死得快。” 李柏豪沉默了。李青扬看了看他,说道:“我并非有心与爹作对,但为了保护她们母子俩,我也只有豁出去了,爹要杀要剐,由得他。” “大哥已经想好与那龙公主同命运了?” “不错。” “好,大哥是个真汉子,柏豪甚是敬佩。” “二弟,你就不要耻笑大哥了,大哥现在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何逞什么真汉子?” “大哥,你不用担心,柏豪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的。” 李青扬苦笑了下,说道:“二弟,爹的脾气你也知道,你是帮不了我的。” “大哥,想保住龙公主的性命不难,但你要相信我,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二弟,你真的要帮大哥?” “你是我大哥,我不帮你帮谁?” 李青扬看了看李柏豪,说道:“好,大哥相信你。” 回到帅府之后,李柏豪向李羽貂回报了情况,说已经把话传达了。李羽貂问道:“他怎么说?” 李柏豪回道:“大哥说了,他会尽量让龙公主说出剑的下落。” “他真的这样说了?” “是的。” “总算他还没完全糊涂。” 李柏豪想了想,问道:“如果三天之后龙公主还是不愿意说呢?” 李羽貂恶狠狠地说道:“那就凌迟处死。” 李柏豪一听,心一寒,问道:“那大哥呢?” “他一个废物,不用管他。” 李柏豪不出声了。 过了三天,李羽貂便又叫李柏豪去北胜盟。李柏豪领命去了。但没过多久,李柏豪便匆匆回来了,说李青扬不在北胜盟,不知去那里了。李羽貂一听,脸色变了变,然后亲自赶去北胜盟。 到了北胜盟,果然没有见到李青扬。李羽貂把北胜盟的门徒都集中了起来,询问李青扬的下落。但北胜盟的人一问三不知,都说不知道李青扬在那里。 见没人知道李青扬的消息,李羽貂很是愤怒。他知道李青扬没了武功,不可能无声无息就能离开府邸的,所以他觉得是北胜盟的门徒隐瞒了情况。 “如果谁知情不报,可别怪本王不留情面。”李羽貂冷冷地说道。 北胜盟的门徒不知李羽貂为何这么愤怒,个个噤若寒蝉。过了一会,一位长老说道:“王爷,盟主一向深居简出,而他住的院子又不许人靠近,所以盟主平时的生活起居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他的行踪我们更是管不了。” 李羽貂说道:“他住在后院,如果要出府,你们不可能不知道。” 那位长老说道:“回王爷,这几天我们的确没有看到盟主出府。” 李羽貂沉吟了下,问道:“那这几天府里有什么异常?” 那位长老想了想,说道:“前天晚上,盟主说心情不好,便叫了翠香楼的姑娘来陪,半夜才离开。” “她们来了多少人?” “大约十来个。” “怎么来的?” “都是坐轿子来的。” “你们有没有盘查清楚?” “没有。因为盟主经常会叫她们来府中唱歌跳舞,算是熟人了,所以就没有特别盘查。” 李羽貂一听,铁青着脸,不作声了。 那位长老问道:“王爷,请问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找盟主?要不我派人去找找看。” “去哪里找?” “这。。。。。。” 听了那位长老刚才的话,李羽貂大概猜到李青扬是随着那些翠香楼的姑娘离开了。而且离开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龙佩兰母子。 这逆子竟然不辞而别,偷偷地溜了,就为了那个女人,这真是太让人气恼了! 虽然李羽貂满腔郁闷,满腔愤怒,但当着北胜盟众弟子的面,却也不便大发雷霆。想到李青扬已经离开,他也就不为难那些北胜盟弟子了,便叫他们散了。 遣散北胜门弟子之后,李羽貂带着李柏豪又去了李青扬居住的后院,然后对李柏豪说:“你带人找找看,看这院子里是否有密室。” 李柏豪问道:“爹是怀疑大哥藏在密室里?”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你大哥那么聪明,应该是带着龙佩兰母子逃离这里了。不过龙佩兰一直住在府里,却没人见过她,所以我怀疑这院子里有密室,而她一直住在密室里。” 李柏豪点了点头,说道:“爹说的有理,我这就去看看。” 李柏豪走了之后,李羽貂进入李青扬的卧室,呆呆地站了一会,然后开始查看四壁。找了好一会,他终于在书柜后面找到了密室的开关。 打开密室的门,李羽貂沿着地道进入了密室。进了密室之后,一看密室的布置,他便知道这密室就是龙佩兰居住的地方。这逆子倒想得很周全,只是为了这么个女人,真是疯了! 李羽貂发了会呆之后,一时恼怒,发掌把里面的东西都毁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兵锋不可恋 出了密室之后,李羽貂便把北胜盟的长老召集起来,了解盟中的事务。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过问北胜盟的事情,觉得江湖事交给江湖人办。但现在李青扬出走,北胜盟突然没了掌舵人,他有必要关心一下。了解完北胜盟的日常运作之后,他便从几位长老之中选出一位代盟主,协助处理盟中的日常事务。至于寻找李青扬的任务,他没有交给北胜盟,而是交给李柏豪,让李柏豪派人追查李青扬他们的行踪。他不想让北胜盟知道龙佩兰的事情。 在李羽貂看来,现在洛河正与景远山开战,李青扬不可能南下,所以他猜测李青扬他们一定还匿藏在北境的某个地方,或者是他们根本还未离开洛河。但他叮嘱李柏豪,一定不要张扬,以免把龙佩兰的消息泄露出去。 想到李青扬竟然为了龙佩兰而不顾李家的安危,李羽貂便感到又怒又伤心。他在后悔,他应该早点对龙佩兰下手,而不是等到现在。这都怪他当初听了李青扬的话,说什么龙佩兰怀了李家的骨血,等她有了孩子之后,便是李家的人了,到时人和宝剑都是李家的。 这十几年来,为了寻找宝剑,为了寻找龙佩兰,他花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代价,好不容易抓到了龙佩兰,但现在龙佩兰却又在他的眼皮底下跑了,这怎么不让他气愤?不但如此,还搭上了一个儿子,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些,李羽貂就在心里痛骂李青扬是逆子!如果不是李青扬,宝剑早就在他的手里了,他早就无敌于天下,早就君临天下,又何须还受银虎等人的气?又何须面临现在的困境?现在没了龙佩兰,也就意味着没了宝剑;没了宝剑,他的千秋伟业将变得更加飘摇了。想到这个,李羽貂就感到有点崩溃。 还有,自从银虎的势力越来越大之后,他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处处受制于银虎,当年的意气风发荡然不存,反而变得如履薄冰。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胆子变小了,还是对手变强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又急又气之下,一向硬朗的李羽貂竟病倒了。看李羽貂病了,李柏豪很是内咎。但他绝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李羽貂。 这天,洛河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暴雪。只见那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象是天女散花,飘飘扬扬的,既欢快,又放肆。不到半天时间,大地便是雪白一片,山上,屋顶上,墙楼上,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 这场雪不但大,而且时间久,一下,就是三天三夜。 一看到终于下暴雪了,李柏豪很是兴奋,心想:景远山,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在下雪的这三天里,李柏豪天天站在墙楼上密切地关注着景家军的动静。他要寻找景远山的破绽。 本来他有趁着下暴雪的时候出奇兵劫营的念头,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心中的冲动。他要再等,等景家军被冻得手脚僵硬的时候再出兵,又或者等景远山撤军的时候,再出兵追杀。 每次看着城外那些被积雪压顶的营帐,犹如一座座小雪丘相连,绵绵不绝。李柏豪心想:景家军不耐高寒,等雪停了之后,就算不被冻死,也会冷得手脚发麻,到时估计连手里的兵器都握不牢。 过了两天,李柏豪发现景远山的后营开始骚动了,开始收拾营帐,将士开始集合。见此,李柏豪心一喜,知道景远山终于不堪高寒,准备撤军了。 果不然,景家军的后营集合完之后,便开进前营,于是前营便变成了后营,然后也开始收拾营帐,开始集合。见状,李柏豪马上传令,命全部的骑兵马上集合,等待出战的命令。 收拾好营帐之后,景远山便下令大军开始有序地南撤。见景远山开始撤退,李柏豪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没有马上下令攻击,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当他看到天空乌云压顶,知道很快又有雪来了,不由欣喜若狂,暗叫道:“真是天助我也。” 等了一个多时辰,雪终于又来了。不但有雪,而且还有狂风。一时间,只见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天昏地暗。见时不我待,李柏豪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三万铁骑便冲出城门,分三路杀向景家军。 虽然景远山身经百战,也预防到李柏豪可能会趁着他们撤退的时候出兵,所以在两翼各准备了一支队伍,随时迎击李柏豪的追杀。但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他撤军的时候竟然天公不作美,又下雪了。不但有雪,而且有风。这不能怪他,他没有长时间呆在北境,对北境的气候变化不熟,很难预估得到。 见北境军来犯,两翼的部队便出来迎敌。但风卷着雪,吹得景家军的将士们的眼睛都张不开,根本就看不清楚敌兵。而北境的边防军长年累月在北境作战,对雪仗富有经验,早就准备好一张特制的面罩,根本就不惧风雪。这么一来,景家军就要吃大亏了,出来迎敌的两翼的兵马不但护卫不了中军撤退,反而被北境军冲乱。在慌乱中,他们又冲乱了中军。而中军一乱,整支部队便都乱了。 见景家军已乱,李柏豪又是一声令下,接着又有五万步兵杀出城。景远山见势不妙,忙把身边最有战斗力的亲兵卫队调到后面,全力阻狙北境军的进攻。 这支亲兵卫队大都是铁枪门弟子,武功高强,作战经验丰富,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非常强,虽不能说以一敌十,但以一敌五还是可以的。所以亲兵卫队出动之后,景远山的大军总算勉强稳住了阵营,混乱的中军开始恢复了阵列,两翼的队伍也在慌乱中慢慢稳住了阵脚。但景远山知道此时不可恋战,也无法恋战,见队伍稍为稳定之后,便传令快速撤退。于是,景家军边战边退。 李柏豪知道景远山想撤回青峄城,正想趁机夺回青峰城,所以他早就下令,一定不能让景远山退守青峰城,一定要夺取青峰城。所以北境军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紧紧咬住景家军不放,没有丝毫松懈。 景远山一路退,一路退,终于退到了青峰城。不过他的亲兵卫队虽然骁勇,但毕竟人数较少,面对北境骑兵,很是吃亏,一路战斗下来,已经所剩不多。随着景远山亲兵卫队的战斗力下降,北境军借这个机会,又发起了一波猛烈的攻击。在北境军的猛烈进攻之下,景家军终于扛不住了,开始全线混乱。 见情况危急,景远山亲自领兵殿后,掩护大军撤进青峰城。但这时候两军已进入混战状态,景家军进了城,北境军也进了城,两军便又在城里激战了起来。 由于景家军一路被北境军追杀,狼狈不堪,士气已弱,难以抵挡气势如虹的北境兵,经过一场惨烈的激战之后,最终守不住青峰城,只好撤出青峰城,继续南退。北境军志在夺城,看青峰城已回到手中,便不再追杀。 景家军这一败退,一直退到青峰城二十里开外,见北境军没有追来,才停军休整。这一战,景家军损失了近五万人马,战斗力最强的亲兵卫队,更是损失惨重,几乎全队覆没。这一路来,如果不是亲兵卫队的殊死掩护,估计损失会更加惨重。 看惨败于北境军,景远山悔恨交加,是他低估了北境的高寒天气。冬天一来,他就应该退兵,等到明年再战。但他一心想拿下洛河,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溃败。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却输给年纪轻轻的李柏豪,景远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场战他本不应该输的。但最后,他还是输了,而且输的一点不冤。 虽然心里苦闷,但景远山却不得不承认,李柏豪是个杰出的将才。其实,在围攻洛河的时候,景远山已见识了李柏豪的攻防能力,觉得李柏豪有大将之风,对李柏豪从未有轻视之心,反而把李柏豪视为平生少遇的劲敌,所以激起了内心的好胜之心,更想把洛河拿下。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让李柏豪抓住了反击的机会。 看青峰城丢了,景远山很是不甘,有心想夺回青峰城,于是一边驻军休整,一边给京城修信请援。 得知青峰城已经夺回,李羽貂的病顿时好了一大半,高兴地对李柏豪说道:“豪儿,你能打败景远山,真是大大地替李家争了口气,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李家是强大的,是不可欺负的。” “爹,景远山是我朝大名鼎鼎的名将,柏豪能胜他,纯属运气。” 李羽貂兴奋地说道:“正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名将,才更扬我李家的声威。” “爹,现在青峰城已回到我们的手里,就不怕景远山再来犯。” 李羽貂点头说道:“不错,多了青峰城,北境将安全许多。”顿了顿,李羽貂突然面露忧色,说道:“景远山败了,段飞会不会亲自出马?” 李柏豪自然也知道段飞的厉害,但如果段飞要来,他也没办法,到时,他也只有与段飞殊死相拼了。 “爹,你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管是谁来,我们都不惧。” “好,好气魄,这才是我李家的好男儿!”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退兵协议 收到景远山的求援信之后,许元猴又惊又急,急急忙忙地拿着信赶去银府。银虎看了信之后,也是眉头紧锁,似乎这个结果也大出他的意外。过了好一会,银虎才说道:“这个李柏豪果然是个人才。” 许元猴说道:“王爷,现在朝中已无兵可调,要不把刘颖洲的东路军调过去支援远山。” 银虎摇了摇了头,说道:“东部各府刚定,情况复杂多变,东路军还须在那里镇守,以防变故,现在还不能调离。” 许元猴着急地说道:“那去哪里调兵?要不把调动京城卫府的兵马?” “不可,卫府的兵马是拱卫京城及京城周边安全的主要力量,如果调离了,一旦京城有变,又如何应对?” “那怎么办?这次远山兵败,人马损失惨重,很难再与北境军争锋。” 银虎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让远山退兵吧。” 许元猴一惊,说道:“退兵?我们在洛河鏖战了那么久,前前后后损失了近十万兵马,这样退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那李柏豪有勇有谋,实不好对付。而北境军又是久经训练的精锐部队,战斗力不弱,不是普通的地方军队能比的,就算再投入兵力,短时间内也不见得就能取胜。”顿了顿,银虎又无不担忧地说道:“北境是边关重地,现在李柏豪把兵马都投来与我们对决,边城一定空虚,万一有敌情怎么应付?” 许元猴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所虑极是。” “现在楚月国虽与我朝交好,但也不能保障他们不趁火打劫,所以我觉得北境的战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但这样退兵,会不会让李羽貂的气焰变得更高?”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我们可以跟他谈判,给点压力给他。” “如何给他压力?” “逼他答应以后不再阻挠朝廷新政的推行。” “新政对他不利,他会答应吗?” “李羽貂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只要看到形势对他不利,他会妥协的。” “好,我这就给远山修信。” 银虎想了想,说道:“远山受了挫折,报仇心切,估计不那么乐意议和,你还是辛苦一下,亲自去一趟。” “好。” 银虎又问道:“现在景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这段时间没有收到他的战报,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要不让景棠也退兵。” 许元猴说道:“王爷,景棠不能退兵。” “为何?” “北境是边关重地,我们退兵情有可原,但如果连景棠也退兵,那必定会让天下人嘲笑我们,看低我们,到时那些反对新政的人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以后施政将会更加困难。所以我觉得,无论碰到多大的困难,景棠都必须拿下蔡金蛇。” 银虎沉吟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你看得比我远,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是,王爷。” “远山退兵之后,就让他直接去支援景棠,一起拿下蔡金蛇。” “好。” 第二天,许元猴便启程去北境。 苦等援兵的景远山没有等到援兵,却等来了议和退兵的消息,心里很是不快,沉着脸,一言不发。见景远山情绪低落,许元猴说道:“远山,王爷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北境是边关重地,不宜这样长期鏖战,以免让人有机可乘。” “许兄,这只是借口吧,一定是王爷见我兵败,才令我退兵。” “远山,撇开北境的特殊位置不说,单是为了另外一个原因,你都必须退兵。” “什么原因?” “不瞒你说,现在朝中已无精兵可调。” “刘颖洲不是已经平定胡天豹了吗?可把东路军调来北境啊。” “东部刚定,那里又是胡天豹的老巢,东路军需要在那里镇守一段时间,暂时还不能随便调动。” 景远山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道:“既然王爷已经决定了,景某除了遵守之外,又能怎么样?” 许元猴知道景远山的心里不痛快,安慰道:“远山,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用耿耿于怀。” “我不是为了兵败之事耿耿于怀,我是担心李羽貂会因此变得更加嚣张,更加目中无人。” 许元猴苦笑道:“他一向都是目中无人,如果说他还有顾忌的人,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王爷了。” 景远山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接受了议和退兵的决定。于是,景远山便给青峰城去信,约李羽貂在青峰城下会面。 见景远山兵败之后还不回朝,李柏豪便知他还惦记着青峰城,怕青峰城又落入他的手里,便亲自来青峰城镇守。当他收到景远山的信之后,一时不明景远山的意图,便跟信使说,他的父亲身体欠恙,不在青峰城,他是战前统帅,有什么事情要谈,直接跟他谈便是。并让信使转告景远山,他在城下等景远山。 听了信使的回报之后,景远山和许元猴便一起去了青峰城。去到城下,他们便见李柏豪已经领着一支卫队在城下等他们。李柏豪见景远山的身边还有个瘦小的老头,认得是许元猴,不禁心想:难道许元猴是来支援景远山的?但这许元猴平素只主内不主外,又不是战将,为何要让他来?段飞为何不亲自来? “景大人,许大人,不知两位大人有何事找我父亲?” 许元猴说道:“李将军,此事重大,跟你说了没用,你还是去请你的父亲来吧。” “究竟何事?” “关于如何恢复北境的安宁。” “你们想议和?” “不错。” “这有什么好议的?你们直接退兵便是了。” “我们可以退兵,但你们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退兵就退兵,还谈什么条件?” “不,如果你们不答应这个条件,我们是不会退兵的。” 李柏豪沉呤了下,问道:“什么条件?” “你们无条件支持新政的实行。” “什么新政?” “李将军不知道?” “本将军不管地方事务,对于施政方面的事情不关心。” “你父亲没跟你说?” “没有。” “将军可知这次的战祸因何而起?” “你们妄自动兵,不过是想消灭我们李家而已,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这次的战祸是因新政而起,你父亲出于私心,为了反对新政的实行,联手蔡金蛇和胡天豹夜袭王府,重创靖远王,手段卑劣,所以我们才出兵。” 李柏豪只知道他父亲夜袭银府,打死了银虎,才引起了这次的战祸,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听许元猴这么说,忍不住问道:“那是份什么新政?” 看李柏豪连新政都不了解,许元猴便知道双方没法谈下去,于是说道:“你先去了解清楚新政之后再来跟我们谈,或者叫你父亲来谈。” 李柏豪的脸不禁红了红,说道:“好,明天我们再谈。” 许元猴说道:“是靖远王爷不想看到边城空虚,置边城于危险之中,故才命我来与你们相议停战事宜,否则我们是绝不会停战的。” 李柏豪疑惑地看了看许元猴,问道:“王爷不是早已伤重身亡了吗?” 许元猴冷笑了下,说道:“王爷武功盖世,凭你父亲的那点功夫还伤不了他。” 李柏豪对银虎一向敬重,听说他还没死,如释重负,高兴地说道:“好,王爷无恙就好。” 许元猴说道:“胡天豹已被我们所灭,蔡金蛇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但王爷爱惜李将军的才华,觉得将军是国之栋梁,不忍施雷霆之势,故才遣许某来此,斡旋此事。” 李柏豪沉呤了下,说道:“许大人,柏豪也不愿与王爷为敌,如果王爷有退兵之意,柏豪会尽力说服家父,平息干戈。” “那明天我们再见。” 回城之后,李柏豪特地去执事府询问新政之事,并翻看了新政的文件。待他了解了新政之后,不禁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新政对百姓对国家是有利的,但对豪强对地方官员是非常不利的,这也就难怪他的父亲竭力反对了。 由于牵涉的事情过于重大,李柏豪不敢自作主张,便派人告诉许元猴,推迟谈判的时间,然后动身回洛河见李羽貂。 听到银虎还活着的消息之后,李羽貂吓了一大跳,叫道:“不可能啊,他不可能还活着?!” 李柏豪说道:“爹,银虎未死,看来双方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羽貂恨恨地说道:“看来这老贼的命倒硬得很!” “爹,现在银虎派许元猴来跟我们议和,你怎么看?” 李羽貂说道:“银虎未死,局势对我们更加不利,既然他们想议和,那就跟他们议。” “爹同意与他们议和?” “他们势大,不议和又能怎么样?” “爹,许元猴说了,他们退兵的条件就是要我们无条件支持新政在北境的实行。” 李羽貂黑了黑脸,不作声了。 “爹,那份新政我看了,虽然对我们不利,但比起蔡金蛇他们,我们的影响算是小的了,最起码裁军令对我们没影响。” 李羽貂说道:“我知道,就算对我们没有影响,我们也要联合蔡金蛇他们闹上一闹,否则银虎就真的当自己是皇帝了,为所欲为。” 李柏豪暗叹了口气,说道:“爹,许元猴说了,不答应这个条件,绝不退兵。” 李羽貂想了想,说道:“答应他。” “爹真的要答应他?” “不错,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操作,还不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李柏豪看了看李羽貂,心想:与银虎比起来,爹要自私很多。但那是他的父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既然爹答应了,那柏豪就去青峰城和他们定下来。” “去吧。他们的兵锋过于锐利,我们不是对手。但打败一个人,有时不一定要靠武力。” 回到青峰城之后,李柏豪便与许元猴签订了退兵协议。按协议,景远山把部队全部撤出了北境。 第二百八十四章 筹码 景远山从北境退兵之后,没有回京城,而是直接挥军西进,直扑凤翔府。许元猴告诉他,之前景棠已经破了顺兴府,正向凤翔进逼,但近期的战况如何,目前还不太清楚。 北境之战,折兵损将,却毫无收获,让景远山难以释怀,他要想方法在凤翔羸回他的尊严。景远山知道景棠是从北向南打的,所以他选择了从东往西打,与景棠合成一个半包围圈,尽可能地压缩蔡金蛇的战略空间。 西南地,多山,易守难攻,是最难打仗的一个区域,因为不管从那个方向进攻,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当初景棠宁愿绕远路,选择从北向南打,主要有两方面的考量: 首先,顺兴府是西南区北部最重要的城府,拿下顺兴府,可以保障大军的后勤供给,进可攻,退可守,这在战略上,占有一定的主动性。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顺兴府是进西南的一道屏障,坐北扼南,一旦拿下顺兴府,就可以直接插入西南的腹地,直奔蔡金蛇的心脏凤翔地区,这比从东向西打来得快速,有效。所以,出兵之后,景棠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顺兴府周边的小城,然后集中兵马夺取顺兴府城。 在景棠快打到顺兴城的时候,蔡金蛇才反应过来,吓坏了,才匆匆忙忙调蔡贤到顺兴城坐镇,抗击景棠。这顺兴府原本是蔡贤的地盘,但蔡福被段飞杀了之后,蔡金蛇便把蔡贤调去了福宁,而顺兴府则由蔡金蛇的一个外甥当执事。但他这个外甥打仗不行,比不上蔡贤。 上次蔡贤曾经打败过景棠,在心理上有优越感,虽然景棠现在名声大扬,如日中天,但他觉得景棠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名过其实。所以蔡贤到了顺兴之后,不是以守为主,而是采取主动进攻的方式,与景棠展开激战。 景棠不怕与蔡贤正面交锋,倒担心蔡贤据城固守,见蔡贤主动进攻,正合心意。经过几回小规模的交战之后,景棠发现蔡贤傲慢地很,对他颇为轻视,所以将计就计,不断麻醉蔡贤,只要双方有交战,他都主动败给蔡贤。 这样一来,蔡贤的优越感就更是爆表了,常对手下将士说,景棠就是个骗子,就是个嘴皮将军,靠那张嘴皮拍了银虎的马屁,所以才得到银虎的重用,才混出这么大的名堂。 看蔡贤越来越骄纵,越来越轻视自己,景棠觉得是时候出手教训他了。 从顺兴城北门出城十里处,有一片沙丘之地,分布在盘地的两翼。沙丘不高,高的只有一两丈高,矮的,甚至都没一丈高,远远看过去,犹如一座座坟墓。而景棠的大军就驻扎在北门的五里处,正好在这片沙丘地带的前面。 这片沙丘之地原本很平常,并不具备太大的战略意义,所以之前景棠也没有特别关注它。前几天,景棠去周边视察环境,寻找对付蔡贤的计策,所以再次经过了这片沙丘地带。这次,景棠很认真地查勘了一番,看完之后,一个夺城计策便出来了,于是便开始布局。 局布好之后,景棠便给蔡贤去信,说三天后双方来一次大决战。蔡贤看了景棠的挑战信之后,冷笑连连,觉得是歼灭景棠的时候了,便欣然答应了决战。 三天后,景棠全军出动,向顺兴城又推进了两里路,然后摆好了阵式,等待蔡贤的挑战。这次蔡贤也几乎是全军出动,骑兵和步兵各分为三个方阵,互相呼应。等蔡贤的阵列摆好之后,景棠便派出一支五千人的步兵先行挑战。 见景棠出步兵,蔡贤一声令下,一队五干骑的骑兵已杀了出来。见蔡贤出骑兵,景棠令旗一挥,一队箭兵已出列,弯弓搭箭,射向蔡贤的铁骑。见景棠出箭兵,蔡贤又出动了一万骑兵,想以速度冲垮景棠的阵营。顿时,顺兴城下烽烟滚滚,杀声震天。随后,双方又不断地投入兵马,在城下展开搏斗。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之后,景棠的部队渐渐不支,开始往后撤。先是中军在退,然后两翼作掩护。见景棠的部队已显败势,蔡贤大喜,传令全军发起总攻。见蔡贤发起总攻,景棠便改变了撤退的方式,让步兵先退,骑兵殿后,然后边打边撤。 蔡贤一心想把景棠给灭了,见景棠要逃,大声呼道:“兄弟们,活捉景棠!谁能活抓景棠,赏黄金万两!” 在蔡军的步步进逼下,景棠的大军越退越快,逐渐开始丢盔弃甲。看到这种情况,蔡军更是紧追不舍,恨不得把对方活活生吞了。于是,一个退,一个追,离顺兴城越来越远。 在追逃之中,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在顺兴城的二十里开外。经过这么久的追杀,蔡军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了,速度越来越慢,与前面景棠的大军逐渐拉开了距离。眼看景棠就要跑了,蔡贤很是心急,便当场频发了封赏令:凡杀敌一个,不管对方是兵是将,一律赏黄金十两,然后凭人头领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蔡军又象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奋力向前疯狂追去。但追了二里路之后,蔡军的体力开始又不支了,毕竟体能的极限不是靠鸡血就能激活的。 在蔡军精疲力尽的时候,景棠的队伍一改刚才的颓势,突然调整头,向蔡军反扑过来,那气势,一点都不象刚才溃败的样子。 蔡军不但累,而且心神松懈,看到景棠的大军突然反扑,顿时傻眼了,忙仓促应战。蔡贤也傻眼了,开始意识到景棠是在使诈,然后故意引他们追杀,等他们累了,松懈了,突然进行反击。但他明白得太晚了,景棠的大军已经象潮水般向他们杀来。 蔡军抵挡了一会之后,开始力不从心,被景棠的大军打散了。看部下难以抵挡景棠大军的反扑,蔡贤又惊又急,忙传令撤退。这样一来,戏剧性的一慕便发生了:刚才的逃命者变成了追杀者,而追杀者反而变成了逃命者。当然,这其中的奥妙是双方体力与战斗力的差距。景棠所领的部队一向都是银家军的先锋部队,就算是在银家军中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又岂是蔡军能比拟的? 撤军令一出,蔡军更是全线溃败。他们的败是真的败,只是现在他们已经精疲力尽,连逃命的体力都没有,怕死的,开始纷纷投降。见势不妙,蔡贤也顾不上大队人马了,带着一支卫队怆惶逃往顺兴城。 回到顺兴城之后,蔡贤傻眼了,因为他发现顺兴城上不知何时已经易帜,“蔡”字换成了“景”字。一看顺兴城已经失守,蔡贤这一惊非同小可,倒吸了口寒气,但他已顾不上细想了,逃命要紧,于是,忙调转马首,向西狂弄而去。 原来,景棠的夺城计划很简单:他派人挖空了沙丘,然后在里面藏了五千军士,而这五千军士,身上恰恰又穿着蔡军的服饰。人藏好之后,景棠便去挑战蔡贤,然后利用蔡贤的狂妄,通过诈败引开了蔡军。引开蔡军之后,那些藏在沙丘里面的军士便迅速行动起来,假装成蔡军赶去顺兴城,然后叩城。顺兴城的守兵以为是自己人,不虞有诈,便给他们顺利赚开了顺兴城的大门。进城之后,他们又迅速控制了顺兴城。而景棠带着蔡贤玩了二十几里之后,估计夺城已经成功,这才调转枪头,痛击蔡军。 得知顺兴城已失,蔡金蛇很是恐惧,忙派兵布防,沿途所有的山口,他都建了据点,准备沿途狙击景棠南进。 虽然作了精密的布防,但蔡金蛇的心里还是感到恐惧。在恐惧之中,他又想起了游堃,又开始打起了逍遥派的主意。之前为了对付段飞,他已叫周德政去寻找游堃的行踪,准备以游堃来要挟段飞。后来,由于他突然要上京城,所以这个事情他就暂时放了下来。但现在顺兴城一丢,让他看到了危险,在惊恐之下,他便又想到了这事。在他看来,景棠也是游堃的徒弟,这个办法对景棠也一样有效。 主意一定,蔡金蛇便匆匆找来周德政,问他是否已找到游堃。周德政回报说,游堃的具体消息暂时还没有,但他已查到一股逍遥派弟子的行踪,可通过这些弟子找到游堃。 蔡金蛇听了之后,大喜,忙问道:“那他们在哪里?” “在岐水县的悦来客栈。” “太好了,你马上带人去捉拿他们。” “岳父大人,真的要对逍遥派动手吗?” “现在不动不行了,之前还担心引起双方兵戒相见,但现在双方已经开战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这个时候,周德政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说道:“顺兴府丢了,凤翔的确很危险,要让景棠退兵,游堃的确是个筹码。” “一个景棠已这么厉害,如果再加上段飞,后果不堪所设,我们必须有制约他们的武器。” “岳父大人说的极是。” “那你赶紧行动。逍遥派弟子武功高强,多带些人去,务必活捉游堃回来。” “是,岳父大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夜袭悦来客栈 由于有战事,来往西南的客人锐减了不少,所以这段时间悦来客栈的生意冷清了很多。由于店里的事情不忙,马元的那些弟子闲聊的时间比以往多了许多。这天,看没什么事情,又有几个弟子围在一起吹牛。有人建议,现在兵慌马乱的,这客栈无法开下去了,不如去投奔景棠,谋点功名。 现在段飞和景棠在朝廷风生水起,让很多逍遥派弟子羡慕不已,有投奔他们两个的念头的人不在少数。但马元却一支坚持逍遥派弟子不入江湖,不入庙堂的祖训,所以只要有弟子提出来,都给马元怒斥了回去。 马元的大弟子说道:“这违背了逍遥派的祖训,师傅是不会同意的。” 另外一个弟子说道:“我们又不是去干坏事,师傅也太固执了。你看掌门师伯,门下两个男弟子,两个都入世了,从这点来看,掌门师伯就比师傅开明。” “也不能这么说,景师弟本来就是官家子弟,他入世理所当然。” “但段师弟呢?他可不是什么官家子弟。” 于是乎,大家便七口八舌地讨论起他们的师傅是不是不够开明,并且越说情绪越高。就在他们说得兴起的时候,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两声咳嗽声。众弟子一惊,回头一看,便看到马元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的身后瞪着他们,满脸严肃的。 一看到马元,众弟子都站起身,异口同声叫道:“师傅。” 马元板着脸,说道:“你们都不用干活了。” 马元的大弟子说道:“师傅,现在店里没什么客人,闲得闷,便在一起聊聊天。” “这段时间有战事,生意的确差些,等战事过了,情况会好起来的。” 大弟子说道:“师傅,听说蔡金蛇联合李羽貂和胡天豹害了银虎,这仇可结大了,以弟子看,这战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马元说道:“景棠打仗比蔡金蛇强,应该会打败蔡金蛇。” “就算景师弟能羸,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马元叹了口气,说道:“再忍忍吧。” 大弟子沉呤了一下,然后对马元说道:“师傅,要不我们去投奔景师弟。” “不行。” “师傅,我们去报效国家,为什么不能去?” “祖训规定,我门弟子不入江湖,更不准进庙堂。” “景师弟和段师弟为什么可以?” 马元板了板脸,说道:“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没有可比性。” “师傅,那这样就不公开了。” “他们适合入世,但你们不合适。” “为什么?” “他们文武双全,你们只是一介武夫,入世之后,也就打打杀杀而已,又何必去趟江湖和庙堂的浑水?” 另外一个弟子说道:“师傅,虽然我们只是一介武夫,但替景师兄杀杀敌也是可以的。” “杀敌是士兵的事情,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蔡金蛇为非作歹,不是好人。” “谁好谁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看马元这种态度,众弟子便知道入世的愿望又无望了,不由都沉默了。马元看了看他们,说道:“世道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祖师爷定下这个祖训,不是凭空而定的。” “是,师傅。” 晚上,由于打烊的时间早,众弟子又聚在一起喝闷酒,个个唉声叹气的。这些年来,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一直困在悦来客栈,无法施展本领,心里多少有些苦闷。以前没有比较,大家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有段飞他们作为特例存在,一比较起来,大家的心态就没有以前那么平衡了。 他们一边发牢骚,一边喝酒,一直喝到半夜,正准备散去时,马元的大弟子突然说道:“不好,有敌来犯。”说着,身体一掠,已从窗口掠了出去。众弟子见他掠出去,也都跟着掠了出去。 他们一去到院子,便见马元已衣衫飘扬地站在另一边的屋顶上,正与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对峙。除了那个黑衣人之外,整个客栈的屋顶上都站满了蒙面的黑衣人。看样子,客栈已被这些黑衣人包围。其他逍遥派弟子也已经发觉有敌来犯,也相继到了院子。 只听见马元说道:“阁下尊姓大名?夜访悦来客栈所为何事?如果是住店的,马某不胜欢迎,一定会让阁下宾至如归。” 那黑衣人说道:“掌柜的,我们是来找游堃,与你们无关,只要你说出游堃的下落,我们马上走。” 马元说道:“在下不认识游堃,更不知道他的下落,阁下一定是找错人了。” 那黑衣人说道:“马元,你不用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是游堃的师弟。” 马元闻言,不由一惊,问道:“阁下是谁?” “无量山常玉。” “你就是无量山无量剑门的掌门常玉?” “不错。” “为何要找我的掌门师兄?”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你只需告诉我们他在那里便可。”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说,悦来客栈鸡犬不留。” 马元突然喝道:“是蔡金蛇叫你们来的?!” “不错,你们逍遥派纵容门下弟子景棠横行霸道,王爷要亲自问一下游掌门为何不加以管教?为何如此纵容他们?” “景棠现在代表的是朝廷,并非是逍遥派,他与蔡王爷的恩怨与我们逍遥派无关。” “那景棠是不是逍遥派弟子?” “是。” “既然他是逍遥派弟子,又怎么能说与逍遥派无关。” 马元知道蔡金蛇险毒,但是却没想知蔡金蛇会如此混帐,打不过景棠,竟想拿逍遥派来出气,实是有失武林宗师的身份。 想到这里,马元说道:“蔡王爷虽是朝廷王爷,但也是半个江湖人,为何如此不讲江湖规矩?” “王爷早就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需讲什么江湖规矩。” “既然这样,那马某无话可说。” “我再问一遍,游堃在哪里?” “不知道。” 常玉沉呤了下,说道:“你再不说,就别怪常某不讲江湖道义了。” “你为虎作伥,不配再谈江湖道义。” “既然这样,那得罪了。”于是,常玉手一挥,对那些黑衣人说道:“都拿下,一个不漏!” 于是,那些黑衣人便分别扑向马元及众弟子。马元见他们动手,对众弟子说道:“拼了!”众弟子叫道:“是,师傅!” 那些黑衣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武功各异,想必都是蔡金蛇私下网罗的武林高手。逍遥派弟子的武功虽高,但寡不敌众,也只有浴血奋战了。 双方拼杀了一会之后,院子里突然进来一个人,对他们喝道:“都给我住手!”听到那人的呼叫声之后,黑衣人纷纷停下攻击,跃到一边去。借这个机会,马元与众弟子聚成了一团。他知道情况险恶,唯有合力一拼了。 那人的脸上也蒙着黑巾,身材欣长,见双方都住手了,然后手一挥,接着,便见一群黑衣人押着十几个男女老幼走了进来。马元他们一看,不由一阵震惊,因为这些人赫然是他们的家眷。原来,悦来客栈的后院便是家眷居住的地方,那些黑衣人趁着马元他们交手的时候,借机控制了后院。 见他们连家眷都不放过,马元不由倒吸了口气,那些弟子更是急得眼睛地红了。那人看了看马元,说道:“说出游堃的下落,就饶了你们,否则,让你们都去见阎罗王。” 常玉的脸色变了变,说道:“周大人,这恐怕不妥吧。”那人正是周德政。他说道:“对顽固不灵之人,不需讲道理。” 马元又惊又急,低声对众弟子说道:“情况危急,你们走得了一个就是一个。记住,不可恋战,一有机会就走,千万别回头。” 大弟子说道:“师傅,我们掩护你,你快走。” “不,师傅老了,死不足惜,今天跟他们拼了。” 周德政见他们密密私语,问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马元没有搭理他,又对众弟子说道:“我刚才说的,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众弟子纷纷点了点头。看他们点头,马元喝道:“动手!”然后已率先向周德政扑去。见马元扑来,周德政身边跃出两个高瘦的银发老人,挥剑挡下马元。同时,其他黑衣人也开始发动进攻,纷纷扑向那些逍遥派弟子。 这两个老人剑法高超,手中的剑一经展开,便如流云般,把马元包裹进凌厉的剑气之中。见他们剑法厉害,马元一声大喝,已使出游堃自创的空山拳。这空山拳专门克制飘逸轻灵的招式,那两个老人的剑法虽妙,但遇上空山拳,却逐渐施展不开,斗了一会,反被空山拳逼得连连后退。不过,虽然马元取得了先机,但那些弟子却在黑衣人的围攻之下,险像环生。随着几声惨叫,已有人受伤。 周德政的目标是游堃,对马元他们的生命倒不在意,喊道:“谁说出游堃的下落,谁就有活路!”但马元他们不理他,依然在苦苦博斗。 又过了一会,随着两声惨叫,已有两名逍遥派弟子倒在黑衣人的剑下。马元突然怒吼一声,鼓足真气,一记刚猛的空山拳便向其中的一个老人击去。这一拳,马元已用了全力,那个老人抵挡不住,被空山拳打得飞了出去。 另外那个老人一骇,剑尖一挽,手上的剑已如毒蛇般向马元刺去。马元又一声大喝,然后又是一记空山拳击去。只听见一声惨叫,那老人也被马元打倒了。 打倒对手之后,马元又是一声喝叫,又是一记空山拳击向周德政。见周德政有危险,常玉飞身接过马元的掌力。只听见轰的一声,马元不敌,给常玉的掌力震得倒飞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往日恩怨先放下 马元给常玉的掌力震飞之后,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然后双眼紧盯着常玉,心里暗骇:这常玉无比厉害,今天看来凶多吉少。 击退马元之后,常玉倒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看着马元。马元暗中运气调息了下,把体内那激荡而又有些凌乱的真气压了压,然后身体突然一飘,飘到一个持剑的黑衣人的身边,抢过他手中的剑。抢过剑之后,他大喝一声,然后便是一招刺柳式击向常玉。 见马元使出擎天回龙剑法,常玉倒也不敢大意,抽出身后的铁剑,迎了上去。两个人斗了几个回合之后,马元的耳边突然传来常玉的声音:马元,我们上屋顶。原来是常玉利用高深的内力,腹中传音。常玉说完之后,率先跃上屋顶。见他跃上屋顶,马元稍为犹豫了下,也跟着跃了上去。 上了屋顶之后,常玉又用腹中传音之术跟马元说:“今天你们是敌不过的,赶紧逃命去,等会我掩护你。”说着,不等马元回话,常玉手中的铁剑已是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已涌向马元。见常玉的剑招凌厉,马元不假思索,便是一招斩风式迎上。两股剑气一撞,马元大叫了一声,已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起,落向后院的屋顶。常玉的身形一晃,也到了后院的屋顶。 马元刚站稳脚步,刚喘完一口气,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剑气又涌了过来,忙用破峰式招架。两股剑气一碰,常玉突然大喝了一声,功力突增,马元又被常玉的剑气掀了出去,落在外面的街上。而常玉则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马元又气又恼,虽然知道常玉手下留情,但这无疑是一种侮辱。于是,他凝了口真气,又是一招破峰式向常玉击去。见破峰式猛烈,常玉没有正面接招,闪身避过,然后又用腹中传音说道:“今天我救不了你们所有人,只能救你一人,你快去通知游掌门,让他小心蔡金蛇。”马元正要说话,但已给常玉打断:你不用开口,听我说便是。然后,又出手把马元掀出一丈多。 就这样,他们离悦来客栈越来越远。看差不多了,常玉说道:“等会你假装惨叫一下,越凄厉越好。” 马元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与段飞有点交情,今天的事情我控制不了,只能帮你一个人解围,好让你去通知游掌门。” 到了这个时候,马元已经相信常玉是真的在帮自己,并非是在戏弄自己。 “好,你的恩情,我们逍遥派记住了。”说完之后,马元的口中便发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就象是临死前最后的嚎叫,几里之外都能听到。叫完之后,马元的身体一晃,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马元走了之后,常玉便又回到客栈。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之后,逍遥派弟子寡不敌众,死的死,伤的伤,已无力再战。控制了客栈之后,周德政便开始逼问游堃的下落。见常玉回来,周德政问道:“那马元可已诛?” 常玉说道:“马元顽固不灵,已死于我的剑下。” “好,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常玉脸色变了变,问道:“大人要把这些人都杀了。” “不错,问出游堃的下落之后,一个不留。” “但他们有些只是家眷而已。” “既然都是逍遥派中人,死有余辜。” 常玉沉默了。他觉得周德政的手段不输于蔡金蛇,甚至比蔡金蛇还要毒辣。 经过轮番逼问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折磨,说出了游堃的下落。问出游堃的下落之后,周德政便下令把店里面的人全部杀了,然后放火烧了悦来客栈。 马元知道凭一己之力已无法救人,所以脱险之后,便快速赶去断魂山。他要把这个噩耗告诉游堃,然后召集所有的逍遥派弟子,报仇雪恨。 他已经气疯了,逍遥派隐世这么久,一直不问世事,如今却遭到这样的毒手,天理何在?!他要报仇!他要杀了蔡金蛇。 马元轻功卓越,内功深厚,两个时辰之后,便赶到了断魂山。但上到龙啸峰,天已拂晓。游堃刚起床,正准备晨练,看到马元突然上山,心里不禁一凛。果不然,马元一见到他,便悲愤地说道:“掌门师兄,悦来客栈已被蔡金蛇毁了!” “各弟子呢?” “都已遇害。” 游堃不禁心一凉,激动得手脚都在颤抖,看着马元,半晌说不出话来。 “掌门师兄,我们快点撤离龙啸峰,蔡金蛇的人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游堃勉强压住心中的悲凉及愤怒,说道:“好,你马上去叫醒灵灵,我收拾一下,然后去后山见师叔,叫他和我们一起离开。” 简单收拾了下,他们便匆匆赶去后山。但他们刚进入后山,便被一只怪兽拦住了路。那只怪兽似乎也看得出游堃他们不是普通人,所以也没有立即向他们攻击,只是用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瞪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游堃知道这只怪兽是他师叔养的宠兽,自然也不会出手,提声叫道:“逍遥门第二十八代掌门人游堃携师弟马元及弟子姚灵灵拜见师叔,有急事与师叔商议。” 游堃的话音一落,一个粗暴的声音喝道:“滚!” “师叔,的确是有急事商议,还请息怒。” “我武春秋与你没有什么好商议的!” 马元说道:“武师叔,现在逍遥派危在旦夕,还请师叔出来主持大局。” “逍遥派有什么危险?” “逍遥派得罪了西南王爷蔡金蛇,如今他要派兵歼灭我们逍遥派。” “你说的可是蔡家的那个狡猾的小子?” “是的,现在他是西南王爷,权倾一方。” “因何事与他结怨?” “现在我们逍遥派有两位弟子在朝堂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这两位弟子与蔡金蛇有矛盾,所以蔡金蛇迁怒于逍遥派。” “是哪两位弟子?” “一位叫段飞,一位叫景棠,他们都是后辈,而师叔久居山洞,足不出户,应该不知道他们。” “那个段飞我知道。” 马元一阵惊讶:师叔认识段飞? “嗯,那小子不错。” “现在他已经是武圣朝的兵马大将军。” “好,是个大人物了。” “现在景棠也是朝中的重臣,执掌朝廷财政。” “好,逍遥派弟子有出息!”顿了顿,武春秋问道:“既然他们已经位高权重,那蔡金蛇为何还敢与逍遥派为敌?” “现在景棠正领兵攻打蔡金蛇,双方已是生死敌。那蔡金蛇打不过景棠,便想抓掌门师兄,估计是想以掌门师兄为人质,要挟景棠。” 武春秋怒道:“蔡金蛇这小子竟然如此可恶,等我老人家去把他的脖子拗下来。” 游堃说道:“师叔,以后怎么对付蔡金蛇,我们先下了山再说。” 武春秋又是怒道:“我为何要下山?难道我还怕了那小子不成?!” “师叔,马师弟回报,悦来客栈已经被他们毁了,弟子全部遇害。” 突然,山洞里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游堃他们的眼睛一花,眼前便已经出现了一个头大如斗,白发杂乱如草,衣衫褴褛的肥胖老人,正是逍遥派硕果仅存的前辈高人武春秋。 武春秋一出来,游堃与马元忙上前施礼,姚灵灵更是拜倒在地,叫了声师叔祖。武春秋扶起姚灵灵,然后瞪眼看了看游堃,说道:“念在你教出了两个不世出的弟子,替逍遥派争了光,我就先放你一马。” 游堃向武春秋鞠身一拜,说道:“师叔,往日是游堃无知,得罪了师叔,还请师叔见谅。” 武春秋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现在逍遥派有难,老子不拗断你的脖子,老子就不姓武。” 原来,武春秋与游堃不但有夺掌门之恨,更有夺情之恨。 当年他游戏江湖的时候,遇见了张馨凤,对张馨凤的绝世风华很是仰慕,便对张馨凤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他的年纪比张馨凤大不少,辈分也比张馨凤高,而且那时候张馨凤已认识游堃,心里已有所属,所以张馨凤只当他是前辈,并没有男女之情。 武春秋苦追不得,便问张馨凤是否已有心上人,无奈之下,张馨凤只好告诉他,她已心有所属。得知张馨凤的心上人是游堃,武春秋愤怒不已,迁怒于游堃,如果不是当时门中长辈调解,两人就要为情大打出手了。但这之后,两人便形如陌路。 没过几年,逍遥派便开始选拔下一任掌门人的继承者,这个事件,更是把他们的矛盾推到了高峰。当时,他们两人都有意争掌门之位,而且是门中呼声最高的两个人。从武功上说,武春秋是个练武奇才,武功比游堃要高出许多,但在综合方面,他却输于游堃。特别是在门中弟子的拥护上,他更是输了一大截,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游堃胜出。 新仇旧恨之下,武春秋快要气疯了,从此不再管门中的事务,一个人躲到这山洞来。但由于当时门中还有长辈在,包括他的师傅还健在,他还不好与游堃决裂。但门中的长辈相继走了之后,他便开始与游堃彻底决裂了,让他的这一脉弟子都离开断魂山,另起炉灶。而他则终日匿藏在后山的山洞中,与野兽为伴。 单以武功论,逍遥派的第一高手非武春秋莫属,但由于游堃有心结,很少提武春秋,所以门中的后辈弟子大多不知武春秋,更不知门中的第一高手并非是游堃,而是这位任性的武春秋。 听到武春秋愿意为了逍遥派放下个人的恩怨,游堃又是一揖礼,说道:“谢师叔宽厚,等事情完了之后,弟子再向师叔请罪。”武春秋冷哼了一下,没有做声。游堃又说道:“这个蔡金蛇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先避一避他的锋芒。” 马元说道:“掌门师兄言之有理,我们立即下山。下了山之后,再商量对策。” 于是,他们便从后山的小道下山。而武春秋舍不得那只宠兽,带着它一起下山了。 下了山之后,他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开始商量如何为死去弟子报仇。按武春秋的意思,他直接去把蔡金蛇杀了。但游堃知道蔡金蛇诡计多端,而且手下高手众多,怕他有危险,不让他去。最后,武春秋答应让游堃做主。于是,游堃便派马元赶紧去联系分散在各地的逍遥派弟子,让他们都集中到岐水附近来。至于报仇,他觉得蔡金蛇是官府之人,而且势大,不宜硬碰硬,所以他决定动用逍遥派弟子,暗中帮助景棠。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人一兽 破了顺兴城之后,景棠留守一万人马驻守顺兴城,然后便挥军南下,直扑凤翔。 一路上,虽然沿途已无固城挡道,但沿途的山道及峡谷不少,而蔡金蛇又在这些地方都布了据点,并且派有重兵驻守,所以,他要去凤翔,需要一个山道一个山道地破,一道峡谷一道峡谷地攻。 这些地方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每破一个地方,都颇是费力,所以景棠行军的速度非常慢,到了冬天,还在半途上。好在西南区的冬天不算太冷,也不是经常下雪,否则,将更是寸步难行。还有一个他深感庆辛的,那就是他拿下了顺兴府,解决了后顾之忧,否则,行军如此之慢,粮草一定是个大问题。 景棠是个心志坚定的人,既然要破蔡金蛇,那便是不达目标不罢休,所以,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他都不畏惧。 这一日,景棠的大军又到了一条小峡谷。虽然峡谷两边的山壁不算高,但很陡。据哨兵回报,已探知这峡谷里有埋伏,所以大军到了谷口,便暂时停了下来。 大军暂停之后,景棠便亲自策马到谷口查看。这小峡谷的谷口不大,也就四五丈宽,但很长,里面曲曲折折的,望不到尽头。由于谷口狭小,风吹过的时候,呼呼作响,好不吓人。 在谷口观察了一会之后,景棠策马靠近谷口,想跃上山崖,观察上面的情况。但他刚飞身跃起,突然山上射出一排流箭。见山上有伏兵,景棠只好降身落地。 回到营阵之后,景棠双眉紧锁,沉吟不语。旁边的副将说道:“将军,看情况,我们只有硬闯了。”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这峡谷不短,如果硬闯,伤亡会很大。” “现在他们霸占了山头,不硬闯,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再想一想,办法总会有的。” “要不我们组织一支武功高强的队伍强行攻山,先夺山。” “他们早有防备,而且居高临下,我们攻山的代价会更大。”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先不急,等了解清楚这附近的地势再说。你派人去附近找一个老猎户来,我有话问他。” “是,将军。” 于是,副将便派人去附近的村庄寻找老猎户。 有山的地方,必有猎户,所以他们寻找猎户并不难,很快就找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猎户。这个猎户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十几岁便继承父业,以打猎为生,对这附近的山可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据他的介绍,这山谷有五里多长,两边的山崖不高,也只有一百多丈,山上长满了松柏,所以附近的人都管这山叫苍柏山,管那峡谷叫回声峡,据说从谷口这边大叫一声,声音会让风带到对面的谷口。 景棠问他,除了这条峡谷,可还有路通往山那边。猎户很肯定地说,除了穿过峡谷,绝无第二条路。景棠又问他,可有什么隐秘的路上到山上。猎户奇怪地看了看景棠,然后说这苍柏山不算险峻,无论从哪里上山都可以上到山上,似乎是觉得景棠的问题问得很好笑。景棠自然知道从哪里都可以上山,但现在山上有蔡军把守,除非有什么特别的隐秘之路,否则难以逾越。 看问不出什么究竟来,景棠便叫人赏了一两银子给那猎户,然后让人送他回去。猎户走了之后,景棠又是双眉紧锁,心里一直在想:难道只能强攻了?在他看来,没有特点的山,反而是最难攻的山。而强攻,对他来说都不是上策。如果每次都要强攻,那得用多少将士的性命去交换?又得带多少的兵马才能打到凤翔? 看景棠在思索,其他人没有打扰他,都悄悄地退了出去。这一路来,大家对景棠是又敬又畏,对他的军事才能推崇不已,他总能抓到别人发现不了机会,然后出其不意地给对手一个重击。 在没有想到对策之前,景棠宁愿驻而不前,所以,他下令全军驻扎下来,尽情地休养。他不想白白牺牲将士们的生命。看景棠既没有抢山,也没有抢道,反而驻扎了下来,山上的蔡军一时不明他想玩什么花样,不由紧张了起来。他们已经听说了景棠用兵神鬼莫测,对景棠本就怀有畏惧之心,现在见景棠按兵不动,以为景棠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哪里能不紧张? 经过几天的苦思冥想之后,景棠那紧锁的双眉终于施展开来。他想到办法了。当年他与段飞攻打铁狼山的时候,就用过火攻。当时由于山太高,火把带不上山,他们便制作了能带人的大风筝,把火把带上山。而现在,这苍柏山因为山太矮,带不动大风筝,既然这样,他何不制作一种火风筝,让风筝自成火种? 景棠做了试验之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令人赶制出一千只火风筝。这火风筝其实也很简单,比普通的风筝稍为大一点点,而且选了易燃的材料。风筝制好之后,他们便风筝上都绑上了一个火折子,一旦风筝升到半空的时候,火折子遇风之后就会点燃风筝。风筝点燃之后,他们松开风筝的线,风筝就会掉在山上。现在是冬天,天气干燥,山上的树木一着火,便容易燃烧起来,到时满山大火,蔡军不战自败。 风筝制好之后,景棠便选了一千名士兵,先到阵前玩耍。玩了一会之后,便开始放风筝。山上的蔡军见他们一会嘻哈玩耍,一会放风筝,都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很快,天上便冉冉升起色彩斑斓的风筝,密密麻麻的,向空中飘去。风筝升高之后,在风的吹动下,火折子点燃了风筝。看风筝已经着火,放风筝的士兵纷纷松开了线,于是,那些已经着火的风筝纷纷坠落在山上,然后开始点燃山上的枯枝枯叶。枯枝枯叶一着火,山上顿时大火蔓延。到了这个时候,蔡军才反应过来。但这时候已经迟了。 在蔡军陷入惊慌混乱的时候,左边的山上又有一幕奇怪的景象出现了,一个头发杂乱,头大如斗的怪人,骑着一只奇怪的猛兽,在山上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那些蔡军只恨自己的腿生短了。那只怪兽生的好生奇怪,身上长满了厚厚的鳞片,身形庞大,似是麒麟,却又不太象;似是狮子,却又比狮子大太多。 那怪人骑着怪兽,好像玩得很起劲,不停地大笑着,那声音大的吓人,简直响彻天地,那些蔡军不是给怪兽吓破了胆,就是给他的笑声吓破了胆,惊慌之下,纷纷逃下山,甚至有些直接给吓得从山上滚落而下。 景棠一直在看着山上的反应,也见到了那怪人,那怪兽,暗暗奇怪:这人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够驾驭这么凶猛的怪兽,是神仙吗? 旁边的副将也看得惊心动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问道:“将军,我们要攻上山吗?” “不用了,蔡军已败。” 副将由衷地赞道:“将军,这火风筝之计太厉害了,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蔡军。” 景棠说道:“打仗,我们不但要胜利,更要少牺牲生命。” “是,将军,末将已经记住了。” 副将看着那怪人,忍不住问道:“将军,那人你认不认识?好生厉害,看样子,他是来帮我们的。” 景棠回道:“不认识,但是朋友无疑。” 那怪人似乎玩够了,突然驾着怪兽奔下山,朝着景棠奔来。见他奔来,景棠身边的卫士纷纷冲到景棠的前面,列队保护景棠。景棠说道:“你们退下,来的是朋友。”那些卫士听了,便又站回景棠的身后。 那怪人一边奔过来,一边大叫道:“谁是景棠?!快给我滚出来!” 景棠听到他呼叫自己的名字,很是诧异,忙策马迎上去,说道:“在下便是景棠,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很快,那一人一兽就到了景棠的面前。那怪人瞪着眼睛看了景棠一会,然后喃喃自语:怎么象个小姑娘?然后喝道:“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前辈,景棠乃七尺男儿,如假包换。” 那怪人又打量了下景棠,然后说道:“好,我相信你。”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师傅小子叫我师叔,那我就是你的师叔祖,赶紧给师叔祖磕头。” 这怪人正是武春秋。 原来,游堃召集好逍遥派弟子之后,知道景棠是从顺兴来,也知道沿途的路不好走,所以便安排逍遥派弟子分批赶赴沿途的山道,伺机帮景棠破山。武春秋在山洞里呆了几十年,练成了无上的逍遥心法,成了神仙级的人物,但他在山洞呆久了,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陌生感,好奇感,所以一出山洞便蠢蠢欲动,想到世上显显身手,所以自告奋勇请战。游堃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带着二十几个弟子,埋伏在这苍柏山,伺机帮景棠破山。 本来他们计划好,等景棠出兵攻山的时候,他们便在山上动手,配合景棠破山。但他们在山上等了好多天,却不见景棠出兵,心里已经着急,都捉摸不透景棠在干嘛。今天,他们看景棠不好好攻山,反而玩起风筝,心里又是疑惑不已。等到他们看到风筝起火之后,他们才明白景棠的意图。但山上起火,他们却也身受其害,只好现身突围。而那怪兽怕火,山上火一起,它就不安分了,到处乱窜。见它不安分,武春秋便骑着它冲入蔡军的藏身之处,然后便是一阵横冲直撞,好不威风。 景棠没听说过自己有个师叔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是叫还是不叫好。就在这时,两边的山上又各冲出十几位武林人士。他们一下山,便向这边奔来。有人远远就叫道:“景棠师弟,我是文斌。” 文斌,景棠认识,是他二师叔柱的大弟子。当年他在山上练功的时候,文斌偶有上山去探望他的师傅。景棠定眼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有文斌。这下子,景棠明白了,是自己门中的师兄弟来助阵了,不由又惊又喜。 不一会,文斌他们都到了。景棠看了看他们,见他们都有些狼狈,有些胡子给烧了,有些头发给烧了,有些衣服给烧了。看他们这样,景棠很是不好意思,忙施礼道:“各位师兄弟,都是景棠不好,累你们受苦了。” 文斌说道:“这不怪你,你又不知道我们在山上。”说完之后,文斌看了看武春秋,对景棠说道:“这是师叔祖,景师弟快点见礼。” 听文斌这么说,景棠再无疑惑,忙在武春秋的面前拜倒,恭敬地说道:“景棠拜见师叔祖。刚才景棠不识师叔祖,有怠慢之处,请师叔祖降罪。” 武春秋哈哈笑了笑,说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 然后文斌又帮景棠介绍其他师兄弟。由于逍遥派弟子分散在各地,彼此之间,大部分是不认识的。介绍完之后,景棠便请他们入账。 第二百八十八章 等你凯旋归来 一进营账,武春秋便大大咧咧地坐上主位。景棠吩咐人去准备一些酒菜,然后对武春秋说:“师叔祖,由于现在在行军之中,物资不足,只能备些薄酒粗菜,还望师叔祖见谅。” 武春秋说道:“小子,你少跟我掉字眼,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别扭扭捏捏得象个女人。” 景棠本就是个书生,经过这几年磨砺之后,书生气已经少了许多,刚才那番话,并非是故意掉字眼,只是对长辈尊敬而已,没想到还是不合武春秋的脾性,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师叔祖教训得对。” 武春秋眯着眼睛看了下景棠,问道:“你那个火风筝很好玩,是怎么想出来的?” “回师叔祖,这风筝攻敌之计乃是段师弟所创,弟子不过是加以应用而已。” “你是说段飞那小子?” “正是。” “好,好,逍遥派有你们两位,老夫高兴得紧。” 然后,文斌便把蔡金蛇偷袭悦来客栈的事情跟景棠说了。景棠听了,怒火燃烧,说道:“不灭蔡金蛇,誓不为人!” 武春秋说道:“小子,好样的,那条毒蛇的确太不像话了。” “师叔祖放心,弟子一定会替逍遥门拿回一个公道。” 文斌说道:“为了这事,掌门师伯那么好的脾性都发怒了,所以才召集所有的弟子回来,为悦来客栈的师兄弟们复仇。” 武春秋说道:“游堃那小子自从担任掌门人以来,没有一件事情做得对,唯有这件事做对了。” 听武春秋左一个小子右一个小子地叫自己的师傅,景棠很是尴尬。但武春秋身为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而其他逍遥派弟子对武春秋也不是很了解,听他叫掌门人做小子,也觉得有点刺耳,不禁面面相觑。 看他们的表情,武春秋说道:“怎么?我这样说你们掌门你们是不是觉得不服?” 众人哪敢应他,都沉默无语。看他们这个样子,武春秋哈哈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不喜欢我这样叫他,以后我不当着你们的面叫便是。” 众人听了,又是面面相觑,又不知道如何接话。看他们尴尬,景棠说道:“师叔祖,你是门中的长辈,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弟子万万不敢干涉。” 武春秋又是哈哈一笑,开始自顾自喝酒,不再出声答话。景棠看了看他,心里想道:“这个师叔祖倒挺特别的。” 文斌告诉景棠,现在众师兄弟已经分散在各个山道,只要他的大军一到,便会协助大军闯山。听到有师门相助,景棠很是高兴,知道蔡金蛇的末日快到了。 过了一会,哨兵来报,说是蔡军已经败走。景棠一听,怕事情又有变,便决定马上拨营。 穿过苍柏山之后,大军继续向前推进。由于有逍遥派弟子相助,特别是有武春秋相助之后,那些山道的守兵开始变得不堪一击。很多时候,不等景棠的大军和其他逍遥派弟子出动,单是武春秋一个人骑着怪兽往山上一游,那些守兵就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落荒而逃。他们都以为武春秋是神仙下凡。 大家看武春秋如此厉害,个个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景棠都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师叔祖的功夫太神秘莫测了,看起来比他的师傅厉害多了。喜的是,有了武春秋相助,那些天险开始变得微不足道。 一路连破了几个山道,这天,他们到了颖山。一到颖山,景棠便想许若冰了。 来到颖山山口的时候,哨兵来报,说是山道上并没有伏兵。原来,前面败退回来的士兵都把武春秋描述得非常可怕,说他一人一兽,异于常人,无人可敌,一定是神仙下凡。而颖山守兵听了之后,吓得弃山而逃。 听到前面没有敌兵,景棠便挥军过山。过了山之后,景棠便下令驻扎下来,暂做休整。他知道,过了颖山之后,前面便不再有险要的山路了,大军可以直指凤翔了。虽然去凤翔的路上还有一些小城要破,但那些小城挡不住他。 大军驻扎下来之后,景棠便换了便服,带着几个亲兵上山去探望许若冰。许若冰上颖山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景棠只在北征之前来过,相隔也快一年了。 听到景棠到访,倪紫衣忙亲自去大门迎接。一见景棠,倪紫衣施礼道:“景将军大驾光临,我颖山派真是蓬荜生辉啊。” 景棠还礼道:“倪掌门,别来无恙,景某不请自来,叨扰了。” 倪紫衣看了看景棠,见他的面上虽略有风霜,但比起之前的柔美,却也增加了一份英气,显得成熟了许多。不由想道:“这景棠真是人间美色,胜过美娇娘。”然后,倪紫衣的脸上没来由地一阵发热,不敢再看景棠那俊美的面容。 看倪紫衣粉脸菲红,娇若如花,景棠暗赞了下,想道:这倪掌门真是如人间仙女,风姿绰绰。 “景将军,请进。” “请。” 把景棠请进颖山派总堂之后,倪紫衣亲自给景棠请茶,说道:“景将军,一路辛苦了。” “倪掌门客气了。” “景将军,在蔡金蛇的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希望这次将军能打败他,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蔡金蛇不顾百姓之苦,刻意与朝廷的新政对抗,景某这次一定要把他剿灭。” “朝廷之事,紫衣不懂,但百姓对蔡金蛇颇有怨言,景将军能还百姓一个公道,百姓一定会感谢将军的。” “景棠惭愧。之前推行新政,本来是希望能让百姓就此安居乐业,却不想又因此发生兵祸,让百姓雪上加霜。” 倪紫衣叹了口气,说道:“有蔡金蛇之辈阻挠,新政想顺利推行,何其之难。” “国家沉屙已久,要想脱胎换骨,只有用霹雳手段。” “将军言之有理。”顿了顿,倪紫衣又说道:“现在将军与段将军名声大噪,天下无人不晓,希望两位能为天下百姓带来福祉。” “景棠一定尽力而为。” 倪紫衣深深看了下景棠,说道:“将军乃天下英豪,紫衣佩服不已。如果紫衣不是女儿身,一定会随将军征战那蔡金蛇。” “倪掌门乃女中豪杰,景棠也是钦佩不已。” 两人寒暄了一会之后,倪紫衣便差人去请许若冰。不一会,许若冰来了。她一看到景棠,又惊又喜,叫了声“景大哥”,便扑到景棠的怀里。景棠对许若冰甚是挂念,见到她,也是很高兴,伸手紧紧抱住了她。 见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倪紫衣的眼光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定定地看着他们,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景棠才意识到倪紫衣在旁,轻轻推开许若冰,然后柔声问道:“现在那恶东西走了没有?” 不等许若冰回话,倪紫衣已说道:“景将军放心,现在若冰师妹的情况好多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发作了。” 许若冰说道:“景大哥,掌门师姐说得没错,现在那恶东西已经很久没来打扰我了。”入了颖山派之后,许若冰拜了倪紫衣的二师叔为师,辈分上是倪紫衣的师妹。 景棠向倪紫衣一揖,说道:“谢倪掌门。为了若冰的病,让倪掌门操心了。” 倪紫衣笑了笑,说道:“景将军,要谢,你应该谢我的祖师爷,如果不是她垂青若冰师妹,亲自为她治疗,若冰师妹的病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祖师爷?” “是的,就是我师傅的师傅。” 景棠惊讶地问道:“贵派的祖师爷还健在?” 倪紫衣说道:“不错,但她老人家潜心清修,不喜人打扰,所以不方便为你引见。”上次蔡金蛇派人来打听她祖师爷的消息,给她打发走了。她可不想颖山派与蔡金蛇有什么交往。 “既然这样,那以后再请倪掌门引见,让景棠亲自向她老人家问好,说声感谢。” “景将军无须客气,现在若冰师妹已是颖山弟子,她的事情,就是我颖山派的事情。”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倪掌门,如果若冰已没有什么大碍,景棠想接她回京城,不知倪掌门意下如何?” 倪紫衣想了想,说道:“按若冰师妹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可以的。” 许若冰高兴地问道:“掌门师姐,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倪紫衣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还没完全恢复,但回家之后,只要继续潜心修练颖山心法,相信不用多久便能彻底消除那邪恶的东西。” “谢掌门师姐。” 倪紫衣问景棠:“景将军,你想什么时候来接若冰师妹?” 景棠想了想,说道:“战后。” “好,等你凯旋之后,紫衣再为你们送行。” “谢倪掌门。” 由于战事紧张,见了许若冰之后,景棠稍为坐了一会,便告辞下山了。许若冰依依不舍,一直送到山下。下了山之后,景棠担心许若冰一个人上山有危险,便执意又送她上山。上了山之后,许若冰怕景棠又会送她上山,所以不敢再送景棠到山下。 临走之时,景棠对许若冰说道:“若冰,回京城之后,我便去向许伯伯求婚。” 许若冰一听,又惊又喜又羞,满脸通红地说道:“若冰一切听从景大哥的。” “那你等我。” “好。我等你凯旋归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绝世神功 大军在颖山山下休息了一晚之后,景棠便下令拨营,开始向凤翔挺进。 现在聚集的逍遥派弟子已经基本到齐,将近一百人。他们恼怒蔡金蛇屠杀悦来客栈,都决定留在军中帮景棠杀敌,直到破蔡金蛇为止。景棠本不想让他们涉险,而且他们也不是军士,但看他们心意坚定,景棠也只好留下他们。 大军一路南下,所到之处,那些县城的守兵要么望风而逃,要么开城投降,所以两天之后大军便到达凤翔城下了。 自从得知周德政没有在断魂山抓到游堃的消息之后,蔡金蛇的心就凉了一大截。没有抓到游堃,不但意味着计划落空,要挟不到景棠,而且还得罪了逍遥派,甚至还会因此激起江湖的公愤,这可说是雪上加霜。 不但如此,不好的消息随后接连传来,他在沿途所设的据点已有好几个失守,景棠的大军离凤翔越来越近。每听到失守一处,蔡金蛇的心就象被什么猛撞了一下似的,好不难受。 看情形越来越危险,蔡金蛇开始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在蔡贤的身上,天天大骂蔡贤自以为是,狂妄自大,以至顺兴城失守,丢了大局。丢了顺兴城之后,蔡贤的心里也是很难受,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所以蔡金蛇每次骂他,他都不敢吭声。 看蔡金蛇心烦意燥,周德政安慰他说:“岳父大人,大敌面前,不可自乱城角。” 蔡金蛇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战况越来越危急,他却完全想不出御敌之计,如何又能不急?他知道周德政虽然智谋过人,但不会打战,帮不上什么大忙。而会打仗的蔡贤,本来可以成为顶梁柱,却不想给人打得满地找牙,现在他又有谁可以依赖?到了这个时候,蔡金蛇才真正意识到良将的重要性。 看蔡金蛇沉默,周德政又说道:“岳父大人,与其屯兵在凤翔,不如我们把兵马屯在颖山,借颖山的地势,与景棠决一死战。” 蔡金蛇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景棠用兵神鬼莫测,比他的父亲还厉害,山道挡不住他的。何况我们在沿途的山道布了那么多兵马,又有哪一处拦住他了?” “难道我们就在凤翔等着他来攻?” “据城坚守,总比据山坚守来得安全。” 对行军打仗,周德政不懂,所以也不敢乱出主意。 没过多久,蔡金蛇发现,自从苍柏山失守之后,沿途所设的那些据点丢失得越来越快,忙派人去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派出去了解情况的人回来之后,告诉蔡金蛇,景棠有神仙相助,军中的将士一碰到那神仙,便都溃不成军,落荒而逃。蔡金蛇一听,大怒,大骂荒谬。那人告诉蔡金蛇,这是真的,那神仙骑着一只神兽,法力惊人,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很多将士都是闻风丧胆。 听那人说得逼真,蔡金蛇半信半疑,便派周德政亲自去了解一下。周德政领命之后,便找了个从苍柏山伤退回来的士兵询问,那士兵亲眼所见,便绘声绘色地把那个可怕的神仙详细地描述给周德政听。听了之后,周德政又找了几个伤兵询问,得到的答案一样,这才相信这并非缪传。 听了周德政的汇报之后,蔡金蛇也觉得有点发慌,甚至在想:难道天要亡我?在胡思乱想之中,过了几天,景棠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看景棠来得这么快,蔡金蛇也开始相信景棠真有神仙相助。 到了这个时候,蔡金蛇已无计可施了,只有据城坚守。他令蔡贤为统帅,率领全军全力守城,并下了严令,禁止蔡贤擅自出城应战。之前蔡贤吃了景棠的大亏,不敢那么狂妄了,便老老实实地领命守城。 能不能守住凤翔?蔡金蛇的心里也是飘摇得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蔡金蛇就会想起胡天豹的惨状。胡天豹兵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天下,他自然早就得知。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他不想落得胡天豹的下场,就只有誓死守住凤翔。 大军休息了两天之后,景棠便派人给蔡金蛇送了封信,说蔡金蛇如果肯献城投降,可饶他一命,否则城破之时,便是他的末日。蔡金蛇看了信之后,破声骂道:“景棠,你欺人太甚!我蔡金蛇绝不会向你低头的!”一怒之下,蔡金蛇把信撕得粉碎,还打了信使三十大板,然后赶出城。 见蔡金蛇公然侮辱信使,景棠大怒,便决定攻城。见要开战了,以文斌为首的逍遥派弟子纷纷请战。景棠不想他们有伤亡,便以他们不是军士为由拒绝了。逍遥派弟子再三请求,但景棠还是坚决不同意。见景棠不同意,文斌只好退而求其次,说他们不参与攻城,但可以在城下协助将士们攻城。景棠沉吟了下,同意了。 于是,景棠亲自到城下督战。他派一队箭兵在城下做掩护,然后攻城的士兵们驾起云梯,开始抢城。而逍遥派弟子则混在箭兵当中给攻城的士兵做掩护。但他们不是用弓箭,而是用石块,所以每个人的身上都背了两袋子的鸡蛋般大的石块。 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内力比普通的士兵强多了,所以他们的石头比箭兵的弓箭的杀伤力更大,城上的守军一旦中了石块,马上气绝身亡。城上的守兵本来是是列了箭兵与城下的箭兵对射的,后来见逍遥派弟子的石头暗器太厉害了,便调了一队盾兵来专门抵挡逍遥派弟子的石头。 攻城不是技术活,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全凭拼命,所以攻城也是伤亡最直接最大的一种战斗。但要夺城,却也别无选择。 看双方一攻一守,打得好不热闹,武春秋看得手痒痒的,也不跟景棠请示,突然就骑着怪兽冲向城门。景棠一见,不由一惊,却已来不及阻拦。 不一会,一人一兽便已经冲到城下。城楼上射下来的箭羽虽然密如雨水,但武春秋的武功已经进入神仙级别,那些箭雨对他根本毫无作用,所以箭还没有射到他的身边,便已被他的护体真气震落。而怪兽的身上长满了厚厚的麟片,也根本不惧弓箭。 这一路来,武春秋的一人一兽已经成了很多蔡军的噩梦,见他出动了,都不由大骇,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竟忘了攻城的对手。城上的守将一见,忙命人擂响战鼓。在鼓声的催动下,那些兵士才醒过神来。 守将见武春秋冲向城门,知道他想攻城门,忙命人固守城门,以免让武春秋攻破城门。于是,城楼下,几百名蔡兵手搭着手,形成人墙,死死地抵住城门。他们刚顶住城门,外面便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便见城门晃了晃。原来是怪兽撞在了城门上。但城门乃二尺厚的青铜所铸,沉重无比,坚固无比,怪兽虽然体大力沉,却也无法撞开城门。何况门这边还有几百个人的力量在顶着。 怪兽撞了几下之后,武春秋见它无法撼动城门,怒了,跳下怪兽,暗运神功,然后双掌击向城门。他这一击,可谓石破天惊,不但城门晃动不已,而且整座城墙都晃动了起来。蔡军给他这一击吓得心惊胆战,特别是城楼下的那些士兵,怕城门守不住,又有几百人上去支援。 不过,虽然武春秋神功惊人,但他这一掌,也没能打开城门。见城门不倒,武春秋又是吸了口气,然后又是双掌击向城门。接着,他又连打了五掌。但城门依然屹立不倒,只是晃动了几下。看他声势惊人,蔡军吓得魂都飞了。而攻城的士兵也被这一幕震住了,竟忘了攻城。 见打不倒城门,武春秋生气了,身体一飘,已经越过城墙,越过守兵,落在了城内。城内的守兵见他如天仙般降落,都吓了一跳,但城门危在旦夕,他们也只有忘了恐惧,不顾一切地围住他,不让他靠近城门半步。 武春秋瞪着眼,喝道:“你们都让开!”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守军已经不顾一切地向他攻了过来。见他们攻来,武春秋手掌一挥,已有十几个冲在前面的守兵倒地。但守兵象潮水般,倒了一批,后面的又跟上,绵绵不绝的,杀也杀不完。这时候,蔡军中武功高强的军官也已经醒过神,纷纷加入战团,而且人越来越多,达到了二十几人。 这些军官不比普通士兵,都是武功高手,一旦对武春秋形成围攻,武春秋就没那么轻松了。于是乎,二十几个高手围着武春秋激斗起来。虽然他们惊惧武春秋的武功,但在这危险的时刻,他们只有拼命了。在他们玩命的围攻下,武春秋一时倒也无法杀退他们。 斗了一会之后,又有几十个高手向这边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常玉。原来,武春秋攻门的消息已经传到蔡金蛇那里,他听了之后,吓了一大跳,忙叫常玉带着王府的高手赶过来支援。虽然武春秋处于围攻之中,但依然眼观六路,见对方又来了高手,而且个个武功奇高,比与他交手的那些军官的武功还高,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于是大喝一声,打倒身边的几个军官,不等常玉他们攻过来,身体一飘,已经飞身而起。 见他要走,常玉叫了一声:“起!”于是,背后的铁剑便象流星般向武春秋飞去。 武春秋看也不看飞剑,伸手往回一弹,飞剑已经倒飞回去,射向常玉,速度竟比它去的时候还快。常玉一骇,忙闪身避过。只听见一声惨叫,他身后的一个高手来不及躲避,已经中剑倒地。而这时,武春秋已经没了踪影。 第二百九十章 决战前夕 回过魂之后,常玉怔怔望着武春秋逸去的方向发呆,心里震撼不已:这人究竟是谁? 要知道,当世能一指弹回他的飞剑的人,可说是绝无仅有。所以他心里的震撼,完全不弱于上次败给无名道长的时候。在他看来,这人的功力可比肩无名道长,一样深不可测。 常玉旁边的一个军官说道:“常掌门,此人便是之前凭一人一兽连破我们几道关卡的那个可怕的瘟神。” 常玉听了之后,喃喃自语:原来是他?但他又是谁呢?这一人一兽在蔡军中有各种传说,他略有所闻。接着,常玉又想到:看来,将士们并没有神话他,此人的确已经是神仙级别的高手。 在大家纷纷讨论武春秋的时候,蔡金蛇与蔡贤也赶到了。蔡金蛇一到,便问常玉:“人呢?可杀了他?” “回王爷,我们拦不住他,他已经走了。” 蔡金蛇皱了皱眉,说道:“连你都拦不住他,他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千军万马之中一个人抢城门?” “回王爷,别人也许不敢,但这个人绝对敢。” “你认识他?” “不认识。” “他的武功具体有多高?” “已达仙人级别。”顿了顿,常玉又说道:“此人便是近来军中流传甚广的那个帮助景棠破阵的人。” “是他。”蔡金蛇听了之后,黑脸突然透出一丝焦虑,一丝恐惧,一丝绝望。 这时,守城主将下来禀告说:“王爷,景棠已经收兵。”蔡金蛇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众人上了城楼。 望着城外那井井有条的大军,蔡金蛇忧心忡忡:看来,不把自己赶尽杀绝,景棠是绝不会罢手的。现在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景棠带的兵马并不多,还无法对凤翔形成包围,否则,凤翔将更加危险。 一直以来,他努力经营西南,就是看重西南区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但现在他已经明白,单有地利是不够的,要想西南地固若金汤,甚至争霸天下,还需一支强有力的大军。在这一点上,他输给了银虎。 沉默了一会之后,蔡金蛇对蔡贤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亲自在这里督战,在战事结束之前,不许回府。” “是,爹。” 蔡金蛇又对常玉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也带着王府的卫士在这里协助战斗,以防那人又抢城门。” 现在常玉已经是他手下的第一高手,虽然他觉得常玉不象袁无天那么忠心,那么好使唤,但他现在急需人才,不得不重用常玉。 常玉应道:“是,王爷。” 想了想,蔡金蛇又说道:“为了防他偷袭其他城门,其他城门也要加强防卫。”于是,蔡金蛇便又把府里的江湖高手派到其他城门去守卫,防住武春秋偷袭城门。 虽然武春秋差点破了城门,并且大展了威风,但景棠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是一脸严肃。他不喜武春秋这样胡闹。现在是在打仗,不是江湖打斗,不是呈个人之勇的时候,武春秋这样我行我素,会是个隐患,会影响到部队的整体作战部署。所以鸣金收兵之后,他一回营,便差人去请武春秋及众逍遥派弟子来帅营。 武春秋一进账,便喜滋滋地跟景棠说:“我差点就破了那破城门,否则你们就不用那么费劲地打来打去,直接就可以杀进城,活捉那条狡猾的蛇儿。” 景棠揖身说道:“多谢师叔祖,师叔祖神功盖世,把蔡军的胆子都吓破了。” 武春秋笑道:“他们这些小喽啰见了我老人家,只有跪地求饶。不过那蛇儿的手下倒有些高手,特别是有个会使飞剑的,功夫不赖。” “师叔祖,此人叫常玉,是无量山无量剑派的掌门人。” “无量剑派竟出了个这样的人才,倒也难得。”顿了顿,武春秋又对景棠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以后碰见他,倒要小心。” “多谢师叔祖关心。”犹豫了下,景棠又说道:“师叔祖,景棠忙于军中事务,无暇招待师叔祖,怠慢师叔祖了,委屈师叔祖了。要不师叔祖你带着各位师兄弟先回去,等这里的战事结束之后,景棠再去拜见你老人家。” 武春秋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但是。。。。。。” “没有担是,我们会留下来帮你捉那条蛇儿。” “师叔祖,两军交战,刀枪无眼,弟子担心伤了你老人家。” “不用担心,他们伤不了我。” 看说了那么多,武春秋都没有理解自己的心意,景棠有点尴尬,只好说道:“师叔祖,两军交战,讲究的是纪律严明,有令必行,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有人不听指挥,擅自行动,那便会影响大军的作战计划。” 景棠这么一说,武春秋可不爱听了,板了板脸,问道:“你在怪我擅自行动?” 景棠揖礼说道:“弟子不是怪师叔祖,只是希望师叔祖理解弟子的苦衷。” 武春秋沉吟了下,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我刚才的行为,我不怪你。你是统帅,我们听你的,以后绝不擅自行动。” 文斌也说道:“景师弟,你放心,在军营之中,没有辈分之分,你把我们当普通士兵就可以了。” “好,既然师叔祖和文师兄能理解景棠的苦衷,那景棠也只好放肆了。” 武春秋揪了揪景棠,问道:“你叫我们来就是要说这事?是不是我们不听话,就准备轰我们走?” 景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弟子正是此意。” 武春秋瞪了瞪眼,说道:“你小子跟你的师傅一个德性,喜欢装模作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兜来兜去的,啰嗦得很。” 武春秋性格直爽,最是受不了那种拐弯抹角的东西。 “师叔祖教训得对,以后弟子尽量改。” 武春秋突然笑道:“你比你的师傅爽快,有错就认。” 景棠苦笑了下,无语了。对于这个宝贝师叔祖,有时他也只能装傻。 武春秋想了想,说道:“现在他们的北门守得严,不好破门,要不我去其他门试一试。”看来他是破城门破上瘾了。 景棠说道:“师叔祖,那蔡金蛇狡猾得很,今天你抢城门一定吓到他了,为了防你去抢其他城门,他一定已经加强了防卫。” 武春秋想了想,说道:“也是,那个蛇儿如果不狡猾,也当不了王爷。” “还有,单是师叔祖一个人去抢城门也不够,要想夺城,还必须有大队人马配合才能成功。但现在我们的兵力不充足,不能随便分兵,否则蔡金蛇见我们的兵力少了,便会出城攻击我们,到时我们未定能抵挡得在。” 武春秋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比那蛇儿还狡猾。”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低估对手,弟子没那么狂妄,从不低估任何对手。” “你师傅没什么本事,教出来的徒弟倒不错。” “师叔祖缪赞了。” 看凤翔城牢固,不好破,景棠决定改变策略,决定一边以攻城做掩护,一边悄悄派兵去取福宁,切断凤翔的后援,把凤城变成孤城。 他预计,现在为了死守凤翔,蔡金蛇一定在凤翔屯了大部分的兵力,那么福宁一定是兵力空虚,而他趁这个机会出其不意地攻打福宁,即可杀蔡金蛇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接下来,景棠继续派人攻城,但在攻城的同时,他已经暗中分批调走了一万人马,由副将亲自率领,悄悄离开凤翔,直扑福宁而去。同时,他还让武春秋及众逍遥派弟子一起随行,协助大军破福宁。 虽然上次武春秋没能一举夺下凤翔的城门,但他觉得武春秋这种夺城的办法简单粗暴,很有效。而这次他派出去奔袭福宁的兵力不足,有逍遥派弟子相助,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 虽然有了逍遥弟子相助,但景棠还是担心兵力不足,又给嘉裕府的执事许敬恒修了封信,请他出兵,协助副将一起拿下福宁。 由于景棠一直都在攻城,而且调走的兵马不算多,蔡贤并没有特别注意到景棠的部队已少了人,更没有想到,景棠攻凤翔是虚,偷袭福宁是实。 自从给武春秋一闹,现在凤翔的将士都是提心吊胆的,怕武春秋象上次那样突然进城抢城门。武春秋的武功他们已经见识了,没人可挡,唯一的办法只能靠群殴。 不要说那些守城的将士,就是专门来协防武春秋的王府高手也是提心吊胆,怕一个不小心,让武春秋给偷了城门,所以个个都提高警惕,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常玉见蔡金蛇已呈败像,很是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不是他觉得自己的武功已成,想出来争霸,想让无量剑派在江湖中扬眉吐气,他不会投靠蔡金蛇。现在他可是进退两难。 还有,自从他见识了无名道长,段飞,以及武春秋的武功之后,他争霸江湖的雄心大受打击,觉得天外有天,他那点功夫还称霸不了江湖,所以,他想再回山苦练。他已经决定,等凤翔的事情了了之后,他就向蔡金蛇请辞,回无量山。 为了麻痹蔡金蛇,每天景棠都会下令攻城,就这样,双方相持了半个月。然后,景远山的部队来了。 由于蔡金蛇把所有的精力和兵力都用来对付景棠,所以,这一路来景远山并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抵抗,沿途的城镇很多都是一碰即溃。 看援军来了,景棠精神大振,知道蔡金蛇的末日要到了。而对蔡金蛇来说,景远山的到来,则把他仅剩的那点斗志完全摧毁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始终技差一筹 景远山的援军一到,景棠的实力大增,决定把凤翔城围起来,堵住蔡金蛇的所有退路。于是便把大军排成一个连环阵,把凤翔城包围了起来。 看景棠把凤翔城包围了起来,蔡金蛇这下急了。在他看来,就算凤翔城守不住,他还可退守福宁。就算福宁最终也守不住,最起码他还有活命的路。现在景棠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摆明了是不给他活命的机会。看来,景棠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看景棠围城,蔡贤也急了,跟蔡金蛇说:“爹,我们不能这样守下去,就算城守住了,时间长了,也会饿死。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战,寻找机会脱围。” 周德政也说道:“岳父大人,二哥说有道理,如果我们再守而不战,就是坐以待毙。” 蔡金蛇叹气说道:“景家军骁勇,就算我们出战,也未必能打得赢,弄不好,凤翔城会丢得更快。” 蔡贤说道:“爹,战,还有机会,不战,就真的是等死,请爹三思。” 蔡金蛇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你想怎么战?” 蔡贤说道:“我有一计,也许可以反败为胜。” “哦,说来听听。” “我们给景棠去信,说我们愿意投降,然后趁着景棠不备的时候,夜劫他的帅营。” 蔡金蛇想了想,说道:“计是好计,就是不知道景棠上不上当。” 周德政说道:“岳父大人,我觉得景棠不会有怀疑。现在他们势大,我们投降,合情合理。” 蔡金蛇又是沉吟了良久,然后点头说道:“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办,现在我马上给景棠修信。”说着,拿起笔,当场就给景棠写了降书,说三天后,开城投诚。写完降书之后,便遣人给景棠送去。 没多久,信使回来了,递上景棠的回书,说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接受他投降。看景棠上当了,蔡贤欣喜若狂,说道:“爹,我们今晚就劫营,活擒景棠父子!” “好,你去挑选精兵,今晚午夜出兵。” “是,爹。”蔡贤领命去了。 周德政高兴地说道:“岳父大人,只要能消灭景棠父子,景家军不战自败。” 蔡金蛇也看到了希望,兴奋地说道:“能否打败景棠父子,就看这一战。” 蔡贤精心挑选了二万精锐的骑兵,不但配备了最好的装备,还在马蹄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布,并让他的心腹副将亲自领兵。今晚,他要活捉景棠父子。 到了午夜,外面的营地一片静悄悄,随着蔡贤一声令下,那二万精锐便奔出城,向景棠的帅营杀去。 虽然现在已经回春,但早春的夜晚,月色凉如水,夜风依然凉如寒刀。 那二万精锐骑兵目标明确,不一会便已杀到景棠的帅营前。他们到了营前,稍兵才发现,忙叫了起来:有人劫营啊!然后撒腿往营阵里跑去。 见景家军毫无防备,偷营的蔡军暗喜,策马冲进营账,准备大开杀戒。但他们冲进营账之后,却发现营里没人,而前面正有一队人马在逃跑,衣衫不整的,溃不成军。蔡军一见,以为是景棠他们要逃跑,不假思索,便策马追了上去。见他们追来,前面逃跑的人跑得越来越快了,队伍也越来越散了。 蔡军追了一两里路之后,终于追上了那些逃命的人,正要展开杀戮。就在这时,突然两冀各冲出一支骑兵,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砍杀,凶猛之极。看到对方突然杀出人马,蔡军意识到上当了,领军的副将马上传令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后路已经被一支部队拦住了,刚才安静的营账,开始人马沸腾。 见退路没了,蔡军也只好奋起迎战。但他们发现上当之后,心已怯,战斗力已经下降了不少,再加上景家军本就勇猛,又是有备而战,他们那里是对手。 一直站在城楼上观战的蔡贤,见自己的部队冲进景棠的帅营之后,却没有战斗的声音,便意识到事情不妙,但想退兵已经来不及了,忙匆匆点了一支队伍,打算去救援。但他们刚冲出城,便有一支景家军向他们杀过来。蔡贤一见,不敢应战,匆匆带着兵马回城。 回城之后,他又上了城楼,然后便见景棠的帅营后面灯火通亮,杀声震震,知道两军已经开始猛烈激战。根据情况判断,蔡贤知道他上当了,景棠已经设好陷阱,就等着他跳进去。 好你个景棠,果然狡猾过人!这个时候,蔡贤是后悔莫及。 到了天亮,战斗终于结束。蔡贤派出去的骑兵,全军覆没。这半夜,蔡贤一直站在城楼上,一直不曾离开半步。 战斗结束之后,蔡贤才垂头丧气地回到王府。蔡金蛇也是整宿没睡,一直在等蔡贤的消息。他见蔡贤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不由一凉,知道偷袭失败了。 “爹,偷营失败了,出去的将士,没一个回来。”蔡贤苦涩地说道。 蔡金蛇的脸色黑中带青,恨恨地说道:“这个景棠简直就是个妖怪!” “他比妖怪还狡猾。” 蔡金蛇长长叹了口气,无不悲凉地说道:“看来,蔡家要亡在他们景家的手里了。” “爹,我们绝不能向他们屈服。” “你还想再战?” “不错,我们还有近二十万的军队,还没有输。” 蔡金蛇沉默了下,然后沉声说道:“好,跟他们拼了。” “爹,明天我们就向他们挑战。” “好,爹给你压阵。” 第二天,蔡贤向景棠下战书,要与景棠决一死战。景棠答应了。于是,蔡贤便亲率八万兵马,列阵城下,迎战景家军。见蔡贤出战,景棠也收缩战线,列阵与蔡贤对峙。 蔡贤对景棠已经恨之入骨,策马出阵,向景棠喊话。见他出阵,景棠也策马出阵。等景棠走近,蔡贤恶狠狠地说道:“景棠,我们蔡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赶尽杀绝?!” 景棠说道:“这个问题要问你们自己,不要问我。” “我们蔡家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景家的事情。” “你们作恶多端,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说得好听,以我看,你们景家不过是银虎的一条狗而已。” 景棠也不动怒,问道:“你是要和我单打独斗吗?” 如果不是蔡贤知道自己并非景棠的对手,他一定会扑上去,把景棠的脖子拗断,然后吸景棠的血。看蔡贤气鼓鼓的,景棠笑道:“如果不是要和我单打独斗,那就少说废话。” 蔡贤瞪着眼看了景棠好一会,然后说道:“我摆阵,你敢不敢来破?” 景棠笑道:“好啊,让我看看蔡二公子有什么拿手的功夫。” “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蔡家军的厉害。”说着,蔡贤策马回阵,然后不断地挥舞令旗,不一会,便摆下了一个长蛇阵。 这长蛇阵变化多端,可演变出十种阵法,也算是厉害,就是不知道蔡贤能变出几种。 见蔡贤摆出长蛇阵,景棠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上的令旗。他的令旗一挥,军中的战鼓便开始擂响。随着战鼓声,本来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队伍突然向两边闪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看大军已经让出路,景棠又挥动着令旗,然后,只听见大军的后面突然响起了奔雷般的声音,竟盖过了战鼓声。不一会,只见一群战马争先恐后地奔跑过来,穿过两边的队伍,向蔡军奔去。 这些战马都像受了惊的野兽,红着眼,不顾一切地向前奔驰,好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捕它们一样。很快,它们便冲到了蔡军的阵营。蔡军给它们一冲,布排着好好的阵列顿时乱成一团,士兵四处逃散。看蔡军已乱,景棠令旗一挥,两万骑兵已出,向混乱的蔡军冲杀过去。 原来,这些战马都是那天晚上袭营的蔡军留下来的。捕获它们之后,景棠本想再组一队骑兵,但看到蔡贤的战书之后,知道蔡贤想与他正面交战,便心生一计,决定利用这些战马来破蔡军。于是,他挑选了五千匹战马,命人在战马的尾巴上都淋了火油,然后在大军的后面候命。等蔡贤摆好阵之后,他便命人点燃战马尾巴上的火油。而战马的尾巴一着火,受惊之下,就会忘命地狂奔,不用他出兵,这些战马就完全可以击溃蔡军。 这种破敌之法,之前他与段飞就玩过几回,每回的效果都非常好。 大规模的作战,最忌讳的就是阵列的溃乱,所以蔡军一乱,不但要应付那些受惊的战马的冲撞及践踏,还要应付景家军的冲杀,他们就是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因此,很快就给景家军杀得落花流水。 见势不妙,蔡贤忙鸣金收兵,然后与押阵的蔡金蛇率先领着亲兵逃回凤翔城。他们一走,大军更是兵败如山倒,纷纷也跟着往城里逃出,哪里还管什么阵不阵法的,哪里还顾着应敌。 看蔡军已经全线溃败,景家军一路追杀,本想趁机杀进城里。但蔡金蛇见势不妙,也不管部队有没有全部撤回,便下令强制关闭城门。那些来不及回城的士兵,纷纷愤怒地捶打着城门,呼喊着开门。但蔡金蛇怕景家军趁机杀入城,哪肯开门。 那些被关在城外的将士,呼天不应,呼地不灵,只好弃械投降。这一战,基本判了蔡金蛇的死刑。 第二百九十二章 狠绝 这一战,蔡军又损失了近四万人马,也彻底摧毁了蔡金蛇的信心。他知道正面交锋根本就不可能打败景棠,所以他给蔡贤下了严令,不准他再出城交战。 这一战,蔡贤输得莫名其妙,输得灰头灰脑,终于知道,不管是斗智还是斗勇,他都斗不过景棠,不禁很是沮丧,就算蔡金蛇没有下命令,他也不敢再出城与景棠交战。不但不敢再应战,甚至心里有了投降的念头。 “爹,现在怎么办?” 蔡金蛇咬了咬牙,说道:“死守凤翔。” “但这两战已经把将士们的士气耗尽,凤翔估计是守不住了。” “守不住都要守。” 蔡贤犹豫了下,说道:“爹,要不我们放弃。” “不行,绝不放弃!” “爹。。。。。。” “你不要说了,爹就是死,也不会向景家父子投降。” “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投降了,他们也不会容我活在世上。” “爹,我们以凤翔和福宁与他们交换,只要他们保全蔡家所有人的生命,我们就献城。” “你不要说了,蔡家的家规里面绝没有投降二字。” “爹。。。。。。” 蔡金蛇突然喝道:“住口!我绝不会向他们低头的!” 看蔡金蛇发怒了,蔡贤不敢再出声。 这次城下决战,景棠知道已经打散了蔡军的军心,便再接再厉,下令攻城,而且四门同时发动进攻。 从出征到现在,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大军消耗巨大,如果再拖延下去,粮草难以为继。 这一路来,为了安民,每拿下一城,景棠都拿出城里一半的粮食分给周边生活困难的百姓,剩下的一半,一部分留给衙门作公粮,一部分拿来补给大军。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的粮草早就支撑不住了。但就算如此,补给的粮食有限,也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何况现在又增加了五六万的援兵,所以景棠想尽快结束战争。 景家军四门同时进攻,凤翔的守军马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蔡金蛇下了死命令,谁怠战,谁玩忽职守,杀无赦!所以没有人敢偷懒,敢放松。 虽然景家军的攻势猛烈,但蔡军还能勉强顶住。不过,他们的心里都有一股阴影,就是那无敌的一人一兽何时会出现。他们知道,如果这一人一兽又再强行夺城门,城门堪忧。说也奇怪,那一人一兽自从那天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虽然他们没有出现,但蔡军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坚守了几天之后,蔡贤的心态越来越崩溃。他知道,凤翔是绝对守不住的。但他的父亲宁死不屈,宁愿战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投降,这让他觉得很无奈。 难道真的要战死在凤翔?! 一想到这个问题,蔡贤就想哭。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这天晚上,蔡贤吃了晚饭之后,突然很厌倦上城楼,所以便去北门附近的一个酒馆喝闷酒。 这段时间凤翔被围,没有外来的客商,而城内的百姓又是人心惶惶,哪有人有心情到酒馆喝酒,所以酒馆冷冷清清的。蔡贤去到酒馆的时候,只有一个客人在。而那个客人不是别人,竟是他的妹夫周德政。 一见是蔡贤,周德政不由一惊,忙站了起来,说道:“二哥,岳父大人让我巡城,巡完之后,便偷空进来喝两杯。” 见周德政紧张,蔡贤苦笑了下,说道:“你不用怕,二哥不会跟爹说的。” “谢二哥。” “坐,坐下,陪我喝两杯。” “二哥,你不是要在城楼指挥作战的吗?为何要到这来喝酒?” 蔡贤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瞒你,现在我一上城楼,便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让人百般难受,所以想来这里透透气。” “二哥,你的意思是说凤翔快要守不住了?” “唉,这是迟早的事情。” 周德政沉默了下,问道:“二哥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我哪有什么计策,除了在这等死,还能有什么计策?” 看着蔡贤那绝望的样子,周德政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蔡家这次是万劫不复。” “也罢,风光也风光过了,死也无憾了。” “二哥,你甘心就这样送了性命?”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城破之时,便是我们的忌日。” 周德政的眼睛转了转,突然低声说道:“二哥,如果你不想与凤翔共亡,德政有一办法。” “有什么办法?” “开城投诚。” 蔡贤摇了摇头,说道:“爹很固执,他是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 “你的意思是叫我瞒着爹,私自开城投降?” “不错,既然岳父大人固执,那么我们就先斩后奏,等事情成了之后,到时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接受这个现实。” “到时爹会劈了我们的。” “不会的,到时他除了接受现实,已没有别的选择。” 蔡贤想了想,说道:“也罢,除了这样,的确没有第二条路走。”顿了顿,他又说道:“但现在两军交战,又如何把这个信息通知给景棠而不让爹知道?” 周德政说道:“这不难,你先去动员身边的将领,如果他们也愿意投降,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到时我们只要在城楼上挂起投降的白旗,景棠自然就明白我们的意思了。” 蔡贤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去办。” 周德政叮嘱道:“如果有个别人不同意,记得宰了他们,免得他们去给岳父大人告密。” 蔡贤说道:“他们没有这个机会的。” 说完,蔡贤酒也不喝了,便匆匆赶去北门。 到了城楼上,蔡贤先设法支开那些守在城楼上的王府的高手,说他们辛苦了,让他们去附近的营房稍作休息。常玉他们日夜守在城楼,已经有好几天了,的确已经疲惫不堪,听蔡贤这么说,不虞有诈,便去休息了。 常玉他们离开之后,蔡贤便把亲密的将领一个一个地拉到一边,低声商量投降之事。这些将领也已看到大势已去,凤翔难以守得住,也不想城破人亡,所以大部分都同意了。 看大家都没有意见,蔡贤清除了两个不肯投降的将领之后,便在城上挂起了白旗。攻城的景家军看到城上挂了白旗,忙派人去通知景棠。景棠一听,忙策马来到城下。到了城下之后,他看到城上果然有白旗,便传令攻城的将士停止攻城。 等景棠把攻城的将士撤退之后,蔡贤站在城楼上喊道:“景棠,我有话跟你说。” 景棠说道:“说吧,只要条件不苛刻,我尽量答应你的要求。” “好,果然爽快!我的要求不高,就是我们投降之后,你要保全我们蔡家以及所有将士的性命。”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们是真心投诚,我绝不伤你们一根毫毛。” “好,我相信你,你们准备进城。” 景棠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进了城,其他地方的守兵也会顺大势的。” 景棠一听,暗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叫你的部下都扔掉武器,然后开城门。” “没问题。” 于是,蔡贤便下令所有的将士把兵器扔到城外,然后叫人把城门打开,迎接景棠的部队进城。 景棠带着部队入城之后,找了个地方,先把投诚的蔡军看管起来,然后让蔡贤带路,直奔王府。同时让蔡贤派人去跟其他地方的守军说,凤翔已经失守,让他们投降。 自从开战之后,王府里的高手都被调去协助守门,所以王府比平时安静了不少。这时,蔡金蛇还不知道凤翔已经失守,正一个人在房里喝着闷酒。 作为天下赫赫有名的显族,蔡家已经辉煌了一百多年。特别是到了蔡金蛇这一代,更是攀上了高峰,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上,都可以说得上呼风唤雨。但是,这段时间蔡金蛇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莫名的恐惧,经常心里在想:难道赫赫有名的蔡家就要败在自己的手里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他不甘心又能这样?现在凤翔已成孤城,已成死城,城破人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不是没想过投降。但投降对他来说,无疑是比死都难受。所以他宁愿死,也不愿投降。特别是向一个小辈投降,这对他了说,更是个大耻辱。 在蔡金蛇一个人幽幽想着心事的时候,常玉突然闯了进来,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二公子开城投降了。” 蔡金蛇一听,惊得跳了起来,手上的酒杯一个握不住,便落在地上,砰的一声,碎了。 “王爷,如果你想投降,常玉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想投降,常玉护你出城。” 蔡金蛇的脑袋晃了几下之后,终于恢复了冷静,问道:“此事当真?” “当真。现在二公子就带着景棠直奔王府而来。” “畜生!畜生!” “王爷,事情紧急,请紧快做决定,否则时间来不及了。” 蔡金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宁死也不投降。” “既然这样,那王爷快跟我走。” “好。” 于是,蔡金蛇匆匆拿了些银两,便与常玉逃出王府。出了王府之后,常玉说道:“现在北门最安全,我们从北门走。” “好,你带路。” 去到北门,留守北门的景家军一看是蔡金蛇,不由一惊,忙围住他。但蔡金蛇和常玉都是当世顶级高手,他们又怎么拦得住他们,所以,一番拼杀之后,在常玉的拥护下,蔡金蛇匆匆逃出了凤翔。 逃出凤翔之后,蔡金蛇知道现在到处是景家军,只有西边是安全的,所以他们便折道向西走。一连奔走了两个时辰之后,看暂时安全了,他们便暂时停下来歇息一下。 歇息了一会之后,常玉起身对蔡金蛇说道:“王爷,现在安全了,常玉的任务也完成了,就此告别。” 蔡金蛇一听,迷茫地问道:“什么任务完了?什么就此告别了?” 常玉说道:“王爷,这次出山让常玉感受到天外有天,常玉会的那点武功实是微不足道,所以想回山闭门思过,再苦练功夫。” “你的功夫已不在本王之下,至少可以排在天下前十之内,为何如此看轻自己的武功?” “王爷,天外有天,这世上的高手比常玉想象得多,前十之说,很是滑稽。” 蔡金蛇着急地说道:“常玉,本王现在落难,你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本王。” “王爷,你武功盖世,不需常玉保护。” “你真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本王吗?” “王爷,常玉心意已决,还请王爷成全。” 蔡金蛇的脸色变幻不定,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好吧,既然你的心意已定,本王不勉强你,你走吧。” 看蔡金蛇答应了,常玉揖礼说道:“多谢王爷成全,以后有缘再相会。” 揖完礼之后,常玉转身便走。但他刚转身,蔡金蛇一记化骨掌已经印在他的后背。蔡金蛇的化骨掌是何等厉害,饶是常玉武功盖世,也禁不起这一掌,惨叫一声,已经跌出两丈外。蔡金蛇怕常玉不死,又飞身过去,补了两掌,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想当叛徒,去地府当去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重建逍遥派 在蔡贤的带领下,景棠率着人马赶到了王府,然后叫人团团围住王府。蔡贤紧张地说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父亲的,你可要说话算数。” “只要你的父亲不反抗,我自然不会伤害他。” “等会交给我,我来说服他。” “好,你去叫他来见我。” 于是,蔡贤便匆匆进了府。但进府之后,蔡贤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他父亲的行踪,问下人,才知道他的父亲刚才已经跟常玉出府了。蔡贤一听,整个人都呆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知道他的父亲不愿意投降,已经带着常玉逃走了。 得知蔡金蛇逃走了,景棠不由跺了跺脚,暗道:“来晚一步了,让这老贼跑了。这老贼留在世上,可是一个大祸患。”然后,景棠便收到北门领兵传来的消息,说蔡金蛇杀了不少士兵,出北门逃走了。 景棠知道蔡金蛇的武功了得,一旦走了,是很难捉得到他的,所以也没有派人去追杀他。 其他城门的守将得知北门沦陷以及蔡贤投降的消息之后,也纷纷弃械投降。 景棠按新法遣散了降兵,留下景远山镇守凤翔,然后出兵去福宁支援。但走在半路的时候,他却碰到了从福宁归来的逍遥派弟子,并看到了由文斌带回来的战报,说是在许敬恒及逍遥派弟子的帮助下,已经拿下福宁城。 拿下福宁之后,意味着蔡金蛇的势力基本覆没。景棠给副将去信,让他先暂时镇守福宁城,等待朝廷派人来接管。同时给许敬恒去了一封感谢信,然后便率军退回凤翔。 回到凤翔之后,他派人押送蔡贤,周德政,以及蔡家其他人员回京城,让朝廷处置,并把战报一起送回京城,请许元猴尽快安排合适的人选来接管西南各地。 处理完这些之后,景棠便随逍遥派弟子回岐水县,探望师尊。景远山想到已很久没见游堃了,所以也随他们一起去岐水县。 游堃下山之后,便隐居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得知逍遥派生变之后,孙郎中便也带着孟小虎过来与他会合。 在逍遥派弟子的带领下,景棠父子来到了这个小山村。武春秋似乎还不习惯与游堃相处,回来之后,不随景棠他们去见游堃,独自一人走了。 景棠见到游堃之后,先请安,再请罪,说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师门了。游堃说道:“这不怪你,是蔡金蛇缺少大宗师的风范,把朝廷的恩怨扩展到个人恩怨。”然后抱拳对景远山说道:“景将军,欢迎光临逍遥派,多年不见,愈发健朗了。” 景远山回礼道:“托游掌门之福,远山尚算精神。倒是掌门你,比往年清瘦了不少。” 游堃笑道:“应该是苍老了不少。” 景远山又向游堃一揖,说道:“远山在这谢过游掌门,感谢你对犬子的培育之恩。如果没你的悉心培养,犬子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景将军客气了,老朽与景棠有缘,师徒之情冥冥之中已注定。至于他有今天的成就,那是他的天赋过人,以及他后天的努力,与老朽并无太大的关系。”然后又对景棠说:“现在你在朝堂身居高位,须不忘初心,以诚义为本,为百姓尽一份心意。” “是,师傅,弟子谨记师傅的教诲。” “朝堂不比江湖,你和段飞须谨慎应对,洁身自爱。” “是,师傅。” “现在段飞的情况如何?” “段师弟已被封为大将军。” “这为师知道。对这次的战火,段飞持什么意见?” “北征之后,段师弟便只身去了驭龙山,至今未返,所以这次的战事他并不知道。” 一听到段飞去了驭龙山,游堃的脸色变了变,问道:“他因何事去驭龙山?” “听说是一位高人约他去的,具体因何事,弟子也不知道,估计多少与魔界有关。” 游堃一听,脸色又是变了变,问道:“他去驭龙山这么久,至今还没任何消息吗?” “没有。”顿了顿,景棠问道:“师傅,你可去过那驭龙山?” “为师没有去过。听说这驭龙山不但路途遥远,而且处于极寒之地,四面都是冰川雪地,千百年来,据说还没有人去过。有人说那里是仙山,但也有人说那里是死亡之山,甚至也有人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驭龙山,只是个传说而已。” “当初师弟要去的时候,弟子曾劝阻过他,但师弟说,既然他与人有约,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他也要信守承诺,所以弟子也不便阻拦他。” “他是对的。他可曾跟你提起,约他去驭龙山的人是何人?” “师弟说不便透露他的身份,所以弟子也不好追问。” 游堃沉默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世界真不安宁啊。” 景棠忍不住问道:“师傅,魔界要入侵人界是真的吗?” 游堃看了看景远山,问道:“景将军是如何看待这个传说?” 景远山说道:“远山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证据。至于一万年前的事,也无从考究。” 游堃脸色凝重,说道:“我看过敝派祖师爷的遗书,他有提过这个事情,还说这事与那把琥珀神剑有关。” “游掌门说的可是之前龙翼用的那把神剑?” “不错。” “那神剑虽是王者之剑,但未必与魔界有关。” “但从目前的迹象来说,这可能不止是传说。” 景棠说道:“师傅,弟子听段师弟说,楚月国那个苏尊就是魔界弟子。” “真的?” “是的,当时他就布下了一个奇怪的魔阵,把我朝的大军困住了,后来好在师弟得到高人相助,才破了魔阵,救了大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我略有所闻,看来魔界已经开始进行渗透了。” 景远山说道:“游掌门,我始终觉得这个传说有点玄乎,如果魔界要入侵,早就入侵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这里面的玄机我也不太清楚,但段飞去驭龙山,也许真跟这个事情有关。” 景远山还是不以为然,说道:“人魔之争,传了几千年,但也只是个传说而已,不可尽信。” “但愿这只是传说,如果是真的,那人界就危险了。” “师傅,是不是真的,也许师弟回来之后能给我们答案。” “他此去这么久,音讯也不传一个,有点过分了。” “师傅,现在师弟的武功天下无敌,师傅倒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游堃板了板脸,问道:“天下无敌,谁说的?他自吹吗?” “现在师弟已经是仙人合一,那个袁无天在他的手下不堪一击,已经给他杀了,所以我们都觉得师弟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 “他真的已经杀了袁无天?” “是的,除了袁无天,当场还有蔡金蛇手下的三个高手。能同时击毙四大高手,就算不是天下无敌,也已经难逢敌手了,所以师傅不用担心师弟的安危。” 游堃听了之后,沉吟了下,说道:“看来你师弟的武功进展很迅速。” “是的,现在弟子已经落后他很多。” “他的天赋的确无人能敌,不过你不要气馁,你迟早也会成为一代宗师。” “弟子惭愧。” 寒暄了一会之后,景棠便建议游堃随他一起回京,安享晚年。但游堃不愿意去京城,说京城是繁华之地,并不适合他。但可以带姚灵灵走,还拜托景远山,说姚灵灵的年纪不小了,去到京城之后,帮她物色一门亲事。 一旁的姚灵灵听了,满脸通红,说道:“师傅,我不去京城,我要陪着你。” 游堃笑了笑,说道:“你都老大不小了,在这荒山野岭里,是找不到婆家的,师傅不能耽误你的青春,你还是随你的师兄一起去京城,有他照顾你,为师也放心了。” “不,灵灵要留下来伺候师傅。” “以后师傅不需要你伺候了。” “为什么?难道师傅嫌弃灵灵了?” “不是师傅嫌弃你,是师傅决定重建逍遥派,让四散在外面的弟子全部回断魂山。有了这么多的师兄弟陪师傅,你不用担心师傅的。” 景棠忍不住问道:“师傅,你真的要重建逍遥派?” “不错,当年迫于李羽貂的压力,解散逍遥派,为师一直心有愧疚,愧对逍遥派的先祖,愧对逍遥派众弟子。但经过此事之后,为师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就能避开的,有时候越怕事,事情就越会找上来,所以从现在开始,为师不再惧怕什么恶势力。逍遥派不以势凌人,但也不会被人骑到头上来的。” 逍遥派弟子听了,纷纷叫好,马元说道:“掌门师兄,马元支持你的决定。” 孙郎中走到游堃的面前,揖礼说道:“师兄,之前都是逸才惹的祸,连累你们了。” 他也是回山之后,才知道因为自己得罪了李家,所以逍遥派才被迫解散,一直深受自责,现在听到游堃要重建逍遥派,自是高兴万分。 游堃说道:“师弟不用自责,行侠仗义本是我辈的本份,师弟所做之事,大仁大义,为兄甚是敬佩,逍遥派弟子也都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多谢师兄。” 姚灵灵说道:“师傅,既然要重建逍遥派,灵灵更不能走。” 游堃微笑道:“逍遥派不适合你,你还是跟你师兄去京城,那里才是你的归宿。” 姚灵灵一听,两眼泪汪汪,哭着说道:“师傅,你不要灵灵了?” “不是师傅不要你了,是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景棠说道:“师妹,师傅说得对,你还是听师傅的。” 姚灵灵沉吟了下,只好点头答应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叫师伯还是叫姐姐 这次周德政不但烧了悦来客栈,还烧了龙啸峰上的逍遥派总坛,要重建逍遥派,不但要重建总坛,还要重建悦来客栈,因为悦来客栈一直是逍遥派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所以这可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景远山知道逍遥派并不富裕,要拿出这么多的银两恐怕不易,所以二话不说,便说重建的费用包在他的身上。但游堃哪好意思要他的钱,几番婉拒之后,最后游堃招架不住景远山的诚意,只好接受了。 景棠要与许若冰成亲的事已经征求过父亲的意见,想到许元猴那边也不会有问题,所以便把自己的婚讯告诉了游堃,并希望游堃到时去京城当他的主婚人。游堃一听,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在小山村逗留了几天之后,景棠父子便带着姚灵灵离开了。离开了岐水县之后,他们便去颖山接许若冰。接了许若冰,他们又回到了凤翔。回来没几天,朝廷的圣旨就到了。随着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朝廷委任的几个西南区的执事。景棠与那几个执事交接完工作之后,便班师回朝。 这次征讨蔡金蛇,虽然困难重重,损耗巨大,但总算拔掉了蔡金蛇的势力,让西南区域恢复了正常。一直以来,景棠都认为武圣朝之所以混乱不堪,黑暗无比,根源就在蔡金蛇他们几个的身上,要想还天下一个清明,就必须灭蔡金蛇他们几个。 现在,蔡金蛇和胡天豹的势力已经拔掉了,虽然最强的李羽貂还雄踞一方,但经过此次战争之后,一定老实多了,不敢再为所欲为,这样一来,武圣朝的格局完全改变了,黎明也将随之而来。想到这些,景棠就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回到京城之后,银虎的伤势也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与永和帝一起率领着百官到城门迎接大军回京。永和帝看与银虎对抗的势力一个个地被银虎除掉了,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银虎什么时候对自己动手。 回京之后,景棠才得知蔡贤和周德政都被封了一个闲职,留在了京城。景棠知道蔡家的祸患主要来自于蔡金蛇,对他们倒没放在心里。而且他知道许元猴这样处理,也是为了抚慰蔡金蛇的那些老部下。毕竟蔡金蛇雄霸朝廷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下子就能根除的。 回来没两天,景棠便与景远山去许府求亲。许元猴等这天的到来已经等很久了,哪有不答应之理。许府答应之后,景府便开始择日下聘礼,然后把成亲之日定在下个月的月底。 看期盼已久的愿望要成真了,许若冰整天高兴得象只花蝴蝶,身轻如燕,走路象舞蹈,满脸生辉,光彩照人。这天,她突然想去银府,想去给银川道个歉。上次她误伤了银川,虽然是无意的,事后却愧疚不已,所以想在结婚前去向银川道个歉,取得银川的原谅。 去到银府,雪樱接待了许若冰。对于上次的事情,雪樱还耿耿于怀,所以对许若冰不冷不热的。许若冰是个聪慧的女孩子,自然知道雪樱心里的芥蒂,于是说道:“雪前辈,那段时间若冰受困于心魔,作出伤害银小姐的事情,一直很是愧疚,今天过府,就是想亲自给银小姐赔个不是。” 一听她提银川,雪樱便泪珠欲坠,伤感地说道:“就算你给她道歉,她也听不到了。” 许若冰一听,不禁一惊,问道:“雪前辈,此话何意?” “银川已经不在了。” “什么?你是说银小姐已经离世了?” “难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还没有人跟我说过。”顿了顿,许若冰又问道:“雪前辈,银小姐是因何事离开的?”她深怕是因为自己误伤了银川才导致银川离开的。 雪樱再也忍不住,泪珠掉了下来,哽咽地说道:“不关你的事,她是给胡天豹这恶贼害的。” 听到不是因为自己,许若冰松了口气,但想到银川在此年华就离开了人世,很是惋惜,眼眶一红,说道:“银小姐安放在何处?若冰想给她上支香,拜祭一下。” 雪樱想了想,说道:“既然许小姐有这个心,那就随我去。”原来,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银川的遗体,所以银虎便给她修了一座衣冠冢。 银川的衣冠冢就修在银夫人的坟墓旁边,在京城南面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许若冰上了香之后,便在银川的坟前向她道了歉。 一看到银川的衣冠冢,雪樱又是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抚着银川的墓碑流泪不止。在她伤心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不远处的树叶有动静,好像有人影掠过,不由喝了一声:“谁?!”但那边没有回应。 看没有回应,雪樱身体一掠,便向那边的树木掠去。但到了那里之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没有什么异常,雪樱不禁心想:“可能是自己敏感了,也许那只是一只鸟,又或者什么小动物经过。” 从郊外回来之后,许若冰不禁感叹命运的变幻无定,生命的脆弱。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心神有点浮动,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服了一粒定心丸,然后开始修练颖山心法。 话说姚灵灵到了景府之后,由于人生地不熟,而景棠又忙碌得很,不是忙朝中的事务,就是忙着张罗婚礼,根本就没时间陪她,所以姚灵灵觉得甚是苦闷,甚是无聊。 这天,百无聊赖之下,她便一个人上街去闲逛。逛了一会之后,便想去段飞的大将军府看一下。虽然她知道现在段飞没有在京城,但她想念段飞,就算段飞不在,也想去他的府里看一看。这次她来京城,主要是因为段飞在京城,否则,她不会来京城的。 虽然姚灵灵不识大将军府,但现在段飞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人,只要稍一打听,都知道段飞的府邸在那里,所以找起来并不难。 去到大将军府,姚灵灵看大将军府比景府小得多,不由想到:师弟的官并不比师兄的官小,为何府邸这么寒酸?原来,虽然段飞已经升为大将军,但蝴蝶宫主并不想换府邸,所以只是在门口换了门匾。 站在门口,姚灵灵激动不已,怔怔地望着里面,突然觉得有点徘徊,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门卫看她的举止有点奇怪,便过来问她:“姑娘,你要找人吗?” 姚灵灵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是的。” “找哪位?” “我是你们大将军的师姐,来找你们夫人。” 那门卫看她的年纪比他的主人还年轻,半信半疑:你真的是大将军的师姐? 姚灵灵看他一副质疑的样子,生气地说道:“难道还有假的?” 看她生气了,门卫不敢再问下去,忙去禀告蝴蝶宫主。蝴蝶宫主一听,忙亲自出来迎接。去到门口,发现果然是姚灵灵,于是迎了上去,说道:“姚师姐,我是语尘,快请进府。” 由于蝴蝶宫主白天都是以丑陋的面容见人,而姚灵灵上次见到的燕语尘又是貌若天仙,所以她见眼前之人与她所认识的人长得不一样,不由愣在那里,不敢相认。看她这个样子,蝴蝶宫主笑道:“姚师姐,我真是语尘。” 听声音,姚灵灵确定眼前之人便是她要找的人,不由疑惑地问道:“你为何把自己弄成这样?” 蝴蝶宫主笑了笑,然后低声说道:“平时我都是这样的,只要见长辈的时候,我才以真容相见。”说着,挽着姚灵灵的手,把她带进府。 把姚灵灵迎进府之后,蝴蝶宫主问道:“姚师姐,你是一个人来的京城?还是与师傅一起来的?” “我是随着师兄一起来的。” “哦,原来你是随景师兄的大军一起来京城的?” “是的,估计是师兄这段时间比忙,还没有空跟你说。” “听说景师兄要与许家小姐成亲了?” “是的。” “师傅的身体可好?” “好,只是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师傅很是操心。”于是,便把悦来客栈以及逍遥派总坛被毁的事情告诉了蝴蝶宫主。蝴蝶宫主一听,生气地说道:“那个蔡金蛇竟然如此大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杀了他。” “听师兄说,他战败之后,便跑了。” “那真是便宜他了。” 寒暄了一会之后,姚灵灵问道:“我可不可以搬到这来住?” “当然可以。” “那我回去跟师兄说,以后就住你这里。” “好,等会我送你回去,跟景师兄说一声。” “谢谢你。” 随后,蝴蝶宫主便把府里的人介绍给姚灵灵认识。当介绍到文秀的时候,文秀目不转睛地盯着姚灵灵,好一会,才问道:“你真是段哥哥的师姐?” 看到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盯着自己看,那眼光很是放肆,姚灵灵的心里不由有气,特别是听到他在质疑自己身份的时候,更是生气了,气呼呼地说道:“我是不是关你什么事?你又是我段师弟什么人?”原来,由于要掩饰身份,文秀一直男扮女装。 看着气呼呼的姚灵灵,文秀毫无退让,说道:“我看你多半是冒充的。” 蝴蝶宫主说道:“文秀,不得无礼,快叫师伯。” 文秀说道:“她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为什么要叫她师伯?何况她只是段哥哥的师姐,又不是你的师姐,我不用叫她师伯。” 听了她们的对话,姚灵灵便知道这无礼的小子是蝴蝶宫主的徒弟,辈分比自己低那么多,竟然如此放肆,心里更是有气,说道:“见了长辈还如此无礼,快跪下磕头,或许我还能原谅你。” 文秀可不甘示弱,说道:“我最多叫你一声小姐姐,想以师伯压我,很难。” 蝴蝶宫主知道文秀精灵古怪,一边叫她师傅,却又一边叫段飞大哥哥,一直不肯改口,让她很是无奈。但她对文秀一向又怜又爱,见她不改口,也由得她去。既然她对段飞的称呼不肯改口,要她叫姚灵灵为师伯,自然更是不愿意,所以说道:“好吧,以后就叫姐姐。” 文秀一喜,得意地对姚灵灵说道:“听到没有,我师傅同意我只叫你姐姐。” 姚灵灵倒也不在乎一句称呼,何况那师伯叫起来,也把她叫老了,她也是很不喜欢,见蝴蝶宫主出面了,也只好作罢。 第二百九十五章 废与立 扫除了障碍之后,景棠又开始强推新政。由于没有了李羽貂他们强大的支持,地方官员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反对新政,所以新政推行的很顺利,很快就在全国范围内执行。 这次内战,席卷了大半个武圣王朝,除了南面,其他区域都有战火波及,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景棠请示了银虎他们之后,都给这些地区免了两年的赋税。但更关键的是,要让百姓尽快恢复生产。所以景棠加快了退兵归耕的进度,让那些荒废的农田尽快恢复耕种。 为了防止流寇和山贼的骚扰,景棠一边招安流寇和山贼,一边由退伍归耕的人组成乡团,自保一方的安宁。在乡团的维护下,很多地方逐渐恢复了秩序,恢复了安宁,百姓那终日惶恐不安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开始专心于生产。 看局面开始好转,银虎感到甚是欣慰。虽然这次的战火让国家雪上加霜,让原本孱弱的武圣王朝变得更加脆弱。但经过这次的战火之后,朝纲得以大振,也可算是浴火重生。 银虎知道自己在治理国家方面并不擅长,所以很少干涉许元猴及景棠的施政。他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治国良才,特别是景棠,更是后起之秀,心系百姓。他很清楚,只要一个人的心里面装着百姓,不会坏到那里去。 看蔡金蛇及胡天豹的势力已经铲除,许元猴便滋生了一个念头,便是要把永和帝废掉,然后拥护银虎登位。由于事情重大,他先不张扬,而是找来景远山,先跟景远山合议一下,听听景远山的意见。 听了许元猴的建议之后,景远山长时间沉默。这些年,为了争这个皇位,几大家族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局面稳定下来,如果这个时候银虎登位,估计又将掀起腥风血雨。所以,他希望保持现状,不要再生变。 看景远山沉默,许元猴说道:“那个窝囊废当皇帝,弊大于利。还有,最麻烦的是,就怕他没有能力却又不甘心,整天想着要夺权。” “他应该很清楚现在这个局势,不是他兴风作浪的时候。” “不好说。之前他一直努力想显现他的存在,从中搞出了不少事情。上次李羽貂他们之所以袭击银府,以我看,多少与他推波助澜有关系。” “这些年来,他挣扎生存,也不容易,想彰显他的存在也很正常。”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许兄觉得他会搞事端?” “不错。与其让他折腾,还不如干脆废了他,以免再起祸乱。” “但废了他,也可能会引起新的祸乱。” “现在除了李羽貂还保留一点势力之外,已经没有人可以与王爷抗衡,王爷这个时候登位,恰是时机,谅李羽貂也不敢怎么样。” “局势的确如此,但王爷登位,有可能会激发出新的反对势力。” “我知道,凡事有利有弊,但我觉得永和帝比那些隐藏的反对势力更加麻烦。” 景远山沉吟了下,说道:“许兄,你的顾虑的确有理,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不具备惹麻烦的力量。” “他的力量全部来自于他的身份,只要他一日是皇帝,就会有一些有心之人想利用他。”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许兄比远山看得长远。”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意见?” “不错,我赞同。” 听到景远山拥护自己的意见,许元猴甚是高兴,说道:“好,我们再征求景棠的意见。如果景棠也赞同,我们就召集朝中的重臣,商量此事。” “好,远山听许兄的安排。” 于是,他们便又找景棠商量。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景棠竟然大力反对。景棠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银虎登位之后,整个事情的味道就变了,银虎就不再是为国为民,而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这样一来,天下百姓对银虎的看法就会发生360度的转变。 许元猴他们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对这也不以为然,认为银虎登位之后,只要是真心为天下百姓着想,百姓会看在眼里,会拥护他的。 许元猴说道:“现在王爷的声望如日中天,正是借势上位的大好时机。” 景远山也是支持这个观点,附和道:“不错,当今天下,也只有王爷才有这个资格当这个皇帝。” 景棠说道:“王爷的确有这个资格,但当不当是两回事。如果王爷不当皇帝,他的声望会越来越大;但如果他当了皇帝,对他的高义则有诸多的折损,恐对王爷不是什么好事。”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王爷当了皇帝之后,会有损他的高义?” “是的。” “但王爷不当皇帝,一旦永和帝使坏,我们的努力便将前功尽弃。” “永和帝起不了什么大风浪。但如果王爷当皇帝,那就不好说了。” 景远山说道:“景棠,你岳父大人的担心是有远见的,只有废掉永和帝,才能长治久安。” 景棠说道:“爹,武圣朝之乱,在于谁都想当皇帝,如果王爷登了位,便将又挑起新一轮的争夺。现在王爷一柱擎天,正好可以平衡这个局面,一旦他当了皇帝,就无法平衡了,反而会成为攻击的对象,所以我不赞同王爷登位。” “正因为现在王爷是一柱擎天,所以武圣朝才更加需要他,也只有王爷才能震慑天下。” 争论来争论去,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景棠见他们两位老人依然坚持推银虎登位,只好搬出段飞,说段飞是大将军,在军中影响巨大,这么重大的事情,应该要等段飞回来再商量。许元猴见景棠搬出段飞,沉吟了下,只好同意景棠的建议。在他看来,这么重大的事情,的确不能忽略段飞。 看不能说服景棠,许元猴有点发愁。现在景棠在朝廷的位置越来越重要,是不能忽略的。景远山看他一筹莫展,说道:“许兄,要不我们先去探一探王爷的口风。如果王爷愿意,再由王爷出面与景棠谈。景棠一向对王爷敬重,也许他会听王爷的话。” 许元猴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我们先去确定王爷的心意。” 于是,他们便结伴去了银府。 见了银虎之后,景远山先是邀请银虎当景棠的主婚人,并说游堃已经答应了,如果银虎也能当婚礼的主婚人,那么景棠的这个婚礼必将举世瞩目,传为佳话。景远山倒说的没错,游堃为武林第一人,银虎为朝廷第一人,有他们当主婚人,的确为婚礼增加了不少光彩。 银虎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道:“你邀请了游堃,如果不邀请老夫,老夫可要生气了。” “这么说王爷是答应了。” “当然,老夫正求之不得。” 许元猴说道:“景棠乃是王爷的得意门生,他的师傅来了,你这位恩师自然也不能缺席。” 银虎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聊了一会景棠的婚礼之后,许元猴对银虎说道:“王爷,我们想再添加一喜,让好事成双。” 银虎一时不明其意,问道:“还有谁要成亲?” “王爷,这不是婚事,但这一喜可比婚事更加重大。” “哦,是什么事?” “王爷,如果你能君临天下,是不是比婚事更重要?” “君临天下?” “不错,我等打算拥护王爷登基。” 银虎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变,沉默了。 许元猴继续说道:“现在天下已定,这都是托王爷的洪福。为了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局面,还请王爷黄袍加身。” 景远山也说道:“王爷,许大人说的没错,现在天下归心,王爷应当顺应民心。” 银虎突然摇了摇头,说道:“胡闹,真是胡闹,老夫可没想过当什么皇帝,而且老夫也不是当皇帝的料。” 许元猴说道:“王爷,当今天下,虽然英雄辈出,但只有王爷你才是众望所归。” “什么众望所归?这都是胡扯,老夫除了会打仗之外,什么都不懂,只是莽夫一个。” “王爷谦虚,当今世上,王爷的雄才大略谁人能比?” 银虎想了想,问道:“景棠知不知道你们的心意?” “知道。” “他持什么意见?” 许元猴苦笑了下,说道:“景棠的年纪还轻,还看不到大势。” “这么说,景棠也不同意?” “他并不是不同意,只是暂时看不到局势而已。” 得知景棠的意见之后,银虎点了点头,心想:景棠果然聪明,看得比他的两位长辈还长远。想到这里,银虎说道:“现在天下初定,这个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让百姓安居乐业。” “王爷,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尽管不冲突,也有孰重孰轻之分。” “王爷。。。。。。” “你们不要说了,此事以后再议。” 看银虎心意坚定,许元猴急了,说道:“王爷,那个窝囊皇帝一直不安分,我们担心他在背后使坏。” “他成不了祸患,不要太担心他。” “现在正是废掉他最好的时机,还望王爷三思。” “好了,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不要多说了。” 许元猴与景远山面面相觑,无奈之下,许元猴只好说道:“王爷,此事既然时机还不到,那我们稍后再议。” 银虎点了点头:嗯。然后对景远山说道:“远山,别的事情不用想太多了,还是专心办好景棠的婚礼。这两年来,争战太多了,是时候办点喜事了。” “是王爷。” 许元猴与景远山离开银府之后,景远山问道:“许兄,王爷不愿意登基,此事恐怕很难。” 许元猴说道:“并非是王爷不愿意,只是时机不到而已,所以我们先不急,但局面再稳定一点再说。” 景远山想了想,问道:“许兄,非要废掉永和帝不可吗?” “非废不可。” 第二百九十六章 血染花烛夜 时光飞逝,经过一段时间的张罗之后,景府终于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由于景许两家都是当世显族,来参加婚礼的人可说是多不胜数,不要说朝中的大臣,就是京中的那些富贾,也要借机沾一沾两家的荣光。 游堃是提前两天来京城的,身边只带了文斌。到了京城之后,由于他不喜热闹,便下榻在段府。蝴蝶宫主在洛河的义举,他已经听孙郎中说了,对蝴蝶宫主的观感改变了许多。之前他一直担心段飞娶错了妻子,担心蝴蝶宫主不是段飞的良配。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段飞并没有娶错人。 得知姚灵灵住进了段府,游堃暗自唏嘘。他大概了解姚灵灵对段飞的感情,以及她对蝴蝶宫主的态度,此番住进段府,有点让他担心。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他却又不好干涉,也不知道怎么干涉,只希望景远山尽快帮姚灵灵找到婆家。 游堃一到京城,银虎便亲自来段府拜见他。银虎与游堃平生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相互闻名而已,但阴差阳错之下,他们两人却因为段飞和景棠的原因,有了一种微妙的关系。 游堃先前对银虎没有什么好感,觉得他与李羽貂一样,是个祸国殃民的权臣。但银虎近几年的表现,却让他另眼相看,觉得他之前对银虎有偏见。 游堃在江湖上的名声非常崇高,特别是段飞与景棠崛起之后,更是被江湖视为神仙般的人物。而银虎随着这几年征战,声望也是达到了顶峰,成为武圣朝的第一人。一个是武林第一人,一个是朝中第一人,俗话说,英雄识英雄,两人见面之后,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特别是经过一番深入交谈之后,彼此很是敬重。 第二天,刘半仙也带着慕容伊雪回到京城,参加景棠的婚礼。见到游堃,刘半仙又惊又喜,忙施弟子礼。他与段飞情同手足,游堃是段飞的师傅,他自也应该执弟子之礼。游堃见刘半仙气度非凡,甚是喜欢。特别是得知是他打败了胡天豹,更是肃然起敬。 这一晚,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段飞。刘半仙是知道段飞的经历最多的人,娓娓道来,听得游堃又惊又喜,同时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深厚感情。 刘半仙说道:“前辈,颖洲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大将军所赐。”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们是互相成就。如果没有你,段飞是达不到今天的高度的。” “前辈,大将军是天之骄子,就算没颖洲,他也会站出来的,面对这个动荡的世界。” 游堃笑道:“我这个劣徒的性格洒脱,不受拘束,我一直担心他会吃亏。但现在看来,他这样的性格也并不是坏事。” “大将军为人重情重义,大家都受过他的恩惠,都对他很是爱戴。” “嗯,大丈夫立世,当以情义为重。” 第二天一早,景棠便亲自来段府接游堃等人入府。一行人去到景府之后,景府门前已经车马如龙,客人已经开始登门拜贺了。进人府内,更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一副喜庆热闹的景象。接了游堃他们之后,景棠便又开始忙碌了。 到了近中午的时候,倪紫衣代表颖山派来道贺了。接着永和帝也来了。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李羽貂竟也派人来道贺。 景府不但在府内设了流水席,在府门口的长街上也设了流水席,城内的百姓,无论什么身份,不需要给礼金,都可以随便来吃。一时间,城内那些穷苦的人家汹涌而来,把整条街都堵塞了。 到了良辰吉时,新郎新娘开始拜堂了。游堃与银虎作为主婚人,地祝福了他们,并在他们的主持下,一对新人拜了天地。拜了天地之后,新娘子被送回了洞房。 银虎对游堃说道:“游掌门,这下你大可放心了,你的两个爱徒都已经成家立业,并且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游堃说道:“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赖王爷的提拔。” 银虎说道:“他们都是人中之龙,银某只不过是借花敬佛罢了,不足为道。”然后两人相视对笑。 新人拜完天地之后,宴席正式开始了。由于永和帝身份特殊,喝了两杯酒之后,便回宫了。而蝴蝶宫主也不喜热闹,新人拜了堂之后,她便躲入了内宅。景棠知道她的性格,倒也不勉强她,特地叫人准备了一间雅房给她休息。于是,蝴蝶宫主便一个人在房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段飞。今天,她特别想念段飞。 “相公,你也太狠心了,去了这么久,竟然连封信都没有,煞是让人挂念。” 如果不是李碧婷警告过她,不准她去找段飞,她早就去驭龙山找段飞了。她知道段飞是个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李碧婷,自当要遵守诺言。而作为段飞的妻子,她自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只是两地相思,那滋味真的不好受。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的环境下,她对段飞的思念更是如滔滔江水,难以抑制。 酒不醉,人自醉,喝了几杯之后,蝴蝶宫主便觉得酒意上头,很不舒服,便想回家去。于是,她叫人去通知景棠,说她不胜酒意,先回府了。景棠一听,忙过来看她,见她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知道她的确不胜酒意,便吩咐下人,用轿子抬她回去。 由于今天的客人太多了,景棠怎么忙都忙不过来,不但说得嘴巴干了,而且累得两腿也酸了,特别是等会敬酒的时候,更是一大考验。他知道刘半仙的酒量不错,所以酒到半巡的时候,便把刘半仙偷偷拉到一边,跟刘半仙说,等到敬酒的时候,刘半仙要帮他挡酒,否则,今晚他就别想洞房了。 刘半仙坏笑着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今天洞不了就洞不了,那就等到明天再洞。” 景棠哈哈大笑,便骂刘半仙没心肝,坏得很。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问道:“景将军,你在骂谁没心肝?”赫然是倪紫衣的声音。 一见是倪紫衣,景棠忙收起笑声,尴尬地说道:“原来是倪掌门,我不是在骂谁,我是在跟朋友开玩笑。” 倪紫衣看了看刘半仙,见他气度非凡,问道:“景将军,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他便是上将军刘颖洲,湖洲府执事。” “原来是刘将军,将军的大名紫衣如雷贯耳。” 刘半仙说道:“请问姑娘是不是颖山派的倪掌门?” “紫衣不才,正是颖山派掌门。” 刘半仙肃然起敬,说道:“倪掌门侠骨丹心,刘某敬仰已久。” 倪紫衣的脸红了红,说道:“将军过奖了。” 景棠说道:“好了,你们俩不用客气了,你们都是当世英才。” 刘半仙看了看他们,说道:“你们聊,我进去喝酒了。”说着,转身就走。景棠叫道:“悠着点,等会还有任务。”刘半仙头也不回,说道:“知道了。” 看着刘半仙的背影,倪紫衣说道:“这刘将军倒有点特别。” 景棠笑道:“他不是特别,而是很特别。” 倪紫衣凝视了下景棠,说道:“今天将军看起来也有点特别。”顿了顿,她又带点哀怨说道:“当然,今天是将军的大喜之日,自然与平时不同。” 景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今天景棠失态,让倪掌门见笑了。” 倪紫衣又深深看了景棠一眼,说道:“将军,你进去吧,里面有很多客人在等着你。” “好,我们一起进去。” “不了,紫衣不胜酒意,想在外面吹吹风。” “倪掌门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要不我叫人安排房间给你休息。” “不用了,紫衣吹吹风就可以了。” “既然这样,那景棠先进去了。” 看着景棠的背影,倪紫衣没来由得长叹了一声。 回到宴席之后,客人开始频频向景棠敬酒祝贺。在这种情况之下,景棠自然来者不拒。喝了一会之后,景棠就有点受不了,忙叫刘半仙来救驾。接下来,好在有刘半仙帮忙应付着,否则景棠早就趴地下了。 到了半夜,宴席终于散了,客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剩下的,基本是亲朋好友。看终于可以不用喝酒了,景棠大大地喘了口气,心里想道:我的妈呀,原来喝酒也能把人喝怕。看景棠的酒意已显,景远山便让他回房间休息,剩下的时间由他来应付。景棠也知道自己不行了,便告辞回房。 洞房花烛夜,人生小登科,景棠自然也不例外,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他踉踉跄跄地回到新房,看门口站着几个丫鬟,便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将军。”于是,那些丫鬟便退了下去。 等丫鬟都退了,景棠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下,然后推门进去。 屋里红烛闪耀,让整个房间都变得红彤彤的。 但景棠一进屋,整个人却呆住了,因为他发现地下有血,那血红艳艳的,比烛光还红,触目惊心。但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一个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身体正卧躺在血泊中。 发了下呆之后,景棠酒醒了不少,忙冲上去,抱起地上的人儿。正是许若冰。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煞是吓人。景棠只觉得心一阵冰冷,忙叫道:“若冰,若冰,你怎么啦?!”但许若冰没有回应。景棠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竟然没有气息出来。然后,他便看到,许若冰那白嫩的脖子上有一条伤痕,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 景棠如落入冰窟之中,全身发冷,好一会,才竭声叫了出来:“若冰!!” 景棠凄厉的叫声惊动了正在喝酒的客人,大家纷纷起身向叫声掠去。他们大都是绝世高手,几个起落,便已到了新房。率先进房的是游堃。他一看到房里的惨况,呆住了。然后进来的银虎和景远山他们,也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凶手是谁 发了下呆之后,倪紫衣快步走到许若冰的身边,伸手把了把许若冰的脉门,然后回头对游堃他们摇了摇头。看她摇头,大家的心不禁都一沉。 倪紫衣仔细查看了许若冰的伤口,然后对游堃他们说道:“她是被一种很薄很薄的利器割喉所害,根据血凝固的程度,至少有半个时辰以上了。” 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呢?倪紫衣一边想着,一边起身仔细察看周围,希望能找到答案。然后,她便在窗棂上发现了一片三个手指那么宽的叶子,而那片叶子竟象刀那样嵌在窗棂上。她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叶子边上竟然沾有血。看到叶子上有血,倪紫衣不禁心一凛:难道这片叶子就是凶器?然后倪紫衣叫道:“各位快来看看,也许这就是杀人凶器。” 游堃他们一听,忙快步走了过去。倪紫衣指着叶子对他们说:“你们看,这叶子上有血,凶手应该是用这片叶子当暗器伤了师妹,然后余势未了,钉在了窗棂上,以此来看,凶手的武功非常高。”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能以飞叶取人性命,这手武功的确很高。” 游堃说道:“当世能有这种功力的不会太多。” 景远山愤怒地叫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女子下如此的毒手?!”然后走到景棠的身边,问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景棠神情木然,象傻了一样,喃喃说道:“爹,你不要那么大声,这会吓到若冰的。” 大家一听,心里一酸,眼眶都湿了。景远山更是如万箭穿心,他强忍心中的悲痛,沉声说道:“若冰已经死了,我们要查明真相,找出凶手,替若冰报仇。” 景棠痴痴地看着许若冰那雪白的面孔,然后一行清泪奔涌而出,不由紧紧地抱着许若冰,又是喃喃自语:若冰,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的保护你。 看景棠如醉似痴的,景远山喝道:“振作起来!” 景棠说道:“爹,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陪陪若冰。” “景棠,你不可以这样,你要把你所看得的告诉我们。”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看到若冰倒在血中。她的脸色很白,很白。” 见景棠这样,倪紫衣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景远山,说道:“前辈,景将军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你喂他吃了这颗定心丸,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景远山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药丸,然后一把捏住景棠的下巴,伸手一弹,把药丸弹进景棠的嘴里,随后,又点了景棠的睡穴,叫人送他去休息,然后又派人去许府报丧。 送走景棠之后,大家便开始分头查看房间各处,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们很认真地查看了房间之后,却没有任何发现,房间的一切都保持的好好,门窗没有损坏,屋顶也是好的,屋里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银虎说道:“看来凶手可以自由进出房间。” 景远山一听,忙把今天伺候新房的丫鬟全部找了过来,询问曾经进出过房间的人。丫鬟回答说,自从许若冰进入新房之后,除了她那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春桃进出房间之外,没有人进过房间。就是她们,也是一直守在门外,需要她们帮忙的时候,都是经过春桃传递。 景远山一听,才发现春桃一直没有在场,这很不正常,于是忙叫人去找春桃。但府里的人找遍了全府,却没有找到春桃。景远山一听,大怒道:“难道那个春桃就是凶手?!” 游堃说道:“如果这个春桃是许姑娘的贴身丫鬟,就绝不会是凶手。” 银虎也点头说道:“游掌门说得对,陪嫁的丫鬟一定是许姑娘最亲近的丫鬟,绝不可能害许姑娘,而且我相信她也没这样的武功。” 景远山着急地说道:“那究竟是谁呢?还有,春桃究竟去哪里了呢?” 游堃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不好,春桃也许已经遇害。” 银虎的眼光一闪,说道:“游掌门的意思是说凶手害了春桃,然后假装成春桃,然后借机害了许姑娘?” “有这种可能。” 景远山一听,脸都青了,忙吩咐下人再仔细搜查春桃的下落,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经过一番搜索之后,最后有人在一间杂物房的阁楼上发现了春桃的尸体。倪紫衣检查了春桃的死因,发现春桃是窒息死的,而她的嘴边留有一个黑印,应该是给人用手生生掩死的。 发现春桃的尸体之后,案情也就开始明朗了起来:凶手在杀了春桃之后,然后假冒春桃,进新房杀了许若冰,然后又借着全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的时候,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基本可以肯定,凶手是个女的。 这时候,许府的人到了。许夫人一见许若冰的尸体,便扑在上面嚎啕大哭了起来。而许元猴则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发呆。发了会呆之后,许元猴突然窜到景远山的面前,伸手一把揪住景远山的衣领,然后嘶声叫道:“景远山,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女儿好好地嫁到你们家,为何会变成这样?!” 银虎忙拉住许元猴,说道:“许大人,请息怒,这是一场悲剧,远山也控制不了。” “王爷,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我只知道我的女儿离家的时候是好好的,他要赔我的女儿。” 景远山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沉痛地说道:“许兄,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保护好若冰。” “既然你们没能力保护她,为何要娶她?!” “许兄,对不起。”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了事!”然后许元猴又叫道:“景棠呢?他去哪里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不在若冰的身边!” 景远山苦涩地说道:“他受了刺激,伤心过度,变得傻傻痴痴的,所以我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暂时安息一下。” 许元猴眼光散乱,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然后说道:“你们都是当世顶级高手,竟然让人在眼底下杀了我的女儿,这真是天下最荒谬的事情!” 众人一听,都沉默地垂下了头。许元猴没有说错,今天汇聚在景府的高手,都是当世最顶级的高手,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到景府来寻凶。 见众人沉默,许元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生气地说道:“你们都没有把我女儿的生命放在心里,所以凶手才有机可乘。” 银虎沉声说道:“许大人,今天大家只顾着开心,高兴,的确是忽略了安全问题,老夫给你赔罪。” 景远山说道:“许兄,这不关王爷他们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你要怪,就怪我。” 许元猴狠狠地瞪了景远山一下,然后走到许若冰的尸身边,拉可他的夫人,然后伸手抱起许若冰的尸身,对许若冰说道:“女儿,爹带你回家。” 景远山一看,忙上去拉住他,问道:“许兄,你这是做什么?” 许元猴冷冷地说道:“我要带我的女儿回家。” “许兄,这使不得。若冰已经进了景家,现在她就是景家人,她的后事,景家会替她办的。” “不需你们景家操劳了,你们继续喝你们的酒。”说着,也不管景远山的阻拦,抱着许若冰走了出去。然后,许家的人,也默默地跟着走了。景远山正等再阻拦,但银虎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景远山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许家的人走之后,大家都心情沉重,聚集在客房,都沉默无语。 看大家这样,景远山很是愧疚,向大家揖身说道:“各位,是远山家门不幸,出了这等意外,让大家扫兴了。” 银虎说道:“远山,你这就见外了。” “王爷,我。。。。。。” “好了,既然事情发生了,已经没有办法去扑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替许姑娘报仇。” 游堃问道:“景将军,你知不知道许姑娘与什么人结了深仇大恨?” “若冰一向善良,从不与人结怨。” “那这就奇怪了。这人如果不是与许姑娘有深仇大恨,不会挑这样的日子下手,而且出手这么狠毒。” 银虎点头说道:“不错,一般仇恨不会这么狠绝的。” 景远山说道:“平时若冰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不会与人结仇。而且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在颖山修炼,更不可能与人结仇。” 倪紫衣说道:“将军说的不错,许师妹上颖山之后,一直深居简出,潜心练功,根本就没有接触外人。” 银虎说道:“她会不会是冲着景棠来的?” 游堃说道:“有这个可能。” 景远山说道:“难道是蔡金蛇?”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蔡金蛇虽然凶悍,但现在他新败,忙于逃命,应该还没有这个心思行凶报复。” 景远山说道:“但除了蔡金蛇之外,景棠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游堃蹙着眉,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不是仇杀,那这个事情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银虎问道:“游掌门是怀疑这里面有阴谋?” “有这个可能。既然不是仇杀,那有可能会牵涉到景许两家。” “游掌门是怀疑有人想挑起景许两家的矛盾?” “有这个可能。” 景远山说道:“难道是李羽貂?” 游堃满脸严肃,说道:“不好说。” 银虎说道:“游掌门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仇杀,那挑拨景许两家矛盾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为了挑拨景许两家的矛盾,那李羽貂的嫌疑的确最大。” 景远山火冒三丈,恨恨地说道:“如果是他,景某绝对不容他活着!” 游堃说道:“无凭无据,现在很难断定就是李羽貂,将军千万不可轻易动干戈。” 银虎说道:“游掌门说得对,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景远山沮丧地说道:“但凶手狡猾,不留任何痕迹,我们又从何查起。” 倪紫衣说道:“凶手的确狡猾,杀人的时候,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显然是不想让人从她的武功上寻找到什么线索。” 他们讨论来讨论去,却始终没有一个定论。 第二百九十八章 带她回家 第二天早上,景棠醒了。他一恢复意识,许若冰那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就出现在脑海里,不由大叫了一声:“若冰!”然后挺身坐了起来。一起身,他便看到一双慈爱的眼睛在看着他。原来是游堃坐在床前。 一看到游堃,景棠悲从心来,问道:“师傅,若冰呢?” “许大人带她回许府了。” 景棠一听,以为许若冰没死,不由惊喜地叫道:“若冰救回来了?” 游堃沉痛地摇了摇头,说道:“她救不回来了。” 景棠一听,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哽咽地问道:“师傅,若冰真的死了?她真的死了?” “她真的走了。” “她真的走了?她真的离开我了?” “景棠,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很伤心,但你要坚强,要勇敢地去面对。” “师傅,我。。。。。。”说到这里,景棠再也说不下去了,扑在床上哭了起来。游堃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部,也是一脸黯然。成亲之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换了谁都受不了。 哭了一会之后,景棠抬起头,说道:“师傅,现在我去领回若冰。” “许大人正在气头上,你这个时候去见他不合适。” “不,若冰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 “可是。。。。。。” 景棠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让她回家,谁也不能带走她。” “好,为师陪你走一趟。” “谢师傅。” 于是,景棠下床穿好外套,便与游堃去拿了两匹马,然后奔向许府。 去到许府,门卫把他们拦住了,说许元猴下了命令,凡是景府中人,一律不准入内。景棠一听,急了,说道:“我是景棠,是你们的姑爷。” 门卫说道:“我知道你是姑爷,但大人的命令我们却不得不听。”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进去向岳父大人解释清楚,他一定不会怪你们的。” 但无论景棠怎么解说,门卫就是不肯放他们进去。看他们不让进,景棠不由急了,正想硬闯,这时,许敬恒出来了。一见许敬恒,景棠叫道:“姐夫,你来得正好,他们不让我们进府。” 只见许敬恒一身素衣,头缠白巾,一脸凝重。他见景棠的身上竟还穿着平时的衣服,不由怒道:“景棠,我妹妹血染新房,你竟然不当一回事,你还有何脸面来见她?!” 许敬恒这么一喝,景棠才发觉这点,一时无言以对。一旁的游堃听了,也不由暗暗着急,景棠此时的穿着的确不妥,怪不得许敬恒会生气。刚才他们出门出得太急了,竟忘了让景棠换孝衣。想到这里,游堃忙说道:“许少爷,他刚才出门太匆忙了,一时来不及换衣服,还请许少爷谅解,等会他进去之后,马上换。” 许敬恒不认识游堃,看了看游堃,喝道:“你是什么人?无情就是无情,何须替他辩解!” 景棠看许敬恒对游堃无礼,忙说道:“姐夫,这位是景棠的师尊,现任逍遥派掌门人,不可无礼。” 一听是游堃,许敬恒一惊,忙揖礼道:“晚辈拜见游掌门,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游堃说道:“许少爷不用客气,刚才老夫没有说谎,景棠的确是因为心急赶来许府,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并非对许姑娘无情。” “前辈言重了。前辈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前辈之言,晚辈自然相信。只是家父现在在气头上,恐怕不便见你们。” “许少爷,景棠是许姑娘的丈夫,许姑娘惨遭不幸,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天大的悲剧,在情在理,都不应该阻住他们见面。” 许敬恒沉吟了下,说道:“前辈言之有理,请随我来。”说着,便带着他们进府。 许府已经在府内设起了灵堂,满府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氛,灵堂里还请了一帮和尚为许若冰诵经超度。景棠一听到经声,眼泪就出来了。一进灵堂,更是情难自禁,扑在许若冰的棺上,痛哭了起来。他的二姐走过来,抱着他,说道:“棠弟,若冰真是命苦。”于是,两个人相拥而泣。 哭了一会之后,景棠便欲揭棺看许若冰,但许敬恒夫妇阻住了他,说这样会惊扰到许若冰。但景棠想看许若冰最后一眼,坚持要开棺,于是双方争吵了起来。一旁的游堃感到甚是为难,他知道是应该要让景棠看一眼许若冰,但许家不让他开棺,自也有他们的道理,所以他一时不好开口,便没有出声。 许元猴得知景棠来了,忙赶到灵堂,刚好碰到景棠坚决要开棺,不由暴喝道:“给我住手!是谁让你进来的!” 一见是许元猴来了,景棠忙跪拜在地,说道:“景棠给岳父大人请罪来了。” 许元猴心一痛,怒道:“我亲手把若冰交到你的手上,但现在她却躺在这冷冰冰的棺木里,你说,你怎么对得起她?!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见我?!” “岳父大人,景棠该死,是景棠对不起若冰,对不起你们。” 许元猴不想跟景棠扯,说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岳父大人,景棠想见若冰最后一面,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你害死了她,现在还想打扰她的安宁?!滚!你给我滚!” 一旁的游堃看许元猴动怒了,忙过来揖身说道:“游堃见过许大人。”许元猴这才发现游堃也在场,忙还礼道:“原来游掌门也来了,请恕许某不知之过。” “许大人客气了。今天游某是陪劣徒来给许大人请罪的,还请许大人息怒,宽恕劣徒。” “游掌门言重了。” “许大人,发生这样的悲剧,谁都不想,要怪就怪那加害许姑娘的恶徒凶残,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许元猴的心里何曾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能全怪景家。但女儿在新婚之夜遇害,让他怎么都想不通,让他无法原谅景家。 “游掌门,这是我们许景两家的事情,叨扰到游掌门了。” “景棠是游某的劣徒,游某不能坐视不理。” “那请问游掌门,现在可已找到凶手?” “那凶手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异常狡猾,暂时还无法确认她的身份。”于是,游堃便把他们昨晚的发现以及猜疑对许元猴说了。许元猴听了,也是一阵震惊,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忍不住问道:“这么说,对方是蓄谋而动?” “不错,如果不是这样,昨天景府高手如云,天下又有谁这么大胆敢挑这样的时间去景府行凶?所以她应该是故意的。” “以此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寻仇?” “许姑娘不会有这么凶残的仇敌,所以我们判断,对方要么是冲着景棠去的,要么是冲着你们景许两家来的。” “嗯,说的有理。” “此人手段甚是毒辣,你们两家都须多加小心。” 景棠咬牙切齿地说道:“岳父大人,景棠一定会为若冰报仇的。” 许元猴一瞪眼,问道:“怎么报?找谁报?” “这。。。。。。”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夸口。” “是,景棠谨遵岳父大人的教诲。” 许元猴沉吟了下,然后对许敬恒说道:“开棺,让他看看。” “是,爹。”于是,许敬恒揭开了棺盖。 景棠走了过去,凝视着安静躺在里面的许若冰,不禁又是泪流满脸。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许如冰那冰冷而苍白的面孔,心如刀割。在许若冰短暂的一生中,他负她太多了。 “若冰,你一路走好,害你之人,不管她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就算穷我一生的时间,我也要找到她,为你报仇。” “若冰,来世如有缘,我们再结姻缘,下次我一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坏人伤害你。” 在景棠对着许若冰若醉若痴的时候,景远山带着景睿闯进来了。原来景远山发现景棠不在房间里,料他一定是来了许府,怕景棠和许家起冲突,便匆匆赶过来了。 见景远山闯进府,许元猴板着脸说道:“怎么,想要攻打我们许府吗?” 景远山忙施礼道:“许兄言重了,远山是担心景棠鲁莽闯祸,所以不等通报便急急进府了,冒犯之处,还请谅解。”看到景棠没有和许元猴起冲突,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许元猴还是板着脸说道:“今天看在游掌门的面上,老夫不跟你计较。” 景远山松了口气,揖身说道:“多谢许兄。” 许元猴指了指景棠,说道:“你带他走吧,别再惊扰若冰了。” “好,我马上带他走。” 景棠突然走到许元猴的面前跪下,说道:“岳父大人,景棠有个请求,还请岳父大人应允。” 许元猴冷冷地问道:“何事?” “我想把若冰领回家。” “不行。” “岳父大人,若冰已经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是生还是死,都是景家的人,我自要带她回家。” “你还有面目说她是你的妻子。” “岳父大人,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若冰是我的妻子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景远山说道:“许兄,景棠说的有理,于情于理,若冰都应该回景家。” 许敬恒也说道:“爹,景叔叔他们说的有理,我相信妹妹的在天之灵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许元猴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好,为了让若冰安心,我答应你们。” 看他们两家和好,游堃不禁松了口气。这个事情已经是个悲剧,他不希望再看到他们两家为此反目成仇。 一场喜事突然变成一场悲剧,让人不胜唏嘘。一直等到许若冰入土为安之后,倪紫衣和游堃才离开京城。 这段时间,倪紫衣一直陪在景棠的身边,看景棠深陷在痛苦之中难以自拔,而她所有的安慰又是那么脆弱,那么苍白,便觉得心里很是难受。对这个男人,她是又怜又爱,而且心里充满了矛盾。 至于那个杀人凶手,虽然大家都对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剥她的皮,拆她的骨,但苦于没有线索,无从知道她是什么人,就是想报仇,也无从下手。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融合 时光飞逝,冬去春来,转眼便又是春去夏至。但对于段飞来说,他一心醉于武学,基本忘记了时光的存在。何况他幽居在剑冢里,对日升日落根本就没有概念,累了就睡,睡醒了就练功,如此日复一日。 作为神剑的剑使,李碧婷也一点都不轻松,天天盯着段飞,监督着段飞练功,生怕段飞偷懒似的。至于段飞的生活起居,她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看李碧婷作为皇族后裔,圣堂的圣女,天之骄女,竟然象个丫鬟般照顾自己,段飞感到甚是过意不去,所以不止一次提议让李碧婷找个丫鬟来帮忙就是了,她无须做这些粗活。但他每次一提到这个,李碧婷就板脸说,她这是在履行对先祖的承诺,履行一个剑使的责任。并说她不是在照顾段飞,而是在监督段飞练功。如果段飞不好好练功,那才叫她生气。 听她这么说,段飞也只好作罢,并对她的使命感肃然起敬。段飞本就有游戏江湖的不羁,对这个世界多少有种旁观者的心态,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并总是在想,既然他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可能会莫名其妙地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与这个世界多少有种游离感。但他在李碧婷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坚持,一种怜悯,一种大爱,这些都在默默地影响着他,他开始思索一个问题:他真的跟这个世界无关吗?他真的只是一个过客吗? 段飞的悟性本来就好,对武学的理解也有独到之处,这一潜心苦练,修为进展很快,把逍遥心法和无名道长传给他的《邈渺仙缘》有机地结合了起来,接连突破了圣体和天道两关。 跨过了天道,也就意味着段飞突破了人的界限,真正进入了天地合一的境界,再无仙人之分,再无异界之分,天地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条平行线,他可以自由翱翔。 他不但把逍遥心法和《邈渺仙缘》有机地融合了,同时还把道家心法和李纯阳的伏魔心法有机地融合了,把出世的柔韧和入世的刚猛很好地糅合在一起。入世伏魔讲究刚猛和力量,他发现,加上道的柔韧之后,并没有消减伏魔的威力,反而加强了它的伸缩度,可刚可柔,浑然一体,相互相成,更发挥出一种无极的力量。 把两种相异的心法融合,对段飞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因为刚者会越练越刚,并最终会反噬自己,走入极限。如何解决这种反噬,单靠伏魔心法是无法解决的。但在这种单极的提升之中,融入柔韧之道,却又极其不易,一个控制不好,便消解力量的提升,所以他必须要克服这个逆向的力量。而要克服这个,他就必须把柔韧之法练到极致,进而可以自由掌控,在伏魔心法要势弱的时候,能够及时融入更加持久的柔韧之法,让刚者不至于至刚之后自毁,然后生生不息,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两种心法融合之后,段飞发现,虽然伏魔剑法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刚猛了,那么充满力量了,那么霸绝天地了,但它的威力却一点没有减弱。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强了,更加势不可挡了。 看自己的判断得到了验证,段飞感到很是欣慰,说真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很担心自己会把伏魔剑法练歪了,对不起李碧婷的一片苦心。 看段飞硬生生地把先祖传下来的剑法练成了他的剑法,李碧婷感到哭笑不得,觉得有点对不起她的先祖。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看结果了,如果结果不错,那说明段飞是个天纵奇才;如果结果不理想,那就说明段飞是个狂妄之徒。好在段飞并没有让她失望,经过段飞独具匠心的改造之后,伏魔剑法比竟原来更加厉害了。看来,段飞的确是个天纵奇才,而且已经进入大宗师的级别。 一直以来,李碧婷都在为自己的天赋感到自傲,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个世上修法最快的人了,没想到,段飞更强于她,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经过融合之后,段飞不但练成了伏魔剑法,同时也把擎天回龙剑法的境界提升了不少,让擎天回龙剑法变得更具威力,甚至两种剑法互有借鉴与渗透。 看剑法已经练成,功力也进了两个境界,想到离开京城已久,而且心里很想念蝴蝶宫主了,于是段飞便向李碧婷提出他要下山了。听他要下山,李碧婷犹豫了很久,然后说道:“你能打败我,就可以下山。” 段飞也有心想看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所以欣然答应了。于是,两人便一起出了剑冢,到一空旷之地,进行较量。 虽然李碧婷目前还不是圣堂里面法力最高强的人,但却是李氏后人里面最出类拔萃的年轻高手,也是李氏家族最早进入天道级别的高手,所以一出手便是不凡,只见她手中的剑轻轻一刺,一道能洞穿铁石的剑气便已经闪电般刺向段飞的中府穴,快,准,狠,让人感到窒息。 见她随便一刺,便有这般威力,段飞不禁吓了一跳,不敢大意,一招刺柳式迎上。两道剑气一撞,顿时激起一道旋风,正好旗鼓相当。接着,李碧婷手中的剑一变,一招百花似锦又向段飞刺来。 段飞只觉得眼睛一花,然后便看到眼前好像有千百朵金花在飘扬,金光闪闪地分袭他全身的穴位,不由一惊,忙飘身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招斩风式出手。 斩风式一出,只见一道强劲的旋风席卷向那些金花,瞬间把那些金花湮灭了,然后余势未了,继续向李碧婷奔涌而去。李碧婷一飘身,踏着旋风,又是一招天女散花向段飞攻来。顿时,段飞便像被一座由剑花编织而成的城堡笼罩着,无处可躲。 段飞轻喝了一声,然后一招破峰式快速出手,凌厉的剑气撕破了李碧婷的围困。不但撕破了李碧婷的剑气,还余势未了,继续向李碧婷击去。 李碧婷见破峰式凌厉,翻身一飘,然后身体一拨,接着一个倒插,已经人剑合一,一招天雷碎花自上而下向段飞击来。段飞斜身一飘,躲过李碧婷的天雷之击,然后归一式已经出手。 这归一式是擎天回龙剑法里面威力最大的,自从段飞练成之后,还没正式使过,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施展。所以,虽然他未用全力,但已经威力尽显。只见一层又一层的剑浪无声无息地向李碧婷涌去,然后快速形成一个漩涡,然后漩涡把李碧婷卷住了。剑浪卷住李碧婷之后,然后又形成一个回旋力,把李碧婷的身体卷向段飞,卷向段飞手中的剑,好像李碧婷就是一个祭品一样,用来祭剑。 见自己已被剑浪所卷,李碧婷大吃一惊,忙叫了一声“破”,然后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幻变成一道金光,向浪尖击去。只听见一声巨响,金光已经击穿浪涌。然后李碧婷的身体一幻,人已经随着金光穿出浪涌,飘落在一块山岩上。 落下之后,李碧婷叫道:“不打了。” 段飞笑道:“可是我们还没分出胜负。” 李碧婷板了板脸,说道:“你非要把我打败不可吗?” “不打败你,我怎么下山。” 李碧婷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你可以下山了。” “不用比了?” “不比了。” 段飞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李碧婷飘然落地,说道:“虽然你现在的武功已经可以与魔界的九级高手比拼,但与魔王相比,还是差太远了。不过,你还有时间,只要继续努力,一定能打败魔王。” 段飞忍不住问道:“魔王是几级高手?” “魔王神通广大,已经不能用级别来评价他?” “那你怎么知道我能打败他?” “你用一年的时间便把功力提升了两个境界,现在离魔咒启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按这个速度计算,到时应该可以打败魔王。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至于能不能打败魔王,这就要看你的天赋和努力。” “除了魔王之外,魔界最顶级的高手是第几级?” “十级。” 段飞想了想,又问道:“这么说,现在你也可以与他们的九级高手比拼?” 李碧婷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还不行,最多勉强比拼他们的八级高手。” “你怎么知道?” “我跟东海神殿的殿主交过手,他是魔界的八级高手,我勉强能与他比拼一下。” 段飞听了之后,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我的武功比你厉害?” “刚才你有所保留,如果用全力,我打不过你。” 段飞又是笑了笑,说道:“你倒坦率。”顿了顿,段飞忍不住又问道:“现在圣堂里面,武功最高的是谁?” “是副堂主,功力应该可以与魔界的十级高手比拼。其次是我爹和四个长老,他们的功力与你差不多。” “如此说来,圣堂可以与魔界一战?” “力量还不够,我们的高手还是太少了,而且也无人是魔王的对手。”顿了顿,李碧婷又说道:“你的任务不但是要打败魔王,而且还要召唤人界所有的高手,所有的力量,一起对抗魔界。”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但人界的修仙高手并不多,估计也难以与魔界匹敌。” “我知道。但这要怪,也只能怪人界自作自受,不断地毁灭修仙之法,所以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仙法式微,我有听我的师傅说过,只是为什么要毁灭仙法?” “唉,历代皇家缺少包容,总觉得修仙之人多了,对他们的皇权是个威胁,所以不断地加以破坏。” “但没有了修仙之人,天下还不是一样混乱?所以说,天下乱不乱,与修仙没任何的关系。” “这就是人界自相矛盾的地方。” “如此说来,现在圣堂便是天下唯一的修仙圣地了?” “可以这么说。人界虽然有个别修仙之人,但由于缺少心法,很多都是靠自己去摸索,所以造诣都不太高,大多在初级水平徘徊,功力还比不上魔界普通的二三级高手。”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既然你们知道魔界要入侵,那为什么不多收弟子,让人界的仙法得以发扬光大。” 李碧婷说道:“我们有祖训,除了圣堂之人,仙法不可外传。何况,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神剑,并不关心人界的纷争。” 第三百章 与神剑同在 对于圣堂的祖训,段飞自然无权指责。而且圣堂能一脉相承,延续万载,也算是人间的一大幸事,否则,魔界入侵,人界也只有任其鱼肉了。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你们李氏一族,值得万民敬仰。” 李碧婷平淡地说道:“我们只知道守护神剑,其他的我们没有去想那么多。” “这正是你们可贵的地方。”然后,段飞向李碧婷一揖,说道:“多谢你这一年来的指点与照顾,请受段飞一礼。” 李碧婷还礼道:“现在你是圣堂的宗主,我们便算是一家人了,感谢之话,便显见外了。” 段飞是洒脱之人,听她这么说,说道:“好,那段飞就不客气了,以后段飞与圣堂共命运,一起抗击魔界。” 李碧婷凝视了下段飞,说道:“宗主,你身负重任,下山以后,还请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我福大命大,魔王不灭,我没那么快死的。” “宗主,以后还请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言语。” 段飞笑了笑,说道:“好,我听你的。” 李碧婷想了想,说道:“我与你一起下山。” “为什么?” “我是神剑的剑使,又是圣堂的圣女,宗主去哪,我自然也去哪。” “你是要保护我?还是要保护神剑?” “两者都有。” 段飞想了想,说道:“这可能有所不便。” “为何?”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我是有婚之人,你经常与我在一起,会有诸多不便,并且会惹来非议。” “你是担心你夫人误会?还是担心世人误会?” “两者都有。” “宗主不是一向自诩洒脱过人吗?难道就怕了这些流言蜚语?”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并非是怕什么流言蜚语,只是不想我的夫人不开心。你长得这么漂亮,可是很容易引起她的担忧的。” 听段飞称赞自己漂亮,李碧婷的粉脸飘过一片红霞,说道:“只要你心志坚定,又何来这些纷扰?” 听李碧婷这么说,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好,那我们就一起下山。”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你青春漂亮,让你长伴这孤山,说实话,有点残忍了。我告诉你,山下的世界多姿多彩,比这孤山有趣多了。” 李碧婷认真地说道:“碧婷并非羡慕凡尘的繁华,只是碧婷不放心让宗主一个人在凡尘中行走。” “我本是凡尘中人,又何惧凡尘之事。” “宗主,碧婷再提醒你,现在你是神剑的主人,身负重任,凡事可要三思而后行。” 段飞看了看她,苦笑了下,说道:“好,我听你的,凡事谨慎。” “走,现在我们就去见堂主,向他禀明此事。” 去到圣堂,李哲昊听到段飞要下山的消息之后,看着李碧婷,问道:“你已经确定清楚了?” “回堂主,已经确定清楚了,现在宗主的修为已经过了天道,开始步入大成。” 李哲昊看了看段飞,见段飞的神华已经内蕴,知道李碧婷所言不虚,段飞的修为的确已经过了天道,于是说道:“恭喜宗主,宗主真是天纵奇才。” “堂主过誉了,所幸段飞不负堂主厚望。” “宗主,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天道,已经是前无古人了。” 李碧婷说道:“堂主,宗主已经突破天道,后续的修为就靠平时的努力了,所以碧婷觉得宗主可以下山了。” 李哲昊点头说道:“不错,宗主身负重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的确也不能总留在山上。” “那堂主是应允了?” “嗯。” “禀堂主,碧婷已经决定与宗主一起下山,还请堂主一并应允。” 李哲昊一愣,问道:“你要与宗主一起下山?” “不错,宗主乃神剑的主人,碧婷作为神剑的剑使,自当与神剑同在。” 李哲昊沉吟了下,说道:“好,那你与宗主一起下山,好有个照应。” “谢堂主成全。” 第二天上午,段飞便与李碧婷告别了圣堂,下驭龙山。 下到驭龙山山脚下,段飞回头望了望直耸云间的驭龙山,不禁感慨万分,心想:命运真是神奇,自己竟然在这神秘的山上住了一年,而且还练成了绝世神功。然后又想到:老天爷无端端地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果然是不安好心,似乎是为了某种使命。不过,老天爷虽然不安好心,倒也对得起自己,并没有亏待他,不但赐了他一身神功,还赐了他一个绝美的妻子,以及一众知心好友。 看段飞在回望驭龙山,李碧婷若有所思,说道:“宗主,如果你觉得驭龙山不错,以后可回来这里长住。” 段飞笑道:“我这个人怕寂寞,这驭龙山上太寂寞了,不合适我。” 李碧婷“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心里有些许的失望。 越过了千里的冰川雪地,段飞和李碧婷回到了楚月国境内。回到楚月国之后,他们不再腾云驾雾,而是下到地面行走。段飞想去看看苏尼,便对李碧婷说道:“我想去探望一下苏尼那老头,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碧婷说道:“宗主去哪里,碧婷便去哪里。” “那我们一起去一趟。” 李碧婷突然说道:“那个苏尊已经死了。” 闻到苏尊已死,段飞有点意外,问道:“是给他的父亲灭了?” “不是,是他自作自受,给密云国的百姓杀了。”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很符合他。” “是的,苏尊兵败密云国之后,在密云国大施暴政,残暴不仁,迟早自取灭亡。” “他的能力不输苏尼,甚至强于苏尼,如果不是他过于狂妄,并且行为不端,苏尼未必能夺回帝位。” “他是东海神殿入侵人界的一颗棋子,如果他不死,人界将无法安宁。之前东海神殿殿主为了帮他,不惜违背天规,亲自来到人界,而且还派魔界中人刺杀苏尼,想帮苏尊重夺帝位,给圣堂击退。” “上次你曾经离山一段时间,就是为了此事?” “嗯,那次之后,东海神殿殿主就不敢再轻易骚扰人界了。” “人界能有今天的安宁,看来都是圣堂之功啊。” “这倒是,东海神殿不敢来人界胡作非为,的确是因为圣堂。” “只可惜世人不知。” “世人的眼里除了权力之外,很少去关注别的。”说到这里,李碧婷叹了口气,又说道:“武圣朝与苏尊打了一仗之后,国内又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银虎一派,又与其他显族起了冲突。” “真的?” “嗯。听说是李羽貂他们三人差点杀了银虎,激怒了银虎的手下,于是大举兴兵,与李羽貂等三大家族血拼。” “结果怎么样?” “除了李羽貂之外,蔡金蛇及胡天豹的势力已经被银虎击溃。” “既然你知道这个消息,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那时候你正进入练功的关键时刻,我哪里敢告诉你。” “说的也是。”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他们几个人里面,银虎比较正派,其他人都是阴险之辈。” “你的意思是说银虎代表了正义?” 段飞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这种战争很难用正义是否来评价。不过,武圣朝一向黑暗混乱,银虎算是一股清流。” “他是你的恩师,你自然偏袒他。” “抛开情感之外,银虎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李碧婷沉吟了下,说道:“这是你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干涉。” 段飞看了看她,苦笑了下,说道:“你总是分得那么清楚。” “那当然,不是圣堂该管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去管的。” “现在我是圣堂的宗主,我管了,是不是也与圣堂无关?” “这。。。。。。” “这是不是矛盾了?” 李碧婷沉吟了下,说道:“你的身份特殊,有些事你管了,未必就代表圣堂。” 段飞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去到楚月国的国都月光城,段飞以武圣朝大将军的身份给他们礼部递了书函,请求见苏尼。苏尼见是段飞来访,大感意外,忙传旨召见段飞。 由于不是国事,所以苏尼并没有在金銮殿接见段飞,而是安排在御书房。去到皇宫,内侍领着他们去御书房。去到门口,内侍让李碧婷在殿外等候,然后领着段飞进去见苏尼。苏尼一见段飞,哈哈大笑,说道:“这吹的是什么风,竟把段大将军给吹来了。” 段飞施礼道:“陛下,段飞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大将军这是哪里话?自上次一别,已经经年,朕可格外想念大将军的风采。” “陛下,段飞来贵国访友,想到很久没见陛下了,便不请自来。” 苏尼眯了眯眼睛,问道:“除了朕之外,大将军在鄙国还有朋友?” “不错,鄙友乃是段某行走江湖时认识的江湖同道,彼此欣赏,心里甚是挂念,所以便来一会,以慰想念之苦。” “大将军军务缠身,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不辞千里之遥来楚月国探望江湖朋友,此番情义,实在让朕敬佩不已。” 听他话里有话,段飞笑道:“陛下,你可是怀疑段飞言不由衷?” 苏尼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说道:“听闻贵国发生了战乱,大将军作为军中统帅,不在军中督战,反而长途跋涉来到楚月国探友,的确让朕百思不解。” “鄙国的战乱已平,所以段飞才有这个闲情出来走走。” “这么说,大将军打胜战了?” “不错,国内的奸恶之徒已除,现在武圣朝一片晴朗,生气勃勃。” 苏尼一听,不禁心一凛,想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然后又想道:他平复了战乱,会不会是想剑指楚月国?所以不惜冒险来楚月国视察军情。 第三百零一章 边城之夜黑衣人 想到段飞有可能是来刺探军情的,苏尼的脸色便变得有点不太好看。沉默了一会之后,苏尼言不由衷地说道:“段大将军,恭喜你战胜对手。” “谢陛下。” 苏尼问道:“既然现在武圣朝一派生机勃勃,国力强盛,不知大将军下个想征服的对手是谁?” 看苏尼一脸提防,一脸戒备,一脸不高兴的,段飞说道:“陛下,段飞非好战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有人来犯,段飞绝不手下留情。” 苏尼看了看段飞,心里想道:这个段飞虽然高深莫测,但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像个好战之徒,只要他不窥觑楚月国,倒不可与他交恶。 想到这里,苏尼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朕也是这番想法。” “陛下,自从两国交好之后,段飞一直感激当初陛下对在下的信任,也一直希望两国能永远和平相处。” “大将军客气了。当初大将军不乘人之危,是君子作风,朕一直甚是敬赏。” 段飞想了想,说道:“陛下,段飞有个问题想请教陛下。” “大将军有话直说无妨。 段飞试探地问道:“陛下,假如有一天异界入侵,请问陛下如何应对?” 苏尼一时不明段飞之意,心里不禁一突,问道:“大将军此话何意?何谓异界入侵?” “陛下,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朕为楚月国的国君,保家卫国一直是朕的本分,不管是什么人想指染楚月国,朕都会亲率楚月国的军民与之血战到底。” “如果真是异界入侵,想灭了人界,陛下会不会与其他国家联合起来,一起抗争。” 苏尼笑了笑,说道:“大将军,你这是杞人忧天,哪有什么异界入侵?” “说得也是,这世上哪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 听段飞的言语奇怪,苏尼疑惑地看着段飞,忍不住问道:“大将军,你来见朕,就是要和朕讨论这个问题吗?” “不是,刚才只是段飞一时兴起。”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之后,苏尼便吩咐人设下御宴招待段飞,并叫首领大臣胜姬及几个朝中重臣相陪。段飞倒也不客气,便留了下来就餐。 当初段飞曾经出使过楚月国,在金銮殿上见过胜姬等人,所以算是旧相识。胜姬很是热情,与段飞相谈甚欢,那双老道的眼睛,一直在暗中打量着段飞,而且时不时以言语试探武圣朝的现状,以及段飞此番来楚月国的意图。 段飞去国经年,其实对武圣朝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只好真真假假地吹嘘了一番。至于来楚月国的目的,他还是那句:访友。至于朋友是谁,居住何处,他便以不便相告为由推搪过去。 御宴结束之后,苏尼本想留段飞多呆几天,给段飞婉拒了。所以御宴结束之后,段飞便与李碧婷离开了皇宫。段飞离开之后,苏尼问胜姬:“你觉得那个段飞如何?” 胜姬也不多说,就一句话:“人中之龙。” 苏尼沉吟了一会,又问道:“如果我朝要与武圣朝开战,朝中谁能匹敌?” 胜姬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谁可匹敌。” “朕呢?” 胜姬不答反问:“陛下要与武圣朝开战?” “朕只是做个假设而已。” “陛下,请恕微臣直言,武圣朝有段飞这种人才,两国最好不要轻易开战。”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首领大人之言甚合朕心。” 段飞和李碧婷出了皇宫之后,段飞看李碧婷一直沉默,问道:“你不问我为何要见苏尼?以及和他谈了什么?” 李碧婷说道:“宗主,凡尘间的事情,碧婷不会过问。” “今天我试探了下他,他不相信会有异界入侵。” “他不相信很正常。”顿了顿,李碧婷问道:“宗主已经把魔界就要入侵的消息告诉他了?” “还没有,只是与他做了个假设,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以免引起他不必要的惊慌。” “宗主所虑有道理。” 出了月光城之后,段飞他们没有停留,继续南下。 一天黄昏时,他们终于到了武圣朝的边城。 进了边城,段飞看天色已晚,便决定在边城留宿一晚,明天再启程,于是,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住下之后,他们便去客栈附近一家酒楼吃晚饭。他们俊男美女,再加上气度非凡,所到之处,很是引人瞩目,所以他们一进酒楼,便引起了客人的关注。突然,一个眼尖的客人叫道:“段大将军,他是段飞段大将军。” 边城的百姓几乎都听过段飞的大名,很多客人听了,纷纷站起来,向段飞施礼问候:“大将军好。” 见他们多礼,段飞还礼道:“大家好,大家请坐,大家不要客气。” 而客栈的老板听到店里来了贵客,忙亲自出来招待,亲自为段飞准备酒菜,搞得段飞甚是不好意思。 老板准备的酒菜甚是丰富,甚是可口,段飞一高兴,便多喝了两杯。看段飞喝得起劲,李碧婷皱了皱眉,说道:“宗主,酒适量就好,莫要贪杯。”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这是凡尘,不是驭龙山,你不用那么拘谨。” 李碧婷瞪了段飞一眼,不说话了。段飞笑了笑,也没有理会,自斟自饮。 酒足饭饱之后,段飞摸了摸肚子,觉得撑得很,于是对李碧婷说道:“走,我们到街上逛逛去,先不回客栈。” 李碧婷说道:“有什么好逛的。” “街上热闹啊,比起驭龙山,够接地气。” 李碧婷很是无语,但段飞是宗主,也只好听他的。看李碧婷一副无奈的样子,段飞说道:“碧婷小姐,以后你会慢慢喜欢上凡尘的。” 李碧婷说道:“我并没有说自己不喜欢凡尘。” “你嘴上不说,但心里是这样想的。” 李碧婷听了之后,又是一阵无语,心里在想:这家伙有点讨厌。如果他不是宗主,才懒得搭理他。 在没有战争的时候,边城百姓的生活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晚上,特别是夏天的晚上,都喜欢到街上逛一下,所以,边城的夜市还是很热闹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特别街上的各色小贩,更是各显神通,不断地向行人推售他们的东西。走在人群中,很容易感受到什么安居乐业,什么是生活自在。 段飞对边城并不陌生,如今故地重游,不免有些感慨。去年与楚月国交战的时候,边城差点落入苏尊的手里。以苏尊的手段,估计不会对降国的百姓好到那里去。 段飞带着李碧婷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番。李碧婷一直觉得很是别扭,默默地走在段飞的身后。那些小贩看她长得美丽,都纷纷向她兜销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弄得她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由于边城地处北境,人们养成了早睡的习惯,所以二更天不到,街上的人流便开始变少,渐渐地,刚才还热闹的街市便开始冷清起来,只有那些酒馆和风月楼还不时传来笑声。 李碧婷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好,我们回客栈。” 于是,他们便折道回客栈。 快回到客栈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激斗声,还不停地伴随着惨叫声,应该是激斗比较惨烈。段飞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听到那些惨叫声之后,无法置之不理,身体一掠,便向惨叫声掠去。见段飞去了,李碧婷也只好跟着去。 去到那里,段飞才发现是条巷子,而巷子里,正有五个蒙面黑衣人在与七八个锦衣人对决,而地上已经横躺着十几个锦衣人。那些锦衣人的武功都不弱,但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更高,而且出手毒辣,每招都是必杀招。更让段飞感到意外的是,其中的一个锦衣人竟是李柏豪。 李碧婷说道:“那五个黑衣人是东海神殿的人。”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五个黑衣人与她在月光城外歼灭的那几个黑衣使者所用的武功一模一样,想必都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 段飞点了点头,正要过去,但李碧婷已经抢先一步,人未动,剑已经脱手,飞向那些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虽是魔界高手,但碰到李碧婷,却也相形见绌,给飞剑弄得手忙脚乱,不一会,便纷纷倒在飞剑之下。 那些锦衣人本已经绝望,准备殊死相拼了,没想到情况突然峰回路转,不知哪里飞来的飞剑,一举歼灭了那些黑衣人。他们正惊疑不已的时候,一个声音说道:“李将军,我是段飞。”然后,随着声音,只见巷口那边走来一位英挺的年轻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少女。 李柏豪定眼一看,不由又惊又喜,这位年轻人正是大将军段飞!一看是段飞,李柏豪飞身向段飞掠来,惊喜地叫道:“大将军,真是大将军你啊!” “李将军,正是段某。” 掠到段飞的面前,李柏豪揖身一拜,说道:“多谢大将军的救命之恩!” “李将军免礼。”然后段飞问道:“你们是怎么与这些人结怨的?” 李柏豪说道:“回大将军,末将也正感到莫名其妙。刚才我们从军营出来,正要回府,没想到走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突然杀了出来,我们只好边战边退,退到这巷子里来。如果不是大将军及时相救,我等绝无生还的机会。” “原来这样。” “大将军,你是什么时候到边城的?怎么不通知末将一声,好让末将迎接你?” “我是晚上刚到的,不想叨扰到李将军,所以没有跟你说。” “大将军,你这是哪里话,你大驾光临边城,末将自当尽地主之谊。请问大将军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前面的客栈。” 李柏豪说道:“大将军,你到了边城怎么可以住客栈,走,请跟末将回府。”然后对那些锦衣人说:“我先带大将军回府,等会你们去客栈帮大将军拿回行李。”然后不由分说,便拉着段飞回府。段飞盛情难却,只好随他回府。 第三百零二章 是恩还是局 回到李府,还没到门口,李柏豪就远远对门卫说:“快去禀告我爹,就说段大将军到访!”门卫听了,赶紧入府禀告李羽貂。 一听说是段飞来了,李羽貂吓了一跳:他来干什么?!不会是来兴师问罪吧?他来不及细想,便匆忙出去迎接。现在,他可惹不起段飞。 李羽貂赶到前堂,李柏豪已经带着段飞到了前堂。一见段飞,李羽貂远远就抱拳叫道:“大将军,稀客,稀客,有失远迎啊!” 段飞还不知道李羽貂已经升为王爷,见到李羽貂之后,也抱拳说道:“李大人,半夜来扰,还请见谅。” 听段飞还叫他的父亲为大人,李柏豪有点尴尬,忙介绍道:“大将军,家父已经被朝廷封为抚北王。” 段飞一听,也有点尴尬,忍不住拍了拍脑袋,说道:“看我,叫惯了,顺口就来,还请将军见谅。” “大将军不需客气。” 说话间,李羽貂已来到面前,抱拳说道:“大将军,别来无恙。” “王爷,段飞打扰了。” “哪里话,哪里话,大将军大驾光临,鄙府蓬荜生辉啊。” 李柏豪说道:“爹,刚才柏豪在路上遇袭,幸得大将军救援,否则,今晚柏豪就回不来了。” 李羽貂一听,大惊失色,问道:“是什么人要杀你?” “不知道。” 李羽貂向段飞一揖,说道:“多谢大将军救了犬子。” 段飞说道:“举手之劳,王爷无须客气。” “大将军,大恩不言谢,请,请到内堂用茶。”说着,李羽貂引着段飞去了内堂。 进了内堂之后,李羽貂吩咐人赶紧准备好茶。请茶之后,李羽貂暗暗思量:段飞突然来北境,所为何事?既然他救了柏豪,那说明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接着,他的心里不禁一凛:该不会是他故意布的局吧?所谓的救人,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把戏。 看李羽貂的脸色变幻不定,段飞深知他生性多疑,猜他一定是在猜测自己来北境的目的,于是说道:“王爷,段某路经北境,由于来去匆匆,所以没有过府拜会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李羽貂问道:“大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回京城。” “大将军这是从哪里归来?” “极北之地。” “大将军去极北之地所为何事?” “访友。” “大将军在极北之地有朋友?” “正是。” 李羽貂越听越糊涂。在他看来,作为朝廷的大将军,段飞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去极北之地,就为了看望朋友,所以他觉得段飞是在敷衍他。 “看来大将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王爷过奖了。” 然后,李羽貂看了看李碧婷,见她始终一副淡漠沉默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冷傲,偏偏又生得那么美丽,以为李碧婷就是那天晚上在银府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子,不由想到:这女子神秘莫测,武功高得吓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一个段飞已经难以对付,如果再加上这个女子,那真是让人头疼。 看李羽貂在看李碧婷,段飞介绍道:“王爷,这是段某的朋友李碧婷李小姐。”李碧婷对李羽貂微微点了点头。但她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已,既不施礼,也不说话。 看李碧婷冷傲,李羽貂心里有气,却也不便发作。李柏豪看气氛有点尴尬,忙说道:“大将军,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还请在府上多留几天。” “不了,明天我就走。” “大将军,你对末将有救命之恩,末将无以为报,就让末将尽点心意。” “李将军,举手之劳的事情,你无须惦记。” “大将军,以后有用得上末将的地方,尽请吩咐,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末将绝不皱下眉头。” 李羽貂一听,忍不住皱了皱眉。 段飞对李柏豪颇有好感,说道:“李将军,我们同为一殿之臣,又并肩抗过楚月国,早就是朋友了,朋友有难,出手相助不是很正常吗?” 李柏豪听得热血沸腾,大声说道:“好,大将军不嫌弃,那末将高攀了,以后大将军就是末将的好朋友。” 过了一会,李柏豪的手下把段飞他们的行李送来了,于是,李柏豪亲自给他们安排了上房。安排好房间之后,李柏豪看天色不早了,不好再打扰段飞,便离开了。 李府的环境自然要比客栈的环境胜上十倍,但段飞却没有睡意,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 东海神殿的人为何要对李柏豪下手?他们的居心何在?难道他们要开始动手了,知道李家是武圣朝的显族,所以先挑李家下手,然后把有力量的家族一个个地消灭? 除了这个,应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尊死了之后,他们又想在人界培植力量?以身份来说,李柏豪倒也不失是一个人选。但今晚他们对李柏豪下的是毒手,并不象是想招募的样子。难道他们是想生擒李柏豪,然后逼李柏豪就范? 想来想去,段飞觉得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但具体是哪一种,他却无法断定。但总的来说,他觉得魔界暂时还不会大规模攻击人界。 在段飞思绪翩翩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段飞以为是李柏豪,披上外衣,便过来开门。但门口站着的人却不是李柏豪,而是一个秀丽的少女。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朦胧而美丽。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李香屏。 一看是李香屏,段飞不由一愣,半晌才说道:“三小姐,原来是你。” 李香屏一见段飞,眼泪已经忍不住,从眼眶滑落而下。她忙伸手一拭眼泪,强作欢颜,说道:“我听丫鬟说,将军今晚住在府上,所以便过来看看。” “三小姐有心了。” “听说今晚将军救了我二哥,香屏在此谢过将军。” “三小姐客气了。” 看段飞一副冷淡的样子,李香屏的眼泪又出来了。她痴痴地看着段飞,虽然有满腹的心事,却无从开口。看李香屏流泪,段飞暗叹了口气,说道:“三小姐,现在已经晚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明天再说。” 李香屏心如刀割,咬着牙,点了点头,好一会,才说道:“那香屏不打扰将军休息了。”说着,向段飞揖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段飞心一动,忍不住说道:“三小姐,近期边城可能会不宁,如没什么特别事情,就不要出府了。” 李香屏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着段飞,然后点头说道:“谢将军,香屏记住了。” “那三小姐早点休息,晚安。”说着,段飞入屋,关上了门。 这一声关门声,几乎把李香屏的心敲碎了,她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转身跑回房间,然后扑在床上,痛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段飞起床之后,便想告辞,但李柏豪百般挽留,说什么都要段飞吃完午饭再走。看李柏豪盛情,段飞只好答应他吃完午饭再走。 昨晚,李羽貂也备受煎熬,一直在琢磨着段飞此行的目的。想了一个晚上,最后他想通了:段飞此次来北境,就是要收买李柏豪;之前景远山拿不下北境,必是视李柏豪为心腹大敌,知道来硬的不行,便想来软的,所以自导自演了一个把戏,让段飞成为李柏豪的救命恩人,以此收买了李柏豪的心,等到下次兴兵的时候,李柏豪就没办法狠起心来与他们对抗。 不错,一定是如此!识破了段飞的意图之后,李羽貂大怒,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趁机把段飞杀了。但现在他不敢轻易动手。现在蔡金蛇和胡天豹的势力已经为银虎所灭,凭他现在的力量,已经没办法与银虎抗衡。 段飞担心魔界还会继续向李府下手,便提醒李羽貂和李柏豪,让他们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安全,如没什么事情,就不要随便出门,如果真要出门,就尽量多带点人手。 看段飞假惺惺的,李羽貂简直气炸了心肺。好个狡猾的小子,自导自演的把戏,还想吓唬我们,真是可恶得很!但他一向老谋深算,虽然恼怒,依然不动声色。 李柏豪说道:“多谢大将军关心,请大将军放心,末将已经下令彻查此事,那几个人的身份正在确认之中。一旦查明他们的身份,末将绝不容许他们胡作非为。” 段飞心想:就算你查一辈子,估计也查不出真相。但他现在还不想说太多。 “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事情就好办多了。”顿了顿,段飞又对李柏豪说道:“李将军,你作为边关主将,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大将军,末将一定会牢牢谨记肩上的重担。” 到了中午,李府摆下了丰盛的家宴招待段飞,让家人也一起参加了。李香屏两眼红肿,神情憔悴,看起来心神有点恍惚。她一直不敢看段飞,但她的眼光却不时飘过段飞身边的李碧婷。李碧婷的美丽,以及流露出来的绝世风华,让她有点自秽。 吃完午饭之后,段飞便携着李碧婷离开了。李柏豪依依不舍,一直把段飞他们送出城才返回。 出了边城之后,段飞对李碧婷说道:“我想去一趟雪山。” “为何?” “我想去拜祭一位前辈。” “谁?” “雪山派掌门张馨凤。” 段飞不知道张馨凤的遗体是否已被银川她们移走,所以想趁机上雪山看一看。如果还在,回京城之后,他一定带银川来一趟雪山。 第三百零三章 雪山遇银川 段飞算了算时间,张馨凤过世已经一年多了。而这一年多来,因为各种原因,他一直还没有时间上雪山,也不知银川她们是否已经去雪山重新安置了张馨凤的遗体,所以这次要专程去一趟。 对于张馨凤,段飞怀有愧疚之心,一是因为蝴蝶宫主,二是因为银川。虽然张馨凤不是蝴蝶宫主亲手所害,但蝴蝶门是她一手所创,张馨凤死于蝴蝶门之手,多少与蝴蝶宫主有关系。而他在张馨凤临死之前,曾经答应过会好好照顾银川,但最终他却因为蝴蝶宫主的原因伤害了银川。现在蝴蝶宫主是他的妻子,蝴蝶宫主欠张馨凤的,就是他欠张馨凤的。 李碧婷知道张馨凤,只是她不知道段飞与张馨凤有什么关系,见段飞特意去拜祭张馨凤,猜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但段飞不说,她也就没有问。 去到雪山山脚下,段飞问李碧婷:“你是在山下等我?还是与我一起上山?” “一起上去。” “好,那我们上山。” 雪山虽高,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不一会,他们便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当段飞来到雪山派的遗址时,不由一愕,因为他看到的不再是残垣断壁,而是废墟上又建起了一片宫殿式的建筑,金碧辉煌的,与以前一模一样。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刚建好的。发了一会愣之后,段飞想道:难道是雪前辈已经重建雪山派? 他知道要重建雪山派不那么容易,但如果有银虎的支持,却又不同。在他看来,以银虎的实力,就是再建十个雪山派也没难度。所以他觉得,应该是雪樱在银虎的支持下,要重振雪山派。 想到这里,段飞便走了过去。他一靠近大门,里面便闪出五个娇滴滴的年轻少女,一把把他们给围住了。其中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少女喝道:“来者何人?!” 段飞说道:“我叫段飞,要拜见你们的掌门人。” “放肆,我们的掌门人岂是你们想见就能随便见的!” “我是你们掌门人的老朋友,你进去通报一下我的名字,她自然就知道了。” 那少女犹豫了下,问道:“你真是我们掌门的朋友?” “千真万确。” “好,那你们在此候着,如果敢硬闯,格杀勿论。”说着,那少女吩咐另外几个少女看紧段飞他们,自己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那少女怒冲冲地出来了。她一出来,就提剑指着段飞说道:“无耻之徒,竟敢冒充我们掌门的朋友,意图不轨,实在是可恶。”然后对另外那几个少女说道:“此人是个骗子,把他逐下山去,如果不走,格杀勿论!”那几个少女叫道:“是,师姐。”然后拨剑逼向段飞。 见她们要动手,段飞问道:“刚才你可通报了?” “报了,掌门说了,不认识一个叫段飞的,并说你一定是个骗子,让我们赶你下山。” 段飞一听,纳闷了,忍不住问道:“你们掌门人是不是姓雪?叫雪樱?” “我们掌门人不姓雪。还说不是骗子!”说着,那少女率先挺剑向段飞攻来,使的正是正宗的雪山派剑法,只是功力尚浅。 看她用的是雪山派剑法,知道她们是真的雪山派弟子,所以段飞也没有为难她,飘身后退了几步。看段飞后退,那少女说道:“赶紧滚下山去,否则格杀勿论!” 段飞心有疑惑:难道掌门人不是雪樱?难道雪樱没有在派中?否则自己刚才提了雪樱的名字,就算雪樱不是掌门,她们也应该认识,不会还如此对自己。 如果雪樱不是掌门,那这就奇怪了。雪山派被灭,剩下的高手只有雪樱一人,辈分也是最高的,而且雪山派的掌门令符,自己也已经亲手交给了雪樱,雪山派重建,除了雪樱之外,还能有谁? 见段飞还站在那里发愣,那少女又喝道:“还不快滚!难道真的要想横尸雪山!” 见她们咄咄逼人,李碧婷有点生气了,冷冷说道:“雪山又不是你们雪山派的,凭什么要我们离开雪山?” 那少女说道:“雪山是我们雪山派的禁地,闲杂人等自然不可乱闯。” 李碧婷正想回驳,但给段飞拦住了。段飞说道:“此事有点蹊跷,我们先离开再说。”说着,段飞转身便走。见段飞走了,李碧婷只好跟上。 离开了雪山派之后,段飞并没有下山,而是向山崖那边掠去。他要去那个山洞看看,如果张馨凤的遗体还在,那说明重建雪山派的不是雪樱,而是另有其人。 到了山崖边,段飞确定了一下那个山洞的位置,然后飘身而下。见段飞下去,李碧婷也跟着飘身而下。那个山洞边上有一块突出的石岩,并不难认,所以段飞他们很快就落在那块石岩上。一落在那个山洞口,段飞发现那个洞口竟然是开的,不由又惊又喜,说道:“洞口是开的,近期一定有人进去过。”说着,段飞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然后掠身进洞。 要知道,雪山的温度很低,不仅是山顶冰封雪盖,就算是半山,也是结着冰的。当时段飞破了冰层进入山洞,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洞口应该早已被冰雪封住,现在洞口是开的,那说明近期有人进去过。 一进山洞,段飞他们便觉得全身暖烘烘的,开始出汗。看来,山洞里的温泉池还在。进去之后,果然温泉池还在。段飞指着温泉池对李碧婷说道:“当年如果不是这个池子,我早已冻死在这个山洞里。” “你真的在这里住过?” “嗯。所以我才说我福大命大。” 李碧婷看了段飞一眼,没再说什么。 去到张馨凤的栖身之地,墓地果然已经被挖开,里面空无一物。段飞一喜,说道:“张前辈的遗体已经被移走,看来,重建雪山派之人一定是雪樱。” 李碧婷说道:“既然是她,那刚才她为什么不见你?” 段飞心想:是啊,雪前辈为什么不见我?又是沉吟了下之后,段飞不由心一动,难道重建雪山派的人不是雪樱,而是银川?如果是银川,那就可以解释刚才为什么不见自己了。 想到这里,段飞对李碧婷说道:“我知道雪山派的新掌门是谁了。” “是谁?” “银虎的女儿银川。走,我们去见见她。” “她不是不愿意见你吗?” “她不想见我,可是我想见她。” 上了山顶之后,段飞他们又回到雪山派。雪山派那五个守门的弟子看到他们又回来了,不由全神戒备,知道闹事的来了。 那个大眼睛的少女喝道:“刚才已经饶过你们了,你们还要来送死吗?”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掌门人是谁了,她也是我的朋友。” 那少女忍不住问道:“你真认识我们的掌门人?”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掌门人姓银,叫银川,我没有说错吧?” 那少女一睁眼,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她的朋友。” 那少女沉吟了下,说道:“我们的掌门的确叫银川,但是不是你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在此稍候一下,我再去通报一声。”看段飞能说出她们掌门人的名字,那少女客气许多了。 “好,谢姑娘。” 于是,那少女便又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那少女出来了。随着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赫然是小石头。一看到小石头,段飞便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看到外面等候的人真是段飞,小石头忙揖礼道:“小石头拜见段大侠。” “小石头,很久不见。” “段大侠,小姐在里面等你,请跟小石头来。”于是,小石头便带着段飞他们进去。 看段飞果真是掌门人的朋友,那五个少女都不禁伸手抹了抹额头,暗中庆幸刚才没有动手。 进去之后,段飞发现,雪山派总坛不但外在的建筑与以前一模一样,就是里面的空间结构都与以前一样。看来,银川也是用心良苦。 小石头一直把段飞他们带到仪凤堂门前,才停了下来,然后揖身向里面说道:“小姐,段大侠及他的朋友已经带到。”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小石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叫我掌门,不要再叫小姐。” “是,掌门,小石头叫惯了,一时转不过来。” “这次饶你,下次如果再犯,绝不轻饶!” “谢掌门。” “让他们进来。” 一听声音,段飞便知道里面的人是银川,但他觉得银川说话的语气变了许多,比以前冷峻了不少。 得到银川的允许之后,小石头对段飞说道:“段大侠,掌门有请。” 段飞说道:“谢小石头。”然后带着李碧婷走了进去。 进了仪凤堂,段飞发现里面的布置也与以前一样,只是大厅正中多了一幅画像。画像里面的人正是张馨凤。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画下,背对着段飞。看她的体态,正是银川。 一看到银川,段飞有点激动,忍不住叫道:“银川。” 听到段飞的叫声,银川的香肩突然抖了抖,然后缓缓转过身体。 她,还是那么美丽。但是,现在她的美丽却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她的美是天真无邪的,是骄蛮可爱的。但现在,这些已经荡然无存,换而代之的,是冷与艳,并且带着一种高不可攀的傲。 银川转过身之后,默默地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眼光转向李碧婷。当她的眼光一转到李碧婷那里的时候,脸色马上变了,然后对段飞冷冷说道:“我只见你一人,为何把身边的阿猫阿狗都带进来了?” 听银川出口伤人,李碧婷的脸色一变,正要反击,段飞忙对她说道:“不好意思,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李碧婷看了看段飞,什么也不说,便走了出去。看着李碧婷的背影,银川的脸色越来越冷。段飞看她的眼光不善,不由一凛,说道:“这位碧婷小姐是我的恩人。” 银川冷笑了下,说道:“猫就是猫,始终改变不了喜欢吃腥的毛病,有了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 段飞很是尴尬,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说,为什么上雪山?” “我路过雪山,便上来拜祭一下张掌门。上了山之后,才发现雪山派已经重建。” “只有我银川还有一口气在,雪山派就一定会在。” “为何不见雪樱雪前辈?” “现在她已经活在温柔乡里面,雪山派的事情她早已抛之脑后。” 第三百零四章 物非人非 段飞一时未明银川话中的意思,但听她的话中对雪樱甚是不敬,不由皱了皱眉。雪樱是她的长辈,一向又视她如儿女,她如此说雪樱,实是不该,于是,段飞说道:“银川,为何如此说雪前辈?” “我喜欢怎么说就这么说,关你什么事?” “雪前辈一向对你爱护有加,不可对她无礼。” “我就对她无礼了,你凭什么管我?” “你。。。。。。” “如果你是来教训我的,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请便。” 段飞凝视了银川一眼,突然问道:“你去哪里学的魔功?” 银川一听,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说道:“什么魔功?都不知你在说的什么。” “你真没学?” “我是雪山派弟子,学的是雪山派武功,难道你忘了吗?”顿了顿,银川又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估计已把我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了。” 段飞又是凝视了她一下,说道:“不是就好。”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段飞才又问道:“上次听说你杀了胡天豹的孙子,后来事情怎么样了?”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那时我们正与楚月国交战,你爹知道这事之后,你知道他有多担心,多着急吗?” 银川冷笑了下,说道:“这都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亏你现在还好意思问。” 段飞有点尴尬,说道:“不瞒你说,北征之后,我就离开了京城,对京城的事情不甚了解,故才问你。” 银川的眼睛闪了闪,问道:“你不在京城,去哪了?” “我隐居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练功了。” “与你的妻子?” “不是。” “这么说,你刚与她成亲,就丢下她不管了。”然后,银川又冷笑了下,说道:“我见过无情无义的人,却从未见过象你这样绝情绝义的。” 段飞不想跟她争论这个问题,说道:“刚才我问你的事情,你还没回我呢。” “我为什么要回你?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段飞暗中叹了口气,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好吧,你爱回不回。” 银川看了看段飞,说道:“听说你已经荣升为大将军,是不是该祝贺你?” “随你便。” “哦,是了,你来了这么久,我都忘了给你请茶,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呆会就走。” “就那么讨厌我?” “是我讨厌你还是你讨厌我?我与你见面到现在,你哪一句话不带刺?” “有吗?我有吗?” 段飞知道她刁蛮,知道一接她的话,就没完没了的,所以并没有回应,而是问道:“张掌门的遗体是不是你移走了?” “不错。她是我的师傅,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的。” 想起张馨凤的惨死,段飞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说道:“希望你能继承她的遗愿,让雪山派继续成为受武林同道尊敬的门派。” “听你的意思,好像雪山派在我的领导下就要成为邪派了。” “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差。” 银川的脸色又是变了变,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不用跟我打哑语的。” 段飞说道:“该懂的,你自然已懂,还要我说什么?” 银川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就一直欺负我不够聪明。” “银大小姐一向聪慧过人,段飞岂敢目中无人。” “你就欺负我了。一直都在欺负我。”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银掌门言重了。” “难道我说错了,以前你欺负我,现在又想欺负我。” 段飞忍不住问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说一句没一句的,一直让我猜谜语,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你现在已是雪山派掌门人,不再是以前的银川。” “哦,原来段大将军这么势利,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 段飞知道不能再接她的话,于是马上转话题,说道:“雪山派武功高深,名扬天下,而雪山得天独厚,实是修炼武功的好地方,如果银掌门潜心修炼雪山派武功,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代大宗师。” 银川盯着段飞,板着脸说道:“段大将军这是在担心我练不好雪山派武功?还是在担心我不专心练功?” 段飞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又要我猜谜语吗?”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银川,你的天赋很好,只是你一直不肯下苦功,所以武功一直没有大的进展。以前武功不好没关系,但你现在已经是雪山派掌门,肩负着发展雪山派的重任,就不能不把雪山派武功练好。” “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段飞又说道:“雪前辈武功高强,是雪山派目前仅存的高手,你应该多请教她。” 银川脸色一冷,说道:“现在你是在教训我吗?” “不敢,现在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说说自己的建议。” 银川沉吟了下,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远道而来,我这就叫人去准备酒菜,等会与你喝两杯。” “不用了,我还要赶着回京城。” “这么急?不吃完晚饭再走?” “今天看到雪山派重建,我很开心,这已经足够了。” 银川沉吟了下,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想去拜祭一下张掌门。拜完张掌门之后,我就下山。” 银川沉吟了下,然后叫道:“小石头,段大将军想去拜祭我的师傅,你备点香蜡,带他去一趟。” “是,掌门。” 段飞出门之后,银川看着他的背影,一行清泪流了下来,然后自言自语的:段飞,我和你之间还没完。 银川从山洞移走张馨凤的遗体之后,便把她安葬在后山,并修了一座很大的陵墓。拜祭完张馨凤之后,段飞便带着李碧婷直接下山了。 送走段飞他们之后,小石头又回到了仪凤堂。银川问道:“他们真的下山了?”小石头回道:“是,小姐。”顿了顿,小石头又说道:“小姐,刚才你和段大侠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银川瞪了小石头一眼,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听我说话?!” “小姐,如果来的是别人,我才没有兴趣偷听。” 银川沉默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冤家好生厉害,以后我们行事要特别小心他。” “小姐,我听得出来,他挺关心你的。” “我不要他关心我。” “小姐,段大侠是个好人,过去的事,以我看,就算了。” 银川突然喝道:“放肆!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也轮不到你来管!” “是,小姐。” 银川沉吟了下,问道:“边城那边有没有消息回来?” “暂时还没有。” 银川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李羽貂,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那么舒服的。我要折磨你,不断地折磨你,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你,直到你发疯为止。” 看银川的表情很冷酷,小石头不由打了个冷噤。银川看了看小石头,问道:“李青扬那混蛋还没有消息吗?” “回新疆,暂时还没有。听说他之前一直住在洛河,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继续给我找。还有,找到他之后,不要那么痛快就杀了他,把他带回来见我。” “是,小姐。”犹豫了下,小石头又说道:“那李羽貂武功高强,手下的能人甚多,我们要不要再增加些人手去边城?” “不用了,有五位黑衣使者在,足够对付他们了。”顿了顿,银川又说道:“现在派中的弟子还远远不够,继续给我加大招收的力度。” “是,小姐。” “还有,你继续留意,看是否有幸存的雪山派弟子流落在江湖,如果有,都给我找回来。” “是,小姐。” 银川想了想,又说道:“明天我们回京城。” 小石头问道:“这次要见老爷吗?” “见,他是我爹,我当然要见他。” “老爷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了,见了你,还不知道该如何高兴。” 银川不禁心一酸,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说道:“他老了许多。” “嗯,老爷一定很想念你。” 话说段飞离开雪山派之后,一直心事重重,沉默无语。下了山之后,李碧婷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那个叫银川的女孩子真是银虎的女儿?” “嗯。” “以前她是雪山派弟子?” “嗯。” 李碧婷犹豫了下,问道:“你是不是跟她有过感情?” “嗯。” 李碧婷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看她阴阳怪气的,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同寻常。” 段飞沉默了一会,说道:“是我欠她的。” 李碧婷看了看段飞,突然担忧地说道:“宗主,我觉得她有点不大对劲。” “何以见得?” 李碧婷犹豫了下,说道:“她的脸上隐隐藏有一股邪气。还有,她好像练了魔功。” “你看出来了?” “嗯。”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她的确是练了魔功。”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不过她有十几年的雪山派的武功根基,希望雪山派的玄正心法能帮消解她内心的邪魅之惑。” “你有没有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魔功?” “问了,她不承认。” “我担心她与东海神殿有关联。” “这倒也未必。这天下武功,是魔是仙,不在于武功,而在于人。就像蔡金蛇手下的那个袁无天,虽然他与魔界没关联,但所练的武功却邪门得很,甚至比魔界的武功还邪恶。”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宗主说的有道理,我也不希望她与东海神殿有什么关联。”顿了顿,李碧婷问道:“宗主刚才一直沉默无语,在担心什么?” “现在她的行为有些乖张,与以前相比,有很大的变化,让我有点担心。” “会不会是因为受了刺激?”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她一向是个善良的人,希望能扛得住这一劫。” 第三百零五章 兄弟情深 段飞归心似箭,下了雪山之后,路上再无停留,终于回到京城。 阔别京城一年多,一回到京城,段飞便倍感亲切,觉得有种回家的感觉。这些年来,他对家没有概念,但今天他有,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等着他归来。也许正因为有了那个人在那里等着他,所以他才有这种感觉。 京城依然繁华。进了城之后,段飞去了一家胭脂店,给蝴蝶宫主买了两盒胭脂。离开这么久,他音讯全无,实是愧对她了。看段飞给他的夫人买礼物,李碧婷的心里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心想: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似的,其实心里藏着柔情。 回到大将军府,门卫一见到他,大叫了起来:“大将军回府了!”然后,整个府上都沸腾了起来。蝴蝶宫主一听段飞回府了,也顾不上会吓到人,从房间就直接飞飘到前堂。去到前堂,段飞也刚好到了前堂。一看到段飞,蝴蝶宫主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便飞身扑到段飞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段飞。 段飞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已经抱住了他,不禁心一荡,也紧紧抱住她,然后火热的嘴唇已经吻住了她的红唇。于是,两个人便傍若无人地拥吻起来。 看他们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这般亲热,李碧婷的粉脸不禁羞得红辣辣的,忙转过头,不敢再看他们。这时,文秀和姚灵灵也赶出来了,她们看到这个场景,也呆住,脸颊顿时象火炙那般发烫。再接着,府内的人都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飞的嘴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蝴蝶宫主的红唇。蝴蝶宫主满脸羞红,轻轻推开段飞,低声说道:“大家都在看着我们。”段飞笑了笑,这才对大家大声说道:“各位,我回来了。” 管家梁卓说道:“大将军,终于盼到你回来了。”张良死了之后,蝴蝶宫主便让他当了管家。然后大家都围了上来,围住段飞,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看到姚灵灵在府中,段飞不禁又惊又喜,以为师傅也在,忙问道:“师姐,你也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的?师傅是不是也来了?” 看到段飞,姚灵灵都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段飞这么一连串地问她,她更是一下子不知怎么回段飞,支支吾吾了下,终于说道:“师傅没来。” 听到师傅没在,段飞感到有点失望,说道:“师姐,要不明天我们就去接师傅?” 姚灵灵摇了摇头,说道:“师傅不喜京城,他是不会来的。” 蝴蝶宫主也说道:“前段时间恩师来了,并在府中住了一小段时间,但他不会长住京城的。” “真的?” “嗯,但他高高兴兴地来,却不开心地走了。” “为什么?” “这个等会再跟你说。” 段飞点了点头,突然发现张良没有出现,忍不住问道:“张大哥呢?” 梁卓说道:“回大将军,张大哥随刘将军讨伐胡天豹的时候阵亡了。” 段飞一听,愣了愣,半晌说不出话来。蝴蝶宫主说道:“当时大军被胡军所困,情况危急,张大哥为了救大军,为了打败胡军,献上了自己的生命,布下了一个诱敌之计,终于反败为胜。” 段飞听了之后,眼眶一红,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无不伤感地说道:“当年张大哥没有伤在蔡金蛇的手下,却不想却伤在胡天豹的手上。” 梁卓说道:“大将军,张大哥求仁得仁,求义得义,值得了。” “嗯,张大哥是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蝴蝶宫主说道:“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很多大事,一时无法说清楚,走,我们先进去,等会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 突然,段飞想起了还没介绍李碧婷,忙对蝴蝶宫主说道:“碧婷小姐也来了。” 刚才蝴蝶宫主由于过于兴奋,一时没注意到李碧婷,听段飞一说,这才发现李碧婷正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那神情有点淡漠。 蝴蝶宫主忙走了过去,向李碧婷一揖,说道:“语尘见过碧婷小姐,不知碧婷小姐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李碧婷说道:“夫人客气了。” 这时,大家也才都注意到李碧婷,见她长得如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禁个个都看呆了,心里都在想:世上竟有如此美丽脱俗的女子?特别是姚灵灵和文秀,更是自惭形秽。 进了内堂之后,梁卓叫人准备好茶点,然后便与下人退了,于是客厅里便只剩下段飞夫妇,李碧婷,及姚灵灵和文秀。 段飞迫不及待地问道:“语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蝴蝶宫主脸色凝重,说道:“我先说好的。刘前辈打败了胡天豹,升了官,现在是上将军,兼任湖洲府执事,并总管东南几府的兵马。而且他已经把慕容姐姐接到湖洲,但他们还没正式成亲,刘前辈说,婚礼一定要等你回来再办。” 段飞高兴地拍了拍椅子,说道:“好,痛快!我就知道,只要刘前辈愿意为朝廷效劳,就一定是个杰出的人物。” “除了这件好事,其他的都是不好的。”然后,蝴蝶宫主便从李羽貂他们夜袭银府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景棠新婚之夜,许若冰惨遭毒手结束。 李羽貂他们夜袭银府并引起战乱,段飞有听李碧婷说起,但蔡金蛇袭击逍遥派,景棠新婚之夜所发生的悲剧却是才知道。这两件事情的确让人伤心,愤怒,段飞听了之后,沉着脸,一言不发。看段飞不出声,大家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过了良久,段飞才问道:“杀许小姐的凶手找到没有?” “还没有。听说凶手狡猾,没留下什么线索。” 段飞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现在我就去见师兄,碧婷小姐会住在府上,你安排好一切。” 蝴蝶宫主说道:“你去吧,碧婷小姐的事情就交给我。” 去到景府,段飞的思绪依然难以平静。他知道这个事情带给景棠的伤害。由于景棠和景远山上朝还没回来,段飞便在府内候他们。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段飞听到一个声音叫道:“师弟,你回来了!”随着声音,一个身影掠到了他的面前。正是景棠。 一看到是景棠,段飞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他,叫道:“师兄,你可想死我了!”于是,两个人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一会,景远山也进来了。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景远山欣慰地笑了笑,问道:“大将军,什么时候回到京城的?” 听到景远山的声音,段飞他们才松手。段飞走到景远山的面前,施礼道:“回伯父,段飞刚回到京城。” “管家跟我说,你已经在此候了一个多时辰,是不是一回来就过府了?” “是的,段飞想念师兄,所以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师兄。” 景远山点了点头,说道:“有心了。”然后又说道:“你们聊,我去叫人准备酒菜,等会和你喝两杯。” “谢伯父。” 景远山出去之后,景棠拉着段飞坐下,迫不及待地说道:“你一去驭龙山便是久无音讯,大家都很担心你。这驭龙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要在那里呆那么久?” “谢师兄的挂念,我一直在驭龙山上修炼,把时间都给忘记了。” “这世上真的有驭龙山?” “是的,它就在极北之地。” “看来关于它的传说是真的。” “有一部分是真的。” “这驭龙山真的与魔界入侵有关联。” “是的。师兄,你还记不记得龙冀用过的那把琥珀神剑?” “记得,难道这把剑真与魔界入侵有关系?” “是的,神剑出现之日,便将是魔界入侵之日。” “这不对啊,神剑之前早就出现过了,为什么不见魔界入侵。” “师兄,这里面有一定的内情。这把神剑是魔王所铸,并下了魔咒,只有魔咒启动了,魔界才会发动入侵。” “哦,原来这样。”想了想,景棠说道:“既然这样,那么不要启动魔咒不就行了?” “魔咒要启动是挡不住的。” “那它什么时候启动?” “据说一年之后就会主动启动。” 景棠一惊:这么说,人界在一年之后就要毁灭了? “未必,人界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许多。” “人界有什么力量能与魔界抗衡?当初一个魔界的再传弟子就差点把我们武圣朝灭了,我们有什么力量可以抵挡?” “师兄,驭龙山上有一个圣堂,那里的人都是修仙高手,可以与魔界抗衡。” “圣堂?” “师兄,你可曾听说过一万年前的那个传说?” “你是说李纯阳吗?” “师兄知道这个传说?” “知道,他不是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吗?” “这不是神话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圣堂就是他亲手建的,里面的人都是他的后裔以及部属。” 景棠越听越惊讶,张大了嘴巴,半晌才说道:“师弟,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好一会,景棠才说道:“既然这世上有这么个圣堂,为何从未听说过它?” “圣堂从不涉凡尘之事,所以世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景棠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真是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你说的,我一定不会相信的。” “如果我不是去了驭龙山,也不会知道这些。” “这么说,是这圣堂的人约你去驭龙山的?” “不错,为了对付魔界,我便留在山上苦练武功。” “唉,关于魔界的传说,我相信不少人听过,但我相信,很多人一定是当神话故事来听。” “只可惜这不是神话故事。” 景棠问道:“既然这事与琥珀神剑有关,那现在琥珀神剑在哪里?” “在我的手里。” 景棠一听,跳了起来,惊问道:“在你那里?怎么会在你哪里?!” “是圣堂赠送给我的。” “不是说神剑在龙佩兰哪里吗?” “那都是讹传。其实,在龙冀没死之前,神剑就被圣堂收回去了。” 景棠又是一阵惊讶:“你是说神剑早就不在龙冀的手上了?” “不错。本来神剑就是圣堂赠送给龙冀的,期望他能够带领人界抗衡魔界。但龙冀得到神剑之后,并不能驾驭神剑,反被神剑所控制,性情大变,好杀戮,所以圣堂才把神剑收回去。” “原来是这样,可惜大家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为了得到神剑,争得你死我活。” “琥珀神剑本就是王者之剑,大家自然要争。但它同时也是一把邪恶之剑,如果把控不了,必将为神剑所噬。” “唉,自古以来,神器都有它的两面性。” “其实我早就得到神剑了,当初之所以能破解苏尊的魔阵,就是靠神剑的威力。只是这把剑太过邪恶了,世人又一直在找它,如果让人知道神剑在我这里,那我可要给他们烦死的,所以一直没跟你们说。” “不说是对的。这种不祥之剑,的确会带来灾难。” “谢师兄理解,还请师兄暂时帮我保密。” 景棠点头应道:“你放心,师兄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第三百零六章 是易容术还是变身术 圣堂,魔界,琥珀神剑,无论哪一个都是这世上最神秘的存在,景棠做梦都想不到它们三者之间竟然是相连的。只是他不是很明白圣堂为什么会找上段飞,并且赠送他琥珀神剑。 还有,魔界入侵这个消息也让他感到很是不安,甚至是惶恐。传说中,魔界可是与神界比肩的存在,主宰着另一个无比神秘的世界,凡界根本就不可能有力量抗衡。虽然段飞说有圣堂,但凭区区的一个圣堂,又怎么可能与魔界对决? 看景棠忧心忡忡的,段飞说道:“师兄不必太过虑,既然凡界有此一劫,躲是躲不了的,到了那一天,也只有血战到底。” “圣堂有没有说魔界为何要入侵人界?” “魔王是邪恶的化身,他要入侵,是不需要理由的。以我看,他是想统治整个天地,人界不过是他的一个目标而已。” “唉,也罢,天地之间的争斗,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们作为凡夫俗子,也无力改天换命。” 段飞看了看景棠,说道:“师兄,你的武功离玄关还差一点点,要不我助你一臂之力。”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谢师弟,不用了,功夫还是要靠自己练,这样才来得扎实。”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两年来,我不是忙于打仗就是忙于政事,疏于练功,所以这两年的武功一直没有长进,说起来真是惭愧。” 其实,这不是他拒绝段飞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他是段飞的师兄,而且学武比段飞早很多,现在武功落后于段飞已经让他感到很是难堪,如果他再依靠段飞的帮助才能提升武功,那就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了。 见景棠不愿意他相助,知道他的自尊心强,所以段飞也不好勉强,于是说道:“师兄,武学无涯,想找人切磋的时候尽管找我。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武功互通,交流起来应该更有默契。” “谢师弟,师兄需要找人切磋的时候第一时间一定会找你。”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背上的剑,问道:“这便就是那琥珀神剑吗?” 段飞点了点头。现在他已经很少用剑,根本不需要每天都剑不离身。但由于琥珀神剑过于特殊,放哪里都不安全,所以他也只好每天背在身上。 景棠想了想,说道:“可不可以让师兄看一眼?我倒要看一看它究竟神奇在哪里。”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师兄,这剑是凶剑,一旦出鞘就要见血才行,邪恶得很,以我看,还是不看为好。” 见段飞不愿意,景棠倒也不便勉强。看景棠的脸上有失望之色,段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琥珀神剑太特殊了,而且出鞘见血,的确不方便随便示人。想到这里,为免尴尬,段飞岔开了话题,说道:“师兄,许小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本来段飞就是为了许若冰的事情来见景棠的,但景棠一回府就问他有关驭龙山之行的事情,一下子把这个问题岔开了。现在谈完了驭龙山的事情,所以就回到正题了。 一听段飞提起许若冰,景棠不禁一脸黯然,沉默了好一会,才惨然说道:“若冰惨死,至今我还没找到任何线索,真是愧对于她。” “师兄,语尘说的有点笼统,你可不可以把当天的情形跟我细说一遍?” “好。”于是,景棠便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向段飞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又说道:“那天人太多,再加上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想害若冰,所以难免有所疏忽,让凶手钻了空子。” 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段飞也觉得这个事情很棘手,心想:“新婚之夜行凶,这得有多大的仇恨。” 景棠继续说道:“事情发生之后,我们一直在尝试着寻找线索,但由于那天的人实在太多,太杂,根本无从追查,唯一能做的,只有分析这背后的隐情。现在我们基本倾向于两种可能,一是蔡金蛇的报复,二是有人想挑起许景两家的矛盾。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之后,我越来越觉得蔡金蛇最可疑,所以一直派人监视着蔡贤,看蔡金蛇有没有与他联系。同时,也在不断地逼问蔡贤关于蔡金蛇的下落,希望能找到蔡金蛇这老贼,只可惜,自从这老贼跑了之后,一直音讯全无。”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以蔡金蛇的个性来看,这事他的确做得出来。但也正因为他是那种目的性很强,有仇必报之人,所以我觉得反倒不会是他。” “为何这么说?” “师兄,你想想,他恨的人是你,不是许小姐,要他化这么大的精力去杀许小姐而放过你,这不象他的性格。所以我觉得,要杀,他也是要杀你,而不是许小姐。” 景棠沉吟了下,点头说道:“师弟分析得很有理,虽然蔡金蛇狡猾,做事不择手段,但他的确有个比较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做事很直接。” “不错,我与他数番交手,发现他恨极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变成一个疯子,然后会不计后果地想方设法把对方消灭掉。” “嗯,看来还是师弟更了解他。” “这次他败在你的手里,彻底失去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势必已经把你恨之入骨。而这种仇恨又势必让他变成一个疯子。一旦他变成疯子之后,如果他要报复你,一定不会另找别人,而是直接要把你消灭。” “嗯,那天他既然能杀若冰,想杀我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错,如果那个假春桃要杀你,想必师兄也防不胜防。” 景棠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如果不是蔡金蛇,那会是谁呢?” 段飞沉吟了下,问道:“师兄,你确定凶手是个女子?” “确定。她杀了春桃,然后又冒充春桃,不是女子难道会是男人?” 段飞的脑海不禁一激,突然想起了那个史镜明。当时在蝴蝶宫的时候,史镜明就曾经冒充蝴蝶门的掌门进了蝴蝶宫,所以说,冒充女子未必就是女子。然后他的心一凛:难道是史镜明?想到这里,段飞忙问道:“那天语尘有没有在场?” “有,只是她不喜热闹,婚礼一完,她便回后宅休息。后来喝了两杯酒之后,不胜酒意,我便派人送她回府了。” 听到蝴蝶宫主那天有在场,段飞想到:如果那天语尘在,那就应该不是史镜明。否则,史镜明见了语尘,绝不会放过她的。既然不是史镜明,又会是谁呢?接着,他的心又是一凛:会不会是魔界的其他高手?既然那史镜明会变身术,难保魔界其他人不会。 接着,段飞又想道: 如果是魔界中人,他们杀许若冰又有何意? 对于他们来说,许若冰微不足道,他们根本不屑去杀许若冰。如果是为了伤害景棠,他们会干脆杀了景棠,不会绕来绕去。 如果是为了挑拨许景两家,倒有点可能,但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为许若冰虽死了,但毕竟不是景家杀的,就算许元猴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认为许若冰是给景家害死的。因为许元猴是个聪明人,事情过后,自然会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双方有芥蒂,也不会闹到翻脸,相互仇杀。而以他目前对魔界的了解,他觉得魔界行事一向一针见血,一剑封喉,这种效果一般的挑拨之术,他们应该不屑行之。 不过,虽然段飞觉得魔界不会去干这种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但他们的变身术却又让他很是怀疑。 看段飞沉思不语,景棠说道:“会不会是李羽貂这老贼为了离间许景两家,故意设下的杀局?” “李羽貂老谋深算,的确有这种可能,而且也比较符合他一向的行事风格。”沉吟了下,段飞又问道:“师兄可知江湖上有谁既懂易容术武功又高?” 景棠说道:“之前听闻蝴蝶门的高手会易容术,但蝴蝶门已为师弟所灭,应该不是她们。” “的确不会是蝴蝶门。除了蝴蝶门之外,江湖上还有没有别的高手?” “没听说过。” “师尊他们也不知道吗?” “师傅与王爷他们也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已知蝴蝶门已为你所灭,可能大家都会觉得这是蝴蝶门所为。” 段飞心想:师父他们都是当世高手,而且见多识广,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恐怕江湖上就没有人知道了。以此看来,这个人的确很可疑,难道真是魔界中人? 然后又想道:回府之后,得向语尘详细了解一下东海神殿的情况,看除了史镜明之外,还有没有会变身术的。还有,虽然按常理来说,魔界不会做这种没什么效果的事情。但他们行事诡异,而自己与他们的交手尚少,对他们还不是特别了解,一时也难以判断是否为他们所为。 看段飞又是沉吟不语,景棠问道:“师弟,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段飞想了想,说道:“师兄,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若冰小姐报仇。” 现在他也不知道凶手假冒春桃用的是易容术,还是变身术,他要先搞清楚这个。 景棠知道段飞智谋过人,常常有惊人之举,听他亲自来查这个事情,异常高兴,说道:“师弟,那就拜托你了,还请你务必找出那个凶手,替若冰报仇血恨。” “师兄放心,段飞一定尽力而为。” “为兄还有个请求,找到凶手之后,还请师弟把她擒到我的面前,我要亲手杀了她,以祭若冰的在天之灵。” “好,此人手段毒辣,死有余辜。” 第三百零七章 你终于可以保护我了 段飞从景府回到大将军府之后,已经是三更天。此时,府内已经一片安静,想必大家都就寝了。 段飞悄悄回到房间。蝴蝶宫主正盘脚坐在一边练功,双目紧闭,如入定一般。那张美丽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美得有点惊心动魄。 在段飞看来,蝴蝶宫主和李碧婷的美貌是不相伯仲的,各有所长。李碧婷胜在有种不染风尘的脱俗,飘逸。而蝴蝶宫主则胜在妩媚,身上具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妩媚。她们两个,是段飞所见过的女人之中最美丽的。 段飞轻轻地走到蝴蝶宫主的面前,然后默默地坐下,默默地看着她。只见她那如画的双眉,有若两轮新月悬挂;那晶莹如玉的小脸,洁白无瑕;那纤巧挺立的鼻梁,平添了几分灵动之秀;那有微微弧度的红唇,尽显妩媚之惑。 过了一会,蝴蝶宫主突然轻轻说道:“你看够了没有?” 段飞笑道:“没有,一辈子都看不够。” 蝴蝶宫主慢慢张开了眼睛,然后说道:“这样看我的男人基本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所以说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然后盈盈一笑,说道:“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这不用学,只要一看到你,我便是这世上最好的诗人。” 蝴蝶宫主满眼温柔,说道:“这世上,我也只允许你一个人在我的面前胡说八道。” 段飞一把拥过她,说道:“对不起,一去这么久,让你久等了。” “我的思念能换来你的顶天立地,值了。” “那些日子我醉心于练功,常常把你忘了,也把时光给忘了。” “我知道,现在你终于可以保护我了。” “嗯。一直以来,我都把打败史镜明当做目标。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他敢再来惹你,我一定把他剁成肉酱。” “嗯,一直以来,只要我想起他,心里就有惶恐之情,深怕连累了你。” “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武功应该过了天道,真正步入大成了。” “是的,现在我的目标是要打败魔王。” “我知道你一定行的。”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这么说,魔界很快就要发动进攻了。” “快了。琥珀神剑的魔咒一启动,他们就要来了。” “当年李纯阳封印了琥珀神剑,为什么不干脆把它给毁了?连同那个魔咒一起毁了?” “琥珀神剑神奇得很,毁不掉。” “所以这场战迟早要来?” “不错。” “看来魔王不把人界踏平绝不罢休。” “你有没有见过魔王?” “没见过。他一向高高在上,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这也倒是,你在东海神殿里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 “没出神殿之前,我是神殿的白衣首领,史镜明是黑衣首领,我的职位与史镜明相当。” “哦,我还以为你是史镜明的属下。” “东海神殿旗下有五位首领,分别是黑,黄,蓝,白,灰,我排在第四位,史镜明排在首位,每位首领下面又有各自的使者。” 段飞问道:“东海神殿里面,除了史镜明会变身术之外,还有人会吗?” 蝴蝶宫主回道:“变身术就算在魔界都是一门高深的功夫,不是想练就能练的,据我所知,东海神殿里面,除了史镜明之外,殿主应该也会。” “你确定?” “不能确定,因为我并没有见过殿主使用过。”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今天景师兄跟我详细说了许若冰遇害的经过,我觉得那个凶手有可能会变身术。” 蝴蝶宫主一惊,问道:“你怀疑凶手是神殿的人?” “嗯。” “但神殿的人是不能随便到人界来的。我觉得他们不会为了杀许若冰这么一个小人物而故意触犯天规。” “我听碧婷小姐说过,前段时间东海神殿殿主就明目张胆地来了一趟人界,还准备杀了苏尼,帮苏尊夺位,后来给碧婷小姐他们击退了。” 蝴蝶宫主一惊,问道:“真的?如果是这样,看来东海神殿已经在为入侵做准备。” “他们应该知道魔咒快要启动了。” 蝴蝶宫主又问道:“碧婷小姐的武功这么厉害吗,竟然能击退殿主?” “碧婷小姐跟我说过,她的武功应该可以与那殿主一拼。” 蝴蝶宫主忍不住惊叹道:“看来李氏后人真的很厉害,我还以为她的修为跟我差不多呢。” “你在东海神殿属于第几级高手?” “五级。” “那人界已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那当然。”顿了顿,蝴蝶宫主又问道:“碧婷小姐为何要跟你下山?” “她要保护神剑,也要保护我啊。” “真的就这么简单?” “不这么简单?难道还有什么复杂的?” 蝴蝶宫主凝视了下段飞,不出声了。段飞看了看她,突然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上床休息了?” 蝴蝶宫主的脸红了红,说道:“一身臭味的,赶紧去沐浴。” “是,老婆大人。” 。。。。。。。。 打听了东海神殿的变身术之后,段飞又有点迷茫了,难道那个凶手不是魔界中人?但当世会飞叶伤人又会易容术的女高手会是谁?这手武功可不在景棠之下。要知道,当世除了十大高手之外,景棠可算是顶级高手了,能与景棠的武功比肩的女高手可是少之又少。就算有这样的女高手,她又为什么杀许若冰?与许若冰有仇?还是是受人指使? 看问题又回到原点去了,段飞感到有些头痛,有些无奈,觉得此事的确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段飞一早就去银府拜访银虎。这几年,他深受银虎的提携,对银虎很是感激,一直视银虎为亦师亦友,所以一回来,自当第一时间去银府报个平安。 自从受了重伤之后,银虎就没有经常去上朝,朝中遇到议而不绝的事情的时候,他才会去金銮殿主持平衡一下。虽然他名义上不是皇帝,但实际行使的权力却不小于皇帝,比当年李羽貂的权力都还大得多。 不过,虽然银虎权倾天下,但并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并且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治理朝政方面并不擅长,所以平时并没有那么专横跋扈,独断独霸。 这天,银虎一早起来,便去密室练功。这次受伤,让他的功力大损,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本来按他的武功进度,可以再上一层楼,进入金刚不坏之境界。但他这一受伤,进度却停滞了。所以他要加紧修练,把落下来的尽快弥补上去。 进了银府之后,由于银虎闭关练功,没人敢去打扰他,所以由徐风接待了段飞。请茶之后,徐风抱歉地说道:“少侠,王爷在练功,你稍候一会。”段飞笑道:“徐大哥客气了。” 徐风很久没有见段飞了,见到段飞很是高兴,拉着段飞问长问短的。听到段飞来了,雪樱也忙出来相见。之前因为银川的事情,她多少有点生段飞的气。但自从蝴蝶宫主救了银虎之后,雪樱对他们的埋怨之心早已消失。 几个人寒暄了一会之后,段飞问雪樱:“雪前辈,银川重建雪山派,你怎么不去助她一臂之力?” 雪樱一听,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什么?你说什么?!” 看雪樱的反应那么大,段飞不由一愣,问道:“重建雪山派这么大的事情,难道银川没跟你说?” 雪樱突然激动地冲到段飞的面前,伸手扯着段飞的手臂,着急地问道:“你见过银川?!你真的见过银川?!你是在哪里见她的?!现在她在哪里?!” 看雪樱失态,段飞觉得很是奇怪,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我本想上雪山拜祭张掌门,却不想见到了银川,她已经重新建好雪山派。” “雪山,雪山派,原来她一直在雪山。”雪樱呢喃地自言自语。 “前辈,难道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雪樱努力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说道:“不瞒少侠,银川失踪已久,我们都以为她早已经给胡天豹害了,没想到她还活着,所以刚才有点失态,还请少侠谅解。” 原来这样。但接着,段飞的心里又是一阵疑团:银川既然没死,为何不回家?重建雪山派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不与雪樱商量? 听到银川还没死,徐风也是异常高兴,说道:“段少侠,你稍坐一下,我去看王爷出关了没有?”说着,兴冲冲地走了。 “前辈,自从上次离家出走之后,银川真的没有回过家?”段飞还是不太相信银川一直没有回过家。 雪樱的眼眶一红,说道:“那天她走了之后,便音讯全无,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所以才以为她是给胡天豹害了。” 段飞无语了,想不明白银川为何会如此。心想:明知道家里的人牵挂,却不回家报个平安,真是太过分了!就算再刁蛮,也不应该如此妄为!想到这里,段飞愤愤不平地说道:“前辈,这太胡闹了,这太不象话了。” 雪樱泪眼模糊,说道:“只要她活着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 “前辈,她如此任性,不能纵着她,明天我和你去雪山把她逮回来,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就在这时,客厅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要逮谁?要教训谁啊?” 第三百零八章 原来有奇遇 一听到银川的声音,雪樱又惊又喜,身体一掠,已飞身飘出去。然后,便传来雪樱惊喜交加的声音:“银川,你真是想死我了!”很快,银川就叫道:“师叔你放手,我快喘不过气了。”然后,便见雪樱笑容满脸地携着银川的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小石头。 银川一进来,便瞪着眼看着段飞,说道:“我就知道有人要在背后告我的状。” 听她指责段飞,雪樱忙说道:“现在段少侠已是朝中的大将军,不可无礼。” 银川冷哼了一声,说道:“大将军就了不起啊,大将军就可以随意诽谤别人了。” 段飞盯着银川看了一下,说道:“你回来倒挺快的。” 银川若无其事地说道:“本来我就打算建好雪山派后就回家一趟的。” 段飞又问道:“重建雪山派的钱你哪来的?” “你管不着。” 这时,外面一个沉厚的声音说道:“那我管不管得着?” 随着声音,徐风陪着银虎进来了。看银虎比以前瘦了许多,没以前那么魁梧了,头发也斑白了,比以前苍老了不少,段飞不由心一酸,忙站了起来,向银虎揖礼,说道:“王爷,段飞回来晚了。” 看到银虎,银川不禁珠泪盈眶,正想向银虎扑过去,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步刚迈出两步,却又停滞了下来。银虎看了看她,说道:“回来就好。”然后对着段飞哈哈大笑了下,说道:“你终于回来了。”然后,银虎又问道:“事情可顺利?” 段飞点头说道:“一切顺利。” 银虎又仔细看了看段飞,说道:“好,现在你的武功比之前又进步了不少,这天下已无人是你的对手。” 一旁的银川突然说道:“天下无敌?未必。” 银虎听了,转眼看了下银川。他这一看,脸色不禁一变,然后喝道:“除了雪山派武功,你是不是又练了什么功夫?!” 银川说道:“爹,你看出来了?你先不着急,等会我再告诉你。” 雪樱也帮腔说道:“银川刚回来,就让她先歇一下,别吓着她了。” 银虎看了看雪樱,脸色缓和了下来,说道:“今天我不生气,你去叫人准备酒菜,我要和段飞喝两杯。” “是,王爷。”说着,雪樱便退了下去。 雪樱退了之后,银虎又对银川说道:“我有话与段飞谈,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然后瞪着小石头说道:“回头我再跟你算账,现在你先带小姐下去休息。” 看银虎一脸严肃的,小石头心里一惊,心想:这次老爷是真的生气了,恐要真的剥小石头的皮了。然后诚惶诚恐地带着银川出去了。接着,徐风也告退了。 等银川她们出去之后,银虎对段飞说道:“小女一向娇横,还望你不要怪罪。” “王爷客气了。” “听徐风说,你是在雪山碰到银川的?” “是的,那天我上山拜祭张掌门,看到雪山派重建,我还以为是雪前辈干的,没想到会是银川。” 银虎一脸严肃,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丫头离家这么久,突然出现在雪山,而且凭一己之力重建雪山派,让人很是忧心。” “王爷,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在你的支持下才重建雪山派的,今天才知道原来王爷事先不知道。” 银虎又是沉默了下,说道:“段飞,你的武功已经远胜于我,想必已经看出她练的是什么武功。” “现在银川的身上除了雪山派武功之外,还练有魔功。” “真的是魔功?” “是的。” “唉,这就麻烦了。” “王爷不用太担心,银川生性善良,应该不会因为练了魔功就变坏。” “这不好说,她的性格那么偏激,我担心她会走上魔道。”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银川有十几年的玄正功底,应该不至于。” 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段飞,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王爷客气,请说。” “段飞,虽然你和银川结不成夫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她当妹子,如果她有什么行为上的差错,希望你能帮一帮她。”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象爱护妹妹一样爱护她。” 银虎突然起身向段飞一揖,说道:“上次你的夫人救了我的性命,这次又要麻烦你,老夫的心里甚是不安,还请你受老夫一礼。” 看银虎行礼,段飞忙起身还礼道:“王爷,你这是折煞末将了。” 银虎慨叹了一声,说道:“这丫头失踪了一年多,突然出现,让我又喜又担心。特别是她的行为与往常有点不同,让我很是不安,这一年多来,估计是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是想问又不敢问啊。” 段飞理解他的心情,安慰道:“王爷,银川一向聪慧,就算遇上困难,相信也一定能够应付。” “但愿如此。” 聊了一会银川的情况之后,银虎便问段飞此去驭龙山的情况。段飞跟他说,已经确定魔界入侵的消息是真的,并把圣堂的情况简单地给他做了下介绍。但段飞隐瞒了琥珀神剑的情况。虽然他知道银虎不是坏人,但琥珀神剑关系重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麻烦。而且银虎之前也一直在寻找琥珀神剑,如果让他知道了,恐会引起难以预估的纷争。 听了段飞的介绍之后,银虎叹气说道:“看来,人界的末日快到了。” 段飞说道:“王爷不用灰心,魔界虽可怕,但尚可一搏。” “如何搏?” “团结人界所有的力量,与魔界决一死战。” “人界本身就是一锅热粥,想要团结起来,何其之难?” “生死关头,除了团结起来,别无他法。” 银虎盯着段飞看了看,问道:“你是不是想把这个重担挑起来?” “不错,圣堂给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人界所有的力量联合起来,一起对抗魔界。” “好,果然是个英雄。用得上老夫的地方,老夫义不容辞。” “谢王爷。” 银虎想了想,说道:“武圣朝刚经历过大动荡,人心不稳,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尽快回归朝廷。” “是,王爷,能用得上末将的地方,末将一定全力以赴。” 又聊了一会朝廷的情况之后,雪樱进来说道:“王爷,午宴已经准备好了。”银虎点了点头,对段飞说道:“走,我们很久没喝酒了,今天喝个痛快。”段飞说道:“好,只要王爷开心,末将奉陪到底。” 酒席摆在花园的一座亭子里。去到那里之后,银虎对雪樱说道:“你去叫银川,让她出来陪段飞喝两杯。”雪樱应道:“是,王爷。”然后去叫银川。 不一会,银川来了,默默在一边坐下。银虎看了看她,问道:“出去这么久,为何不给家里传个音讯?难道不知道家人担心吗?” “爹,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武功绝世又肯传我武功的人,便想一心一意练好武功,替师傅报仇,怕爹知道我的下落之后,派人叫我回家,所以不敢告诉爹,想等武功练成之后再跟爹道歉。”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已经给胡天豹害了。” “爹,是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但女儿发了誓,一定要替师傅报仇,所以就暂时忘记了一切,潜心练功。”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你一定是在怪我不肯帮你报仇,所以连我都恨上了。” “女儿不敢。” “并非是我不想替张掌门报仇,只是当时朝廷的情况复杂,如果我找李羽貂报仇,有可能会引起兵祸,到时天下便会大乱。” “爹,你不要说了,女儿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才偷偷离家出走,寻访名师,千方百计地想练好功夫,替师傅报仇。”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离家的?” “是的。” “你和胡天豹的孙子起了冲突之后,后来怎么样了?” “我遇到了一位大侠,他替我解了围,还帮我介绍了一位武功高强的武林前辈。在他的引荐下,那位前辈收我为徒,传我武功,从此之后,我便专心跟师傅学艺,这一学便是一年多。两个月前,我觉得武功差不多了,所以便去雪山重建雪山派。” 银虎听了之后,不禁松了口气,说道:“原来这样。”顿了顿,他又问道:“要建雪山派,为什么不先回家跟我以及你的师叔商量,好让我们助你一臂之力。” “我担心爹不让,所以先行去了雪山,先斩后奏。” “你怎么知道我不让?” “爹一直看低我,觉得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爹,女儿早就长大了。” 银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的师傅高姓大名?在哪里仙居?说来听听,看爹认不认识。” “爹,我的师傅是一位世外高人,不喜外人打扰他,所以不许我泄露他的来历,还请爹海涵。” “既然这样,那爹不勉强你。”顿了顿,银虎又问道:“重建雪山派的钱是不是他资助的?” “是的,师傅念我一片孝心,所以便出钱给我重建雪山派。” “好,有机会,我要亲自去拜谢他,感谢他对你的照顾和关爱。” “爹,我师傅不喜见外人,恐怕有点难。” “他连我都不想见?” “嗯。” 一旁的段飞忍不住说道:“世上还有这等高人,银川,有机会帮我引见引见。” 现在段飞对世上所有的高手都感兴趣,都想了解。 银川横了段飞一眼,说道:“你又是谁?刚才我都说了,就是我爹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何况是你。” 银虎轻叱道:“银川,不可无礼。” “爹,不是女儿无礼,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王爷,是段飞不自量力,你不要怪银川。” 银川冷哼了一声,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听了银川的经历之后,银虎总算放下了心。还有,在他看来,银川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三百零九章 满腔怨恨 第二天,银虎便把雪樱的身份告诉了银川,并把当年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银川。银川一听雪樱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时难以接受,便哭着跑出府,来到了银夫人的坟前。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没想到雪樱竟是自己的母亲,这个突来的变化,让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面对。 银川回来之后,昨天银虎就已经派人把银川的衣冠冢翻了。其实,这个衣冠冢银川见过。出师之后,她先回了一趟京城,这才又去雪山的。 那天,她回到京城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银夫人的坟前拜祭,然后她就看到了她的衣冠冢,这才知道家里人以为她已经死了。她祭完银夫人之后,正待离开,却不想雪樱带着许若冰来了,于是她便掠上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藏了起来。 看到许若冰,银川的心里便有一团莫名的怒火。之前,她并不恨许若冰,但失去段飞之后,她却迁怒于许若冰,觉得正是因为许若冰伤了她,才让她无法及时知道雪山派及段飞出事的消息,而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恨上了许若冰。 这次她回来,主要做三件事:一是重建雪山派;二是杀李羽貂;三是报复段飞。这一年多来,她只要一想起段飞,便觉得心在滴血。是段飞对不起她,见异思迁,抛弃了她,所以,她要报复,她要让段飞痛苦! 见了许若冰之后,一个报复段飞的计划便在银川的心里滋生了。然后杀许若冰是计划的开始。于是,在许若冰大喜那天,她杀了春桃,然后变身成春桃,然后伺机杀了许若冰。 杀了许若冰之后,为了避嫌,她没有回家。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潜回银府,偷偷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她便看到了父亲与雪樱的私情。一怒之下,她更是不愿回府了,所以便直接去了雪山。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冤家路窄,偏偏在雪山见到了段飞。见了段飞之后,她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所以便跟在段飞的后面,也回了京城。 银川在银夫人的坟前哭诉了一会之后,然后开始回想与雪樱相处的一点一滴。这一回想,她才慢慢觉得雪樱对她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师侄之情。从她上雪山的那一天开始,雪樱就对她呵护有加,如若待女儿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只要她稍为有一点点的病痛,表现得比她的师傅还紧张,并且是十几年如一日。如今看来,并非是雪樱单纯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 师叔突然变成母亲,这让她真的无法接受。还有,她的父亲与雪樱有情,便是背叛了她的母亲,也让她难以接受。这么多年来,她见父亲一直没有续弦,一直保留着母亲的名分,对父亲的专情很是欣赏,觉得父亲是个多情之人。但今天,她父亲的形象在她的心里一落千丈,变成了一个负心汉。她为情所伤,现在对负心汉特别没有好感。 在银川思绪翩翩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说道:“银川,你在这里做什么?” 银川一听,不由一惊,忙伸手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在拜祭我的母亲。”然后又问那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来人风度翩翩,俊美非凡,竟是那史镜明。他盯着银川看了看,说道:“我来替殿主传话。” “师傅有什么事情找我?” “殿主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又担心你的力量不足,所以决定任命你为白衣首领,统领白衣使者,以后白衣使者便归你自由使换。” “真的?” “千真万确。” “谢师傅。” “银川,恭喜你。” 银川虽不喜史镜明,但史镜明毕竟帮过她,倒也不好对他太过冷漠,于是说道:“史首领,你赶不赶时间,如果不急,稍后我请你饮酒。” “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银川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我熟悉京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史镜明沉吟了下,说道:“京城有个叫段飞的人,他跟殿主有点恩怨,所以殿主派我来查探一下他的底细。之前我有叫人留意他,但他一直没在京城,昨天我收到消息,说他已经回来了,所以想去会一会他。” 银川一听他竟要找段飞,不由一惊,忙问道:“师傅与他有什么恩怨?” 史镜明沉吟了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恩怨,只是殿主有个故友的儿子伤在了他的手上,殿主想了解一下情况。” “师傅想要杀他?” “我暂时还不清楚殿主的心意。” 银川想了想,说道:“这个段飞我认识,是我的好朋友,看在我的面上,史首领可不可以饶过他?” “他真的是你的朋友?” “是的。” 史镜明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请示殿主,让殿主定夺。” “那就有劳史首领了。” “不客气。”顿了顿,史镜明又说道:“白衣使者会陆陆续续去到雪山,协助你重建雪山派。”说着,史镜明掏出一块白色的令牌递给银川,说道:“这是白衣首领的令牌,你拿着。” 银川接过令牌,说道:“谢史首领。” “那我回去了。” “史首领慢走。回去之后,请替我向师傅请安。” 看着史镜明的背影,银川又是思绪翩翩。 原来,当初银川拜师心切,便随着史镜明出海。他们在海上漂了很多天,终于去到了一个岛屿。这岛屿很大,岛上有一座很高的山,山上烟雾缭绕,很是神秘。烟雾之中,还伫立着一座奇怪的宫殿。去到宫殿之后,史镜明带她去见了一个身材矮胖,面带青铜面具的老人,说这老人便是她要见的人。 一到了这个岛屿,一看到那座高山,银川便知道她来到了一处仙境。而居住在这仙境里面的,一定是仙人。所以,她见了那老人之后,不假思索,便拜倒在地,说要拜他为师。那老人稍为盘问了下她的来历之后,得知她是武圣朝大将军银虎的女儿,便欣然答应了。于是,从此以后,她便留在山上跟着那老人练功。 一开始的时候,那老人看银川的修为尚浅,无法修炼他的功夫,便给她服了三颗黑色的丹药,说一颗丹药能给她带来一百年的功力。服了丹药之后,银川的功力大进,便正式修炼老人传给她的武功。当然,老人传给她的武功与她所理解的武功有很大的区别,不但有飞行术,还有变身术,而且还有各种奇怪的武功。在她看来,这不是普通的武功,而是仙法,仙术。 苦练了一年之后,银川的武功突飞猛进,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不但学会了飞行术和变身术,还把老人传给她的武功练到了五成功力。老人见她的天赋惊人,甚是高兴,对她很是宠爱,把自己会的都传授了给她,差的只是火候而已。 这期间,史镜明对银川有明显的不轨意图,不断地勾引她。一开始的时候,银川念在史镜明对她有恩,对他还比较客气,后来见史镜明得寸进尺,想占有她,一怒之下,便告诉了她的师傅。她的师傅知道之后,便狠狠地教训了史镜明,并警告史镜明,如果以后还敢对她无礼,便把他逐出神殿。在她师傅的严厉干涉下,从此史镜明再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了。 看武功大有进展,银川自信可以对付李羽貂了,报仇心切,便想下山了。于是,她便把她要下山报仇的想法告诉了她的师傅。她的师傅试探过她的武功之后,便答应让她下山,还派了十个黑衣使者下山保护她,供她使用。 往事如烟,但她对李羽貂的恨,对段飞的爱恨缠绵,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色,反而越来越强烈。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任性的银川,她开始品尝到人生的各种滋味。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心中有恨,才让她前所未有的苦练武功,才有今天的武功成就。 唉,这个冤家怎么会得罪师傅?银川感到很是不安。虽然她知道段飞的武功深不可测,但还是认为段飞不会是史镜明的对手,更不用说她的师傅了。 段飞是她的,不管他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她可不愿意段飞死在别人的手上。 在银川思绪飘乱的时候,雪樱悄悄出现了。她看着银川,眼里满是担忧和矛盾。但她没有走近银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银川,默默地注视着银川。 过了一会,银川冷冷地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向我的母亲忏悔吗?” 雪樱满腹苦涩,说道:“是我对不起银夫人。但我从未想过要当银夫人。” “骗子,既然不想当银夫人,又为何招惹我爹?” “当年我们两情相悦,一时意乱情迷,便铸成了大错。” 银川沉默了很久,然后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既然要瞒,为何不瞒我一辈子?” “这是你爹的意思。上次你突然失踪,我们都以为你已经给人害了,你爹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把情况对你说清楚。所以你回来之后,他便有点迫不及待,想拦都拦不住他。” 银川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她才说道:“你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静一静。” 雪樱沉吟了下,说道:“好,我不打扰你,但你一定要保重。你不认我没关系,但别伤了自己。”说着,雪樱便转身走了。 第三百一十章 要嫁景棠 一直到了傍晚,银川才回府。回府之后,便一个人躲进房间,连晚饭都不想吃。 得知银川回府之后,银虎便来房间找她。银川见到银虎,不客气地问道:“爹是想来逼女儿认她做母亲?” 银虎板了板脸,说道:“她本来就是你的母亲,什么叫认她做母亲?” “爹,今天我很累,可不可以不谈这个事情?” “不行。今天一定要说清楚这个事情。” “爹,这些年来,银川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突然多出一个母亲,银川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在怪她这么多年来不认你。但她除了不跟你说她的身份之外,她哪点对不起你了?” 银川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爹,现在我的心很乱,你让我安静一下。” “好,爹不逼你。”然后银虎喝道:“小石头,照顾好小姐,如果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我一定不饶你!”小石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老爷放心,以后小石头一定伺候好小姐。” “说到做到,否则,绝不轻饶!” “老爷,小石头记住了。” 银虎走了之后,小石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银川,说道:“小姐,以后你就不要乱跑了,否则老爷就真的要剥小石头的皮了。” 银川看了看她,问道:“你究竟是我的人?还是我爹的人?” “小姐,你这样小石头会很为难的。” “既然为难,那过几天我们就回雪山。” “是,小姐。” 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银虎跟银川说:“我已经和你母亲商量过了,雪山派掌门另觅他人来当,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母亲来当,以后你就留在京城,留在爹的身边。” 银川一听,鼓嘴说道:“不,绝不。” 银虎不管她的反对,继续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婆家了,这两天我会托人帮你物色合适的婆家。” “我不嫁。” “这次由不得你任性。” “爹,雪山派刚重建,有很多事情要忙,女儿暂时还不考虑嫁人。” “我刚才说了,雪山派掌门另外找人来当。” “我不。” “你师傅已经把掌门灵符传给了你的母亲,难道你要违抗师命不成?” “她没资格当雪山派掌门。” “为何?” “她贪生怕死,贪念荣华富贵,当不了雪山派掌门。” “放肆!” “雪山派是我一手重建起来的,谁也别想来抢功劳。” “我不同意你当这个掌门。” “爹。。。。。。”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银川沉吟了下,问道:“爹就这么想女儿出嫁?” “不错。你性子太野了,再这样下去,没人敢娶你。” “既然爹非要女儿出嫁,那女儿有权选择自己的夫婿。” “你要自己选?” “不错。” “好,你看中了谁,跟爹说,爹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的愿望。” “景棠。” “什么?你看中了景棠?” “难道不行吗?”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不瞒你说,之前景棠已经与许家小姐成亲,只可惜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新婚之夜,许家小姐为恶人所害。景棠刚丧妻,还处于悲痛之中,这个时候跟他谈再婚的事情,恐怕不妥。” “这个事情我有听说了。但正因为许小姐遇害了,我才有机会嫁给他。” 银虎犹豫了下,说道:“京城人才济济,一定会有别的合适的人选。” “爹,现在京城能胜过景棠的青年才俊还有谁?如果你有人选,女儿认了。” “这。。。。。。” “如果没有,那女儿只好选他了。” 银虎又是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这个事情交给爹,爹尽量帮你撮合。” 银川得意地笑了笑,说道:“爹,女儿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婚事定下来之后,我不能马上成亲,对方要给我时间,等我把雪山派的事情理顺之后再成亲。” “刚才我不是说了,不准你再当雪山派掌门。” “爹,就算我不当这个掌门,但雪山派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我总不能半途而废。” 银虎想了想,说道:“好,爹就给你半年的时间,如果婚事定下来,半年之后就要成亲。” “半年不够,至少要一年的时间。” “好,爹答应你。” “谢谢爹。” “爹答应了你的要求,也希望你答应爹的也能做到。” “爹放心,到时女儿绝不反悔。” 吃完饭之后,银川与小石头便去花园散步。小石头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选景将军?” “景棠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才,我要嫁人,不选他选谁?” “但是景将军是段大侠的师兄,与段大侠的关系密切,你嫁给景将军合适吗?” “这跟段飞有什么关系?我想嫁谁就嫁谁。” “小姐,小石头是担心你在与段大侠赌气。” “我为什么要赌气?” 银川对段飞的感情,没有人比小石头更加清楚了,她觉得银川突然说要嫁给景棠,这里面似乎有点不简单,但怎么不简单,她一时又说不出来。 “小石头是担心这样会很尴尬。” “尴尬什么?有什么好尴尬的?我就是要告诉段飞,本小姐要嫁人,不管他是谁,只要本小姐想,都能心想事成。” “你这是要做给段大侠看的吗?” “不是。” 然后,银川的心里又莫名地痛了起来。 沉默了一下,银川问小石头:“小石头,你想不想嫁人?我叫我爹也给你物色物色一下。” 小石头的脸红了红,说道:“小姐,小石头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陪在小姐的身边。” “小石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该嫁的时候还是要嫁的。” “小姐,小石头想伺候你一辈子,你与景将军成亲的时候,就让小石头当陪嫁的丫鬟,一起随你去景家。” 银川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世上真正对我好的人只有小石头你了。” 小石头说道:“小姐,老爷和雪前辈对你也是真正的好。他们比小石头更加关心你。” 银川板了板脸,说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对他们不好吗?” “小姐,以后你就不要再和老爷对着干了,老爷一生气,就真的要剥小石头的皮了。小石头还不想死,小石头还想继续伺候小姐。” “好了,以后尽量不让你为难了。” “谢小姐。” 当雪樱听到银虎跟她说银川指定要嫁景棠,感到很意外,问道:“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不想嫁人,所以故意刁难你?”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只要她肯嫁,不管是谁,我都想办法满足她。” “但景家刚发生那种事情不久,这亲事又怎么提得出口。” “这的确有点难以开口,而且这也有点对不起许元猴。” “我觉得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景棠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俊,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而他与许家的婚事,现在已是名存实亡,倒也不是不可。” “就算要提,也要过段时间再说。” “嗯。”顿了顿,银虎又说道:“还有,这丫头不肯放弃雪山派掌门人之位。” “她花了那么多心血才重建雪山派,这时候让她放弃,她怎么会愿意。” “但我是不会让她去当什么武林人物的。” “她脾气那么犟,还是顺其自然好。” “唉,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好。” “你这个父亲既当爹又当娘,已经非常难得了。” “你是她的母亲,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雪樱苦笑了下,说道:“她认不认我这个母亲还是个未知数。” “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明白你的苦心。” “但愿如此。” 过了几天,银川要去雪山了,便来向银虎告辞。银川刚回家,银虎又怎么舍得让她再走,说道:“就算要走,也要等到婚事定了下来再走。” 银川问道:“那请问爹,你有没有上门去提亲?” “这。。。。。。” “看爹的样子,那就是还没去。” “的确是还没去。但过段时间,爹一定会去的。” “既然爹都还没去,那女儿留下来也是白等。与其在家白等,还不如回雪山,尽快理顺雪山派的事情。”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也好,早点理顺派中的事务也是好事。”顿了顿,他又说道:“让你母亲陪你一起去。” 银川的脸色一变,说道:“爹,女儿的母亲在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已经离世了,又何来的母亲?”然后又接着说道:“何况现在女儿已经今非昔比,爹无须担心。” 银虎很是无奈,说道:“你就这么恨她?” “我不是恨她,我为什么要恨她?只是有人突然冒充我的母亲,我哪知道她是何居心。” “难道你连爹的话也吧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爹,是不相信其他的人。” 银虎暗中叹息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不喜她陪在身边,那爹不勉强你,一切小心为上。”想了想,他又说道:“要不我让徐风陪你走一趟。” “爹,不用了,现在我的武功足够应付武林中的任何高手。” 银虎知道她所言不虚,现在就是他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既然这样,那你一路小心,遇到危险,一定不要逞强。” “知道了,爹。” 拜别了父亲之后,银川便与小石头赶往雪山。 一路无阻,这一天,她们便顺利到达了雪山。上了山顶,便有一队白衣人出来迎接她们,大约有一百多人。这些白衣人正是东海神殿的白衣使者。 进了仪凤堂之后,为首的白衣人禀告说:“首领,由于我们要避开圣堂的人,中间颇花了一些时间,所以晚来了几天,还请首领恕罪。” 银川一听,愣了愣,问道:“圣堂?那是什么门派?我们为何要避开他们?” “圣堂是个邪恶的门派,作恶多端,专门与我们作对,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敌。” “是我们敌人?” “不错。殿主让属下转告首领,平时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要去招惹圣堂。” 银川点了点头,然后心想:还以为师傅是个隐世的高人,不问世事,却不想也有仇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毒阵噩梦开启 由于雪山派刚重建,招收的弟子还不多,一下子多了一百多人,顿时热闹了起来。但银川并没有把她们当做雪山派弟子,而是单独划出一块地方让她们居住,并且不准她们靠近雪山派弟子。因为她知道这些白衣使者只是来支援她的,并非是她的弟子,而且她希望雪山派弟子都要修炼雪山派武功,这些白衣使者与雪山派没任何关系。 回山之后,银川了解到之前派去边城的人还没有消息回来,不禁感到有点郁闷,想道: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现在她最想看到的是李羽貂痛哭流涕,捶胸顿脚,为家人的离去而痛苦。她要慢慢地折磨李羽貂,直到把李羽貂逼疯为止。 这世上,她最恨的人是李羽貂父子。李青扬杀她的家将,手段残忍。而李羽貂不但屠杀雪山派,灭绝人性,之前更是想杀她的父亲,所以,她与他们不共戴天,她是不会让他们父子死的那么痛快的。 看到黑衣使者没有消息,银川决定再派人手去边城,所以她又派了三十名白衣使者去边城。她吩咐那些白衣使者埋伏在李府附近,只要是从李府出来的人,不管是谁,都格杀勿论。她要布下天罗地网,一步一步地逼疯李羽貂。但是,她叮嘱那些白衣使者不可与边城的大军直接冲突。她知道李羽貂在边城拥有重兵,一旦正面冲突,那几十个白衣使者就算再强,也无法抵挡大军的围攻。 那些白衣使者领命去了,然后银川又派了五十个白衣使者下山去寻找李青扬,就算把整个北境翻过来,她也要找到李青扬。现在,就算天王老子出面,也无法阻挡她杀李羽貂父子。 回山之后,银川还任命小石头为总管,统管雪山派事务。因为从现在开始,她要认真练好雪山派武功,否则她这个雪山派掌门就有点贻笑大方了,所以,她不想管那些琐碎的事情。小石头没干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诚惶诚恐的,说什么也不敢接这个位置,但在银川的强力要求下,只好勉力接受了。 过了几天,云门岛来人了,向银川传达了殿主的意旨,说段飞既然是她的好朋友,看在她的面上,就不再与段飞计较以往的恩怨。得知师傅不再追究段飞的恩怨,银川甚是高兴。她是知道她师傅的本事的,一旦出山,天下无人可敌,如果向段飞出手,那段飞可就危险了。她可不想段飞死在她师傅的手上。 白衣使者到了边城之后,李府的噩梦便开始了。因为白衣使者擅长用毒,到了边城之后,便暗中在李府的周围布下了毒阵,只要有人出府,都会中毒毙命,一个上午,便已经死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有下人,有侍卫,也有李府养的那些门客,但不管是谁,只要出门几十丈,无一幸免。更让人恐惧的是,李府的门前不知何时竟然多了几个大血字:出门者死!一时间,李府上下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再出门。 李羽貂知道消息之后,大为震怒,便叫来黄静山,质问黄静山这是怎么回事。黄静山倒还镇定,说道:“王爷,应该是有人在向我们寻仇。” “寻仇?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 “回王爷,还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那府上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暂时还不知道。” 李羽貂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难道你没查看过他们的伤口?” “他们的尸身还在外面,暂时还看不到他们的伤口。” 李羽貂听了,眉头蹙得更紧了,还不等李羽貂开口,黄静山又说道:“回王爷,出去收尸的人也死了,现在没人敢去收尸。” 李羽貂听了,也不由一惊:“竟有这等事情?” “王爷,如果我没有猜错,对方已经在府邸周围下了剧毒。” 李羽貂心一凛,说道:“可派人验证过?” “我见派去收尸的人没有回来,所以又派了第二批人去,然后我上了屋顶观看,看到他们一靠近尸体,便都纷纷倒地。为此,刚才我召集了府中所有擅于用毒以及懂医术的高手讨论这究竟是什么毒?下毒的又会是什么人?” 李羽貂问道:“可有结论?” “回王爷,暂时还没有答案。” 李羽貂怒道:“饭桶,这也叫用毒高手?!这也叫医术高明?!” 黄静山有点尴尬,说道:“王爷,这也不能怪他们,是这毒太厉害了。” “那赶紧去确认清楚。” “是,王爷。” 黄静山出去之后,李羽貂双眉紧锁:是谁在向李府下毒手?想着,想着,他不禁打了个冷噤:难道这次的事情与上次截杀豪儿有关? 上次的事情,他认定是段飞故意布的局。但今天的事情,却让他感到惊疑和恐惧,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因为上次的事情如果是段飞布的局,那么段飞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为何突然又下煞手?难道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收买豪儿的人心,而是想灭李家? 在李羽貂心上心下的时候,李柏豪进来了,问道:“爹,听说今天府里死了很多人,原因查清楚了没有?” 李羽貂说道:“听黄静山说,有人在我们府邸周围下了毒,但究竟是不是还在查。”然后又说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一律不准出门。” 李柏豪听了,也是脸色一变,想了想,说道:“爹,会不会是上次想杀我的人又来惹事了?” 上次李柏豪有派人调查过那五个黑衣使者的身份,但无论他怎么查,那些人的身份始终是个迷,到了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羽貂沉声说道:“极有可能。” 想起上次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李柏豪心有余悸,说道:“如果是他们,那就不好对付了。” 李羽貂突然怒道:“一定是段飞和银虎在搞鬼。” 听李羽貂这么武断,李柏豪摇了摇头,说道:“爹,段大将军和银王爷都是当世大英雄,行事光明磊落,不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卑劣事情。” 听李柏豪为段飞和银虎辩护,李羽貂又气又怒,说道:“上次段飞救你,根本就是在麻醉你,他一定是已经和银虎密谋好,想要灭掉李家。” 李柏豪说道:“爹,如果段大将军想灭我们,之前为何又要救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正是他的阴险之处。” “爹,大将军的武功那么高,如果他想杀我,分分钟的事情,根本就不用玩什么手段。” 李羽貂气急败坏地说道:“现在他想灭的是李家,并非只是你一人。” “爹,我是李家之人,如果大将军真是想灭我们,杀一个便是一个,为何要救我?” “这。。。。。。这是他们故弄玄虚,故意迷惑我们。” 其实李羽貂一时也无法说得清楚。但现在他的心里就认定是段飞和银虎所为。因为在他看来,这世上只有银虎和蔡金蛇与他有这么大的仇恨,如今蔡金蛇兵败,不可能是蔡金蛇,所以,那就一定是银虎无疑。 李柏豪知道父亲对段飞和银虎有太深的成见,难以说服他,于是说道:“爹,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当今天下,想灭我们李家的,除了银虎他们之外,还能有谁?” “爹,听说银王爷和段大将军都不擅用毒,又怎么会是他们?” “他们不会,并不代表他们的手下没人会。” 李柏豪沉吟了下,说道:“爹,既然对方是下毒,要不我亲自带人出去试一试,看他们究竟下的是什么毒。” 看李柏豪要亲自去冒险,李羽貂马上反对,说道:“你的功力还不够,未必能抵御这些毒气,还是让黄静山去。”然后便叫人去传黄静山。黄静山来了之后,李羽貂对他说道:“不要在府内分析来分析去了,你亲自带他们出去确定一下。” 黄静山面露难色,说道:“王爷,这毒厉害得很,如果没有确认清楚毒源,贸然出去只有送死。” 李羽貂问道:“分析了那么久,分析出什么没有?” 黄静山沉吟了下,只好说道:“是,王爷,我这就带他们出府。” 于是,黄静山便出去把府内会用毒及懂医术的人召集了起来,一共七个人,然后对他们说:“王爷让你们出府去找出毒源。”那些人一听,个个露出惧色。看他们恐惧,黄静山说道:“现在王府遇难,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时候了。”那些人一听,知道已经无法推辞,只好点头答应。于是,他们每个人都各自吞下自己的护命神丹,然后随着黄静山出府。 黄静山的功力深厚,一出府,便屏住了气,停止了呼吸,然后运起护体真气,在身体的周边筑起了一个气罩,把自己保护了起来,让自己与空气隔离。其他人没有他的功力,唯一依仗的便是他们的护命神丹保命。 他们出府之后,发现地上只剩下四具尸身,正是第二批出来搬尸体的侍卫,由于他们中毒最晚,所以还能看到尸身,而那些中毒早的已经看不到尸身,只看到地上有一滩滩的乌水。看到这种情况,他们都大惊失色,但为了找到毒源,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向那些尸身走去。 虽然他们都服了护命神丹,但他们的所谓护命神丹却不怎么管用,才去到那几具尸体的旁边,已经有一个用毒高手倒下。其他人虽然内心已经非常恐惧,却也只好忍着内心的恐惧,蹲下身,察看分析那些死尸的死因。但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便又倒下了三个人。黄静山见势不妙,忙撕下一块衣服,包住手,然后伸手抓起一具尸身,转身往回走。那些幸存的人见黄静山往回走,也跟着往回走。但他们已经中了毒,走到半途,又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没有一个人能坚持到回府。 黄静山怕尸身有毒,不敢带进府,所以在府门口便放下尸身,然后回头准备叫人趁着尸身没有腐化之前赶紧分析。但他一回头,才发现随他一起出来的人已经没有一个活着。 第三百一十二章 惊恐 看到那些人都已经中毒身亡了,黄静山不禁心一寒,暗道:“好厉害的毒。”不敢再在外面逗留,闪身跃进府内。 进府之后,黄静山把情况对李羽貂说了,李羽貂听了之后,惊骇道:“世上竟有用毒手段如此高明的人?” 黄静山心有余悸,说道:“王爷,府上的用毒高手已经是当世名家,但他们却不堪一击,连对方用的是什么毒都还没搞清楚就已经毒发身亡,可想而知此毒有多厉害。”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自从蝴蝶门被灭门之后,当今武林就再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用毒高手,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王爷,会不会是毒王战野荒的徒子徒孙?”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五十年前战野荒以毒横行江湖,激起公愤,各大门派群起而攻之,已经把五毒门赶尽杀绝,而战野荒也在东海之滨被群雄所杀,尸沉大海。” “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当年围剿五毒门的时候,家父有参与,据家父所说,五毒门应该没有漏网之鱼。” “难道江湖中又有新的毒王出现?” “就算有,又跟本王有什么恩怨?”然后李羽貂又铁青着脸说道:“难道真是银虎这老匹夫请来对付本王的?!” 黄静山沉吟了下说道:“王爷,银虎一向自命英雄,应该不会与这种毒物打交道。” “这正是让本王感到困惑的地方。但除了银虎这老匹夫,又有谁会下这样的毒手?” 一旁的李柏豪插嘴道:“爹,黄掌门说得对,银虎不是这种人。” 李羽貂看了看李柏豪,说道:“我在与黄掌门谈正事,你少插嘴。” “是,爹。” 黄静山想了想,问道:“王爷,请问除了银虎之外,你还得罪过什么江湖人物?”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区区的江湖人物,不管他是谁,都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李家这样对抗。” “王爷说的有道理,普通的武林人物的确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所以说,一定是银虎这老匹夫在装神弄鬼。他是想用武林手段灭了李家,这样天下就没有人会说他党同伐异,公报私仇。” 黄静山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王爷,请恕在下直言,如果银虎真的是想用武林手段灭掉李家,以堵悠悠之口,就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顿了顿,黄静山又说道:“以我看,对方此举似乎是有深意,并非是想一举灭掉我们。”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分析很有理,是本王先入为主了,反而没你看得透彻。” “王爷过奖了,不过对方这样做更让我感到担心。” 李羽貂的脸色不禁变了变,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是故意给我们制造压力?” “不错,如果对方想杀我们,直接在府上下毒即可,不需要如此处心积虑。以此看来,不管对方是谁,一定与王爷你有深仇大恨。” 李羽貂的脸色又是变了变,心底突然涌出一股寒气,以及一股莫名的恐惧。沉默了下,李羽貂问道:“你可有应对之策?” 黄静山说道:“此毒阵无色无味,除了有非常高深的护体神功勉强可以抵御之外,普通人应该无法抵御,说句不好听的,全府上下,估计除了王爷与我之外,其他人都有很大的风险。”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其他人都得死?” “王爷恕罪,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危险之际,黄掌门无须顾忌,有话直说无妨。” 黄静山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如果对方真的是有心想困住我们,不会轻易罢手的。如果我们无法解除这毒阵,那王府上下就只有眼睁睁地被困在府里。一旦府上的粮食用完了,那情况就危险了。” 李羽貂铁青着脸,默不作声。他知道黄静山不是在危言耸听,对方应该正是此意。 黄静山又说道:“王爷,如果我没有猜错,对方除了布下毒阵之外,外面一定还埋伏着不少高手。” 李羽貂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说道:“等会本王与你一起杀出去,先把施毒之人灭了。” “王爷不可冒险,在下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既要防毒,又要防他们偷袭,肯定应付不来的。” 一旁的李柏豪说道:“爹,我跟黄掌门一起去。” 黄静山说道:“二少爷,你不能去,这太危险了。” 李柏豪说道:“黄掌门,我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我爹,但也不见得那么容易给毒倒的。” 黄静山说道:“二少爷,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这不是与人过招,那毒气无情,稍有差错便有致命的危险,如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就不可轻易去试。” 李柏豪正待说话,但李羽貂已经板着脸说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给我好好呆在府里。” “爹。。。。。。” 李羽貂叱道:“退下!” 见李羽貂生气了,李柏豪只好退下。然后李羽貂对黄静山说道:“静山,就这么决定了。你传令下去,府上其他人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府,违者,严惩!” “是,王爷。” 李羽貂换上劲衣之后,便与黄静山出府,勇闯毒阵。他们都是当世有数的高人,虽然毒阵厉害,倒也奈何不了他们。 由于王府方圆一百丈内都没有民居,再加上白衣使者的目标只是李府,所以,虽然王府出了惊天命案,但附近的居民并没有受到牵连。不过附近的居民看到王府突然死了那么多人,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吓得纷纷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所以,这时整条大街都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李羽貂他们闯出毒阵之后,正想分头去找施毒之人,但不等他们分开去找人,前面已经闪出十几个幽灵般的白衣女子,轻飘飘地,象鬼魅般向他们飘了过来。 看施毒之人竟然是女子,李羽貂他们都不禁一愣。等他们再仔细看了下那些女子,他们的脸色顿时都变白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出对方不是凡人。 那些女子也不出声,一下子就把李羽貂他们给包围了起来,然后,便有两个女子飞身而起,分别扑向李羽貂他们。她们的身体轻得就象片叶子,却快得象魅影。一见她们动手,李羽貂两人都心里一骇,忙后退两步,然后各自使出出绝招:噬月神功和幻剑术。 李羽貂的噬月神功一出,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乌云盖顶,天一下子就象进入了夜晚,漆黑一片。然后,只听见一声声凄厉而诡异的呼叫声不断响起。接着,便见一个个轻飘飘地身影向这边汇聚而来,而且越来越多。原来,附近的孤魂野鬼都给李羽貂召唤了出来。那些孤魂野鬼一出现,便纷纷扑向那些白衣女子。而这时黄静山的宝剑也已出鞘,只见剑光闪烁,千百只剑已经化成一道道的金光,纷纷向那些白衣女子飞射而去。 那些白衣女子没想到李羽貂他们这么厉害,忙分成两部分应战:一部分人应付那些孤魂野鬼,一部分人应对黄静山的飞剑。一时间,只见满场白衣飘舞,剑光来回飞舞,鬼影瞳瞳,场景很是诡异。 双方拼了大约半个时辰,场面便开始渐渐明朗:那些孤魂野鬼虽然可怕,但碰到白衣女子却不是对手,纷纷给拍散了魂魄,消失在天地间;而黄静山的飞剑虽然厉害,虽然也伤了几个白衣女子,但大部分的幻剑都给她们破了。到了后面,逼得黄静山只好收回幻剑术,以陆地飞虹剑法与她们相拼。但那些女子的武功太诡异了,身体轻得象叶子,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凌厉的剑气竟然无法伤到她们,反而好几次黄静山差点伤在她们的手上。李羽貂见势不妙,忙收起噬月神功,折身往王府掠去。见李羽貂退走,黄静山也只好跟着后退。 李羽貂的噬月神功一收,天地便又逐渐恢复了光明。而那些白衣女子见李羽貂他们退走,倒也没有追,又隐身退下。 李羽貂他们退回王府之后,惊魂未定,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手里各奉着一杯热茶,两眼发呆,眼光散乱,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热茶,一言不发。 看他们这样,一旁的李柏豪感到很是不安,忍不住问道:“爹,施毒之人是否已经歼灭?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柏豪的声音终于惊醒了李羽貂,他的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手里的茶杯。他勉强定了定神,然后叹了口气,黯然说道:“豪儿,这次李家凶多吉少。” 李柏豪一听,心一凛,问道:“爹,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李羽貂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爹,他们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高,很高。” 看李羽貂有点语不伦次,一副神不附体的,李柏豪急了,提声说道:“爹,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他可从未见过父亲这么失魂落魄的。 一旁的黄静山叹了口气,说道:“二少爷,对方不是凡人,这次我们的确凶多吉少。” 李柏豪一惊,问道:“不是凡人?什么意思?” 黄静山定了定神,说道:“就是说她们是外界之人。” “外界之人?”李柏豪也懵了。 “如果我们没有看错,她们不是魔界中人,就是妖界中人,也许两者都有。” 李柏豪听了之后,不禁倒吸了口气:真的? 黄静山点头说道:“应该错不了。” “不是说人魔人妖殊途吗,他们是怎么找上我们的?” 黄静山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匪夷所思 一阵惊慌之后,李羽貂终于慢慢恢复了冷静。刚才他之所以那么惊慌,主要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实际的情况比他之前的种种设想都来得更糟糕。但他毕竟是一方霸主,一代枭雄,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心里恐惧,却不表露于形。何况现在的情况危险,如果连他都乱了,那局面更加失控。 “柏豪,你回想一下,那天晚上你遇到的那些杀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李羽貂问李柏豪。 李柏豪想了想,说道:“他们的武功非常高,非常诡异,轻功非常好,身轻如燕,出手快如闪电,而且一旦给他们击中,立时毙命,有异于武林中各派的武功。” 李羽貂听了之后,脸色凝重,又问道:“是段飞出手杀了他们?” “不是,是与大将军随行的那位碧婷姑娘,是她用飞剑杀的,而且一剑毙命。” 李羽貂一惊:“她有这么高的武功?” “是的。” 李羽貂沉吟了下,然后问黄静山:“黄掌门,以你看,那天截杀柏豪的人与今天这些人是不是一伙的?” 黄静山说道:“听了二少爷的描述,单以武功论,应该是一伙的。” 李羽貂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本王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杀手,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嗯,如果她们是一伙的,那似乎就与银虎没有多大的关系。” “如果是银虎,本王还没那么担心。如果不是银虎下的手,那事情就严峻多了。” 黄静山点了点头,也是一脸沉重,说道:“一直以来,妖魔界与人界一向相安无事,何以突然大规模来犯,很不正常。” 李羽貂说道:“的确不正常。” “王爷,你再仔细想一想,看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 “这么多年来,本王就未曾遇见过来自异界的,又怎么会与他们结怨。” 其实他有遇见过,那就是蝴蝶宫主。只是蝴蝶宫主刻意掩饰自己,如果不是特别关注,就算开了仙眼,也未必一下子就能看出这么个丑陋平凡的女人会是来自异界。 “那这就奇怪了,她们为何突然来犯?看样子,好像只针对我们。” 李羽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现在他倒希望来犯的是银虎的人。经过刚才的动手,他已经看出来了,李府上下只有他和黄静山勉力可以与她们一战,就算她们不下毒,李府也会是一败涂地。惹上这样的对手,真是后患无穷。 看李羽貂沉默,黄静山说道:“王爷,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无法与她们抗衡,要不我们调动大军来剿灭她们?”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唯有如此。” 李柏豪担心地说道:“爹,她们布下的是毒阵,我怕就算是大军来了也难以解围。” 李羽貂说道:“这个不需要担心,我们不是破阵,而是要把那些施毒之人剿灭。她们一死,毒阵自然就会主动消失。” 李柏豪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是破那毒阵,那倒还有把握。” 黄静山说道:“但我们如何突围去请援?” 李羽貂说道:“这个不需要,她们围困王府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李副将一定会派人来解围。” 李羽貂的话语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一听到马蹄声,李柏豪说道:“部队来了,听声音,不下于一千骑。” 李羽貂忙对黄静山说道:“黄掌门,你马上去通知他们前面有毒阵,不可闯进来。” 黄静山领命之后,跃上屋顶,用千里传音之功叫道:“各位将士,前面有毒阵,快后撤。”但已经迟了,白衣使者得到银川的命令,不可与边城的部队起冲突,所以看到大军来了,并没有现身阻挡,因此已经有一部分将士已经冲进毒阵,往王府这边奔驰而来。接着,悲剧便发生了,冲在前面的将士还没到王府的门前,便纷纷栽身倒地,而战马嘶鸣了几下,也纷纷倒地而亡。 听到黄静山的提醒,再加上看到前面的将士已经倒地,后面的将士忙勒住了马,然后向后撤退。这时,李柏豪也跃上了屋顶,大呼道:“我是李柏豪,听我的命令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由于领兵统领已经中毒身亡,一个小队长喊道:“将军,请告诉末将敌人在哪里,我们就地剿灭他们!” 李柏豪扬声叫道:“敌人就在附近,你们散开,做地毯式的搜查,一定能找到她们。” 那小队长说道:“好!”于是向剩下的将士兵说道:“分成两队,作地毯式的搜查,如发现敌踪,格杀勿论!”但他的话刚落,却突然从马上栽倒了下来。接着,剩下的那些将士也纷纷中毒倒地。 原来,白衣使者见他们要动手,也顾不上银川的吩咐了,先下手为强,不等他们行动,就已经施毒把他们毒倒了。 看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地,李柏豪看得目眦欲裂,却又不可奈何。黄静山看了,也是感到胆寒。他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不要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二少爷,这怎么办?”黄静山问道。 李柏豪紧紧地咬着嘴唇,都把嘴唇咬破了。良久,他才沉痛地说道:“这是李家的恩怨,不能再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二少爷,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 “既然天要灭李家,那我们认了。” 黄静山摇了摇头,说道:“二少爷,不可如此灰心。”顿了顿,他又说道:“这次来的援兵太少了,所以让她们有机可乘,等会大队人马来了,看她们还怎么杀?” “她们的毒太厉害了,不能让大军冒险。” “二少爷,不如此不足以解王府之围。” 李柏豪沉吟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伤亡太大了。” “二少爷,如果王府被灭,大军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不,大军是属于朝廷的,不是我们李家的,李家不存在了,朝廷还在。” “二少爷,我知道你爱惜那些部下,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不可自我放弃,我们一定要拼到最后。” “不是我不想拼,是她们的毒太厉害了,来的人越多,伤亡越大。” “她们的人手有限,如果大队人马来了,她们将杀无胜杀,必将为大军所灭。” “你怎么知道大军来了就能把她们灭了?别忘了,这不是两军对决,这是毒,让人防不胜防的剧毒,万一大军抵挡不住,这得死多少人?” “但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让大军这样白白牺牲的。” 黄静山看了看李柏豪,没有再说什么,下去了。李柏豪没有下屋,他要等大军到来。他知道这次援兵失败之后,很快又有大军来援,这次,他不能再让他们白白送命。 不一会,李羽貂来了,问道:“情况如何?” 李柏豪回道:“刚才的援兵全军覆没。但后面的大军应该很快就到。” “我听黄掌门说,你不同意动用大军剿灭她们?” “是。” “难道你不知道事情危急吗?不剿灭她们,又如何能解王府之围?” “爹,刚才我都看了,她们下毒的本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就算大军到来,也未必能抵抗。” “不去试怎么知道结果?” “爹,那可是将士们的生命,不能拿来试的。” “爹知道你爱护他们,但现在我们已经无计可施,唯有靠大军的力量解围,否则,我们就要被活活困死。” “爹,她们针对的是我们李家,无谓把大军牵连上。” 看李柏豪固执,李羽貂板了板脸,说道:“我是边城的主帅,一切以我的命令为主,现在我命令你马上下去。” “爹。。。。。。” 李羽貂叱道:“下去!难道要违抗命令不成?!” “爹,你要三思啊。” “我怎么做事不用你管,下去!再不下去,军法处置!” “爹。。。。。。” 看李柏豪还要争论,李羽貂的手指倏地一弹,已经点了李柏豪的穴道,然后叫道:“黄掌门,送少爷回房休息。” 黄静山跃上屋顶,说道:“是,王爷。”然后抱起李柏豪,跃了下去。 过了一会,军营那边便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声音。听到部队出发了,李羽貂脸色凝重,双眼眺望着大街。刚才他虽然没有看到白衣使者毒杀援兵,但听了黄静山的描述之后,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现在,他但求大军能够剿灭那些白衣人。 白衣使者也听到那万马奔腾的声音了,知道事情闹大了,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经过商量之后,她们决定先行撤退,不与大军直接对抗,然后派人回雪山,请示银川。但撤退之前,她们又重新布置了毒阵,让毒阵可以保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不会因为她们暂时的撤离而自动消失。 又过了一会,大军到了,一共来了一万人马,李敬骁亲自领兵。李羽貂看他们到了,远远就叫道:“敬骁,不可靠近王府一百丈!” 李敬骁一听,忙下令大军停止前进,然后喊道:“王爷,来的是何方贼人,竟如此猖狂?!” 李羽貂说道:“先不管这个,贼人就藏在附近,她们都是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你马上派人搜查她们,一旦发现,格杀勿论。但你们要特别小心,贼人擅于用毒。” 李敬骁一听,心一凛,忙命所有的人都撕衣绑住嘴巴和鼻子,然后分成十队人马,做地毯式的搜查。将士领命之后,先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然后两边再合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这样的搜查,就是一只飞鸟也休想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但他们搜到晚上,却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于是,李敬骁又下令把范围扩大。然后,他们一直扩,一直扩,到了后面,已经扩大到半个边城,但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而时间也已经去到第二天的凌晨。 看没有结果,李羽貂暗喜,知道那些白衣女子已经撤离。而人走了之后,她们所布下的毒阵自然也会主动消失。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派了一个下人去试探毒阵是否已经消失。那个下人出府之后,走了几十丈,便中毒倒地。 见毒阵还没消失,李羽貂猜测可能是毒阵刚撤,毒性还没完全消散,所以命令李敬骁先在外面驻守,同时传令,全城搜查那些白衣女子。 第三百一十四章 求救信 撤离李府之后,负责这次行动的白衣分队的队长亲自专程回到雪山,把边城的情况跟银川说了。银川听到她们竟然擅自使毒,脸色已是很不愉,再听到她们竟然惊动了边城的大军,还用毒毒死了那么多将士,脸更是一寒,怒道:“是谁叫你们用毒的?还有,我不是一直叮嘱你们不要惊动边城的大军,你们为何不听?!为何擅做主张?!” 那队长说道:“禀首领,我们之所以用毒,是因为觉得毒阵最有效,最能带给他们压力。至于惊动边城的大军,的确是我们的疏忽。” “你们用毒阵围困李府,如此明目张胆,边城的大军怎么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们没有想到吗?” “请首领恕罪,是我等疏忽了。” “你们走的时候,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让我等隐埋在李府附近,格杀李府之人。” 银川冷冷说道:“既然记得,为何又擅自用毒?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那队长见银川的脸上突然隐含杀机,不由暗暗一惊,说道:“请首领恕罪,并非是我等故意违抗命令,只是想给对方施加更大的震慑力。” 银川说道:“如果我想杀他们,又何须用毒?现在已经惊动大军,你告诉我,行动还怎么继续下去?要和大军硬拼吗?” “这。。。。。。属下回来,就是要请示首领。” 银川冷冷说道:“你们的心中还有我这个首领吗?” 那队长忙揖身说道:“首领言重了,我等不敢。”但接着,她的口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把长剑已经洞穿她的心口,钉在柱子上。然后,只见她的身体倒在地上痉挛了几下,便开始全身萎缩,不一会,竟化做了一具白骨。 看她瞬间化成白骨,银川也吓了一跳,心想:为什么会这样?而两边的白衣使者看银川出手杀了那队长,都不禁一阵震惊,心里都在想:首领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出手竟然这般毒辣,可比她们的前任首领狠心得多。 她们的前任首领正是蝴蝶宫主。蝴蝶宫主逃离东海神殿之后,殿主震怒之下,本想解散白衣部,与其他部合并,但史镜明觉得他迟早会把蝴蝶宫主抓回来的,所以便请求殿主不要解散白衣部,并提出由他兼任白衣首领。殿主也觉得解散白衣部有点可惜,便同意了史镜明的提议。由于蝴蝶宫主是叛逃的,因此她的名字在神殿里面都是禁忌,无人敢随便提起,所以银川做梦都没想到东海神殿的前任白衣首领竟然是段飞的妻子燕语尘。 看那些白衣使者的脸上都有不满之色,银川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出手重了?”那些白衣使者垂下头,不敢回应。看她们不出声,银川又说道:“我杀她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犯了错,不但不知悔改,还沾沾自喜,这是自取灭亡;二是我平时最恨用毒之人,她擅自用毒,毒杀无辜,还觉得自己的本事大,狂妄至极,实是死有余辜。” 另外一个分队的队长壮了壮胆,说道:“首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白衣使者最擅长的便是用毒,这是我们最大的本领。” 银川听了之后,愣了愣,问道:真的? “回首领,属下不敢妄言。” 银川沉吟了下,说道:“这么说,我倒错怪她了。” “首领,她违抗你的命令,你并没有冤枉她。” 银川又是沉吟了下,说道:“既然你们最擅长的是用毒,以后我不会禁止你们用毒,但你们给我记住,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准随便用毒。” “是,首领。” 银川想了想,说道:“现在她们在边城惊动了边防大军,行动很难再进行下去,你去一趟边城,传我的命令,让她们暂缓行动,等大军撤退之后,再伺机行动,这次一定要按我的计划行事,不可再擅做主张。” “是,首领。” “那你去吧。” 那分队长领命去了之后,银川便令两旁的白衣使者退下。那些白衣使者退了之后,一边的小石头说道:“小姐,以我看,还不如干脆一点,把李羽貂的头砍了了事。” “不,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的。” “但现在李羽貂已经警觉,后面想对付他可没那么容易。既然白衣使者的毒阵那么厉害,干脆就继续用毒阵对付他。” 之前银川中了蝴蝶门的毒,差点万劫不复,所以对用毒者很是厌恶,现在要她当那个让她厌恶的施毒者,她又怎么愿意? “对付李羽貂有很多办法,不需要用毒。” “但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我不需要快,我要慢慢折磨他。” 小石头知道银川对李羽貂已经恨之入骨,知道无法说服她,所以也就不再出声。银川看了看小石头,问道:“李青扬有消息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 银川不高兴地说道:“那么多人找一个人都找不到,真是无能。” “小姐,你不用太着急,只要李青扬还在北境,一定能找到他的。” “那需要多久?一个月?一年?” “小姐,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银川恨恨地说道:“那就让他多活些日子。” 那位分队长带着银川的命令去了边城,找到了其他白衣使者,向她们传达了银川的命令。那些白衣使者听到银川杀了她们的队长,都不由一惊,但她们知道银川是殿主的爱徒,却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各位姐妹,我们这位新首领不喜用毒,以后你们要多加注意,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用毒。” 那位队长叮嘱她们说。 白衣使者最强的便是使毒,现在要她们少用毒,无疑是绑住了她们的手脚。不过,她们虽觉得银川的要求很不合理,却也不敢反对。 由于她们已经惊动了大军,边城全城处于戒严之中,都在搜查她们,白衣使者只好暂时匿藏在城外,等风声过了,再进城执行任务。 而李羽貂一直在等毒阵主动消失,等了两天之后,觉得毒阵应该消失了,便又派人出去试探。但那人出府之后,还是未能走出一百丈。见情况与自己的预判大相径庭,李羽貂又开始慌了。他以为施毒之人走了之后,毒阵便会自破,没想到毒阵还在。 看毒阵还在,黄静山也慌了,对李羽貂说道:“王爷,这毒阵估计又象上次围困大军的那个魔阵一样,如果是那样,情况不妙。” 李羽貂铁青着脸,沉吟不语。上次的魔阵对他们来说,虽然最后逃得生天,但被困的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如果这个毒阵也象那个魔阵一样厉害,那李府万劫不复。 黄静山说道:“王爷,如今我们只有请援了。” “请援?去哪里请?连我们都没有办法,当今天下又有谁能解这个围?” “段飞。上次的魔阵不正是他破的吗?既然他能破魔阵,这个毒阵也应该能破。” “不一定,据本王所知,段飞并不会用毒。” “王爷,以我看,这毒阵不仅仅是毒那么简单,里面一定还另有乾坤,说不定与那魔阵一样。段飞能破魔阵,说不准也能破这毒阵,何不试试看?” “就算段飞能解,但他愿意吗?” 黄静山沉吟了下,说道:“二少爷与他的交情不错,要不让二少爷修一封求救信,让我带去京城见段飞,就算求也把他求来。” 李羽貂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尽量一试。”说着,便去找李柏豪。 之前李柏豪给李羽貂点了穴道,心里有气,穴道解了之后,也不愿意出来,就一直闷在房间里。李羽貂去到他的房间,把来意说了。李柏豪听到施毒的人走了毒阵竟然还在,心里也不禁一骇。李羽貂说道:“豪儿,现在李家危在旦夕,也只好厚着脸皮去求段飞了。” “爹觉得大将军能破这个毒阵?” “现在还不好确定。但他上次破过魔阵,说不定真能破。” 李柏豪知道情况危急,不是赌气的时候,所以二话不说,便备好墨水,给段飞写了求救信。信写好之后,李柏豪说道:“爹,还是我去找大将军,这样把握会大一些。” “你去当然更好,但你出不了毒阵。” “让我试试。” “不行,你的功力还不够。” “要不爹和黄掌门一起护送我出阵。” “这也不行,那毒气无处不在,我们也保护不了你。” 李柏豪想了想,也就不再争执下去,把信递给李羽貂,说道:“那就叫黄掌门尽快动身。”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说道:“二哥,你把这个东西也放进信里面。”说着,李香屏走了进来。 原来,她刚才想过来找李柏豪了解府内的情况,见父亲在里面,便没有进去。但她在外面听到他们的对话了,知道李府要去向段飞求救,便拿出贴身携带的那只香囊,让他们一起带给段飞。 这只香囊是段飞所送,她本想随身保留一辈子,但现在情况危急,她也只好拿了出来,希望段飞看在这只香囊的情谊上,不计前嫌,帮李府解围。 李柏豪看了看香囊,不解地问道:“三妹,为何要把香囊放进信里面?” 李香屏的脸红了红,说道:“这是段将军送给我的,希望我们两人的情谊能说动得他。” 李柏豪想了想,说道:“好。”然后接过香囊,把它放进信封里面,然后递给李羽貂,说道:“爹,大将军是个讲情义的人,看了信之后,应该不会置之度外。” 李羽貂看了看他们兄妹俩,没说什么,拿着信便出去了。李羽貂走了之后,李柏豪看了看李香屏,说道:“三妹,爹为了争霸天下,与大将军势不两立,委屈你了。” 李香屏哀怨地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没有爹,我与他也不会有结果。” “为何?” “因为他的心里面早已经有了别人。” 第三百一十五章 新格局 由于事情紧急,黄静山不敢怠慢,出了边城之后,便日夜兼程赶路,这一日,他终于到京城了。 黄静山知道京城里很多人认识他,不敢以真面目入城,便化装成一个普通的商贾。去到大将军府,他担心门卫听了他的身份之后,会驱赶他,所以他不敢说是李府的人,只是说受朋友所托,来给段飞送信。 见黄静山是送信的,门卫倒没有为难他,但告诉他段飞此时并没有在府上。黄静山以为段飞上朝还没有回府,便说他在门口等段飞回来。门卫倒很热心,说他家将军虽然不在,但夫人在府上,如果事情急,不妨见见他家夫人。 黄静山沉吟了下,拿出信,呈给门卫说:“这封信麻烦你拿给你家夫人,她看了信之后,自然知道我的来意。” 门卫接过信,说了声稍候,便进去禀告蝴蝶宫主。蝴蝶宫主看了信之后,便让人带黄静山进府。黄静山见了蝴蝶宫主之后,不禁一愣。他见过蝴蝶宫主,但就是没想到蝴蝶宫主会是段飞的妻子。之前在边城的时候,段飞没有介绍过蝴蝶宫主的身份,除了银虎几个有限的知情者之外,大家都以为她是段飞的贴身随从,又见她长那么丑,自然不会关注她。 蝴蝶宫主见了黄静山之后,一眼便看出他化了装,于是问道:“看你的武功,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商贾,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李羽貂的手下,而且在李府的地位不低。” 黄静山心一凛,忙说道:“夫人,在下黄静山,目前是王府的总管。” “哦,原来你就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神剑黄静山。” “夫人缪赞。”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问道:“信中所写是否属实?” “夫人,千真万确。”于是,黄静山又当面向蝴蝶宫主描述了一下毒阵的情况。 蝴蝶宫主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这毒阵是何人所布。沉默了下,蝴蝶宫主拿着那只香囊,问道:“这只香囊是谁的?为何会放在信中?” 黄静山有点尴尬,说道:“是我们家三小姐的,她也有心想请大将军帮忙。” 蝴蝶宫主盯着那只香囊看了下,然后说道:“很抱歉,我家将军已经不在京城。” 黄静山一听,急声问道:“请问大将军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出远门了,短时间内不会回京。” 黄静山以为蝴蝶宫主拒绝了,着急地说道:“夫人,救人如救火,还请夫人看在大将军与我家二少爷以及三小姐的情份上,施于援手。” 蝴蝶宫主盯着他,问道:“你以为我在骗你?” “在下不敢。只是现在李府危在旦夕,如果没有大将军帮忙,恐怕凶多吉少。” 蝴蝶宫主想了想,问道:“你们是怎么和这些人结怨的?”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结怨的,她们突然就莫名其妙地下毒手。” “是不是你家王爷坏事做多了,与人结怨多了,一时想不出是哪个仇家?” 黄静山很是尴尬,说道:“夫人,王爷的事情,我们做属下的,无权过问。” 蝴蝶宫主看了看黄静山,突然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对李羽貂倒很忠心。” 黄静山又是一阵尴尬,说道:“王爷对黄某礼待有加,黄某自当报知遇之恩。”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是我家将军不愿意帮忙,现在他的确不在京城。” “那大将军现在在何处?” “这个不方便与你说。” 蝴蝶宫主倒没有骗黄静山,此时段飞的确不在京城。 原来,段飞回归朝廷之后,协助银虎对朝廷又进行了一些的改革。首先,他建议银虎新成立了一个部门,叫内枢堂,由银虎领衔,出任首辅大臣,而其他内枢堂成员,则由段飞,景棠,许元猴,景远山等四人组成,形成一个议事中心。如遇不决之事,便由他们几个商讨决定。 段飞详细地看了景棠的新政,觉得新政很好,是个强国强民的举措。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朝代,百姓安居乐业是首位,只有百姓安居乐业了,国家才强大,所以他是举十只手支持新政。 而从这份新政来看,他觉得景棠的确是个治国良才,之前武圣国太需要这样的人才了。也许之前并不缺少这样的人才,只是几大家为了争霸,都把朝廷当自己家的,有识之士得不到重用,所以这十几年内,武圣朝才越来越黑暗,天下百姓才越来越艰难。 如今旧的格局已经打破,新的格局正在慢慢形成,这需要时间。段飞相信,假以时日,武圣朝一定会越来越好。 他觉得刘半仙也是个治国良才,所以他向银虎提议,把刘半仙调回朝廷效力。同时,他还提出,改革执刑部,把原来集中在执刑部的两大功能分开,也即把选拔官员与刑律分开。在他看来,如果做不到刑律公平公正,武圣王朝是没办法强盛的。 一开始,因为这个改变会涉及到许元猴,所以银虎感到有点为难,很犹豫。看银虎犹豫,段飞便联合景棠先去说服许元猴。景棠是个有大局观的人,觉得段飞的建议非常好,因此大力支持。而许元猴在段飞他们的游说下,愿意让步。看许元猴自己都同意了,银虎也就不再顾忌,于是便把原来的执刑部拆分成执刑部和执贤部。执贤部的执贤大臣继续用许元猴担任,而执刑部的执刑大臣则由刘半仙担任。 至于银虎是否该当皇帝的提议,则给段飞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在他看来,武圣朝之所以能够初定,皆因李羽貂他们争霸的给打压了下去,如果银虎这时候登基,便又打开了这个权力魔咒,将后患无穷。见段飞也反对,而银虎也没这个,许元猴只好作罢。 看段飞回来之后,朝廷便有一连串的改革,却没有一件事情与自己有关,他们甚至连说都不跟他说一声,永和帝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他唯一祈求的是,他们不要把他废了,更不要杀了他。同时,他觉得段飞的影响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似乎已经可以和银虎抗衡。 刘半仙调回京城之后,便和慕容伊雪正式完婚了。慕容伊雪正式成了刘夫人。由于刘半仙的府邸还在兴建之中,所以他们夫妇还暂时住在段府。 忙完这些之后,段飞便决定去一趟灵山国。在他看来,现在武圣朝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楚月国或者灵山国,而是魔界。魔界即将入侵,单凭武圣朝的力量是无法与之抗衡的,只有联合楚月国和灵山国,甚至人界所有的力量才能抵御这场灾难。目前他对灵山国的了解还很少,所以决定去灵山国转一转,顺便会一会洛西。 主意定了之后,他便与银虎他们说了。银虎他们听到他要亲自去灵山国,都吓了一跳,都阻住他,说他这样太冒险了,万一洛西趁机加害,那可是危险得很。但段飞的主意已定,执意要去。而且他表示,他不是以使者的身份去,而是以一个普通江湖客的身份去,所以也不怕洛西有什么祸心。听他是以江湖人的身份去,再加上看他的主意已决,所以银虎他们也就不再反对。 看段飞刚回京城不久便又要远行,蝴蝶宫主很是不舍。但她也知道,现在段飞肩负天下,不是仅仅属于她一个人的。从她选择段飞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了这点。所以,她的心里虽然感到不舍,却也没有生气。 李碧婷知道之后,坚决要随段飞一起去。但这次段飞却无论她怎么说都不同意。在他看来,他与蝴蝶宫主已经聚少离多,已经很对不起她,如果身边再带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外面乱晃,这对蝴蝶宫主来说,会是一个煎熬,他不希望看到蝴蝶宫主难受。 还有,他觉得魔界在蠢蠢欲动,特别担心那个史镜明会找到京城来。蝴蝶宫主不是他的对手,万一给他找到,那蝴蝶宫主就危险了。他不在,唯一能对付史镜明的只有李碧婷,所以,他希望李碧婷能留下来保护蝴蝶宫主,这样,他才会专心去灵山国。 但无论段飞怎么拒绝,李碧婷还是执意要一起去,说不放心让段飞一个人在外面飘荡,无奈之下,段飞只好搬出宗主的身份。看段飞以宗主的身份命令她,李碧婷也不好抗命,只好无奈作罢。 看蝴蝶宫主遮遮掩掩的,黄静山愈加以为她是不想伸这个援手,不由更是着急了。心急之下,黄静山咬了咬牙,突然在蝴蝶宫主的面前跪下,说道:“夫人,黄某求你了。虽然王爷与大将军有过节,但二少爷和三小姐是大将军的好朋友,难道大将军忍心看着他们无辜受害?” 在江湖上,黄静山的名声不是很好,蝴蝶宫主有所听闻,本来对他没什么好感,但见他对李羽貂这么忠心,却有点感动。但此时段飞的确不在京城,又如何能去边城帮李羽貂解围?为此,蝴蝶宫主感到很是为难,说道:“黄掌门,你快起来,我真没有骗你,我家将军真的不在京城。” 但黄静山很固执,依然不肯起身,甚至还给蝴蝶宫主磕起了头。看他要磕头,蝴蝶宫主忙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说道:“黄掌门,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便是。” 黄静山又惊又喜,说道:“夫人,你真的答应了?” 蝴蝶宫主暗叹了口气,说道:“不错,看在李将军和三小姐的面上,我们不会束手旁观的。” “多谢夫人仗义。” “那你先回去,我们稍后就到。” “好,谢夫人,我家王爷一定在北境恭候大将军与夫人的大驾。” 第三百一十六章 醺心化骨阵 黄静山走了之后,蝴蝶宫主便叫人去请李碧婷。 不一会,李碧婷到了,蝴蝶宫主也不兜圈,直接说道:“碧婷小姐,语尘想邀你去一趟北境,不知碧婷小姐意下如何?” 听说要去北境,李碧婷愣了愣,说道:“夫人想去碧婷没有问题,只是夫人为何突然要去北境?” “李府有危险,李羽貂派人来向段飞求救,但现在段飞不在,我只好去一趟。” “夫人,如果是为了李羽貂,请恕碧婷不便出面。” “为何?” “圣堂一向不管凡尘之事。” 圣堂的规矩蝴蝶宫主有听段飞说过,但此次北行,她怕遇到自己应付不来的人物。而且这次她北行,她隐藏多年的身份估计也会暴露,而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将后患无穷。但现在段飞不在,如果她不出手,李府恐要遭殃。李羽貂也就罢了,但李柏豪与李香屏都与段飞交情匪浅,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碧婷小姐,这次李羽貂的对手非同一般。” “李羽貂强霸一方,当今天下除了银虎能给他威胁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撼动他?” “这次他的对手是东海神殿。” 一听东海神殿,李碧婷的脸色变了变,惊讶地问道:“东海神殿?夫人,你确定是东海神殿?” 蝴蝶宫主点头说道:“可以确定,现在围困李府的就是我以前的部属。” “那我们赶紧动身。”一听到是东海神殿又兴风作浪,李碧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好,我去交代一下,然后我们就动身。” 文秀得知蝴蝶宫主要出门,蠢蠢欲动,嚷着要一起去。虽然现在文秀的武功有点小成,但要对抗东海神殿的高手还差得远,所以蝴蝶宫主又怎么会让她去冒险。看蝴蝶宫主不允,文秀的嘴巴翘得老高。但她一向敬畏蝴蝶宫主,见蝴蝶宫主不许,也不敢太放肆。 黄静山回到边城之后,看之前驻扎在王府附近的大军已经撤退,不由大吃一惊,以为王府已经沦陷,忙闯过毒阵,向王府掠去。进了王府之后,他见王府一切正常,这才舒了口气。不过,他不是很明白李羽貂为何把大军撤了。 见黄静山回来了,李羽貂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怎么样?段飞愿不愿意出手?” “恭喜王爷,静山不辱使命,段飞已经答应了。” “但人呢?怎么不见人?” “王爷,他们随后就到。”顿了顿,黄静山又说道:“王爷,这是与段飞和解的一个好契机,希望王爷能利用这个机会,与他化解前嫌。”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我们与段飞之间的恩怨和解不了的。” 黄静山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王爷,我已经见过段飞的夫人了,你一定想不到他的夫人是谁。” 李羽貂忍不住问道:“是谁?” “就是上次跟在段飞身边的那个丑女子。” “你是说段飞的妻子就是他的那个贴身随从?” “不错,段夫人深藏不露,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上次我们夜袭银府的时候,是她突然出现救了银虎,那时我就知道她深藏不露。” “不止如此,她不是凡人,她来自异界。” 李羽貂一惊:真的? “千真万确。” 李羽貂不禁呆了呆,然后喃喃自语:“这个段飞倒奇怪,不但娶了个异界女子,而且还奇丑无比,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段飞是个比银虎还可怕的人,以在下愚见,这种人不宜与之为敌。” “本王也不想与他为敌,但现在他站在银虎那边,就是我们的敌人。” 黄静山暗中叹了口气,不再谈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王爷,为何撤走外面的大军?” “不撤走大军,那些白衣女子就不会再出现。” “王爷是想引诱那些白衣女子再来围府?” “不错,那些白衣女子才是真正的隐患,她们不除,就算破了毒阵也没用,她们还会卷土重来,本王就是要借段飞之手把她们除了,同时还可以把祸水引向段飞,可谓一箭双雕。” “刚才进府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们又出现了。” “嗯,边城停止戒严,大军撤走之后,她们就又出现了。由此看来,她们是与我们扛上了,非要灭我们不可。” “王爷,对方究竟与我们有何仇恨?” “本王比你还糊涂。” 李羽貂的判断没有错,白衣使者的确又回来了,又开始隐藏在王府附近。虽然银川不喜她们用毒,但她们回来之后,并没有撤走毒阵。在她们看来,毒阵摆都已经摆了,无谓多此一举,而且李府被毒阵困久了,一旦毒阵消失,一定会忍不住涌出来,吸收新鲜空气,到时,她们再按银川的吩咐,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 晚上,蝴蝶宫主携着李碧婷也到了边城。但进了边城之后,她们并没有直接去李府破阵,而是隐身在李府附近,先行了解东海神殿此次行动投入的实力。 经过一番观察之后,蝴蝶宫主看到只来了白衣使者,不由松了口气。如果东海神殿有派黑衣使者来,那史镜明在场的机会就非常大。说实话,她对史镜明真的很顾忌,一旦让史镜明发现她的行踪,除非她杀了史镜明,否则以后她就别想过安乐的日子。 看史镜明不在,蝴蝶宫主心中的恐惧感也就没有了,对付这些白衣使者,她没有什么压力。她暗中数了数白衣使者的数量,发现她们一共来了二十九位,分别三五成群隐藏在附近。而那毒阵,正是东海神殿五大魔阵之一的醺心化骨阵,与上次苏尊摆的云门奇阵齐名。 这醺心化骨阵无色无味无形,但一进入阵中,心肺就会被毒气侵蚀,很快就会腐烂,进而腐蚀全身,不用多久,骨肉便会化为一滩乌水,厉害得很。 李碧婷说道:“夫人,你来破阵,那些白衣使者交给我。”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那些白衣使者是我以前的部属,我不忍心看着她们被灭,要不我让她们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夫人,人魔不两立,你不能仁慈。” “我知道,但她们与我相识,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她们被灭。” 李碧婷看了蝴蝶宫主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碧婷终于明白宗主为什么会与你成亲。” 蝴蝶宫主的脸红了红,说道:“圣堂不嫌弃他有我这样的妻子,语尘感激不尽。” “夫人,我们都相信宗主的选择,否则我们也不会选他当宗主。”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然后说道:“碧婷小姐,你说的没错,人魔不两立,既然她们在人界兴风作浪,的确不应该维护她们,那她们就交给你了,我去破阵。” 李碧婷说道:“不,夫人,既然她们是你曾经的部属,那碧婷就网开一面,如果她们愿意撤阵,退回云门岛,碧婷就不取她们的性命。” “谢碧婷小姐,我这就去跟她们说。” 说着,蝴蝶宫主便现身,走向那些白衣使者。她一现身,已有五个白衣使者现身围住了她。其中一个低声叱道:“什么人?想活命就赶紧离开这里?” 蝴蝶宫主回道:“我是燕语尘,你们赶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否则,格杀勿论。” 由于蝴蝶宫主化了装,那些白衣使者一下子认不出来,但听了蝴蝶宫主自报名号之后,她们都不由一阵震惊,怔怔地望着蝴蝶宫主。 蝴蝶宫主又说道:“你们在人界兴风作浪,本应要取你们的性命,但念在往日的情谊上,暂且饶你们一命,赶紧撤阵,退回云门岛。” 那些白衣使者缓过气之后,不但没有撤退,反而飞身向蝴蝶宫主攻了过来,而且出手狠绝。因为东海神殿殿主早就下了命令,只要一见蝴蝶宫主,便格杀勿论,违者,魔毒蚀心。 见白衣使者动手,蝴蝶宫主不禁蹙了蹙眉,飘身闪过,说道:“你们再不撤退,休怪我无情。” 但那些白衣使者却不管她的警告,又飘身攻来。而且暗处又闪出二十几个白衣使者。她们一现身,也不搭话,便齐齐攻向蝴蝶宫主。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金光闪烁,一把飞剑已闪电般射向那些白衣使者。金光所到之处,一声声惨叫随之响起,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很是凄厉,很是恐怖。 原来,李碧婷看那些白衣使者不但不领情,还想杀了蝴蝶宫主,心里恼怒,再也手不留情。见李碧婷出手,蝴蝶宫主也只好跟着出手。 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声,李羽貂惊喜地跳了起来,兴奋地对黄静山说道:“段飞动手了!” 黄静山也是眉飞色舞,说道:“不错,他果然守诚信。” 这时,李柏豪也冲了进来,说道:“爹,大将军来了,你们快去接应他。” 李羽貂说道:“听那些惨叫声,段飞对付她们绰绰有余,不需我们接应。” “爹,大将军是来帮我们的,我们就应该出去接应他。” “不用了,我们出去也帮不了多少忙。” 李柏豪听了,不再说什么,身体一飘,便要出去。但黄静山眼明手快,一把拦住他,说道:“二少爷,不可冲动。” 李柏豪叱道:“让开。” 李羽貂手指一弹,点了李柏豪的穴道,然后对黄静山说道:“静山,送他回房间。” “是,王爷。” 那些白衣使者虽然厉害,但碰到蝴蝶宫主她们两个,却是不堪一击,所以没过多久,地上便留下了二十九具白骨。 看她们已尽数被灭,蝴蝶宫主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李碧婷说道:“夫人,你不必替她们难过,是她们咎由自取。”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地把她们埋了。”说着,手掌一扬,已在地上打出一个深坑,而李碧婷衣袖一拂,一道劲风已经把那些白骨扫进坑里。接着,李碧婷绕着大坑走了一圈,那个大坑便不见了,平坦得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 杀了白衣使者之后,蝴蝶宫主便施法破了醺心化骨阵。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东海神殿 破了醺心化骨阵之后,蝴蝶宫主问李碧婷:“碧婷小姐,会不会是东海神殿要对人界发起进攻了?” 李碧婷想了想,说道:“大规模的进攻应该还不会,否则我早就接到圣堂的消息了。” “那他们为何对李府下手?” “这里面的原因我也不大清楚,有可能是李羽貂得罪了他们,所以招引来报复。” “如果他们要找李羽貂的麻烦,那李羽貂有得受的。” “虽然李羽貂不是好人,但东海神殿要想兴风作浪,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嗯。走,我们去会一会李羽貂。” 于是,她们便缓缓走向王府。 惨叫声停了之后,李羽貂便知道段飞已经成功破阵了,所以领着黄静山出门迎接段飞。但他们出门之后,并没有看到段飞,只看到两个女的,都不由一愣,李羽貂忍不住问道:“段大将军呢?” 蝴蝶宫主淡淡的说道:“这等小事,还不需劳驾我家将军。” 黄静山问道:“是夫人亲自破的阵?”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黄掌门,答应你的事情,我们做到了。” 黄静山一揖,说道:“谢夫人,夫人高义。”然后他跟李羽貂介绍道:“王爷,这位便是段夫人。” 李羽貂对蝴蝶宫主有印象,虽然有点模糊,但见了人之后,还是能认出来,于是抱拳客气地说道:“夫人不远千里来相助,李某感激不尽。” 蝴蝶宫主还礼道:“王爷客气了。” 李羽貂还是不太相信是蝴蝶宫主自己破的阵,打量了下蝴蝶宫主,然后问道:“真是夫人亲自破的阵?” 蝴蝶宫主微微一笑,说道:“难道王爷觉得是小女子在吹牛?” 李羽貂老脸一红,说道:“不敢,不敢,夫人快请,请入府请茶。”说着,把蝴蝶宫主他们迎进去。但他的心里却在暗暗吃惊。如果破阵的人是段飞,他不感到意外,但破阵的竟是段飞的妻子,这就让他觉得有点可怕了。他突然觉得段飞夫妇是一对很可怕的夫妻。 他们一进府门,一个秀雅的少女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差点撞到他们。正是李香屏。她来不及细看,便张口叫道:“段将军,你来了。”李羽貂有点尴尬,忙说道:“香屏,段将军没有来,来的是段夫人。” 李香屏定眼一看,果然没有看到段飞,只看到蝴蝶宫主以及上次来过的那位美丽的少女,不由满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 蝴蝶宫主说道:“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李香屏很是尴尬,施礼道:“香屏见过夫人。” 进了客厅之后,李羽貂一边命人上茶,一边命人准备宴席。蝴蝶宫主听到他要准备宴席,忙说道:“王爷,不用客气,我们坐会就走。” 李羽貂说道:“夫人,你为了李府不远千里而来,说什么都要在府上盘桓一天,否则,就是老夫待人不周,愧对恩人。” 黄静山也说道:“夫人,王爷说得对,你千里迢迢而来,救王府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情天大地大。” 蝴蝶宫主看了看李碧婷,李碧婷点了点头,看李碧婷点头,蝴蝶宫主只好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喝了杯茶之后,李羽貂忍不住问道:“请问夫人,此毒阵叫什么阵?为何人所创?”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这毒阵叫醺心化骨阵,无色无味无形,至于为何人所创,这就不得而知了。” 醺心化骨阵,一听名字就让人觉得心寒,李羽貂打了个冷噤,说道:“如果不是夫人仗义,李府这次大难临头。” 蝴蝶宫主点头说道:“这毒阵的确霸道。”顿了顿,她又说道:“王爷,虽然这次暂时破了她们的阵法,但难保她们不卷土重来,以后还请多加小心。” 听到对方还要卷土重来,李羽貂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灰白,惶声问道:“她们还会卷土重来?” “不好说。” 李羽貂与黄静山对视了一下,两人的眼中都露出恐惧之色。黄静山忙起身向蝴蝶宫主一揖,说道:“还请夫人指一条明路。” 蝴蝶宫主苦笑了下,说道:“黄掌门,我也帮不到你们,因为我也不确定她们会不会再来,要来,又是什么时候会来。” 李羽貂问道:“夫人,可知她们的来历?”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们应该是来自那神秘的东海神殿。” “东海神殿?!”李羽貂和黄静山几乎同时惊叫了起来,然后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蝴蝶宫主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知道东海神殿?” 李羽貂惊魂未定,神不守舍地说道:“有听说过。” 东海神殿是天下第一神秘之处,是江湖中最大的禁忌,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是非常可怕的。有人说那里住着恶魔,只要有人靠近那里,都给恶魔吃了,尸骨不存。也有人说,那里住着神仙,不容凡人打扰,如有人私闯,都给扔到大海里去喂鱼了。但不管哪一种传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东海神殿去不得,久而久之,东海神殿就成了江湖中最神秘最恐怖的传说,人人闻之色变。李羽貂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招惹上天下最神秘最恐怖的东海神殿。 “王爷,听说那东海神殿上住着恶魔,你又是如何招惹上她们的?” 李羽貂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虽然东海神殿的传说是可怕的,但现实中其实没有活着的人真正去过东海神殿。没有去过,就没有身同感受,就算传说再可怕,也不会觉得有多恐惧。但这段时间,李羽貂是确确实实与那些白衣使者交过手,也确确实实感受到那毒阵的可怕,这样一来,传说与现实一结合,那心中的震撼与恐惧就无与伦比了。 “王爷,你好自为之,如果是东海神殿,我们也无能为力。” 黄静山说道:“夫人,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千百年来,都不曾听说过东海神殿的人涉足过江湖。”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也许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王爷和黄掌门无须紧张。” 但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夫人没有看错,这天下没有什么武林门派能有这种力量,一定是他们。” “王爷也觉得会是他们?” “不错。” “那王爷准备怎么应对?” 李羽貂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他们,老夫无力与他们抗衡,唯有动用大军与他们一拼。”然后,他对黄静山说道:“你去找敬骁,让他连夜派五千兵马来王府驻守,然后把方圆三里内的居民迁走,重新给他们安顿地方,并叫敬骁加强进出边城的管制,凡是发现可疑之人,一律不准进城。” 蝴蝶宫主听了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王爷,你这样会惊扰到边城百姓的。” “夫人,老夫这是无奈之举,还请夫人莫见怪。” 蝴蝶宫主看了看李碧婷,李碧婷说道:“王爷,你不用这样,我给你一支响箭,如果东海神殿的人再来犯,你就放出响箭,到时自然会有人来援。”说着,李碧婷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巧的花箭,递给李羽貂。黄静山过去接过花箭,拿到李羽貂的面前。李羽貂拿在手里看了看,疑惑地问道:“碧婷姑娘,这是你的信物吗?”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要响箭一发,我的朋友便会来支援你。” “你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能与东海神殿抗衡?” “你不要问那么多,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李羽貂半信半疑,对李碧婷的身份充满了疑问,忍不住问道:“请问碧婷姑娘师出何门何派?”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李羽貂又是疑惑地跟黄静山对视了下。现在他们都对蝴蝶宫主以及李碧婷的身份充满了疑惑。他们看得出来,她们对那神秘恐怖的东海神殿并不怎么怕。不要说怕,甚至是不怎么放在眼里。她们这种表现,实在是让他们捉摸不透,感到又惊又奇。 黄静山沉吟了下,说道:“王爷,我们不如就按着碧婷姑娘说的去做。” 李羽貂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就按碧婷姑娘的意思办。”然后又说道:“刚才的计划调整一下,你明天去找敬骁,让他派一千兵马过来就可以了,其他的就免了。” “是,王爷。” 看李羽貂改变了主意,李碧婷欣慰地点了点头。 谈说之间,宴席已经准备好,李羽貂让黄静山去请李柏豪。李柏豪接连两次给父亲点了穴道,心里很是郁闷,但又无可奈何,谁叫那是他的父亲。他听说段飞没来,反而是他的夫人来了,不由感到很意外,心想:大将军的夫人也这么厉害吗?难怪他看不起妹妹。 但他见了蝴蝶宫主之后,却有点失望,他本以为段飞的妻子会貌美如花,却不想这么丑陋。看到李柏豪的表情,蝴蝶宫主便知他心里的想法,却也不以为意。李柏豪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见怪不怪,虽然惊讶于蝴蝶宫主的外貌,却不会失礼数,见面之后,便向蝴蝶宫主施大礼,说道:“末将谢过夫人的大恩。” 蝴蝶宫主听过段飞对李柏豪的评价,所以对他甚是好感,见他施大礼,还礼说道:“将军客气,我家将军一直很欣赏将军,说将军是个英雄。” 李柏豪兴奋地问道:“夫人,大将军真的这样说了?” “嗯。” “大将军真是抬举末将了。” 一边的李香屏看蝴蝶宫主笑谈自如,气度高贵非凡,感到一股莫名的心酸。现在,她也越来越明白段飞为何会娶这么个丑妻。 宴席之后,蝴蝶宫主盛情难却,只好留在李府住了一个晚上。但第二天她们一起床,便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蝴蝶宫主把香囊还给了李香屏,说道:“三小姐,既然这是他送给你的,那就好好保管。”李香屏接过香囊,不禁泪流满脸,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离开李府之后,蝴蝶宫主二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边城,而是在边城住下,她们要搞清楚东海神殿此次行动的动机。她们有预感,这次行动失败之后,东海神殿还会卷土重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真的要与我动手吗 自从得知行动已经惊动边城的大军之后,银川的心里便感到不安。她不是想与大军对抗,她只想找李羽貂报仇。要怪就怪在那些白衣使者自作聪明,不明她的心意,以为用毒阵就可以震慑李羽貂,却不想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由于担心那些白衣使者桀骜不驯,又擅做主张,银川已经命令她们每过五天时间便派人回来回禀情况。前几天,她们派人回来禀告说,大军已经撤离,边城的戒严也已经撤销,所以她们又开始埋伏在李府的附近,随时准备执行任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银川很是高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是她杀不了李羽貂,但她不想让李羽貂死得那么痛快,那么干脆。象李羽貂这种人,就应该受尽折磨,尝尽人间的各种痛苦。 现在,距离上次回禀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期限,却还不见她们有人回来,银川感到很是恼怒,觉得她们可能又是故态重演,又忘记了她的命令。 又等了一天,银川见还是没有人回来,她再也坐不住了,便派了两名白衣使者速去边城查看情况,如果发现那些白衣使者真是如此过分,她一定不会轻饶。 那两个白衣使者领命之后,便赶去边城。进了城之后,她们去到李府附近,却没有发现她们的那些姐妹们,不禁感到很是惊讶。然后,她们又偷偷观察了一下李府的情况,见李府一切正常,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暗自吃惊,感到情况不妙,不敢久留。 离开李府之后,她们便匆匆出城,赶回雪山报讯。她们一心赶路,却不想后面已经有人在盯着她们。 回到雪山之后,那两个白衣使者把情况向银川汇报了。银川听了之后,不由一惊,心想:李羽貂会有那么强? 上次那五位黑衣使者不知所踪,她便怀疑他们是被李羽貂所杀。这次这些白衣使者又突然失踪,估计又是被李羽貂所灭。但她不太相信以李羽貂的力量能一举歼灭那些白衣使者。那些白衣使者的武功她是知道,每一个都不输于当今的一流高手,就是她的师叔雪樱也未必赢得了她们。二十九个白衣使者,就相当于二十九个雪樱,李羽貂的手下虽然有神剑黄静山这样的高手,但也不可能一举消灭这些白衣使者。 难道李羽貂的身边有能人相助?又或者是李羽貂设下陷阱,利用大军的力量围歼了这些白衣使者 想到这里,银川的娇脸便气得通红。她本以为凭这些白衣使者,就可以玩死李羽貂,玩死整个李府,却不想她们又折损在李羽貂的手里,这口气实在让她咽不下去。这次她要亲自出马。她要亲自去李府把李羽貂的人头砍下来。她不玩了。她要要李羽貂的命! 想到这里,她对一个分队的队长说道:“你率部下与我一起去边城,我们血洗李府。” 那队长问道:“首领,你要亲自出手吗?” “不错,李羽貂的本事比我预想的要强大。” “要不我们多带些姐妹?” “不用了,有你这一队人就足够了,人带多了,反而不便。” “是,首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天晚上。” 突然,银川的脸色一变,对着屋顶喝道:“是谁?竟敢私闯雪山派?!” 那些白衣使者听到银川的喝叫声之后,知道屋顶来了敌人,正准备上屋应敌。但不等她们出手,屋顶上已经飘下两个人。两个都是身姿曼妙,只是一个貌美如花,一个满脸花斑,极其丑陋。 一见是她们,银川的脸色唰得变得很难看,因为她们不是别人,正是蝴蝶宫主与李碧婷。 “段夫人,你不在家里陪你那位宝贝丈夫,来我雪山派做甚?”银川冷冷地问道。 蝴蝶宫主暗叹了口气,问道:“银川,你什么时候加入了东海神殿?” “我的事不用你管。” “别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这事我一定要管。” “你凭什么?!” 蝴蝶宫主正要回话,突然,刚才那个分队长叫了起来:“燕首领?你是燕首领?!”她已经听出蝴蝶宫主的声音了。 银川横了她一眼,说道:“大惊小怪什么。” 那分队长指着蝴蝶宫主对银川说道:“首领,她是神殿的叛徒!” 叛徒?银川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叛徒?” 那分队长说道:“她以前是白衣首领,后来背叛了殿主,背叛了神殿。” 银川一听,也不禁一惊:你确定? “确定,千真万确!” 银川盯着蝴蝶宫主,良久才说道:“想不到你竟然是神殿的前任白衣首领,更想不到你还是神殿的叛徒。” 蝴蝶宫主又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东海神殿的?是不是她们胁迫你?” 银川没有回答蝴蝶宫主的问题,对在场的白衣使者喝道:“既然她是叛徒,给我拿下!” “是,首领!”于是,所有的白衣使者纷纷把蝴蝶宫主她们团团包围了起来。见她们要动手,蝴蝶宫主大声喝点:“谁敢动手!”蝴蝶宫主的余威还在,这声大喝,那些白衣使者顿时哆嗦了下,没人敢率先上前。 见银川要对蝴蝶宫主下手,李碧婷不禁皱了皱眉,对银川说道:“银小姐,你要出手吗?你可知道她是谁?她可是大将军的夫人。” 银川只觉得心一痛,也有点迷茫了:是啊,她可是那冤家的妻子,难道自己真的要对她下手吗? 蝴蝶宫主看了看银川,柔声说道:“银川,我知道你很想报仇,但东海神殿的人不能用,否则你以后就脱离不了他们的控制。” 那个分队长刚才摄于蝴蝶宫主的余威,一时不敢动手,这时已经缓了过来,听到蝴蝶宫主在挑拨离间,厉声叫道:“首领,殿主有令,不管是谁,只要见到这个叛徒,必须格杀勿论!” 蝴蝶宫主一听,眼光一冷,瞪着她,然后冷冷说道:“你要邀功吗?来,你过来,我让你领头功。”在蝴蝶宫主的逼视下,那分队长心一寒,连退了几步。 刚才看到蝴蝶宫主突然出现,一旁的小石头也愣住了,现在见她们要动手,忙跑到银川的面前,叫道:“小姐,不能动手,段夫人是老爷的救命恩人。” 银川一把抓住小石头的衣领,并顺手点了她的穴道,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到一边凉快去。”说着,她的手一甩,已经把小石头抛到门外。 把小石头抛出去之后,银川看着蝴蝶宫主,心里很是矛盾,一时决择不下。按道理,蝴蝶宫主是师傅下令要杀的人,她应该遵守师傅的命令,格杀勿论。但她偏偏又是那冤家的妻子,而且又救过她父亲的性命,这让她如何下得了手。 见银川沉默,蝴蝶宫主对那些白衣使者说道:“你们马上撤回云门岛,不得再踏入人界一步,否则杀无赦!” 听到蝴蝶宫主在恐吓她的手下,银川很是不爽,说道:“她们是我的部下,想去那里便去那里,你管得着。” “银川,你可知道东海神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魔界入侵人界的一个界点。” “魔界?什么魔界?” “就是一直想着消灭占领人界的邪恶力量。” “胡说八道,神殿里面都是修仙之人,都是世外高人,怎么会是魔?” “我是神殿的白衣使者,他们是什么人有谁比我更清楚?” 那分队长见蝴蝶宫主又在挑拨离间,叫道:“首领,这叛徒在妖言惑众,别听她的,赶紧杀了她!” 她的话语刚落,李碧婷手里的剑突然脱手,已经闪电般飞向她。只听见她一声惨叫,飞剑已经洞穿她的心口。然后,只见剑光一闪,宝剑已经回到李碧婷的手里。而那分队长倒地之后,挣扎了几下,便快速化为一具白骨。 见李碧婷出手神出鬼没,银川不禁吓了一跳,知道她的功力非常高,远远高于自己。而那些白衣使者见李碧婷露了这一手,也是一阵心寒。 蝴蝶宫主指着地下的白骨对银川说道:“你看,正常的人死了之后,会不会这么快变成白骨?她之所以一下子变成白骨,是因为她修炼的是魔功,一旦魔功被破,不但魂魄随之消失,也会随着魔功一起消失。” 银川半信半疑,发了下呆,然后摇头说道:“不会的,她们绝对不是魔。” 蝴蝶宫主见她不相信,很是无奈,说道:“我家将军与你一家是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我用得着骗你吗?” 蝴蝶宫主不提段飞还好,她一提段飞,银川就生气了,叫道:“你住口!别想拿我父亲来压我!” “银川。。。。。。” 那些白衣使者看情况越来越不妙,知道这样纠缠下去她们的性命危矣,此时见银川发怒,便趁着这个机会先下手为强,所以不等银川下令,已经纷纷扑向蝴蝶宫主,痛下杀手。李碧婷见她们出手,宝剑又再度出手。她的宝剑一脱手,那些白衣使者还没有靠近蝴蝶宫主,就已经倒在她的剑下。 见李碧婷出手狠毒,银川再也忍不住了,飞身扑向李碧婷,一出手就是东海神殿殿主的杀招:天残地缺。蝴蝶宫主一见她出手,便知她的武功还稍逊自己一筹,更不是李碧婷的对手,怕她伤在李碧婷的手下,忙飞身迎上,接过她的天残地缺。 这天残地缺是东海神殿殿主的杀招,但银川只有他五六成的功力,威力自然没那么大。但饶是如此,一经使出,也是威力惊人,蝴蝶宫主一接招,元神不禁一震,只觉得一股霸道的火热之力奔袭而来,身体犹如处在熊熊烈火之中,炙得全身好像要溶掉一般。 蝴蝶宫主一惊,忙把身体旋转起来,在身体的四周筑起了一道旋转的气流,并借那旋转的气流,不断把那股火热之力分解,削减。 接着,蝴蝶宫主叫了一声破,然后,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那旋转的气流突然爆破,气波掀起巨浪,向四周扩散而去。而银川被这股巨浪一掀,身体向后倒飞了一丈远,才稳住身体。而那些靠近她们的白衣使者,更是被巨浪击得飞了出去,心脉俱断。 见蝴蝶宫主的武功这么厉害,银川也吓得呆住了,怔怔地看着蝴蝶宫主。蝴蝶宫主也看着她,问道:“你是殿主的徒弟?” “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使的是他的天残地缺。” 银川赌气地说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蝴蝶宫主柔声问道:“你真的要与我动手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以恶治恶 沉吟了下,银川对蝴蝶宫主说道:“看在我爹的份上,今天我就饶你一命,赶紧带着那个女人下山,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蝴蝶宫主忍不住问道:“你爹知不知道你加入了东海神殿?” “别啰嗦,快点给我滚!” 蝴蝶宫主也不生气,说道:“我走可以,但这些白衣使者不能留在人界。” “她们是我的部属,是走是留我说了算,你无权干涉。” 蝴蝶宫主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把她们都杀了。” 李碧婷应道:“是,夫人。”刚才看在蝴蝶宫主的面上,她并没有施辣手,现在听蝴蝶宫主这么说,也就不再客气,功力加了两成,然后宝剑又脱手飞出。那些白衣使者与她的功力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根本就抵挡不住她的飞剑,所以飞剑所过之处,尽是惨叫声。 白衣使者一共有四队,每队三十个,之前派了五十个去找李青扬,而去边城执行任务的那队也已经伤亡殆尽,所以现在也就剩下四十个留在雪山。虽然她们人多势众,但她们却连围攻李碧婷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等她们靠近李碧婷的身边,就已经伤在李碧婷的剑下。 李碧婷从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与魔界为敌,在潜意识里就已经把她们当成必灭的对象,所以下手绝不留情。因此,她的宝剑所到之处,留下的都是白骨。 看李碧婷出手毒辣,银川目眦欲裂,忙又飞身向李碧婷扑去。但她的身形一动,蝴蝶宫主却又拦住了她。于是,两个人便激斗了起来。 银川尽得东海神殿殿主的真传,功力已经介于四到五级,虽然稍逊于蝴蝶宫主,但她为了脱身救那些白衣使者,却是全力以赴,而蝴蝶宫主则有所保留,所以两人正好打了个旗鼓相当。 李碧婷的诛魔剑法神通,没过多久,惨叫声便停了下来。而惨叫声停下来,也就意味着那些白衣使者已经为李碧婷所歼。杀了白衣使者之后,李碧婷看银川竟然能跟蝴蝶宫主打成平手,倒感到有点意外。她走了过去,衣袖一拂,分开了她们两人,然后对蝴蝶宫主说道:“夫人,你歇一歇,让我来。” 蝴蝶宫主怕她伤了银川,忙拦在她的面前,说道:“碧婷小姐,看在我家将军的份上,饶了她。” 李碧婷点了点头,然后对银川说道:“看在夫人的面上,就饶你一命。但如果你不知好歹,敢在人界以魔功横行霸道,绝不饶你。” 银川自知不是李碧婷的对手,狠狠地瞪着李碧婷,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专杀恶魔的人。” “以我看,你才是恶魔!” 李碧婷倒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对付魔界,我一向都是以恶治恶。” 银川气得全身发抖,就想扑上来与李碧婷决一死战,但蝴蝶宫主一拦,喝道:“住手!”给蝴蝶宫主一喝,银川的身形滞了滞,然后怒道:“燕语尘,你别人欺人太甚!你以为我就怕了你们!” 蝴蝶宫主说道:“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跟碧婷小姐动手?” 银川瞪着蝴蝶宫主,恨恨地说道:“打不过也要打。”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银川,我和段飞都当你是妹妹,绝不会害你。东海神殿的确是对人界虎视眈眈,而且正在为入侵人界做准备,你不能当他们的帮凶。” “胡说八道,滥杀无辜的是你们。” “白衣使者在人界行凶,死有余辜。还有,殿主派她们来人界,绝不安好心。” 银川怒道:“你这个叛徒,还想诋毁我的师傅。” 听她承认东海神殿殿主是她的师傅了,蝴蝶宫主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拜他为师的?” “你管不着。”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不要再招惹东海神殿了,还是跟我回京城吧。” 银川说道:“我是雪山派掌门,为什么要回京城?还有,要回,我自己会回去。” 当时灭雪山派,蝴蝶门算是主凶之一,所以蝴蝶宫主内心多少有些愧疚,忍不住问道:“现在雪山派重建得怎么样?顺不顺利?” “这是我们雪山派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为何不叫雪樱前辈来帮忙?” 银川冷冷看了蝴蝶宫主一下,然后说道:“你跟他一个德性,都是那么让人讨厌。” 蝴蝶宫主知道她说的他是谁,沉吟了下,说道:“你不回京城我不勉强你,如果东海神殿再来骚扰你,你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帮你。还有,你要找李羽貂报仇,就不要再借东海神殿的力量了,以你现在的本领,想杀李羽貂,绰绰有余。” 听蝴蝶宫主说话的口吻越来越象段飞,银川真是有气又恼,白了蝴蝶宫主一眼,不想再跟蝴蝶宫主说话。一旁的李碧婷看银川甚是无礼,不由怒道:“夫人,不要管她,如果她安分则好,否则,我才不管她是谁,照样杀无赦。” “碧婷小姐,银川是我的妹妹,请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还有,她根本不知道东海神殿的来历,一时被迷惑了,情有可原,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李碧婷看了银川一眼,点头说道:“好,看在夫人的面上,碧婷不与她计较。” 看李碧婷盛气凌人的,银川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又想动手,但给蝴蝶宫主拦住了。蝴蝶宫主看她们俩不对头,怕她们又一言不和就动手,而且见白衣使者已经尽歼,便拉着李碧婷离开了。银川知道拦不住她们,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 离开雪山派之后,李碧婷忧心忡忡地跟蝴蝶宫主说道:“夫人,你的身份已经败露,如果银川去东海神殿报讯,你会很危险,不如我们把她押回京城。”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银川的本性不坏,而且银家与我们段家又是至交,看在两家的关系上,她应该不会出卖我。” “我看她有点迷失了,不好说,我觉得还是把她押回京城比较稳妥。” “算了,她不愿意回京城,总不能强迫她。而且我答应过她的父亲要善待于她,不想太为难她。” 听蝴蝶宫主这么说,李碧婷也不好说什么了。 蝴蝶宫主她们走了之后,银川望着那满地的白骨,暗暗心惊,心里在想:难道燕语尘说的都是真的,白衣使者都是魔?不但白衣使者是魔,东海神殿里面的都是魔? 但很快,她心里的疑惑就被仇恨掩盖了。好你个燕语尘,不但抢了我的男人,还在我的眼底下屠杀我的部属,真是欺人太甚!难道我银川就真的那么好欺负?! 一阵咬牙切齿之后,她去解了小石头的穴道。小石头一进屋,看到满屋的白骨,惊叫了一声,吓得脸色煞白,全身发抖,躲在银川的身后,不敢再看那些白骨。 银川恨恨地说道:“她们都是那个叫碧婷的女人杀的。” “小姐,你和段夫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难道这些白衣使者真是魔?” “她在胡说八道。” “但她们为什么要杀白衣使者?” 银川沉吟了下,突然脑袋一激:难道边城的白衣使者也是她们杀的?想起李碧婷的武功及毒辣,银川的心不禁打了个冷噤。在她看来,这个叫碧婷的女子是她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应该不在她的师傅之下。天下竟有这么高武功的女子,实在是让她难以置信。 “说不定边城的人也是她们杀的。” “难道她们在帮李羽貂?” “这应该不会,段飞与李羽貂的关系不好,不可能帮李羽貂,也许刚好给她们碰上了。” 想了想,银川又说道:“有可能是白衣使者下毒的手段太恶劣了,给她们碰上了,所以才下手那么狠绝。唉,这都怪她们自作聪明,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还把她们引到雪山来。” 想到这里,她也大概明白蝴蝶宫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雪山,一定是去边城的白衣使者引回来。唉,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是燕语尘她们认识自己,估计今天也难逃一死。想到这里,银川的心也不禁寒了一寒。 离开东海神殿之后,银川本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可以打遍整个武圣朝,所以踌躇满志,以为可以打着横走了,等她玩死李羽貂之后,再找段飞算账。却不想天外有天,不但燕语尘的武功在她之上,那个叫碧婷的女子更是可怕,远胜于她。看来,她小看天下人了。 “小姐,刚才听白衣使者说,段夫人是她们的前首领,这么看来,她也是神殿里面的人。” “应该错不了。” “唉,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唉,真是冤家路窄。” 银川恨恨地说道:“连她自己都是神殿的人,却还说神殿里面的人都是魔,真是岂有此理,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这也倒是。” 突然,银川又恨很地说道:“这个丑八怪一定是以武力逼迫段飞娶她的,否则以她那副尊容,段飞怎么会娶她?” 小石头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 “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抢回来。” 小石头听了,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不是说要嫁给景将军吗?怎么又想着抢回段大侠?” “谁告诉你我要嫁给景棠?” 小石头一下子糊涂了:“小姐,这你可是亲口对老爷说的。” “说并不代表要这样做。” 小石头更糊涂了:“小姐,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银川板着脸说道:“复仇的药。” 小石头叹了口气,说道:“小姐,你这样让小石头很担心啊。” “担心什么?” “担心你会伤到自己。” 银川的心一痛,说道:“我已经满身伤痕,还会在乎再多一道吗?” “小姐,小石头不想看到你这样。” “好了,别啰嗦了,过两天你召回那些白衣使者,我要亲自去一趟边城,砍了李羽貂。” “万一又碰到段夫人她们怎么办?” “她们应该没想到我们还有白衣使者。”然后,银川又冷冷说道:“这次我要让李羽貂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百二十章 血战王府 过了二天,小石头便派人去洛河召回那些白衣使者。她们在洛河设有一个消息据点,只要消息传到那里,分布在外面的那些白衣使者收到消息之后,便会回山。 消息传出去之后,但银川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看到有白衣使者回山,不由有点着急了,便派弟子去洛河查看情况。过了两天,派出去的弟子回来说,消息确切有传到了,而且也打听到,的确已有白衣使者收到了信息。银川听了,生气地问道:“既然她们收到了信息,为何没有一个回山?” “弟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按道理来说,她们应该回山了才对。” 银川感到甚是郁闷,突然觉得事事不顺心。 那雪山派弟子想了想,又说道:“掌门,弟子发现山下有个很奇怪的现象。” 银川问道:“什么现象?” “弟子发现山下突然多了很多尸骨,好像都是新的。” 银川一听,脑袋轰了一下,料想那些尸骨可能就是那些白衣使者的。怪不得她们迟迟不回山,原来在山下已经给人杀了。然后,她又想道:以白衣使者的武功,不是普通武林人士能够对抗的,更不要说杀了她们。由此看来,估计又是燕语尘她们下的毒手,也只有她们有这个能力。 不错,一定是她们干的!看来,燕语尘是要跟自己干上了。 银川的猜测没有错,那些回山的白衣使者的确是在回山的路上被杀的。但她们不是蝴蝶宫主她们杀的,而是圣堂的圣武士杀的。 原来,李碧婷还是担心雪山上还有东海神殿的妖孽,所以下山之后,暗中召来圣堂的弟子,让他回驭龙山搬兵。于是,圣堂便派莫长老带着一队圣武士来到了雪山,埋伏在雪山下。一是监视银川的行动,二是李羽貂一旦遇到东海神殿的攻击,他们随时支援。李碧婷交代莫长老,除了银川之外,只要发现是东海神殿的,一律杀无赦。所以那些回山的白衣使者,刚回到山下,便都被圣武士所歼。 看白衣使者都死了,银川感到又气又恼。她的师傅为了帮她报仇才让她当白衣首领,并尽派白衣使者来雪山协助她,但现在却全军覆没,她如何向师傅交代? 想到这里,银川发了疯一样冲下山。到了山下,她果然看到山下零零散散的躺着不少尸骨,她数了数,一个不少,正好是五十。 “燕语尘,你给我出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与我决一死战!为何偷偷摸摸地杀我的部属?!”愤怒之下,银川对着旷野大声叫骂起来。 但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她的声音在回荡。 喊了一会之后,见没人回应,银川更是怒气冲天,不由腾身而起,对着周围的山腰便是一阵狂轰滥打。一时间,只见尘土飞扬,树木花草四处纷飞,各种飞禽走兽的尸体满天横飞,声势甚是浩大,好像整座雪山都在她的掌轰之下颤抖了起来。 发泄了一会之后,银川便掩面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很是无奈,很是伤心。虽然她跟这些白衣使者还没建立起感情,但她们不远千里来投奔她,为她效劳,却不想出师不利,这么快就全军覆没,她如何对得起她们?! 痛哭了一会之后,银川起身,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些尸骨都埋了,一边咬牙切齿的:燕语尘,你屠杀我的部属,欺我如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上了山之后,银川换了件衣服,拿了宝剑,便要下山。小石头见她的神情吓人,忙拦住她,问道:“小姐,你这是去哪里?” 银川冷冷地说道:“白衣使者都死了,我要亲自去边城砍下李羽貂的人头。” “小姐,万万不可一个人去冒险。” “就算我一个人也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说着,银川甩开小石头的手,然后怒气冲冲地冲出门,然后飞身下山。 去到边城之后,银川问清楚了李府的位置,然后便直奔李府。去到李府,她看到李府附近驻扎了不少军士,犹豫了下,便飞身越过那些驻军,直接落在李府里面。她不想与那些军士动手。 府里的守卫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突然从天而降,降落在府里面,宛如仙女下凡,都不由惊呆了,都怔怔地看着银川,一时竟忘了来者不善。 见他们个个呆若木鸡,银川冷笑了下,也不说话,便往里面闯。那些守卫见银川往里面闯,才惊醒过来,想阻拦时,银川已经闯了进去,不由一惊,纷纷叫道:“有人闯府!”然后跟着追上去。 银川刚穿过一个院落,就被府内的守卫包围了。银川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李羽貂在哪里?快叫他出来受死!” 众守卫一听,纷纷提着武器向银川杀来。银川冷笑了下,腾身而起,飞绕了一圈,那些人手中的武器便已经尽落在地上。然后银川的左脚往地上一顿,那些武器便纷纷从地上飞起,射向那些守卫,随着一声声惨叫,那些守卫纷纷被自己的武器所杀。 杀了守卫之后,银川继续往里面闯。但她刚进去没十丈远,又被一帮守卫包围了。银川懒得跟他们纠缠,飞身掠过他们,继续往里面闯。她身在半空的时候,突然有两股劲风从两边袭来。然后,便见两个中年汉子闪身而出,左右夹击银川。他们出手甚是狠毒,而且看他们出手的力量,便知他们是一流高手。 银川的身体并没有停顿,只是两只衣袖轻轻一拂,那两个中年汉子已经倒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明显是不活了。 拂飞那两个中年汉子之后,银川继续向前。但她没走多远,便感觉右边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她袭来。她知道来了高手,但也没放在心里,随意就是一招你来我往打出去。两股气流一撞,只听见啵的一声,然后传来一声闷哼,对方已经被她的掌力震得倒飞出去,而银川的身体也是一滞,落在了地上。 银川一落地,便有千百只剑象流星般向她飞射而来。看对方竟然会幻剑术,银川便知那人定是神剑黄静山,倒也不敢小觑,凝气盯着那些飞剑。等那些飞剑靠近,她的手指不断地对着飞剑轻轻一弹,说也奇怪,那些飞剑只要给她的指风弹中,都纷纷消失不见。 大约弹了几十下之后,银川突然伸手抓住其中的一把剑。说也奇怪,她一抓住那把剑之后,那些飞剑都突然消失了。原来她已经抓住真的那把剑。那把真剑就是幻剑术的枢门,抓住了真剑,也就等于破了幻剑术。 看自己引以为傲的幻剑术竟给对方如此轻松地破了,黄静山惊骇不已,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银川,似乎是不相信银川能破他的幻剑术。银川看了他一眼,说道:“宝剑还你。”说着,手一扬,手中的剑已经向黄静山飞去。黄静山也不知是惊呆了,还是躲闪不及,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黄静山就要伤在自己的剑下,突然,一股劲风撞向飞剑,同时,一股旋风卷向黄静山,硬是把黄静山的身体卷到一边,刚好躲过飞剑。然后,黄静山的身边便多了一个相貌堂堂的的老人。 看李羽貂终于出现了,银川一阵兴奋,说道:“老贼,还认得我是谁么?” 李羽貂凝目看了一下银川,突然脸色大变,失声说道:“你是银虎的女儿?!” “不错,我就是银川。” 李羽貂勉强稳了稳神,说道:“原来是世侄女,真是有失远迎,不知银王爷近况可好?” “老贼,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本小姐今天是来取你的性命的,不是来跟你认亲攀戚的。” 李羽貂干笑了下,说道:“世侄女,以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何况我已经与你的父亲握手言和。” “老贼,谁跟你握手言和?!你杀我师傅,灭我师门,此仇不共戴天,快来受死!”说着,银川飞身而起,便是一招天残地缺向李羽貂击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喝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到李府撒野!”声到人到,一个年轻人已经手持长剑从银川的后面攻来,正是李柏豪。 见李柏豪出手,李羽貂大惊失色,忙喝叫道:“快退下!”但已经迟了,虽然银川见后面有人偷袭,却也没有收掌,天残地缺依旧向李羽貂击去,然后身体一飘,已经躲过李柏豪的攻击。接着,她的手一伸,已经夺过李柏豪手里的剑,然后顺势一划,已卸下李柏豪的右手,接着一脚,便把李柏豪踢得飞了出去。如果不是她刚才分心,李柏豪已经命丧九泉之下。 李羽貂本想去救李柏豪,但银川那一掌却已经夹着滚烫之火力向他袭来,力道势不可挡,不由一骇,忙大喝一声,运起噬月神功,准备硬接银川的天残地缺。一边的黄静山也已经回过了神,他见银川的掌力奇诡,怕李羽貂接不住,忙也运起玄功,与李羽貂一起硬接银川的天残地缺。 他们两人联手,刚好与银川的功力相当,勉强接住了天残地缺。不过,接是接住了,但两人都觉得手掌象火炙一般。李羽貂用的是至阴的噬月神功,以阴克火,感觉倒还好。但黄静山用的是纯正之气,反噬就大了,只觉两手火辣辣的,象要溶掉一样。惊慌之下,黄静山忙运起玄功,把那反噬之力逼了出来。如果不是他的武功已经通玄,他的两只手恐怕是保不住了。 见他们竟然能挡住自己的天残地缺,银川也是一愣。愣了一下之后,银川大喝一声,又飞身扑向李羽貂。李羽貂已经领教过她的功力,知道不敌,忙对黄静山说道:“静山,我们一起上。”于是,两人各施展出全身的功力,迎战银川。 激战了一会之后,李羽貂他们是越战越是心惊。因为他们发现,银川不但功力高绝,而且招式诡异,身法怪异,难以捉摸,实在是难以应对,知道再战下去,始终是要败的。李羽貂知道败的后果是什么,瞥到府内的高手及卫士都站在一边,忙呼道:“大家一起上。”大家听到李羽貂的呼叫之后,便都涌了过来。 等府内的高手上来之后,李羽貂抽身一退,退到一边去,然后对黄静山说道:“静山,你也歇一下。”黄静山知道李羽貂是想要车轮战消耗银川的功力,便也退到一边。 王府内的高手加卫士不下于五百人,死了一个,又有另外的人补上,所以,虽然银川功力高绝,但面对绵绵不断的攻击,却也无法再去追杀李羽貂,只好咬着牙与那些高手鏖战,准备杀光他们之后,再去杀那狡猾的李羽貂。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又见高人 外面的驻军听到王府里面杀声震天,知道王府出事了,驻军统领忙带着军士冲了进来,把银川团团包围了起来。 看银川已经被困,李羽貂忙去察看李柏豪的伤势。李柏豪断了右臂,而且给银川踢了一脚,已经昏死过去,不过,性命却保住了。看李柏豪的性命无碍,李羽貂总算松了口气,忙命人抬李柏豪进屋,马上找医生救治。 见李柏豪受此重伤,李羽貂愤怒不已,今天,他绝不能让银川活着出去!只是银川的武功为何突然如此厉害,却让他大惑不解。以前他见过银川的武功,根本是微不足道,但现在银川的武功可说是惊天动地,而且与人界的武功不太一样,反而与之前那些白衣女子的武功有些相近。不禁想道:难道之前那些白衣女子是她派来的?难道她是东海神殿的传人? 想到这里,李羽貂不禁内心一震,如果银川是东海神殿的传人,那麻烦可就大了,一个银虎已经让他头痛,如再加上东海神殿,那他就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那些白衣女子是银川派的,那段飞的妻子没有理由会帮他对付那些女子。所以他安慰自己:也许她们只是武功路数有点接近而已,绝不是一伙的。 不过,虽然他排除了银川与那些白衣女子是一伙的念头,但杀银川的念头却不改,他对黄静山说道:“绝不能放她走。必须趁机杀了她。” “王爷,真的要杀她吗?” “不错,她的武功如此之高,放她走,我们随时有危险。” “但她是银虎的女儿,让银虎知道了,麻烦可就大了。” “正因为她是银虎的女儿,才非死不可。” 黄静山沉吟了下,说道:“好,等她的功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亲自取她的性命。” 处于层层的包围中,总感觉怎么杀都杀不完那些卫士,银川开始有点急躁了。其实她想突围并不难,但她的性格倔强,今天不杀李羽貂,她绝不会走。但王府的卫士实在太多了,而且李羽貂养的那些武林高手也是个个身手不凡,想一下子杀尽他们,实在不容易。 激战了一段时间之后,银川的体力开始慢慢下降,毕竟她刚才已经与李羽貂和黄静山两大仙级高手硬拼过一场,功力本就有所消耗,现在又是这番拼杀,时间久了,体力自然在不断衰退。 看银川的出手越来越慢了,威力也越来越弱了,黄静山感觉是时候出手了,于是对李羽貂说道:“王爷,差不多了,可以取她性命了。” 李羽貂点了点头,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与黄静山一起出手,于是喝退那些卫士。到了这个时候,银川已经明白李羽貂在用车轮战。但她不怕。她稍为喘了口气,让真气快速在体内走了两周,然后喝道:“李羽貂,我师傅在等你,快去见她!” 李羽貂暴喝一声,噬月神功已经运到极致,顿时,只见天昏地暗,风卷云涌,天地一片阴沉沉,然后,李羽貂又是一声大喝,噬月神掌已经拍出。而黄静山也把功力运到极致,然后腾身一跃,已经人剑合一,向银川飞来。这是陆地飞虹剑法最后一招:人剑俱焚。 李羽貂的掌力还未到,银川便已经感到一股彻骨的冷气笼罩全身。然后,便见一道闪耀的金光向自己飞撞而来,那呼啸的气流,势不可挡。银川知道他们拼命了,咬了咬牙,也把全身的功力凝聚起来,使出天残地缺,准备一举杀了他们。 但她经过连番苦战,功力已经大打折扣,天残地缺已经显示不出最大的威力,竟然封不住李羽貂的掌力。而黄静山更是连人带剑,冲破了她的掌力,向她疾冲而来。看封不住他们的攻势,银川大吃一惊,忙飘身后退。 但李羽貂的噬月神掌何等阴辣,黄静山的剑光何等凌厉,虽然她退得快,但还是没有完全消解掉他们的攻击。只听见闷哼一声,银川已经受伤,身体斜飞出去,撞破了一道墙壁。好在她见机早,一发现不对,没有硬拼,而是选择了退,否则,将受伤更重。 见银川已经受伤,李羽貂他们都是心一喜,穿过墙壁,继续追击银川。银川守伤之后,知道大事不妙,见李羽貂他们追来,忙咬了咬舌尖,把已经有些散乱的真气强力凝聚起来,准备与李羽貂他们决一死战。 李羽貂他们一入屋,根本就不给银川歇息的机会,又对着银川就是雷霆一击。眼看银川就要伤在他们的手下,就在这时,屋顶突然洞破,然后轻飘飘地落下一个人,说那时迟那时快,那人已经伸手抓住银川,然后又是纵身一窜,转眼间,便带着银川窜出了屋顶。 李羽貂和黄静山一惊,忙都大喝一声,也跟着窜上屋顶。但他们去到屋顶,却见屋顶空空的,那人与银川已经不见踪影。看对方这般身手,李羽貂他们都倒吸了一口气,然后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李羽貂问道:“你可看清楚?” 黄静山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好像是个老人。” 李羽貂发了会愣,说道:“我和你一样,也只依稀看到他是个老人。” “这究竟是什么人?天下竟有这等武功?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李羽貂望着远处,满脸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他才收起眼光,叹了口气,说道:“这段时间高手连出,每一个都是超出我们的想象,看来天下隐藏的高人不少。” 黄静山苦笑了下,说道:“王爷,我们一向以为十大高手已经代表着武林的巅峰,现在看来,这天下真是藏龙卧虎,我们十大高手之名,实在是名不符实。” 李羽貂也感到有点沮丧,但心里的恐惧却更多,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愿此人不是我们的仇人。” “不好说。这人既然救了银川,应该与银川有关系。”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话说银川给那人提着窜出屋顶之后,只见那人一翻身,已经落在几里外,不由大吃一惊。因为她已经看出,这人的武功在她的师傅之上。那人又是翻了两个身,便已经到了城外。到了城外,那人才放下银川。 银川一看,原来是个身穿青衣的白发苍苍的老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老了,但仔细一看,却又不觉得很老。那老头也在盯着银川看,那双眼睛透彻得象一潭湖水。 银川突然板着脸说道:“我还没有砍下李羽貂的人头,你为何要拉着我走?” 那老头眯了眯眼,问道:“你觉得你刚才能杀得了李羽貂?” “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 “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了?” 这老头正是圣堂的莫长老,他受李碧婷所托,负责监视银川的行动。他率圣武士杀了回山的白衣使者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守在雪山。银川下山之后,他让圣武士继续守在雪山,而他则跟着银川来到了边城。 刚才银川在李府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见银川有危险,这才现身救走银川。其实银川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徒弟,他不出手对付银川已经是违背了圣堂的规矩,更不要说救银川。但李碧婷告诉他,银川是段飞的好朋友,与段飞关系非凡,看在段飞的面上,他不得不救。 银川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也不能说是多管闲事。” “那你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 银川迟疑了下,终于说道:“谢谢你。” 莫长老又是眯着眼睛看了下银川,然后说道:“看来你跟那老魔头学了不少本领。” 听莫长老叫她的师傅为老魔头,银川可不高兴了,说道:“你才是老魔头。” 听银川叫自己为老魔头,莫长老也不以为意,说道:“那个又矮又丑,整天带着面具的家伙为什么要收你为徒?” 听他又侮辱自己的师傅,银川怒道:“你才又矮又丑!如果你再侮辱我的师傅,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莫长老突然笑道:“不要说侮辱他,见了他,我还要宰了他呢。” 银川一惊,问道:“你跟我师傅究竟有什么仇恨?” “他扰乱人界,就跟我有仇。” “他长居山上,足不出户,何来的扰乱人界?” “小丫头,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已,知道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银川懒得跟他争论,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我想帮你,是有人让我不得不帮你。” “是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回去报仇。” “你还要回李府?” “不错。李羽貂今天必须死。”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已经杀了多少人?” “他们挡住我报仇,所以只有死。” 莫长老拉了拉脸,说道:“如果你再回去,现在我就废了你的魔功。” “为什么?” “今天你已经杀太多人了,够了。” “李羽貂杀我师傅,灭我师门,我一定要杀了他。” 莫长老叹了口气,说道:“唉,恩恩怨怨何时了。不等魔界入侵,人界就已经自取灭亡。” 银川忍不住问道:“什么魔界入侵?” 莫长老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学的是魔功?” “我学的是仙法,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仙法?你真以为你学的是仙法?” “不错。” 莫长老的眼光突然一冷,突然想废了银川的魔功,但一想到段飞,却又忍住了,心想:她是宗主的朋友,至于怎么处置她,还是让宗主来吧。 想到这里,莫长老说道:“今天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你死去的师傅知道,一定不愿意看到。” 银川沉默了。 莫长老继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杀李羽貂我不拦你,但杀这么多无辜的人,我却是绝不允许。” “灭我雪山派,这些人也有份,所以他们死有余辜。” “难道你想把李府的人全部杀完才肯罢休?” 银川又沉默了。 “据我所知,李羽貂的二儿子还是不错的,今天你已经砍了他的手臂,难道非要要他的命才罢休?” “原来他是李羽貂的二儿子?” “不错。他是武圣朝的北境守将,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银川沉吟了很久,才说道:“好,以后我只杀李羽貂和黄静山两人。” 莫长老看了看她,心想:看来她的根基不错,还没完全坠入魔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命运使然 看银川还有人性,莫长老感到甚是欣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让我发现你再滥杀无辜,我绝不饶你。” 银川看了看莫长老,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道:“老人家,你高姓大名?” “我姓莫。” “原来是莫前辈,我叫银川,是雪山派新任掌门,我爹叫银虎。” 莫长老板了板脸,说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去找我,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说着,银川转身便走。 看她要走,莫长老问道:“你要去哪里?要再回李府吗?” “今天不回了。现在李羽貂已经有了准备,要杀他不容易,先让他多活些日子。” 其实她是知道自己受了伤,已经很难打败李羽貂和黄静山两人联手,这个时候再闯李府,的确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想先回雪山养好伤,然后再伺机报仇。 见她不去李府了,莫长老不禁松了口气。说真的,如果银川要硬闯李府,他也只有出手阻止她了。他不想银川白送了命,也不想看到银川滥杀无辜。但要他出手对付一个小姑娘,却又非他所愿。还有,怎么对付银川,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个难题,他只有交给段飞去处理。 银川回山之后,变的很是沉默。经过今天的血战,虽然未能杀死李羽貂,但一直积压在她心里的愤怒却暂时得到了发泄,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狠劲。而且今天她大开杀戒,杀了那么多人,杀得她手软,杀得她心寒。她长这么大,还没杀过这么多人。 过了两天,银虎和雪樱突然一起来了雪山。原来,蝴蝶宫主回京城之后,几番思量,决定还是把银川的情况告诉了银虎。银虎听了,大惊失色,忙带着雪樱奔赴雪山。他要带银川回京城。 见银虎他们突然来了雪山,银川便明白是蝴蝶宫主已经向她的父亲告状。果不然,银虎一见到她,就让她把雪山派弟子召集起来,宣告雪山派掌门由雪樱接任。雪樱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不能再任由银川这样闹下去,所以拿出了掌门令牌,宣彰她的掌门身份。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虽然现在雪山派召收的弟子还不多,但也有了三四十人。但她们只知道银川,却不知雪樱,见突然多出一位自称掌门的人,一时也不知道听谁的。 见雪樱要与她争掌门,银川很是生气,说什么也不让。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接受不了雪樱与她父亲的私情。更接受不了雪樱是她母亲的这个事实。见银川又吵又叫的,银虎趁她不备,只好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强行把她带回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银虎派人去请蝴蝶宫主过府,商量怎么解决银川的问题。现在他的头已经有几个大。银川本就任性,现在武功已成,再加上心中有怨恨,还不闹个天翻地覆。但最让他担心的是,银川竟然惹上了东海神殿。之前他以为银川只是有了奇遇,得到一位世外高人的垂青,教了她一身武功,却哪想到这个高人竟然是东海神殿殿主。 蝴蝶宫主接到银虎的邀请之后,便与李碧婷一起去银府。李碧婷也已经接到莫长老的传信,知道银川大闹李府,还差点命丧李羽貂之手。李碧婷也在为银川的问题感到头痛,她不希望看到有那么一天她要亲手对付银川。 蝴蝶宫主她们到了之后,银虎忧心忡忡地说道:“语尘,银川我已经带回京城了,但她现在惹上东海神殿,后患无穷,这如何是好?” 不等蝴蝶宫主回话,李碧婷已经说道:“王爷,她惹上东海神殿并不可怕,最让人担心的反而是银小姐。如果她仗着魔功为所欲为,那才叫危险。” 银虎的脸色变了变,问道:“碧婷小姐是担心她堕入魔道?” “不错,如果她堕入魔道,我们圣堂绝不会袖手旁观。” 蝴蝶宫主说道:“碧婷小姐,银川本性纯良,应该不会的。” “这不好说。现在她已经尽得东海神殿殿主的真传,魔功已有四五成的造诣,这就算在魔界,都已经是个高手。” 银虎的脸色又是变了变,问道:“碧婷小姐,银川的魔功真有四五成造诣了?” “不错,以她现在的功力,人界已经罕有对手,如果她堕入魔道,那对人界来说将是个大灾难。” “如果她堕入魔道,圣堂是不是就要对她出手?” “不错,圣堂是绝不允许魔界在人界兴风作浪的。” 银虎内心一悸,他已经从段飞的口中得知圣堂的强大,如果圣堂要对银川下手,那银川可是万劫不复。 “碧婷小姐,你放心,老夫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她堕入魔道的。” 李碧婷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有些事情就怕事与愿违。” 银虎想了想,然后咬着牙说道:“要不你们把她的魔功废了。” 李碧婷摇了摇头,说道:“王爷,银小姐入魔已深,如果魔功一破,恐有生命危险。” 银虎又是一惊:真的? “有这个可能,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以我看,还是让银小姐多修练雪山派武功,以玄正之力抑制她所练的魔功。” “这样有用?” “应该有用。到现在为止,银小姐还没被魔功完全控制,就因为她的身上有雪山派的武功根基,否则,后果更是严重。”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王爷,碧婷小姐言之有理。”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好,老夫一定会严加看管她。” 蝴蝶宫主问道:“现在雪山派是不是由雪樱前辈打理?” “是的。之前张掌门已经传令符给她,让她接任掌门之位。” “银川愿意?” “她不愿意也由不得她。”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说道:“银川的性子刚烈,还望王爷多劝解她。” “你放心,从现在开始,老夫绝不容她再任性。” 离开银府之后,李碧婷问蝴蝶宫主:“夫人,你觉得银虎能管住银川吗?” “估计有点难。现在银川的武功已经在他之上,如果不听管,他也没有办法。” 李碧婷想了想,说道:“夫人,如果银川堕入魔道,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还请夫人谅解。”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她真的那样,也只有如此了。” 蝴蝶宫主她们走了之后,银虎又去到银川的房间。银川一见到,就嚷道:“爹,快解开我的穴道。” 银虎搬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然后忧心忡忡地看了银川好一会,才说道:“川儿,你告诉爹,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振兴雪山派,杀李羽貂,替师傅报仇。” “既然你想替你师傅报仇,那就应该用雪山派武功,为何要用别的武功?还有,你要振兴雪山派,那就应该让雪山派武功发扬光大,就应该苦练雪山派武功。” “爹,你也在嫌弃我的雪山派武功低微?” “难道不是吗?难道我有说错吗?” 银川沉吟了下,说道:“我知道我之前没有练好雪山派武功,愧对师傅,从今以后,我一定会苦练雪山派武功。” 银虎听了,脸上荡起了一丝笑容,说道:“这就对了,我相信你师傅的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感到欣慰。” “但在这之前,我一定先杀了李羽貂。” “听说你已经找过李羽貂?”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个讨厌的丑女人?”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她一点都不丑。” 银川怒道:“爹,你的眼光与段飞一样,都是瞎的。” “你还在怪她抢走了段飞?” “爹,你原谅他们,但别想我去原谅他们。” “听爹的话,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从头来过。” 银川不想与银虎谈这个事情,又叫道:“爹,快解开我的穴道。” 但银虎没有出手,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第二个师傅的身份?” “爹,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的第二个师傅是魔界中的老魔头,并不是什么修仙之世外高人。” “爹,是不是那个女人在你的面前中伤我的师傅?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是叛徒,背叛了我的师傅,所以要中伤我的师傅。” 银虎一惊:你是说语尘也是出自东海神殿? “不错,但那是以前,她早就背叛了。” 银虎第一次听说燕语尘出自东海神殿,感到很是意外。但接着心里却是一喜,既然燕语尘能摆脱魔道,那银川也一定行。 想到这里,银虎说道:“川儿,爹告诉你一个故事。”然后,银虎便把一万年前李纯阳抗击魔界入侵的故事告诉了银川,并把他成立圣堂对抗魔界的经过也告诉了银川。银川听了,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是不大相信。 银虎看她半信半疑,说道:“那个李碧婷小姐就是李纯阳的后裔,也是圣堂的圣女。” 银川一听,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 “这么说,魔界入侵是真的?” “嗯。现在圣堂已经选中段飞,让他当了圣堂的宗主,希望他能够领导人界,抗击魔界的入侵。” “现在段飞是圣堂的宗主?” “是的。现在他肩负重任,正为了这个事情而努力。”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个李碧婷在燕语尘的面前象个小跟班。”同时,银川也才明白,李碧婷的武功为什么那么高,为什么一见到白衣使者就杀无赦。同时也猜到上次救自己的那个姓莫的老人也一定是圣堂的人。 银虎说道:“川儿,爹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东海神殿是个什么地方,你的师傅是什么身份。” 银川沉默了下,说道:“爹,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 “嗯。” “你误入东海神殿,又误拜东海神殿殿主为师,爹不怪你,这是命运使然,但东海神殿是魔界入侵人界的一个据点,一直不安好心,是我们人界的大敌,以后你不能再与他们有任何来往。” 银川沉默了下,说道:“爹,川儿答应你,以后不再与东海神殿接触。” “真的?” “嗯。” 见银川答应了,银虎不禁松了口大气,说道:“好,你能明白,爹就放心了。” 银川突然问道:“爹,你有没有去向景棠提亲?” 听银川突然提这个问题,银虎有点尴尬,苦笑了下,说道:“还没有,这两天爹就叫人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西游之始 话说段飞离开京城之后,并没有直接去灵山国,而是转道先去了一趟灵度山,然后计划再回一趟断魂山,见一下他的师傅。 去到灵度山,他一见无名道长,便一把抱住无名道长,高兴地说道:“道长,这么久没见你,可是想死我了。” 无名道长给段飞一阵熊抱,很是尴尬,忙挣脱开来,警告说:“以后再动手动脚,就不要来见我了。” 段飞呵呵一笑,说道:“道长言不由衷,心里喜欢见我,嘴里却凶巴巴的。” 无名道长一噎,瞪了段飞一眼,说道:“看来你的武功是白修炼了,没有一点大宗师的风范。” “什么大宗师小宗师的,要我整天摆着一副严肃的面孔,我才不干呢。” 无名道长也忍不住笑了笑,看了段飞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邈渺仙缘》你练得不错。”顿了顿,他又问道:“你也已经练了李氏的伏魔剑法?” 段飞一惊:你知道圣堂?知道伏魔剑法? 无名道长淡淡一笑,说道:“我老道虽然足不出户,但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少。” 段飞看了看他,突然又是一惊,因为他发现无名道长也过了天道这一层,至于是不是已经完全练成《邈渺仙缘》,他却看不出来。一直以来,他都看不出无名道长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但每次他的武功大增之后,就发现无名道长的武功都比他想象的要高。 看段飞一副惊讶的样子,无名道长说道:“李氏的武功独步天下,你能融合几家之长,一定能打败魔王。” 段飞又是一惊:道长,你知道魔王要入侵? “我不知道,怎么会送你《邈渺仙缘》。” “你也选中了我?” “不错,在劫难的面前,总得有人站出来。” “原来道长什么都知道。” “之前老道一直很担心,但今天看到你之后,老道不担心了。” “道长,原来你一直对我不安好心。” 无名道长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这样想,那把《邈渺仙缘》还给我。” “那可不行,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又要回去?” “那就好好练,否则,我就真的收回来。” 段飞呵呵笑道:“道长小气得很。” 无名道长瞪了段飞一下,说道:“好了,面见到了,快滚下山去,该干嘛干嘛去。” 看无名道长要赶自己走,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总要留我吃顿饭吧。” “不留。老道怕麻烦。” “要不我自己动手做饭?” “不要,老道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离开灵度山之后,段飞继续西行。到了岐水县,他先去了一趟悦来客栈。悦来客栈已经重建,还是由马元来经营。悦来客栈是逍遥派的一大收入来源,可不能断了。 与马元寒暄了一会之后,段飞见师心切,便又告辞了马元等人,直奔断魂山。 上到龙啸山山顶,段飞便看到逍遥派已经焕然一新:以前的茅草房已经变成一座座宫殿式的建筑,一共有十几座,连成一片,特别是中间的那座宫殿,高五层,更是显得雄伟,辉煌。与之前的寒酸相比,现在的逍遥派才更象武林第一大派。 段飞正准备走向门坊,突然,只听见一声呼啸,一个庞然大物已经向他扑来。一听声音,段飞便知道是他的师叔祖的那只怪兽来了。于是,他闪身一飘,躲过怪兽的飞扑,然后笑道:“大洪,我们是老朋友了,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怪兽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突然又扑了上来。它认得段飞,正是这个人三番几次的冒犯它的主人,现在他又来了,自然不能对他客气。 段飞知道它认出自己了,笑了笑,也不躲避,等怪兽扑到身边,才手一伸,按在那怪兽的头上。怪兽给段飞的手一按,竟冲不过来。不但冲不过来,飞腾的身体还硬生生地给段飞按了下来,动弹不得。怪兽大吼了一声,身体又想飞腾而起,但无论它怎么挣扎,就是摆脱不了段飞的手掌。 段飞笑道:“我是你的朋友,不用紧张。”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霹雳般的怒吼:“何方鼠辈,竟敢私闯逍遥派!”然后,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糟老头子凌空飞来,人未到,一掌已经向段飞劈了过来。正是武春秋到了。 段飞只觉得一股狂风巨浪般的疾劲向自己奔涌而来,不由一凛,心想:原来师叔祖的武功比师傅高这么多。他一听声音,便已经知道来的是谁。 虽然骤遇武春秋的攻击,但段飞并没有松手,而是扬起另外一只手,凌空划了一个圈,只听见轰的一声响,武春秋的掌力已经击在那个圆圈上。然后,武春秋便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来,不由一惊,忙翻身躲过。 武春秋正待再出手时,段飞已经说道:“师叔祖,别来无恙,我是段飞。” 一听是段飞,武春秋定眼一看,好家伙,果然是段飞这小子。武春秋见自己一招就给段飞逼退,不由惊讶地又盯着段飞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小子,武功不错。” 这时,又有十几个逍遥派弟子奔了过来,把段飞给围住了。武春秋说道:“你们紧张什么?他是段飞。” 除了马元的弟子认识段飞之外,门内其他弟子并不认识段飞。不过,虽然他们不认识段飞,但都听过段飞的大名,听说眼前之人就是段飞,不由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段飞。 段飞松开了那只按怪兽头部的手,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敌人,是朋友。” 怪兽头上的力量一消失,怒吼了一声,腾跃着身体,又想向段飞攻击。武春秋叫道:“大洪,退下,他是自己人。”怪兽一听,瞪着段飞看了下,这才晃悠悠地走了。 怪兽走了之后,段飞才向武春秋施礼道:“段飞见过师叔祖,刚才得罪了。” 武春秋板着脸说道:“刚才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我?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要出手?是想在我的面前炫耀武功吗?” 段飞笑道:“刚才师叔祖来势凶猛,换了第二个,估计要伤在师叔祖的手下了。” 武春秋瞪了段飞一眼,说道:“小子,改天再教训你。”说着,便扬长而去。段飞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位师叔祖倒怪得很。同时,他已经看出武春秋的修为介于圣体与天道之间,修为的确比他的师傅高得多。 武春秋走了之后,段飞这才向那些逍遥派弟子施礼问好。为首的弟子正是文斌,他高兴地拉着段飞的手说道:“段师弟,我叫文斌,是你二师叔的大弟子,久闻师弟大名。”于是,那些逍遥派弟子都一一上来向段飞自报名号。 大家客气了一番之后,众人便拥着段飞去见游堃。去到最高最雄伟的那座宫殿门前,文斌大声喊道:“回禀掌门,段飞段师弟回山。” 文斌的声音一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游堃已经从里面飘了出来。一见到游堃,段飞忙跪拜在地。游堃伸手拉起他,说道:“走,我们进去说话。”说着,拉着段飞走了进去。 去到正中的那间大屋,只见门口写着清风明月四个大字,看样子,这屋子应该是逍遥派的议事厅。果不然,进了大堂之后,便见里面正中间摆了一张蒲团,然后左右两边又各摆了五张蒲团。进了大堂之后,游堃对文斌说道:“快去请你的师傅及各位师叔。” 不一会,孙郎中他们几个也到了,议事厅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围着段飞,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特别是孙郎中,看到段飞,触景生情,两眼都湿了。段飞问他关于孟小虎的情况,他告诉段飞,孟小虎的天赋不错,练功也很努力,然后便叫人去后山叫孟小虎。孟小虎比以前长高了不少,虎背熊腰的,有孟雄之风。 晚上,段飞好不容易才与游堃独处,叙说离别之情。游堃首先问景棠的情况如何。上次景棠大婚之夜发生不幸,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段飞告诉他,现在景棠已经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并寄情于政务。至于凶手,暂时还没有找到。 本来段飞怀疑是东海神殿下的手,但跟蝴蝶宫主了解了东海神殿的情况之后,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实在想不出东海神殿杀许若冰的动机。 接着,游堃又问了朝廷的情况,段飞向他大概介绍了下,游堃听了之后,点头说道:“好,现在朝政逐步走向正轨,是万民之幸。”然后又警告段飞,说他现在身居要位,一定要秉承正义,不可胡作非为。 然后他们便谈到了段飞上次的驭龙山之行。段飞把情况大概说了下,游堃听了之后,一脸凝重,说道:“人界已经多灾多难,再有异界入侵,那真是雪上加霜啊。” “师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已经做好准备。” “是的,我准备去一趟灵山国。” “好,你果然不负师傅的期望。” “师傅,现在琥珀神剑在我的手上,是圣堂赠送给我的,他们希望我能够凭琥珀神剑战胜魔王。”说着,他把身后的琥珀神剑拿了下来。琥珀神剑本无鞘,剑鞘是段飞后面加的。 游堃接过剑,正想拔出剑身,段飞说道:“师傅,此剑是不祥之剑,出鞘就要见血,还是不要让它出鞘。” 游堃听了之后,便没有拔剑,说道:“此剑曾经落在龙冀的手上,但龙冀最终却不能善终,现在它落在你的手上,以后使用它的时候,一定要谨之慎之。” “是,师傅,弟子一定谨记师傅的教诲。” 游堃又叮嘱道:“现在你的武功已经大有成就,但不可倚强凌弱。” “是,师傅。”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张狂 离开断魂山之后,段飞便开始往西北方向走。由于刚经过战乱,段飞发现,越是往北走,景象越是苍凉,满眼疮痍,没有几年的时间,是恢复不了元气的。看到这番景象,段飞知道,现在武圣朝虽然大局是稳住了,但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路上的流寇很多,他们见段飞衣冠鲜艳,知道是富家子弟,都纷纷打起他的主意,所以沿途遇到不少劫路的。但以段飞现在的武功,他们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过,每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段飞并没有痛下辣手,只是出手惊走他们。以他现在的武功,只要他稍动一下手指头,就已经足够吓人。 进入顺兴府境内,段飞来到了一个叫沙池的县城。这沙池县在顺兴府的西北面,地方不大,民风淳朴。 段飞还没进城,便已经遇到了好几支送丧队伍。进了城之后,段飞听到城里好象到处都是哭声,然后又看到有三支送丧队伍正准备出城。 段飞觉得有些奇怪,便下马找了家茶馆,进去坐下,要了壶茶,然后问茶馆老板,这城里为何突然有那么多的丧事。那茶馆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客官,你有所不知,前两天城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城里面十几户家境殷实的人家一夜之间都遇劫了,劫匪不但劫财,还劫色,看到有姿色的女人也一起劫走了,稍为有点反抗的,都给害了。” 段飞听了,皱了皱眉:“一夜之间?” “是的。” “劫匪劫了那么多家,官府都没有发觉吗?” “没有,听说这些贼人来去无声,武功非常高,就算家里有护院的也无济于事。” “那现在查出是什么人干的没有?” “听说衙门出动了所有人,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消息。” 段飞暗忖:在这种乱世,一般大户人家都请了武林人士看护,这帮劫匪能一夜之间血洗十几户,身手不凡,看来不是普通的山贼流寇,自己既然碰上了,自不能置之度外。 想到这里,段飞问道:“是不是城里只要是富有的人家都不能幸免?” “是的。” 于是,段飞便问了离茶馆最近的受害人家的地址,离开茶馆之后,便过去探查一番。那户人家是城里的望族,世代经商,主要经营绸缎店,听说在福宁,凤翔,顺兴都有分店,是县城最富有的人家之一。 去到那里,他们才刚办完丧事,死者是户主的儿子,以及几个护院;被劫走的,不但是家里全部的金银财宝,他们那还未出嫁的美丽的小女儿也被虏走了。 段飞询问他们事情的经过,户主告诉段飞,那天晚上刚过三更,他与护院的教头在院子里喝着小酒,商量着需不需要再添加一些护院,然后,便有五个蒙面黑衣人突然飞越了进来,不等教头起身应战,就已经杀了他。接着,他们又杀了几个想反抗的护院,然后羁押了他们全家,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开始到处翻箱倒柜,把家里的金银财宝洗劫一空。期间,他那学过武功的儿子想奋起反抗,但没过几招就给他们杀害了。洗劫了金银财宝之后,他们还虏走了他的小女儿。 接着,段飞又走访了几家,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看来,他们志在财宝,并不是这些人的性命,可以排除是仇家所为。而那些被虏走的女子,也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而是姿色非常美丽的少女,这可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的山贼或流寇。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段飞便决定去一趟衙门。去到衙门,段飞向县令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县令一看是朝廷大将军大驾光临,诚惶诚恐的,特别是当段飞问到这个案件的时候,他更是战战兢兢的。 县令告诉段飞,他已经派出所有的衙差去调查这个案子了。段飞问他,可有线索。县令说劫匪武功高强,行事精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目前还是一片空白。 沉呤了下,段飞问县令,这附近可有什么大的武林帮派或大的强盗窝点。县令说县城倒是有个小的武林门派,但应该不是他们所为,因为他们很多弟子都在这些大门人家当护院。至于强盗,在十几里外的金乌山倒有一小股流寇聚集在一起,但这些流寇没有个能力。 顿了顿,县令又说道:“大将军,这几天不止是沙池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附近的几个县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卑职已经把案件呈送到顺兴府衙了。” 听到附近的几个县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段飞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伙人如此明目张胆,真是胆大包天。段飞想了想,问道:“最早是从哪个县开始的?” “听说是青石县。” 段飞沉呤了下,问道:“那你熟不熟这些地方?” “熟。” “那你给我画出来,我想看看这几个县的地理方位。” “好。” 于是,县令便当场把附近几个县的地理方位画了出来,段飞仔细看了下,发现这几个县的地理分布从整体来看,还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刚才县令说的青石县,从地理位置来看,最靠西,而其他那几个县,不是在青石县的东北面,就是在东南面,同时也是靠青石县最近的几个县城。以此看来,劫匪是从青石县开始,然后沿途一路劫下来。 发现了这点之后,段飞便又叫县令把整个顺兴府的地图绘出来。县令一听,很是尴尬,他可画不出整个顺兴府的地图。见县令画不出来,段飞想了想,便决定去一趟顺兴府。于是,他匆匆离开县衙,往顺兴府衙赶去。 去到顺兴府,段飞见了执事,表明了来意。顺兴府执事这两天也正好陆陆续续地接到这个案子的文书,觉得事情很严重,不敢怠慢,正准备亲自去那些县衙走一趟,听到段飞是专门为这个案子而来的,不由又惊又喜。他认识段飞,知道段飞的本事了得,这个案子有段飞帮忙,那些劫匪一定手到擒来。 段飞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顺兴府执事,顺兴府执事一听,忙把顺兴府的地志拿出来,向段飞介绍了顺兴府的各个辖区。段飞看了地图,又听了执事的介绍,觉得劫匪有可能会劫到顺兴城来。听到劫匪要来顺兴城,执事大惊失色:大将军,他们真的会来顺兴府?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劫匪从西一路向东,顺兴府西面的县城基本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按他们的路线,一定是沿途向东而来,如果我没有猜错,昨天离顺兴府最近的两个县城一定已经出事,接下来,应该就是顺兴府了。” “那我马上派人去缉拿他们。”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来不及了,派人去没有用。” “那以大将军的意见该如何应对?” “我们在顺兴府等他们。” “大将军的意思是让他们来劫?” “不错。现在你马上派人去核实一下我刚才的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顺兴府。” “好,我马上派人去。” 于是,执事当场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邻近的那两个县核实情况。派了人之后,执事恼怒地说道:“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包天?” “这不是普通的劫匪,普通的劫匪没这么胆大妄为。” “大将军,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 “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必定是有恃无恐,要么是他们的武功高绝,行事隐秘,不怕行踪泄露;要么是他们的背后有庞大的势力在支持他们,不怕官兵;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他们这样,是在向顺兴府挑战,向朝廷挑战。”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他们敢这样,是根本就没把官府放在眼里,一般的江湖门派和山贼不敢这样做。” 执事想了想,突然说道:“会不会是蔡金蛇的余孽在兴风作浪?” “这不好说。”段飞想了想,问道:“蔡金蛇战败之后,有没有发现过他的行踪?” “没有,他就像突然在人间消失一样,我们派了大量的人马去寻找他,都一无所获。” 过了几个时辰,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赶回来了,禀告说,邻近的两个县城昨晚的确发现了洗劫大户的血案,每个县城里面,最少有十几户人家被抢劫,县衙还在统计数据,所以案子还没来得及上报。 顺兴府执事一听,看了看段飞,说道:“大将军料事如神,果真如此。” 段飞说道:“他们如此张狂,目中无人,一定会按着他们既定的思路行动,所以并不难猜。” “那我们就在顺兴城设下天罗地网,等他们上钩。”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大张旗鼓,一切照旧,不要惊动他们。” “大将军,他们行动迅速,如果不先做好布置,恐怕不好抓捕他们。” “他们都是高手,一旦发现城里有埋伏,一定不会动手。” “大将军想亲自动手?” 段飞点头说道:“不错。这些人武功高强,普通的衙差抓不到他们。”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路追凶 晚上,一更天刚过,段飞便已经预先在顺兴城首富的府邸隐藏起来。段飞已经了解过,这首富姓林,不是武林世家,祖上曾有人当过京官,但到了这两代都是商人,所以并不会武功。这样的人家,正是这伙人优先下手的对象。 还不到三更天,段飞果然发现有蒙面黑衣人掠进了林府。也许是由于这次抢劫的是府城首富的府邸,所以他们多来了人,一共有十个人。段飞看他们的身手,果然都是一流高手。还有,看他们一出动就是十个一流高手,段飞对他们背后的身份更感兴趣。 这些黑衣人进府之后,迅速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去前院,一拨人去后院,先去制服巡夜的护院。段飞看他们好像比较熟悉府内的环境,便猜他们在行动之前已经派人踩过点。 制服了巡逻的护院之后,那些黑衣人又汇聚在一起,然后迅速包围了护院所居住的院落,又以雷霆之势把府内所有的护院控制了起来,并杀了几个武功比较高的护院。看他们动手杀人,段飞本想出手,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他们控制了护院之后,行动便变得大胆起来,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把府里面的人都赶了出来,集中在一起,然后把他们关在在两个大房间里,留下两个人看守,其他人则分头,开始到处搜索金银财宝。 过了好一会,那些黑衣人回来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袋东西,沉甸甸的,应该都是金银或者珠宝。回来之后,一个黑衣人进屋把一个肥胖的老人揪了出来,然后沉声喝道:“以你们家的家底,绝不止这点财物,你把其他的财物都藏在哪里去了?说出来饶你一命,不说,鸡犬不留。”听他的声音,有点苍老,应该年纪不小了,而且显然是这帮人的首领。 那肥胖的老人正是这林府的主人,他早已给这帮强盗吓得浑身发抖,现在给那黑衣人一吓,更是脸如死灰,颤抖地说道:“各位好汉,你们要银子,尽管拿去,但请别伤我们的性命。” 那黑衣人又沉声喝道:“你别跟我装傻,我在问你其他的银子究竟藏在哪里?” 那老人哭丧着脸道:“我们家的银子都放在库房里,不是都给你们搜了吗?” “少废话,你们家是顺兴城的首富,绝不止这点财物,说,密库在哪里?” “大爷,我们家就只有一个库房,真没什么密库了。” 那黑衣人见他不肯说,又进屋拧出一个十岁出头男孩,然后说道:“你不说,我就把他宰了。” 那老人见他抓了自己心爱的孙子,都快要崩溃了,说道:“大爷,我们家真没什么密库,你就是杀了他我也变不出来。” 见他不说,那黑衣人双眼露出凶光,决定给他一个教训,于是扬起手掌,缓缓拍向那小孩的头颅。眼看小孩就要毙命,突然那黑衣人惨叫了一声,额头上已经开了一个血洞,然后扑通一声,昂首倒了下去。 这一突变,让那些黑衣人大惊失色,纷纷抽出武器,围成一块,机警地看着四周。刚才他们都没看到暗器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但接着,又听见几声扑通的声响,又有三个黑衣人被打倒了。但他们并没有毙命,只是给暗器打在了膝盖上的穴位。而打倒他们的暗器,竟是三粒黑乎乎的栗子。 剩下的六个人见对方只是以普通的栗子就已经击倒了己方四个人,他们的首领更是被击穿了脑袋,而他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不由大骇,知道遇到了绝世高手。惊骇之下,他们对视了下眼光,然后突然拔身而起,分别从六个方向逃走。 但他们刚跃起身,只听见又是几声扑通,又有五个人被栗子打中了穴道,跌倒在地,只有往西北向的那个黑衣人没有被打倒,迅速掠了出去,亡命而逃。 那老人看到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地,知道来了救星,不由欣喜若狂。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林老先生,快去府衙找知事大人。” 话说那个逃脱的黑衣人掠出林府之后,仓惶之间还不忘瞥了一下同伙,看他们是否有脱身,却发现两边空空如也,不由更是胆寒,拼了命的飞掠,而且祈祷那可怕的对手忙于对付别人,顾不上他。 那黑衣人看来是个老手,掠出林府之后,不断改变逃走的方向,一会上屋顶,一会又在阴暗的小巷疾走。他知道行动已经失败,不敢再留在城里,所以逃脱之后,便往西城门方向飞逸而去。 出了城之后,他又飞奔了大约五里路,看暂时安全了,才停下来稍作歇息。但他不敢歇息太久,稍为调整了一下内息之后,便又起身,继续向前面掠走。 但这次他并没有走大路,而是选了一条羊肠小道。在羊肠小道上飞掠了大约三里路之后,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古庙。到了古庙之后,他停下来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异样,便飞身跃进庙里。 他刚一落身,一个声音低沉地喝道:“谁?” 他回道:“堂主,是我,肖楚成。” 在古庙里尊的是一位面目狰狞的巨灵神,手持巨斧,威风凛凛。神像前,两支燃烧着的红烛,那闪烁的烛光把庙堂映照得有点诡异。在烛光下,一位脸色红润的黑衣老人正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两眼阴森森地看着那个肖楚成。 过了一会,那老人问道:“今天为何回来这次早?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那肖楚成向他一揖,说道:“回堂主,我们今晚的行动失败了。” 那人一惊:为何会失败?出什么意外了? “回堂主,林家暗处有高手埋伏,我们中伏了。” 那人皱了皱眉,说道:“高手?林家能有什么高手?你们之前不是都已经摸过他们的底细了吗?” “的确是已经摸过,但不知为何,今晚他们家却隐藏着一个神秘高手,一出手就把副堂主给杀了,其他兄弟也都折在那人的手上,我是侥幸逃了出来。” 那人沉默了下,说道:“这一路来我们都不曾失过手,会不会是官府已经知道我们要来顺兴城,所以提前在林府埋伏了人手?” “堂主,顺兴府府衙里没什么高手,就算他们有埋伏,也奈何不了我们,所以属下认为,这个神秘高手绝不是府衙的人。” “那会不会是府衙专程请来对付我们的?” “有这种可能。” 那人沉呤了下,说道:“行动失败并不紧要,但现在有人落在官府的手上,那事情就有点棘手,万一他们说出总堂的地址,那总堂将会很危险。” “堂主,那我们赶紧赶回总堂,通知盟主。” “好。”然后那堂主说道:“好在我们每劫一个地方,都先把东西送回总堂,否则碰上今天这种事情,那就真的不好处理。” “是,堂主英明。” 那老人一跃而起,说道:“走。”然后走出古庙,去旁边的竹林里牵出一匹马,说道:“我们先共乘一骑,先离开这里再说。”于是,两人上了马,便快速地离开了古庙。 他们一路往西奔驰,穿过沙池县,又穿过青石县。出青石县之后,他们又向西跑了一百多里路,来到了盘金河。这盘金河是西部最大的河流,河水喘急,两岸岩石险峻,一般人是不敢轻易度河的。而盘金河的对岸就是盘金山。这盘金山是西部最高的山峰,海拔不低于2000丈,连绵几百里,人烟稀少。 到了盘金河河岸之后,那老人吹了下口哨,不一会,险峻的岩石下荡来一艘木船,上面有两个穿劲衣的艄公,看起来很是彪悍。船靠岸之后,他们便双手举起马,跳上了船。他们上了船之后,那两位艄公便开始起桨,向河那边划去。 两岸距离大约200丈宽,过了大约两个多时辰,船才划到对岸。到了对岸之后,他们下船,走了大约两里路,便进入一个山洞。进了山洞之后,他们又走了大约几十丈,便到了一块山壁前。他们一到山壁前,上面便放下一块木板,把他们吊上去。 木板升了一百丈高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出了木板,沿着一个山洞又继续走了几十丈路,来到了一个峡谷,然后前面便出现了一座宫门,宫门上写着三个大字:万寿宫。 进入万寿宫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三层高的宫殿前,那老人对守卫说道:“请去通知盟主,就说三堂的杨清求见。” 守卫说道:“盟主正与昨天送回来的那位姑娘喝酒,谢绝所有人打扰。” 那叫杨清的老人皱了皱眉,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通报?” “这个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有急事禀告啊。” “再怎么急也得等。” “不行,我要马上见盟主。”说着,杨清提声叫道:“盟主,属下杨清,有急事要见盟主。” 过了一会,一个声音说道:“进来吧。” 守卫听到里面有命令,不敢再阻挡,忙带着杨清他们进去。 进了宫殿,只见金碧辉煌的大堂上,一个黑脸,两眼阴鸷的老人怀里拥着一个绝色少女,正卧躺在一张毛茸茸的虎皮上。 这老人赫然是那失踪已久的蔡金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火烧万寿宫 不错,这老人正是蔡金蛇。 战败之后,气急败坏的蔡金蛇误杀了常玉,然后在深山野岭里匿藏了起来,躲避景棠的追捕。躲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风声没那么紧了,便又开始出山。 但出山之后,他还是不敢去东面的地区活动,所以便在西部山区晃悠。西部山区有不少神秘的门派,也有不少打家劫舍的强盗团伙,而他又不是一个甘心寂寞,甘心失败的人,所以便以高绝的武功征服了那些强盗,那些门派,把他们收归麾下,然后组成了一个联盟:万寿盟,他自己任盟主,下面再设十个堂口,每堂的堂主都由那些归顺他的门派的门主或者强盗首领担任,而下面的堂众则由他们原来的部众组成。 成立了万寿盟之后,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便是现在万寿盟的总堂的堂址万寿宫。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神秘门派的总坛所在,蔡金蛇看中了之后,便把它占有了,并把万寿盟的总堂设在这里。 有了万寿盟之后,蔡金蛇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不甘心他的失败,他要卷土重来,所以,他开始琢磨怎么利用万寿盟的力量壮大自己。要壮大自己,就必须有人。而要养人,就必须要钱。而且在他看来,有钱还不够,要想让那些人为他卖命,除了钱之外,还需要女人。因此,他便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抢钱,抢女人,于是,便有了洗劫顺兴府豪富的计划。 蔡金蛇是个目标感强烈的人,目标一经决定之后,便开始实行,于是,这个疯狂的计划便由三堂的杨清领导,开始由西向东,一路洗劫过去,准备把顺兴府洗劫一空。 今天,他正准备跟那位美女缠绵的时候,突然听到杨清有急事禀告,便悬崖勒马,先召见杨清。 看打扰了蔡金蛇的雅兴,杨清揖礼道:“盟主,请恕属下鲁莽。但属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什么事,你说吧。” “盟主,我们在顺兴城的行动失败了,有好几个兄弟落在了官府的手里。” 蔡金蛇听了之后,皱了皱眉,说道:“我们的行动那么迅速,顺兴府那么快就有了防备?” “回盟主,具体的情况肖楚成比较清楚,由他来向盟主汇报。”然后,杨清对肖楚成说道:“你把那天晚上的经过一一向盟主禀告清楚,不得有任何错漏。” “是,堂主。”于是,肖楚成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详细地向蔡金蛇叙说了一遍。蔡金蛇听完之后,脸色也是很难看,好一会,才问道:“这人一直没有现身?” “没有。” 蔡金蛇沉吟了下,又问道:“他为什么就放过你?” “当时我们是六个人同时动身,他应该是应接不暇,所以属下才侥幸逃脱。” 蔡金蛇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很聪明。” “盟主缪赞,这次行动失败,还请盟主治罪。” “这不怪你,对方的确武功高强,就是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杨清一惊,问道:“盟主,这人的武功真的那么厉害吗?” “嗯。有这样的高手插手这个事情,的确有点棘手。” “盟主,属下就是担心那些被捕的兄弟抵挡不住拷打,供出总堂的地址,所以才匆匆赶回来,与盟主商量对策。” “他们落在官府的手上,的确很棘手。” “盟主,以属下之见,我们不如暂时回避一下。等风声过了,我们再回来。” 蔡金蛇沉吟了下,说道:“不用。此地隐秘,又有几处天险作屏障,就算官兵知道我们在这里,也奈何不了我们。” 蔡金蛇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说道:“蔡王爷,蔡大人,这个地方的确非常不错,连我都羡慕不已。” 一听到这个声音,蔡金蛇惊得象条受惊的蛇儿,霍地弹了起来,然后惊恐地看着走廊。然后,只见一个身穿蓝袍,身后背着一把长剑,身材高大,英挺不凡的年轻人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正是那该死的段飞! 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突然闯了进来,杨清喝道:“什么人,竟敢私闯万寿宫!” 段飞笑道:“我是来请你吃栗子的。”说着,向杨清举了举手中的栗子。 一看到段飞手中的栗子,杨清大惊失色,惊叫道:“是你,原来是你!” “不正是我吗?” 旁边的肖楚成看到在林府出现的神秘人突然出现在万寿宫,吓得腿都软了,想说话,但张了嘴巴,却又说不出来。 蔡金蛇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番惊慌之后,很快就稳住了神,说道:“原来是大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段飞笑道:“原来王爷并没有失忆,还记得段某。” 蔡金蛇讪笑了下,说道:“大将军真是会开玩笑,蔡某与大将军并肩作战那么久,怎么会不记得大将军呢?” 旁边的杨清和肖楚成听到段飞竟然是当朝大名鼎鼎的大将军段飞,更是惊呆了,然后便是心里暗暗叫苦:这事怎么会惊动这个瘟神呢?! 段飞看了看蔡金蛇,说道:“王爷,这次你发了大财,是不是该请我吃香喝辣?” 蔡金蛇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然后苦笑道:“大将军,你又开玩笑了,现在蔡某深居深山野岭,落泊至斯,天见犹怜,哪来的发大财?” “王爷,你谦虚了,据我所知,现在半个顺兴府的财富都在你的手里,你竟然在我的面前叫穷。” 蔡金蛇闻言,不禁脸色煞白,沉默无语。 见他不出声,段飞又笑道:“王爷,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好一会,蔡金蛇才缓缓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段飞又是笑了笑,说道:“王爷,你这个地方虽然不错,但太难找了,如果不是你这两位手下带路,我还真找不到你。” 蔡金蛇狠狠地瞪了杨清他们两个一眼,恨不得一掌把他们劈了。如果不是这两个愚蠢的家伙,又怎么会引来段飞这个瘟神。 段飞见他满脸杀气,说道:“王爷,既然你不请我喝酒,那就跟我回顺兴府吧。” 蔡金蛇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罢,然后说道:“段大将军,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恐怕你是来得了,却出不得了。” “王爷这是要挽留我吗?” 蔡金蛇喝道:“不错。”然后蔡金蛇又大叫了一声:“动手!”他身边的少女看到他们要动手了,忙跑到一个角落里,卷着身体,躲了起来。 蔡金蛇一声令下,不但杨清和肖楚成同时向段飞发难,而且殿上又涌出了十几个高手,把段飞团团围了起来。 看杨清和肖楚成动手,段飞手一扬,两颗栗子已经向他们打去。段飞痛恨他们滥杀无辜,所以出手毫不留情。杨清和肖楚成明明看着栗子向自己打来,却就是躲避不了,随着两声惨叫,他们的额头上都开了一个血洞,然后两声噗通,他们都仰首倒下。 看段飞如此轻描淡写就解决了杨清,蔡金蛇不由心一寒,杨清的武功他是知道的,绝不低于景棠,但段飞一伸手就要了他的命,看来,段飞的武功又进展了不少。 杨清他们一倒下,殿上的那些高手便纷纷向段飞扑了过来。段飞懒得跟他们动手,又不想滥杀,不等他们靠近,便后退了几步,然后手指频频急弹,他的手指每弹向一个人,那个人便被他凌空点倒。不一会,那十几高手还没来得及动手,便都已经倒了下去。 点倒了那些高手之后,段飞正想找蔡金蛇,却发现蔡金蛇已经不见了,不由一惊。在段飞惊疑不定的时候,一直卷缩在角落的那个少女突然说道:“大侠,他从暗道逃了。”说着,她的手指了指摆在大殿上的那张太师椅。 段飞飘身过去,问道:“你是说暗道在椅子下面?”那少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坐上去,按一下扶手上的那个黑点,就能看到暗道了。”段飞听了,按着她说的做,果然,他一按扶手上的那个黑点,椅子便往后滑,然后,便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看到暗道,段飞不禁暗叹了口气,看来,刚才是自己大意了,以为蔡金蛇这次说什么也逃不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暗道,而蔡金蛇趁着自己分心的时候,竟偷偷溜走了。 段飞正待跳下去的时候,突然撇见那少女那可怜求助的眼神,便没有跳下去,而是走到那少女的面前,问道:“姑娘,你是不是给他们抢来这里的?” 那少女再也忍不住了,热泪盈眶,点了点头。 段飞又问道:“象你这样的一共有多少人?” 那少女哽咽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是昨天才到这里的。昨天我一到这里,便被那个姓蔡的看中了,所以留在了他的身边。” 段飞知道这次被劫走的少女一共有十几个人,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全部被送到了这里。犹豫了下,他决定放弃追赶蔡金蛇,先救这些少女。 “你不用担心,我会救你回家的。” “大侠,你真的会救我?”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个万寿宫高手的身边,解了他的穴道,说道:“我有话问你,如果你照实回我,我可饶你一命。否则,把你扔下山去。” 那人知道段飞的武功可怕的很,根本无法抗拒,为了活命,只好点头说道:“大侠请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好。那我问你,现在这万寿宫一共有多少人?” “加上奴仆,一共一百个人左右。” “你们叫蔡金蛇做盟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联盟?” “我们叫万寿盟,一共有十个分堂,大的分堂有三百多人,小的分堂也有一百人左右。但这些分堂都不在万寿宫,万寿宫只是总堂而已。” 听到万寿盟竟然这么庞大,段飞不禁皱了皱眉,也终于明白蔡金蛇为什么要洗劫那些豪富了,他是想东山再起。也好在那些分堂不在这万寿宫里面,否则,这么多人可不好对付。 “你们抢回来的财物及女子是不是都送回万寿宫了?” “都送回来了。但有些女子已经赏给分堂的堂主了,现在还留在万寿宫的,是那些迟来的,还来不及送走,一共有七位。” 段飞想了想,说道:“你把各分堂的地址给我写下,然后注明哪些有赏了人,赏了多少个。” “好。” “写好之后,你带我去找那些女子。” “好。” 救出那些少女之后,段飞便遣散了万寿宫的人,只留下五个武功不错的人帮忙护送那些财物及少女,然后一把火把万寿宫烧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血祭 下了万寿宫,段飞带着那些少女来到了盘金河岸边,才发现河边已没有船,想必是给刚才那些被遣散的万寿宫的人开走了。 看没有船,段飞也只好不顾是否惊世骇俗了,施展飞行术把她们送到了对岸。那些少女平时深居深闺,看段飞竟然会飞,以为段飞是神仙下凡,纷纷跪下磕头拜谢。那几个万寿宫的高手则比她们有见识,知道段飞是修仙的,而且已经成仙。 这千百年来,由于仙法式微,人界已很久没出现过顶尖的修仙高手了,他们突然看到段飞已经修成仙,心中还是感到很惊骇的,并且暗中庆幸,好在刚才段飞手上留情,否则,他们已经去地府报到了。他们几个暗中商量了下,突然齐齐跪在段飞的面前,要段飞收下他们,他们愿意为段飞效犬马之劳。 他们曾经都是江湖异客,见世道黑暗,便隐居山林,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蔡金蛇成立万寿盟之后,到处搜刮高手,他们敬佩蔡金蛇的武功,便都投靠了万寿盟。现在他们见段飞不但神功盖世,而且是朝廷的大将军,想到既然出山了,不如就跟随段飞去干一番事业,所以他们稍一商量,便有了共识。 段飞见他们的武功都不错,而且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又看他们是诚心归顺,稍为犹豫了下,便收下他们了。他们的名字分别叫:林重,张进勇,萧云风,陈维,邱天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独门的武功,其中林重的年纪最大,已经四十五了,也是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 收下林重他们之后,他们继续赶路。到了最近的墟镇,段飞购买了三辆马车,两辆让那些不会武功的少女乘坐,一辆则用来装那些金银财宝。同时,他又买了五匹马,一人一骑。这样一来,他们赶路的速度就快多了。 离开墟镇之后,他们经过一个小山谷的时候,突然,段飞叫道:“停下,有埋伏。”然后勒马停了下来。林重策马过来,说道:“大将军,应该是山贼,让我来应付。”说着,林重大声喊道:“大将军段飞在此,识相的赶紧让路!” 林重的声音刚落,段飞已经飞身而起,然后,便见漫天的箭雨铺天盖地般向他们射来。段飞喊了一声:“保护那些小姐。”然后手一划,一股旋风已经卷住那些飞箭。接着,段飞的手一挥,那些飞箭便倒射回去。只听见暗处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想必是那些箭手已被倒射回去的飞箭所伤。而林重他们得到段飞的吩咐之后,已经围在马车旁,保护那些少女。 飞箭刚射回去,突然,又见漫天金光闪闪,各种各样的暗器又铺天盖地般向他们射来。段飞又是手一划,又是一股旋风席卷,把那些暗器卷回去。对方见段飞神乎其技,不敢再出手,顿时,四周一片死寂。 段飞喊道:“蔡王爷,我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好客,自己找来了。” 过了一会,左边的山壁上跃出一个人,正是蔡金蛇。蔡金蛇一现身,藏在两边山壁的人也跟着纷纷跃出来,竟有三四百人那么多,个个神情彪悍,看来身手都不弱。特别是有几个老者,神光内蕴,竟是少有的高手。 段飞笑道:“蔡王爷,你的动作倒挺快的,才刚逃走,这么快就找来这么多人,真是难得。” 蔡金蛇的黑脸看起来更黑了,两眼阴鸷得象秃鹰的眼睛,阴恻恻地盯着段飞,好像要活活把段飞生吞了。 “蔡王爷,既然你来了,那就跟我回顺兴府衙。” “段飞,你为何阴魂不散非要缠着我?” 段飞笑了笑,说道:“蔡王爷,如果你安分守己,也许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面,可你偏偏想证明自己,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段飞,你别得意,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蔡王爷,你真的要跟我动手吗?” 蔡金蛇心一悸,刚才他已经领教了段飞那神鬼莫测的功夫,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段飞的对手,哪里敢跟段飞动手,今天唯有趁着人多,把段飞消灭了,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蔡金蛇喝道:“一起上,把他剁成肉酱!” 那些人得令之后,一蜂窝地向段飞扑来,特别是那几个老者,身一腾,已经冲到段飞的身边。看他们人多,段飞怕他们伤到那些少女,决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于是伸手抽出琥珀神剑,一招斩风式扫出。 琥珀神剑一出,经过段飞内力的催动,顿时光华四射,焕发出耀眼的异彩,把整片天空都淹没了,什么阳光,什么蓝天,什么白云,顿时消失无踪,整个天地仿佛都只有这血艳的光华。 琥珀神剑一出,蔡金蛇不禁大惊失色,惊叫道:“琥珀神剑!这是琥珀神剑!”但他的惊叫声却被惨烈的惨叫声吞没了,那几个老者已经给琥珀神剑的剑风斩成两段。 见琥珀神剑出世,蔡金蛇知道情况不妙,正想逃跑时,但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已经脱手而出,一招刺柳已经向他击去。蔡金蛇见琥珀神剑飞来,吓得魂飞魄散,忙大喝一声,奋起全身的功力,使出伏羲神功,想与琥珀神剑对抗。但他的功力本来就差段飞很远,再加上琥珀神剑为天地神器,自带神奇的力量,又岂是他能够抵挡。只见琥珀神剑呼啸着穿过蔡金蛇全力筑起的气墙,然后闪电般穿过他的心口,然后,只听见嘭的一声爆破,被琥珀神剑穿心而过的蔡金蛇的身体竟好像被体内的剑气所撕裂,突然变成碎片。 这十几年来,蔡金蛇就是在梦里都想得到琥珀神剑,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琥珀神剑见是见着了,但这却也是他的末日,刚一见到琥珀神剑,便已经被神剑碎身,所有的梦想,都给神剑毁了,消失在茫茫的天地间。 琥珀神剑穿过蔡金蛇的身体之后,又呼啸着飞回段飞的手里。 段飞也被琥珀神剑的威力吓到了,接过琥珀神剑之后,怔怔地看着它。只见它依然光华夺目,剑身没有血,却透着一种奇异的血光,一种非常魅惑的血光。 这真是把邪门的剑!原来,随着他的功力的增长,琥珀神剑的威力也变得越强,这次它的威力,就远远胜过上次。但它所体现出来的强,却不是单纯的强,而是那种要毁天灭地般的强,这可是让人觉得恐怖的。看来,以后还是要慎用它。 看到这种惨烈的场面之后,那些原本要冲上来围攻段飞的人,顿时停了下来,不敢再上前,都心惊胆战地看着段飞,以及段飞手上那把恐怖的剑。 段飞凝视了一会神剑之后,叹了口气,然后把剑插回去。琥珀神剑一入鞘,那夺目的光华顿时消失,天空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此时空气中飘着一丝让人惊悸的血腥之味。 段飞看了看那些满脸惊恐的武士,说道:“你们走吧。” 那些人一听段飞放他们走,顿时争先恐后地向谷口逃去,害怕走慢一步,性命不保。一瞬间,几百人便走得干干净净。 那些人走了之后,林重他们才走到段飞的身边,怔怔地看着段飞。刚才段飞的出手,简直就是石破天惊,惨烈绝伦,他们也给吓到了。段飞看了看他们,指着地上的那几个老者,问道:“你们可认识这些人?” 林重说道:“他们是万寿盟的二堂主和三堂主,以及他们手下的高手。这两个分堂离万寿宫最近,想必是盟主从万寿宫脱身之后,找了他们,准备在路上劫杀我们。”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去把他们埋了。还有蔡金蛇,也一起埋了。” “是,大将军。” 埋了蔡金蛇他们之后,他们继续赶路。回到青石县,他们便遇到了顺兴府的执事也带着五千人马赶到了青石县。原来,那些在林府被擒的人受不了酷刑,把万寿宫和蔡金蛇供了出来。一听是蔡金蛇在背后兴风作浪,顺兴府执事忙点了兵马,准备赶去盘金山协助段飞,却不想在青石县就碰到了段飞。 “大将军,这些劫匪的幕后主人就是蔡金蛇,他现在就匿藏在盘金山。” 顺兴府执事一见到段飞,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现在蔡金蛇已经伏罪,被他们劫走的金银财宝也全部拿回来了,不过那些被劫走的女孩只救回一部分。” 顺兴府执事一听,愣了愣,然后问道:“大将军已经破了蔡金蛇的老巢?” “嗯。” 顺兴府执事不禁又惊又喜,忙揖身拜谢道:“多谢大将军,如果不是大将军帮忙,下官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客气了,这是段某的分内事。”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你给我一千人马,我马上去救另外的那些少女,至于救回来的这些你负责安顿好她们,还有那些财物,你退还给那些苦主。” “是,下官一定妥善处理。” 然后,段飞便在林重他们的带领下,领着一千人马,赶去救那些分赏出去的少女。 由于有林重他们的带路,段飞很快就瓦解了万寿盟的那些分堂,除了两个性烈的少女不甘受辱自尽身亡之外,其他被劫的少女都救了回来。而刚形成势力的万寿盟,随着蔡金蛇的死亡,也终于土崩瓦解。 第三百二十八章 往事扑朔迷离 破了万寿盟之后,段飞有心想让林重他们去京城投靠刘半仙。执刑部门才刚独立出来,刘半仙需要人帮忙,他觉得林重他们的武功和智谋都还不错,应该能帮到刘半仙。但林重他们不愿意,说只愿意追随段飞,段飞去那里,他们便去那里。看他们不愿意去执刑部,段飞也没有勉强他们,只好带着他们一起去灵山国。 离开顺兴府之后,段飞便继续往西北方向出发。现在林重他们对段飞是又敬又怕,甘心做段飞的随从。但段飞的性格洒脱,并没有把他们当下人看,反而待他们如朋友,让他们很是感动。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大将军与他们以前想象的不一样。 这一日,他们便到了西北边关。段飞想到已经很久没见银浩天了,便去帅府拜见银浩天。边关大部分的将士都认识段飞,看到段飞来了,一边去通报银浩天,一边拥着段飞走进帅府。 银浩天听到段飞突然到访边关,感到甚是意外,忙出来迎接。但他对段飞抛弃他的妹妹一直心里有气,见了段飞,也没什么好脸色,更不要说什么亲热了。他把段飞迎进帅府之后,问道:“大将军,你是来视察军情的,还是到此一游?” 段飞看他的脸色不善,笑了笑,说道:“银将军不用紧张,我不是来视察军情的。” “这么说,你是来游玩的。那恕浩天事务繁忙,没空招待你。” 下面的将领听到银浩天要逐客,脸色都变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段飞是当朝大将军,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都不应该对他如此无礼。 段飞倒不以为意,说道:“既然你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说着,便带着林重他们走出去。 望着段飞的背影,银浩天突然说道:“远道而来,何不喝杯小酒再走?” 段飞一听,忍不住笑了,然后回头说道:“就怕银将军的酒太好,喝了就会贪杯。” 银浩天哈哈一笑,说道:“边关是苦寒之地,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吹嘘,但好酒倒是不少,就怕大将军喝不了那么多。” 段飞笑道:“这么说,好酒任我喝?” “不错。”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银浩天便命人准备酒席。但银浩天对段飞说道:“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我只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 对于银川之事,段飞不想辩解什么,银浩天的心里有怨气,他能理解,所以他并不怪银浩天。今天银浩天能留他下来喝酒,说明银浩天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原谅他了。 之前,银浩天接到家书,说是银虎受伤了,除此之外,家书里面还提到他的妹妹已经身亡,这让他备受煎熬,一直想回京城,但无奈无朝廷的命令,他又不好擅自回京,只好派亲兵回京探望。而他妹妹的身亡,一度让他对段飞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后来他又收到银川回家的消息,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段飞。 段飞向银浩天询问了下现在边关的情况,银浩天介绍说,以前灵山国喜欢派兵骚扰边关附近的乡村,但自从灵山国给苏尊入侵之后,他们就不敢再派兵骚扰,所以现在两国倒也相安无事。 段飞点头说道:“上次灵山国差点灭国,元气大伤,自不敢再挑是非。” “但灵山国有一帮好战分子,一直视武圣朝为世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消灭武圣朝,却不得不防。” “这几十年来,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结怨是难免的。” “当初如果不是前皇帝龙冀突然阵前出事,灵山国估计已经灭国了。” 龙冀之死,一直扑朔迷离,而每个当事人一提到当年之事,要么是三缄其口,要么就是左右言他,所以到了现在,段飞也还是没搞清楚龙冀究竟是怎么死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不认识龙冀,但单凭圣堂找他作神剑的主人这点,就可知龙冀是当时的绝代高手,武功智慧都高人一等。这样的人才,突然贪生怕死,阵前投敌,这说不过去,何况当时龙冀是武圣朝的皇帝,更没有投敌的理由。 想到这里,段飞忍不住问道:“银大哥,龙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银浩天说道:“当年我还年少,只知道有这么个伯父。在他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他经常来我们家,人很和蔼,对我也是很爱护。但他当了皇帝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后来,便听到他叛国投敌的消息了。” 段飞想了想,问道:“当年鹰愁山之战的经过银大哥知道多少?” “当年我还没有参军,具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听我爹说,当年两国在鹰愁山决战,前面我们打了几场胜战,眼看灵山国快抵挡不住了,但不知为何,后面龙冀突然变得脑袋发昏,瞎指挥,然后大军就吃了败仗,搞得他还中了埋伏,被灵山国大军围困。再后来,便听说他投了灵山国。但他投降之后,灵山国并不容他,又把他杀了。我爹说,龙冀脑袋清醒的时候,非常英明神武,灵山国绝不是他的对手,但可惜他打了几场胜战之后,便开始脑袋发昏,最终丢了性命。所以说,当年如果不是龙冀突然阵前失态,灵山国可能早给他灭了。” 段飞沉默了下,问道:“当年龙冀投敌可有真凭实据?” “这个我不清楚,鹰愁山大战之后,大家都一致定他判国之罪,并连累了他的家人和族人。” 银浩天的话勾起了段飞的思绪,突然想起龙佩兰。一想起龙佩兰的悲惨命运,段飞便不由叹了口气。说实话,定一个皇帝叛国之罪,他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也许是他给国家带来了浩劫,所以,大家才如此对他。当然,这也可能是个阴谋。至于其中的内情,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虽然段飞不了解这其中的内情,但总体来说,龙冀的口碑的确很差,大家对他的评价很一致,就是他并不是一个好皇帝。关于这点,李碧婷也跟他说过,否则,就不会收回琥珀神剑。别人的话也许有偏差,但他相信李碧婷不会骗他。但龙冀之死,却疑团重重,看来要解开这个疑团,也许灵山国那边会有不同的答案。所以,这次灵山国之行,他也想探听一下龙冀的死因。 得知段飞要去灵山国,银浩天非常反对,说现在两国虽然没有战事,但一直以来双方都是世敌,一旦让灵山国知道他的身份,他会非常危险。段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魔界入侵已是事实,要对抗魔界,人界就必须联合起来,否则,一定会一败涂地。所以,这趟灵山国之行他势在必行。 “银大哥,你不用担心,灵山国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个不好说,听说那洛西是个小心眼的人,他一旦知道武圣国的大将军孤身一人在他的国家,一定会起歪念的。” “他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但他杀不了我的。” “大将军,现在你的身份特殊,为了国家,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多谢银大哥关心,我会保护自己的。” 看段飞执意要去,银浩天沉吟了下,说道:“既然你非去不可,那我多派些人手保护你。” 段飞摇头说道:“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银浩天想了想,说道:“也是,人多了,反而会让他们误会你居心叵测。” 喝完酒之后,段飞便在边城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带着林重他们出关了。他本来不想让林重他们随他一起去灵山国,但林重他们已经铁了心要跟随他,知道他孤身一人去灵山国,更是不放心,非要随行不可。最后,段飞拗不过他们的心意,只好答应让他们一起去。 出了关之后,便是一片茫茫的原野。当年,他初出茅庐,与景棠联手,金戈铁马,在这片土地上打败了灵山军,名声鹊起,从那之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当上了武圣朝的兵马大将军。往事历历在目,段飞不禁有些感慨。他知道,这一战,是他彻底改变命运的一战。 林重见段飞沉默,说道:“大将军,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你就是凭与灵山国一战成名的。” “嗯,当时银将军被困,情况非常危急。” “那时我还没退隐山林,经常有听朋友谈起你和景将军,都说你们是武圣朝未来的顶梁柱。”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武圣朝内外交困,连年征战,让百姓苦不堪言,说起来,真是惭愧啊。” “大将军大仁大义,让在下很是钦佩。说实话,这几十年来,百姓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我知道,现在局势初定,希望能让天下安定下来,让百姓安居乐业。” “大将军,我等乃山野之人,不懂朝政,但知道一点,如果没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所有的丰功伟业都是得不到尊重的。”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既然你的心里面如此明了,那为何要跟了蔡金蛇?蔡金蛇可不是什么好人。” 林重的脸红了红,说道:“蔡金蛇势大,我们不得不屈服。不过,我等虽然跟了蔡金蛇,但也没有随他为非作歹。” 段飞笑了笑,说道:“那只是因为蔡金蛇还在潜伏期,一旦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一定会出来兴风作浪的,到时就由不得你们了。” “大将军说的有理,我等惭愧。”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林重感激地看了看段飞,说道:“大将军大义,以后林重愿誓死追随左右。” 第三百二十九章 繁华小城 穿过鹰愁山,又走了一百多里,他们便到了灵山国的边城。由于现在两国并没有交战,所以边城的守卫并不算严格,稍为盘问一下,得知他们是武林人士,便放行了。 段飞是第一次来灵山国,对灵山国自然充满好奇。灵山国建国已经三百多年了,在楚月国没崛起之前,疆域辽阔,国力强盛,一直是武圣朝的心腹大敌,两国经常发生征战。还有,灵山国乃洛氏一族所建。但在这之前,洛家并非这片土地的王族,但后来洛家发展迅速,便取代了之前的王族,建立起灵山国。之前段飞有听倪紫衣说过,洛家乃是当初魔教的后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两国才那么喜欢闹矛盾。 段飞他们并没有在边关停留,而是继续向灵山国的国都碧瑶城前进。边关去碧瑶城有一千多里路,但段飞也不是特别心急赶路,所以一路走走停停。 段飞所经过的地方,不管是乡村,还是墟镇,看起来都比武圣朝繁荣。而老百姓的脸上,看起来也比武圣朝的百姓多了一份从容,一份幸福。由此看来,洛西治国还不错。 一日,他们到了一个叫伊善的县城。这伊善城已离边关两百多里路,算是他们离开边关之后,见过最繁华最热闹的城市。 原来,这伊善城是一个贸易中心,是灵山国和武圣朝双方商家聚集的一个地方。武圣朝的商人会来这里购买灵山国的特产,然后拿回武圣朝买。也有一部分商人则是带着武圣朝的特产来这里贩卖,而灵山国各地的商人如果想买武圣朝的特产,也需赶来这里买。当然,如果有人想把东西卖给武圣朝,也会带着他们的东西来这里寻找买主。所以,这就造就了伊善城那异常的繁华。 进了城之后,林重说道:“公子,这地方看来还不错,不如我们在这住一晚。”进了灵山国之后,段飞便叫他们改口,不要再叫他大将军,而改口叫公子。 段飞看城里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走了这么远的路,难得遇到这么繁华的城市,便赞同留下来住一晚。于是,他们便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住下来之后,段飞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干脆找一处雅静的地方喝茶,顺带把晚饭解决了。于是,离开客栈之后,他们便去了附近一家看起来挺高雅的酒楼。 去到酒楼,虽然现在还不是饭点,但他们发现客人已经不少,而且他们发现,这些客人竟然有很多是武圣朝来的商人。原来,这家酒楼是他们喜欢歇脚的地方,每当他们在市集交易完了之后,便会来这里喝喝茶,喝喝酒。 段飞本来想找一间雅房,但店家告诉他厢房已满,所以只好找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们坐下之后,要了两壶茶,然后静静地喝了起来。不过,虽然他们安静,但旁边的客人却不安静,他们的耳边听到的,都是这些客人在讨论今天的收获,有人欢喜,有人愁。段飞听到他们在讨论生意,听得津津有味。在他看来,一个商业发达的地方才会富裕。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一个时辰就过去了。经过茶水的清洗,段飞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便准备上菜。于是,他叫来店家,准备叫他推荐几个特色菜,就在这时,酒楼突然进来几个人,一个身穿官服,看起来应该是县丞,另外的几个,则是衙差。 这县丞一进来,便叫道:“凡是武圣朝来的商家都给本官站到一边。” 武圣朝来的商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们还在犹豫,那县丞喝道:“你们都是聋子吗?!难道要让本官重复一遍吗?!” 看县丞发火了,那些商人只好纷纷站起来,集中在一边,一共有20几个人。看他们站好了,县丞说道:“今天本官来通知你们,从明天开始,要加收你们100的交易税,不论货品,一视同仁。” 武圣朝的商家一听,纷纷叫了起来,说这税加得不合理。酒楼里也有一部分灵山国的商人,一听官府要征收怎么多的税,也纷纷表示反对。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加税,到时他们购买武圣朝的商品肯定也贵了,这对他们也是不利的。但县丞不管他们反对,说道:“如果谁觉得税高了,可以不干。” 一个中年武圣朝商人说道:“大人,之前我们可是商议好的,税赋也是一早就定下来的,为何突然改变?” 那县丞说道:“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也是按命令办事。” “大人,这个税赋太不合理了,还望大人帮我们争取。” “上头已经下了命令,本官也无能为力。” “大人,这是要断我们的饭碗啊。” “这是你们的事情,干得了就继续干,干不了就不要干了。” 那些灵山国的商家也忍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反对,县丞说道:“你们别着急,刚才本官只是说了一部分而已。”顿了顿,他又说道:“现在宣布,凡是卖给武圣朝商家的货品,也一律加收100的税赋,从明天起执行。” 那些货品给武圣朝的灵山国商家听了之后,也傻眼了,然后纷纷表示反对。县丞说道:“反对无效,明天起执行。” 那些灵山国的商家开始鼓噪了,纷纷叫着要见县令,县丞说道:“县令大人也没办法,本官就是代他传令的。” 一个灵山国商家愤怒地问道:“大人,这个不合理的税赋究竟是谁人所定?” 县丞犹豫了下,说道:“听说是四王爷所定。” “这个不应该是由司财衙门来定吗?什么时候四王爷也管起司财衙门的事了?” “这个本官就不得而知了。” “大人,我们要申诉,如果你们县衙不受理,我们就告到州衙门。如果州衙门不受理,我们就直接告到朝廷。” 旁边武圣朝的商家也附和道:“不错,我们一起申诉。” 县丞见群情汹涌,很是为难,说道:“你们就不要闹了,还是老老实实按新规定执行。” “大人,如果按这个税赋执行,我们无法活下去啊。” “那是你们的事情。反正本官已经通知你们了,明天如果有谁敢反抗,一律没收货品,情节严重的,一律关进牢里。”说着,那县丞便带着衙差走了。 县丞走了之后,两国的商家便自觉地围在一起,讨论对策。经过商量之后,他们一致决定,联合所有的商家,一起去县衙申诉。决定之后,他们便匆匆离开了酒楼,想必是去联络其他人。 他们走了之后,段飞叫了店家,问道:“店家,他们说的四王爷是什么人?” 店家看了看段飞,说道:“客官,你一定不是灵山国人。” “为何如此肯定?” 店家说道:“只要是灵山国的人,没有理由不知道四王爷。” “哦,这个四王爷这么厉害。” “他当然厉害,他可是皇帝的弟弟,权倾朝野。” “哦,原来是皇帝的弟弟。” 店家走了之后,林重低声对段飞说道:“公子,那个四王爷这样做,摆明是想逼我朝的那些商家不要再来灵山国做买卖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突然加这么重的税,的确有此意。” “难道他想斩断与我朝的商业往来?” “现在还言之过早,也许他是想故意挑拨两国的矛盾,又或者是想从中获取厚利。” “公子的分析很对,不过这事与我们无关,以在下的意见,还是少管为好。”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们静观其变。” 林重闻言,脸色变了变,问道:“公子决定要留下来?” “不错,我想看看这个事情的发展。” 林重担忧地说道:“公子,现在我们身处异乡,能不管的事情就少管。” “不,这关系到武圣朝千百个商家的生计,我不能坐视不理。” “公子,生意能做则做,做不了也无须勉强,你不用为了这个事情去冒险。” “他们为了生计,远离家乡,不容易,我作为朝廷重臣,看到他们有难,一定要帮他们的。” 看段飞执意要管,林重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吃完晚饭之后,便回了客栈。 第二天,段飞便去了县衙。到了县衙,果然看到几百个商家在县衙门前申诉,请求县衙取消新的税赋。县令见群情汹涌,不得不出来解释这不是他的意思。说实话,伊善县的繁华靠得是这些商家带动的,他也不想看到这份新的税赋执行,因为一旦执行,这些商家有可能都会离开,到时,伊善县将风光不再,恢复往日的平凡。 那些商家自然也知道这不是县令的意思,但希望县令能帮他们传达意见。在双方争执之间,突然来了一个锦衣中年人,他拨开人群,来到县令的面前,对县令说道:“我奉四王爷之命来向你传达四王爷的意旨,凡是不同意新规定的商家,一律驱逐,违抗者,杀无赦!” 县令一听他是四王爷的人,神情很是惶恐,揖身说道:“是,下官一定严格执行四王爷的命令。” “那赶紧把这些人赶走。” “是。” 于是,县令便令衙差驱散人群,并恐吓说,违者,送进牢狱。那些商家很是愤怒,都不肯离开,于是,双方便对峙了起来。见衙差无能为力,那锦衣人突然摸出一支响箭,向天空一放。过了一会,只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听声音,估计有几十骑。 第三百三十章 一点红 不一会,马蹄声越来越近。 再过一会,便见五十多匹马象风那样奔驰而来,每匹马背上都端坐着一位威风凛凛的紫衣武士。这些紫衣武士一到,便把那些商家包围了起来。锦衣人大声说道:“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撤离,如果时间到了还有人没有离开这里,杀无赦!” 那些商家见突然来了那么多的武士,而且个个如狼似虎,吓得脸都白了。毕竟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对武力都有天生的畏惧。见事情不妙,几个带头人忙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是进是退,在此一举。他们几个几经商量之后,终于达成了共识,一致认为应该坚持斗争下去,不能因为受到恐吓就放弃。要知道,这可关系到他们每个家庭的生计,如果放弃了,那就等于放弃了生活的来源,生活的希望。 于是,一个武圣朝的带头人大声说道:“县令大人,我们给伊善县带来了繁华,如果你不帮我们,我们就只好去别的地方,反正此处不留人,总有留人处。” 那锦衣人阴森森地说道:“不管你们去哪里,都必须按这份新规定执行。” 那带头人听了,怒道:“你们这是要断我们的生计!” “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怨不了别人。” “两国百姓可以自由交易,当时这可是你们司财衙门同意的,为何现在出尔反尔?!” “现在不是不让你们交易,只是改变了交易的规则而已。” “但税赋这么重,又如何交易?” “那是你们的事情。” “我们要申诉。” 锦衣人阴森森地问道:“你要向谁申诉?” “司财衙门。” 那锦衣人笑了笑,说道:“你向谁申诉都没用。”顿了顿,他又说道:“时间快到啦,如果你们再不离开,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机会了。” 那带头人怒道:“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 那锦衣人喋笑了下,说道:“不错,先拿你来开刀。”说着,跃身向那带头人扑去。但他刚跃起,便惨叫一声,身体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那些紫衣武士看锦衣人突然被杀,不禁又惊又怒,为首之人喝道:“刚才是谁下的毒手?!” 看锦衣人死了,县令也是惊得满脸煞白,诚惶诚恐的。他可惹不起四王爷,如果四王爷怪罪下来,不要说他头上的乌纱帽没了,就是他的小命分分钟也会没的。 “刚才是谁下的手?!”县令也叫道。 但没有人回应。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因为大家都没看到那锦衣人是给谁杀的。 见没有人回应,那为首的武士怒了,又大声喝道:“再没人承认,就把你们全部杀光!” 但还是没人回应。 看还是没人回应,那武士急了,气急败坏地对县令说道:“如果你不把凶手找出来,唯你是问!” 县令吓得浑身发抖,说道:“这可不关下官的事。” “人是在你的县衙死的,自然是你的责任。” 县令暗中叫苦连天,无奈之下,只好下令,让衙差把所有的商家都抓起来,然后严刑逼供。见他要抓人,突然一个声音说道:“人是我杀的。”随着声音,一个公子哥儿打扮的英俊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随着五个彪悍的汉子。正是段飞他们。 那些武士一听,立即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县令见有人承认了,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为首那个武士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伤害王府的人?!” 林重冷冷说道:“就凭你也配问我家公子的身份。”然后又喝道:“快点滚!否则要你的性命。”说着,抽剑,向那武士的坐骑一扫。然后,只听见那匹马哀鸣了一声,四脚已断。那武士的武功倒也不错,不等坐骑倒地,已经一飘身,向林重扑了过来。 见他扑来,林重冷笑了一下,突然腾身而起,手中的剑已闪电般刺向那武士。那武士正想出招招架,可林重的剑又快又毒,不等他出招,剑尖已经洞穿他的喉咙。 其他的武士见他们的首领一招未出便已伤在对方的剑下,不由一骇,知道遇到高手了。但他们仗着人多,却也不怕,于是又有五个武士跃下马,攻向林重。 林重冷哼了一声,不等他们靠近,已经提剑迎了上去,身形快得有如鬼魅。只见他手中的剑分别闪了五下,每一下都快如奔雷,转眼间,那五个武士已经伤在他的剑下,每个人的喉咙都多了一个血洞。 林重是有名的快剑,外号一点红,功力已经是超一流,这些武士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与他相比,距离还是很远的,与他动手,无疑是自取灭亡。 见林重的剑法毒辣,快如闪电,见血封喉,剩下的武士都是内心大震。就是旁边的人看了,也是心中一寒,心里都在想:这人的剑就是招魂剑,剑剑招魂。 那些武士面面相觑了下,又有十个武士跃下马,向林重扑来。一边的萧云风说道:“林大哥,我来帮你。”说着,跃了出来,拦住了五个武士。 萧云风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武林中少有人用的金锏。只见他手中的金锏一挥,那些武士手中的武器已经给他的金锏震飞。接着,他的金锏又是一横扫,那几个武士便被他的金锏打得跌出一丈外,明显是活不了了。而另外那五个武士,也已全部倒在林重的剑下。 见眨眼间又有十个武士倒下,剩下的武士都不由感到一阵心寒,知道碰到煞星了,没人敢再轻易出手。林重喝道:“你们还有谁想动手!尽管上来!”那些武士面面相觑,眼里都透着恐惧,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出来挑战。 见他们不敢动手,林重又喝道:“如果不动手,就都给我滚!再不滚,就等着去投胎!” 那些武士给林重一喝,都不禁打了个冷噤,怕死的再也忍不住了,调转马头,匆匆逃命去了。有人带了头,其他人的心态也随之崩溃了,也调转马头,跟着一起逃命了。转眼间,他们便走得无影无踪。 那些武士走了之后,县令才如梦初醒,哆嗦地来到段飞他们的面前,说道:“各位,你们闯下弥天大祸了。你们可知道刚才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都是四王爷手下的人。” 段飞笑了笑,问道:“县令大人,这灵山国谁最大?” 县令愣了愣,然后说道:“当然是皇帝陛下最大。” “那究竟是四王爷大?还是皇帝陛下大?” “当然是皇帝陛下。” “那不就得了。如果他们来找你,就叫他们去皇宫找我们。” 县令疑惑地看着段飞,半晌,才问道:“各位是。。。。。。” “我们都是皇宫里的侍卫。” 县令一惊,叫道:“你们是宫里的侍卫?” “不错。四王爷擅自加税,惹起众怒,我等回宫之后,自会禀告皇上。”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你还是按以前的税赋征税,如果擅自改变,砍你的人头。” “是。” 段飞看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懒得再与县令胡扯,便带着林重他们扬长而去。县令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惊又喜:原来这事已经惊动了皇上,看来,不必再担心四王爷的刁难。说真的,他真的不想把那些商家逼向绝路,伊善县的繁荣还得依赖这些商家呢。 离开之后,林重问道:“公子,我们是上路,还是继续留下来?”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们再多逗留几天,等退了他们下一批人之后,我们再上路。” 林重忍不住问道:“公子觉得他们还会派人来?” 段飞说道:“这次来的都是小角色,无关紧要。他们回去之后,估计下次来的会是大人物,如果我们把他们的大人物也伤了,那么这个四王爷也许会相信我们是宫里的人。” 林重想了想,问道:“公子认为这新税赋是那四王爷私自定的,他们的皇帝并不知情?” “从各种迹象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公子是想把矛盾引到他们皇帝那里?” “嗯,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保护,毕竟我们现在在他们的地盘,直接与那四王爷对抗不是上上策。” “公子妙计。” 段飞突然担心地说道:“如果那四王爷不是为了利,那他此举便是故意针对我朝的商家,那就让人有点担心。” “公子说的对,如果他是故意的,那就包藏祸心。” “嗯,刚才他想动手杀那些商家,绝不仅仅因为他霸道。” “看来这个四王爷很敌视我朝。”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有机会,我要会一会他。” 由于有了皇帝撑腰,所以县令并没有执行四王爷的命令,第二天继续沿用以前的税率收税,并抚慰那些商家说,皇上已经插手此事,让他们不用担心,安心做生意。昨天的事情,很多商家都亲眼看到了,知道县令没有骗他们,所以没有做他想,继续经营他们的生意。 段飞暗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看到县令没有执行新规则,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话。看到那些商家个个眉飞色舞的,充满了生机,段飞觉得甚是欣慰。他知道这些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来异国他乡讨的人不容易,只要能帮到他们的,他尽量而为,虽然为了此事他得罪了灵山国的权势人物,可能会因此带来难以预估的危险,但他不后悔。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再现摄魂之法 伊善城的繁华依旧。来自天南地北的商家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只要伊善城保持这种循环,它的繁华就不会中断。 这一日,伊善城来了一队人马,其中领头之人是一个年纪已经七旬以上的黑袍老人,眼睛半闭半张,一张干瘪的老脸没有多少肉,样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的身后,是三个身穿青袍的六旬老者,长发披散,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眼光都有点冷,闪烁之间,似乎带着一种奇怪的魅惑之光。 而三个青袍老者的后面,则是五个身穿紫衣的精壮中年汉子,个个眼神炯炯,一看就是内功高手。再后面,就是二十骑紫衣武士,个个神情彪悍,看来身手都不弱。 他们一进城,便引起路人的侧目,再加上看他们气势汹汹,知道来者不善,纷纷散开让道。 他们进了城之后,便直接向县衙方向走去。伊善城不算大,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县衙门口。到了县衙门口,他们便停了下来。那黑袍老人说道:“去把县令小儿给我揪出来。”一个紫衣中年汉子答道:“是。”然后身体一掠,已经掠进县衙。 不一会,那紫衣汉子出来了,手里拧着县令,就像拧一只小鸡一样。走到那个黑袍老人的面前,紫衣汉子扔下县令,喝道:“跪下!”县令已经给吓得浑身无力,瘫在地上,好一会才爬了起来,壮了壮胆,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到县衙撒野?!”但他的话音还未落,只觉得双腿一软,已经跪了下去。 那黑袍老人微微张了下眼,看了下县令,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的胆子倒不小,竟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县令辩解道:“不是下官有意违抗王爷的意旨,是皇上下了命令,让下官按以前的法令执行。” “皇上?” “是的,那天宫里的侍卫向下官传达了皇上的金口。” “宫里的侍卫?” “不错,那天他们还与王爷的人马起了冲突,由于下官的本领低微,无能阻止,造成了伤亡,正准备去信向王爷请罪。” “那天杀人的是宫里的侍卫?” “正是。” “他们现在在何处?” “他们已经回京。” “把他的脑袋拗下来。” “是。”那紫衣汉子便向县令走过去。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问道:“是谁在找我?”说着,一个蓝袍公子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五个汉子。正是段飞来了。这伙人一进城,段飞便知道了,知道他如果不出现,第一个要遭殃的便是县令。 那黑袍老人眯着眼看了下段飞,突然脸色一变,因为他已经看出段飞已经入了仙道。而段飞看到他,也是皱了皱眉,他也看出这个老人的修为竟然不在那死去的袁无天之下,甚至还在袁无天之上。不过,让段飞皱眉的不是他的功力,而是这人竟然也象袁无天那样,会摄魂之法。之前他听说洛氏一族会摄魂之法,如今看来这传言不假。 “是你要找我?”段飞问道。 那黑袍老人点了点头,问道:“你是何门何派?” 段飞不答反问:“四王爷叫你来干什么?是要杀县令?还是要杀那些商家?” 黑袍老人没有回答段飞,而是问县令:“那天杀人的可是他们几个?” 看到段飞出现,县令的心里便萌生了生机,听那老人问他,回道:“正是。” 那老人又是打量了下段飞,然后说道:“你冒充宫里的侍卫,该当何罪?” 段飞笑了笑,说道:“怎么,想趁着皇上不知杀我们灭口?” 黑袍老人给段飞说中心思,眼里浮出一丝怒气,然后对那些紫衣汉子说道:“你们去试试他的功夫。” 那些紫衣汉子应道:“是。”然后齐齐跃下马,扑向段飞。看他们动手,林重他们几个叫道:“公子请退下。”然后一起迎上那些紫衣汉子。他们五个对五个,正好旗鼓相当。 五人当中,林重的武功最老辣,那把快剑看似招式简单,但招招都是杀着,连绵不断的,犹如汹涌的暗流,招招招魂。所以过了十几招之后,林重便取得了上风,手中的剑象毒蛇般,剑剑指向那个紫衣汉子的喉咙。那紫衣汉子只觉得脖子周围一阵凉飕飕的,越战越心惊胆战。而他越慌,越是抵挡不住林重的快剑,又过了十招之后,终于惨叫一声,喉咙多了一个血洞,倒了下去。接着,萧云风他们也大发神威,陆续把对手拿下。 紫衣汉子全军覆没之后,那三个青袍老者不等黑袍老人下令,已经跃了出来。但他们却不动手,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林重他们。段飞一看他们的眼神,不禁心一凛,忙叫道:“不要看他们的眼睛。”原来他已看出这三个老者也会摄魂之法。但他的警示已经迟了,林重他们已经被他们的眼光牵引住,再也躲不开。 段飞知道这摄魂之法歹毒,见林重他们已经被他们缠上,知道再不出手,将后患无穷,于是,手一划,一拨,一招伏魔剑法-渡已经出手。伏魔剑法一出,一下子就斩断了那三个青袍老者的魔线。魔线一断,林重他们只觉得心神一震,视线已经脱离那三个青袍老者的眼睛。他们知道这些人的眼睛邪门,纷纷后退了几步,不敢再看他们的眼睛。 而魔线一断,那三个青袍老者只觉得眼瞳一痛,眼睛已被剑风所伤,心里一骇,忙闭上眼睛,疾步后撤。那黑袍老人见段飞一招就破了那三个青袍老者的摄魂之法,骷颅般的脸上突然苍白得可怕。他已经看出,段飞的武功深不可测。 段飞得势不饶人,林重他们一退下,他一招心剑斩风式已经出手。顿时,一股无比凌厉的剑气已经向那三个青袍老者涌去。那三个青袍老者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已经被斩风式那势不可挡的剑气斩成了两截。 那黑袍老人见了段飞的斩风式之后,不禁叫了起来:“擎天回龙剑法。”正想出手去救那三个青袍老者,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三个青袍老者已伤在斩风式之下。“你是逍遥派弟子?!你是游堃什么人?!” 黑袍老人怪声问道。 看他认识师傅,段飞倒有点意外,但却淡淡地说道:“什么逍遥派,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知道,只要他承认他是逍遥派弟子,身份很快就会泄露,这个时候,他可还不想泄露他的身份。 黑袍老人听他说不知道逍遥派,有点吃惊,问道:“你不是逍遥派弟子,为何会使擎天回龙剑法?” 段飞笑道:“我这个不是什么擎天回龙剑法,是杀魔剑法,一定是你人老眼花,看错了。” 黑袍老人半信半疑:杀魔剑法?这明明是擎天回龙剑法。 段飞不想跟他扯,说道:“来吧,不要胡扯别的了,要动手就动手,看在你年纪老的份上,让你三招。” 黑袍老人闻言,大怒:无知小子,狂妄至极! 段飞笑道:“你不用生气,如果觉得我侮辱了你,那我就不让了。” 黑袍老人已给段飞气得七窍生烟,不再搭话,枯瘦的手掌一拍,一招摧枯拉朽已经向段飞击去。他修的是枯荣功,一枯一荣,一旦进入循环,他的功力便可与天地同在。只是现在他才修到一枯,所以全身的肌肉都在萎缩。而这一招摧枯拉朽,正是他枯荣掌法里面比较恶毒的一招,中者,全身枯萎,就象一朵花凋谢那样,最后化成一具干尸。 段飞见他出掌,一招心剑-刺柳迎上。刺柳式一出,黑袍老人的摧枯拉朽还没来到段飞的身边,便已经被刺柳击破。不但如此,凌厉的剑气穿过黑袍老人的掌力之后,继续向前,击向黑袍老人的手掌。然后,只听见黑袍老人一声闷哼,他那只枯瘦的手掌已被段飞的剑气击穿,算是废了。 废了他的手掌之后,段飞并没有停手,又是接踵快速地使出两招刺柳式,分别击向那黑袍老人的双眼。然后,只听见那黑袍老人又是一声闷哼,接着,便见的他的双眼已经闭上,再也睁不开。而眼缝之间,则渗出血丝。原来,在这转眼之间,黑袍老人的摄魂之法也被段飞废了。 那黑袍老人忍着痛,惨笑了下,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段飞笑道:“你年纪不小了,我杀与不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好,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 段飞笑道:“你看错了,我肯定不止活一百岁。”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你回去告诉四王爷,如果再派人来伊善城,一律杀无赦!如果他想讲道理,让他去跟皇上讲。” “好,我一定告诉他。”说完之后,那黑袍老人调转马首,默默走了。随后,那些惊魂未定的紫衣武士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 看瘟神走了,县令的身体一瘫,已经象堆烂泥般倒在地上。虽然他拾回了一条命,但他却很想哭。现在这个事情越闹越大,吉凶未卜,让他欲哭无泪。 段飞走了过去,扶起他,说道:“你是个好县令,好好当下去。” 县令苦着脸,说道:“大人,这次下官彻底得罪了四王爷,你一定要让皇上知道啊。” “你放心,皇上会保你的。” 不过,虽然段飞的嘴里这么说,但心里面却感到很是惭愧。说实话,这个县令能不能活命,他也无法预料。 第三百三十二章 横行惯了 看到那四王爷为了此事竟大动干戈,派了这么多的高手来伊善城,倒让段飞感到有点意外。 他料想到那些武士回去之后,那四王爷会派高手来,但没想到他竟派出这么大的阵容来。要知道,那五个紫衣汉子以及那三个青袍老人的武功已经足够惊世骇俗,那四王爷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派出这样的阵容已足够说明他很重视这个事情。但这还不够,竟然还派出黑袍老人那样的高手来压阵,这就让他感到很惊讶了。 虽然那黑袍老人不是他的对手,但那黑袍老人的武功已经非常高,天下少有,就算是武圣朝的十大高手也不过如此,相信在灵山国也已是顶级高手,那四王爷为了几个还不知道身份的人出动这样的高手似乎有点夸张了。想到这里,段飞的念头不禁一转,难道他们另有任务,并非是单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他们来此,不过是正好顺道而已? 段飞猜的没错,黑袍老人的确不是专为这个事情而来的,只是他们在路上碰到那些从伊善城狼狈逃回去的紫衣武士,得知有人竟敢在伊善城明目张胆地与四王爷对抗,一怒之下,便先赶来伊善城。却不想,他们碰到的是段飞,败得一塌糊涂。 话说黑袍老人的眼睛被段飞废了之后,心灰意冷,骑在马上,任由马带着他横冲直撞。一开始的时候,那些紫衣武士不敢上去干涉他,但到了后面,见他实在狼狈,紫衣武士的首领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便上来跟他说:“秦老,不如与小人共乘一骑。” 黑袍老人沉默了下,也不说话,便掠身坐上那紫衣武士首领的坐骑。那首领问道:“秦老,我们是回京都还是去幽明山庄。” 黑袍老人想也不想便说道:“去幽明山庄。” “但幽明山庄高手众多,秦老你受了伤,这个时候去恐怕不太合适。” 黑袍老人叱道:“我说去就去,啰嗦什么。” 见他执意要去,那紫衣武士首领不敢再出声,便对其他人说道:“走,我们去幽明山庄。”那些武士听说还要去幽明山庄,不禁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有异议,于是,便齐齐纵马往幽明山庄奔去。 他们一路奔跑,大约跑了三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一座山庄。山庄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幽明山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的,显然出自名家。 这幽明山庄坐地甚广,环境优美,前有一条潺潺河流,后依青山,夹在青山绿水之间,犹如人间仙境。 看已到了幽明山庄,那武士首领对黑袍老人说道:“秦老,已到幽明山庄。” 黑袍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去叫那欧阳老儿来见我。” “是。”于是,那武士首领便对一个武士说道:“你去向那欧阳怀锦叫阵。”那武士点了点头,于是纵马去到庄前,喊道:“四王爷府上的秦万里秦老前辈来访,欧阳庄主速速出来接见。” 原来,这黑袍老人正是灵山国十大高手之一的秦万里,外号枯荣老人,是四王爷府上的首席高手。 过了好一会,山庄里走出了一队人,大约有五十个人,前面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灰袍的面容清癯的老者,大约六旬左右,发须花白,精神抖擞,两眼炯炯有神。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年轻秀丽的少女。再往后,便是几个五旬至六旬的老者,个个气定神闲,一看就是武功非凡。他们的身后,便是几十个身穿灰色劲衣的彪形大汉。 那灰袍老者正是幽明山庄的庄主欧阳怀锦,也是灵山国十大高手之一,一路梅花剑法无敌手,外号梅花剑客。他一出来,便抱拳冲那黑袍老人说道:“秦老兄,很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万里阴恻恻地说道:“欧阳老儿,不用跟我打哈哈,识相的话,快交出独孤门的余孽。” 欧阳怀锦哈哈笑了笑,说道:“秦老兄,你真是会开玩笑,独孤门的人不是早已经被朝廷灭族了吗?怎么会还有人来我这里?” “欧阳老儿,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秦某是不会来幽明山庄要人的。” 欧阳怀锦脸色不变,说道:“秦老兄,独孤门犯了死罪,天下皆知,老夫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秦万里冷冷说道:“但天下偏偏就有人这么愚蠢。” 欧阳怀锦脸色一端,说道:“秦老兄,难道你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污蔑我们?” “是不是莫须有,让我们一搜便知。” “你想搜我幽明山庄?” “不错。” 欧阳怀锦哈哈笑了笑,说道:“秦老兄,莫说是你,就是四王爷亲自来,也不是说想搜就能搜的。” “我知道你与太子的关系不错,但想以此来对抗四王爷,无疑是螳臂当车。” “秦老兄,既然你知道太子与老夫的关系,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秦万里冷笑了下,说道:“现在独孤皇后已死,独孤一门已灭门,太子为独孤皇后所生,迟早会失势,如果你还想抱着太子的大腿,那是自寻死路。” 欧阳怀锦脸色变了变,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诅咒太子?” “我的意思你明白得很。” 欧阳怀锦沉吟了下,说道:“今天你如果是来叙旧的,那就请入庄喝杯茶。如果你是来挑事的,请恕老夫不远送。” “欧阳老儿,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执迷不悟?” 欧阳怀锦冷冷说道:“秦老兄,老夫一忍再忍,如果你还如此咄咄逼人,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与王爷为敌?” “老夫无心与谁为敌,但如果有人欺人太甚,老夫也只好拼了这条老命与他周旋到底。” “这么说,你是逼着我今天要出手。” 欧阳怀锦看了他一下,突然说道:“老夫不跟一个受了伤的残废动手。” 秦万里一听,怒道:“你骂我残废?!” “难道我说错了?你双眼已废,右手已废,已是半个死人,难道还想在老夫的面前逞强?” “就算如此,也要诛杀那漏网之余孽。” “听老夫一言,还是回去吧,这里并没有你要找的人。”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就算。”然后,秦万里对那些武士说道:“进庄搜查,挡者杀无赦!” 欧阳怀锦沉声问道:“你们要硬闯?” “不错。”然后秦万里又叫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行动!” 那武士首领说道:“遵命。”然后对其他武士说道:“入庄。”于是,那些紫衣武士便策马闯庄。欧阳怀锦见他们真要闯庄,喝道:“把他们拦住!谁敢越池半步,杀无赦!”那些庄丁一听,顿时散开,拦下那些紫衣武士。那些紫衣武士横行惯了,见有人拦路,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挥着手中的武器冲向庄丁。于是双方便交起战来。 见那些武士真的动手,欧阳怀锦怒火冲天,对着秦万里喝道:“秦万里,你真的要以势欺人吗?!” 秦万里冷冷说道:“幽明山庄窝藏朝廷钦犯,不但与四王爷作对,也与朝廷作对,死有余辜。” 欧阳怀锦听了之后,再也不客气,对那几个老者说道:“去把这些胆大妄为的狂妄之徒都给我砍了。” 那几个老者应道:“是,庄主。”然后身形飘动,纷纷扑向那些紫衣武士。见这些老者动手,庄丁纷纷退下。这些老者一动手,形势马上不同,那些紫衣武士纷纷给打倒在地,死的死,伤的伤。 听到那些武士的惨叫声,秦万里不禁怪声叫了起来:“欧阳怀锦,你胆大包天,竟敢对王府的人下手,难道就不怕灭庄之祸?!” 欧阳怀锦冷声说道:“秦万里,你不但眼睛瞎了,心也瞎了,你以为搬出四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 秦万里一听,怪叫道:“那我先毙了你!”说着,从马背上一飘,已扑向欧阳怀锦,一出手就是摧枯拉朽。欧阳怀锦知道他的枯荣掌厉害,身体一飘,已躲过他的攻击,然后抽出剑,一挽,已使出梅花剑法中的寒梅吐艳。 秦万里只觉得一股冷彻骨的剑气向自己袭来,忙大喝了一声,然后身体一翻,已是一招狂风扫荡向欧阳怀锦击去。虽然他的眼睛已瞎,右手被废,功力大打折扣,但还有七八成的功力在,而这招狂风扫荡又是威力惊人,一经使出,几丈内都掀起狂风巨浪,那些离他们比较近的功力较浅的庄丁竟给这股巨浪掀得飞了出去,甚至有些当场就给震断了心脉。 这次欧阳怀锦并没有躲闪,也是大喝一声,一招寒梅傲雪,人剑合一,迎着狂风巨浪向秦万里刺去,那凌厉的剑气竟冲破了那股狂风巨浪,直击秦万里。只听见秦万里闷哼了一声,然后身体倏地向后翻。在这瞬间,他已被欧阳怀锦的剑气所伤。 欧阳怀锦得势不饶人,接着又是一招寒梅迎春向秦万里刺去。秦万里大喝一声,然后一招万物皆枯迎上欧阳怀锦的寒梅迎春。但他刚才给剑气伤了之后,功力又打了个折扣,他的万物皆枯竟封不住欧阳怀锦的寒梅迎春,不由心一骇,疾步后退。但他一退,欧阳怀锦却如影随形地追上来,他连换了几种身法,始终摆脱不了欧阳怀锦的追击。于是,两人一进一退,快如闪电。 追逐了一会之后,欧阳怀锦突然止步,收剑,然后又后撤几步。欧阳怀锦止步后退之后,秦万里也停了下来,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地对峙着。过了好一会,欧阳怀锦说道:“你走吧。” 听了欧阳怀锦的话之后,秦万里骷颅般的脸上突然涌出一股奇异的血红。发了好一会呆,突然,秦万里的身体一拨,然后一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武士首领见秦万里他走了,忙叫道:“秦老,等等我。”说着,策马向秦万里掠走的方向追去。欧阳怀锦倒也没有拦他,眼看着他远去。 “爹,为什么要放他们走?”那个长相秀丽的少女走上来问道。 欧阳怀锦沉吟了下,说道:“他是四王爷手下的首席高手,如果杀了他,那与四王爷的仇恨就结深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午夜异象 击退了四王爷的人马之后,段飞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便启程离开伊善城。经过这次的交锋,现在段飞对这个四王爷越来越感兴趣,对洛氏一族也越来越感到兴趣,他觉得洛氏一族比他原先想象的要神秘,要强大。 一直以来,他对摄魂之法都深感厌恶,但在伊善城却连遇几个会摄魂之法的人,以此来看,摄魂之法在灵山国广为流传,所以他猜测,洛氏一脉到了灵山国之后,又重新成立了魔教,而那黑袍老人及那三个青袍老者,也许就是魔教之人。至于魔教与灵山国王族之间又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他也充满了好奇。 离开伊善城之后,这一日,他们便到了进灵山国以来的首个州府。这个州府叫鹿璋州,正是伊善县的上级州府,也是灵山国东南面最大的州府。 进了鹿璋城之后,段飞有心领略一下灵山国大城市的风情,便放缓马步,慢慢在长街上溜达。林重一直不知道段飞来灵山国的目的,见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兴致勃勃的,以为段飞是来灵山国刺探军情的,忍不住低声问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就要跟灵山国开战了?”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们不打仗,这次我们是来交朋友的。” “交朋友?” “不错。灵山国与武圣朝一向水火不容,战争不断,该是放下偏见,和平相处的时候了。” 林重担忧地说道:“但我们一来灵山国就得罪了那四王爷,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段飞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我们这是行侠仗义,不是干什么坏事,想他们的皇帝不会责怪我们的。” “就担心他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那个加税令是那四王爷自己出的,那就没事。” 林重想了想,说道:“公子,你的身份特殊,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走了一会,萧云风突然策马上来,指着街边一棵大树下的一个乞丐低声说道:“公子,你看那人是不是很象我们在伊善城见过的那个黑袍老人?” 段飞顺着萧云风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前面的一棵树下盘膝坐着一个老人,一身黑袍,白发散乱,一动不动的,就象一尊石像一般。果然是那位黑袍老人秦万里。他的面前已经零零散散地散落着一些碎银或者铜板,想必是经过的路人以为他是乞丐,施舍给他的。 一看到秦万里,段飞的第一反应便是,难道他是特地在这里等我们?但他凝神一听,并没有发现周围设有埋伏。见他不是为了在此伏击自己,段飞架不住内心的好奇,便策马走了过去。 去到树下,段飞下马,走到秦万里的面前,然后站在那里,默默地凝目看着他。只见他的头发又乱又脏,身上的黑袍也是沾满了灰尘,想必是有几天没有换洗了。而他那张骷颅般的面孔,苍白而冷漠。那双眼睛紧紧闭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看他这样子,段飞突然感到有点心酸,心想:他是当世高手,竟如此糟蹋自己,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败在自己的手下,所以一时想不开?他知道世间有些高手,心高气傲,容不下自己的失败,一旦受挫,便自暴自弃。 过了一会,秦万里突然冷冷说道:“你看够了没有?是不是想老夫把你的眼珠挖下来?”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不回王府,在这里做什么?” “是你?”一听是段飞的声音,秦万里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下,然后冷冷说道:“老夫回不回王府关你什么事?”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世间还有什么看不透的?为何还要和自己这样过不去?” 秦万里那冷漠的脸上突然又涌出一丝奇异的血红,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你想侮辱我,就算不敌,也要和你拼个死活。” 段飞见他激动,问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跟我拼?” 秦万里怒道:“无知小子,狂妄至极!”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并非是我狂妄,而是你一直狂妄至极。” 秦万里不由一愣,问道:“此话何意?!” 段飞说道:“如果不是你一直这么狂妄,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就不会为一次失败如此耿耿于怀,自暴自弃。” 秦万里那冷漠的脸上又涌出一丝奇异的血红,但他没有吱声。原来,在伊善城败给段飞之后,秦万里本就有点心灰意冷,去了幽明山庄之后,又再度受挫受辱,更是气馁不已。特别是想到,这次他几乎把王府的精锐都带了出来,不但没有办成事情,还搞得全军覆没,觉得没脸回去见四王爷,所以便托那唯一幸存的武士回王府替他转告四王爷,说他以后将流浪江湖,不再回王府效劳。却不想,在这里又遇上了段飞。 见他沉默,段飞便知说中他的心思了。由此看来,这老头的确高傲过人。想了想,段飞说道:“我们现在回京都,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你去哪里关我什么事情?” “如此看来,你是不敢回去见四王爷。” 秦万里突然怪声叫道:“小子,给我滚开!” 段飞笑道:“你生气,那证明我说中了。” “小子,你再在这里啰嗦,老夫可不客气了。” 段飞本来怜他双眼失明,行动不便,想帮一帮他,见他不领情,也只好作罢。 离开秦万里之后,林重愤愤不平地说道:“公子,他视我们为敌人,又何必搭理他。”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孤傲之人通常不会太坏,何况他跟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天他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因我而起,大家都是江湖人,能帮的就帮。” 林重看了看段飞,说道:“公子,你宅心仁厚,可不像一个大将军。” 段飞笑道:“但对于坏人,我可是绝不留情的。” 林重不禁心一凛,心想:好在自己在蔡金蛇的手下没有干过什么恶事,否则,早已死在他的手上。 见了秦万里之后,段飞的心情有点不痛快,也无心再观赏鹿璋城,便与林重他们策马出城,继续上路。 过了鹿璋城之后,段飞发现越靠近碧瑶城,繁华的大城市就越来越多,知道开始进入灵山国的中心地带。从这些城市的繁荣程度来看,灵山国的确比武圣朝要富裕,国力也要强盛一些。看来,这些年也多亏有银虎在,两国交战,武圣朝才不至于吃亏。 这一日,段飞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看天色已晚,便决定在镇上歇息一晚。段飞算了下路程,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离碧瑶城只有两百多里路了,如没有什么意外,二三天内便可到达。 这一路来,段飞并没有落下他的修炼,只要一有时间,他便闭门练功。自从他的修为突破天道之后,他便发现功力的增长又开始变得缓慢下来。他知道天道是凡人修仙的一个极致,已经是天人合一,在人界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越往后,越是挑战极限,所以他也不着急,就照着《邈渺仙缘》修炼下去。 一进入练功状态,段飞便忘了时间,一转眼便到了午夜时分。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异响。听声音,好象是在镇外。段飞想了想,推开窗户,飘身出屋。 循着声音,段飞来到了镇外,然后便在一条乡道上看到了一个诡异的景象:只见五个身穿红衣的少女,正赶着一群畜生在赶路,里面有牛,有羊,有猪,加起来,有近百只。但更诡异的是,那些牲口都没有声响,只是默默地排着队,一只接一只地向前走,而它们的前面,则有一个红衣少女在引路。 看到这番景象,段飞愣了愣,然后很快就看出那几个红衣少女是妖,并非是人,那些牲口是给她们施了法,然后被她们牵引。一看她们是妖,再看到这样的景象,段飞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决定跟着去看个究竟,于是,他也不声张,悄悄地跟着她们。 小镇北面是一座山,离小镇大约五六里远,在小镇就能望到。在前面引路的那个红衣少女,所走的方向正是朝着山那边走。由于现在已经是深夜,附近的人们都已经进了梦乡,所以没人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就算有人看到,估计也会吓得半死。 走着,走着,她们便到了山脚下。山高大约一千丈,看起来挺雄伟的。到了山脚下,那些红衣少女突然伸手把那些牲口摸了个遍,然后,便见那些红衣少女腾身而起,向山上飞去。说也奇怪,那些牲口给她们一摸,竟然也跟着腾身飞起,跟在她们的后面。看到这些牲口竟然会飞,虽然段飞知道这些牲口都给施了妖法,但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还是有些目瞪可呆。他总算看到会飞的猪了。 那些红衣少女带着一群牲口飞到山顶之后,然后来到了一处险峻的峭壁前,接着沿着一个山洞走下去。曲曲折折地走了近五百丈远,她们到了一个非常宽大的岩洞。 一进岩洞,段飞倒吸了口凉气,只见宽大的岩洞里,一共摆着五十只大铁笼,每只铁笼里,都有一条身形庞大的巨蟒,身长约五丈,身体壮如一头成年的水牛,三角形的头上,竟只长着一只眼睛,阴森森,发着绿光。它们一张嘴,便露出血盘大口,估计能吞下一头大水牛。这么庞大的巨蟒已经够吓人的了,何况还是独眼的,饶是段飞艺高胆大,都觉得手心在沁汗。 除了这些巨蟒,岩洞里面还有五个同样是穿红衣服的少女,她们见同伴带回了牲口,便都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说道:“神兽已经把这山上的野兽都吃完了,看来以后我们只能去找牲口喂它们了。” 另外一个少女说道:“神兽的胃口大,估计又很快吃完这附近的牲口。” 但又有一个少女担心地说道:“这些牲口都是附近的人养的,明天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牲口不见了,以后除了强抢,想再偷估计有点难了。但首领叮嘱过我们,不可惊动这附近的人,以此下去,这如何是好?” 然后,这些少女的眼光都集中望向其中的一个少女,似乎在等待她的决定。看来,这个少女是她们的头头。 沉呤了下之后,那少女说道:“事关重大,我也拿不定主意,这样吧,我回去请示首领。” “好,那就有劳姐姐了。” 那少女说道:“你们等我的消息,我快去快回。”说完之后,她便掠出岩洞。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绝色美女 那红衣少女下山之后,趁着夜色,也不怕吓到人,便施展身法,驭风而行。 飞行了两百多里之后,那红衣少女终于降落在一座宽广的庭院里。这庭院非常大,非常华丽,非常宏伟,就像皇宫一样,高大的宫殿式建筑一座连着一座,绵绵不绝。而楼台亭榭之间,碧水潺潺,花草茂盛。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整个庭院却依然灯火璀璨。在灯光之下,一队接一队的身穿盔甲的卫士,不断地来回巡走着。 那红衣少女不敢落在光明处,而是落在花园的一个暗角里。降落之后,她稍为整理了下衣裳,然后才走了出来,向前面的宫殿群走去。路上,那些卫士见了她,不但没有盘问她,还向她点头示好。 穿过几进院落之后,她来到了一座雄伟的宫殿前。只见那宫殿的墙楼上写着三个金体大字:雍仪宫,宫前列着一队卫士,个个神情肃穆,眼光炯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原来,这里真是灵山国的皇宫。这雍仪宫,正是灵山国皇后居住的寝宫。 那少女到了雍仪宫之后,便旁若无人地直闯进去,而那些卫士竟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去,也不阻拦她。进了宫门之后,她便碰到一个宫女,忙抓住那宫女问道:“今晚皇上是否来雍仪宫?”那宫女回答道:“皇上来了,但已经走了。”那红衣少女点了点头,便往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守夜的宫女看到她,说道:“香兰姐,你回来了。”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皇后是否已经安寝?” 宫女回道:“皇后刚刚安寝。” 那叫香兰的红衣少女犹豫了下,说道:“我有急事要禀告皇后,你去通报一声。” 那宫女犹豫了下,说道:“现在吗?皇后刚安寝,要不明天再见她?” 香兰想了想,说道:“事情紧急,你还是去禀告一下。” 那宫女看她非要见,只好说道:“那你稍等一下。”说着,便走向寝宫。过了一会,那宫女走了出来,说道:“香兰姐,皇后有传,你进去吧。” 那香兰听了之后,便走了进去。进了寝宫之后,便见一个身披薄纱的绝色女子半躺在一张软塌上,诱人的身体,若隐若现,非常诱惑。那双妩媚的眼睛,懒慵慵的,顾盼之间,勾人心弦。 香兰向那绝色美女揖礼说道:“皇后,香兰深夜打扰,还请恕罪。” 那绝色美女懒洋洋地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香兰突然压低声音,说道:“首领,神兽的吃量太大,已经把山上的飞禽走兽都吃光了,属下回来就是请示首领,如何解决它们的食粮。” “那些畜生竟然长得那么快?” “是的,比我们预期的快。” 那绝色美女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山上已经没有食物,那就去附近的村庄给它们找些牲口。” “首领,今天我们已经去附近的村镇偷了近百头牲口,偷多了,一定会让村民发现的。如果让人发现了这些神野兽,情况可能会失控。何况村民养的牲口有限,也没办法源源不断地供应。” “看来我还是算漏了这点,没想到它们会长得这么快,需要这么多的食物。”想了想,那绝色美女说道:“那附近还有没有山?” “一百里外有一座。”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不要再去偷牲口了,就辛苦一下,去另外那座山猎些食物给它们。还有,控制它们的食量,不用每天喂它们,隔两天喂一次就可以了。” “这样会不会饿着它们?” “饿不死它们的。” “好,属下就按首领的意思去办。” “嗯。还有,你们谨记一点,那些畜生凶恶无比,千万要看好它们。” “是,属下已经牢记在心。” “那你去休息吧,明天再回去。” “不,属下这就赶回去。” 香兰告别了那位绝色美女之后,便出了宫,然后找了处偏僻的地方,施展身法,赶了回去。 回到山洞之后,那些少女见她回来,纷纷围上来,询问结果。她把那位绝色美女的指示说了,那些少女听了,都厥了厥嘴,显得很是不开心。其中一个少女说道:“整天看着这些怪物已经怪难受的了,还有去那么远帮它们找食物,真是厌烦。” 香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话如果让首领听到,她不剥你的皮才怪。”那个少女又是厥了厥嘴,不敢出声了。香兰说道:“好了,天快亮了,我们去休息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说道:“各位美女,先别急着休息,我还有话问你们。否则,等你们睡着了,再打扰你们就不是很好了。” 那些红衣少女一听,都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喝道:“什么人?!” “别紧张,如果你们如实回话,我不为难你们。” 随着声音,她们便看到一个身穿蓝袍,身背长剑,英俊非凡的年轻男子从一岩石暗处转了出来,然后缓缓地向她们走过来。正是段飞。 看对方竟然是个年轻英俊的男子,那些少女都不禁愣了愣,所有的眼光都紧紧盯着他。见她们那发愣的样子,段飞笑了笑,说道:“这三更半夜的,你们偷偷摸摸地聚在这山洞里,不要告诉我,这山洞里藏着什么惊人的奇珍异宝?” 香兰醒了醒神,突然嫣然一笑,对段飞说道:“我们姐妹在这山洞里正闷得发慌,竟然你来了,那就留下来陪我们。”说着,向段飞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的,挺是迷人。其他少女一听,都娇笑了起来,个个水汪汪地看着段飞,好像段飞已经成为她们手中的玩偶。 段飞见她们笑得开心,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你们想留下我吗?” 香兰说道:“你除了留下来陪我们,难道还有别的选择?”顿了顿,她又说道:“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段飞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指着那些巨蟒说道:“我一看到这些畜生就想呕,太煞风景了,你们去把它们杀了,我就留下来。” 香兰说道:“它们杀不得。”然后又说道:“你不用怕,后面有房间,我们去了房间,就不会看到它们了。” 段飞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养这些畜生?” 香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那你们是什么人应该可以告诉我吧?” “这个你也不要问了,反正你留下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有什么好处?”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有什么好处还用我说的那么明了吗?” 段飞看了看她,突然肃声说道:“看你们没有祸害附近的村民,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我可以饶过你们。” 香兰看了看段飞,突然也是神情一变,那张娇脸变得有说不出妖媚,两眼发出勾魂般的迷离之光,紧紧盯着段飞,娇声问道:“你看我美不美?” 段飞知道她要施展妖媚之术迷惑自己,笑了笑,突然两眼一张,一道金光射向她。香兰被段飞的眼光一射,啊了一声,已经用手捂住双眼,显然是她的妖媚之光已经为段飞破了,伤了眼睛。其他红衣少女一见,都是心神一震,倏地把段飞包围了起来。 见她们把自己包围了,段飞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一个少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看她们到现在才问自己是什么人,段飞暗中好笑,说道:“是你们带我来的啊。” “我们带你来的?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骗你们,我是看到一群会飞的猪,心里好奇,才跟着来的。” 那些少女一听,面面相觑,终于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不是普通的武林人士,而是个绝顶的修仙高手。 “如此看来,你是个修仙之人,我等念你修为不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陪我们,我们就饶你一命。”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们一再要我留下来陪你们,看来你们在这山洞里的确寂寞,你们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 “废话少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我问的话你们都不愿意说,那我就只有动手了。” 一个少女喝道:“你以为你学了几招仙术就可以在我们的面前狂妄了?!” 段飞笑道:“我不止学了几招。”说着,身体一幻,已经欺到那少女的身边,然后轻轻伸手一拍。那少女一惊,正想躲闪,但却就是躲不开,只听见她惨叫一声,已经被段飞拍中,然后缓缓倒地。倒地之后,便见她整个人都在快速萎缩,然后很快就变成一具白骨。 看段飞一出手就击倒了她们的一个姐妹,剩下的那些少女都一骇,不敢再小看段飞,齐齐向段飞出手。但她们这种小妖,段飞又如何放在眼里,几个穿梭之后,那些少女都倒在了他的掌下,都变成了一具白骨。最后只剩下那个香兰。 刚才她的眼睛为段飞所伤,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便见她的姐妹们都已经化为白骨了,不由恐惧地看着段飞,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段飞说道:“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毒手?” “你们在此饲养这种凶兽,一定是图谋不轨。” 香兰听了,默不作声。 段飞问道:“你去见的那个皇后,她究竟是什么人?” 香兰一听,惊骇地看着段飞,半晌,才呐呐地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去了皇宫?” “不错,只要你告诉我她是谁,我可以饶你一命。” 香兰惊恐地看着段飞,不停地摇头。突然,她的身体一软,已经倒在了地上。原来,她竟是自毁丹元,自绝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地动山摇 看着香兰的尸骨,段飞不由沉默了。他想不到香兰会这么刚烈。 过了一会,沉默中的段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异响,很是躁动,很是嘈杂。段飞知道是那些巨蟒开始变得不安分了,于是,缓缓转过了身。 段飞一回过身,便发现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巨蟒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拼命地想挣脱笼子。只见它们有的在用它们的尾巴拼命地往笼子外面伸,不断地撑开两根铁条的距离。等到伸出去的尾巴足够长了,便往回一卷,卷住了铁条,然后不断地用力收紧,想要扭断铁条。而有些,则在用身体不停地撞击着笼子,想破笼而出;还有一些,则在用它们的血盆大口紧紧地咬着铁条,想要把笼子咬破。 原来,这些巨蟒都不是普通的蟒蛇,而是那些红衣少女从异界带来的怪物,原本就具有魔性,只是一直被那些红衣少女用法术压制着,所以表现得还比较温顺。但现在那些红衣少女已经身亡,控制它们的法术开始在慢慢减弱,已不能完全压制它们,所以它们的魔性开始在复苏,开始在释放。 看到它们想破笼而出,段飞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它们。他倒要看看这些恶心的畜生究竟具有多大的能量。 随着受控制的魔性的不断释放,那些巨蟒逐渐恢复了它们的本性,身体内所蕴藏的能量也在不断地增强,而且越来越强大。过了一会,只听见一声巨响,一条巨蟒已经冲破铁笼,率先破笼而出。看来,这条巨蟒是这些巨蟒之中最强大的。 这条巨蟒挣破牢笼之后,先在山洞里奔腾了起来,似乎在庆祝它终于获得自由了。奔腾了一下之后,它便慢慢地爬向段飞。到了段飞的面前,它停了下来,那奇怪的三角头对着段飞,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血信子,那瘆人的独眼恶毒地盯着段飞,嘴里还发着咝咝的嘶叫,似乎在向段飞挑衅。 看它那耀武扬威的样子,段飞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简直让他做呕,决定率先出手。段飞的心念一动,心剑已出,一道剑气已经刺向它的独眼。但那巨蟒却狡猾得很,也灵敏得很,一感觉到有剑气袭来,身体快速一卷,竟把身体盘卷起来,护住了眼睛。但段飞的剑气何等厉害,虽然巨蟒躲过了眼睛,却躲不过剑气,只听见一阵咝咝的嘶叫,剑气已经穿过它的身体,然后便见一股乌血喷射而出。 受了伤之后,那巨蟒野性大发,盘卷的身体突然一振,庞大的身体已经向段飞卷了过来,想把段飞卷到口下,活活吞吃掉。见心剑竟杀不了这畜生,段飞不禁大怒,不想再跟它周旋,抽出琥珀神剑,一剑向它的三角头砍去。那巨蟒虽然凶恶,却又如何抵挡得住琥珀神剑这雷霆一击,随着剑光一闪,只见血光一喷,巨蟒的头已被琥珀神剑砍下。 段飞刚砍下那巨蟒的头,其他的巨蟒也已经接踵破笼而出。它们一出笼,也象之前那条巨蟒一样,纷纷欢快地翻滚着身体。几十条巨蟒同时翻腾,场面甚是恐怖,顿时,整个山洞地动山摇,碎石纷飞,洞里面的灯火也被它们卷动身体所带起来的狂风所灭。然后,山洞一片黑暗。 看它们纷纷出笼,段飞怕它们逃出山洞,祸害人间,忙一跃,提剑守在洞口。 虽然现在山洞一片黑暗,但段飞已练成天地眼,不管有火还是无火,一样看得清楚。不过,由于山洞里没了灯火,那些巨蟒的独眼显得更加可怕,一闪一闪的,散发着摄人魂魄的幽光,犹如鬼火一般。 那些出笼的巨蟒翻腾了一下之后,很快便有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向段飞扑来,而且来的不是一条,是五条。虽然它们的身躯庞大,但却象蛟龙一般矫健,而且可以腾空。看到一张张的血盆大口向自己噬来,段飞双眼精光一射,然后手中的琥珀神剑一挥,一招斩风式已经斩出去。 琥珀神剑乃天地神器,再加上段飞那无上的仙力,这一剑之力,可谓是石破天惊,虽然那些飞腾而来的巨蟒不是普通的蛇蟒,而是具有魔性,力大无穷的妖兽,但却也抵挡不住琥珀神剑这一击,那飞腾的身体竟被强大而凌厉的剑风撕裂,庞大的身体顿时变得支离破碎,血肉纷飞,纷纷散乱在地上。 不但如此,段飞身边的那些巨石,在剑风的震荡之下,也纷纷震成碎片,四处飞射。而这些飞射的石块,犹如凌厉的暗器,纷纷射打在另外那些巨蟒的身上,并射穿了它们的身体,把它们击得浑身都是血洞。但这些怪兽的生命力真的很强,虽然碎石已经把它们的身体击得千疮万孔,却还要不了它们的命。 那些巨蟒无端端受伤之后,更是狂性大发,再加上疼痛,不断地翻滚着身体,犹如几十条蛟龙在翻江倒海,气势非常惊人。不管是岩石,还是山壁,只要给它们的身体扫着,都纷纷破裂坠落,顿时,整个山洞山石飞溅,灰尘弥漫,变得摇摇欲塌。 看山洞快要塌了,段飞决定速战速决。心念一动,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已经脱手射出。琥珀神剑一脱手,便在山洞里面来回盘旋着,它所发出来的异样光华,照亮了整个山洞。那些巨蟒似乎也知道琥珀神剑的厉害,看到琥珀神剑呼啸而来,忙翻滚着身体,拼命想躲闪着琥珀神剑。但琥珀神剑快如闪电,它们笨重的身体就算再快,也快不过琥珀神剑,所以,剑光所到之处,便带起一片血光。 在琥珀神剑的追逐下,那些巨蟒乱成一团,身体的摆动更加厉害了。而在它们的撞击下,山洞变得更加摇摇欲塌了。在段飞的驱动下,琥珀神剑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个来回之后,剩下的那些巨蟒便都被它斩成碎块,血肉纷飞,场面甚是血腥。 看那些巨蟒已诛,段飞快速往洞口掠去。段飞刚掠出洞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声轰隆轰隆的巨响,身后的山洞已经倒塌,然后,段飞便感觉到整座山好像都在摇晃。那倒塌的声音响彻天地,段飞相信,就算是几十里外的人都应该能听到,感受到这震动。 段飞抬头一看,天已经蒙蒙亮,原来已是黎明时分。 段飞看了看手中的琥珀神剑,见它依然光亮如昔,不沾一滴血,但剑体上的血色光华却越来越浓了,不禁想到:每次见血,这琥珀神剑那奇异的血红都仿佛深了几分,看来,这家伙真是嗜血! 不过,今天也好在有它,否则,想一下子消灭那些怪兽并不容易。万一有漏网之鱼逃出,那附近的百姓可就遭殃了。那些怪兽的厉害他是见识了,一旦出洞,一定闹个天翻地覆,就算是绝顶高手也未必能杀得了它们。 看天快要亮了,段飞插好剑,便飞身下山。下了山之后,段飞没有施展飞行术,而是慢慢走回客栈。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今晚,他没想到在这普通的小镇里,竟然会遇到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这些妖女养这些怪兽做什么?还有,这些妖女竟然是灵山国皇后的手下,真是让人惊奇。如此看来,养怪兽就是皇后的主意了。但堂堂的一国皇后,为什么要派人匿藏在这深山里饲养怪兽?这又是为何? 他跟那个香兰去了皇宫,也见到那皇后了,而且已看出那皇后竟然也是妖界中人。但他并没有为此而大惊小怪,他的妻子就是妖女,所以他并不觉得妖女就是坏的,也不觉得一个妖女当皇后是件多大的事情。只是他的心里隐隐觉得,这皇后与东海神殿有可能有牵扯。 他听蝴蝶宫主说过,现在妖界与魔界已联成一伙,东海神殿就有不少妖界的。如果这皇后与东海神殿有关系,那说明魔界已经在为入侵人界进行渗透,那么她养怪兽的目的就不难猜测了。 走到半路,段飞便见到前面有五个人飞掠过来,正是林重他们。原来,他们被山洞倒塌的震动惊醒了。不要说他们,整个客栈的人都醒了,大家都出屋望着远处那蒙胧的大山,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天神发怒了,所以把山劈了。林重他们看到段飞没在,知道段飞好管闲事,担心这山崩地裂与段飞有关,便联袂向山这边赶来。 林重看段飞从山那边走来,而且衣服上沾有血迹,问道:“公子,刚才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地动山摇的?” 段飞说道:“山上有猛兽,给我杀了。” 林重忍不住问道:“什么猛兽这么厉害?” 段飞想了想,说道:“史前怪物。” 林重一愣:“史前怪物?何为史前怪物?” 看林重不懂,段飞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只好说道:“就是很厉害的那种。” 林重似懂非懂,哦了一声,说道:“公子没事就好。”但他的心里却在想:这世上竟会有这般厉害的猛兽? 第三百三十六章 洛氏兄弟 由于崩塌的这座山离碧瑶城已经很近,算是在皇城脚下了,既然在皇城脚下,那事情就不是小事,所以消息很快就传到碧瑶城。 这天早朝,灵山国皇帝洛西便收到国师任翔飞的奏折,说皇城脚下崩山,是个不好的预兆,并说这是天启,所以他建议洛西择吉日,亲自登山拜祭,祈求国泰民安。 听到京都附近竟然有山峰无端端地崩塌,洛西也觉得甚是不吉祥,便准了任翔飞的奏请,让任翔飞择吉日,届时他亲率文武百官登山拜祭。 议完这事之后,四王爷洛不凡便出来启奏,说幽明山庄窝藏钦犯,并抗旨杀了他派去缉拿钦犯的部属,罪大恶极,让洛西派大军去剿灭幽明山庄。太子洛子敬一听,忙出来辩解道:“父皇,独孤一门已经满门抄斩,又何来的漏网之鱼?四王爷以此为借口,分明是公报私仇,想借此加害欧阳怀锦。” 洛不凡说道:“陛下,臣弟已经查探得一清二楚,独孤一家尚有一幼子漏网,现在就藏在幽明山庄。” 洛子敬冷笑了下,反问道:“四王爷,上次监斩独孤一门的是你,子敬倒要问一句,为何会有人漏网?难道是四王爷故意为之?” 看太子要往自己的身上泼污水,洛不凡不由大怒,喝道:“太子,你这是诬陷老臣与独孤氏勾结吗?” “有没有勾结,天地为鉴。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会有漏网之鱼?为什么这漏网之鱼又偏偏藏在幽明山庄?” “太子,你这是在袒护欧阳怀锦。” “欧阳怀锦虽是子敬的恩师,但如果他真有欺君之罪,子敬绝不纵容。但如果有人想加害于他,子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说完之后,洛子敬向洛西一揖,说道:“父皇,欧阳怀锦是什么样的人,父皇应该一清二楚,他绝不会以下犯上,与父皇对抗。” 洛西点了点头,问洛不凡:“你不是说独孤一氏已经满门抄斩了吗?为何又跑出来一个漏网之鱼?还有,你指证欧阳怀锦私藏钦犯,可有真凭实据?” 听洛西这么问,洛不凡有点尴尬,沉吟了下,说道:“陛下,是臣弟一时不察,有所疏漏。为了将功补过,我一直在派人追查他的下落,现探明他的确藏在幽明山庄。但欧阳怀锦不但拒绝配合,还叫人杀害我的部属,这说明他心虚。” 洛子敬说道:“父皇,现在欧阳怀锦状告四王爷以势欺人,强闯山庄,恶意杀害庄丁。”说着,向洛西递上欧阳怀锦的状词。 洛西接过状词,看了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问洛不西:“欧阳怀锦的指控是否属实?” 洛不凡回道:“陛下,欧阳怀锦这是恶人先告状。” 洛子敬说道:“父皇,四王爷不但以势欺人,而且还狂妄自大,妄图以个人意见凌驾于朝廷政令之上,威迫伊善县的县令强行执行他的个人意志,无视朝廷的法令。” 洛西一听,又是皱了皱眉,问洛不凡:“可有此事?” 不等洛不凡回话,洛子敬已说道:“父皇,伊善县的县令现就在宫外候旨,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于是,洛西便命人传伊善县令上殿。听到伊善县令已经来了京都,洛不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之前,他已经得到武士的回报,说是宫里的侍卫插手此事,并杀了他不少人。这事让他感到暗暗心惊,一直还没想到妥善的处理办法,不想太子已经把此事捅破。看来,太子这次是要向他反击了。 不一会,伊善县令便上到金銮殿来,向洛西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伊善城发生的加税事件及由此引起的杀戮事件很快就让太子的人知道了,他们当机立断,便决定把县令带到京都,向皇帝告状。 洛西听了伊善县令的叙述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冒充宫里的侍卫? 平时,他的确会派一些贴身侍卫到外面走动,以察民情,但他可以肯定,那几个人并非是他派出去的侍卫,因为他们没有那么高的武功。刚才他听了伊善县令的叙述之后,知道出现在伊善城的王府高手都是绝顶高手,其中一个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枯荣老人秦万里。别人还好说,但他派出去的侍卫绝对打不过那秦万里,所以,他敢肯定那几个人不是他的侍卫。 虽然洛西的心里有疑惑,但他却不动声色,问伊善县令:“你确定他们几个是宫里的侍卫?” 伊善县令说道:“回陛下,他们不但亲口向微臣承认了他们的身份,还让微臣坚决按朝廷的法令执行,还说他们回京都之后,会向陛下禀明一切。” 洛西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此说来,他们的确是宫里的侍卫。” 伊善县令忍不住问道:“陛下,那几位大人还没回宫吗?” “暂时还没回。应该是路上有别的事情给耽搁了。”顿了顿,洛西又说道:“这次你做得很对,就应该坚决地执行朝廷的法令。还有,在朝廷没有颁发新令之前,两国通商的税赋继续按之前的执行,不得擅自改变,违者必严惩。” “是,谢陛下,微臣必定严格按照朝廷的法令执行。”顿了顿,伊善县令又说道:“陛下,伊善县之所以有今日的繁荣,都是得益于两国的商家都汇聚在那里,如果税赋太重,一定会迫使他们离开,所以微臣斗胆,恳请陛下不要轻易改变他们交易的税赋。微臣认为,现在的税赋还算合理,不需要另做修改。” 洛西点了点头,说道:“好,朕会郑重考虑的。” “谢陛下。” “你先下去。” “是,微臣告退。” 伊善县令退下之后,洛西对洛子敬说道:“你责令司财衙门,关于伊善县两国通商的税赋不得随便更改。” “是,陛下。” 洛西又对洛不凡说道:“四王爷,幽明山庄私藏钦犯之事,缺少真凭实据,不可如此轻率就定罪,要查明真相再做定夺,以后不可再随意定罪,随意杀人。” 洛不凡争辩道:“陛下,臣弟有证据可以证明钦犯就藏在幽明山庄。” “有什么证据?” 洛不凡看了看洛子敬,说道:“臣弟有内线在幽明山庄。” “那证人现在何处?” “还在幽明山庄。” 洛西沉吟了下,说道:“那快派人去召他来京都,朕要亲自审问他。” 洛不凡为难地说道:“陛下,这一张扬,那欧阳怀锦还会让他活着吗?” 洛西说道:“你派人持朕的手谕去见欧阳怀锦,让他交人。” 到了这个时候,洛不凡只好无奈答应了。但洛子敬反对道:“父皇,四王爷暗派内线潜伏在幽明山庄,居心险恶,这个所谓的证人一定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欧阳庄主。” 洛西说道:“是不是莫须有,朕自有判断,你无须紧张。” 听洛西这么说,洛子敬暗自着急,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应道:“是,父皇。” 洛西看了看他们两个,觉得有点心烦,不想再扯下去,便下令退朝。但退了朝之后,他又让人传洛不凡去他的御书房。 洛不凡去到御书房,便见洛西板着脸看着他,不由一惊,忙上前请安,然后说道:“陛下,不知找臣弟有何事?” 洛西盯着他看了看,问道:“你为何要让伊善县令更改税赋?” 洛不凡沉默了下,说道:“不瞒陛下,臣弟看到武圣朝的人就生气,不想他们在我国境内出现,所以想赶走他们,如果他们闹事,便借机杀了他们。” 洛西蹙着眉头,说道:“你这样做,很容易挑起两国的战争。” “战就战,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洛西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时候。” “武圣朝刚经过连番内乱,国力空虚,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 “不,他们这次的内乱跟以往不同。以前他们是几大权臣争权夺利,互相争斗,朝廷散乱。现在他们是以银虎为首的力量把其他权臣消灭了,结束了割据,力量得到空前的集中,现在与他们开战,并不是好时机。” “但他们经过连番争斗,已经民不聊生,国库空虚,根本无力与我们抗争。” “如果是以前,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但现在他们出现了两个不世出的人才,有他们在,我们讨不了好。” “陛下是说那段飞与景棠两人?” “不错,这两个人不管是打战,还是治理朝政,听说都已胜过银虎。特别是那个段飞,天纵奇才,深不可测。” 洛不凡很是不服,说道:“陛下,那个段飞传得那么厉害,恐怕是言过其实吧。” 洛西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能打败苏尊的人,你觉得会是沽名钓誉之人?去年,苏尊的厉害我们是领教过的,差点给他灭国,如果不是这个段飞出现,不但我们灵山国会被他所灭,武圣朝也会被他所灭。象苏尊这么厉害的人都败在他的手上,你竟还看轻他?” “陛下,虽然那个段飞厉害,但以武圣朝那孱弱的国力,就算他再厉害,也无法战胜我们。” “如果是别人领兵,这还不好说。但这个人是段飞,就不能小看武圣朝的战斗力。” “陛下,以我看,你是高估那个段飞了。” “朕高估他?先不说他与苏尊之间的较量,单是当年鹰愁山之战,我们是怎么败的?当年我们还占了先机,而且当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兵小将,但我们还是给他打得大败而归,难道你忘了?” 洛不凡沉默了。 洛西看了看他,又说道:“苏尼这只老狐狸为什么心甘情愿地与武圣朝结盟,并不怕天下人嘲笑,把武圣朝多年的贡礼一分不少的归还给武圣朝,你觉得是苏尼老糊涂吗?不是,苏尼绝不是老糊涂,而是知道武圣朝惹不起。难道他怕银虎?肯定不是。银虎当年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怎么会怕银虎?所以说,他怕的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就是段飞。” 洛不凡沉默了一会,说道:“陛下,就算那段飞再强,也阻住不了我对武圣朝的恨意。” 洛西说道:“朕也恨不得把武圣朝灭了,但有这个段飞在,我们要忍,不可随便挑起两国的战争。” 洛不凡想了想,说道:“陛下,不如我们派人去把那个段飞干掉。” 洛西沉吟了下,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然后又说道:“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第三百三十七章 暗里藏刀 出了御书房之后,洛不凡想了想,便往雍仪宫走去。 去到雍仪宫,他见了皇后,皇后那双美丽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问道:“为何忧心忡忡的?” 洛不凡说道:“今天在殿上为了幽明山庄的事情与太子起了冲突,突然觉得陛下有点偏袒太子,这有点不同寻常。” “之前听你说独孤门的余孽躲在幽明山庄,人抓到没有?” “还没有。” “为何?你不是已经派人去抓了吗?” “派去的人在伊善县出了状况,去到幽明山庄时已经寡不敌众,所以没能拿下幽明山庄。” “伊善县?” “不错,他们在伊善遇到了高手,几乎伤亡殆尽。” “哦,竟有这等事情。” 洛不凡犹豫了下,说道:“听说那些人是陛下的贴身侍卫。” 皇后听了之后,忍不住蹙了蹙眉,沉吟了下,然后说道:“如果他们真是陛下的侍卫,那王爷你可要小心了。” 洛不凡的脸色变了变,说道:“皇后,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在除掉独孤氏这件事情上杀戮太重,所以引起了陛下的不快?”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如果陛下心怀不快,就不会册封我为皇后。” “如果不是因为此事,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皇后沉吟了下,说道:“王爷,也许是陛下觉得你最近有点膨胀了,所以想敲打敲打你一下。” 洛不凡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 “刚才你不是说陛下好像有点偏袒太子了吗,这也许就是个信号。” “但本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子登基。一旦太子登基,我们都将性命不保。” “说得不错,独孤皇后是他的生母,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皇后,独孤氏已除,太子也务必要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这个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刚除掉独孤皇后,如果这个时候再动太子,可能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多谢皇后提醒,是本王心太急了。” “幽明山庄的欧阳怀锦是太子的老师,你要谨慎处理这个事情。” “是。” “还有,以后你还是少来雍仪宫,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是,那本王告退。”说着,洛不凡向皇后一揖,便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宫女的呼喊:“陛下驾到!”皇后一听,脸色变了变,忙说道:“这个时候不宜让陛下知道你来见我,你找个地方先躲一下。” 洛不凡犹豫了下,也觉得这个时候见到洛西不好,只好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他刚一藏好身,洛西便进宫了。一见到洛西,皇后忙起身,盈盈下拜,说道:“臣妾参见陛下,迎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洛西伸手捏了捏她那吹弹可破的娇脸,说道:“不怪你,是朕想见你,没有通传突然就来了。” “陛下,看你满脸疲劳的,是不是政事太过繁忙?陛下,你是万金之体,可要倍加保重。” “皇后有心了,朕的身体还强壮得很,只是有些烦心的事情让朕觉得心烦。” “陛下,如果觉得方便,可告诉臣妾,让臣妾分担一下,这样陛下就不会那么苦恼了。” 洛西拥着皇后在软榻上坐下,说道:“除了太子和四王爷,还能有谁能让朕心烦。” “他们怎么了?” “唉,他们现在就象水与火一样,一见面就吵个不停,让朕不胜心烦。” “他们又为了什么事情争吵?” “还不是因为独孤一门的事情。现在独孤一案又牵扯到欧阳怀锦,洛不凡状告欧阳怀锦私孤门的余孽,而太子和欧阳怀锦又状告洛不凡以势欺人,血口喷人。” “独孤门有人走脱了?” “朕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个洛不凡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发生这样的事情,竟然还瞒着朕。” “陛下,四王爷可能是怕你怪罪,所以不敢跟你说,他一定是想将功补过,抓到逃犯之后再向你请罪。” 洛西冷哼了一下,说道:“现在这个洛不凡做事越来越喜欢自作主张。” “陛下,四王爷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虽然有时不免骄纵了点,但对陛下的心却是忠贞不二。” “哼,如果不是看在这点上,朕早就不饶他。” 皇后沉默了下,然后说道:“陛下,臣妾有个请求,还望陛下应允。” “什么事?” “陛下,独孤一门已经灭族,如果真有人逃脱了,那也是天意。臣妾想替他向陛下求个情,希望陛下能饶过他,让独孤一门能留一丝血脉。” “皇后宅心仁厚,但斩草要除根,独孤一门不可有遗漏。” “陛下,念在独孤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就请陛下大发慈悲。” “不行,如果让朕发现太子有参与其事,朕一定不轻饶他。现在这个事情已经牵扯到欧阳怀锦,如果欧阳怀锦真的私孤的余孽,朕绝不饶他。” “陛下,欧阳怀锦是太子的老师,就算他真的收留了独孤门的子弟,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看在太子的面上,还请陛下宽恕他。” “你不用为他求情了,如果他真的犯了欺君之罪,绝不饶他。” “陛下。。。。。。” “好了,朕已经够心烦这些事了,不用再提了。” “是,是臣妾啰嗦了,请陛下恕罪。” 洛西说道:“你是一片好心,不怪你。”说着,两眼直直地盯着皇后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如痴如醉的。看洛西的眼里已经充满了,皇后妩媚一笑,问道:“陛下为何这般盯着臣妾看?” 她这一笑,洛西再也忍不住了,抱起她,走向玉床,三几下扒下她的衣裳,然后扑了上去。顿时,寝宫里传荡起一种能让人心脉鼓胀破裂的之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宫里才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皇后娇弱地说道:“陛下,你越来越厉害了。” 洛西哈哈一笑,说道:“你快给朕生个龙子。” “陛下,是臣妾不争气。” “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会给朕生一堆的龙子龙女。” 皇后哀怨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陛下,万一臣妾不幸,辜负了陛下的期望,陛下会不会以后就不再理睬臣妾了?” “怎么会,不管你有没有龙子龙女,朕也只宠爱你一个。” “陛下,说过的话可要算数。” “朕开的是金口,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是圣旨。” “谢陛下。” “皇后,你简直就是仙女下凡,让朕如痴如醉。” “陛下乃天之骄子,臣妾能有幸在陛下的身边伺候陛下,是臣妾的福气。” “自从朕有了你之后,朕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了。”顿了顿,洛西又说道:“过段时间朕要去玉华山祭天,到时你也陪朕一起去,祈求神灵的保佑,希望神灵能保你青春永驻。” 听到皇帝要去玉华山祭天,皇后不由一惊,问道:“为何突然要去玉华山祭天?” “前几天晚上玉华山的山顶突然发生了崩塌,国师说这不是什么好预兆,便让朕择吉日上山拜祭,祈求神灵的保护。” “国师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崩塌的?” “是突然崩塌的,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 两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整个寝宫里又荡起那美妙的之音。 洛西一直在皇后的寝宫里缠绵了两个时辰,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洛西走了之后,洛不凡才走了出来。这二个时辰,对于洛不凡来说,简直就是噩梦,那可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煎熬的时刻。 皇后似乎很是尴尬,双手抱着身体,曲卷在软榻上,满脸的红霞还没褪尽,美丽得摄人魂魄。洛不凡两眼直盯着她,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眼光也变得有点狂野。 听他的呼吸声加重,皇后突然说道:“王爷,陛下对你开始心怀意见,以后你要收敛一下。刚才我在他的面前,已经为你说了不少好话。” 洛不凡一听,不禁心一凛,忙摄了摄心神,把即将要爆发的火焰强行压制下去。喘了口粗气之后,洛不凡说道:“谢皇后,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那你走吧。” 洛不凡依依不舍地看了皇后一眼,告退了。 晚上,洛西又到了雍仪宫。快活一番之后,便又离开。 洛西走了之后,皇后吩咐宫女说,今晚她要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也不会见任何人。然后,她快速换了一套衣服,然后推开窗户,左右看了下,便飘身出去。 离开皇宫之后,她便向玉华山方向而去。 一阵腾云驾雾之后,她已经落在玉华山的山顶。到了山顶,她定眼一看,情况果然如洛西所言,山顶的确有一处崩塌了。而崩塌的地方,正好是她养蛇的山洞。想必她的那些部属以及那些巨蟒,都已经埋没在里面。 为什么会这样?是她们碰到了高手,还是此事触怒了天神,天神一怒之下,把山劈了,活埋了那些巨蟒。她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她知道那些神兽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对付的。就算是人界的修仙高手,也没有这份能耐。 她站在那里发了会呆之后,便飘身下山。下了山之后,她拿了一条面巾蒙住脸,然后便去了附近的一家农舍,进屋把男主人提走。那男主人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人提着飞上半空,给吓得半死,昏厥了过去。 飞掠出村庄之后,她把那男人丢在地上,弄醒他,然后问道:“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得老实告诉我。” 那男人知道碰上仙女了,忙爬起来,跪在她的面前,磕头说道:“仙女饶命,仙女饶命。” “别啰嗦,回我的问题便是。” “是,是,仙女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说。” “我问你,前几天,这山上究竟发生什么了事情?” 一听她是问这事,那男人松了口气,说道:“仙女,我也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山上地动山摇的,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巨响,我们都被吓醒了。” “那天晚上,除了听到山塌的声音,还看到什么异象了?” “没有,我们就听见山塌的声音。” “这附近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 “没有,如果有,早就传开了。” 她沉默了下,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然后身体一幻,便走了。那男人一抬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叫了声:“我的妈呀!”然后爬起来,拔腿就跑。 第三百三十八章 以武会友 话说段飞到了碧瑶城之后,也不急于见洛西,而是在碧瑶城住了下来。 住下来之后,段飞闲着没事,每天都上不同的茶楼喝茶。在他看来,茶楼就是个信息集散地,他要想了解灵山国的朝廷,没有什么地方比茶楼更合适。 果然,过了几天之后,他收获不菲,听到了不少消息,这其中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皇帝立新后。有立便有废,这对皇家来说本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段飞听说原来的独孤皇后不但被废了,还落得个满门抄斩,下场甚是悲惨,便觉得这废来得有点惨烈了。 那天晚上,段飞见过那新皇后,的确长得如花似玉,狐媚无比,相信很少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这也就难怪洛西喜新厌旧。但喜新厌旧也就就算了,满门抄斩,那就有点猛烈了。也许这当中牵涉到激烈的宫廷斗争。也许是因为独孤一门的案子比较敏感,大家都不敢多谈,所以段飞并不了解洛西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 关于洛西,段飞有听银虎他们谈过,说他也算是一代人杰,二十几岁便登上皇位,如今已经在位三十年。灵山国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强盛一时,如果要说缺陷,那就是楚月国是在他的治下分离出去的。 除了废后这件事之外,段飞听得最多的便是那四王爷的事情。这四王爷在碧瑶城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听说只要他跺一跺脚,整个碧瑶城都要为之震动。至于他的事迹,那可就多了:凡是在他的王府门前经过的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要下马步行;凡是他看中的美女,都得乖乖地送到他的府上,所以听说他府内的妻妾并不比宫里的妃子少;凡是得罪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要么满门抄斩,要么家破人亡;凡是朝廷新出的政令,如果没有他的同意,下面的官员都不敢擅自执行。 听了这些事迹之后,段飞觉得有点夸张,这可是皇城脚下,洛西怎么会让他如此猖狂?所以,他觉得这里面有添油加醋的成成分。不过,就算这里面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已足够说明这四王爷的确权势滔天。 除了灵山国的朝政,段飞还挺想了解魔教,但他发现,这魔教好像在灵山国很神秘,没多少人知道。就算有听过魔教的人,对它也不是很了解,说魔教一直很神秘,魔教弟子很少在武林中行走。看没有魔教的消息,段飞感到有点失望。当年魔教强盛一时,人才辈出,由于武功歹毒,引起众怒,被江湖各门派围剿,由此可知,这魔教的教主是个不世出的人才。如果洛西是他的后裔,那更足以说明,这个神秘的家族有非常强大的基因。 几天下来,段飞也结交了一些灵山国的武林人士,对灵山国的武林人物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据他所知,在灵山国武林排名前十的高手中,至少有四个住在碧瑶城,而其中的一个,就是那权势滔天的四王爷。另外三个,一个是皇宫的侍卫首领凌落雪,一个是碧瑶城最大的江湖门派天鹰门的掌门人步穿云,最后一个,便是与他交过手的那位黑衣老人秦万里。 这次灵山国之行,段飞除了要会见洛西,与他商量结盟之外,另外就是借机会一会灵山国的武林人物,了解一下整个灵山国武林的实力。他很清楚,要与魔界抗衡,主要还得靠这些武林人士。所以,当他得知碧瑶城内住着四大高手,便有心想去试一试他们的武功。秦万里的武功他已经试过了,的确名不虚传,就是不知那几个怎么样。于是,他便决定先去会一会那个步穿云。 这天,段飞带着林重他们来到了天鹰门,向他们递上拜帖,说要见步穿云。段飞担心他的名字可能已经传到灵山国,为了不泄露身份,他给自己起了个假名:段小尘。天鹰门贵为京都第一大门派,掌门人的身份自然也尊贵,所以,当步穿云接到段飞的拜帖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段小尘,无名小卒,然后便直接来一句:不见。 见步穿云傲慢,林重一怒,飞身一跃,已经闯了进去。段飞知道,要想见步穿云,循常规估计是见不着他,反正他的礼节已至,让林重去闹一闹也好,所以也不阻拦他。 林重闯进去之后,也不说话,见人就打,所以那些天鹰门弟子给他打倒了不少。步穿云听到有人闯门,一开始也没放在心里,后来听到来人武功非常高强,门下弟子没人能敌,这才动容,亲自带着门下几个长老来会林重。 林重见步穿云终于出来了,停下手,问道:“我家公子以武会友,你为何不见?” 步穿云见他竟然是为了此事闯门,有点哭笑不得,反问道:“我与你家公子素不相识,为何要见他?” “我家公子慕名而来,诚心诚意,你不见他,便是有失宗师风度。” 林重这话说得有点强词夺理,但步穿云乃一代宗师,给林重一挤,有点下不了台,沉吟了下,说道:“如果你能接得住我师弟一百招,我便见你家公子。”他已经看出林重的功力稍逊于他的师弟。 林重挺了挺剑,说道:“那来吧。”于是,步穿云便叫了身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下场与林重较量。这老者是步穿云的三师弟,是天鹰门中的十大高手之一,他一下场,也不言语,冲林重抱了下拳,便出手了。刚才他已经见过林重的身手,知道林重的剑法不凡,便也以剑法与林重较量。 天鹰门的武功刚柔并济,以一套鹰擒功名扬武林。不过,天鹰门虽然以鹰擒功立世,但真正厉害的武功并非是鹰擒功,而是天鹰剑法。天鹰剑法演化自雄鹰翱翔的各种姿势,一会凶猛,刚烈如火,一会飘忽,轻灵如风,变化多端,令人难以捉摸。而这老者使的正是天鹰剑法。 林重是快剑手,并不注重招式,看重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刺倒对手。既然是快剑手,林重的轻功自然不凡,所以,那老者的剑法虽然精妙,但林重仗着轻灵的身法,如鬼魅一般,见缝插针,不断地寻找那老者的破绽,只要那老者的剑法一露出空隙,就快速攻上去。那老者给他几次快攻之后,暗自心惊,越来越谨慎。但他越谨慎,速度就越慢,反而变得更加被动,好几次差点让林重破了他的天鹰剑法。 一旁的步穿云越看越皱眉,他没想到林重的剑法这么厉害,知道时间一长,他的师弟必败无疑。同时心里在想:那个段小尘究竟是什么人?他的一个下人已经这么厉害,那他的武功岂不是很可怕?这样的人物可不能随便得罪。 想到这里,他喊道:“师弟,退下。”那老者听了之后,一轮快攻逼退林重,然后借机跃开。见他跃开,林重倒也没有追击,收剑,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步掌门,现在我公子是否有资格见你?” 步穿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有资格,有资格。”然后让人请段飞他们进来。 段飞进来之后,步穿云一见到段飞,心里又是一惊:这年轻人好大的气势!但最让他吃惊的,还不是段飞的气势,而是段飞的武功,以他的修为,他竟看不出段飞的武功的深浅。 段飞冲步穿云抱了抱拳,说道:“武林末学段小尘见过步掌门,未请自来,打扰了。” 看段飞客气,步穿云也客气地说道:“少侠哪里话。少侠乃人中之龙,老夫能有幸认识少侠,是老夫的福气。” 段飞定眼看了看步穿云,对他的功力已经心里有数,比起那个黑袍老人,步穿云还稍逊一筹,但也已经进入了仙道。 顿了顿,步穿云问道:“请问少侠师承何门何派?” 段飞说道:“家师乃山野之人,一向闲云野鹤,不问武林之事,说了,步掌门也不认识。” 看段飞不愿意透露师门,步穿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于是,把段飞等人请入内堂用茶。 段飞有心结交步穿云,说道:“步掌门,末学刚到京都,对京都不熟,还望步掌门多多指教。” 步穿云说道:“好说,好说。”然后他问道:“请问少侠是不是准备在京都扬名立万?” “不错,末学初出茅庐,要闯荡江湖,自然首选京都。” “有志气,只是京都藏龙卧虎,想扬名立万不易。” “末学知道,所以才专程来拜访步掌门,希望步掌门能指点一二。” 步穿云沉吟了下,说道:“京都乃皇城,各路势力都虎视眈眈,都希望能在京都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情况异常复杂。还有,要想在京都立足,有几个人是绕不开的。” 段飞问道:“哪几个人?” “首先是四王爷。要想在京都立足,不能不认识四王爷。” “这么说,步掌门与四王爷很熟?” “还行。” “除了四王爷,还有谁呢?” “禁宫侍卫首领凌落雪。” “步掌门跟他的关系如何?” “还过得去。” “如果末学去拜见他,可否借重掌门之名?” 步穿云沉吟了下,然后问道:“少侠要去见他?” “嗯,既然末学想在京都发展,这等人物自然要特别拜会。” 步穿云犹豫了下,终于说道:“如果少侠想见他,老夫可帮你引见引见。” “那多谢步掌门。” 步穿云又说道:“除了凌落雪,另外还有一个在京都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便是太子的老师欧阳怀锦。”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这个欧阳怀锦不经常在京都。” “步掌门与他也熟?” “不熟,他是太子的人,太子与四王爷关系有点微妙,老夫与四王爷有点交情,所以不便与他们来往。” 听了步穿云的介绍,段飞大概了解了碧瑶城里的各股势力,算是三局鼎立。 步穿云见段飞气度非凡,武功深不可测,有心与段飞交好,便提议段飞搬到天鹰门来住。这正合段飞的心意,客气了一番之后,便搬进了天鹰门。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凌落雪 结识步穿云之后,段飞对碧瑶城的情况就更加了解了,步穿云简直就是碧瑶城的活地图,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他与朝廷的权贵走得比较近,对朝廷的势力分布也是相当了解。 段飞觉得步穿云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也正因为步穿云不是纯粹的江湖人,见段飞气度非凡,知道段飞以后在碧瑶城一定会出人头地,所以对段飞甚是热情,百般结交,段飞想了解的,几乎是有问必答,甚至段飞没问的,他也会主动告诉段飞。 段飞想见凌落雪,步穿云便一口应允了,说由他来安排。果然,过了两天,晚饭过后,步穿云说他已经约好与凌落雪见面,于是,便带着段飞去凌府拜见凌落雪。作为禁宫侍卫的首领,自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果不是有步穿云牵线,段飞想见他可不那么容易。 这凌落雪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长,腿长臂长,面容冷峻,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据步穿云的介绍,凌落雪最擅长的武功是掌法和暗器,一套迷踪追魂掌法,让人闻风丧胆。除了掌法,凌落雪还是灵山国武林的暗器大师,手法奇幻,仿佛全身都是暗器,但却无人知道他的暗器是怎么发出来的。 凌落雪对步穿云似乎没怎么感冒,态度有点冷淡,见了步穿云之后,一直绷着脸,不苟言笑。步穿云看凌落雪当着段飞的脸对自己这么不客气,感到甚是尴尬,说道:“凌兄弟,今天老兄特地带一位少年英雄来见你,希望你们能认识认识。” 凌落雪淡淡地说道:“凌某一向独来独往,不需要认识什么朋友。” 步穿云看了看段飞,益加尴尬,见他尴尬,段飞主动上前说道:“末学段小尘拜见凌统领。听闻凌统领的武功独步武林,慕名之下,便冒昧请步掌门引见,打扰之处,多多包涵。” 凌落雪瞟了段飞一眼,说道:“凌某早已不是江湖人,你来错地方了。” 见凌落雪傲慢,段飞笑了笑,也不生气,右手手指突然往屋顶一弹。说也奇怪,段飞这一弹,屋顶便发生了状况,只听见轰的一声,屋顶已破,屋内顿时泥士飞扬,碎瓦纷飞,接着,便见一个黑衣人从屋顶掉了下来。 这一突变,凌落雪和步穿云都不禁一惊,本能地往后撤了几步。段飞笑着对那黑衣人说道:“老兄,你在屋顶找什么呢?” 那黑夜人行踪败露,知道是段飞搞得鬼,不由怒视着段飞。如果眼光能杀人,段飞己给他杀了n遍。 凌落雪突然冷冷地说道:“端木青,你好大的胆,偷东西竟偷到我的府上来了。” 他认得此人,正是四王爷府上的高手端木青,是江湖上的神偷,轻功出神入化,但自从投靠了四王爷之后,就不再行那偷盗之勾当,却不想今天竟然偷到他的府上来了。 步穿云自然也认识这端木青,看他竟然来凌落雪的府上偷东西,心想:这端木青一定是疯了! 那端木青看凌落雪认出了自己,只好说道:“凌统领,是端某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凌统领高抬贵手。” 凌落雪冷冷说道:“素闻四王爷一向大方,待门客厚礼,阁下既投靠了四王爷,为何还死性不改?” 端木青面如死灰,说道:“是在下辜负了四王爷的厚意。” 一边的步穿云说道:“凌兄弟,既然他是四王爷的人,看在四王爷的面上,不如饶他一命。” 段飞突然说道:“凌统领,这人不象是来偷盗的,倒象是另有目的。” 凌落雪忍不住问道:“何以见得?” “他一进府,就一直躲在屋顶偷听你说话。” 凌落雪知道端木青轻功卓越,自己都没有发觉端木青躲在屋顶,没想到竟让段飞发觉了,如此看来,这年轻人的武功竟比自己还高。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凝视了下段飞。他不看还好,这一看,忍不住一阵心惊,因为他已经看出段飞不但入了仙道,而且道行深不可测,以他的修为,竟然看不出段飞的道行的深浅。 这下,凌落雪不敢再小看段飞,忙收起傲慢之心,抱拳说道:“多谢少侠相助。” 段飞还礼道:“凌统领客气了。” 与段飞客套了一番之后,凌落雪阴沉沉地看着端木青,说道:“你鬼鬼祟祟潜入我的府邸,所谋何事?” 端木青瞪了段飞一眼,说道:“在下只是一时手痒,想进府盗点宝物玩玩。” 凌落雪喝道:“你再不说实话,休怪我无情!” 凌落雪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已让端木青心寒。沉呤了下,端木青说道:“凌统领,是不是我说了实话,你就让我走?” “如果你只是奉命行事,我可以饶你一命。” “好,我说。” 于是端木青把他夜探凌府的目的说了出来。原来,洛不凡一直为伊善城之事耿耿于怀,他知道秦万里的武功,在禁宫侍卫里面,除了凌落雪能与秦万里一战,没人是秦万里的对手。那天,他在殿上听到洛西亲口承认在伊善城出手的人便是禁宫侍卫,心里便惊惑不已。因为他听回府的武士说过,动手的并不是凌落雪,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很清楚,当今世上能打败秦万里的人并不多,这个年青人是究竟何人?竟然如此厉害?还有,洛西何时招揽了一个这么厉害的高手,为何他会不知道? 这几天,他一直派人在皇宫里打听这个事情,但都没听说过侍卫里有这么个年轻高手。看查不到消息,洛不凡的心里更不踏实了,想来想去,便觉得一定是洛西新招到了高手,不让他露面,专门替他执行神秘的任务。而凌落雪是洛西的心腹,如果真有什么神秘的高手藏着,那藏在凌落雪府上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便派端木青来凌府查探一番。不把事情弄清楚,他是不会心安的。 听了端木青的来意之后,凌落雪火冒三丈,怒道:“你随我去去见陛下!” 端木青一听要去见皇帝,知道这一去便是有去无回,忙说道:“凌统领,刚才你说了,只要我说实话,你便放我一马。”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是让你陪我入宫,把刚才你告诉我的告诉给陛下听。” 端木青急了,说道:“凌统领,我一旦去了皇宫,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吗?就算陛下不杀我,我回王府也是死路一条。” “那是你的事情。” 一旁的段飞说道:“凌统领,这位端木青罪不至死,要不就饶他一命。一旦他跟你入宫指证四王爷,就算皇帝不杀他,估计四王爷也不会饶他。” 凌落雪沉默了。他是知道洛不凡的脾性的,一旦端木青在皇帝的面前指证洛不凡,活命的机会很渺茫。而且这么一来,他和洛不凡的关系便会激化,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虽然他深得洛西的宠爱,但洛不凡是洛西的亲兄弟,真闹起来的时候,他未必讨好。想到这里,凌落雪便觉得刚才的决定有点意气用事了。 “你走吧。如果以后再鬼鬼祟祟地来凌府,杀无赦!” 凌落雪说道。 端木青看凌落雪不带他入宫了,知道这条命是保住了,谢过凌落雪之后,他问段飞:“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不等段飞回话,一旁的步穿云说道:“他叫段小尘,是老夫的朋友。” 端木青说道:“多谢步掌门。”然后又向段飞抱了抱拳,说道:“原来是段少侠,后会有期。”说着,端木青身体一跃,又从他刚才掉下来的那个破洞出去,轻功果然出神入化。 端木青走了之后,凌落雪对段飞客气了许多,命人赶紧奉茶。 “段少侠年纪轻轻便有这番本事,实在让人敬佩,不知尊师是哪位高人?” 段飞说道:“家师不喜热闹,所以不准末学到处宣扬他的名号,还请凌统领谅解。” 见凌落雪对段飞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步穿云暗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看段飞不愿意说,凌落雪有点失望。一直以来,洛西都有意让他尽可能地招揽武林中的好手,特别是那种隐世的高手,他看段飞的武功那么高,他的师傅必是绝世高手,所以有心想招揽。 “段少侠,既然贵师尊有命在身,那凌某不勉强。”顿了顿,凌落雪又说道:“请问少侠是来京都游玩,还是想长期留在京都?” “还没最后决定。” 凌落雪沉吟了下,说道:“少侠,凌某有个建议,想听听少侠的意见。” “凌统领客气了,请说。” “少侠身手不凡,何不进宫效力,施展才华?如果少侠有意,凌某愿意牵线。”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谢凌统领好意,末学未有进宫的想法。” “为何?” “末学性喜自由,皇宫深院不合适末学。” “少侠,如果你愿意进宫,凌某自会另有安排,绝不束缚少侠的个性。”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凌统领的心意末学心领了,但末学真没有进宫的念头。” 一旁的步穿云说道:“少侠,凌统领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有凌统领推荐,少侠必定前途无量,何不认真考虑一下。” “步掌门,末学不适合入宫。” 凌落雪问道:“那少侠以后有何打算?” “暂时还没想好。” “等少侠想好了,可否告诉凌某一声?” “一定,一定。” 第三百四十章 难还是不难 话说那端木青回到王府之后,知道洛不凡在等他的答案,所以第一时间去见洛不凡。 洛不凡见他回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端木青惭愧地说道:“王爷,小人有负你所托,刚到凌府便被人发现了,不但没完成王爷的使命,还差点丢了使命。” 一闻言,洛不凡的脸色马上变得铁青,沉默了下,然后问道:“以你轻功,竟然这么快就被凌落雪发现了?” 端木青说道:“回王爷,不是凌落雪发现的,是一个叫段小尘的年轻人发现的。” 洛不凡一听,兴奋地问道:“是不是一个二十几岁,长得很英俊的年轻人?” “不错。” “果然是他。” 看洛不凡兴高采烈的,端木青忍不住说道:“王爷,这个人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洛不凡一愣:不是吗? “不是,这个人是天鹰门步掌门的朋友。” 洛不凡一愕:“你是说步穿云?他也在场?” “是的,那个段小尘正是步掌门带去见凌落雪的。如果不是他说情,凌落雪已经带我入宫告御状了。” 洛不凡沉着脸说道:“凌落雪要告御状?” “是的,是那个段小尘以及步掌门为我说情,凌落雪才放了我的。” 洛不凡冷哼了一声,说道:“凌落雪倒还知趣,不敢跟我翻脸。” “王爷,那个段小尘的武功非常可怕,小人一进凌府,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而且他稍稍一弹手指,就把小人从屋顶上击落下来。” 洛不凡一听,紧皱着眉头,好一会才说道:“这个段小尘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何不在凌府,反而是步穿云的朋友?” “王爷,想要知道真相,明天传步穿云过府一问,一切便一清二楚。” 洛不凡点了点头,说道:“好,明天你去一趟天鹰门,让步穿云来一趟王府。” “好。” 对段飞竟然拒绝了凌落雪的邀请,步穿云深感遗憾,到了第二天还在为段飞感到惋惜。在他看来,有凌落雪的推荐,以段飞的本事,一定很快就能飞黄腾达,鱼跃龙门。 看步穿云还在念叨这个事情,段飞笑道:“步掌门,你不必为我感到可惜。” 步穿云痛心地说道:“少侠,入宫当差这可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梦想,想不到你竟然拒绝了,这让老夫非常不解。” “步掌门,皇宫的规矩太多,末学没有这个天赋去享受这份差事。” “要成大事,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段飞笑了笑,说道:“步掌门,人各有志,末学有自知之明。” “你不是说要在京都扬名立万吗?这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扬名立万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入宫当差才能实现。” 步穿云摇了摇头,说道:“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老人家看不明白。” 看了看他,段飞心想:“虽然这老头的名利心很重,有失顶级高手的风骨,但人倒不坏,对人也很热情。” 在步穿云的惋惜中,有人来报,说是四王爷府上有人来访。一听王府来人,步穿云与段飞对望了下,然后命人快快有请。段飞说道:“步掌门,末学不便留下,先行告退。” 步穿云说道:“少侠请留步,王爷恐是为了昨晚之事而来。”段飞想了想,便留了下来。 过了一会,端木青进来了。他一进来,便向步穿云揖礼道:“端木青拜见步掌门,感谢步掌门昨晚的相助之恩。”然后又向段飞揖礼道:“多谢少侠昨晚的高义。” 段飞笑道:“昨晚是我把你打下来的,你应该恨我才对。” 端木青说道:“你打我下来,那是因为我行为不轨。但你后面为我求情,则是侠义心肠,两者并没有冲突。” 段飞看了看他,觉得他倒挺有意思的,于是说道:“那就恩仇两相忘,互不拖欠。” 端木青想了想,说道:“不,恩比仇大,抵消不了。” 一旁的步穿云哈哈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位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 段飞也笑道:“步掌门说的对,区区小事,又何必在意。” 端木青看了看段飞,说道:“少侠怎么想,我控制不了,但我自己心里想的,少侠也控制不了。”说完之后,端木青向步穿云一揖,说道:“步掌门,王爷有请。” “王爷要请我过府吗?” “是的。” “好,我马上出发。”然后步穿云对段飞说道:“少侠,走,我带你去见四王爷。” 端木青说道:“步掌门,王爷只请你一个人入府。” 一听说四王爷只请他一人,步穿云愣了愣,然后对段飞说道:“少侠,那下次再带你登门拜访四王爷。” 段飞说道:“步掌门,你去吧,不用为末学的事情操心。” 步穿云与端木青走了之后,段飞心想:看来与那四王爷见面的日子已经不远。昨晚他听了端木青的口供,知道四王爷在找他。由此看来,那四王爷在怀疑他的侍卫身份,同时也可以看出,四王爷与洛西之间有猜疑。只是他不是很明白,洛西为什么说谎,承认他们是他的侍卫。难道他也觉得四王爷的行为过分了,借机教训教训他? 到了王府之后,步穿云见洛不凡满脸严肃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不由心一凛。他是湖,一见洛不凡的脸色不善,便知道今天洛不凡找他不是什么好事,心里想道:王爷的眼里有怒火,可要小心应对。 等步穿云请了安之后,洛不凡冷冷问道:“步掌门,昨晚我的人在凌府受辱,你为何袖手旁观?” “回王爷,在下并没有袖手旁观,有出言相劝。” “仅仅是出言相劝?” 步穿云很是尴尬,说道:“王爷,当时凌落雪也在场,在下也很为难。” “这么说,在你的心里面,凌落雪比本王重要咯?” “王爷千万别误会,凌落雪怎么能跟王爷比较。” “既然这样,那为何不出手救人?” 步穿云身上的冷汗突然奔涌而出,顿时湿透了衣裳。他忙下揖道:“王爷,当时那凌落雪并没有对端木青大侠动手,如果他胆敢动手,在下一定不会只是言语相劝,一定会拼全力与他决一死战。” “你敢与凌落雪动手?” “为了王爷,他一个凌落雪算什么。” “好,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王爷,在下所说的,就是在下心中所想的,一定会铭记于心。” 洛不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坐吧。” “谢王爷。”步穿云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惶恐不安地在一边坐下。 等步穿云坐下,洛不凡问道:“步掌门,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天鹰门在京都是怎么成为第一大门派的?” “记得,这都是王爷的恩赐,天鹰门才有今天的发展。” “嗯,这些年,天鹰门在京都赚了不少钱,日子应该过得挺红火的吧。” 步穿云一听,身上刚停下来的冷汗又开始冒了出来,忙起身揖礼道:“感谢王爷,感恩王爷,如果不是王爷的照顾,天鹰门绝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既然日子过得不错,那就好好珍惜。” “是,小人谨遵王爷的教诲。” 洛不凡点了点头,说道:“不用客气,坐下来说话。” “谢王爷。” 喝了杯茶之后,洛不凡又问道:“听说你新交了一个朋友,好像叫什么段小尘的,是不是真的?” “回王爷,是真的,这个段小尘是个绝世人才,小人正想推荐给王爷认识。” “绝世人才?绝在哪里?” “他的气度,他的武功,都是小人前所未见。” “哦,这么厉害,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刚到京都不久,至于他的师门,他一直不肯说。” “为何不说?” “是他的师傅不让说。” “你已经试过他的武功?” “王爷,不用试,小人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肯定?” “绝对可以肯定。” “如此说来,他岂不是天下第一高手?” “他是不是天下第一高手还不好说,但起码在京都范围内没人是他的对手。” “包括本王在内?” “是的。” 洛不凡沉吟了下,又问道:“你为何带他去见凌落雪?” “是他想见凌落雪,所以小人便顺便卖个人情给他。” “你觉得他和凌落雪象是第一次见面吗?” “他们的确是第一见面。” “何以见得?” “因为凌落雪刚见到他的时候,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非常冷傲。” “如果他们是故意演戏的呢?” 步穿云摇了摇头,说道:“不象。” “你敢肯定?” 步穿云又是一惊,说道:“小人不敢百分百肯定。” 洛不凡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你要帮本王一个忙。” “王爷请说,就算让小人肝胆涂地,小人也一定全力以赴。” 洛不凡点了点头,说道:“今晚你把那个段小防尘送到王府来。但要记住一点,本王要的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段小尘。” 步穿云心一震,望着洛不凡,半晌回不过神。洛不凡看着他惊讶的样子,说道:“原因你就不用问了,只须按本王说的去做。” “王。。。。。。王爷,为何要。。。。。。这样?难道他是王。。。。。。王爷的仇。。。。。。仇人?” 洛不凡脸一冷,说道:“刚才本王说的话你忘了?” “王爷,小人没。。。。。。没忘,只是那段小尘是小人的朋友,小人想知道原因。” 洛不凡沉着脸,想了想,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本王告诉你,他就是本王的仇人。” 步穿云一听,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心中暗暗叫苦。看来,他惹祸上身了。本来他以为凭段小尘的身手一定会成为京都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所以他才刻意与段小尘交好,却不想,这段小尘竟然是王爷的仇人,这让他如何是好? 看他沉默,洛不凡冷冷问道:“怎么,这事情让你很为难吗?” “不,不难。” “既然不难,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 步穿云咬了咬牙,说道:“好,王爷等我的好消息。”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阴谋败露之后 离开王府之后,步穿云心有余悸。这次他可是摊上大事了,竟然与王爷的仇人称兄道弟,这不是找死吗?! 但是有一点他不太想得明白,段小尘刚到的京都,怎么就跟四王爷结上了仇?在他看来,在京都,甚至在整个灵山国,只要与四王爷结了仇,就算能力再强,也是寸步难行,甚至性命不保。虽然他很看好段小尘,但为了活命,他也只有听四王爷的。 回到天鹰门之后,步穿云跟段飞说,今天四王爷为了昨晚之事赏了他不少银子,晚上他要与段飞好好庆祝一下。看他兴高采烈的,段飞笑道:“步掌门,看来你与四王爷的关系匪浅。” 步穿云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承蒙王爷看得起,以兄弟相称。” “看来步掌门的面子不小。” 步穿云的老脸不由红了红,心里想道:“兄弟,别怪我心狠手辣,为了天鹰门,也只能牺牲你了。” 晚上,步穿云大摆宴席,邀段飞他们几个痛饮,门下几个长老一起陪席。酒一沾唇,段飞便知道酒里面下了无色无味的药,但不是毒药,可能是迷药或者是软骨散之类的。但他没有声张,而是用无上的内力把入口的酒逼到手掌,然后再用内力把它蒸发掉。他倒要看一看步穿云究竟想搞什么。 由于酒里下的药不是毒药,就算喝了,也只有在运功的时候才会发觉,所以林重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中毒。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重他们对步穿云颇有好感,不会想到他会心怀不轨,所以尽情而饮。 看段飞他们没有发觉酒里面有毒,步穿云甚是高兴,知道大功告成,更是频频向段飞他们敬酒,而段飞他们也是来者不拒。酒过三巡之后,由于段飞喝得太凶太快,先是不支,迷迷糊糊地趴倒在酒桌上休息。看段飞趴下,步穿云知道药力起作用了,否则以段飞的功力,没那么容易倒下的,所以,他便命人马上去准备马车,他要亲自送段飞去王府。 过了一会,马车备好了,步穿云便叫人把段飞抬到车上。虽然林重他们也喝得有点高了,但还没有醉,见步穿云要抬段飞上马车,马上警觉起来,问步穿云想带段飞去哪里。到了这个时候,步穿云也不需要再演戏了,说道:“带他去见四王爷。” 林重的意识还没有糊涂,听了之后,说道:“步掌门,现在我家公子已经不胜酒力,这个时候你带他去王府是不是不太合适?” 步穿云说道:“四王爷就喜欢这个时候见你家公子。” 林重一听,虎地站了起来,喝道:“步掌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步穿云没有搭理林重,对那几个长老说道:“先把他们关起来,等我回来再处理。” “是,掌门师兄。” 拿下林重他们之后,步穿云便亲自驾着马车,载着段飞,向王府奔去。 出门不久,步穿云便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步掌门,你这么着急带我去见四王爷,有什么急事?” 步穿云正在聚精会神地驾车,突然听到段飞的声音,不由一惊,忙勒住马,回头一看,便见到段飞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车顶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看段飞没醉,步穿云大惊失色,心念一动,正想飞掠出去。但他还没动,便觉得身体一麻,已经被段飞点了穴道,然后,便见段飞已经与他并排坐在一起。 “少侠,你这是干什么?” 段飞笑眯眯地说道:“步掌门,你的软骨散好像不怎么样。” 步穿云一听,脸色变得很苍白,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段小尘比他想象的还可怕,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认了,于是哭丧着脸说道:“原来少侠早就知道酒里有毒?”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如果刚才你敢对我的朋友下毒手,现在你就不是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少侠,并不是我想要伤害你们,我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 步穿云暗中庆辛刚才没有鲁莽下令伤害林重他们。 “是四王爷逼你这样做?” “不错。” “我不认识他,他为何要对付我?” “四王爷说少侠是他的仇人,所以让我送你去见他,否则,天鹰门难以在京都立足。” “仇人?”段飞沉默了,心里在想:难道是自己在凌府露了武功引起他的疑心了? 见段飞沉默,步穿云心起心落的,不知道段飞如何对付他。 “少侠,你刚来京都,如何与四王爷结怨的?” “我跟那四王爷的确有点过节,但不是在京都。” 听段飞亲自承认与四王爷有仇,步穿云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他们有恩怨,他就不和段飞走这么近了。 段飞看了看步穿云,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是我跟四王爷的恩怨,与你无关,只要你不伤害我的朋友,我不会为难你的。” “真的?” “你能做到,我自会遵守我的诺言,而且还会配合你在四王爷的面前演一场戏,解你之围,否则,我将血洗天鹰门。” 步穿云又惊又喜:“少侠愿意帮我?” “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解决,与你无关。” “谢少侠,少侠放心,老朽绝不会伤害你的朋友。”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四王爷让你送我入府,那你就继续送我入府,至于我有没有中软骨散,你不要管,就当我中了便是。到了王府之后,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谢少侠,少侠的恩情,老朽永生难忘。” 段飞想了想,然后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店铺,见旁边就有一家酒楼,便走了过去。不一会,段飞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埕酒。回来之后,段飞手一拂,解了布穿云的穴道,然后说道:“我们走吧。”说着,段飞提着酒埕,进入车厢。 到了王府之后,洛不凡听说步穿云亲自送人来了,很是高兴,忙传令步穿云进见。步穿云是个湖,虽然心里忐忑不安,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给洛不凡请安之后,说道:“王爷,小人不辱使命,那段小尘已经带到,就在外面的马车上躺着。” 洛不凡点了点头,说道:“好,果然不愧是天鹰门的掌门人,做事果断利索。”然后命人去把段飞抬进来。 不一会,段飞给两个武士抬了进来,身体软绵绵的,双眼紧闭,满脸通红,全身酒味。洛不凡看了看段飞,见段飞果然长得一表人才,暗道:这小子的确长得英俊。然后对旁边的一个武士说道:“你上前看清楚,在伊善城行凶的是不是就是此人。”原来,他知道步穿云今晚会送人来,所以早就叫一个从伊善城回来的紫衣武士等着认人。 那紫衣武士上前仔细一看,然后说道:“王爷,正是此人。” 洛不凡点了点头,说道:“好,你退下。” 步穿云忍不住问道:“王爷,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洛不凡说道:“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本王自有打算。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去了。” 步穿云看了看段飞一眼,说道:“那小人告退了。”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白瓶递给洛不凡,说道:“王爷,这是解药。”放下解药之后,步穿云便匆匆离开了。他要尽快离开王府,否则等会大戏上演,他又会身陷其中。 步穿云走了之后,洛不凡让人用凉水泼醒段飞。段飞醒了之后,一张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背靠在一堵墙上,一个威风凛凛的人在盯着他看,那张脸竟然是暗紫色的,年纪大约五旬左右,额下的短须修整得很整齐,两眼发着一股妖魅而冷峻的光。 一看到这个人,段飞便料想他就是那四王爷。再看的眼光,便知他也修炼了摄魂之法,而且功力比秦万里还深。段飞避开他的眼光,装作迷惑的样子,自言自语地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在此?” 见段飞一副迷茫的样子,洛不凡便知道段飞还不知道他给步穿云暗算了,说道:“这里是四王爷府。” “王府?刚才我还在跟步掌门喝酒呢,怎么突然就来了王府?” 洛不凡冷笑了下,自我介绍道:“我就是四王爷洛不凡。” 段飞心想:“原来他叫洛不凡,名字倒很霸气。”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应付洛不凡,所以听了他自报名号之后,也不惊讶,淡淡地说道:“在京都,我只知道陛下,别的什么王与我无关。” 洛不凡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冒认宫里的侍卫?!” 段飞又怎么会给他吓到,说道:“我是不是冒认,你去问一下陛下便知道。” 洛不凡的心里原本还怀疑段飞的身份,但看到段飞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之后,心里的那点怀疑便打消了,认定段飞便是洛西秘密招揽的高手,专行秘密之事。他相信,如果段飞不是有洛西的特别授权,在伊善城的时候,明知道秦万里他们是王府的人,依然大开杀戒,这放眼整个灵山国,还没有人敢这么大胆。 “就算你是宫里的侍卫,也无权随便杀人。” “哦,你是说伊善城之事。既然你提起这事,我倒想问你,你气势汹汹地派那么多人去伊善城,是为了杀县令?还是为了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商家?” 洛不凡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想杀尽那些武圣朝的人。伊善县的县令毫无作为,也是死有余辜。” 听他这么恨武圣朝,段飞不禁心一凛,更不想表露身份了。 “我奉陛下之命,巡视天下,凡遇穷凶恶极之徒,先斩后奏。你的手下以势欺人,我可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一律严惩,如果你心有不满,去跟陛下说。” 洛不凡一听,脸色又是一变。他沉吟了下,说道:“现在你落在了我的手上,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归顺我,二是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这是威胁我?如果陛下知道了,可会不高兴了。” 洛不凡突然厉声叫道:“别用他来压我!你只需告诉我,你选那一条路。” 第三百四十二章 八面玲珑 看洛不凡已经气得脸上紫中带青,段飞悠悠说道:“我两条路都不选。” “不选也得选!” “那我得去问一下陛下。” 听段飞又搬出洛西,洛不凡恨不得一掌劈了段飞。但他舍不得杀段飞,他要收伏段飞。 自从秦万里在伊善城受伤之后,不肯再回王府,王府便少了绝顶高手坐镇。如果他能收伏段飞,那王府便如虎添翼,比以前更强了。还有,洛西的身边有段飞这样的神秘高手,这可让他坐立不安。这次洛西纵容手下杀他府上的人,可看出洛西对他的不满之情在增加,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能留段飞这样的高手在洛西的身边。 沉吟了下,洛不凡说道:“陛下能给到你的东西,本王也能给到。” “王爷这是在诱惑我?” “不错,条件任你开。” 见他想招揽自己,段飞暗中好笑,听他夸口,于是说道:“陛下能让我先斩后奏,这个你能做到?” 洛不凡想了想,说道:“能。” 看他这么肯定,段飞倒有点惊讶,心想:这洛不凡也太狂妄了吧,竟想与洛西平起平坐。就算他的权力再大,也不过是个王爷而已。 看段飞沉默,洛不凡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 “这点你不用质疑,不管你杀了谁,有本王在,都会没事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两个人除外。” “哪两个人?” 洛不凡以为段飞已经心动,很是高兴,说道:“一个是皇后。她甚得陛下的宠爱,不管是谁伤了她,陛下都会拼命的。另外一个是太子。太子是储君,甚得陛下的认可,如果伤了他,本王也保你不住。” 段飞听了之后,心想:总算还有你顾忌的人。想了想,段飞说道:“王爷,好汉不事二主,既然我已经随了陛下,就不能再随你。” 看段飞回绝,洛不凡脸一沉默,冷冷说道:“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不肯降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杀了我,难道就不怕陛下问罪?” “杀你一个区区的侍卫,就象踩死一只小虫,陛下又能如何?还有,你觉得陛下会知道我杀了你?” “别忘了,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你放心,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陪你一起去的。” 段飞不禁心一凛,这四王爷果然毒辣。 见段飞不出声,洛不凡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考虑一下。” 段飞突然笑了笑,说道:“刚才你想杀我也许还有机会,现在我身上的软骨散已解,你以为你还能杀得了我吗?” 洛不凡闻言,不由一惊:你身上的毒已解? “不错。”说着,段飞便缓缓站了起来,旁若无人地伸了伸懒腰,然后手脚并用,做起了伸展运动。 见段飞果然解了软骨散,洛不凡很是后悔,刚才他就应该点了段飞的重穴。想到段飞刚解了毒,功力应该没那么快恢复,要动手就要快点动手,于是,洛不凡大喝道:“来人!”他的声音一落,外面便掠进十几条人影,个个都是高手。这些人一进屋,便把段飞包围了起来。 段飞看洛不凡要动手,笑了笑,说道:“王爷,你觉得这些人的武功会强过秦万里吗?” 段飞不提秦万里还好,一提秦万里,洛不凡的心肺快要给炸开了,厉声叫道:“动手!把他拿下!” 那些人一听,便纷纷扑向段飞。段飞哈哈一笑,身体突然一幻,已经冲上屋顶。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已经失去了段飞的踪影。看段飞忽然之间就没了踪影,洛不凡的心里也是一骇:好快的身法!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屋顶。 过了一会,众人问道:“王爷,要不要追?” 洛不凡懊恼地说道:“算了。”顿了顿,他又厉声说道:“今晚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违者杀无赦!” “是,王爷。” 话说段飞出了王府之后,便赶向天鹰门。 刚才他本来想废了洛不凡的摄魂之法,但想到此行是要与洛西交好,如果伤了洛不凡,和解之事恐怕很难行,所以也就没有动手。而且洛不凡的身份特殊,如果伤了他,不要说在京都,就是在灵山国也将寸步难行,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随意惹这么大的祸端。 回到天鹰门,步穿云正与几个长老在商量对策,见段飞这么快就回来,惊疑不已,忙问道:“少侠,情况如何?有没有与四王爷动手?”同时,他为段飞能自由进出王府而感到震惊,越来越觉得段飞可怕。 段飞问道:“你是希望我与他动手?还是不希望我与他动手?” 步穿云尴尬地苦笑了下,说道:“老朽当然希望你们不要动手。”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你放心,我没有把事情闹大。” 听段飞这么说,步穿云松了口气,说道:“谢天谢地,那四王爷是伤不得的,万一伤了他,将后患无穷,就算少侠的武功再高,也难逃劫难。” 段飞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说道:“这次我暂且饶过他,如果他敢再惹我,下次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步穿云看着段飞,几次欲言又止。段飞知道他想说什么,说道:“步掌门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们马上就离开天鹰门。” 步穿云不禁老脸一红,说道:“多谢少侠理解。” “我的那些朋友呢?” “少侠请随我来。” 原来,步穿云回来之后,怕解了林重他们身上的毒之后,林重他们会与他拼命,所以不敢马上解他们身上的毒,想等段飞回来之后再解。当然,如果段飞回不来,那又另当别论。 带着段飞去见了林重他们之后,步穿云把解药递给段飞,说道:“少侠,这是解药。” 段飞接过解药,便帮林重他们解了毒。毒一解,林重他们个个异常生气,纷纷拿起武器,就要动手。段飞忙拦住他们,说这事与步穿云无关,他也是被迫的。在段飞的阻拦下,林重他们只好作罢。 解了林重他们身上的毒之后,段飞便带着他们离开了。临走时,步穿云强塞给段飞一千两银子,非要段飞收下不可。段飞盛情难却,而且想到没那么快离开灵山国,也的确需要银子,所以也就收下了。 离开天鹰门之后,林重忿忿不平地说道:“公子,这步穿云想害你,为何要放过他?”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步穿云不是坏人,虽然做出了违背江湖道义之事,但罪不至死。” 林重生气地说道:“公子,以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他家大业大,而那四王爷又是权力滔天,他不敢得罪四王爷,情有可原。换了我们,也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林重听了之后,沉默了。 段飞他们走了之后,步穿云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反而忧心忡忡。见他这样,他的二师弟问道:“掌门师兄,你是否还在担心四王爷会为难天鹰门?” 步穿云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段小尘真落在四王爷的手上,也许这事就过去了。但四王爷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却还抓不到段小尘,以他的脾性,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了,难道他还不满意?” “唉,如果他这样想,那他就不是四王爷了。” “如果四王爷再逼我们抓段小尘呢?那段小尘的武功那么厉害,可不是想抓就能抓的。” “还想抓段小尘?不想要命了?这次段小尘放过我们,我们该求神拜佛了,还想惹他?” 那二师弟想了想,问道:“如果四王爷硬逼我们呢?” 步穿云蹙着眉头沉吟了下,突然伸手抽出那二师弟腰上的佩剑,然后往自己的肩膀上一刺,顿时,他肩膀血流如注。接着,他又反手划破他的左手臂,说道:“你们也弄伤自己,然后我们一起去王府,告诉四王爷,段小尘大闹天鹰门,把我们都伤了。” 那些长老明白步穿云的意思,也纷纷把自己弄伤,然后一起去了王府。 去到王府,洛不凡见他们一个个血迹斑斑的,都受伤不轻,惊问道:“天鹰门遇敌了?” 步穿云说道:“王爷,刚才段小尘大闹天鹰门,我们不敌,都伤在他的剑下。” “段小尘?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敌不过他一个人?” “王爷,段小尘的武功出神入化,虽然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无法与他抗衡。好在他手下留情,否则以后我们都见不到王爷了。” “他的武功真的那么厉害?” “是的,他警告我们,如果以后我们敢再惹他,他将血洗天鹰门。” 洛不凡的脸色变了变,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步穿云说道:“王爷,小人不敢在王爷的面前胡言乱语。” “说!他究竟说了什么?” “王爷,他说,他说,别以为天鹰门有了洛不凡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把他惹火了,他不但血洗天鹰门,还要把王府夷为平地。” 洛不凡铁青着脸,问道:“他真的这样说了?” “是的。” 洛不凡冷哼了一声,说道:“狂妄之徒!” “王爷,小人倒不觉得他狂妄,单以武功来看,小人想不出灵山国谁人会是他的对手,一旦把他惹急了,后果会很严重。” 洛不凡听了之后,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洛不凡对步穿云说道:“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本王再传你。” “是,那小人先行告退。” 步穿云他们走了之后,洛不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中。段飞这一逃离,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如果段飞到洛西哪里去告状,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他要好好地想一想,怎么面对洛西的责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不凡突然跃身而起,拿了件外套,便匆匆出门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教主 碧瑶城作为灵山国的京都,自然住着很多王公贵族,以及来自各地的富贾。王公贵族及富贾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一些奢华的消费场所。而这些富贵人家去得最多的地方,除了那喝酒玩乐美女集中的消金窟之外,自然就是珠宝店了,所以碧瑶城内有不少知名的珠宝店。而这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城西一家叫如意的珠宝店。 这如意珠宝店的规模很大,坐地几千尺,是碧瑶城内最大的珠宝店,也是碧瑶城内历史最古老的珠宝店。但如意珠宝店的主人却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只知道店掌柜姓令狐,而且是一代传一代。 珠宝店的后面,是一座庭院,正是掌柜令狐家的宅院。这令狐家,在碧瑶城也是声名显赫,经久不衰。有人说,令狐家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他们家与皇室关系非凡。 此时,四更已过,街上一片安寂,除了打更的更夫偶尔走过,街上已看不到任何人影。不要说人影,就是一只猫的影子都没有。 在这片寂静中,如意珠宝店的门前来了一位黑衣人。由于衣领竖得很高,把他整个面孔都遮住了。他左右看了下,见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伸手扣门。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黑衣人沉声说道:“洛不凡。”不一会,店门开了。店门一开,洛不凡一闪身,便进入了珠宝店。然后,店门又关上。 洛不凡进了店之后,一个中年人迎了上来,说道:“四王爷,深夜到访,请问有何急事?”洛不凡说道:“你带我去见令狐掌柜。”那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四王爷请跟我来。”说着,领着洛不凡往里面走。 他们穿过珠宝店,来到了后面的庭院。接着,他们又穿过两个院落,来到了一座独立的小楼前。那中年人上前叫道:“掌柜,四王爷有急事求见。”过了一会,小楼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匆匆走出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那老人一见洛不凡,揖身施礼道:“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而那中年人见那老人出来之后,便告退了。 洛不凡说道:“令狐掌柜免礼,我想见教主,你去通传一声。” 听到洛不凡想要见教主,那令狐掌柜有点为难,说道:“四王爷,这时候她老人家恐已经休息,要不等天亮了再去通报。” “我有急事,等不了天亮。” 那令狐掌柜犹豫了下,终于说道:“那王爷稍等我一下,我这就去通报。”说着,那令狐掌柜便走开了。 过了一会,那令狐掌柜回来了,说道:“王爷,教主已经答应见你,请跟我来。”于是,便带着洛不凡向花园那边走去。 不一会,他们进了花园,来到一座假山旁。那令狐掌柜走了过去,伸手在假山上扣击了六下。然后,便见假山的中间缓缓露出一个洞口。洞口一开,一个绿衣少女走了出来,把他们迎了进去。他们一进去,那洞口的门又缓缓地关上。 进了假山之后,便是一条地道。地道呈梯形往下,弯弯曲曲的,砌有石阶。而地道两旁,每间隔一丈远,便挂着一盏宫灯,所以地道并不黑暗。 那绿衣少女领着他们沿着石阶一直往下走,大约走了一百级石阶之后,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不但地方宽广,而且别有洞天,金碧辉煌的,竟然华丽如一座宫殿。 那绿衣少女又领着他们走过一条迂回的走廊,然后来到了一座宫门前。到了宫门前,那绿衣少女伸手扣了扣宫门,然后便见宫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又走出两位绿衣女子。两位绿衣女子出来之后,那绿衣少女和令狐掌柜都告退了。 那两位绿衣女子领着洛不凡穿过两座亭榭,绕过一个流水潺潺的碧池,然后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宫殿前。宫殿前站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面容严肃,看起来甚是威严。一位绿衣女子向她们揖礼说道:“前辈,人已经领到。”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们忙去吧。”于是,那两位绿衣女子便揖礼离开了。 见了这两位老妇人,洛不凡的态度也是很恭敬,揖礼道:“不凡拜见两位前辈。”刚才说话的那位老妇人点了点头,然后朝宫殿里面叫道:“教主,四王爷洛不凡已到。”很快,里面传来一个懒慵慵的声音:“带他进来。”这声音骤然一听,好像有点苍老,又好像还很年轻。 那老妇人应道:“是,教主。”然后,便带着洛不凡走了进去。 他们穿过一个宽敞的大堂,来到一个挂着玉帘的门口,便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那老妇人朝里面说道:“教主,人已带到。”玉帘后面又传来那懒慵慵的声音:“好,你去吧。” 那老妇人离开之后,洛不凡向玉帘后面揖礼说道:“不凡参见太姑奶奶。” 玉帘后面的人问道:“你这个时候见我,有何急事啊?” “太姑奶奶,都是不凡不好,深夜还来打扰你老人家,请恕罪。” “不要跟我耍嘴皮了,有什么事就爽快说。” 洛不凡突然跪了下来,大声喊道:“太姑奶奶,你要救不凡啊。” “有什么事,站起来好好说。” “是,谢太姑奶奶。”于是,洛不凡站起身,然后说道:“太姑奶奶,二哥要杀我,你要救我啊。” “老二要杀你?为了何事?” “不凡不知道,估计他是已经看我不顺眼,所以想对付我。” “胡闹,他是你哥,怎么会无端端杀你。” “太姑奶奶,不凡真没有骗你。” 玉帘后面的人沉默了下,说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快说来听听。” “是,太姑奶奶。”顿了顿,洛不凡又说道:“太姑奶奶,你有所不知,现在老二的权欲越来越重,暗中招揽了一批神秘的绝顶高手,专门用来清除异已,如今他的毒手已经伸向不凡,不但杀了我府上不少高手,手段毒辣,甚至连秦护法都给他伤了。” “秦万里他都伤了?” “不错。太姑奶奶,秦护法乃是教中的护法,就算老二不看我的面,也应该看太姑奶奶的面,他这样做,简直是大逆不道,背叛神教。” 玉帘后面的人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可这两年来我听到的倒是你越来越嚣张跋扈的消息。” “太姑奶奶,不凡承认这几年的确有点骄纵,但不管不凡怎么骄纵,也绝不会对家里人动手。” 玉帘后面的人问道:“那独孤氏又是怎么回事?她不算家人吗?” “太姑奶奶,独孤皇后是老二下旨杀的,这可不关不凡的事情。” “可我听到的消息是,独孤氏是你与那位张贵妃联手逼死的。” “太姑奶奶,冤枉啊,不凡绝不会行此恶事,是老二想扶张贵妃当皇后,所以诛杀了独孤一门。”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除了这个原因,当然还因为独孤皇后失宠之后,暗中以巫术诅咒老二。但不凡觉得,老二想扶张贵妃当皇后才是他杀独孤皇后最主要的原因。” 玉帘后面的人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这几年你们胡作非为,是不是当我死了?” “太姑奶奶,不凡不敢。” 玉帘后面的人又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今天你这么着急来见我,就因为老二杀了你几个手下?” 洛不凡说道:“太姑奶奶,如果仅仅因为他杀了不凡的手下,不凡绝不敢来打扰太姑奶奶,但现在他想杀不凡,不凡心急之下,只好来向太姑奶奶求救。” “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要杀你?” “太姑奶奶,今晚他的秘密杀手就曾经潜进了不凡的府上,如果不是不凡警觉,已经命丧他手。” 玉帘后面的人啊的一声失声叫了起来,然后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你确定真是老二的人?” “确定。” 玉帘后面的人不禁怒道:“这小畜生是不是疯了?!” “太姑奶奶,他没疯,他是觉得不凡威胁到他的皇位了,所以才要对不凡下毒手。” “混账!一直以来,洛氏的祖训都是骨肉不可相残,难道他忘了?” “太姑奶奶,不是他忘了,是他当皇帝当久了,觉得天下是他的,所以为所欲为。现在不凡就象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还请太姑奶奶替不凡作主。” 玉帘后面的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你先回去,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是,那不凡先行告退。” “去吧。” 洛不凡退了之后,玉帘后面的人叫道:“王小凤,你进来一下。” “是,教主。”随后,便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引洛不凡进来的那位老妇人。 玉帘后面的人说道:“明天你去叫洛西来见我。” 那叫王小凤的老妇人犹豫了下,说道:“教主,你一向不理世俗之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不是我想管,是他们兄弟俩现在越闹越不像话。” “教主,老奴有句话憋在心里,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 “教主,老奴听说这些年陛下治国不错,国泰民安,倒是四王爷,这些年来,除了耀武扬威之外,并没有什么建树,所以老奴觉得,不应该只听四王爷一家之言。” “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教主恕罪,老奴并非有心窃听。” “你不用紧张,我又没有怪你。”顿了顿,她又说道:“这个事情我自有分寸,明天你传洛西来一趟便是。” “是,教主。” 第三百四十四章 震慑.将错就错 第二天晚上,地下华宫的玉帘前又迎来了一位稀客,正是灵山国的皇帝洛西。虽然洛西贵为一国之君,但到了这里,他就不再是皇帝,而是洛氏家族的晚辈,玉帘后面,则是比他高上几个辈分的老祖宗。 洛氏家族从当年的苟且偷生到成为如今的皇族,历经了几百年的奋斗,早已形成以家族长辈为尊的传统,而玉帘后面这个硕果仅存的老祖宗,正是如今洛氏家族至高的权力象征。 还有,虽然洛氏是灵山国的皇族,皇帝是至高无上的。但在洛氏家族里面,神教才是至高无上的,教主才是至高无上的,不但可以左右灵山国重大的国事决策,甚至还可以决定由谁来当皇帝。当年,洛西之所以能登上皇位,就是得益于这位老祖宗的支持。 洛西给玉帘后面的老祖宗请了安之后,说道:“太姑奶奶,由于孙儿平时事务繁忙,少来给你老人家请安,还请恕罪。” 帘内的人淡淡说道:“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用来这里,就算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是,太姑奶奶,不知今天因何事传召孙儿?” 帘内的人答非所问:“听说你立了新皇后,这新皇后是什么来头?”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是通过普通的选秀进宫的。” “她能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脱颖而出,执掌后宫,看来能力很强。” “回太姑奶奶,她的确很出色。” “不但能力出色,而且手段也很狠是吧?” 洛西有点尴尬,说道:“独孤氏被废与她无关,是独孤氏自寻死路。” 帘内的人沉默了下,说道:“皇室之事,我不会过问,何况这是你的家事,但我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不可只看表面。” “是,孙儿一定会铭记太姑奶奶的教诲。” “昨晚不凡来见过我,你猜一下他为何来见我。” 洛西不禁心一跳,说道:“那想必是四弟想念你老人家了。” “再猜。” 洛西想了想,说道:“孙儿猜不出。” “是猜不出?还是不敢说?” 洛西犹豫了下,终于说道:“太姑奶奶一向疼惜四弟,想必是四弟受了委屈,所以特地来向你老人家诉苦。” “好,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四弟性格飞扬,藏不住心事,这是好事,只是他来打扰你老人家,实属不妥。” “你想不想听听他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孙儿洗耳恭听。” “他来向我告状,说你要杀他。” 洛西一听,大吃一惊,忙说道:“太姑奶奶,一定是四弟误会了,孙儿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那我问你,你可曾派人屠杀过他府上的人?” “没有。” 听洛西否认,帘内的人怒道:“那秦万里是怎么受伤的?” 洛西一听,恍然大悟,便知洛不凡所指何事了。但这事他也不知道凶手是何人,他之所以将错就错,不过是想借此教训震慑一下洛不凡而已,让他不再胡作非为,却不想洛不凡借此事来向老祖宗告状。 洛西沉吟了下,说道:“太姑奶奶,这事有前因后果的,不是象四弟说的那样简单。”于是,他便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那位老祖宗。说完之后,他又说道:“好在侍卫刚好路过伊善城,阻止了这事,否则,很容易引起两国的战争。” 帘内的人听了,冷冷问道:“你很怕武圣朝吗?” “太姑奶奶,不是孙儿怕武圣朝,是武圣朝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一旦发生战争,胜算难料。” “你还记得你的先祖是怎么死的吗?” “记得。” “既然记得,那你给我记住,灵山国最大的仇人是武圣朝,一有机会,一定要灭武圣朝。” “是,孙儿谨记在心。” “还有,不可为了此事再追究不凡的责任。” “是,孙儿知道了。” 突然,帘内的人又冷声说道:“既然知道,昨晚为何又派人去四王府杀人?” 洛西一惊,愕然说道:“太姑奶奶,昨晚孙儿并没有派任何人去四王府。” “那你的意思是说不凡在说谎?” “太姑奶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孙儿发誓,昨晚真的没有派过任何人去四王府。” 帘内的人沉默了下,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洛家的祖训?” “记得。” “记得就好。洛氏家族能从濒灭的边缘顽强生存下来,发展到现在,代代相传,靠的就是这些祖训,这些信念,如果有人想毁了它,那我就先毁了谁。” 听老祖宗说的冷漠,坚硬,洛西的额头上不禁渗出冷汗,惶恐地说道:“太姑奶奶,孙儿绝不敢违背祖训。” “量你也没有这个胆量。”顿了顿,她又说道:“世俗之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骨肉相残,我一定严惩不贷!” “是,孙儿谨记太姑奶奶的教诲。” “那你回去吧,我累了。” “是,孙儿告退。” 洛西走了之后,帘内的人又传那王小凤,说道:“你去给洛不凡传几句话,警告他,如果他敢再挑战洛西的权威,严惩不贷。” “是,教主。” 洛西回宫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冷着脸,一言不发。那些内侍看他神情可怕,都心惊胆战的,小心翼翼,深怕触动到他的龙威。 洛西闷坐了一会之后,便命人传召侍卫统领凌落雪。凌落雪来了之后,洛西问道:“昨晚四王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常之事?” 凌落雪说道:“回陛下,卑职没听说过四王府昨晚有什么异常。倒是前天晚上,四王爷派人夜闯卑职的府邸,让卑职发现了。” “哦,所为何事?” 凌落雪犹豫了下,说道:“四王爷好像在查探上次在伊善城伤了秦万里的高手。” 洛西沉吟了下,问道:“那你相不相信是宫内的侍卫伤了秦万里?” 凌落雪看了看洛西,说道:“陛下,那秦万里的武功与卑职的武功不相伯仲,就是卑职想打败他也不容易,目前宫里的侍卫没人是他的对手,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那些侍卫是陛下特别招募的高手,那就另当别论。” “你也觉得他们是朕隐藏的高手?” 凌落雪忙躬身说道:“卑职不敢妄议。” 洛西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紧张。”顿了顿,他又说道:“连你都是这样想的,四王爷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他突然觉得这个冒认宫内侍卫的神秘高手对震慑身边的人很有效果,也终于明白洛不凡去找老祖宗的原因了,那就是因为心中的恐惧,所以他决定乐享其成,继续将错就错。 看洛西笑得神秘,凌落雪不禁心一凛,心想:陛下的身边果然暗藏着高手,以后行事可要加倍小心。 洛西又说道:“今天四王爷跟朕说,昨晚他的府上来了刺客,你派人去调查一下。” “卑职遵命。” “记住,这事不可张扬,以免引起恐慌。” “是,陛下。” “那你下去吧。” 凌落雪退下之后,洛西想了想,又派人去传洛不凡。 洛不凡刚刚收到老祖宗的警告,知道老祖宗已经见过洛西。老祖宗的睿智他是知道的,他并不寄望老祖宗会因此惩罚洛西,他的目的只是想保命。 自从见了段飞之后,洛不凡突然有种恐惧,总觉得洛西要对他下毒手,特别是给段飞逃离之后,他的恐惧感更深。他知道,如果洛西要杀他,朝中无人可挡,就是深受洛西宠爱的皇后也未必能帮到他,这世上能阻挡洛西的,只有那位老祖宗,所以他才不惜冒着和洛西决裂的风险,也要深夜去见老祖宗。如今看来,他的策略成功了,就算洛西怎么恨他,也不敢杀他。 在洛不凡沾沾自喜的时候,洛西的传旨到了。他接了圣旨之后,忙穿好朝服,随着内侍一起进宫。 去到御书房,洛西若无其事的,说道:“四弟,不用客气,快请坐。” 看洛西格外客气,洛不凡倒不觉得是件好事,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见招拆招。坐下之后,洛不凡问道:“陛下,不知传臣弟有何要事?” “没什么特别事,就是想与四弟聊聊家常。”顿了顿,洛西又说道:“晚上朕刚刚见过老祖宗。” “回陛下,臣弟昨晚也去探过她老人家。” “她跟朕说了,还一直叮嘱朕,要朕好好照顾你。” “陛下一直都很照顾臣弟。” “四弟,如果朕有哪方面没做好,你可要跟朕说啊,不要一直憋在心里。” “陛下对臣弟无微不至,臣弟感激不尽。” 洛西凝视了下洛不凡,突然问道:“听说昨晚四弟的府上来了刺客,不知是真是假?” “回陛下,昨晚臣弟的府上的确来了刺客,不过陛下不用担心,臣弟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有没有查明刺客是什么人?” “刺客的武功高强,来去无踪,无法获知他是什么人。” “以四弟的武功也留不下他?” “臣弟惭愧,一见他的身手惊人,不敢与他动手。” 洛西点了点头,说道:“不动手是对的,你的身份尊贵,手下高手如云,又何必亲自与一个区区的刺客较量。”想了想,洛西又说道:“四弟,要不要朕派些侍卫去府里,加强防守?” “谢陛下,臣弟府内的守卫还算安全,不需再劳驾宫里的侍卫。” “你不用跟朕客气,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陛下,臣弟如有需要一定第一时间禀告陛下。” “嗯。是了,派去幽明山庄的人回来没有?” “陛下,幽明山庄离京都路途遥远,来去需要些时间,没那么快回到。” “嗯。独孤一脉必须斩草除根,不能留隐患。” “臣弟也是这样想的。” 洛西想了想,说道:“欧阳怀锦是一代高人,朕一直想让他入朝辅助朕,如果他入了朝,四弟要与他握手言和,不可为了这次的事情结怨。” “是,臣弟听陛下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怒斩史镜明1 话说段飞从天鹰门搬出来之后,住进了一家客栈。由于他已经和洛不凡照过面,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白天不怎么出门,躲在客栈里潜心修炼。 这几天,他想见的人他都见了,接下来,他该去会一会洛西了。但在见洛西之前,他要先去见一个人,那就是灵山国的新皇后。他要确认清楚,这新皇后是不是东海神殿来的。 这天晚上,二更一过,段飞跟林重他们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然后便离开了客栈。 进了皇宫,段飞悄悄潜入雍仪宫,正想现身见那皇后时,却不想洛西来了。见洛西在,段飞只好暂时匿藏起来。 洛西来雍仪宫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要与皇后承欢。皇后的媚术天下无双,已经让洛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所以,他一到雍仪宫,没说上几句话,就迫不及待地把皇后抱上床,然后神魂颠倒。 让段飞感到煎熬的是,洛西一呆就是两个时辰。期间他本想先回去,改天再来。但想到洛西这么痴迷皇后,就算他改天再来,也可能会遇上同样的事情,与其跑来跑去,还不如耐心等一下,所以也就没有离开。 等到洛西离开了,段飞觉得是时候了,便准备现身,但这时却有一个宫女进来了,只好又隐身。 这宫女一进来,话也没说,只是用眼睛贪婪地看着皇后那身披薄纱,半遮半掩的美妙身体。皇后也发觉宫女的眼光有点异常,脸红了红,嗔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如没事就出去,本宫要休息了。” 那宫女突然奇怪地笑了笑,说道:“皇后,你的身体真美。” 皇后看她举止不端,怒道:“难道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听到了,但奴才想侍候皇后就寝宫。” “本宫不要你侍候。” 那宫女盯着皇后,突然邪恶地笑了起来。皇后一听到她这邪恶的笑声,眼瞳一缩,叱道:“你不是荷香,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宫女突然身体一晃,皇后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俊美的男人,竟然是那史镜明。一看到是史镜明,段飞不禁气血上涌,差点要冲出来。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已经看出,皇后的功力不在燕语尘之下,如果她和史镜明联手,倒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何况这是皇宫,如果让洛西看到他杀了皇后,那这辈子就别想与洛西和好了。 一看是史镜明,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皇后也是大吃一惊,半晌才回过神,说道:“史首领,你可是把我吓到了。” “厉首领,如果这样就吓到了你,那你就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足智多谋的血手罗刹了。”原来,皇后正是东海神殿蓝衣首领血手罗刹厉红叶。 “史首领,因何事突然来灵山国?” “殿主看你这么久没有音讯,所以派我来看看情况,恭喜你当了灵山国皇后,不过,为了找你的下落,我可费了不少劲。”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说道:“史首领,不是我故意没有向殿主回报我的行踪,只是我带来的人全部死了,而我又无法抽身,所以没有及时回殿禀报。” 史镜明眯了眯眼,问道:“你的部下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们刚来灵山国不久,她们就因为遇到修仙高手,全部遇难了。” 史镜明冷笑了下,说道:“可是我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她们前几天还活着。” 皇后的脸色又是一变,沉吟不语。 史镜明看了看她,眼光又变得邪恶起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厉首领,是不是很享受这宫里的生活?准备以后都留在灵山国享福了?”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惧色,说道:“史首领,不是这样的,我是在为我界占领人界做准备的。” “你觉得殿主会相信吗?” “史首领,你回去之后,还请你在殿主的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史镜明笑了笑,说道:“美言几句未尝不可,不过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宫里有很多金银财宝,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史镜明又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身体,说道:“我不要金银财宝,我只要一件东西。” 皇后忍不住问道:“你想要什么?” 史镜明又邪恶地笑了笑,说道:“我要的东西就近在眼前。” 皇后的脸色又是一变,说道:“史首领,你要什么直说不妨。” “我要你。” 皇后一惊,失声道:“你要我?” “不错。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和那洛西欲生欲死的,心里就很生气,恨不得冲进来,一掌拍死他。” 皇后沉吟了下,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在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在提醒你。不怕和你说,现在你已经是我手心的玩具,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 “别生气,要想活命,就必须从了我。” 皇后沉吟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看皇后答应了,史镜明的脸上顿时喜色飘扬,然后迫不及待地扑到皇后的身上。看到史镜明这么龌龊,段飞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一阵快活之后,史镜明满足地说道:“你真是天生尤物,以前我的眼里只有燕语尘,竟然忽视了你的存在,原来你并不比她差。” 现在皇后对史镜明已经恨之入骨,但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她不但有把柄在他的手上,而且武功不如他,如果动手,便是死路一条。 史镜明又说道:“这皇宫的生活的确比东海神殿逍遥自在,你贪念这里的生活,我完全理解。” “史首领,你误会了,我这是在为殿主进入人界做准备。”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了,你的心思我很了解。” “史首领,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怕,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殿主那边我会帮你掩饰的,我会跟他说,你已经死了。” “你真的会跟殿主这么说吗?” “嗯,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但要帮你,而且我还要当灵山国的皇帝。” 皇后一惊:你要当灵山国的皇帝?殿主会答应吗? “我会说服他。” 皇后沉默了。 史镜明又说道:“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说着,手又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不一会,屋里又荡起诱人的声音。 又是一番缠绵之后,史镜明终于心满意足,说道:“现在我就赶回云岛,你等我的好消息。”顿了顿,他又说道:“下次我来的时候,就是洛西那老小子魂飞魄散的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皇后也很无奈,谁让她落在这恶魔的手里。也罢,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交代了皇后几句之后,史镜明又摇身一变,变成宫女荷香,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寝宫。皇后望着史镜明的背影,咬牙切齿的,眼里满是恶毒。她已经恨死史镜明了,有机会,她一定把他挫骨扬灰! 史镜明出了皇后的寝宫之后,来到御花园,找了个阴暗的地方,然后飞身离开。 出了碧瑶城之后,史镜明还在回味刚才与皇后的恩爱。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厉红叶原来也是绝色佳人,以前他竟然忽略她了。不过现在发现也不迟。 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史镜明,你回头看看我是谁。” 骤一听到身后有声音,史镜明不由一惊,接着气一泄,然后降落在地。他刚一落地,一个人也跟着落地,落在他的面前。史镜明定眼一看,原来是个蓝袍年轻男子,长得非常英俊,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正表情冷漠地看着他。 一直以来,史镜明都对自己的美貌感到很自负,骤一看到这个人竟比自己还英俊,不由心生妒意,心想:这小子是自寻死路,绝不能让他活着见明天的太阳。同时,他也觉得这个人好生面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段飞冷冷地看着史镜明,说道:“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飞,是燕语尘的丈夫。” “你叫段飞?你就是段飞?!”接着史镜明又叫道:“你说什么?你是燕语尘的丈夫?!” “不错,我就是燕语尘的丈夫段飞。” 史镜明记起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当年在蝴蝶宫见过的那个不怕死的家伙。想不到寻寻觅觅这么久,一直没有他们消息,却不想今天他竟自己送上门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到得意处,史镜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你!燕语尘呢?” 段飞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想笑,就多笑一会,否则,以后就没有机会再笑了。” 史镜明又是一阵狂笑,说道:“小子,果然没变,还是以前那副狂妄无知的样子。” 段飞冷冷说道:“虽然你大笑的样子很讨厌,但今天我会让你多笑一会。” “小子,快告诉我燕语尘在哪里,也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你这辈子怕是没机会见到她了。” 看段飞如此狂妄,冷傲,史镜明气得快要爆炸了,喝道:“先把你拿下,还怕找不到她!”说着,魔手一伸,向段飞抓去。 见他出手,段飞疾退了一丈,然后抽出琥珀神剑,向他的魔手斩出。琥珀神剑一出,天地顿时被一片奇异的血色光华所笼罩。一看到琥珀神剑,史镜明的脸色一变,骇然叫道:“琥珀神剑!这是琥珀神剑!”他一边叫着,一边想缩回他的魔手。但这已经迟了,随着琥珀神剑光华一闪,已经斩下他的魔手。 史镜明惨叫一声,身体连翻了几个跟斗,退出几丈远,然后恐惧地看着段飞。他不相信段飞竟然有琥珀神剑,他不相信段飞的修为竟然比他还高。当年,段飞的武功比他可差多了,想不到短短的两年时间,段飞的武功已经变得这么可怕。 看史镜明那截断手还在地上不断地蠕动着,段飞便感到恶心,一声大喝,一招斩风式向那截断手扫去。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那截断手已经化成碎片,四处飞扬。 第三百四十六章 怒斩史镜明2 看段飞暴戾,史镜明不禁感到一阵胆寒,呆呆地看着段飞,好像整个人给吓呆了。 段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说道:“刚才那只手,是我替我的妻子斩的。接下来,你可要看好你的另一只手。” 史镜明一向骄横惯了,平时只有他这样轻蔑对手,还从未给对手这么轻蔑过,听了段飞的话之后,气得满脸铁青,那双阴鸷的眼睛露出了摄人的凶光,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象只困兽般看着段飞,那样子,想要把段飞生吞。 段飞对他的张牙舞爪视若无睹,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们吗?今天能遇上,说明我们的缘分要结束了。来吧,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今天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那能活着,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史镜明喘了口粗气,问道:“琥珀神剑为何会落在你的手里?” 段飞说道:“这个我不需要告诉你。既然你知道琥珀神剑,那么今天你死在它的刃下也不冤枉了。” 史镜明的两眼盯着琥珀神剑,眼里露出了惊恐之色。他知道琥珀神剑的厉害,今天他要想活命,只有拼了。想到这里,史镜明猛然大吼一声,然后身体暴长,已化身成一个身高一丈多高的巨人。 化成巨人之后,史镜明的巨足往地上一跺,顿时,方圆几里内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摇晃起来。随之,只见他弯下身,那只剩下的左手一拳打在地面上。他这一拳下去,顿时,地面又是轰的一声大震,一道巨大的力量已经从他的足下发出,象一把利刀一般,迅速划开他面前的土地。然后,这股力量随之与地震之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强烈的罡风,卷着狂沙飞石,迅猛地向段飞奔涌而去,铺天盖地的,声势惊人。 听到脚下的土地有撕裂之声,段飞知道史镜明发动了魔力,于是,琥珀神剑往地下一插,一道剑气已划破土地,迅速迎上那道罡风。两股力量一撞,顿时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声响,激起的气波,把那些席卷而来的狂沙飞石吹得四处飘散,有些甚至压倒了旁边的树木。 见罡风伤不了段飞,史镜明又是大吼一声,然后飞身跃起,然后又重重地踩落在地上。这一下,更是天崩地裂,他与段飞两人之间的土地已经裂成两块,然后一道比刚才更强上几倍的罡风,已经夹带着一座泥山,呼啸着向段飞扑来,看样子要把段飞埋没。 段飞突然发出一声呼啸,然后连人带剑飞身而起,冲向那座泥山。只见剑光闪耀,段飞已经连人带剑穿过泥山,并且迎着那猛烈的罡风,象流星般刺向史镜明。 看段飞扑来,史镜明大喝一声,巨拳已经向段飞击去。段飞的身体给疾风一荡,身体一翻,卸掉史镜明的反击,然后反转身体,双脚闪电般向史镜明的胸口踹去。 只听见轰的一声响,段飞的双脚已经踹在史镜明的胸口。然后,只听见几声脆响,史镜明的胸骨已经给段飞踹断,接着,史镜明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已经飞跌出去。好一会,才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史镜明那庞大的身躯才重重地跌落在地,砸出一个大坑。 段飞得势不饶人,史镜明跌倒之后,又凌空飞起,手上的琥珀神剑一挥,斩风式已出。又听见史镜明惨叫一声,左手又给琥珀神剑斩下。这一下,史镜明再也站不起来,只是睁大着眼睛狠狠地看着段飞。 段飞缓缓地走向史镜明,说道:“刚才我早就提醒你保护好你的手臂。” 史镜明喘着气说道:“小子,你好狠!” 段飞冷冷说道:“如果我落在你的手上,你会比我更狠。” “小子,你别得意得太早,今天你杀了我,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杀你,到时你会死得很惨。” “你是说东海神殿殿主?还是说魔王那老怪物?” “杀你又何须我王出手!”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就是命特别硬,不管是谁,想杀我都没那么容易。”然后又说:“你放心,你不会寂寞的,他们很快就会去陪你的。” 史镜明简直要给段飞气死了,愤怒地瞪着段飞,喘着气,气得说不出话来。段飞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说道:“本来我一向是不杀无还手之力的人的,但你例外。” 段飞的话刚落,史镜明突然狂吼一声,身体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然后身体直挺挺地斜飞出去,跃上一棵树顶,轻飘飘的,看起来很是诡异。 看他还能动,段飞忍不住说道:“看来你的战斗力比我想象的要强。不过这没用,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史镜明那张白皙的面孔已经毫无血色,象鬼魂那样在树上飘着,那双凶狠的眼睛,透着一股奇异的光彩。段飞也不着急杀他,悠悠问道:“你是不是不甘心,还想与我一战?” 史镜明仰天怒吼了一下,突然张口一吐,吐出一颗血红色的球形物体,有夜明珠那么大,想必是他的元丹。只见它在半空不停地旋转,而且越转越快。转着转着,它突然以难以形容的速度向段飞击来。 元丹汇聚着史镜明全部的修为,他以元丹与段飞相拼,就是打算与段飞做最后的搏斗,与段飞同归于尽。 史镜明的元丹一飞射过来,说也奇怪,琥珀神剑突然在段飞的手里不停颤抖起来,剑身所发出的光华也突然变得更加强盛。在段飞诧异间,他突然觉得手一震,琥珀神剑已经脱手飞了出去,迎上史镜明的元丹。两者一碰,琥珀神剑已经刺破元丹,然后,只见元丹内并射出一片血色的光华,然后这光华与琥珀神剑发出来的光华迅速融合在一起。吸取了元丹的光华之后,琥珀神剑那瑰丽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了。 段飞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琥珀神剑真是邪门的很,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不祥之剑。再看史镜明时,他才发现树上已经没有史镜明。原来,他的内丹一破,他的肉身便也随着内丹的消失而云消雾散。 看史镜明就这样子消失了,段飞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忧虑。他一度把史镜明当作练功的目标,以打败史镜明作为追求,现在他终于打败史镜明了,心意已了,而且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去骚扰威胁燕语尘了,他本应该高兴才是,但他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魔界果然邪门得很,比他想象的还可怕。这个史镜明才只是他们的七级高手,都已经这么强大,比他厉害的人想必更加可怕。现在,他终于感受到圣堂的忧虑了。 杀了史镜明之后,段飞便折回碧瑶城。 回客栈之前,段飞先去酒馆买了一埕酒,十斤牛肉,然后叫醒林重他们,一起去他的房间喝酒。林重见他这么晚了还有这么高的酒兴,忍不住问道:“公子,今天是不是有喜事?” 段飞说道:“你们陪着我到灵山国来冒险,辛苦了,没什么慰劳你们,所以想请你们喝两杯,以表心意。”顿了顿,他又说道:“当然,这个时间点好像有点不对,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心甘情愿追随你,只要你想喝酒,不管是什么时候,我们都会陪你喝个痛快。” “嗯,你们都是英雄好汉。” “公子,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在很多人的眼里,我们只是一介草寇。” “好一个一介草寇,我段飞就喜欢与草寇做朋友。” “公子,你身份尊贵,我们就怕玷污了你的声名。” “我出身草蛮,走了狗屎运才有今天,什么声名不声名的,都是狗屁。” 听段飞突然出口粗鲁,林重他们不禁都愣了愣,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段飞这是为了不让他们感到与他交往有压力,所以才这么说的,不由都感激地看着段飞。 看他们这样,段飞笑道:“今天我刚杀了一个强敌,这个强敌一直是我心口里的一块石头,今天终于把他搬走了,心里高兴,所以找你们庆祝一下。” “那恭喜公子。” “嗯,这个王八蛋一直很坏很嚣张,我早就想把他干掉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在碧瑶城出现,省了我不少功夫。” 林重想了想,突然问道:“公子,不久之前,碧瑶城好像发生了地震,是不是那时候你们正在动手?” “不错,那家伙的武功厉害得很,天下少有敌手。” “但他还是败在公子的手下了。” 段飞笑了笑说:“如果是以前,碰到他还真有点麻烦。” “公子,现在你的武功应该是天下第一了。”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武功比我高的人还有不少。” 林重他们一骇,问道:“是吗?都是些什么人?” “说了你们也不认识,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林重他们面面相觑。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已经想不出这天下还有谁的武功强过段飞,突然听段飞说还有很多人比他强,突然觉得他们以前所看得的世界很小,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吹牛,一直喝到天亮,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这一睡,段飞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洗刷完毕之后,段飞便出门去见凌落雪。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见洛西了,所以想让凌落雪帮忙引见一下。 第三百四十七章 孤身入宫 去到凌府,刚好碰到凌落雪今天在皇宫值班,没有在。段飞看没什么事情,便进凌府等候凌落雪。 一直等到傍晚,凌落雪回来了。他见段飞不请自来,以为段飞已经改变主意,想要进宫当差,所以一见面,便高兴地问道:“段少侠,是不是想好了?” 段飞说道:“凌统领,你的好意末学心领了,末学的初衷并没有改变。” 凌落雪一听,有点失望,遗憾地说道:“段少侠,那就有点可惜了,以你的本领,如果进禁军,一定前途无量。” “凌统领,皇宫并不适合我。” “没关系,我不勉强你,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喝杯酒。” “凌统领,今天末学不请自来,其实是有一事想请凌统领帮忙。” “哦,快说来听听,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力而为。” “末学想见陛下,所以想请凌统领帮忙引荐引荐。” 凌落雪很是惊讶,问道:“你想见陛下?” “是的。” “所为何事?” “凌统领,很抱歉,请恕末学暂时还不能相告。” 看段飞不说目的,凌落雪面露为难之色,沉吟了下,说道:“段少侠,并非我不想帮忙,只是兹事体大,如果我贸然引荐,万一陛下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段飞理解他的为难之处,说道:“凌统领,请你放心,末学决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凌落雪说道:“段少侠,我相信你,但这事毕竟牵涉到陛下。你应该也知道,皇家之事,再小也是大事。”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如果凌统领不帮忙,那末学就只好闯宫了,只是我怕到时会误伤到你的兄弟。” 一听段飞要闯宫,凌落雪吓了一跳,忙说道:“少侠,绝对不可以贸然闯宫,那可是死罪。” 段飞无奈地说道:“末学实是有事要见陛下,既然凌统领不便引荐,那末学就只好用自己的办法进宫。” 见段飞非要进宫不可,又怕段飞真的要闯宫,凌落雪只好说道:“段少侠,既然你非要见陛下,那我先去禀告一下陛下,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想见你,都时我再带你进宫。”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谢凌统领,末学等候你的好消息。” “好,你住在哪里,明天有消息之后,我派人去通知你。” 段飞想了想,说道:“不敢劳烦凌统领,明天下午我再来一趟。” “那也好。” 见凌落雪答应了,段飞也就不再打扰他,便告辞了。 段飞走了之后,凌落雪一直在想应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洛西答应见段飞。自从见了段飞之后,他就为段飞的武功所折服,再加上看段飞一表人才,正气凛然,不会是坏人,有心交段飞这个朋友,所以才答应帮这个忙。同时,他也真怕段飞会擅自闯宫。他是知道段飞的武功的,一旦闯宫,无人能挡,到时闹出什么大事,他这个禁宫统领可要吃不完兜着走。想来想去,凌落雪最后决定,就以向洛西引荐人才做借口。 第二天,凌落雪见了洛西,便跟他提了段飞,说是发现了一位少年英雄,有心想把他招募入宫,但对方可能觉得他的分量不够,没有说服力,所以想请洛西亲自出马来招募。洛西一直视凌落雪为心腹,也深知他的本事,他看重的人才,估计差不了,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见段飞。得到洛西的允许之后,凌落雪便派人回府通知段飞,说他在皇宫门口等候段飞。段飞收到消息之后,便赶去皇宫。 去到与凌落雪约定的地方,段飞果然看到凌落雪已经在那里等他。凌落雪一看到段飞,便高兴地说道:“段少侠,陛下很欣赏你,愿意接见你。” “谢凌统领。” “少侠,请随我来。”说着,凌落雪便领着段飞进宫。 洛西已经在御书房等他们,见段飞果然器宇轩昂,气度非凡,很是喜欢。段飞也仔细看了看洛西,见他五十多岁的样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气度雍华,不怒自威。不过让段飞感到意外的是,他发现洛西的武功竟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虽然已经是一流高手,虽然也练了摄魂之法,但修为并不高,还没有进仙道。看他还没开仙眼,段飞便猜他可能还不知道那新皇后是妖。 原来,洛西很年轻就当了皇帝,忙于国事,难免会耽搁练武,何况他也不是那种练武天才。当初洛氏家族选他当皇帝,并非是因为他的武功,而是看好他的文才及治理能力。何况他当皇帝,与他武功高不高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洛西开门见山地说道:“段爱卿,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凌爱卿说过了,现在朕就封你为禁宫侍卫副统领,以后如果表现好,朕一定会给你加官进爵的。” 听洛西一来就封宫,段飞有点哭笑不得,忍不住看了凌落雪一眼。凌落雪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看凌落雪这样,段飞便明白他是以什么理由让洛西接见自己的。到了这个时候,段飞也只好说出他的身份了。于是他向洛西躬了躬身,施礼道:“武圣朝大将军段飞参见灵山国皇帝陛下。” 洛西一听他是武圣朝的大将军段飞,惊得跳了起来。凌落雪一听,也是大惊失色,忙掩身到洛西的面前,保护洛西。 见他们紧张,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两位不要惊慌,段飞不是来惊扰你们的,是有要事商量。” 凌落雪的内心已经叫苦连天,知道这次大祸临头,竟然引狼入室。“你为何欺骗我?!你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凌落雪喝道,然后又大叫道:“快来人!抓刺客!”外面的侍卫一听有刺客,都涌了进来,把段飞团团围住。 段飞大声对洛西说道:“陛下,这便是你灵山国的待客之道吗?” 这时候,洛西已经缓过了气,看段飞已经陷入包围之中,松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是武圣朝的大将军,要见朕,为何不以使者的身份觐见?” “陛下恕罪,段某这次来灵山国,除了想觐见陛下之外,还希望与贵国的武林英雄们煮酒论道,所以便没有以使者的身份入境。” 洛西看了看段飞,忍不住问道:“你真是段飞?” “正是。” “你孤身一人来见朕,难道就不怕朕杀了你?” 段飞笑了笑,说道:“陛下,你杀不了我。” 凌落雪喝道:“大胆狂徒,这里是皇宫,任你武功再强,也是插翅难飞,还不束手就擒!” 段飞说道:“凌统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但不这样,又怎么能够顺利进宫见陛下?”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如果我真有什么居心叵测,就不会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宫,刚才也不会向你们表明身份。” 凌落雪想了想,觉得段飞说的有理,以段飞的武功,如果想行刺,刚才动手就是最好的时机。但想归想,当着洛西的面,他又不好承认段飞说的话,于是喝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是死路一条!” 洛西突然说道:“凌爱卿,就让他说说为何进宫又何妨?” 凌落雪一听,说道:“是,陛下。”然后又对段飞说道:“陛下网开一面,暂不取你性命,快说出你为何隐藏身份进宫?!如有隐瞒,乱刀处死!” 段飞松了口气,说道:“陛下,既然你相信我,为何不让他们退下?” 洛西沉默了下,然后对众侍卫说道:“你们先下去。” 凌落雪说道:“陛下,此人来意不明,小心为上。” 洛西说道:“听闻武圣朝大将军段飞乃当世豪杰,不会行卑劣之事,你们不用担心,快点退下。” 听洛西这么说,凌落雪只好让那些侍卫退下。侍卫退了之后,洛西便请段飞落座,并叫人奉茶。段飞见他很有胆识,不由暗暗佩服。 “段将军,你远途而来,刚才朕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包涵。” “陛下客气,是段某唐突了,还请恕罪。” “好说,好说,段将军孤身一人来见朕,这份英勇,非常人可比。” “陛下过奖,段某此行,的确有要事与陛下商量。” “段将军请说。” “陛下,人界即将有大灾难降临,要想消除这场灾难,人界各国必须联合起来。” 洛西一听,脸色变了变,急声问道:“是什么大灾难?” “魔界即将入侵。” “魔界入侵?”洛西随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段将军,你杞人忧天了。” “陛下,这绝不是段某杞人忧天,不知陛下可曾听过一万年前的那个故事?” “你是说李纯阳的传说吗?” “不错。” “我听过,不过以朕之所见,这是他的后人为了颂扬他而编的故事。” “陛下,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并非是传说,现在李纯阳的后人还在。” “是他的后人告诉你的?” “不错。” 洛西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段将军,这不可信。既然他们能编故事,自然已经学会自己欺骗自己。” “仅仅凭他们的话当然还缺少说服力,但现在魔界的确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段将军,这只是猜想吧。” “不是猜想,不知陛下有没有听说过云门岛的东海神殿?” “听说过,难道这东海神殿与魔界有关系?” “不错,这东海神殿正是魔界监视人界的一个据点,也是他们入侵人界的先锋。” “真的?” “嗯。不知陛下有没有知不知道前段时间玉华山山顶崩塌之事?” 洛西一阵惊讶,问道:“你也知道玉华山崩塌之事?” “当然知道,因为它之所以崩塌,就是我引爆的。”于是,段飞便把在山洞斩死魔兽的经过告诉了洛西。洛西听得目瞪口呆,半信半疑。见洛西还不怎么相信,段飞说道:“如果陛下不信,可派人上山顶去察看,只要挖开山洞,便能见到埋在里面的那些魔兽的尸体。” 洛西一听,对凌落雪说道:“你赶紧派人去察看一番。” “是,陛下。”凌落雪匆匆领命去了。 凌落雪出去之后,段飞说道:“陛下,你可知这些魔兽为何人所养?”洛西摇了摇头。段飞说道:“是贵国的皇后娘娘所养,她是东海神殿的高手。” 第三百四十八章 宠爱 骤一听到皇后是东海神殿的高手,而且还会饲养魔兽,洛西不禁大惊失色,但很快他就恼怒地说道:“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段飞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想了想,问道:“陛下,难道一直没有人跟你说过皇后并非人类吗?”他知道洛西的身边有好几个人都开了仙眼,如果仔细看,一定能看出皇后并非人类。 洛西生气地说道:“朕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荒谬的说辞。” “陛下,段某之言绝非信口开河,如果陛下不信,可传皇后到御书房,段某会证明给你看。” 洛西依然生气地说道:“朕相信皇后是清白的,不需要证明什么。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朕只有赶你出宫了。” 段飞盯着他看了一下,说道:“陛下是害怕知道真相?” 洛西的脸色变了变,说道:“朕会怕这种荒谬的说辞?” 段飞想了想,说道:“如果她不祸害人界,我不会伤害她。”他觉得那皇后比较依恋皇宫的生活,已经背叛了东海神殿,他也不需非杀她不可。 洛西怒道:“她是朕的皇后,这里是朕的皇宫,不管是谁,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朕就让他挫骨扬灰。” “陛下,如果段某想杀她,你觉得你能拦得住?” “别忘了这是灵山国,不是武圣朝。” 段飞想了想,问道:“陛下想不想知道是谁在伊善城伤了秦万里?这秦万里是灵山国的十大高手之一,应该算是顶级高手了吧,可他却接不住那人一招。” 洛西的脸色一变,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问道:“在伊善城冒充皇宫禁卫的是不是你?” “不错,段某见他们横行霸道,所以替陛下教训了他们。” 原来是他!想到自己一直想寻找的高手竟然是敌国的大将军,洛西不免有些失落,同时也给段飞的武功吓到了。秦万里的武功他是知道的,那可是灵山国鼎鼎大名的绝世高手,可是却挡不住段飞一招,如此看来,这段飞的武功灵山国没人可挡。如果有,也许只有他家的那位老祖宗。 “你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陛下,段某这是在帮你。还有,他们欺负我朝的商家,我作为大将军,决不会束手旁观。” “但他们来灵山国,就得遵守灵山国的规矩,至于我们怎么定规矩,那是我们的事情,也不能说是我们欺负他们。” “陛下,就算是两国交战,也不应该伤及百姓,何况现在两国处于和平时期。他们来灵山国谋生,受惠的还有灵山国的百姓,陛下是有道之君,没理由制定这么苛刻的制度,所以,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税赋制度是有人在故意挑衅,想挑起两国的矛盾。” 洛西闻言,感到有点意外:“当时你就觉得这个税赋制度不是朕所定?” “不错。这几年,灵山国不但败于武圣朝,还给楚月国重击过,如果陛下是明君,就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想着发动战争。” 洛西冷笑了下,说道:“段大将军之所以在我国如此有恃无恐地横行,原来是看扁我国不敢跟武圣朝交战。” “陛下,这次段某来灵山国是个人行为,并不代表武圣朝,如果陛下觉得段某做错了,那也是我与你之间的事情。” “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陛下,你肯定敢杀我,但你杀不了我,否则我也不会孤身一人来见你。” 洛西铁青着脸说道:“你最好不要逼朕。” “陛下,当时如果我不出手,说不定已经闹出大风波来,所以说,段某帮你解决了一个难题,你应该感谢我,怎么能说我逼你呢?还有,这一路来,段某未曾伤害一个灵山国的百姓,而且不偷不抢,如果这样陛下都要杀我,不免会让天下人笑话,说陛下以怨报恩,乘人之危,有失国君气度。” 洛西给段飞说得有点难堪。还有,他越是接触段飞,就越觉得段飞是个大祸患,武圣朝有这样文武双全的大将军,对灵山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心里的杀机越来越重。但他又很顾忌段飞的武功,一个一招就伤了一个绝世高手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到时可别弄出不但杀不了段飞反而为段飞所伤的笑话。沉吟了很久,洛西说道:“好,算你说的有理,是朕强词夺理了。” “陛下客气了,段某只是以事论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陛下海涵。” “段将军是个爽快之人,朕很喜欢。” “谢陛下宽恕。”顿了顿,段飞话锋一转,又回到皇后的身上:“陛下,还是请陛下请皇后来一趟御书房。” 洛西沉吟了下,说道:“段将军,皇后一向不喜抛头露面,不便来见你。” “难道陛下不想确认清楚皇后的真实身份?” “段将军有心了,朕与皇后相处了三年,皇后是什么人朕一清二楚,不需再确认什么。” 段飞感到有点为难,沉吟了下,说道:“陛下,如果你不请她过来,那段某只好自己去找她了。” 看段飞还在揪着皇后不放,洛西怒了,说道:“大胆,朕的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岂是想见便见!” “陛下,皇后牵涉到魔界,段某是不能放任她不管的。” “大胆!你在吓唬朕吗?” “皇后是东海神殿的高手,段某绝不容她在人界横行,就算陛下偏袒她,段某也要杀她。” “你,你竟敢这样跟朕说话?!” “陛下,并非段某无礼,如果她不是来自东海神殿,段某绝不会为难她。” “刚才朕说了,谁敢伤害她,朕一定给予十倍的还击。” “陛下。。。。。。” 洛西没有让段飞说下去,打断了段飞的话,说道:“段将军别说了,再说下去,朕只有送客了。” 看洛西极力维护皇后,段飞也无意与他翻脸,只好说道:“陛下,皇后的事情我们可以先放一放,可是魔界入侵在即,陛下打算怎么做?” 洛西沉吟了下,问道:“你确定魔界真的要入侵?” “陛下,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亲自去问皇后,不过我提醒你,你最好不要跟她谈这个事情,如果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她可能会铤而走险,到时可能会对陛下不利。她的武功非常厉害,我相信整个皇宫没人是她的对手。” 洛西沉默了下,说道:“好,朕相信你。” 段飞看了看他,觉得他已经在默认了皇后的身份。看来,他的确对皇后很宠爱,就算她是妖,也不愿放手。 “那陛下对联手抗敌有何看法?” “你的意思是说灵山国要与武圣朝结盟吗?” “不但两国要结盟,所有的国家都要连成一体,共同抗敌,才有可能打败魔界。” 洛西沉吟了下,说道:“既然人界有危险,那朕绝不袖手旁观。” “谢陛下高义。” 洛西想了想,说道:“段将军,朕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陛下请说。” “段将军的武功高强,朕想请段将军去帮我杀一个人。” 段飞一愣,心想:他乃一国之君,还有什么人杀不了的吗? “请问是什么人?” “是一个作恶多端的老魔头。朕早就想为民除害,但无奈这人行踪飘忽,武功又非常可怕,一直无从下手。不过近期朕已经探得此人的下落,正想派兵去围剿她,但又怕惊动她,一旦让她再逃脱,以后想找她就难上加难了。今天恰逢段将军在,所以想请段将军与朕联手,一起除掉这个老魔头,为民除害。” 一听是老魔头,段飞便一口答应了。看段飞答应了,洛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诡异的笑意,说道:“段将军果然不愧是个大英雄。” “陛下过誉了,段某没有别的喜好,就喜欢与恶人过不去。” “那今晚就动手,以免让那老魔头望风而逃。” “好,还请陛下把此人的下落告诉段某。” “现在她就躲在城西的如意珠宝店。珠宝店后面有户人家,里面有座独立的小楼,小楼里住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你找到这老头,就会知道他究竟把那老魔头收藏在什么地方。” “好,今晚我就行动。” “段将军请记住,千万不要与任何人说起,以免走漏了风声。” “陛下放心,有段某在,这次他逃不掉的。” “好,明天朕会拟旨,频发两国结盟的国书,让段将军带回去。” “谢陛下。” 两人就结盟之事又聊了一些细节,然后段飞便要回去做准备了。洛西知道段飞晚上有行动,倒也没有强留他,于是,便叫凌落雪送段飞出宫。 出了御书房,段飞再度向凌落雪道歉。说真的,如果他跟洛西谈不拢,一定会连累凌落雪的。凌落雪一片好心帮他,如果连累他,那就于心不安了。 今天凌落雪也算是虚惊一场,好在段飞不是来找茬的,否则,他的人头将不保。 出了皇宫之后,段飞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觉得洛西比他想象的要开明,不但开明,而且有胆色。当然,他的心里也有遗憾。本来他是想当着洛西的面揭穿皇后的身份,然后当着洛西的面解决她,但洛西死命维护她,他也不好过于逼迫,毕竟与灵山国结盟事关重大,比起这件事,皇后的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何况昨天晚上他听了皇后与史镜明的对话,觉得皇后只是贪念皇宫的生活,并没有为害人界之心,倒也不是非杀不可。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夜闯魔教 晚上三更一过,段飞轻飘飘的身体已经落在令狐家的院子。正如洛西所说,院子里面的确有一座独立的小楼,现在小楼里的灯火还在亮着,想必里面的人还没入睡。 段飞飘身落在小楼的楼顶上,然后轻轻揭开一片瓦片,朝里面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坐在一张书桌前,一边翻着一本账薄,一边在拨打着算盘,看来是在算账。 看他聚精会神的,段飞放好瓦片,然后从窗口翻身进去。那老者过于专注算账,竟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进了他的房间。段飞怕惊动到其他人,一进屋,便凌空点了他的麻穴,同时也快速点了他的哑穴。 点了那老者的穴道之后,段飞又快速查看了其他地方,才发现小楼里面除了那老者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连丫鬟都没有。见没有其他人,段飞又回到那老者的房间,然后在他的面前坐下,拿了他面前的笔,在一张纸上写道:我不想滥杀,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老魔头在哪里便可。然后把笔递给那老者。 那老者也是一个绝顶高手,却不想在无声无息中就给人点了穴道,心里很是惊骇,知道来人的武功非常可怕。等他看到段飞只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时,不敢相信刚才出手的人就是这个年轻人。现在他见段飞在纸上与他交流,知道段飞有所顾忌,然后也在纸上写道:我知道你要找谁,想知道答案,先解开我的穴道。 段飞拿过笔,写道:解开你的穴道,你一定会自寻死路,我不想杀你。 那老者沉吟了下,然后写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们教主? 段飞写道:你们是什么教? 老者写道:神教。 段飞心一动:难道他说的神教就是魔教?然后把他的疑问写在纸上。 那老者见段飞竟然把他们神教称为魔教,脸上满是怒容,写道:大胆狂徒,竟敢叫我神教为魔教!你是哪门哪派?竟来自寻死路! 看他的反应,段飞自然已经明了,他口中的神教,正是外人所说的魔教。但接着他却有点糊涂了,魔教不正是洛氏一族所创吗?洛西为何让我来杀他们的教主?难道魔教已经和洛氏家族分裂,成为敌人? 正惊疑间,那老者又写道:你与我教有何仇恨? 段飞写道:无仇无恨,只是为民除害。 那老者写道:既然与我们无仇无恨,那究竟是谁让你来的? 段飞沉吟了下,写道:是你们皇帝让我来的。他说你们教主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让我来把他绳之以法。 那老者一看,脸色突变,双眼紧紧盯着段飞。过了一会,他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眼光闪了闪,他已经明白洛西的意思。于是,他写道:好,我带你去。 于是,那老者便带着段飞走向那座假山,然后叩击了几下。不一会,假山开了,走出一位绿衣少女。那老者对那绿衣少女说道:“这位少侠是陛下的人,你带他去见教主。” 那绿衣少女说道:“令狐长老,请你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告。”说着,便要转身进去。 段飞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一弹指,已经把那绿衣少女点倒,然后闪身闯了进去。 进了地道之后,段飞便看到了地下的宫殿,不禁暗自惊叹,觉得这地下宫殿与蝴蝶宫有得一比,甚至比蝴蝶宫还华丽。 原来魔教的老巢竟然在这里! 见宫门紧闭,段飞伸手一拍,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宫门已经被段飞击倒。宫门一倒,里面突然掠出十几个绿衣女子,把段飞给围住。为首一个中年女子喝道:“什么人,竟敢到神教撒野!” 段飞说道:“我来找你们教主,让他出来受死。” 那中年女子一听,怒道:“无知小子,给我拿下!” 于是,那十几个绿衣女子纷纷挺剑攻向段飞,出手很是狠辣,而且每个人的身手都是一流高手。段飞与她们无冤无仇,倒也不愿伤她们,所以并没有出重手,只是把她们都点倒了。 那些女子倒了之后,段飞继续往里面闯。但很快,他的面前便出现五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都是身穿黑衣,面无表情,那样子,与秦万里极其相似。而且段飞发现,他们的摄魂之法竟然不在秦万里之下。 这里果然是魔教的老巢!而且段飞发现,灵山国的高手好像都集中在魔教,眼前这五个黑衣人的武功就不在秦万里之下。看来,这魔教的确实力惊人,武圣朝没有哪个武林门派能与之抗衡,包括号称第一大派的逍遥派。 一看他们都是武功好手,段飞倒有点犹豫了,心想:魔界入侵,人界正缺少高手与他们抗衡,这几个人的武功相当不错,杀还是不杀? 那几个老人见闯宫的竟然是一个年轻人,都不禁一愣,似乎是不大相信,灵山国竟然有人敢来神教惹事,而且还是个毛头小子。一个黑衣老人阴恻恻地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段飞喝道:“叫你们教主出来!” 那老人说道:“小子,我们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说着,已经使出摄魂之法,两眼怪异地盯着段飞。段飞早就知道他们会摄魂之法,哪里会上当,眼里精光一闪,一道金光已经迎上那老人的眼光。那老人的眼睛给金光一射,顿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大叫了一声,伸手掩住眼睛,惊退到一边。 其他老人见状,都不由一惊:这个年轻人竟然不怕摄魂之法?!这真是前所未闻。然后,他们几个身体一飘,把段飞围住了。但他们不敢再使摄魂之法。 段飞笑道:“看在你们练功不易,我就不为难你们,快带我去见你们教主。” 那四个老人见段飞狂妄,纷纷怒喝起来,都亮出武器,攻向段飞。两个用剑,一个用流星锤,一个用短戟。那个用短戟的,也是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段飞知道他们联手,一时半刻想打败他们不容易,而且也不大想伤他们的性命,所以不想与他们缠斗,与他们斗了两招之后,便利用绝顶的轻功摆脱了他们的纠缠,然后继续往里面闯。见段飞往里面闯,那四个老人一惊,纷纷追了上去。但段飞的身法何等迅速,他们又怎么能追得上? 当段飞闯到一座亭榭的时候,突然两道疾风向他的左右两边袭来,劲道竟然大得出奇,远胜刚才那几个黑衣老人。段飞陡遇袭击,内力突然一滞,身体一沉,眼看就要落入水中。但现在段飞已经能自在的换气,内力一滞,体内的真气马上自觉得周转起来,消耗的内力马上得到补充。接着,段飞大喝一声,一股罡气已经反击出去,只听见两声闷哼,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已经落在水面,眼睁睁地看着段飞,满脸惊诧,似乎不相信段飞竟然能挡得住她们两人的联手一击。 段飞飘身落在亭檐上,看着她们,由衷赞道:“两位老人家,真是好功夫。” 他已经看出,这两个老妇人的修为已经突破圣体,正向天道迈进。这等修为,在武圣朝,只有他的师叔祖能达到,就是他的妻子燕语尘也比她们稍逊一筹。 这两个老妇人正是魔教教主身边的两个侍女,也是魔教三大长老中的其中两个,是除了教主之外,魔教中武功最高的两大高手。 那个叫王小凤的老妇人盯着段飞问道:“你的师傅是谁?何门何派?”她实在想不出灵山国竟然有这样的少年高手。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已经明白上了洛西的当,一定是洛西想杀他,却又无可奈何,便想借魔教之手杀了他。看来这个洛西果然阴险毒辣,而自己竟然相信他是个开明的人,是个英雄。 其实段飞还是想简单了,洛西的心思不止是想杀他,而是想一箭双雕。他让段飞与魔教教主相斗,不管是谁杀了谁,都对他有利。如果魔教教主杀了段飞,他便借机除去灵山国的一个大威胁;如果段飞杀了魔教教主,他一样烧香拜佛,因为这些年来他对他们家中的那位老祖宗已经厌烦至极。 特别是近几年,洛不凡依仗着有老祖宗的护爱,变得无法无天,经常挑战他的权威,而他看在老祖宗的面上,一忍再忍。但最近,洛不凡竟然去老祖宗那里告状,诬陷于他,想挑起老祖宗对他的不满,这让他非常生气,所以从那天开始,他便有了除掉老祖宗的念头。在他看来,有这位老祖宗在,他这个皇帝当得很不安稳。 听她问自己的师门,段飞犹豫了下,说道:“这个不便相告。”然后又问道:“你们的教主是不是姓洛?与灵山国皇族是不是同属一脉?” “既然知道,还问来做什么?” 段飞一听,沉默了。他的猜测没错,洛西的确是故意引他来魔教,想借魔教之手杀他。 那王小凤说道:“几百年来,还没人敢硬闯这里,今天这个规矩让你破了,所以今天你也别想着能活着出去。”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可不想再当傻瓜,说道:“我是你们的皇帝洛西邀请来对付你们的。他说这里隐藏着一个老魔头,让我来这里为民除害。” “胡说八道!” “如果你们不信,可随我一起去见他,与他当面对质。” 王小凤怒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想狡辩,拿命来!”说着,弹身而起,扑向段飞,一出手,便是杀招,毫不留情。 见她来势凶猛,段飞笑了笑,也不躲闪,伸手在面前划了个圆圈,只听见啵的一声,王小凤的掌力已经击在圆圈上。然后,那王小凤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已给段飞的罡气震得飘出去。 第三百五十章 洛氏老祖宗 另外那个老妇人见王小凤给段飞震退,飞身而起,居高临下向段飞攻来,一出手,便是魔教最狠毒的蚀心掌。这蚀心掌看起来好像很普通,声势并不夺人,但蕴藏的暗劲一浪接一浪,绵绵不绝,而且一浪比一浪高,让对手防不胜防,是最容易迷惑对手的一种掌法。 一开始,段飞觉得她的出手平平无奇,以为她使的是虚招,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也就随意一拂,化解了她的掌力。但段飞很快就发现不对,接踵而来的力道,一波却比一波强,竟突破了他的护体真气,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段飞一惊,想出手已来不及,只好斜空一掠,避开她的蚀心掌。如果不是段飞的反应快,再加上轻功卓越,已经中了她的道儿。 段飞一掠开,只听见轰隆的一声,那座红亭已经给那老妇人的蚀心掌击塌。看段飞竟然能避开她的蚀心掌,那老妇人也不由暗暗佩服段飞的机警,凌空一翻,又攻向段飞。而那王小凤见那老妇人一击不中,知道段飞的武功深不可测,她们单打独斗不是段飞的对手,于是,也飞身攻向段飞,两人夹击段飞。她们都不记得她们究竟有多少年没有出过手了。不是她们不想出手,是值得她们出手的人越来越少。没想到,今天她们竟然要联手对付一个黄毛刚褪的年轻人,这真是破天荒了。 骤遇两大仙级高手的围攻,这是段飞自修仙以来碰到的最强的对手。之前,他交锋过最强的高手是李碧婷,其次是史镜明,但他觉得今天这两个老妇人联手,威力还在李碧婷之上,所以也不敢大意,以心剑术使出擎天回龙剑法,专心应对。但这两个老妇人的功力实在太高了,心剑术竟然奈何不了她们。他一度想拔出琥珀神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双方缠斗了一会之后,王小凤她们见联两人之手都拿不下段飞,开始有点急躁了,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恨不得把段飞打成肉饼。见她们出手越来越快,段飞的招式突然一变,开始使出空山拳。空山拳刚猛,而且又稳又准,正是以慢制快的奇招,一时间,王小凤她们便给空山拳逼得手忙脚乱。 眼看王小凤她们就要败在空山拳之下,突然,一个懒慵慵,有点缥缈的声音说道:“小凤,小芳,你们都退下。”这声音一响起,那叫小凤小芳的两位老妇人便借着空山拳的震荡之力,飘身跃出战圈,立在水面上,狠狠地看着段飞,似乎是很不服气。见她们停手,段飞也没有追击,抱拳说道:“两位前辈,承认了。” 这时,那懒慵慵的声音问道:“你会邈渺仙缘,是不是无名老道的弟子?” 段飞一听,大为震惊,失声问道:“前辈认识无名道长?” 那人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既然你叫他无名道长,那就不会是他的弟子。”顿了顿,她又说道:“刚才你使的是逍遥派的擎天回龙剑法,这么说来,你应该是逍遥派弟子。” 段飞见她识得擎天回龙剑法,知道身份瞒不过她,也就不再隐瞒,恭敬地说道:“晚辈正是逍遥派弟子段飞。” 那人突然失声问道:“你叫段飞?是不是就是武圣朝新崛起的那位兵马大将军段飞?!” “不错,正是晚辈。” “好啊,你来得正好,武圣朝与我灵山国有血海深仇,你这是自投罗网!” 段飞朗声说道:“前辈,贵教当年被剿,是因为行事歹毒,武功邪恶,所以激起众怒,但这也只是江湖纷争,并非是两国之间的矛盾。前辈把仇恨上升到国家层面,这对两国以及两国的百姓来说,都不是一件幸事。” 那人冷冷说道:“你对当年的往事知道多少?” “知道的并不多,但晚辈知道洛氏一脉逃到灵山国之后,成为了皇族。”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晚辈有一言不知道该不该当面说。” 那人说道:“你说。” “谢前辈。晚辈想说的是,洛氏一族既然已经成了皇族,就应该以国家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而不是整天惦记着当年的江湖恩怨。以晚辈之拙见,如果洛氏一族还以当年的江湖思想来治理国家,来处理两国的关系,这对两国百姓来说,很不公平。何况当年参与围攻贵教的武林门派大多也已烟消雾散,故人既已去,何须念念不忘。” 那人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你小小年纪,就想教训我吗?” 段飞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之所以斗胆冒犯,是觉得前辈乃一代高人,早已超越了世俗的成见。” 过了一会,那人才说道:“很好,你小小年纪能有这份觉悟,很难得,我不怪你。” “谢前辈包容,是晚辈狂妄了。” 那人沉吟了下,问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是贵国皇帝洛西让晚辈来的。” 那人一惊:什么?真的是洛西让你来的?! “不错,这次晚辈来灵山国,是想与贵国交好,共同抵御魔界的入侵。贵国皇帝倒也大义,一听人界有难,便答应结盟。结盟之后,他跟晚辈说,灵山国内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老魔头,为非作歹,经常祸害百姓,他一直想歼灭她,但由于这老魔头武功高强,行踪飘忽,一直无法如愿,所以请晚辈帮忙,晚辈出于道义,便答应了。” 那人听了之后,不出声了。 见她沉默,段飞又说道:“前辈,晚辈不知这里便是贵教的总坛,也不知道要找的人便是前辈,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那人说道:“你一个武圣朝的大将军在灵山国境内横冲直撞,莫不是视我灵山国无人?” “前辈,晚辈并无此意。晚辈之所以冒险来灵山国,并非是为了逞一人之勇,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刚才你说魔界就要入侵,这消息从何得来?” “最早来自于李纯阳的后人。” “你已经见过李氏后人?” “是的。”然后段飞忍不住问道:“前辈也知道圣堂?” 那人沉默了下,说道:“很多年前,我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圣堂的李玉堂有过一面之缘,才知这世上有圣堂的存在。” 李玉堂正是李碧婷的爷爷,段飞一听她认识李玉堂,知道圣堂,便猜她也应该知道魔界入侵之事。如此看来,这天下除了无名道长之外,就这魔教教主知道圣堂,知道魔界入侵之事了。看来,这魔教教主与无名道长已经是一个级别的高手。想到这里,段飞肃然起敬,恭敬地说道:“那李玉堂李前辈正是现任圣堂堂主的父亲,只是他老人家已经仙逝。” “李玉堂已经仙逝?” “正是。” 那人叹息了一声,说道:“唉,一代高人就这样走了,真是可惜。”然后问道:“他因何事走的?” “回前辈,他老人家是自杀的。” “自杀?因何自杀?” “因为有负祖上所托,所以自杀谢罪。” “唉,李氏家族自李纯阳之后,所作所为,让人敬佩。” “不错,正因为这世上有他们的存在,所以魔界才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我不是见过李玉堂,还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 “不瞒前辈你,现在晚辈已经是圣堂中人,肩上已背负着抗击魔界的重任。” “当年李玉堂跟我说,他们正在寻找一位能拯救苍生的大英雄,如此看来,你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晚辈汗颜,有幸得到他们的认可,只好勉力而为。” “嗯,你能得到他们的认可,说明你的确有过人之处。”然后对王小凤她们说道:“小凤,小芳,快请段将军进来。” “是,教主。”于是,那小凤小芳便引着段飞来到玉帘前。 段飞隔着玉帘施礼道:“逍遥派弟子段飞拜见洛前辈。” 玉帘那边的人说道:“段将军无须多礼,请坐。”然后对小凤小芳说道:“你们把帘子卷起来,段将军是贵客,无须避讳。” 小凤小芳应道:“是,教主。”然后把帘子卷了起来。于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便出现在段飞的面前。她看了看段飞,然后自我介绍道:“老身乃洛氏家族第三十五代传人洛玉仙。” 段飞起身一躬,说道:“晚辈惊扰了前辈的清修,还请谅解。” “将军无须客气,老身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象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甚是欣慰。”然后对小凤小芳说道:“快给段将军请茶。” 小凤小芳应道:“是,教主。”然后去准备茶水了。 洛玉仙又看了看段飞,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现在你已经身集三家之长。” “是,前辈,晚辈最初乃逍遥派弟子,习的是逍遥派武功,后面,又陆续学了无名道长的邈渺仙缘及李氏的伏魔剑法。” “看来你的福缘深厚,这三家武功,不管是那一家都是天下最高深的,学好任何一家,都足够让你纵横天下,现在你集三家之长,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前辈缪赞了。” 洛玉仙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老身念念不忘先祖的仇恨,是将军刚才那番话点醒了老身。这几百年来,不管武圣朝怎么改朝换代,两国依然征战不已,死伤无数,仇恨越结越深,的确是我们洛氏的治国思想出了问题。” “前辈能有此想法,实是两国百姓之福。” 洛玉仙想了想,说道:“当年武圣朝出了个龙冀,天纵奇才,几乎把灵山国打得无还手之力,那时老身曾想凭一己之力杀了他,却不想碰到无名道长,与他一番较量之后,败在他的手下,给他逼着发下毒誓,不再过问世事,所以这些年老身就没有再离开过这里。” 段飞听了,心想:原来她是这样认识无名道长的。看来,当年如果不是无名道长出手,龙冀早就死在她的手下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比龙冀可怕 听洛玉仙提起龙冀,段飞忍不住问道:“前辈认识龙冀?” 洛玉仙说道:“老身没见过他,但知道他是个人才。当时他建立了武圣朝之后,野心勃勃,想把灵山国吞并,所以大兴兵马入侵灵山国,双方便在鹰愁山进行了大决战。刚开始的时候,灵山国节节败退,老身心急之下,才有了杀他的念头,却不想碰到无名道长。老身答应过无名道长,只要他在世,绝不踏上武圣朝的土地一步。” 段飞说道:“前辈一诺千金,晚辈万分敬佩。”同时也很佩服她的心胸,竟然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唉,之前老身并不知道武圣朝有无名道长这样的高手,小看天下武林了。刚才见你会邈渺仙缘,很是吃惊,以为你是他的弟子。” “晚辈虽不是道长的弟子,但却是他的兄弟。” 洛玉仙有点惊讶:你跟他是兄弟? “道长是世外高人,不拘小节,不愿为辈分所拘,所以与晚辈兄弟相称。” “唉,无名道长的确是高人,老身比不上他。” “前辈,你和道长都是当世高人。” 想了想,段飞又说道:“前辈,有个问题晚辈想向前辈请教一下。” “你说。” “请问前辈,当年鹰愁山之战,听说龙冀败了,请问是如何败的?” 洛玉仙沉吟了下,说道:“其实龙冀不是败给灵山国,而是败给他自己。” “前辈,此话怎讲?” “这一战的结果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一点,但不全。晚辈听到的是龙冀战败了,投降了贵国,然后又被贵国所杀。” 洛玉仙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投降灵山国,我们也没有杀他,他是被他的结拜兄弟所杀。他死了之后,双方便议和了,所以这场战算是打平了。” 段飞一愣:前辈,此话当真? “虽然老身没有亲身参与那次的战争,但结果我是知道的,龙冀的确是他那几个结拜兄弟所杀,与我们无关。龙冀死了之后,他的那些兄弟无心再战,便提出和解。当时灵山国经过几次战役之后,也是死伤惨重,知道再战下去,有可能会亡国,所以就答应了议和。” “原来这样。” 洛玉仙若有所思,然后说道:“龙冀叛国之说,估计是他的那几个结拜兄弟为了推脱责任,掩饰他们的行为,所以编造出来的谎言。” 段飞闻言之后,沉默了。之前他就觉得这事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如今听了洛玉仙之言,事情的疑点就迎刃而解了。 看段飞沉默,洛玉仙问道:“将军是不是觉得老身在说谎?” “不,晚辈绝无此意。” 洛玉仙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龙冀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这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不过他的死,对灵山国却是一件好事。” 段飞知道她的意思,看来,灵山国上下还是比较忌讳龙冀的。 洛玉仙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突然说道:“但你比龙冀更加可怕。” 段飞苦笑了下,问道:“难道前辈想杀了晚辈?” “这就要看将军对灵山国的态度了。”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前辈,魔界入侵已成事实,现在人界应该团结起来,一致抗击魔界。” “但打败魔界之后呢?” “晚辈相信,经过这次大劫难之后,人界各国应该会有所感悟,不会再象以前那样,相互敌对。” 洛玉仙沉吟了下,说道:“世道沧桑,但愿能如将军所想那样。” “前辈,晚辈并非好战之人,只要不把晚辈惹急了,晚辈不会妄开杀戮。” “嗯,这点老身相信。” 段飞想了想,说道:“贵国皇帝在结盟之事上,好像有点言不由衷,这次他让晚辈来这里,估计是想借前辈之手杀了晚辈。” 洛玉仙的脸色变了变,说道:“既然将军已经看穿,那老身也就不再隐瞒,他的确有此意。” “站在他的立场,晚辈可以理解他,但现在魔界入侵在即,他如此行事,不免有些自私。” “将军息怒,这是他对魔界入侵的意识还不够,所以才会如此鲁莽行事。不过你放心,有老身在,结盟之事一定没问题。” “多谢前辈。” “将军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既然这样,那晚辈先行告退。” 洛玉仙点了点头,叫道:“小凤,送段将军。” “是,教主。” 送段飞走了之后,王小凤一回来,便愤愤不平地说道:“教主,刚才当着你的面,老奴不好说什么,但那个段飞私闯神教,破坏地宫,就这样让他走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洛玉仙苦笑了下,说道:“地宫坏了,重新叫人修整便是。” “但他打伤了不少弟子。” “这已经是他手下留情。” “教主,虽然他的修为高深,但未必就是教主的对手,教主又何须怕他?” “他的修为已经比我高。” “真的?” “嗯,他几乎已经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就是当年的李玉堂也不过如此。” “他真的有那么厉害?” “他身兼三家之长,是个天纵奇才,无人可比。何况现在圣堂已经选他继承李纯阳的遗愿,得罪他,也就是得罪圣堂。” “圣堂真的那么可怕?” “圣堂是人界仅存的修仙圣地,每个人都是修仙高手,在人界算是无敌的存在,你说他们可不可怕?” 王小凤的脸色一变,沉默了。虽然她听洛玉仙提过圣堂,但对圣堂的情况了解不多,现在才知道圣堂原来这么可怕,这就难怪教主对那个段飞那么客气了。 洛玉仙叹了口气,说道:“洛西不知道段飞的身份,差点闯出大祸,好在段飞的身上背负着重任,不与他计较,否则有他受的。” “教主,魔界真的要入侵了?” “看情况,应该快了。” 当年,琥珀神剑未解封之前,李玉堂便已四处寻访天下高手,除了给琥珀神剑寻找主人之外,他也希望了解现在人界的修仙力量。来到灵山国之后,他得知洛玉仙乃是灵山国的第一高手,便找到洛玉仙,还出手试探了洛玉仙的修为。 那时,洛玉仙的修为已过了天道,算是人界能过天道的修仙高手之一。见洛玉仙已过了天道,知道她以后会是抗击魔界入侵的中坚力量之一,所以李玉堂便把魔界入侵的消息告诉了洛玉仙,并向她介绍了圣堂的情况,但他隐藏了琥珀神剑的秘密。他知道琥珀神剑的诱惑太大,一旦泄露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腥风血雨,不等魔界入侵,人界已经乱成一锅粥。不过到了后面,情况还是超出了他的愿望,由于龙冀控制不了琥珀神剑,引起了很多杀戮,他见势不妙,这才又把琥珀神剑收回去。 旁边的小芳忍不住问道:“教主,魔界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据李玉堂的介绍,魔界高手一共分为十级,他们的三级高手就已经相当于我们人界的仙级高手,你们现在的修为,也只跟他们的五六级高手相当,你说他们可不可怕?” 一听自己现在的修为也只跟魔界的五六级高手相当,小芳沉默了。 洛玉仙说道:“段飞说的没错,要应对这次的劫难,的确需要人界同心协力。”顿了顿,她对小凤说道:“现在你马上去传洛西来见我。” “是,教主。”然后小凤匆匆去了。 话说洛西眼看自己略施小计便能引起段飞与他家老祖宗两虎相斗,心里便兴奋得不行。他在期待着,他在盼望着。 在他看来,无论段飞的武功多高,一旦去了魔教,一定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魔教高手如云,先不说他那武功已经神通的老祖宗,单是魔教的五大护法,三大长老,就已经足够段飞受了。当然,他希望的结果是,五大护法和三大长老都拦不住段飞,然后段飞与他的老祖宗决一死战,再然后,就是两败俱伤。这样,他不但除去那个让他讨厌又让他畏惧的段飞,同时,也让那个一直象大山般压在他头顶的老祖宗消失。 晚上,他去了皇后那里,承欢之后,好几次他想开口问皇后的身份,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问,又不敢问。最后,他决定,以后都不问她的身份。在他看来,皇后原来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皇后看洛西的行为有点怪异,一会表现得很兴奋,一会又显得心事重重的,便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什么烦恼。洛西回道:“有你在朕的身边,能有什么烦恼?” “但臣妾看陛下好像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样子。” 洛西哈哈一笑,说道:“心事已经放下,现在朕正在等待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这个不能说,反正是好消息。” 看洛西不说,皇后也就不问了。洛西伸手揽着她,说道:“今晚朕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谢陛下。” 又一番缠绵之后,他们两人正准备相拥入睡。这时,内侍来报,说是有急事禀告。洛西一听,心里一喜,知道有消息了,忙披衣下床,把内侍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什么事情?” 内侍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刚才大总管派人来传话,说是有人急着找陛下,让陛下赶紧回去。” 洛西知道一定是神教来人了,便匆匆离开雍仪宫。回去之后,果然是老祖宗座下的侍女小凤在找他。小凤也没有多说,只说教主有事找他,让他赶紧去一趟地宫。 洛西一听老祖宗还活着,有点失望,但他不敢问太多,便匆匆随着小凤出宫。 第三百五十二章 微妙 一进入地宫,洛西便发现了地宫被破坏的痕迹,不禁心里一喜,知道段飞真的来过地宫了,而且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打斗。不知段飞死了没有?虽然老祖宗还活着,让他感到失望,但只要段飞死了,他的目的就不算落空,最起码达到了一半。 “前辈,刚才是不是有人来地宫捣乱了?”洛西故意问小凤。 王小凤说道:“嗯,晚上来了一个狂徒,动手的时候,一些地方受损了。” 洛西怒道:“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朕一定砍了他的头。” 王小凤沉吟了下,说道:“等会见了教主,教主会告诉你的。” 洛西忍不住问道:“她老人家有没有出手?” “这哪需要她老人家亲自出手。” 洛西一听,沉默了,失望地想道:这段飞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啊,还以为要出动老祖宗才能对付他,原来这么不堪一击。看来,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愿望是难以实现了。 不一会,小凤便把洛西带到玉帘前,说道:“教主,陛下已带到。” “嗯,你先退下。” 小凤退了之后,洛西躬身说道:“太姑奶奶,孙儿洛西给你请安了,不知何事深夜传见孙儿?” 洛玉仙问道:“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 “回太姑奶奶,孙儿已从王前辈那里得知今天有人来这里捣乱了,请告诉孙儿来的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孙儿一定把他缉拿归案,交给太姑奶奶处理。” “这人能找到这里来,你觉得他会是普通人?” 洛西坚定地说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是否有三头六臂,孙儿都要治他的罪。” 洛玉仙沉默了下,说道:“不用啦,我已经处理了。” 洛西闻言,一喜,忙问道:“太姑奶奶,是不是你已经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处死了?” 洛玉仙反问道:“你是想他死?还是想我死?” 洛西一惊,忙跪了下来,惶恐地说道:“太姑奶奶,孙儿愚钝,孙儿惶恐,不明太姑奶奶的意思,还请太姑奶奶给孙儿指点迷津。” 洛玉仙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看洛玉仙不出声,洛西更惶恐了,又说道:“太姑奶奶,地宫隐秘,而且守卫森严,这人能闯进来,的确本事不小。但他如此冒险,一定是心怀什么惊人的阴谋,不知太姑奶奶有没有追问清楚?” “问了。” 洛西又是一惊,忙问道:“太姑奶奶,他怎么说?” “他说是你叫他来的。” 洛西一听,忙叫了起来:太姑奶奶,你可别相信他的鬼话,孙儿怎么会叫人来惊扰你老人家的清静。 洛玉仙淡淡的说道:“难道你不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才叫他来的吗?” 洛西的脸色一阵煞白,说道:“太姑奶奶,绝不是孙儿叫他来的,孙儿从没有想过要打扰你老人家,何况孙儿要杀一个人,不管他是上天还是入地,孙儿都能把他捉到,又怎么会让他来这里惊扰你老人家?这人信口开河,绝对是胡说八道。” “哦,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 “太姑奶奶,孙儿乃一国之君,怎么会认识这种为非作歹的恶徒。” “我都还没有说他是谁,你就这么肯定不认识他。” 洛西又是一惊:他究竟是谁?他说他是谁? “他说他是武圣朝的大将军,叫段飞。” “他胡说,堂堂一国的大将军,怎么会如此胡闹,如此不识大体,竟然夜闯民居,行不轨之事?” “那你近期有没有接见过一个叫段飞的武圣朝的大将军?” “回太姑奶奶,这两天孙儿的确是接见了武圣朝的大将军段飞,但说他今晚夜闯地宫,惊扰太姑奶奶,孙儿说什么也不相信。” “可是他真的说他是段飞。” “这贼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武圣朝的大将军犯案,真是不要命了。只可惜他已经死了,否则孙儿一定要与他当面对质,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洛玉仙突然说道:“谁说他死了。” 洛西一听,脑袋轰的一下,差点晕了,好一会,才呐呐的问道:“他没有死?太姑奶奶没有杀他?” 洛玉仙冷笑了下,说道:“我杀不了他。” 洛西身上的冷汗开始奔涌了,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走了。” 一听段飞走了,洛西又是一惊,暗道不妙。这个结果太出他的意处了。在他看来,这事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坏的结果,是两个人之中必死一个。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都没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看洛西沉默,洛玉仙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并感到甚是悲哀,因为她已经发现洛西内心的盘算:洛西不仅想借她的手杀段飞,而且还想借段飞的手杀她。 沉默了一会之后,洛西说道:“太姑奶奶,不管此人是谁,他胆敢惊扰你老人家,孙儿都不会放过他,明天孙儿就派人去把那他抓起来,如果真是他这么胆大妄为,孙儿绝不容他。” 洛玉仙说道:“段飞动不得。” “太姑奶奶,如果真是他冒犯了你老人家,就算两国开战,孙儿也要把他杀了。” 洛玉仙沉呤了下,说道:“虽然灵山国与武圣朝有深仇大恨,但这个段飞万万杀不得。” “为何?” “因为魔界。” “我们杀他,关魔界什么事?” “因为魔界入侵在即,而这个段飞是抗击魔界入侵的重要力量。” 洛西沉默了下,说道:“太姑奶奶,就算魔界入侵,少他一个或多他一个,对大局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何况魔界是不是入侵,也还是未知事,也许这只是他在危言耸听。” “这不是危言耸听,魔界入侵是真的,而且这个段飞是圣堂经过千挑万选之后,专门挑选出来应对这场劫难的人才。” “圣堂?圣堂是什么地方?为何孙儿从未听说过?” “圣堂就是李纯阳的后人创立的一个组织,专门对抗魔界,而且一直隐世,你不知道很正常。” 洛西沉呤了下,说道:“太姑奶奶,孙儿不是很明白,魔界为什么早不来晚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入侵人界?” “听说这跟当年李纯阳与魔王所订的协议有关。我听圣堂的人说,当年李纯阳与魔王签了万年互不侵犯的协议,现在,协议的有效期到了。” 洛西忍不住问道:“太姑奶奶与那圣堂很熟?” “不熟。” “太姑奶奶,那会不会是李氏的后人不甘寂寞,想借机出山,所以便编了这么个理由。” “如果李氏后人想出山,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这个天下也会是他们的。” 洛西一惊,问道:“他们有这么强大?” “也许比我所预估的还要强大。” “既然他们这么强大,为什么要隐世?” “他们这是遵循祖上的祖训,他们的目标不是夺天下,而是守护天下。” 骤一听到这世上有这么强大的一个门派存在,洛西沉默了。 洛玉仙说道:“这个段飞不但是武圣朝的大将军,而且也是圣堂的人,你绝不能再去惹他,否则会大祸临头。” 一听段飞也是圣堂的人,洛西惊呆了,心里感到非常不安。他相信,今晚的事情,以段飞的聪明才智,一定已经洞察到他的意图,一定对他怀恨在心。自从得知段飞还没死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如何应付段飞的报复。刚才他就想到一个办法了,就是派重兵围杀段飞,杀人灭口。因为段飞没死,他最恐惧的不是段飞的报复,而是担心老祖宗发现的阴谋。所以,当他听到段飞是圣堂的人的时候,才会这么惊怕。 虽然他不了解圣堂,但他发现老祖宗提起圣堂的时候,那口吻充满了敬畏。这世上能让他的老祖宗感到敬畏的,那一定非常强大。 洛玉仙又说道:“你给我记住,灵山国宁愿得罪武圣朝,也绝不要去得罪圣堂。” “是,太姑奶奶,孙儿一定谨记你老人家的教诲。” “这次段飞是来结盟的,你好好与他结盟便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否则洛氏一族危在旦夕。” “是,太姑奶奶。” 洛玉仙沉呤了下,又说道:“这些年来,你这个皇帝还算当得可以,但给我记住,不可得意忘形,胡作非为,否则,绝不轻饶!” 洛西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孙儿知道,孙儿一定会遵循你老人家的教诲。” “好了,接下来你就与那段飞商量结盟之事,具体事项你自己把握,不用再问我。” “不,太姑奶奶,碰到重大的事项,还需要太姑奶奶拿主意。” “刚才我说了不用就不用,还啰嗦什么?” “既然这样,那孙儿遵命。” “好了,你回去吧,明天好好款待那个段飞。” “是,孙儿先行告退。” 洛西走了之后,王小凤进来,默默地站在帘前不出声。洛玉仙问道:“刚才你又偷听我说话了?” 王小凤躬身一揖,说道:“请教主恕罪。” “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教主,老奴觉得刚才陛下不老实。” “哦,不老实在哪里?” “明明是他叫那段飞来的,为何不肯认?” 洛玉仙叹了口气,说道:“他本以为段飞已经死了,所以才矢口不认,虽然后来知道段飞没死,但射出去的箭再也收不回来,也只有继续不认。” “其实,他想杀段飞,却又无力杀他,想把段飞引到这里让我们出手,这也很正常,无须遮遮掩掩的。” “唉,这孩子的心思有点复杂。” “教主,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教主,老奴想提醒你一句,以后还是小心一点。” 洛玉仙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洛西想对我不利?” “也许是老奴多心了。”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乱来的。” “希望如此。”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冤大头 事情闹成这样,大家都没有心情再喝下去了,所以段飞拿了盟约之后,便告辞了。当着小凤的面,洛西自然也不好冷落段飞,便令凌落雪送段飞出宫。而小凤奉洛玉仙之命,要亲自护送段飞出境,所以也跟着段飞一起走了。 看着段飞要走,胡天豹急了,着急地对洛西说道:“陛下,这个段飞乃是灵山国最大的威胁,不能让他走啊。”但由于他的嘴唇给段飞打肿了,说话含糊不清,没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虽然洛西听不清楚他的话,但猜到他想说什么,安慰他说:“胡爱卿,你不要着急,这厮如此欺负你,朕一定会找机会替你复仇。” 望着段飞离开的身影,洛西百思不解,他不明白他家的老祖宗为何对段飞竟然这么上心。一直以来,老祖宗对武圣朝痛恨不已,段飞是武圣朝的大将军,是武圣朝的擎天大柱,现在段飞自投罗网,正是除掉他的最好机会,为何要偏袒他?难道真是畏惧那个什么圣堂?又或者是魔界入侵,这个段飞不能或缺?他就不信这个邪,就算魔界入侵,人界这么大,人才这么多,少了段飞,人界就会为魔界所灭。 沉思了一会之后,洛西让胡天豹回府休养,并好言安慰了他一番。胡天豹走了之后,他便命人去传洛不凡,让洛不凡速速进宫见驾。 洛不凡进宫之后,洛西叫退左右的人,然后问洛不凡:“四弟,可有派人去武圣朝刺杀那个段飞?” 洛不凡说道:“回陛下,臣弟早就派人去了。” 洛西摇了摇头,说道:“白去了,现在那个段飞来了灵山国,并不在武圣朝。” 洛不凡一听,激动地跳了起来,惊喜地问道:“真的,现在他在哪里?” “他刚刚离开这里。” 洛不凡一听,又是激动地跳了起来,叫道:“陛下为何要放他走?为什么不趁机宰了他?!” 洛西摇了摇头,说道:“在皇宫里不方便杀他。”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在宫里面杀了他,这传出去很不光彩,对灵山国的声誉有损。” “如果是我,才不管什么声誉,先宰了他再说。” “四弟,你先不用太着急,现在他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那趁他还没走远,臣弟马上派人去把他宰了。” 洛西摇了摇头,说道:“宰肯定要宰了他,但不能在京都杀他,等他离开京都之后再动手。” “好,臣弟这就去布下天罗地网。” 洛西又说道:“还有,在伊善城冒充皇宫禁卫行凶的人就是他。” 洛不凡一听,又跳了起来:陛下,那个人就是段飞?! 洛不凡看了看他,问道:“你见过他?” “见过,那天晚上夜闯王府的人就是他。” 洛西板了板脸,说道:“那之前为何不说?” 洛不凡有点尴尬,犹豫了下,说道:“之前臣弟以为他是陛下的人。” “四弟,这事皇兄要给你陪个不是,其实皇兄早就知道他们不是宫里的侍卫,只是当时想要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所以便假装承认他们是宫里的侍卫,以免打草惊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终于给皇兄查清楚了,在伊善城行凶的人就是段飞这伙人。” 洛不凡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是段飞这厮做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他。”然后他对洛西揖礼道:“皇兄,臣弟给你赔不是,之前错怪你了。” 洛西暗暗感到开心,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厮的确可恶,竟敢到灵山国来耀武扬威,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皇兄放心,这事就交给臣弟,臣弟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四弟要小心,这厮的武功非常高。” “臣弟知道,任他的武功再高,也逃不出臣弟的手掌心。” 洛西沉吟了下,说道:“四弟,这事千万不能惊动太姑奶奶。” “为什么?” “你应该了解太姑奶奶的脾性,现在她的武功已经神通,心高气傲,肯定不屑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如果你告诉她,她一定不喜。何况现在我们杀那段飞,不是江湖恩怨,而是为了国家的前途,国家的强盛,所以无须顾忌什么江湖规矩。” 洛不凡点了点头,说道:“皇兄说的有理,太姑奶奶自持身份,估计是不会赞同我们用这种手段杀段飞。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错过。” “嗯,为了灵山国的长治久安,我们绝不能容他离开灵山国。” “是,他必须死。” “那你去准备吧。” “臣弟遵命。” 洛不凡走了之后,洛西看着他的背影,眼光冷峻,嘴边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话说段飞与王小凤出了皇宫之后,便见小芳在宫外等他们。见洛玉仙为了他竟出动座下两大高手,段飞很是感动,想亲自去感谢她。但王小凤说,现在洛玉仙已经闭关练功,谢绝外界的干扰,就算他去了,也未必能见到洛玉仙。段飞听了,也只好作罢。 王小凤问段飞:“段将军,现在两国已缔约,你是打算回国?还是在灵山国盘桓一段时间?”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晚辈想去一趟楚月国。”在他看来,魔界入侵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个时候,是应该让苏尼知道情况了,好让他提前做好御敌准备。 王小凤说道:“那我们送你出关。” “前辈,不用这么麻烦了,晚辈答应你,路上绝不惹是生非。” “我不是担心你惹是生非,而是担心别人惹是生非。” “前辈是担心贵国的皇帝对晚辈不利?” “陛下行事有时比较任性,有我们在,对大家都好。而且教主也已经吩咐过我们,让我们一定要送将军出关,如果将军拒绝,我们回去无法向教主交差。” 听她这么说,段飞只好接受了她们的好意。 回到客栈,段飞便叫林重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去楚月国。听到段飞要去楚月国,林重他们对视了下,也没说什么,便开始收拾东西。现在,他们一心一意跟随段飞,段飞去那里,他们也去那里,不需要问为什么。 收拾好行李之后,他们便结账离开客栈。他们刚走出客栈不远,便见前面奔来十几骑。马上之人清一色的灰衣,为首之人是一个长相清癯的老人,头发花白,精神抖擞,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段飞定眼看了下他,见他的功力不在那秦万里之下,忍不住问身边的王小凤:“前辈,此人的武功很好,可认识他?” 王小凤低声说道:“此人叫欧阳怀锦,是幽明山庄的庄主。” “哦,原来他就是欧阳怀锦。” “段将军认识他?” “不认识,但听说过他。” “他是太子的老师,在京都拥有很高的名望。” 不错,这老者正是幽明山庄的庄主欧阳怀锦。之前洛不凡派人持洛西的圣旨去幽明山庄要人,他便意识到这个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所以带着人亲自来了京都。 在经过段飞他们身边的时候,欧阳怀锦瞥了段飞他们一眼,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是发现段飞他们的武功好的出奇。但他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已经带着人穿梭而过。 由于楚月国在灵山国的东北面,所以,段飞他们出了碧瑶城之后,便往东北方向走。按灵山国的地理来看,碧瑶城差不多是居于灵山国的中心,从碧瑶城去东北边境,大约有2000里路,如果途中没有耽搁,估计半个月就能到达。 这一日,段飞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看天色已晚,便住了下来。其实他们也别无选择,因为过了小镇,前面就是一座大山,如果错过了小镇,他们就只有连夜赶路了。小凤她们虽然是仙级高手,但她们从小跟随洛玉仙,当惯了侍女,所以这一路的生活起居,也由她们来打点。 到了深夜,正在练功的段飞突然睁开了眼,然后快速掠到窗口,推开窗棂,往外面看了看。看了两眼之后,段飞的脸色不禁一变,然后大声呼道:“林大哥,你们快点醒来,客栈着火了!” 段飞这一叫,不但林重他们醒了,客栈所有的客人都醒了。 段飞的声音刚落,已经有两条身影向客栈的厨房掠去,快如闪电。而厨房,正是起火的地方。而且火势来得很迅猛,转眼就蔓延开来。 那两条人影正是小凤和小芳,她们一到厨房,厨房那边便传来了几声惨叫,想必是点火之人已经被她们击毙。但她们来不及救火,因为远处突然又射来了火箭,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般,很快,客栈便被熊熊大火包围了。顿时,整个客栈乱成一团。 段飞见势不妙,喝道:“两位前辈,林大哥,我掩护你们,你们保护其他客人撤出客栈。”段飞一边说着,一边已从窗口跃了出去,然后舞动着双手,在客栈的四周筑起了一道气墙,不让火箭射进客栈。这火箭绵绵不绝的,而且又快又密,同时夹着呼啸之声,可看出发箭之人的内力很强,应该都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 在段飞的掩护下,林重他们护着其他客人撤出了客栈。他们刚一撤出客栈,只听见几下轰隆的声音,客栈已经倒塌了。看客栈倒塌了,店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客栈是他全部的身家,现在客栈没了,他以后的生活依靠也就没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连环伏击 见所有人都已经安全撤离了客栈,段飞大喝一声,出手暴破了客栈周围的气墙,然后暴裂的罡气,带着强劲的气流,席卷着火箭,向暗处呼啸而去。 火箭倒射,罡风呼啸,随之,周围便响起一阵骚动,并伴着一些惨叫声,而那绵绵不绝的火箭则暂时停止了。趁着这个机会,段飞叫道:“两位前辈,林大哥,你们跟着我走。”说着,身体一掠,便往大山那边突围。 见段飞往东北方向走,林重他们正想跃身跟在后面,但林重想了想,走到那些客人的面前,问道:“你们是跟着我们走,还是留在此地,等我们走了之后,你们再离开。” 那些客人纷纷摇着头说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不跟你们走。” 林重本来担心他们会无辜受牵连,有心护他们一程,见他们不想走,也就不勉强,拿出几锭银子递给店主,然后带着萧云风他们,向段飞掠去。小凤见林重他们的武功不怎么样,对小芳说:“你断后,我去开路。”说着,功力一提,已追上段飞,说道:“将军,我来开路。” 段飞笑了笑,说道:“前辈,我们一起。” 经过一阵骚乱之后,对方很快就稳下了阵脚,见段飞他们要突围,便不再发箭,纷纷现身,向段飞他们包抄过来。黑暗中,只见他们黑压压的一片,估计至少有一千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黑巾蒙面,而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一流高手,否则,刚才火箭倒射,他们已经难以抵挡。 见已经陷入他们的包围之中,段飞只好停下身,等待林重他们。他决定汇合林重他们之后,再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其实以段飞的武功,就算他们的人再多,他想突围并不难,但他要兼顾林重他们,不能说走就走。 对方现身之后,林重见他们人多势众,很是担心,来到段飞的身边,对段飞说道:“公子,你不要管我们,尽快突围。” 段飞看了看那些黑衣人,说道:“林大哥,我们一起来,就必须一起走,一个也不能落下。” “公子,我们都是贱命一条,他们想拿就让他们拿走。但你肩负着江山社稷,却不能有任何差错。” 小凤说道:“你们不要争了,等会我们来挡住他们,你们不要恋战,一有机会就走。” 段飞知道她们两人的武功卓越,这些人伤不了她们,所以也不客气,说道:“好,我们就听前辈的。”然后对林重他们说:“等会你们不要离开我的身边,跟着我走就是了。” 林重知道这时候不是客气的时候,点头说道:“是,公子。” 在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客栈那边突然响起了十几声惨叫。原来,那些住店的客人及店主一家见祸害已经离开他们,以为事不关己,可以安全离开了,便想从段飞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但黑衣人已经接到上面的命令,今晚客栈里的人一个不留,所以,见他们想离开,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段飞一伙的,出手把他们都杀了。 见他们乱杀无辜,段飞一时心头火起,一掌劈了出去。虽然那些黑衣人现在离段飞还有几丈远,但段飞的掌力何等厉害,就算是相隔几丈远,依然凌厉无比,只听见几声惨叫,已有几个黑衣人被段飞打得飞了起来,明显活不了了。 见段飞这般厉害,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一丝惊恐之色。一片安静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尔等自缚,也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段飞笑了笑,往声音那边又是一掌劈去。段飞一出掌,那边便响起一声大喝,然后,便听见两股掌力相撞的声音,接着,一个苍老的惨叫便响起,显然是那人不敌段飞,受了重伤。 那人受了重伤之后,嘶声叫道:“动手!一个不留!” 那些黑衣人得了命令之后,纷纷向段飞他们扑了过来,黑乎乎的的一片,声势夺人。段飞与小凤和小芳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站立,把林重他们围在中间。他们三人都是当世的顶级修仙高手,这些黑衣人虽然武功不弱,但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他们的攻击,不到片刻,便已经倒下了几十个人。但这些黑衣人异常强悍,毫无畏惧,前仆后继的,绵绵不绝地向段飞他们攻来。 见他们不怕死,段飞皱了皱眉,对小凤她们说道:“前辈,你们跟着我撤。”说着,便往东北方向突围。而小凤她们,便护着林重他们,一边战,一边跟着段飞撤。 段飞知道再不下狠手,就很难突破他们的重围,所以,功力增加了两层,然后双掌向前一推。他这一推看似漫不经心,但其中蕴藏的内劲却强大无比,就象海啸一般,向那些黑衣人席卷而去。 东北方向的黑衣人只觉得两眼一黑,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已经掀起他们的身体,向外抛射。然后,只听见惊叫声此起彼伏,一具具身体象被人提着衣领给扔了出去,飞起又落下,而落下的身体又砸倒后面的人。那些黑衣人哪里见过这等声势,纷纷散开。 见已经撕开一条路,段飞喝道:“我们走。”于是,在前面开路,带着林重他们冲出了包围圈。冲出包围圈之后,段飞又让他们先走,然后在后面断后。那些黑衣人见他们已经冲出包围,急了,象疯了一般,拼命地攻了过来。段飞不愿下毒手,见他们攻来,又象刚才那样,用掌力推翻他们。所以,那些黑衣人虽然凶猛,但在段飞那强劲的掌力的阻挡下,却无法越池半步。 抵挡了一会之后,段飞估计林重他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于是撤掌,腾空一跃,追赶他们去了。 见段飞走了,那些黑衣人竟然莫名地松了口气。说实话,段飞的武功已经吓到他们了。而且他们也知道段飞刚才已经是手下留情,否则,以段飞的武功,杀他们简直就象杀一只蚂蚁那样轻松。 但他们刚松了一口气,那个苍老的声音却喝道:“追!”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不敢违抗,只好打起精神,向段飞逃逸的方向追去。 段飞追上林重他们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山的山脚下。小凤凝神听了下,说道:“将军,他们好像还跟在后面。” 段飞说道:“他们爱追就让他们追。”顿了顿,段飞问道:“前辈,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小凤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这几十年来,我与小芳几乎没在江湖上走动,认识不了几个江湖人物。” “刚才与我对过掌的那个老者,功力不在禁卫统领凌落雪之下,应该是个知名的武林人物。” 小凤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不是宫里的侍卫,所以这些人应该不是陛下派的。”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前辈,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想杀我段飞都不那么容易。” “将军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这些人只是自取其辱。” “前辈,我们不追究这些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我们马上过山。” 于是,一行八人,便往山口那边掠去。由于林重他们的功力还不够,未能做到夜里视物,所以点燃了火折子。 进入山道大约五六里路,段飞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山上有埋伏。”小凤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次对方要下重手,非要取将军的性命不可。” 小凤刚说完,山上已经轰隆轰隆地滚下巨石和巨木。段飞怕伤到林重他们,叫道:“林大哥,你们快来我的身后。”林重他们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都向段飞的身边靠拢。等他们靠近,段飞双手一划,已经在他们的周围筑起一座气罩,保护住他们。而小凤和小芳则迎着巨石和巨木,向山上扑去。 见小凤和小芳不惧巨石和巨木,埋伏在山上的人大吃一惊,然后便是一排箭雨向她们射来。但这些箭雨又怎么阻挡得住她们,只见她们双手挥动,那些弓箭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不一会,她们便已经杀到山上。 见她们杀到,马上有十几个人围住她们,撕杀起来。而这些人的武功,竟然是出奇的高。段飞怕她们有闪失,叫道:“两位前辈,不用跟他们缠斗,快点下来。”小凤她们见对方的身手不弱,再加上在山上动手施展不开来,便听了段飞的话,双双飘身下山。 小凤她们下来之后,段飞扬声叫道:“步掌门,你非要取我性命不可吗?”刚才他已经看出,与小凤她们动手的人之中,就有步穿云和他的几个师弟。 看段飞已经认出自己,步穿云暗叹了口气,说道:“段少侠,不是老夫想杀你,是你胆大妄为,自持武功高强,在我国横冲直撞,欺负我国无能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步掌门,这就是你杀我的理由吗?” “当然不止这个理由。” 段飞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步穿云又是暗叹了口气,说道:“段少侠,武圣国与我灵山国有深仇大恨,既然你我是敌人,那就休怪老夫不讲情义。” 段飞说道:“我不想杀你,你快叫他们住手,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步穿云自然知道段飞的武功恐怖,知道段飞不是在吓唬他,但事到如今,他已没有退路,只有咬着牙把段飞干掉。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段飞的身边竟然还有两个超级高手,看来,今天能不能杀得了段飞,只有听天由命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一旁的小凤忍不住问道:“将军,这人便是京都第一大门派天鹰门的掌门人步穿云吗?” “不错。” “听说此人的武功已经名列灵山国十大高手之一,能使得动他的人一定不简单,难道真是陛下想害你?”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他是四王爷洛不凡的人。” 小凤一愣:你认识四王爷? “有过一面之缘。” 一听步穿云是四王爷的人,小凤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心里在想道:难道四王爷也想杀段飞? 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些追赶段飞的黑衣人也追来了,又把段飞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杀神 看先头部队的人也来了,步穿云不禁精神一振,对杀段飞的信心越来越足。 这次,四王爷几乎调动了可以调动的最强力量,如果这还杀不了段飞,那也只能说是天意所然了。 这次四王爷出动的人马,除了天鹰门之外,还有暗藏在京都附近的几股武林势力,加起来足足有三千多人,而且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在几千人的面前,就算段飞的武功再高,也是插翅难飞。几千人就是吐口水,都能把段飞淹没。 之前,步穿云以为四王爷的武装力量除了王府里面的武士之外,就是天鹰门了,没想到,四王爷暗中竟还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这让他很是意外,同时心里也感到很是畏惧,暗暗庆幸上次没有让四王爷抓到把柄,否则,天鹰门分分钟灭门。 由于山下已经有了自己人,山上的人不好再用滚石和滚木攻击段飞他们,所以,埋伏在山上的人纷纷现身,从山上飞跃而下。不一会,整个山道都站满了黑衣人,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一片。 看他们人多势众,比刚才在客栈时的情况凶险多了,林重他们都是心一沉,知道这次凶多吉少。林重对段飞说道:“公子,你快走,我们来拥护你。” 段飞说道:“林大哥,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 “公子,都是我们连累你了。” 段飞笑道:“林大哥,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林重眼眶一湿,说道:“公子,是林重在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里。” 小凤和小芳看对方声势浩大,也是暗暗感到心惊。突然,小凤上前喝道:“谁是步穿云,出来回话。” 步穿云正是山道伏兵的首领,听到小凤的叫唤之后,站了出来,说道:“我就是,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向我们缴械投降。” 小凤冷笑了下,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步穿云说道:“你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不投降,通通都要死。” 小凤怒道:“我是四王爷家中的长辈,就是四王爷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的,你竟敢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喝的。” 听小凤自认是四王爷家中的长辈,步穿云哈哈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这伙人就喜欢冒充别人,一会是宫里的侍卫,一会是四王爷家的长辈,真是可笑,幼稚。” 小凤气得浑身发抖,厉声说道:“洛不凡现在在哪里?叫他来见我!” 步穿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四王爷是你见的吗?真是好笑之极。” 段飞对小凤说道:“前辈,没用的,他们不认识你,不会给你面子的。” 小凤生气地说道:“这些小辈,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前辈,不用再跟他们浪费口水,交给晚辈来处理。”然后,段飞问步穿云:“步掌门,今天你是一定要拿段某的性命?” 步穿云抱了抱拳,说道:“段少侠,老夫知道你是个少年英雄,义薄云天,但老夫有令在身,也是身不由己。”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步掌门,看着往日的情分上,如果你带着你的门下离开,段某绝不为难你,而且段某向你保证,四王爷绝不会因为此事找你的麻烦。” 步穿云摇了摇头,说道:“段少侠,今天对你我来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段某心狠手辣了。”说着,段飞伸手缓缓抽出背后的琥珀神剑。 琥珀神剑一出,一片耀眼的血色光华顿时照亮了整个山道,照亮了整座山,整个天空。它那奇瑰的光彩,似乎掩盖了一切,世间万物,似乎都已臣服在它的光芒之下。 段飞发现,现在琥珀神剑每出鞘一次,光芒就比之前的光芒要更亮,更强。 大家看段飞的宝剑一出鞘,竟有这般奇诡的景象出现,个个都惊讶地看着琥珀神剑。小凤和小芳看到琥珀神剑,脸色也是一变。虽然她们不认识琥珀神剑,但她们能感觉到琥珀神剑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奇怪的力量,妖魅而血腥。她们猜测,这一定是一把凶残的神剑。 段飞盯着步穿云,说道:“步掌门,段某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后悔莫及。” 看着琥珀神剑那摄人的光华,步穿云感到一股莫名的心寒,但到了这个时候,已不容他后退,他咬了咬牙,说道:“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然后对手下的人喝道:“兄弟们,给我上!”他的命令一下,那些黑衣人便从四面八方向段飞他们围杀过来。 见他们动手,段飞再也不客气了,飞身跃起,然后身体一旋转,手中的琥珀神剑快速地挥动了几下。就在这转眼间,段飞已经连续发出了四招斩风式,分别从四个方向击向那些黑衣人。 斩风式本就是威力惊人的杀招,如今再加上琥珀神剑那神奇的力量,威力就更加可怕了,用石破天惊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便看见四道奇异而夺目的血色之光已经闪耀而出,夹着风雷之势,呼啸着向那些黑衣人卷去,美丽如彩虹,凌厉如闪电。那些冲在前面的黑衣人首当其冲,连惨叫声都还来不及发出,便已被击杀。不但如此,那些被剑光击中者,已被凌厉的剑风撕裂,身体暴裂,变成碎片,四处飞溅。 见琥珀神剑的威力这么暴戾,这么恐怖,那些未被剑光击中的黑衣人都忍不住停了下来,惊恐地看着琥珀神剑,不敢再上前。小凤和小芳他们看到这种情况,也都惊呆了,默默地想道:那天段飞夜闯地宫,看来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地宫将血流成河。 而步穿云更是惊若木鸡,呆呆地看着段飞,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绝望的恐惧。他知道段飞的武功神通,但他没想到的是,段飞还拥有一把霸绝天下的神器。绝世武功再加上绝世神器,这谁人能挡? 之前他还以为凭着人多就可以战胜段飞,就是累也要累死段飞。但段飞刚才一出手,他就知道他的判断是错的,以神剑的威力,不用多长时间,他们的人都会命丧在神剑之下。 段飞冷冷地看着步穿云,冷冷地说道:“我不想杀那么多人,如果你们再不走,这里将血流成河。” 步穿云倒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如果你想吓唬我们,不免太天真了。” 其实,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这次四王爷动用了这么多人,就是决心想要杀段飞,如果他们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洛不凡一定会怀疑他们要么是贪生怕死,无能之极;要么是与段飞勾结,私自放走了段飞。以洛不凡的脾性,估计很难饶他。与其死在洛不凡的手里,还不如放手一搏,与段飞决一死战。 见步穿云执迷不悟,段飞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你们想送死,那我就帮你们超度。” 步穿云打了个冷噤,手一挥,喝道:“兄弟们,上!”然后身体一退,已经缩到后面去。那些黑衣人听到命令之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不敢违抗,又向段飞他们冲过来。 见他们又出手,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一举,一道寒光射向半空,然后腾身跃起,又快速地劈出四剑。这是破峰式,威力足以劈开山脉,那些血肉之躯又如何抵挡得了?只听见四声惊雷般的暴响,琥珀神剑的剑光已劈在黑衣人当中,然后向两边破开,剑气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这一剑,比刚才的斩风式更加刚猛,杀伤力更大,所以黑衣人的伤亡更大,转眼间,便已死了200多人。加上刚才那一剑,黑衣人已经损失了300多人,山道的空气里,已经弥漫着血腥之味。 那些黑衣人见段飞两次出手,便已杀了己方几百人,而他们却连段飞的衣袂都还没沾到,这种功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连想都不敢想象,知道今天碰到了杀神,心里的恐惧不由更加强烈。 虽然他们都是在刀尖上打滚的人,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但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弱小,弱小得象只蚂蚁,只有对方动一动手指头,他们便粉身碎骨。 首先萌生退意的是从客栈那边追过来的那伙黑衣人,只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兄弟们,猎物太硬,我们撤。”说着,那人率先往山口逃去。他这一走,他带来的人也跟着逃命。不一会,便走得无影无踪。 这伙人占了黑衣人总数的三分之一,这一走,山道明显空旷了不少。步穿云看着他们撤退,也不阻拦,因为他们本就是两队人马,就是阻拦,也阻拦不了。 这伙黑衣人一走,步穿云这队人马也开始蠢蠢欲动,但步穿云不下命令,他们却也不敢走。 见黑衣人开始撤退,段飞松了口气,对着步穿云喊道:“步掌门,他们走了,你们不走吗?” 段飞这一叫,步穿云心里面残留的那点意志终于被击垮了,他仰首长叹一声,心想:也罢,再不走,兄弟们恐都要死在段飞的手里了。这个段飞不是人,是杀神,不是这些兄弟能抵挡的。 想到这里,步穿云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尽力了,撤!” 他这一声撤,那些黑衣人听了,都精神一振,然后默默地往山口那么疾退。走到段飞身边的时候,步穿云向段飞抱了抱拳,说道:“段少侠,多谢手下留情。”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步掌门,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敌人。” 步穿云看了看段飞,不再说话,跟着那些黑衣人一起撤了。 他们走了之后,小凤她们都松了口气。今天如果不是段飞神勇,面对几千人的包围,想活着走出这山道的机会不大。段飞把琥珀神剑收好之后,走到小凤和小芳的面前,揖礼道:“两位前辈,都是晚辈拖累你们了。” 小凤说道:“将军客气了,如果不是将军神勇,今天我们这身老骨头估计都要散架了。”然后看了看段飞身后的神剑,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是把什么剑,威力竟然这么强大?” 段飞说道:“这是把不祥之剑,一出鞘就要见血。” 小凤赞叹道:“天下竟有这等神剑,真是神奇得很。”顿了顿,她又说道:“今天也好在有它,否则不那么容易脱身。”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是传说 击退步穿云的伏兵之后,往后的路上倒也风平浪静,想必是山道一战,已经吓破洛不凡的胆,不敢再派人来狙击段飞。 这一日,他们便顺利到了灵山国的东北边境。小凤和小芳送段飞出关之后,便要回去复命了。这一路来,承蒙她们的照顾,段飞很是感动,说道:“两位前辈一路辛苦了,前辈的恩情,晚辈永生难忘。” 小凤说道:“将军无须客气,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以后有时间,还请两位前辈到武圣朝一行,好让晚辈尽一点心意。” 小凤笑道:“将军,有缘自有相逢时。” 告别了小凤她们之后,段飞便与林重他们继续往楚月国的边城前进。这次灵山国之行,虽遇到了一些困阻,但总的来说,算是达成了目标,而且还有两大意外收获:一是杀了史镜明,二是认识了洛玉仙。他想不到灵山国竟然会有洛玉仙这样的绝世高人。这可是与无名道长并肩的人物,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进了楚月国之后,段飞没有停顿,带着林重他们,策马直奔楚月国的国都月光城。一路顺利,十几天之后,他们便到了月光城。进了月光城之后,段飞便去礼部递交了拜帖。第二天,苏尼便在宫里接见了段飞。 得知段飞刚从灵山国转道而来,苏尼一脸警惕地看着段飞,好一会才问道:“段大将军,这次灵山国之行,是否见过洛西?” “见了。” 听到段飞已经见了洛西,苏尼突然沉默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看他忧心忡忡的,段飞说道:“陛下,这次我不但会见了洛西,还与他缔交了盟约,以后灵山国与武圣朝两国之间将一笑泯恩怨,和平共处。” 苏尼突然问道:“段大将军,怎么突然想着要与灵山国结盟,武圣朝此举有何目的?” 段飞笑了笑,说道:“这还能有什么目的,就是不想两国之间再发生战争。” 苏尼沉默了下,说道:“可是武圣朝与楚月国已经结盟在先,为何又要与灵山国结盟?” “陛下,这两者并没有冲突。” 苏尼又是沉吟了下,然后担心地说道:“段大将军,武圣朝想与谁结盟我们楚月国管不了,但武圣朝如此三心二意,恐让人难以信任。” 段飞看了看他,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不要与灵山国结盟?” 苏尼倒也直接,点头说道:“不错。” 段飞明白他的担忧,说道:“陛下,据我所知,之前楚月国好像已经与灵山国修好。” “那只是修好而已,并非结盟。现在与我楚月国结盟的只有武圣朝。”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陛下无须多虑,这次武圣朝与灵山国结盟,并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只是为了维护人界的安全而已。” “为了维护人界的安全?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不瞒你说,人界即将面临大劫难,需要人界各国联合起来,才有可能消弭这场灾难。今天我来见陛下,就是为了与陛下商量此事。” 苏尼越听越糊涂,说道:“段大将军的话,朕听得云里雾里的,可否说清楚一点。” “陛下,魔界即将入侵人界,人界即将面临大劫难。” 苏尼看段飞一脸认真的,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大将军,这个消息你是听谁说的?这真是杞人忧天。千万年来,人界与各界一直相安无事,这不但是天地的规则,也是上苍神灵庇护的结果,何来魔界入侵之说?” “陛下,人魔两界一直相安无事,并非是上苍神灵庇护的结果,而是一万年前李纯阳努力的结果。当年他率领人界打退了魔界的入侵,双方订下了万年之约,人界才有这一万年的安宁。” 苏尼的脸色变了变,问道:“这么说,李纯阳的故事是真的?” “是真的,并不是编造的传说。” 苏尼半信半疑:“大将军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这是李纯阳的后人跟我说的。” 苏尼一愕:“李纯阳还有后人在?” “嗯,他们一直隐居在驭龙山,不问世事,所以世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苏尼又是一愕:“驭龙山?你说的可是传说中的处于极北之地的驭龙山。” “不错。不知陛下还记不记得,上次我突然来访,说是来楚月国探望朋友,其实那次是我刚从驭龙山归来,当时由于不便告诉陛下实情,对陛下有所隐瞒。” “你去过驭龙山?” “嗯,驭龙山也不是传说,它的确在极北之地,千里冰封,万里冰川,世人很难进入。” 苏尼沉默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消息是别人所说,朕一定会掌他的嘴巴,说他胡说八道。但这是你段大将军亲口所说,朕不得不信。” 段飞笑了笑,说道:“多谢陛下的信任。”顿了顿,他又说道:“陛下,除了李氏后人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魔界对人界一直虎视眈眈。” “哦,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陛下,这事就发生在你的身边。上次太子夺位,除了他好战之外,只要还是因为他学了魔功,为魔功所控制,所以行为乖张。”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朕知道他学了魔功,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的师傅便是云门岛上的东海神殿的殿主。这东海神殿是魔界设在人界结界处的一个据点。” 苏尼一听,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看着段飞。他听人说过东海神殿,一直以为那东海神殿只是武林的一个禁地而已。过了半晌,苏尼才问道:“你确定那东海神殿是魔界的一个据点?” “确定。上次有人化成苏洋的样子图谋刺杀陛下,那人就是东海神殿的高手,也是苏尊派来。” 听到段飞连这个事情都知道,苏尼又是一惊,惊讶地看着段飞,好一会才问道:“大将军从何得知此事?” 段飞反问道:“那天陛下遇刺,是不是一个侍卫给解的危?” “不错。” “不瞒陛下,那位侍卫正是李纯阳的后人,也是段某的朋友。” “啊,原来他是李氏后人?” “是的,这个事情也是她告诉段某的。” 听到这里,苏尼的疑惑尽解,知道段飞并非信口开河,于是问道:“如此说来,魔界已经在蠢蠢欲动?” “是的,苏尊只是他们设下的其中的一步棋局。” 苏尊之事一直是苏尼内心里面最深最痛的遗憾,一听是东海神殿的阴谋,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东海神殿用心险恶,朕一定要把他们荡平。” “陛下,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千万别轻举妄动。” “为什么不能动手?!” “这里面牵涉到天地规则,谁先动手,谁便是破坏天地规则者,所以我们等他们先动手,然后再名正言顺地反击。”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 “陛下,魔界强大,不是人界任何一个国家能单独抗衡的,所以必须联合起来,一起与他们决一死战。” “大将军不用担心,朕一定与你并肩作战。” “谢陛下。”段飞想了想,说道:“陛下,魔界法术高强,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你要尽快把全国的修仙之士召集起来,让他们加紧修炼,以应对这场即将而来的大挑战。” “好,明天朕就安排人去寻访这些隐世高人。” “陛下,这是人界的大劫难,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都必须先放下。” “这个肯定。”想了想,苏尼问道:“洛西是不是也答应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他答应了。” 苏尼说道:“这老小子生性多疑,气量又小,以后你可要小心他。” 段飞笑了笑,说道:“看来陛下对他很了解。” “朕与他交锋了几十年,对他的为人自然有一定的了解。这老小子虽然能力还不错,但是心胸真不怎么样,以后大将军与他打交道,要特别小心他。” “谢陛下提醒。不过段某以心待人,问心无愧,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如果在大难的面前,他还在背地里使坏,段某绝不饶他。” 苏尼闻言,不禁心一悸,心里想道:“武圣朝有段飞这种英雄人物,未来一定强绝一时,这对楚月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尼特意留段飞在皇宫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段飞便离开皇宫,回客栈与林重他们汇合,然后准备启程回武圣朝。 看段飞这么快就要回国,林重忍不住问道:“公子,事情都办妥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楚月国的皇帝与我有点交情,所以事情谈得比较顺利。” “哦,那恭喜公子。”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如果你们想多游玩几天,那我们就多留几天。” “不了,公子离家这么久,一定归心似箭,我们不玩了。” 出来这么久,段飞的确想蝴蝶宫主了,听林重这么说,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心里可别埋怨。” 林重也笑了,说道:“公子,回去的路上,我们也可以一边走,一边游山玩水。” “说的是,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不用那么急着赶路。” 离开月光城之后,他们果然放缓马步,一路悠悠荡荡地往回走。如果路上碰到不平事,林重他们都要出手管上一管。自从跟了段飞之后,林重他们开始把自己当大侠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冷眼看江湖的正邪不分的江湖独行客。 第三百五十八章 轻歌曼舞 这天,段飞他们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一个县城。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听到酒楼里面有很多客人都在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一个地方,那就是几里外的一个小镇,说那里风景如画,美女多多,犹如仙境,非常好玩。 段飞听了,会心一笑,然后问林重他们:“有这么好玩的地方,你们想不想去看看。”林重他们都是豪爽的江湖客,知道段飞有意带他们去快活,自然爽口答应了。 去到那些客人口中所说的小镇,段飞发现,这个美丽的小镇就坐落在河洲之上,四面环水,是一座水上小城,风景如画,让人心旷神怡,果然美丽,果然别有韵味。河岸边,杨柳拂堤,停靠着几艘红船,外观非常艳丽,不像是经常在水上航走的客船。 林重经常在江湖上行走,自然知道这些船是什么船,说道:“公子,这些地方都是温柔乡,是消金窟。”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楚月国皇帝赠送了不少黄金,我正发愁没地方花,既然这里是消金窟,那我们就去瞧瞧,看看热闹。” 这段时间,林重他们跟随着段飞走南闯北,风尘仆仆,很久没享受过温柔乡了,就算段飞不提,他们也要去逛逛。于是,他们便在岸边拴好马,然后上了一艘最大最漂亮的船。 这船真的很大,很长,长有十丈,宽有三丈,一共有三层,装饰华丽,但奢丽之中,却又不失清雅,看来这设计之人,不但富贵,而且富有才华。 看这么个小城竟然有这么豪华的地方,段飞倒是感到有些意外,怪不得中午的时候,酒楼的那些客人对这里赞不绝口,由此看来,这水上小城,是这附近的名利场。 一上到船,便有一个端庄风雅的中年妇女出来招待他们,然后把他们引进底层一个华丽的厅房,并吩咐人奉上好茶,点心。她阅人无数,一看段飞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他们非常人。 林重对这种地方自然熟悉,对那中年女子说道:“我们公子喜欢听歌,喜欢看舞,你把你们这里最能歌善舞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那女子笑着说道:“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都能歌善舞。” 林重说道:“那把你们这里最红的姑娘叫过来。” 那女子说道:“很抱歉,我们的羽蓉姑娘现在没空,要不我给客官推荐一个。” 林重看了看段飞,段飞笑了笑,说道:“林大哥,我们不熟悉这里,那就由她们安排好了,最主要的是酒要好,否则,再好的歌舞也要失色。” 那女子说道:“公子放心,我们这里的美酒佳肴就象我们这里的姑娘一样出色,远近闻名。” “好,那你去安排。” 不一会,段飞只觉得眼睛一花,那个中年女子已经带着六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鱼贯而入,为首那个,不但美丽,而且风情万种,怀里还抱着一具琵琶。一看到那为首的少女,段飞不由一愣,竟然是他认识的,竟然是洛西的皇后厉红叶。 骤一看到厉红叶突然出现在这里,段飞的第一感觉便是觉得这厉红叶是冲着他来的。虽然段飞觉得意外,觉得惊讶,却不动声色,装着不认识她。他倒要看一看厉红叶究竟想干什么。 那中年女子指着厉红叶对段飞说道:“公子,这位羽红姑娘是刚来的,惊才绝艳,相信不久就会成为我们这里最好最受欢迎的姑娘。”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嗯,不错,很不错,那就她吧。” 看段飞满意,那中年女子便叫人上酒,然后知趣地离开了。中年女子离开之后,厉红叶说道:“公子,羽红为你弹唱一曲,助你酒兴。” 段飞看了看她,点头说道:“好。”于是,厉红叶便在一旁坐下,然后弹唱起来,而其他那五个少女,则随歌翩翩起舞。厉红叶的歌声很美,婉转,空灵,不过,动听是动听,只是有点哀怨。而那几个伴舞的少女,身姿曼妙,舞姿优美,也是很是醉人。看来,这里的姑娘个个都身怀绝技,万里挑一,优秀得很。 这一路来,他们除了风尘仆仆,剩下的就是打打杀杀,此刻突然陷入这等轻歌曼舞的温柔乡中,不要说林重他们,就是段飞也觉得陶醉。于是,他一边悠悠地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这难得一遇的歌舞升平。 一曲完了之后,厉红叶细声问道:“公子,请问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歌?” 段飞看了看她,问道:“是不是我喜欢的你都能唱?” “公子,出名的曲子,羽红基本都会。” 段飞想了想,说道:“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厉红叶的脸红了红,说道:“既然这样,那羽红就只有献丑了。”说着,便又开始弹唱起来。 这个厉红叶果然多才多艺,不但琵琶弹得好,歌也唱得很好,突然让段飞想起了蝴蝶宫主。蝴蝶宫主的琵琶也弹得很好,但唱歌不如这个厉红叶。看来,这个厉红叶能得到洛西的宠爱,不仅仅是凭她的美丽,应该她的才艺给她加了不少分。否则,皇宫里那么多的美女,想脱颖而出,很不容易。 林重他们都是粗豪汉子,对厉红叶的弹唱不感兴趣,他们的眼睛只盯着那几个跳舞的少女。她们的美貌,她们的风情,已经让他们的心融化了。 在轻歌曼舞之中,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晚上。看林重他们意犹未尽,段飞说道:“林大哥,这里是个好地方,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林重他们一听,大声叫好。 听到段飞今晚要住下来,厉红叶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喜色。段飞一直都在留意着她,她的表现逃不过他的眼睛,见她眼露喜色,也会心地笑了笑。他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看看厉红叶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接下来,便是喝酒时间,所以歌暂停,舞暂歇。这些少女的酒量都很好,劝酒的技术也很强,没多久,林重他们就给她们灌得有点手舞足蹈了。看他们喝得差不多了,这些少女便半拖半搂着他们回了她们各自的厢房,寻梦去了。于是,厅房里只剩下了段飞和厉红叶。 厉红叶含情脉脉地看着段飞,柔声问道:“公子,你的朋友都去歇息了,你要不要去?”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就喜欢听你唱歌。” 厉红叶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却依然面露笑容,柔声说道:“既然公子喜欢,那羽红继续为你歌唱。”说着,走到一边,又拿起琵琶,开始弹唱起来。 段飞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歌,时不时还闭上眼睛,用手拍着节奏,嘴里跟着哼上两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时间越来越晚了,月逐渐上西楼。看段飞还没有歇息的打算,厉红叶眼中的哀怨越来越深了,暗地里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顾忌段飞的武功,她早就出手了。现在,她只希望段飞尽快喝醉。但这个该死的家伙,喝了这么久的酒,竟然看起来还清醒得很。 过了半个时辰,段飞开始有点反应了,说话开始不再那么利索,有时会莫名地突然大吼几句。又过了半个时辰,段飞终于趴下了,倒在地毯上,打起了呼噜。 看段飞终于倒下了,厉红叶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深深地呼了口气。今晚,她给段飞折磨得都快疯了。 厉红叶放下琵琶,走到段飞的面前,蹲了下来,推了推段飞,叫道:“公子,还要不要喝酒?”但段飞只是翻了下身,没有反应,但呼噜声却更响了。 看段飞是真的醉了,厉红叶不禁轻声骂道:“你这狡猾的小狐狸,真是又可爱又可恨,如果不是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还真舍不得杀你。 骂完之后,她又盯着段飞默默地看了一会,然后抬手,准备一掌杀了段飞。但她的手刚抬起,却突然又放下。然后,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已从窗口轻轻飘了进来,轻功非常高超。那黑衣人一进来,便凌空一指,点向厉红叶的睡穴。厉红叶假装给他点中,身体一软,倒在了段飞的身上。 那黑衣人见厉红叶倒下了,便迫不及待地走到段飞的身边,推开厉红叶,接着翻过段飞的身体,然后伸手去解段飞身上的神剑。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神剑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一顿,整个人都僵硬了。厉红叶一惊,正想跃身而起,但已来不及了,身上已被段飞闪电般点了好几处重穴。 厉红叶知道上当了,怒骂道:“小贼,原来你没有醉。” 地上的段飞突然伸了伸懒腰,然后坐了起来。他没有理睬厉红叶,反而对那个蒙面黑衣人说道:“端木青大侠,害你在外面等了一个晚上,真是很对不起。”原来,这个黑衣人正是四王爷府上的高手-神偷端木青。 端木青很是尴尬,说道:“段少侠,原来你早就发现我在外面。” “本来我是想叫你进来喝酒的,但又怕你为难。” 端木青不禁暗叹了口气,心想:这个段飞不但武功神通,而且狡猾得很,真是不容易对付。 原来,在得知布下的天罗地网失败之后,洛不凡大发雷霆,恼怒之下,想把步穿云等人给毙了。在他看来,几千人都杀不了一个段飞,简直丢脸丢到家了。于是,为了保命,步穿云自然把段飞的武功夸上天,更是把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夸得天花乱坠。当然,他也把小凤和小芳的武功夸得如神仙下凡般。 听了步穿云对小凤和小芳的描述之后,洛不凡赫然震惊,因为他已经知道小凤和小芳是谁了。原来老祖宗不但认识那个段飞,而且还派座下的两大高手一路保护段飞。这个发现简直把洛不凡吓坏了,不但没有杀步穿云他们,更不敢再派人去追杀段飞。 不过,虽然他不敢再派人追杀段飞,但却对段飞手上的宝剑垂涎起来,于是,便派端木青暗中跟着段飞,伺机盗剑。 端木青接了任务之后,一路暗中跟着段飞,从灵山国一直跟到楚月国,但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今天,他看到段飞来这里喝酒寻欢,知道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一直埋伏在外面。刚才他看到段飞喝醉了,以为机会来了,却不想,原来段飞是诈醉。 第三百五十九章 苏醒 看了看端木青,段飞说道:“你回去告诉洛不凡,如果他敢再有非分之想,我把他的头砍下来喂狗。” 端木青苦笑了下,说道:“少侠,并非是端木青不知好歹,但寄人篱下,有时难免身不由己。”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你走吧。”说着,解开端木青的穴道。端木青羞愧难当,向段飞抱了抱拳,什么也没说,便逸窗而去。 端木青走了之后,段飞坐在那里盯着厉红叶看了一会,然后说道:“皇后娘娘,你不在皇宫享福,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 听到段飞突然叫自己皇后娘娘,厉红叶不由一惊,问道:“你认识我?” 段飞淡淡地说道:“我不但知道你是皇后娘娘,还知道你是东海神殿的蓝衣首领。” 厉红叶一听,更是张大了眼睛。看了段飞一会之后,厉红叶突然呻吟了一下,说道:“你不但是只小狐狸,还是个大魔头。”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厉红叶绝望地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如果我想杀你,在史镜明见你的那天晚上就动手了。” 厉红叶一听,突然满脸通红,如果段飞是在史境明出现的那天晚上见她的,那么,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让他看到了。看她满脸通红,段飞暗中叹息了下,心想:知道脸红,证明还知廉耻。 厉红叶低头沉吟了下,说道:“你知道我太多秘密了,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 “你不但杀了香兰她们,还杀了魔兽,并且告诉洛西这些魔兽是我养的,还说我是东海神殿的高手。” “是洛西告诉你的?” “不是,我是无意中听到侍卫说的,所以才想杀了你。只要杀了你,便死无对证,就算洛西怀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的身份。” “你就这么怕洛西知道你的身份?” “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了皇后,我不想失去这一切。” 原来,那天洛西派侍卫去玉华山挖山,挖开山洞之后,果然发现了魔兽的尸体,以及十具尸骨。洛西得到回报之后,知道段飞所说不假。但他对皇后已经深深着迷,根本就不介意皇后的身份,反过来还替皇后掩饰,说这是天启,是神灵预知到灵山国有灾难,所以派神兽来顶替灵山国受难,这说明神灵在庇护灵山国,灵山国以后会更加强盛。 洛西的掩饰很高明,所以这事也就给他淡化过去了。但知道内情的侍卫却知道洛西在说谎,有个别沉不住气的,便在私底下议论这事。而这刚好不小心让厉红叶听到了。得知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厉红叶很是着急,便抓了一个知道内情的侍卫逼问,这才知道事情是段飞捅出来的,也才知道杀魔兽的人就是段飞,而段飞之所以知道她的身份,她猜测一定是香兰她们告诉他的。她知道隐患的根源在于段飞,只要杀了段飞,那么这一切便只是谣言,所以,她下定决心,不让段飞活在这个世界上。 得知段飞已经离开了京都,于是,厉红叶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皇宫,然后开始追杀段飞。那天在客栈,其实她已经追上段飞了,她正准备出手时,却发现洛不凡的人突然出现。她还不大清楚段飞的武功,想借机看一看段飞的武功,所以便作壁上观。当然,如果洛不凡的人能杀死段飞,那是最好不过,省得她出手。 后来,她终于看到段飞出手了,但段飞的武功大大超出她的想象。特别是在山道的时候,她更是为段飞的武功感到心悸。但段飞的武功越高,她越是恐惧。现在段飞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迟早不是她死,就是段飞亡,所以,她更要杀段飞。 但她也知道正面交手她杀不了段飞,唯有趁着段飞不备的时候下手她才能有机会,于是,她乔装打扮,一路跟着段飞,暗中寻找机会。今天,她在酒楼听到段飞要来这里玩,便提前赶到这里,然后化身为红船的姑娘,等待段飞上网。 “既然你这么看重皇后的头衔,那更不应该来这里。” 厉红叶沉默了下,说道:“如果我不来这里,就没机会杀你。现在人界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只要我杀了你,我就是安全的。”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恐怕不止我一个人吧?洛西的身边有好几个修仙高手,他们不可能看不出你的身份。” “我是皇后,有威严,平时他们都不敢太认真看我,不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出奇?” “也许吧。” 厉红叶看了看段飞,问道:“你是不是要杀我?” “你觉得呢?” 厉红叶突然露出恐惧之色,哀求道:“你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身体。”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天生眉骨,能让男人欲生欲死,要不你试一试。” 看着她那张美丽的面孔,段飞暗忖:她的确是个天生尤物,是男人眼中的宝贝。段飞的心念刚动,他身后的琥珀神剑突然颤动起来,而且动得很厉害,好像要脱鞘而出。 见神剑突然颤动起来,段飞感到很奇怪,这种情况可是从来未有的。奇怪之下,他解下琥珀神剑,然后用手握住它。但琥珀神剑却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于是,段飞只好用力握紧它。但他握得越紧,琥珀神剑抖得越厉害。 在段飞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他的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这个女人的确非常漂亮,的确是个天生尤物,你快点要了她,占有她,征服她。” 咋一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段飞感到很是惊讶,这时,那个声音又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看她现在正在充满渴望地看着你,她想你马上打开她的身体,打开她的心,打开她的灵魂。” 听到这里,段飞忍不住看了看厉红叶,便见厉红叶正娇羞地看着他,那眼神有说不出的魅惑,嘴唇微张,吐气如兰,好像在呼唤他:你快来啊,我是属于你的。然后,那声音又说道:“你听,她在呼唤你,她很需要你,她非常需要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突然,段飞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开始奔流起来,而且越来越奔腾,顿时觉得身体火烫火烫的,血脉偾张,眼光忍不住紧紧盯着厉红叶,好像她身无寸缕,正在向他投怀送抱。 段飞的意识开始有点迷糊,满脑子都是那句:她需要,她很需要你!但他的灵神却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挣扎了一会之后,段飞突然大吼一声,然后抱着琥珀神剑,跃出窗口,只听见啵的一声,段飞已从船上跳到河水里。 河水冰凉,段飞一跳进去,身体一激,整个人都清醒了。而刚才一直颤动不停的琥珀神剑,也突然安定了下来,不再抖动。 突然看到段飞莫名其妙地跳进河里,厉红叶惊讶不已,不知道段飞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觉得段飞刚才的表情很奇怪,也很恐怖。她想起来察看一番,只是她的重穴被点,浑身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段飞飞身上船,又回到厅房。见段飞象个落汤鸡一般,狼狈得很,厉红叶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笑道:“就算你要拒绝我,也不用跳到河里。” 段飞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再说风凉话,我就把你扔进河里去。” 厉红叶伸了伸舌头,不做声了。她突然觉得段飞很可爱。 段飞默默地在台边坐下,然后倒了杯酒,一口干了。他大概猜到刚才是什么回事了,估计是琥珀神剑的魔咒即将要启动,里面的魂灵开始在苏醒。也许刚才就是某个已经苏醒过来的魂灵在恶搞他。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琥珀神剑就太可怕了,隐藏在里面的魂灵就太可怕了。 看段飞对她不理不睬的,厉红叶问道:“你究竟是想杀我?还是想放我?” 段飞这才看了看她,突然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你认不认识燕语尘?” “认识。” “跟她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以前是姐妹,但后来分散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然后看了看段飞,问道:“你认识她?” 段飞点了点头。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认识燕语尘?”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是她的丈夫。” “什么?你是她的丈夫?!” “不相信吗?” “不是不相信,只是太意外了。” “看在语尘的面上,今天我饶你一命。但你给我记住,好好当你的皇后,别想着害人,否则,杀无赦!”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不想再回东海神殿,我只想安稳地过我的生活。” “你放心,史镜明已经被我杀了,以后他不会再去骚扰你。” 厉红叶又惊又喜:真的?!你真的已经杀了史镜明?! “这个史镜明早就该死,刚好那天让我碰上。” “段飞,谢谢你。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能做到。” 段飞伸手弹了几下,解开了她的穴道,说道:“你走吧。” 厉红叶向段飞躬身一揖,说道:“红叶感谢段大侠的再造之恩。” “不用客气。”顿了顿,段飞又说道:“灵山国的皇族很复杂,而且有很多隐藏的高手,你好自为之。” “是,红叶已经铭记在心。”想了想,她又说道:“语尘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一见她。” “现在她在武圣朝,有缘,你们一定会再见的。” “那你替我问候她,我走了。”说着,厉红叶身体一飘,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百六十章 他们想干什么 厉红叶走了之后,段飞怔怔地看着琥珀神剑出神,面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刚才琥珀神剑突然变异,差点让他迷失,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尚算坚定,刚才已经陷入无法自拔。 过了一会,段飞伸手轻轻地抚着琥珀神剑,想感知刚才那个声音究竟是不是出自神剑,但这时候,琥珀神剑却很安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来,刚才它的反应是跟着他的心念一起动的。难道琥珀神剑已经与他的心念合为一体? 自从从李碧婷的手中接过琥珀神剑之后,段飞虽知它是一把不祥之剑,但并不觉得它有什么怪异之处。这次它突然出现异常,难道是这段时间频频使用它,让它饮血过多,那些沉睡的魂灵,被提前唤醒了?按李碧婷所预估的时间,它们应该没那么快苏醒的。但以刚才的怪像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而且他已经发现,琥珀神剑出鞘得越多,饮血越多,杀伤力就越大,所张显出来的力量就越暴戾。 见琥珀神剑没有什么异常,段飞悠悠想道:这里面所囚禁的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魂灵?刚才那个迷惑他的,是情魔?还是欲魔?是不是每个苏醒的魂灵都会反噬持剑的人?如果是这样,那琥珀神剑就不止是不祥那么简单了。而魔王铸造这样的一把凶剑,可说得上是用心险恶。 当年,琥珀神剑毁了龙翼,难道自己也要毁在它的手上? 当年,琥珀神剑还处于沉睡阶段,魔性还没开启,但龙翼就已经控制不了它,可看出它的魔性是天生的。而他接过琥珀神剑之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龙翼的悲剧,这是因为时候还没到?还是他的天分比龙翼高?又或者是,冥冥之中已注定,他是琥珀神剑的主人? 一阵悠想之后,段飞用力握了握琥珀神剑,自己给自己打气:不管它如何邪恶,自己也要征服它。自己连魔王都不怕,哪道会怕这些被囚禁了的魂灵?它们与魔王比,充其量只是小妖小魔而已。 看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段飞也懒得换了,便准备用内功烘干,于是,便盘膝打坐,默默运功。 此时,河岸寂静,风吹柳枝,挲挲作响。 突然,远处传了了一阵马蹄声,划破了这份寂静。听声音,应该有好几百骑。不一会,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好像是往河这边来的。 果然,过了一会,那些马蹄声在河边停了下来。然后,便听见几十个人登上了船。接着,一个娇脆的声音说道:“王爷,你来了。” 然后,只听见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客人在哪里?” 那个娇脆的声音低声说道:“回王爷,我把他安顿在三楼的一间雅房里,并且安排了羽香陪他。” 那王爷说道:“带他来密室见我。” “是,王爷。” 段飞听得出来,那女的声音正是船上那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而那个沙哑的声音,他也觉得有点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出在哪里听过,那女的叫他王爷,究竟是哪一路的王爷? 虽然事不关己,但由于段飞觉得那个王爷的声音很熟悉,觉得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以格外留意。然后,他便听到有人往楼上走,有人往船舱下面走,料想船舱下面还修有密室。 过了一会,段飞听到有人进了船舱下面的密室,然后便听见那王爷说道:“周大人,别来无恙,本王一收到你的信,便第一时间赶来了。” 那周大人说道:“王爷,我去月光城找过你,但你府上的人说你不在京都,让我来这里找你。” “现在本王闲人一个,到处游山玩水,很少在京都,害你白跑一趟,真是抱歉。” “王爷客气,这地方真是人间仙境,也只有王爷这般高雅之人才想得出来。” 那王爷哈哈笑了笑,说道:“周大人过奖了,本王现在无所事事,有的是时间,所以便建这红船作为玩耍之地,偶尔与朋友过来喝两杯,消磨消磨时间,贻笑大方了。” “王爷,这里仅仅是用来消磨时间吗?我看未必。” “周大人此话何意?” “王爷,别人不了解你,也许觉得你在游戏人间。但王爷的雄心壮志瞒不过周某,这次周某来找王爷,就是有重要的事情与王爷商量。” “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说。” “王爷,这里说话方便吗?” “方便,这个地方是本王专门设计的,隔音很好,不用担心被人偷听。” “既然这样,那周某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里,段飞突然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料想他们是在耳语,忙又凝力倾听,但他还是听不到。看来,这密室的隔音效果果然非常好,以他此时的耳力,竟然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看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段飞有点急了,想出去靠那密室近一点。但他很快又转念一想,现在密室的周围都是护卫,他这一出去,无处藏身,一定会惊动他们。他已经察觉到那些护卫中,至少有五个高手,而且其中一个已经进入了仙道,一不小心,他就会泄露身份。目前他还不了解情况,还不知道他们所谋何事,这个时候没必要去惊扰他们。这么一想,段飞便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在密语什么,但段飞猜测,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那个周大人就是蔡金蛇的女婿周德政。他鬼鬼祟祟的来楚月国,还能有什么好事?同时,他也想起来了,那个王爷便是苏尼的二王子苏南。 过了好一会,他们终于没有再耳语了,所以段飞又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只听那苏南说道:“好,就按周大人说得办。” 周德政说道:“王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缺你这阵东风了。” “周大人,看来我们之间真是心有灵犀,一拍即合。” “不错,我们都是同命运的人,既然皇天辜负我们,那我们就放手一搏。” “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王爷,既然你早有准备,那么我们马上行动。” “好,周大人,你跟着本王一起走。” “好。” 接着,只听见一声开门的声音,两个人走上了船板,然后那王爷对手下说道:“走,我们连夜赶路。” “是,王爷。” 然后,那些人便下了船,然后上了马,离开了河岸。 看他们已经离开,段飞便匆匆去找林重他们。林重他们正在梦乡之中,给段飞叫醒,无不迷茫地看着段飞。段飞来不及跟他们解释了,说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路上再跟你们解释。”说着,拿出十两黄金递给那个中年女子,问道:“够不够?”那女子眉开眼笑的,说道:“够了够了。” 付了钱之后,段飞与林重他们匆匆上马,然后向苏南他们追去。一直追了好几里路,段飞才追上他们。追上他们之后,段飞倒放缓了速度,远远跟在他们的后面。林重疑惑地问道:“公子,他们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跟踪他们?” 段飞说道:“前面有一个是蔡金蛇的女婿,另外一个是楚月国的二王子。” “蔡金蛇的女婿?蔡金蛇的女婿来楚月国做什么?” “我暂时也不清楚,所以想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哦,原来这样。” 苏南他们并没有往月光城方向走,而是一路向南,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路上经过一个府城的时候,他们的人马又增加了,加上之前的人马,总共有两千人左右。 走了三天之后,看离边关越来越近,段飞不禁想道:“难道他们要出关?难道他们要去武圣朝?”接着,段飞又想道:“难道周德政是来邀请苏南去武圣朝?但他邀请苏南去武圣朝又欲谋何事?”想到这里,段飞有点糊涂了,他实在想不出周德政邀请苏南去武圣朝干什么?在段飞看来,随着蔡金蛇的灭亡,蔡家算是一败涂地了,再无翻身的机会,一个周德政又能弄出什么水花来? 段飞也不心急,就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反正他也要回武圣朝,正好顺路。 又走了两天,终于来到了楚月国的边城。然后段飞看到苏南他们进城了。看他们进城,段飞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是要出关。等他们进城之后,段飞他们也跟着进城了。 走了一会之后,段飞看苏南他们并没有直接出关,而是转入另外一条街道。段飞熟悉楚月国的边城,知道那条街道是通往边城帅府的路。看他们去帅府,段飞料想他们可能是去找守城主帅放行,便没有跟着去,而是去到南门,找了家茶馆,一边喝茶,一边等他们。 但段飞等了一个多时辰,却没有见苏南他们出来,不由有点急了,便想去一趟帅府,探听一下情况。就在这时,周德政出现了。但他的身边只带着几个人,并没有见苏南及他的兵马。见只有周德政,段飞有点迷惑了,难道苏南不是要出关?在他犹豫间,周德政已经策马出关了。 段飞又想了想,并没有跟随周德政出关。他决定再等一等。 段飞这一等,天已经黑了,还是没有见苏南他们出现,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便决定去帅府查探一番。于是,他让林重他们在茶馆等他,便一个人去了帅府。 去到帅府,段飞潜身进去,便发现在府邸的正厅里,苏南正与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人在喝酒玩乐,下面还有一帮歌姬和舞姬在助兴,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观察了一会之后,段飞没看出苏南有什么异样,不由暗自奇怪,难道苏南并没有什么阴谋?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但他的内心却又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但至于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一时间却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见没发现什么异常,段飞呆了一会之后,怕林重他们担心,便悄悄离开了。回到茶馆,林重问道:“公子,有什么发现?”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明明有些蹊跷,却就是没什么特别的异常。” 林重笑了笑,说道:“公子,是不是你太敏感了?蔡金蛇已死,他的女婿还能掀出什么风浪不成?”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小看这个周德政,他可是一只狡猾多计的狐狸精。” “任他再狡猾,但蔡家的势力已经倒塌,他没有了依靠,想翻身很难。”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想了想,段飞说道:“林大哥,我们不急着出关,先在这附近住下来,观察两天,看苏南有没有什么动静,然后再做决定。” “好,一切听公子的安排。” 于是,他们便在南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事情很严重 过了两天,段飞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那苏南整天在帅府里吃喝玩乐,而边城也是一片风平浪静。 看一切正常,段飞反而觉得情况不怎么正常。那天晚上,他明明听到周德政和苏南在密谋什么行动,然后他们便一起来了边城,没理由什么都没发生。 究竟他们有什么行动?为何苏南会来边城?而周德政与苏南到了边城之后,不见有什么动作,便又自己一个人出关了,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 段飞努力把他们的行为推算了一番,希望能从中窥探出一二,却发现毫无头绪,对他们所说的行动还是一头雾水。在他看来,虽然周德政最喜欢玩阴谋诡计,但他此番勾结苏南,除了投靠苏南之外,以他现在的状况,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但看样子,他却又似乎不像投靠苏南那么简单,这就让人有点费解了。 看没有什么发现,段飞便决定先回武圣朝。等回去之后,再想办法确定周德政究竟想搞什么。一旦确定他又有什么不轨之心,这次绝不再容他。看天色已晚,段飞便跟林重他们说,明天一早就出关。 晚上,在段飞练功的时候,琥珀神剑又象那天那样,出现异常了,莫名地在一边不断地抖动着,无论段飞怎么压制它,都不能让它停下来。折腾了一会之后,之前曾经出现过的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不但是诱惑,而且充满了挑衅。 “真没用,女人投怀送抱都不敢要,真是丢了男人的颜面。” “那个女人那么美丽,那么娇媚,那么风情万种,只要你想要,完全任你摆布,但你却宁愿当个逃兵,也不愿意拥抱她,真是让我失望。” “现在你已天下无敌,是当世大英雄,是天下女人仰慕的对象,只要你张开怀抱,天下的美女都会前扑后继地来到你的身边,这是你该得的尊荣,你应该学会接纳,学会享受。” 听他喋喋不休的,段飞本不想搭理它,却又觉得很烦,便想用仙力压住他,让他闭嘴。但无论他怎么施功,他还是在那里啰嗦不断:你封不住我的口的。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主人,我已经是你的奴仆,我要让你变得更加强大,比这世上所有的帝王都强大,都夺目。 段飞闻言,啼笑皆非,忍不住说道:“正因为我强大你才臣服于我,又何来的让我变得强大?” “你自己有没有发现,正因为你有了琥珀神剑之后,才变得越来越强。” “这是因为琥珀神剑,并不是因为你。” “琥珀神剑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有我们的存在。如果没有我们,它就是一块破琥珀而已。” 段飞觉得他说的有礼,忍不住问道:“你肉身不灭时,究竟是什么身份?” “爱神。” “爱神?是欲魔才对吧?” “有爱才有欲,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 段飞听了,倒很认可他的观点,所以也就不出声了。段飞没有出声,欲魔又说道:“为什么要成为强者?就是因为成为强者后,有更多的女人爱你,这是强者应该享有的,这是天地规则。” “我的爱我作主,不需要你跟我啰嗦。以后再这样,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你消灭不了我的,我依附在这剑上已不知有多少个万年了,早就永生了,就算你是我的主人,也无法让我消失。” 段飞知道他说的没错,要消灭他,只有毁了琥珀神剑,但现在他又怎么可能毁了琥珀神剑?!所以便不再搭理他。但他的心里却在想道:应该是自己的仙力还不足,否则,应该可以穿透琥珀神剑,让他的魂灵魂飞魄散。魔王既然能把他们囚禁在剑里面,自己就应该可以把他们解救出来,又或者消灭他们。 虽然段飞没有搭理他,但这一晚上,这欲魔喋喋不休的,吵得段飞烦躁得很,既无心练功,想睡也睡不着。一直到了凌晨时分,那欲魔才闭上嘴巴,段飞才耳根清净,才开始入睡。 由于睡得晚,段飞睡到近中午才起床。起床之后,林重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等他。看他们在等,段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昨晚睡得晚,让你们久等了。走,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就出关。” “是,公子。” 在酒楼吃午饭的时候,段飞听到有人在说:“唉,战火又起,以后想吃顿安乐饭都难了。” 有人附和道:“是啊,好端端的,又打什么仗呢?” 段飞听了,心一动,走过去问道:“又要打仗了吗?跟谁打?” 那人看了看段飞,说道:“这说起来复杂了。” “如何复杂法?” “昨晚二王子开关把武圣兵迎了进来,现在已联合武圣兵杀向京都去了。” 段飞一惊,问道:“昨晚边城进了武圣兵?” “是的,听说有二十几万兵马,现在已二王子的兵马汇合,杀向京都去了。” “二十几万?” “是啊,也不知道二王子是怎么想的。” “二王子为什么这么做?” “听说二王子和三王子一直不和,两人都想当太子,但由于二王子之前犯过错,得不到皇帝陛下的信任,所以大家都觉得太子的位置大概率会是三王子的,二王子应该是看到没机会,想铤而走险,这样一来,楚月国要乱啰。” 段飞听了,暗叹了口气,心想:唉,真是人心不古,祸起萧墙,这注定是一个死结。 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段飞觉得心里郁闷得很,这究竟是谁的主意,竟出兵助苏南夺权?这样一来,两国的战火必燃。难道周德政所说的行动就是这个?但他又哪来的这么多的兵马?就算他有这么多兵马,又怎么出的关?难道这事与李羽貂有关?想到这里,段飞再也坐不住了,决定马上回边关。 出关之后,段飞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下午便回到了武圣朝的边城。边城守卫森严,凡是过关者,都盘查得很仔细,段飞心急如焚,看排在他前面的人不少,便策马上去,说道:“我是大将军段飞,快叫你们的主将来见我。” 那些士兵不认识段飞,听段飞自报身份,半信半疑,问道:“有何凭证证明?”段飞拿出大将军符递给他们。那些士兵一看,果然是大将军到了,忙去叫主将。 不一会,主将匆匆赶来了。这位主将认识段飞,见段飞突然出现在边城,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段飞,竟忘了向段飞施礼。见他的模样,段飞问道:“边关是不是出事了?” 那主将缓了缓口气,向段飞施了见面礼,然后问道:“请问大将军,你可是刚从楚月国归来?” “不错。” “那大将军可曾遇到王爷?” 段飞装着不解,问道:“李王爷去了楚月国?” “回大将军,前二天李王爷亲率大军去楚月国了,说是助楚月国平乱。” 段飞一听,眉头都快拧成一条线了,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然后,段飞喝道:“大胆,没本将军的命令,竟敢擅自出兵!” 那主将无奈地说道:“大将军恕罪,王爷说要出兵,我们也阻挡不了。” 段飞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沉吟了下,问道:“现在边城由谁驻守?留有多少人马?” “回大将军,现在边城只有2万兵马,由李柏豪李将军率领守城。” “快带我去见李将军。” “是,大将军请。” 李柏豪正一个人在帅营喝着闷酒,一听段飞来了,不禁吓了一跳,忙传一支亲兵入账。段飞进帅营之后,见李柏豪如临大敌,不禁冷笑了下。但很快他就愣住了,一段时间不见,李柏豪竟变成了一个独臂将军,左手空空的。 “李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柏豪苦笑了下,说道:“柏豪技不如人,让人砍了一只手臂,让大将军见笑了。” “是谁下的手?”他知道李柏豪的武功不弱,而且敢砍去李柏豪手臂的人,天下没几个人。 “是银川银大小姐。” “什么?是她?” “不错。”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于是,李柏豪便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段飞,段飞听了,沉默不语。心里想道:唉,两家的恩怨最终还是爆发了,这么一来,两家的仇恨越结越深,已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看段飞沉默,李柏豪说道:“大将军,银家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你们就跟苏南勾结,私自出兵楚月国?” 李柏豪的脸色变了变,问道:“大将军已知此事?” “我刚从楚月国回来。” 李柏豪沉吟了下,说道:“大将军,现在银家势大,我们处于弱势,朝中又没有可支持的人,为了保命,我们只好行此险着。” “这是谁的主意?” “是我父亲的主意。” “你竟然赞同?” 李柏豪的脸色红了红,说道:“大将军,我父亲的意见便是末将的意见。”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李将军,这等胆大妄为之事,你应该制止你的父亲,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李柏豪咬了咬牙,说道:“大将军,你要杀就杀吧,末将没有怨言。” 段飞沉默了下,突然问道:“这个馊主意是不是蔡金蛇的女婿出的?” 李柏豪一愣,问道:“大将军怎么知道?” 段飞又是叹了口气,自从他见到周德政之后,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原来是这厮借机在兴风作浪。 “虽然你父亲行事凶狠,但一向孤傲过人,要他依附他人,他还做不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家父的确不同意,但在那周德政的不断游说下,最后还是接受了。” 段飞恨恨地说道:“这周德政该死!祸国殃民!” “大将军,事已如此,你要杀就杀吧。你和你的夫人对我们李家有恩,末将绝不还手。”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给我们留条后路 听李柏豪提到蝴蝶宫主,段飞不由一愣,他记得不曾向李柏豪介绍过蝴蝶宫主,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的夫人?” 李柏豪说道:“回大将军,末将不但认识夫人,夫人还救过我们李府上下的性命。” 段飞又是一阵惊讶,问道:“她救过你们的性命?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几个月前。”于是,李柏豪把蝴蝶宫主帮李府解围的事情经过简单地向段飞说了。段飞听了之后,吓了一跳,惊问道:“东海神殿曾经围困过李府?” “不错,我们也不知道从何得罪了他们。” 段飞蹙着眉头,心里想道:“也好在有语尘和碧婷小姐在,否则李府已遭劫难。看来东海神殿越来越坐不住了,开始要拉开战幕了。” 然后段飞又忍不住暗叹起来,唉,好不容易才让各国的关系稍为缓和下来,共同迎战魔界的入侵,没想到这个局面又给破坏掉了。如今李羽貂已经出兵楚月国,双方恐又是一轮恶战,这如何是好? 沉吟了下之后,段飞说道:“李将军,你快派人传我的命令,让你的父亲立即回兵。” 李柏豪苦笑了下,说道:“大将军,恐怕你的命令已没什么作用。而且现在大军已经进入楚月国境内,也不是说想退就能退的。” 段飞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李羽貂一向把他看成是银虎一伙的,并没有真正听命于他这个大将军,何况他已经走出去了,要让他回头很难。想了想,段飞问道:“除了边关的人马,是不是还有蔡金蛇的残部?” 李柏豪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蔡金蛇的残部,还有胡天豹的残部。” 段飞一听,不由感到一阵头痛:现在胡天豹在灵山国,千万不要再把灵山国搅进来。如果把灵山国也搅进来,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看段飞沉默,李柏豪说道:“大将军,现在银虎咄咄逼人,不管是蔡家,胡家,还是我们李家,已经别无他路,只有铤而走险。” 段飞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和苏南谈好,你们帮他夺权,他帮你们对付我和银王爷。” 李柏豪有点尴尬,说道:“大将军,现在你和银虎已经成为一体,我们很难绕过你。还有,我爹怕的不是银虎,而是大将军你。” 段飞生气地说道:“如果我要灭你们,早就出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大将军,正因为不知你何时会出手,所以我爹才更加担心。” 段飞暗中叹息了下,想道:现在他们已成惊弓之鸟,整天诚惶诚恐,所以不惜与苏南勾结,以期博一博,虽然可恨,却也情有可原。只是他们这一闹,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局面给破坏了,带来的恶果却是把人界的安危置于危险的境地。 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局面就这样给他们破坏了,段飞很是生气,一怒之下,真的想一掌把李柏豪毙了。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毙了李柏豪又有什么用,现在最迫切的,是怎么化解这场战争。 段飞忍住心中的怒火,对林重他们说道:“林大哥,事情紧急,你们赶紧赶回京城,把消息告诉银王爷,让他派执刑大人刘颖洲亲率十万大军赶来边城。” “是,大将军。” 想了想,段飞又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修书一封。”于是,走到书案那里,提笔快速写了封信,然后封好,递给林重说:“事情紧急,路上不可有任何耽误。” 林重接过信,说道:“大将军放心,我们一定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说着,林重他们便要离开帅营。但他们刚转身,李柏豪却突然大喝一声:“谁都不许离开这里!”然后对亲兵说道:“拦住他们,一个都不准他们离开,违者杀!”那些亲兵一听,马上把帅营门口堵住了。 段飞一见,皱了皱眉,问道:“李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柏豪说道:“大将军,这事关李家的生死存亡,请恕末将无礼了。” “难道你想做武圣朝的罪人?” 李柏豪咬了咬牙,说道:“大将军,忠义两难全,为了李家,末将只有放肆了。” 段飞冷冷说道:“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末将不会杀大将军,但也不会放大将军离开。” “你觉得你能留得下我?” “大将军,末将不怕告诉你,现在帅营附近一共埋伏了几千将士,但末将不想伤害大将军,也请大将军不要让末将为难。” 听李柏豪要硬留自己,段飞不禁大怒,喝道:“李柏豪,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可别怪我无情。” “大将军,末将不想伤害你,但你也别逼末将。” 段飞见事情紧急,懒得跟李柏豪扯,对林重说道:“冲出去,谁敢拦路,杀无赦!” “是,大将军。”说着,林重他们便往外面闯。那些士兵见他们硬闯,团团围住他们,厮杀起来。见他们动手,李柏豪借机一跃,跃出营外,调动埋伏在外面的士兵,然后派人去通知四门,马上关闭城门,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出城。同时派人回府,把府内的高手全部调过来。 见李柏豪动真格,段飞火了,对林重他们说道:“你们跟着我走。”说着便朝那些士兵走去,也不见他动手,但他所到之处,那些士兵却已纷纷掀跌出去。 出了帅营,段飞便见外面已经站满了士兵,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三千人。段飞看了看那些士兵,喝道:“我是大将军段飞,谁敢拦我,斩无赦!” 那些士兵不管认识不认识段飞,都听过段飞的威名,给段飞一喝,都不禁倒退了几步。李柏豪见状,也喝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大将军,谁敢违抗命令,杀无赦!”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出手好,还是不出手好。段飞不想伤害这些无辜的士兵,对李柏豪说道:“李将军,你真的要跟我动手吗?” “大将军,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插手此事,给我们李家留条后路。” 段飞怒道:“这不是后路,这是不归路。现在你们惹出这等大祸,还让我不要插手?!难道你们李家为了自己的,就可以不顾天下百姓的生死?!” 李柏豪一阵脸红,他也知道这次他父亲的行为过分了,但作为李家子孙,他别无选择,不管对错,他都必须与他父亲站在一条战线上。 段飞又说道:“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明是非的豪杰,却不想你与你父亲是一丘之貉。” “大将军,要怪就怪你们欺人太甚,把我们逼上绝路。” 段飞冷笑了下,说道:“没人把你们逼上绝路,是你们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李柏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说道:“大将军,你有恩于我,我不想伤害你,你别逼我了。” 见李柏豪不肯退让,段飞知道不动手不行了,对林重他们说道:“我来开路,你们跟着我杀出去,然后快速出城。” 见李柏豪他们人多势众,林重说道:“大将军,我们走了之后,你要加倍小心。” “不用担心,我没事。” 说着,段飞右掌一扬,一股强大的气流已经卷向站在南向的士兵。那些士兵的武功一般,怎么能抵挡得住段飞的掌力,给掌风一卷,已经倒了一大片,南面已开出一条道。好在段飞手下留情,只是想让他们让开一条路,好让林重他们过去,所以只是掀倒他们,而不是伤他们的性命。 见已经撕开了一条路,段飞便带着林重他们往外冲。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两百条人影飞奔而来,又把缺口堵住了。原来是王府的支援到了。 见王府的高手到了,李柏豪心一喜,说道:“各位,大将军是李府的恩人,切不可伤了大将军。” 一个青衣老人问道:“二公子,你的意思是说只留下他,不伤他的性命。” “正是。” 一旁的段飞听了,哈哈大笑,笑罢,也不做声,对着那个青衣老人就是一指弹去。那青衣老人没想到段飞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对自己出手,大吃一惊,忙出掌阻挡。但他的手掌刚抬起来,段飞的指风已到,他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已经给段飞的指风掀飞,越过人群,往外面飘去,好一会,才跌落在地。 看段飞一弹指,就把王府内除黄静山外的第二高手击飞,李柏豪才知道段飞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看来,今天想要留下段飞,着实不易。其他高手看到段飞的武功竟然如此神鬼莫测,也是脸色大变,呆呆地看着段飞,竟忘了出手。 段飞无心与李柏豪纠缠,冷冷对李柏豪说道:“念你伤了手臂,我才不为难你,如果你再不叫他们让开,我先把你毙了。” 李柏豪抽出佩剑,说道:“大将军,你要动手就来吧,末将虽伤了手臂,但尚能一战。” 见他如此不知好歹,段飞一阵恼怒,便不再客气,又是一指弹向李柏豪。李柏豪早有准备,段飞一出手,他手中的剑已经一挥,一招千山叠影已经使出。这千山叠影虽是一招极佳的防守招式,但段飞的指风何等厉害,不但穿过他的剑影,还击断了他手中的宝剑。只听见一声脆响,断剑已经飞向半空。接着,段飞的手指又是一弹,已经弹中断剑,然后便见断剑如闪电般向李柏豪射去,接着,只听见李柏豪惨叫一声,断剑已经插入李柏豪的肩膀。 段飞冷冷说道:“你再不叫人退下,就取你性命。” 李柏豪咬着牙根,说道:“大将军,就算你杀了末将,末将还是不会让你离开的。”然后又嘶声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招呼大将军留下!” 那些高手听到李柏豪的命令之后,纷纷向段飞他们扑来。恼怒之下,段飞正准备大开杀戒,突然,一个娇脆的声音大声叫道:“都给我住手!”然后,又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叫道:“让开,快给小姐让路!” 那些士兵及王府的高手知道是谁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然后,便见两个少女走了进来,正是李香屏和她的贴身丫鬟春香。 第三百六十三章 手挽着手 原来,李香屏听到李柏豪在帅营和段飞打起来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便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段飞没事,李香屏松了口气,向段飞一揖,说道:“香屏见过段将军。” 见李香屏来了,段飞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心想: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来这里。见她行礼,只好还礼道:“香屏小姐,别来无恙。” 李香屏凝视了下段飞,然后看了看李柏豪,见他的身上插着剑,鲜血淋漓的,不禁吓了一跳,忙冲到李柏豪的身边,惶声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柏豪苦笑了下,说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然后又说道:“你快点回府,军营不是你来的地方。” 李香屏固执地说道:“我不回去。”然后问道:“二哥,你为什么要和段将军动手,你们不是朋友吗?” 李柏豪沉吟了下,说道:“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李香屏眼眶一湿,说道:“你跟别人动手我可以不管,但你跟他动手我就一定要管。” 李柏豪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故意为难他,只是现在他是我们李家的心腹大敌,我不得不为之。” “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救过你的性命,而且他的夫人还帮过我们,就算双方的立场不一样,也不应该刀剑相见。” “二哥知道,但恩情归恩情,不能因为恩情就葬送了李家几百年来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 李香屏心一悸,颤声问道:“有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这样,二哥绝不会跟他动手。” 李香屏转首看了看段飞,然后说道:“二哥,香屏求你了,求你放他走。”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 “如果二哥不答应,那把我也一起杀了。” “香屏,你。。。。。。” 但李香屏没有再说什么,又默默地走到段飞的身边,凝视了下段飞之后,突然伸手挽起段飞的手,说道:“你跟着我走,他们不敢动手。” 见李香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情感流露,段飞很是感动,说道:“香屏小姐,你的心意段某心领了,你不要担心,你哥伤不了我。” 李香屏哽咽地说道:“我不想看到你们动手。”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我跟着你走。” 李香屏问道:“那将军现在想去哪里?” “南门。” “好,那我们去南门。”说着,李香屏挽着段飞的手,向人群走去。那些士兵及王府的高手见状,望了望李柏豪,李柏豪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让开,谁都不准伤了三小姐。”那些人一听,便让开了一条道,眼睁睁地看着段飞他们离开。 望着段飞的背影,李柏豪仰首长叹了一声,然后想道:也罢,乘人之危,本有失英雄本色,何况段飞救过自己的性命,就当还个人情给他。现在段飞孤身一人,就算他想阻拦,也难有作为,对大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京城的大军要到边城,没有一两个月时间是到不了,等他们到了,那时爹爹应该也已经成功了,到时谁怕谁? 离开帅营之后,李香屏的手并没有放下,依然挽着段飞的手,而且越拽越急,好像生怕段飞突然飞走一样。段飞见她不放手,暗叹了口气,也不好意思开口叫她松手。就这样,他们手挽着手走在大街上,就像一对夫妻一样,旁若无人。而林重他们则牵着马,默默跟在他们的背后,并且有意和他们拉开距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香屏说道:“前段时间夫人来过边城。” “刚才我听你哥说了。” “夫人的武功非常厉害。” “嗯,还不错。” “以前是香屏愚昧,小看夫人了。” 听她这么说,段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选择了沉默。 看段飞沉默,李香屏又说道:“以前香屏曾经做出过很多可笑的事情,还望你不要放在心里。” “香屏小姐曾经帮过段飞不少忙,段飞一直都记在心里。” 李香屏沉默了下,说道:“将军是当世英雄,香屏能有幸认识将军,香屏已经心满意足。” “香屏小姐缪赞了。”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面的春香突然叫道:“小姐,南门到了。”李香屏心神一晃,抬头望了望前面,果然是已经到了南门。 看已经到了,李香屏这才依依不舍地抽出手,然后满脸通红地说道:“将军,香屏就送你送到这里了。” 段飞向她一揖,说道:“多谢。”然后对林重他们说道:“你们快走,路上加倍小心。” “是,大将军,那我们走了。”说着,林重他们纷纷翻身身上马,向城外奔去。刚才李柏豪已经撤销了封城命令,所以此时城门已经恢复正常。 李香屏看段飞不走,一愣,然后问道:“将军不走吗?” “我有急事要去一趟楚月国,暂不回京城。” 李香屏一喜,问道:“那将军会在边城呆多久?” “我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 李香屏感到一阵失望,哀怨地看着段飞。 “是的。” “那你一路小心。” 告别了李香屏之后,段飞便匆匆策马向北门奔去。望着段飞的背影,一行清泪突然从李香屏的两颊划落。 一边的春香叹了口气,说道:“小姐,还是忘了他吧。” 李香屏咬了咬牙,说道:“我忘不了他。” 段飞出了边城之后,马不停蹄地向楚月国奔去。路上,他心潮涌动:李羽貂的大军是如何进关的?是楚月国的边城主帅早就与苏南勾结?还是苏南来了边城之后,才出其不意地制服了边城主帅,让他乖乖听话,不敢反抗? 他又回想起那天晚上苏南与周德政的对话,觉得苏南应该早就在暗中有所谋划,意图争太子之位,甚至不惜逼宫,而周德政这一来,双方刚好一拍即合,所以出兵才会如此之急。如果是这样,那苏尼可就危险了。一旦苏南成功夺权,那战火很快就蔓延到武圣朝,到时两国之间又将是一场殊死相拼。 段飞越想越着急。这段时间,琥珀神剑的表现让他觉得魔咒随时会启动。一旦魔咒启动,魔界便会发动进攻,如果这个时候人界还在拼个你死我活,那人界危矣。 进了楚月国的边城之后,已经是凌晨。段飞发现边城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奇怪之下,便决定去一趟帅府。 去到帅府,由于事情紧急,段飞也顾不上时间适不适合,便向帅府的守卫亮明身份,说是有急事要见守城主帅。守卫验明了段飞的身份之后,不敢阻挡,便匆匆去禀告了。 过了一会,守卫出来了,说是他们将军有请,然后把段飞迎了进去。去到会客厅,一个中年将领已经在那里候着,一见段飞,便抱拳说道:“在下边关副将关严,不知段大将军深夜来访有何急事?” 听他只是副将,段飞问道:“你们主帅呢?” 那关严说道:“傅将军随二殿下以及贵军进京去了,难道段大将军不知?”看样子,他还以为与苏南结盟的是武圣朝。 见他不了解内情,段飞也没有点破,说道:“之前我并没有随大军一起来,所以有些情况并不了解。” “不知段大将军想了解什么情况,末将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段飞想了想,问道:“这次二殿下与我朝结盟,你们事先知不知道?” 那关严犹豫了下,说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傅将军突然命令我们打开城门迎接贵军进城,我们才知道二殿下要起事。” “你与二殿下的关系如何?” “末将与二殿下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 “那你们傅将军呢?” “傅将军与二殿下的关系也一般。” “既然一般,那傅将军为何会随二殿下起事?” “这个末将就不清楚了。” 听他这么说,段飞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个傅将军给苏南逼迫,才逼不得已参加了苏南的行动。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苏南会突然来边城。因为要成事,就必须取得边城守将的配合,这样李羽貂的部队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进边城。 想了想,段飞又问道:“这次起事,二殿下一共准备了多少兵马?” 关严说道:“这个末将不知,只知道傅将军带走了边城八万人马。”然后看了看段飞,眼里露出狐疑之色,问道:“贵朝与二殿下结盟的时候,难道没谈到这个?” 段飞笑道:“二殿下向我们借兵起事,依重的是我们的兵力,其实他有多少兵马并不重要,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关严的脸色突然露出悲愤之色,无不讽刺地说道:“说的也是,这次贵军一出就是二十几万人马,就算二殿下不出一兵一卒都没关系。”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这次二殿下如能成事,你们可是大功臣。” 关严苦笑道:“功劳不敢奢望,只望二殿下能够成功。” 段飞自然听得懂他的话外之音,笑道:“这次二殿下有备而行,一定能马到成功。” 关严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久闻大将军的威名,二殿下有你相助,定能成事。” 段飞笑道:“好像关将军并不怎么欢迎我们?” 关严再也忍不住了,愤愤不平地说道:“二殿下这是大逆不道,就算他成功了,也得不到大家的爱戴。” “关将军,你这样说二殿下,难道就不怕我告诉他?” 关严一听,脸色一变,忙揖身说道:“是末将鲁莽,胡说八道,还请大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段飞笑道:“关将军无须担心,我已经忘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谢大将军。” 看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段飞便告辞了,然后连夜赶路。他知道以他一个人的力量阻挡不了李羽貂的大军,所以他决定直接去月光城见苏尼。也许这时候,苏尼还未必知道苏南起兵之事。 第三百六十四章 选将 出了边城之后,段飞便弃马飞行。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月光城。 去到月光城,天刚刚亮。此时的月光城一片安宁。看样子,战报还没传回月光城,所以还看不到一丝战备的迹象。 段飞也懒得去礼部投拜帖了,便直接去了皇宫,直接去到苏尼的寝宫。他刚一落地,寝宫周围的侍卫看到突然有人从天而降,大吃一惊,然后慌忙把段飞围了起来。段飞说道:“我是武圣朝的大将军段飞,有急事找陛下,快去通报陛下。” 上次段飞在皇宫住过一晚,有些侍卫认识他,定眼一看,发现果然是段飞,这才派人去通报苏尼。苏尼接到禀告之后,感到很是惊讶,不知段飞为何突然又返回月光城,而且一大清早的就闯宫来见他,难道是魔界发动进攻了?惊疑不定之下,苏尼便下旨在御书房接见段飞。 段飞去到御书房,苏尼还不等段飞施见面礼,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段大将军,如此着急见朕,想必有十万火急之事,究竟是什么事,快快说给朕听。” 见他直爽,段飞也就不兜圈子,说道:“陛下,京都即将有变,二殿下要夺权。” 苏尼一听,赫然一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声问道:“此话当真?!大将军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陛下,二殿下与李羽貂勾结,已经引着李羽貂的兵马杀向京都。” 苏尼又是一惊,惶声问道:“大将军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那李羽貂?” “陛下,事先我也不知情,等李羽貂的兵马进了关之后我才知道的。还有,李羽貂一向独霸北境,不受朝廷节制,就算我想阻拦,也未必阻拦得了。” “李羽貂一共出动了多少兵马?” “听说有二十几万?” 苏尼一听,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二十几万外敌入境,楚月国堪忧啊,何况还有苏南那逆子作为内应。又急又气之下,苏尼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大叫了一声,已经昏厥过去。段飞见状,一跃去到苏尼的身边,扶住他,然后伸手抵在他的后背,一边护住他的丹田,一边给他缓缓输送真气。 一气之下,苏尼的真气打岔,差点走火入魔,在段飞的帮助下,他体内那淆乱的真气才慢慢凝聚起来。过来一会,苏尼终于醒了。 见他醒了,段飞才移开手掌,说道:“陛下,你要保重身体。” 苏尼悲痛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逆子无道,让你见笑了。” “陛下,事已至此,生气已无用,还是赶紧想办法应对。” 苏尼不愧是一代人杰,悲愤之后,慢慢恢复了冷静。他问道:“大将军,你可知李羽貂的兵马是如何入关的?” “据我所知,是边关守将主动开关迎他们进关的。” “这样说来,边关守将傅传武已经投靠了逆子。” “是投靠还是被逼,我暂时不知详情,但李羽貂的兵马进关之后,那傅将军调了边关八万兵马,跟着一起进京了。” 苏尼一听,更是忧心忡忡,傅传武是他手下的爱将,一向对他忠心耿耿,如果连他都背叛了,那情况非常不妙。 看苏尼有点慌张,段飞问道:“陛下,现在他们来势凶猛,短时间内,你能调动多少兵马?”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京都周边有二十万兵马,可以随时调动。”然后他又对段飞说道:“大将军,这次楚月国不幸,危在旦夕,还请大将军鼎力相助。” “陛下,段某无才,但陛下如需段某帮忙的地方,段某一定不遗余力。” “谢大将军。”然后,苏尼吩咐内侍,赶紧传首领大臣胜姬及三殿下苏洋入宫。 过了一会,胜姬及苏洋相继来了,他们忽一看到段飞在场,都深感意外。苏尼说道:“苏南叛逆,多亏段大将军报讯,段大将军是我们楚月国的大恩人。” 听到苏南叛逆,胜姬及苏洋都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苏尼。好一会,苏洋说道:“父皇,儿臣早就说过二哥是个双面人,不可留,父皇偏不信,这下可好,露出真面目了。” 苏尼内心一痛,然后板着脸说道:“废话少说,现在传你们来是商量对策,并非是追究往事。” 胜姬问道:“陛下,二殿下叛逆之事可已确认清楚?” “这是段大将军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胜姬狐疑地看了下段飞,然后说道:“段大将军对我朝之事倒很热心。” 听他话外有话,段飞说道:“首领大人,现在楚月国与我武圣朝是盟国,楚月国的事情,段某绝不会袖手旁观,何况段某与陛下是好朋友,陛下有事,段某更不会作壁上观。” 胜姬又问道:“二殿下叛逆的消息,段大将军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昨天?是在哪里获知的?为何我朝一无所知?” “段某是在经过贵国的边城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 胜姬冷笑了下,说道:“昨天段大将军还在边城,今天一早段大将军就已在皇宫,难道段大将军会飞天遁地?” 苏尼突然说道:“胜爱卿,段大将军非常人,他真的会飞天遁地,这点你不用质疑。还有,朕相信段大将军不会骗朕。” 胜姬一听,骇然看着段飞,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尼又说道:“现在苏南不但策反了边关守将傅传武,还开关引了二十几万武圣兵入关,情况危急,你们有什么好对策?” 苏洋一听,跳了起来,然后抽出剑,指着段飞说道:“一边与我二哥勾结,一边通风报信,有何居心?!” 苏尼喝道:“不可对段大将军无礼!那二十几万武圣兵是李羽貂的兵马,与段大将军无关。” “父皇,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那李羽貂是武圣朝的边关主帅,段飞是大将军,没有他的命令,李羽貂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出兵?” 胜姬也说道:“是啊陛下,三殿下说得有理,还望陛下三思。” 苏尼说道:“那朕问你们,现在苏南叛逆,是否需要得到朕的命令?” 胜姬和苏洋一听,顿时哑口无言。苏尼又说道:“你们不要再质疑段大将军了,他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来害我们的。” 段飞说道:“多谢陛下的信任。” 苏尼笑道:“大将军乃是当世大英雄,朕不相信你,还能相信什么人?” 胜姬突然向段飞施礼道:“段大将军,是胜某多疑了,还请段大将军莫怪。” “首领大人客气了。” 胜姬对苏尼说道:“陛下,如果情况属实,那我朝堪忧,请陛下立即下旨,把二殿下一家羁押起来,然后马上调动兵马,派往前线御敌。” 苏尼点了点头,问道:“胜爱卿,你觉得派谁领兵合适?” 不等胜姬开口,苏洋已自告奋勇地说道:“父皇,儿臣愿领旨。” 胜姬说道:“陛下,老臣倒有一人推荐。” 苏尼眼光一闪,问道:“是谁?” “上将军霍离。” 这霍离是苏南以前手下的一名将军,苏尊兵败之后,便随苏南投降了,但由于有污点,始终得不到重用,一直在京都挂了一个闲职,郁郁不得志。 一听是霍离,苏洋第一个反对,说道:“父皇,这霍离是二哥以前的部下,绝不能用他。” 胜姬说道:“陛下,这霍离满腹经纶,不但有经世之才,而且有行军打仗之谋。”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但他毕竟是那逆子的老部下,派他领兵出战,恐不合适。” 胜姬说道:“陛下,据老臣所知,二殿下之前之所以百战百胜,成为我朝的大将军,都是因为他的手下有霍离。听说二殿下的战功大部分来自于他,只是二殿下是主将,把他的光芒给掩盖了,所以世人只知二殿下,而不知霍离。” 顿了顿,胜姬又说道:“还有,二殿下领兵打仗的能力很强,目前来说,满朝文武百官除了霍离之外,无人是他的对手,如果陛下不御驾亲征,恐无人比他更加合适。” 苏洋很是不服,说道:“胜大人,你也太高看我二哥了吧。” 胜姬说道:“三殿下,老臣不是长他的志气,当年大殿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所有的战事都是二殿下打下来的,这点应该不假吧。只是后来大殿下倒施逆行之后,情况才有所改变,但这也不能就此否定二殿下的能力。” 苏洋还想反驳,但苏尼已说道:“胜爱卿说的有理,朕这就传霍离入宫。”然后命人传霍离快速入宫。 过了一会,那霍离来了。段飞一看,见这霍离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小,貌不惊人,只是两眼炯炯有神,给他增添了不少光彩。 霍离来了之后,苏尼开门见山地问道:“霍爱卿,近期可见过逍遥王苏南?” 霍离一时不明苏尼的意思,心中暗自吃惊,忙说道:“回陛下,二殿下很少在京都,微臣与二殿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最近是什么时候见的面?” 霍离想了想,说道:“回陛下,最近一次是在两个月前,具体的时间,微臣不怎么记得了。” “是他找你?还是你主动找他?” “回陛下,是二殿下找的微臣。” “他找你说了什么?” 霍离越听越是心惊,说道:“回陛下,二殿下跟微臣说,他在水上小城开了一处玩乐的地方,想邀微臣去奉场,那天刚好碰上微臣的家里有事,便没有去。” 苏南在水上小城开了红船之事,苏尼略有所闻,但想到自己已经剥了他的兵权,又封了他为逍遥王,他无事一身轻,开个娱乐场所玩乐一下倒也无可厚非,所以也就张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旁的胜姬突然喝道:“霍离,你可知罪!” 霍离吓了一跳,问道:“不知霍某身犯何罪,还请首领大人明言。” “二殿下已起兵犯逆,你是他的老部下,是不是与他密谋,里应外合?!” 霍离一听,忙跪了下来,对苏尼说道:“请陛下明察秋毫,微臣不知二殿下起兵之事,更没有与二殿下密谋里应外合。” 苏尼问道:“之前苏南可与你谈过此事?” 霍离顿时满头大汗,犹豫了下,说道:“回陛下,二殿下闷闷不乐的时候,会去找微臣喝喝酒,聊聊心事,偶有向微臣吐露心中的苦闷。” “他有什么心事?” 霍离又是犹豫了下,说道:“二殿下心怀雄心壮志,但在朝廷却得不到重用,所以有点郁郁不得志。” “除了这个,还谈了什么?” “他希望微臣拥护他当太子,但微臣不想卷入此事,便婉拒了他。说过几次之后,二殿下见微臣意志坚定,便不再与微臣谈论此事,以后见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苏尼忍不住问道:“你是他的老部下,为什么就不能拥护他?” “回陛下,微臣参军,是为国为民,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特别是我朝发生了大殿下之事后,微臣更是发誓,以后不再参与任何的皇室之争。” 苏尼点了点头,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不知道他起兵之事?” “陛下,微臣发誓,真的不知道此事。如果微臣知道,一定会劝说二殿下为国为民着想,不要妄动干戈。” “现在他已经领兵向京都杀来,你有何计策?” 霍离发了下呆,然后说道:“二殿下糊涂,为何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现在他起兵已成了事实,说这些已经没用。” 霍离沉吟了下,说道:“陛下,微臣不自量力,愿领兵平乱。” “你要领兵出战?” “不错,这战火一起,百姓遭殃,微臣不能不动于衷。” “你可有信心打败苏南?” “回陛下,二殿下极善于打仗,微臣不敢狂妄。” 苏尼与胜姬对望了下,胜姬朝他点了点头。见胜姬点头,苏尼说道:“霍离听旨。” “微臣在。” “现朕封你为兵马大元帅,率领二十万大军出京御敌。” “霍离领旨!” 第三百六十五章 勇气与信任 霍离领了圣旨之后,苏尼对他说道:“这次苏南胆大妄为,不但起兵叛逆,还开关引了武圣兵进关,所以,现在你面对的不但是他的兵马,还有二十几万武圣兵。” 霍离闻言一惊,问道:“武圣兵领兵的是谁?” “是李羽貂。” 一听是李羽貂,霍离松了口气,说道:“现在武圣朝最会打仗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段飞,一个是银虎,另外一个是景棠,只要不是他们几个,都不足为惧。” 苏尼指着段飞对他说:“霍爱卿,这位是武圣朝的大将军段飞,你们认识一下。” 霍离一听,又是一惊,仔细看了下段飞。他在战场上曾经见过段飞,只是现在段飞身穿便服,刚才他一时不留意,并没有认出段飞,这一细看,发现果然是段飞。 一看真是段飞,霍离有点糊涂了,现在武圣兵与苏南勾结,出兵入侵楚月国,而作为大将军的段飞却身在楚月国的皇宫,这让他有点凌乱了。不过,虽然他的心里有疑惑,却不得不向段飞施礼道:“霍离见过段大将军。” 见他一副狐疑的样子,段飞笑了笑,说道:“今天段飞与霍将军是友非敌,霍将军不必担忧。” 苏尼说道:“霍爱卿,段大将军说的没错,与苏南勾结的只是李羽貂而已,并非武圣朝。” 听苏尼这么说,霍离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说道:“陛下,武圣朝与我们已有盟国之好,微臣怎么都不相信武圣朝会如此出尔反尔,更不相信段大将军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听他意有所指,段飞也不生气,说道:“霍将军放心,武圣朝是爱好和平的,绝不会妄动干戈。”想了想,段飞又对苏尼说道:“陛下,我有个请求,就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苏尼说道:“大将军不用客气,有什么直说不妨。” “陛下,我想与霍将军一起去会一会李羽貂。” 不等苏尼回话,霍离已抢着说道:“陛下,战场艰苦,而且刀枪无眼,段大将军是我们的贵宾,实在不宜让段大将军去受苦,去涉险。” 苏尼沉吟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霍爱卿说的有理。”然后对段飞说道:“段大将军,你是我们楚月国的贵宾,就请你留在皇宫,陪朕一起静候霍爱卿的捷报。” 见段飞主动请缨,本来苏尼感到很是高兴,他知道段飞不但武功高深莫测,而且打仗很厉害,有段飞帮忙,一起出谋划策,对打败苏南与李羽貂的联军将多了几分把握。但他见霍离不愿意段飞插手,而他刚刚重用霍离,自当尊重霍离的意见,所以只好遗憾地改变了主意。 听苏尼这么说,段飞知道他们对自己还是有点猜忌,不好再请求,只好作罢。 兵马就驻扎在月光城的附近,随着霍离一声令下,便都向月光城汇聚,几天时间,就集结完毕。而这时,战报也已经传回京都,说是苏南一共有四十多万兵马,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势不可挡,很多地方的守将望风而逃,已经给苏南破了好几座府城,正向京都方向推进。 看了战报,苏尼忧心忡忡,命霍离马上出军。同时又派人赶紧去其他地方再征调二十万人马,以补充兵力。毕竟二十万对四十多万,力量太悬殊了,不好打。 但人马还没集结完毕,却又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西北边关送来战报,说是灵山国派洛不凡为帅,领兵三十万来犯,正在强力攻打西北边关。 看到战报,虽然苏尼久经风浪,也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了。他想不到灵山国也来凑这个热闹。本来应对苏南和李羽貂的联军已经让他倍感压力,现在灵山国又突然趁机发难,这就犹如火上浇油了。苏尼知道楚月国一时难以承受这腹背受敌,唯一的希望就是向武圣朝借兵了,于是便叫人去请段飞。 原来,在出兵楚月国之前,周德政早已派胡天豹的旧部去灵山国找胡天豹,希望他能说动洛西,趁机派兵围攻楚月国,帮助苏南夺权。帮苏南夺权,胡天豹没兴趣,但借苏南之手除掉银虎,他却是有兴趣的,所以他答应了周德政的请求。于是,楚月国的战火一起,他便向洛西大力游说。一直以来,洛西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楚月国和武圣朝强大,觉得这的确是削弱他们两国的机会,而且还能趁机捞点好处,何乐而不为,所以便同意出兵。 这段时间,段飞一直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得知苏南和李羽貂的联军竟有四十多万,更是替苏尼担心。不过,虽然他的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段飞到了之后,听到洛西已经出兵,不禁暗叹了口气,想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唉,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这个局面如何收拾?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局面一下子又被推倒,段飞感到很是郁闷。然后又暗中感叹:人类的贪婪,是随时随地的,只要对自己有利,才不管你什么盟约。 看段飞沉默,苏尼哀叹了一声,说道:“难道天要亡我楚月国?” 见苏尼快要崩溃了,段飞安慰他说:“陛下,你不必太过忧心,楚月国兵强马壮,没那么容易给他们打倒的。” “大将军,朕能不忧心吗?逆子刚引狼入室,现在又招来虎豹,楚月国危在旦夕啊。” 段飞自然也知道楚月国现在很危险,一旦苏尼垮了,战火马上就蔓延到武圣朝,到时又是进入三国乱斗的局面。只是援兵没到,他也是爱莫能助。 “陛下,边关牢固,只要坚守城池,灵山国短时间内是破不了城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抵挡住苏南联军的进攻。” “大将军说得对,现在最危险的是苏南和李羽貂的联军。但他们有四十多万兵马,要打败他们很不容易,时间一长,朕怕西北边关会守不住。一旦边关失守,灵山国的大军便会长驱直入,到时腹背受敌,楚月国必亡。”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言之有理,所以必须尽快击退苏南和李羽貂的联军。” “大将军,要想尽快击退苏南和李羽貂的联军,如今之计,只有请武圣朝出兵支援了。” “陛下,在得知李羽貂出兵之后,我已经派人紧急回京请兵去了,只是没那么快到。” 听到段飞已经派人回京请兵,苏尼心中大喜,说道:“多谢大将军,这次楚月国如能躲过此次的劫难,以后楚月国愿给武圣朝每年朝贡200万两白银,以表谢意。” “陛下,这个不必,现在楚月国与武圣朝是盟国,楚月国有难,武圣朝绝不会袖手旁观。” 苏尼很是感激,说道:“大将军大义,朕在此拜谢了。”说着,便要给段飞跪下。 段飞忙阻止他,说道:“陛下,这万万使不得。” 苏尼动情地说道:“大将军,从今天开始,你我便是兄弟。” 段飞是个豪爽的人,听苏尼这么说,也说道:“好,以后我们便是兄弟。” 两人客气了一番之后,苏尼说道:“大将军,你的援军一到,到时我们前后夹攻,一定能击溃他们。” 段飞暗自盘算了下援军到达的时间,然后问道:“陛下,现在你还可以调动多少兵马?”他担忧苏尼支撑不到援军的到来。 苏尼沉默了下,说道:“不瞒大将军,当初苏尊之乱,让楚月国的精兵损失惨重,一直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目前剩下的精兵大约有五十万,主要驻扎在三个地方,一个是南面的边境,有十五万,一个是西北边境,也是十五万,另外就是刚调走的驻扎在京都附近的那二十万。” 听到再无精兵可派,段飞不禁心一提,又问道:“那其他地方军呢?” 苏尼说道:“地方军战斗力不强,也比较分散,勉强能凑到二十万,但这二十万兵马是为了支援霍离的,没办法再去支援西北边关。” “这么说,短时间内是无法再征调到兵马?” “不错。” 段飞想了想,说道:“陛下,恐怕你要御驾亲征了。” 苏尼问道:“你担心霍离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 “陛下,非常时刻,你御驾亲征要保险一点。” 苏尼沉吟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等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朕会亲率他们赶赴战场。” “这次苏南和李羽貂来势凶猛,势在必得,因为他们输不起,所以这场战不好打,陛下千万要小心。” “朕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战,不容有错。”顿了顿,苏尼又说道:“大将军,朕有个请求,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陛下请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朕想拜你为二路元帅,与朕一起领兵出战。”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陛下,此举恐怕不妥。” 苏尼知道段飞的担心,说道:“大将军不用担心他们不听指挥,一切有朕给你做主,如果有人敢违抗命令,斩无赦。”顿了顿,苏尼又说道:“大将军,不瞒你说,朕已老迈,已经力不从心,对这场战没有必胜的信心,但这场战却又不能有任何差错,大将军天纵奇才,一定能帮朕打败他们。” 段飞知道楚月国目前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同时见苏尼又诚意满满,沉吟了下,说道:“陛下,那段飞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段飞答应了,苏尼很是高兴,当场就封段飞为二路元帅。任命一个他国的将军为兵马元帅,这可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不但需要勇气,更需要信任。 第三百六十六章 首战 大军集结完毕之后,苏尼便正式登台拜帅,封段飞为二路主帅。苏尼的这个决定,遭到以胜姬和苏洋为首的百官的反对,但苏尼力排众议,坚持己见。 拜帅之后,段飞便点兵出征。据前线传回来的消息,苏南与李羽貂的联军已经逼近京都五百里外的傣丹城,并且兵分两路,一路正南方向进攻,一路绕道东行,对傣丹城形成包围,而霍离这时也已经抵达傣丹城。 霍离没想到苏南的军队会来得这么快。其实,如果不是段飞及时传递消息,再慢几天的话,他估计要在京都附近面对苏南的军队了。 探知李羽貂率着一路大军去了东面,霍离便派他的副帅领十万兵马,在半道伏击,而苏南的正面进攻,则由他来应付。 霍离熟悉苏南的用兵之道,知道苏南喜欢以绝对的兵力碾压对手,所以,与苏南交手,要么以更多的兵力反碾,要么以少胜多。现在他的手上只有十万兵马,想与苏南展开对碾,基本行不通,他只能寻找苏南的弱点,逐个突破。所以,霍离不等苏南围城,便主动率兵出城十里,正面狙击苏南。 见朝廷的援兵已至,苏南知道不会再象之前那样轻松攻城掠地了,便在距离霍离的营地十里处驻扎下来,列阵迎战霍离的军队。 得知这次领兵出战的是霍离,苏南便写了封劝降书,派人送给霍离。霍离看了之后,打了那使者三十大棍,然后带兵叫阵。见霍离不但不降,还打了他的人,苏南勃然大怒,特别是看到霍离主动叫阵,更是怒不可遇,亲自率军迎战。 到了两军阵前,苏南纵马出阵,喊道:“大胆霍离,快给本王滚出来!” 见苏南出阵,霍离也纵马出阵。一看到霍离,苏南喝道:“霍离,见了本王,还不快点下马投降!” 霍离说道:“王爷,你这步棋下错了,还是赶紧回头,请求陛下的宽恕。” “本王没错,一旦苏洋登上大位,他会容我?反正都是一条死路,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还有你,苏洋登基之后,也不会容你,为什么不与本王一起杀到京都,宰了苏洋?” 霍离的心事给苏南戳中了,沉默无语。 见霍离沉默,苏南又说道:“只要杀了苏洋,我们才有活路。” 沉默了一会之后,霍离说道:“王爷,你和三殿下的恩怨不应牵连到百姓,你妄点战火,就是楚月国的罪人。” “如果本王当了皇帝,以后一定会善待天下臣民。” 霍离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心里有没有天下臣民,不是凭嘴说的,你妄动干戈,已经失去了民心。” “只要老子登上了皇位,谁敢不服?!” “王爷,当初你背叛了大殿下,天下人都看在眼里,象你这种不忠不义的人,相信陛下是不会立你当储君的,如果你想靠武力威胁,只会让陛下更加唾弃你。” “他不立,连他都活不了。” “王爷,听霍离一句劝,回头是岸。” 苏南怒道:“现在本王遇神杀神,遇佛,如果你敢不自量力地阻挡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你勾结外敌,已是楚月国的叛徒,楚月国人人得诛。”然后,霍离对着苏南身后的将士大声喊道:“将士们,二殿下为了一己私利,勾结外敌入境,屠杀我国百姓,罪大恶极,难道你们要跟着他做一个叛徒吗?!” 听霍离在挑拨离间,苏南怒不可抑,抽出剑,策马冲向霍离,他要把霍离砍了。见苏南动手,霍离不与他交手,调马回阵。 见霍离回阵,苏南手一挥,大喝道:“给我杀!”于是,一队骑兵便冲了出来,杀向霍离的阵营。见苏南出兵,霍离令旗一挥,一队骑兵也冲出阵,迎上苏南的骑兵,于是,两军便开始厮杀起来。 苏南的部队主要由三部分组成,一是他以前的亲兵旧部,二是他通过各种利诱手段吸引过来支持他夺权的地方将领,三是被他胁迫投降的边关守将傅传武。这三部分的兵力占比,传传武的边防部队人最多,战斗力也最强,其次是他的亲兵旧部。 两军战了一会之后,不分胜负,苏南军令一传,全军出动。一见苏南全军出动,霍离便传令退军,然后闭营拒战。 经过刚才一战,霍离大概了解了苏南的军队组成,以及战斗力。他有信心击败苏南。 在他看来,苏南的这些部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缺少配合度,默契度,心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想办法把他们分块切割,逐个击破,就能击溃苏南。 第二天下午,霍离突然下令撤军,往傣丹城方向撤退。见霍离突然撤兵,苏南料想霍离是觉得无法与他进行阵地战,所以撤回城,想借城池之坚来与他周旋。这正合他的意。他本就和李羽貂商量好,就是对傣丹城形成围打之势,切断它所有的支援,然后再歼灭。所以,见霍离退军,苏南并没有趁机派兵追杀。 霍离撤军之后,苏南的大军便松懈了下来,因为苏南已下令,今晚全军好好休息,明天下午,全军向傣丹城进发。 到了午夜,苏南的军营静悄悄的。这段时间,他们一路攻城掠地,争分夺秒,中间没有停歇,早就有点疲惫,今晚难得好好休息,所以早早就睡了。 在苏军正酣睡时,左边的军营突然响起了奔雷般的马蹄声,然后营地里响起了“敌人偷营!”的惊叫声。左营正是傅传武的部队,一听到有人偷营,傅传武忙领着亲兵,组织将士迎战。 一阵混乱之后,傅传武的部队慢慢站稳了阵脚,开始反击。然后,傅传武发现来偷营的大约只有一万骑兵,便下令,把对方包围住,全部剿灭。偷营的霍军经过一番冲杀之后,见对方已经稳住阵营,便开始撤退。见他们撤退,傅传武哪里会放他们走,于是,亲自点兵,率着三万骑兵在后追杀不已。 这一番骚乱,已经惊动了整个苏营,也惊动了苏南。苏南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派人去查询。不一会,查探消息的人回报,说是左营遇到了敌军的偷袭,如今敌军已被击退。 苏南一听,不禁暗骂道:“好个狡猾的霍离,竟借撤军之机施偷袭之计!”然后苏南传令,穷寇莫追,各营加强戒备。但那哨兵说道:“王爷,左营的大军已经去追杀偷营的敌兵。” 苏南一听,脸色变了变,失声叫道:“快传本王的命令,命他们速速回营,不可恋战。” “是,王爷。” 话说傅传武亲自率着几万骑兵紧紧咬着前面的霍军,誓要把对方全歼。追了几里之后,苏南的命令到了,命令他马上回兵。但傅传武根本不给予理睬,领着部队,继续追杀前面的霍军。传令的人见傅传武不听命令,只好回去复命。 双方一追一逃,转眼便离营十几里,接着,便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进了树林,传传武才警惕起来,下令停军,准备派人侦查是否有埋伏。见他们停军,前面的霍军突然折回来,杀向他们。傅传武一怒,警惕感立即松散下来,率军痛击那些倒杀回来的霍军。 双方厮杀了一会之后,那些霍军又开始撤。但傅传武哪里会让他们走,死咬着他们。于是,双方入林越来越深。 不一会,两边的林中突然火光明亮,杀声震天,然后,只见两边的林中都冲出一队人马,向傅传武的部队杀来。傅传武一惊,知道中伏了,忙令部下撤退。但他们的退路已被堵,而前面的霍军这时候又折杀回来,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无奈之下,傅传武只好带着部下拼死突围。 一番鏖战之后,传传武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残军仓皇往大营逃去。这一战,他的骑兵折损了大半,也好在边防军英勇骁战,才得以逃出生天。 见傅传武已经突围,霍离也没有下令继续追击,而是就地整军,然后又回到原地驻扎。 傅传武逃回营之后,狼狈不堪,懊恼不已,然后,便接到苏南的命令,让他赶紧去中军见苏南。 一见到傅传武,苏南便下令把傅传武缚了,然后质问他为何不听命令。事到如今,传传武也知道已无可挽回,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是傅某贪功,你要治罪就治吧,傅某无话可说。” 苏南脸色铁青,忍着内心的愤怒,问道:“那有没有把敌军歼灭掉?” “没有,反而中了他们的埋伏。” 苏南沉呤了下,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传传武也知道这次死罪难逃,咬了咬牙,说道:“王爷,傅某无能,你要杀就杀吧。” 苏南内心挣扎了好一会,然后说道:“胜败及兵家之常事,一次失败说明不了什么,下次我们羸回来便是。” 听苏南这么说,傅传武一愣,望着苏南,很是不解。苏南见他也脸疑惑,笑了笑,说道:“将在外,可便宜行事,当时你根据情况作出判断,觉得可以歼灭对方,从而选择了追击,这不算违抗命令。”说着,苏南走到傅传武的身边,亲自为他松缚。 见苏南不治自己的罪,傅传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以来,他都听闻苏南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也很记仇,自己违抗他的命令,自知必死,没想到苏南竟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看傅传武站在那里发愣,苏南说道:“霍离狡猾,不好对付,以后我们要以此为戒,不可掉以轻心。” “是,王爷。” “今天辛苦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向傣丹城进发。” “那末将告退了。” 看着傅传武的背影,苏南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虽然今天损失了一些兵马,但他征服了傅传武的心,这可是一个大收获。 那天,他带着人去了边城之后,出其不意地控制住了傅传武的家眷,然后逼傅传武就范。看家人已经落在苏南的手上,无奈之下,傅传武只好向苏南低头。不过,虽然傅传武屈服了,但心里却是不服,而且没怀怨气。对于这一点,苏南也很清楚,所以也一直在想办法收伏傅传武的心。今天,他的目标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第三百六十七章 心不在一起 第二天,苏南正准备拔营去傣丹城,哨兵来报,说霍离的大军又回来了,又驻扎在昨天的地方。 苏南一听,恨得直咬牙齿,暗骂道:这个该死的霍离,原来不是真的撤军,只不过是借此施偷袭之计而已,而自己竟然受他的愚骗,以为他真的退回傣丹城了。 听到霍离的大军又回来了,傅传武便向苏南请命出战。他要报昨晚之辱。见傅传武主动请战,苏南笑了,准了,然后说道:“傅将军,这个霍离狡猾,是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顿了顿,他又说道:“今天不管他应不应战,我们都要强力抢营,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是,王爷。” 于是,苏南下令按原计划拔营,然后率领大军,向霍离的军营进发。今天,他准备强力抢营。 在离霍营还有三里的时候,苏南下令大军暂停前进,然后派傅传武部为前锋,去向霍离叫战,傅传武领命之后,便带着边防军出阵,向霍营叫战。但他们叫了半个时辰,霍营都没有理睬。 见霍营没有出战,傅传武便下令抢营。但他们刚冲到营前,霍营里面突然发出一排排的急箭,把他们拦住了。后面的苏南见状,马上派了一队盾兵出来拥护。在盾兵的拥护下,傅传武的边防军又开始抢营。他们步步步为营,慢慢地向霍营推进。 眼看他们就要攻进营门,突然,突发情况又发生了,那些走在前面的兵士突然身体下落,纷纷掉进坑里面。原来,营门前布满了一个个的大坑。这些大坑的表面都架了薄木,上面铺着杂草,而杂草上面又铺了一层土,根本就不知道下面是坑,但人一踏上去,薄木一断,人便掉进了坑里。坑里插满了尖锐的利器,那些掉进坑里的边防军中了利器之后,惨叫声连连。 傅传武骤然看到营门前有陷阱,吓了一跳,忙传令兵士暂停前进。 苏南见傅传武他们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派人上来询探。就在这时,他的右翼一阵骚乱。原来,霍离事先在右边埋了伏兵,开始向苏南战斗力最弱的右翼发起了进攻。与此同时,霍营的左右两边突然各冲出一队骑兵,然后向营前的傅传武部发起了强烈的攻击。 看霍军突然发动三路攻击,苏南有点傻眼了,愣了愣,便准备派中军去救援傅传武部。但右翼受到攻击之后,慌乱之下,阵列马上乱了,纷纷向中军撤退,一时间,便冲乱了中军。而中军一乱,整个阵列都乱了。苏南见势不妙,忙鸣金退兵。 霍离的目的只是想逼退苏军而已,见他们撤退,也没有追杀,便收队回营。霍离知道难以与苏军展开正面的交锋,所以只有不断地运用计谋,一点一点地消耗苏军的力量。就算如蚂蚁搬家,但次数多了,苏军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弱的。 苏南一直率军退了十里路才停了下来。发现又回到了原地,苏南恨得直咬牙。霍离是他的老部下,霍离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没有小看霍离,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吃了霍离的亏。 经过这两次战役,傅传武的骄傲之心也开始有所收敛,不敢再小看霍离。他对苏南说道:“王爷,这个霍离以前名不见经传,想不到竟然这么厉害。” 苏南苦笑了下,说道:“他以前立过不少功劳,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王爷,现在有这个霍离拦路,我们很难一下子去到傣丹城,这样恐怕会错过与东路军汇合的时间。” 苏南的心里也着急,但急也没有用,要想去傣丹城,就必须要打败霍离。从这之后,苏南不敢再轻易与霍离开战,他要等想好对付霍离的办法之后,再与霍离来一次大决战,然后一举拿下霍离。就这样,两军便对峙了起来。 虽然霍离顶住了苏南的进攻,但他派去狙击李羽貂大军的部队却吃了败仗,被李羽貂打得溃不成军,仓惶逃回傣丹城。而李羽貂则乘胜追击,攻到了傣丹城。 到了傣丹城之后,李羽貂便派人去通知苏南,准备联手夺城。但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苏南的大军被挡在傣丹城外,还没抵达傣丹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羽貂的心念突然一转,便决定放弃取傣南城,转而北上,直扑月光城。 看李羽貂不攻城,转而北上,霍离的副帅意识到不妙,忙命人赶紧去去通知霍离。霍离接到消息之后,也是大吃一惊,忙下令撤兵,退回傣丹城。退回傣丹城之后,霍离留下五万兵马守城,然后匆匆率兵追击李羽貂的大军。 见霍离突然撤兵,苏南怀疑他又使诈,便派人去查探真实。经过多番查探,确定霍离的确是已经退回傣丹城,苏南这才拔营,向傣丹城进发。 到了傣丹城之后,苏南派人去通知李羽貂,说是可以夺城了。但快骑去了又回,说并没有发现李羽貂的大军。苏南听了,感到有点意外,按时间计算,李羽貂他们应该到了才对。想了想,苏南派人又探,而且让他们沿途查问李羽貂的大军所经之处有没有发生战事。 经过一番仔细查探之后,哨兵回报,说李羽貂的大军在途中曾经遇到了伏击,但给击退了,李羽貂的大军到了傣丹城之后,没有攻城,反而又北上了。同时,他们还向苏南禀告,李羽貂的大军北上之后,傣丹城内有一队兵马也跟着北上了。 苏南一听,便知道霍离突然退兵的原因了。但随之,他的心不禁一凛:李羽貂不攻城,为什么突然转道北上,他究竟想干什么?! 想了想,苏南的心又一寒:不好,李羽貂想独取京都,用心险恶! 想到李羽貂要指染京都,苏南不禁又急又气,忙命人攻城。他要快速破城,他要快速追上李羽貂。 不过,虽然苏南心急想破城,但守城的将士不是普通的地方官兵,而是楚月国最精锐的精兵,虽然只有五万人,但战斗力非常强,他想一下子拿下傣丹城,根本就不可能。 话说霍离率军追击李羽貂的大军,知道情况紧急,所以日夜兼程,一路不停歇,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追上了李羽貂的大军,于是两军便拉开了战幕。 见手下败将竟敢率兵追过来,李羽貂很是恼火,决定先歼灭这股不知死活的部队,然后再挥军北上。 第一回合,由于李羽貂轻视对手,给霍离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败,损失了两万多兵马。这一战,打醒了李羽貂,也才知道对手不是之前的那个对手,所以不敢再有轻视之心。 吃了败阵之后,周德政担心地说道:“王爷,我们不熟悉楚月国的地形,要不我们等苏南的大军到了,再一起北上,这样声势也壮一点。” 李羽貂说道:“不是我们不等他,是他太慢了,这样下去,要多久才能打到月光城?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越给苏尼时间,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 周德政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全,的确不能给苏尼太多的时间,等他缓过了气,我们就难受了。” “但现在后面有跟尾狗,我们想快也快不来。” “王爷,这跟尾狗挺厉害的,我们要小心应付。” 李羽貂沉吟了下,说道:“看他们的帅旗写着霍字,想必领军之人姓霍,但楚月国的名将之中,并没有姓霍的。”然后问旁边的众将:“你们有谁知道这姓霍的是什么人?”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见没人知道对方的主将,李羽貂皱了皱眉头,说道:“一个无名之辈竟然能得到苏尼的重用,由此看来,这人一定有非凡的本领,大家面对他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是,王爷。” 第二天,霍离又开始叫阵。昨天,李羽貂败给霍离的骑兵,知道霍离的骑兵厉害,便准备使用长枪阵来对付霍离的骑兵。这长枪阵是段飞所创,之前专门用来对付苏尊的骑兵,李羽貂见是好东西,便保留了下来,并且强化了它的战斗力及配合能力。 于是,李羽貂便派了一队骑兵去诱敌,战到半途,便诈败,引霍离的骑兵追击,然后摆出长枪阵,一下子破了霍离的骑兵。霍离见李羽貂的长枪阵厉害,不敢再贸然进攻。于是,两军便对峙了起来,都在想办法如何破敌。 在他们对峙不下的时候,段飞的二路军到了,把李羽貂前进的路堵死了。见楚月国来了援军,而且旗帜上写着苏字,猜是苏尼御驾亲征了。看苏尼来了,李羽貂开始后悔了,他不应该独自北上。现在可好,腹背受敌,一个不小心,弄不好会全军覆没。这时候,他盼望苏南的大军尽快赶到。 在李羽貂忐忑不安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楚月军有人来叫阵,并且是指名道姓要见他。李羽貂问道:“是前营还是后营?” “禀王爷,是后营。” 李羽貂心想:难道是苏尼要见我?好吧,见就见,听听他想说什么。想到这里,李羽貂便带着黄静山及一队人马出营去会见苏尼。 出了营门,李羽貂便看见营前不远处立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将军,威风凛凛。一见那年轻将军,李羽貂莫名地倒吸了口气,然后失声叫道:“段飞,他是段飞!” 黄静山也看出来了,点头说道:“王爷,的确是段飞。” 第三百六十八章 是进还是退 看李羽貂出现了,段飞笑道:“王爷,别来无恙啊。” 李羽貂勉强笑了笑,问道:“大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飞说道:“听闻这段时间王爷的兴趣特别高,带了很多很多人来楚月国游山玩水,一时觉得好奇,便来看看热闹。” 李羽貂听了段飞的讽刺之后,一时语塞,不知怎么接话了。 段飞又笑道:“段某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会有人带着二十几万人马到他国去游山玩水,王爷此举,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第一高人非你莫属。” 李羽貂很想生气,很想发飙,但还是忍住了,干笑了下,说道:“大将军,这十几年来,楚月国屡屡入侵我朝的疆土,这次本王来回访,算是礼尚往来,也算是给我朝的百姓长点志气。” 段飞脸一板,说道:“王爷,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不知道现在楚月国是我朝的盟友?” “大将军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打蛇要打七寸,否则会僵而不死。现在的楚月国就象一条僵而不死的毒蛇,如果不趁机把它彻底消灭,等它苏醒的时候,一定会反噬到自己。” “如此看来,王爷真是用心良苦。” “大将军,为了武圣朝的长冶久妥,本王一向不遗余力。” 段飞笑了笑,说道:“王爷好象还忘了件事?” “什么事?” “既然王爷称呼段某为大将军,那说明王爷是知道段某是干什么的,王爷带这么多人出游,是不是应该知会一下段某?” 李羽貂有点尴尬,说道:“大将军,事出突然,来不及向你请示,回去之后,再给大将军请罪。” “王爷,如果你还当我是大将军,就马上给我撤出楚月国,我担保,在回国之前,没人敢伤你们一根毫毛。” 李羽貂沉呤了下,说道:“大将军,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本王已经承诺了别人的事情,不能中途而退。” 段飞看了看李羽貂,突然说道:“你去把那个周德政给我叫来,他胆大包天,为了一己私利,竟挑动王爷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要砍了他的头。” 他这是在坑你,不是在帮你。” 听段飞突然提到周德政,李羽貂的脸色变了变,知道段飞已知道他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了,不由沉默了,心里在想:“此事如此隐秘,而且行动如此迅速,段飞是如何知道此事的?是谁告的密?” 看李羽貂沉默,段飞说道:“王爷,他这是在坑你,不是在帮你。” “大将军,本王还没老眼昏花,谁在帮我,谁想害我,本王看得一清二楚。” “王爷,以我看,你是想多了,段某绝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至于你和银王爷的恩怨,段某也会想办法给你调停,你不需要这样逼迫自己。” 闻言之后,李羽貂的脸色变幻不定,好象在沉思什么,也好象在为什么而苦苦挣扎。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大将军,并非不是本王不领你的情,但李家与银家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 “我已经见了李将军,知道银小姐伤了他,但你回头想一想,你做了多少伤害银家的事情,相比之下,谁对不起谁?” 李羽貂听了之后,沉默了。 段飞又说道:“王爷,如果你愿意撤兵,段某答应你,回去之后,给你们两家做个和事佬。” “你为什么要帮我?” “虽然段某有时很不齿王爷的行为,但令公子与令千金却是正义之士,段某不想看到他们一生都背负着父辈的仇恨,整天你我,我杀你的。” 李羽貂闻言,又沉默了。 段飞也没有逼他,说道:“王爷,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清楚了,你回我。”说着,段飞便调转马首,回营去了。 李羽貂怔怔地望着段飞的背影出神,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李羽貂发呆,黄静山说道:“王爷,段飞有些话倒说的很在理。” 李羽貂没有说话,调转马首,也回营了。 回营之后,李羽貂叫人备了酒,然后一杯接一杯地,默默地喝着。一旁的黄静山看了一会之后,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你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体。” 李羽貂看了看黄静山,突然叹了口气,然后问黄静山:“你觉得段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王爷,这个段飞有点让人猜不透。” “这么说,你也看不透他?” “是的,但感觉他好像越来越可怕了。”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嗯,他的确越来越可怕了。”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澈,透明的象一泓清泉。” “如果本王没看错,这天下已无人是他的对手。” 黄静山面露担忧之色,说道:“王爷,既然段飞已经插手此事,不如我们见好就收。” “你要我退兵?” “不错,现在我们腹背受敌,毫无胜算,不如就卖个人情给段飞。” 李羽貂犹豫了下,说道:“但这样退兵,会不会让天下人耻笑?” “王爷,审时度势,识进退才真英雄,一些流言蜚语不足为惧。” 李羽貂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本以为这次有机可乘,没想到苏尼的反应会这么快,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集结了这么多的兵马,真是失算了。” “王爷,既然情况已经变了,那我们就要及时做出应变。现在我们身在楚月国境内,再不退,就容易成为瓮中之鳖了。” 李羽貂心有不甘,说道:“如果我们不是与苏南的人马分开了,集两家的力量,还是可以拼一拼的。唉,都怪我在傣丹城一念之差,以为快就能占据先机,却不想把自己送进了楚月国的包围圈。” “王爷,你也不用自责了,战场上风云幻变,各种意外都可能会出现。” “只是觉得很不甘心。” “王爷,现在我们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退兵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想了想,李羽貂又说道:“你去叫周德政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 “是,王爷。” 不一会,周德政及胡天豹残部的带头人来了,而那带头人竟是失踪多时的胡天豹的弟弟胡天明。这次起兵,蔡军与胡军的总和差不多占了总兵力的一半,李羽貂不得不考虑他们的立场和感受。 他们到了之后,李羽貂清清了喉咙,说道:“两位,楚月国的援兵已到,现在我们腹背受敌,你们可有破敌之法。” 周德政说道:“王爷,你是主帅,怎么打,我们听你的。” “如果本王不想打了呢?” 周德政闻言,不禁一愣,说道:“王爷,现在我们孤军深入,除了打下去,别无选择。” 胡天明也说道:“王爷,周大人说得对,我们跟他们拼了。还有,灵山国已经出兵,楚月国扛不了多久,迟早会屈服的。” 李羽貂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扛多久。” “只要粮草够用,扛一两个月绝对没问题。” “万一灵山军进不了关呢?我们是不是一直在这里与楚月国鏖战下去?” 周德政说道:“王爷,我们再坚持一下,苏南的大军就会到了。” “一下?一下是多久?那傣丹城是月光城最后的屏障,坚固无比,你觉得苏南想破便能破得了?” 周德政听了,突然觉得李羽貂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没有一点斗志,净长他人志气。 “王爷,苏南是楚月国的名将,对付一座小小的城池应该不会太难,何况守城的军队大部分来了这里,留下守城的人不会太多,苏南一定能破城。”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这里等苏南?” “不错,与苏南会军之后,我们一定能打败苏尼。” 黄静山说道:“周大人,我们的优势是快,打苏尼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这个优势已经失去了,我不觉得我们有必胜的机会。” “那黄掌门有什么高见?” “退兵。” 周德政冷笑了下,说道:“退兵?你觉得我们这个时候还能退兵?” “只要想退,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能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路。” 胡天明也说道:“周大人说的对,到了这个时候,绝不能退。” 黄静山与李羽貂对视了下,正想说话时,李羽貂向他摇了摇头,见李羽貂摇头,黄静山忙把话咽了回去。 周德政说道:“现在我们所有的赌注都放在苏南的身上,苏南胜,我们胜,苏南败,我们败。” 李羽貂点头说道:“周大人说的有理,只是把胜负寄望在别人的身上,似乎有点不靠谱。” “王爷,现在我们在武圣朝已经是穷途末路,四面楚歌,唯一可以帮到我们只有苏南,所以必须与苏南荣辱与共。” “这么说,两位是不赞同退兵?” “是的。” “如果是在这里等死,两位也不愿意退兵吗?” “如果进退都是死,我们宁愿拼一拼,拼了,也许还有生机。” 李羽貂突然觉得有点疲惫,不想再谈下去,说道:“两位,本王突然觉得有点困,想休息一下,这个问题下次再议。” “好,王爷辛苦了,多保重身体,我们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说着,周德政两人便告退了。 他们走了之后,黄静山说道:“王爷,他们不同意退兵,怎么办?” 李羽貂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不急,我再想想。”然后又说道:“你也退下,本王想单独呆一会。” “是,王爷。”说着,黄静山也退下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盘算与盘算者 从李羽貂的营账出来之后,周德政把胡天明拉到了自己的营账,轻声说道:“胡大人,李羽貂想退兵,你怎么看?” 胡天明说道:“绝不能退,现在离成功就差一步,一定要坚持下去。” “嗯,还有一点,李羽貂有退路,但我们没有退路,他能退,我们退不了,退,就是死路一条。” “周大人说得对,李羽貂的决心不够坚定。” “他一向老谋深算,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绝不会去做。” “如果他坚决要退兵,我们该怎么办?没有了他,我们可成不了事。” 周德政冷笑了下,说道:“他想退兵,没那么容易。” 胡天明看着周德政,问道:“周大人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退兵?” “以我看,李羽貂是想与楚月军和解,我们不能让他如愿,今晚我们发动进攻,兵分两路,夜袭楚月军,你攻后营,我的人攻前营。” “不告诉李羽貂吗?” “告诉他,我们还能行动吗?” 胡天明犹豫了下,说道:“现在李羽貂是统帅,不告诉他,似乎不妥。” “胡大人,现在情况严峻,我们必须把李羽貂牢牢捆绑在一起,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但擅自行动,后果很严重。” “这个时候,他不敢动我们。”顿了顿,周德政又说道:“非常时刻,必须用非常手段,顾不了那么多了。” 胡天明沉吟了下,终于咬了咬牙,说道:“好,就按周大人的计划行动。” 让李羽貂退兵,是段飞跟苏尼商量的结果。在段飞看来,这场战双方短兵相接,不管是谁赢谁输,代价都会很沉重,也不是他想看到的。而对于苏尼来说,他也想尽快结束战事,否则,时间一长,万一边关守不住灵山军,那楚月国将面临灭顶之灾,如果段飞能让李羽貂退兵,那是最好不过的,他相信,没了李羽貂的支持,单单一个苏南,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见完李羽貂之后,段飞一回账,苏尼就紧张地问道:“大将军,与李羽貂谈得怎么样?他愿不愿意退兵?” 段飞说道:“陛下,李羽貂是个聪明人,一向老谋深算,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我认为他退兵的可能性很大。” “他没有当场给你答复?” “没有,我给他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时间里,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等待他的回复。”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好,就按你的意思来办。” 晚上,苏尼叫人摆下酒席,并叫了随军的歌女相陪,与段飞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女的歌舞表演。段飞是他的客人,如今为了帮他,不辞劳苦,与他并肩作战,他不能亏待了段飞。何况苏南叛逆,让他备受煎熬,每晚辗转难眠,他也想分散自己的心思,不让自己想那么多。 酒宴一直持续到半夜,但苏尼还兴致勃勃的,并没有结束的意思,虽然段飞想走,但他看苏尼还在兴头上,却不好意思提出来。过了一会,前营那边突然传来了厮杀声,然后有人匆匆来报,说是敌军劫营。苏尼一听,手中的酒杯一摔,怒道:“李羽貂老奸巨猾,竟趁着与我们谈判的时候袭营,真是可恶!” 一听李羽貂派人偷营,段飞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对苏尼说道:“陛下,我去看看。”说着,便匆匆赶去前营。 偷袭的是胡天明的部队,由于今天各营将士接到了段飞的命令,全军修整三天,所以难免有些松散,给胡天明的部队杀了个措手不及。不但如此,一番冲杀之后,胡军又纵火烧营。一时间,楚月军的前营大乱。 段飞到了之后,见前营已经着火,而一队骑兵在营内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忙大喝道:“大家不要惊慌!所有人都向我这边靠拢!” 大家一听,纷纷往段飞这边靠笼,慢慢稳住了阵脚,然后,段飞快速地摆下一个长蛇阵,他当蛇头,率领前营的将士挡住胡军的冲击。而其他营听到前营出事了,也纷纷赶来支援。胡天明见势不妙,忙带着部队匆忙回撤。 胡军走了之后,段飞清点了下伤亡人数,死了几百人,伤了一千多人,损失并不算大。清理了战场之后,段飞便去见苏尼,把情况跟他说了。苏尼听了之后,勃然大怒,说道:“李羽貂不可信,明天与他开战!” 段飞给这事搞得有点尴尬,沉吟了下,说道:“陛下,以我对李羽貂的了解,这不大象他的作风。还有,如果他真的要劫营,应该不只派这么点人马来,所以我觉得他们不象劫营,反倒有点象挑衅。” 苏尼沉吟了下,问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兵马?” “也就一万兵马左右,而且他们的斗志也不是那么高昂,稍一遇到抵抗,便全身而退,所以我觉得他们志不在夺营。” “你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挑衅?” “是的。” “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陛下,我觉得这里面有内情。” “有什么内情?” “现在李羽貂的部队里面还夹杂着蔡金蛇以及胡天豹的残部,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李羽貂想退兵,而他们不同意,双方产生了分歧,所以他们故意派人来挑衅,希望断了李羽貂的退兵之念。”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陛下,我想搞清楚了这个事情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开战。”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好,如果事情如你所说那样,朕反而不担心,朕担心的是李羽貂使坏。” “李羽貂是个很能忍的人,现在他处于我们的包围之中,处于劣势,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幸亏他们没有与那畜生合兵,否则,这场血战是免不了的。所以我们要在他们合兵之前,先解决李羽貂。” “根据霍将军的战报,二殿下的大军还在傣丹城,应该没那么快到。” “现在我们的兵力占优,一旦他们合兵,这个优势就没了,所以一定要趁他们合兵之前,要么打败李羽貂,要么逼他退兵。” “陛下言之有理。” 话说周德政与胡天明偷偷出兵之后,消息很快就传到李羽貂那里,听到他们竟然擅自出兵,李羽貂气得直跳,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反了,反了。 黄静山也得到消息了,急忙来找李羽貂商量对策。“王爷,他们私自出兵,绝不可纵容,一定要严惩。”黄静山说道。 “你马上去查一下,他们究竟出了多少兵马。” “是,王爷。” 过了一会,黄静山回来了,禀告说:“回王爷,他们带的兵马并不多,都是一万,分别从前后营出击。” 李羽貂满脸铁青,说道:“他们的目的不在于偷营,而是在捣乱。” “看来,他们是想阻止我们撤兵。” “不错。” “王爷,他们的心志如此坚决,撤兵之事恐不好谈。” “他们已是亡命之徒,绝不会撤兵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与他们分道扬镳。” “之前还可以,但现在估计行不通了,他们偷营,楚月国一定会认为是我计划的,估计不会再让我们安全撤兵。” “要不我们再找段飞谈谈,向他解释一下。” “嗯,先看看他们偷营的结果再说。”然后又说道:“你叫人去传周德政,让他速来见本王。” “是,王爷。” 不一会,周德政来了。李羽貂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周大人,听说刚才你的人出营了,出营干什么,看星星,还是看月亮?” 周德政倒很淡定,直言不讳地说道:“回王爷,我让他们偷营去了。” “为何没有知会本王?” “王爷,这只是一个小战术,目的只是试探楚月军的反应能力,不是正式的交锋,所以就没请示王爷。” 李羽貂冷冷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单干,那你带着你的部下离开这里,到时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绝没有人干涉你。” 周德政一听,脸色变了变,说道:“王爷,你言重了,周某绝无此意。” 李羽貂突然厉喝起来:“那你刚才干的又是什么?!” 见李羽貂发怒了,周德政只好说道:“王爷,我们之间只是联盟而已,并非是从属关系,大的战役,我们会服从你的指挥,但平时我们也有我们的独立性。” 李羽貂冷哼了一声,说道:“行军打仗无小事,动一发牵全局,你们如此妄为,可知后果?” “王爷,反正都是要与他们决一死战,还担心什么后果?” 李羽貂突然眼露凶光,盯着周德政说道:“你信不信我砍了你。” 周德政心一悸,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王爷息怒,是周某不懂行军打仗,不知轻重,还请王爷恕罪。” 李羽貂冷冷地看着周德政,好一会,他对黄静山说道:“从今晚开始,我军与他们毫不相干,明天我们开始撤兵。” 周德政一听李羽貂要撤兵,急了,叫道:“王爷,不能撤兵!” 李羽貂冷冷地说道:“我撤我的部队,与周大人何关?你喜欢战,那你们就战个痛快,与本王无关。” “王爷,我们可是说好共进退的!” “你们不守规则,本王不玩了。” “王爷。。。。。。” “你不要说了,本王已经决定了。”然后对黄静山说道:“静山,送客。” “是,王爷。”然后黄静山对周德政说道:“周大人,请。” 见弄巧成绌,周德政急了,还想辩解,但已经给黄静山半拖半请了出去。撵走周了德政之后,李羽貂叫黄静山马上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戒备,以免生变。 周德政回了营帐之后,急的如热锅里的蚂蚁。他原本是想断了李羽貂的退兵之念,却没想到竟加快了李羽貂退兵的速度。这如何是好?一旦李羽貂不玩了,这个事情他们可玩不转。 没过多久,胡天明他们都回来了,但两军的结果却截然不同,蔡军给霍离修理了一番,折兵损将,狼狈逃回。而胡天明这边,由于段飞手下留情,反而得以全身而退。 胡天明一回来,周德政便把李羽貂要退兵的消息跟胡天明说了。胡天明听了,整个人也傻了。 周德政咬牙切齿地说道:“李羽貂这老贼其实心里早有退兵之意,现在只不过是借机发挥而已。” “周大人,那怎么办?一旦李羽貂退兵,我们可是死路一条。” 周德政自然知道后果,也是气急败坏,骂道:“这老贼不讲道义,我们找错人了。” 胡天明说道:“要不我们突围去找苏南。” “现在我们腹背受敌,不易突围。” “如果我们不突围,那就只有等死。” 周德政咬了咬牙,说道:“我们随李羽貂一起退兵,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目前也只能这样。” 第三百七十章 切割 第二天,李羽貂亲自出营去见段飞,回复段飞,他愿意退兵,但前提条件是苏尼必须保证他能够安全离境。 昨晚,周德政与胡天明又一起去见了李羽貂,表示愿意一起退兵。李羽貂本不想再搭理他们,但想到现在身陷险境,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份危险,所以也不想这时候和周德政他们翻脸,便应允了一起退兵。 听到李羽貂愿意退兵,段飞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李羽貂他们会拼死一战。 “王爷,你放心,段某答应你的,一定会遵守承诺。不过,我信得过你,却信不过那个周德政,你可以走,但周德政不能走。” 李羽貂面露难色,说道:“大将军,你这是强人之所难,想让本王给天下人唾骂吗?” “周德政心术不正,他一定不甘心就此退兵,段某担心他中途兴风作浪,连累到王爷。” 李羽貂担心的也是这个。这次偷鸡不成,能顺利出境已经是他最大的愿望,如果周德政中途真的闹出什么幺蛾子,把他牵连进去,那可就麻烦了。但他如果独自领兵离开,这传出去,对他的名声可是个很严重的打击,以后有可能会象过街老鼠,臭遍天下。 见李羽貂沉默,段飞说道:“虽然段某不想赶尽杀绝,但对这种暗藏祸心的人,段某绝不手软。” 李羽貂心一怵:“大将军要杀周德政?” “不错,这次的祸事是他挑起来的,他必须要死。” “这。。。。。。” “他是罪魁祸首,段某绝不容他。” 李羽貂一时拿不定主意,忍不住看了看黄静山,黄静山说道:“王爷,是周德政不义在先,这不能怪王爷无情。而且段大将军说的很在理,周德政绝不甘心退兵。” 李羽貂沉吟了下,终于咬了咬牙,对段飞说道:“好,本王答应你,与那周德政切割,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 “王爷爽快,那你快去准备,马上撤离。” 想了想,李羽貂说道:“大将军,不是本王不相信你,只是这毕竟是在楚月国,本王要苏尼亲口承诺才行。” “王爷想见苏尼?” “不错。”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我这就去请他。”说着,段飞策马回营。 过了一会,苏尼随着段飞来到了阵前。一见李羽貂,苏尼便沉着脸说道:“李王爷,你无端端地来我楚月国捣乱,如果不是看在段大将军的面上,朕一定让你粉身碎骨。” 李羽貂不甘示弱,说道:“本王之所以退兵,并不是因为怕你,而是给大将军面子。” 苏尼脸色铁青,正想再训斥几句,但段飞已说道:“陛下,李王爷愿意退兵,是不想生灵涂炭,这是高义,而陛下不计前嫌,更是义薄云天。” 苏尼冷哼了一声,说道:“李王爷,朕已经答应段大将军,只要李王爷率部离开,朕会保你途中不受任何骚扰。” “空口无凭。” “朕会给你一道圣旨,让你沿途通行无阻。” “好,一言为定。”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撤离?” “午后拔营。” “好,现在南下之路已经不通,你们绕道东路归去。” “没问题。” 得到苏尼的圣旨之后,李羽貂的心定了许多,回营准备拔营。但怎么与周德政切割关系,却让他觉得有点棘手。他担心周德政知道他走不了了,会狗急跳墙,马上与他大打出手。虽然他不惧周德政,但在这种时候他不想节外生枝。何况周德政一旦联手胡天明,倒也不好对付。 一番思量之后,李羽貂便叫人去请胡天明。为了预防万一,他要先稳住胡天明。 胡天明到了之后,李羽貂直接就问胡天明与周德政的私交如何,胡天明一时不明他的意思,问道:“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李羽貂说道:“本王想告诉你,周德政走不了,如果你与他的关系很好,那你大可留下来陪他。如果你与他的关系很普通,那就不必陪他一起死。” 胡天明越听越糊涂,问道:“王爷,周大人为何走不了?” 李羽貂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楚月军已经答应让我们安全撤兵,但他们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周德政必须留下来。” 胡天明的脸色一变,说道:“不行,要撤一起撤。” “这么说,你是愿意陪他一起死?” “这。。。。。。” “本王刚才问你与他的关系,就是不希望你白白牺牲自己。” 胡天明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胡某与他也不是很熟。” “既然不熟,那就不必理会他。” “王爷,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周大人?” “他们觉得这个事情他是罪魁祸首。” 胡天明沉吟了下,说道:“既然这是他们与周大人之间的恩怨,那我们就不必去凑这个热闹。” 李羽貂笑了笑,说道:“那你赶紧去准备,我们午后就撤。” “好。” 胡天明走了之后,李羽貂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命人去通知周德政,大家各撤各的,互不干涉。周德政听了之后,以为李羽貂想自己溜,很是生气,便带着人来找李羽貂论理,问李羽貂为何出尔反尔。李羽貂自不能告诉他实情,说道:“虽然本王答应你一起退兵,但并没有说非要同路不可。” 周德政听了,松了口气,知道李羽貂并非是想自己退兵,只是嫌弃他,不想与他同路而已,所以也没放在心里。在他看来,只要能离开这里,与不与李羽貂同路倒无所谓。于是问道:“是不是楚月军已经答应了和解?” “嗯,下午就撤。” 周德政叹了口气,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默默地回营了。见周德政没有起疑心,李羽貂暗自心喜。 到了下午,李羽貂他们便开始撤退。段飞选了五千骑兵,在前面为他们开路。首先撤退的是李羽貂部。由于李羽貂说过不喜与他同路,所以周德政让胡天明部先走,自己殿后。但他们刚要动身,却被楚月军重重包围了起来。 见队伍突然被楚月军包围了,周德政大惊失色,不明原因,忙传令部下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亲自出阵,要求对话。不一会,他便见楚月军中策马走出一位年轻的将军。一看到这位年轻的将军,周德政感到很是意外,失声叫了起来:“段飞!”然后,他便明白楚月军为何会让他们安全撤兵了。只是段飞为何会在楚月国出现,又当起了楚月国的将领,却让他一头雾水。 在周德政惊疑间,段飞已策马走到他的面前,冷冷说道:“周德政,你妄自挑起战火,机关算尽,死有余辜。” 周德政闻言,一股莫名的寒气涌向心头,脸色变得煞白,说道:“大将军,这次战火是李王爷挑起的,与周某无关。” “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大将军,周某是受了李王爷的蛊惑,鬼迷心窍,这才糊里糊涂地为他所用。” 段飞冷笑了下,说道:“果然狡猾,果然是个小人。” 见段飞满脸杀气,周德政知道事情不妙,说道:“大将军,周某已经知道错了,请大将军饶过我们。” 段飞说道:“那天晚上,你和苏南在红船上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想狡辩。” 周德政一听,脑袋一轰,差点晕了过去,呆呆地望着段飞,说不出话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给李羽貂出卖了。段飞已有杀他之心,懒得与他废话,一弹指,一道劲风已经穿透周德政的身体,周德政连惨叫都来不及呼出,便已经倒地,气绝身亡。蔡军见段飞杀了周德政,大惊失色,纷纷杀向段飞。 段飞最讨厌蔡家,觉得蔡家行事最恶毒,也最疯狂,留在世上,后患无穷,所以想把他们歼灭,见他们出战,一声令下,楚月军便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围住蔡军,就是一阵厮杀。 一番鏖战之后,蔡军寡不敌众,死伤惨重,剩下的,只好弃械投降。 战事结束之后,苏尼大摆庆功宴,庆祝这场大胜。他知道这场胜利太重要了,关乎整个楚月国的命运,所以,席间对段飞赞不绝口。酒到半巡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的霍离突然起身对苏尼说道:“陛下,末将请命。” 苏尼问道:“霍爱卿,有何事?” “陛下,末将要去追杀那李羽貂。” 苏尼一愣,说道:“霍爱卿,朕已经答应让他们安全离开楚月国。” “陛下,让李羽貂全身而退,这对我国来说是奇耻大辱,会让天下人笑话。” “霍爱卿,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李羽貂退兵,免去兵祸,这是千古奇功,也只有段大将军能做得到。” 霍离盯着段飞看了下,然后说道:“陛下,这恐怕是有人包藏祸心,故意放走李羽貂。” 段飞笑道:“霍将军,你说得不错,段某的确是故意放李羽貂走的。” 霍离喝道:“你这是在为武圣朝保存力量,居心叵测。” 段飞说道:“霍将军言重了,段某这也是为楚月国保存力量,何来的居心叵测?” “如此说来,段将军是看不起我们楚月军,觉得我们打不赢李羽貂?” “不敢,霍将军之能,段某钦佩得很。” 霍离说道:“李羽貂已在我们的包围之下,插翅难飞,势必全军覆没,但你却放他们走,不是居心叵测,哪是什么?” 苏尼说道:“霍爱卿,段大将军帮了我们的大忙,不可无礼。” “陛下,不是末将无礼,实是他的动机太可疑。” “放李羽貂走,是朕的主意。” “就算是陛下的旨意,也一定是他在一边妖言惑众。” 段飞笑道:“霍将军这么说,是在质疑陛下吗?” 霍离怒道:“休要挑拨离间!” 见霍离越来越激动,苏尼皱了皱眉,说道:“霍爱卿,这次你的表现非常出色,回朝之后,重重有赏。” “谢陛下,只是战火未平,末将心中有愧。” “霍爱卿,不用着急,现在李羽貂已经退兵,剩下苏南,不足为虑。” “陛下,明天末将就率军赶去傣丹城,誓必生擒二殿下。” “好。” “陛下,末将还有个请求。” “直说不妨。” “末将恳求陛下免去段将军的兵马元帅之位。” 苏尼又是皱了皱眉,没有出声。霍离又说道:“陛下,让他国将军当我们楚月国的统帅,这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天下人会以为我们楚月国无大将。” 苏尼板了板脸,说道:“这是朕的决定,你无须多言。” “陛下。。。。。。” 苏尼喝道:“退下,再提此事,严惩。” 看苏尼生气了,霍离只好闭嘴。 第三百七十一章 欲望又被点燃 第二天,霍离率本部兵马先行赶赴傣丹城,段飞的二路军押后。 走到半路,霍离收到傣丹城的守将来报,说是苏南的大军已经放弃攻城,率军往东面去了。霍离一听,便猜到苏南是想绕道东路,然后再北上,忙去见苏尼,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尼。 原来,得知李羽貂北上的消息之后,苏南心急如焚,深怕李羽貂捷足先登,攻下月光城,所以很着急想攻下傣丹城。但他经过几天的猛攻之后,发现傣丹城固如铁桶,难以短时间内拿下,不想在傣丹城这里消耗时间,于是便决定绕道北上。虽然这样会多绕一两百里路,多花一些时间,但也比耗在傣丹城强。 听到苏南放弃傣丹城绕道边上的消息之后,苏尼的眉头蹙得很紧。他不是担心苏南,而是担心苏南这么一绕,便会与李羽貂的大军相遇,如果他们再度合兵,那之前的胜利便化为乌有。 见苏尼愁眉紧锁,段飞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但苏尼不说,他也不好开口。过了一会,霍离见苏尼还在沉默,说道:“陛下,既然二殿下已经绕道,那我们就不用再去傣丹城了,直接东进狙击他。” 苏尼从沉思中醒来,看了看段飞,问道:“段大将军,你怎么看?”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觉得霍将军还是继续去傣丹城,然后再出傣丹城,从后面包抄他们,而我领二路军东进,正面迎击他们。”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按大将军这个布置执行。” 见苏尼对段飞言听计从,霍离感到很不是滋味,但当着苏尼的面,却又不好说什么。 顿了顿,苏尼又说道:“朕不担心那逆子怎么行军,朕担心的是他又可能会与李羽貂合兵。” 霍离说道:“陛下,末将早就说过,不应该放那李羽貂离开。” 苏尼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赶紧领兵去傣丹城,然后按计划从后路包抄他们,截断他们的退路。” “是,陛下。”说着,霍离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然后领命去了。 霍离走了之后,苏尼问段飞:“大将军,你觉得那李羽貂会不会又改变主意,与那逆子一起倒杀回来?” 段飞想了想,说道:“陛下,这个李羽貂老谋深算,狡猾无比,他的心思一向是随着形势来变的,难以忖度,所以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我也不敢肯定。” “朕早有听闻这个李羽貂智谋过人,喜怒无常,是个非常不好对付的人。” “嗯,单以智谋来说,他的确是个人才。” “但他的人品却不怎么样。” 段飞笑道:“陛下,一个太狡猾的人是没有人品可说的。” 苏尼担忧地说道:“之前他处于劣势,所以答应退兵,现在他与那逆子会军之后,可能又让他看到了希望,说不好又要改变主意。”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他的心思的确容易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 “唉,碰到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头疼。” 话说昨天李羽貂退兵之后,不久便听到后面传来了厮杀声,知道段飞开始围剿周德政他们了,不由暗自心惊,心想:这个段飞究竟有什么魔力,现在不但可以纵横武圣朝,连在楚月国也这般为所欲为,难道仅仅是因为武功高吗? 对这个答案,他是否定的。他知道苏尼也是一代人杰,不可能就因为段飞的武功高强就让他为所欲为。只是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苏尼竟然会这么信任一个曾经的对手。他越想不明白,对段飞就越感到恐惧。 听到后面的厮杀声和惨叫声,那些撤退的将士都有一种悲哀感。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现在,他们却形如陌路,甚至连路人都不如。但上峰有命令,不准他们干涉此事,他们也很无奈。 看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黄静山对李羽貂说道:“王爷,这个事情对将士们的心理有很大的冲击。”李羽貂叹了口气,说道:“这有什么办法,我们与那周德政本就没什么交情,不但没交情,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不会为了他们而冒险。” “唉,这样一来,蔡家算是被连根拔起了,再难有什么作为。” “其实蔡家的覆灭,从蔡金蛇兵败那天开始就注定了。” “王爷,看来武圣朝的格局是真的改变了,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 “唉,如果不是看到这点,本王也不会冒险带兵入楚月国,苏南那小子的屁事与本王何关。” “王爷,以小人之见,以后王爷还是要与段飞多亲近亲近。” “那小子对本王有成见,估计不会太给面子。” “他跟二公子和三小姐的关系不错,大可利用这层关系。” 李羽貂叹了口气,说道:“想我李羽貂叱咤风云几十年,到头来竟然沦落到要仰靠一个黄毛小子的鼻息生存,说起来真是丢人。” “王爷,真英雄能伸能屈,在逆境的时候,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的。” “也罢,为了李氏一族的基业,本王就作一回孬种。” “王爷,那个段飞有英雄气概,是非分明,倒也不是一个险恶之人,向他低头,也不是什么丢人之事。” 李羽貂瞪了瞪黄静山,说道:“你变了,一直在替他说话。” 黄静山尴尬地苦笑了下,说道:“王爷,静山对你的心不变,静山所想所忧,都是为了王爷。那段飞现在如日中天,比银虎可怕得多,客观评价他,对我们有利。” 李羽貂沉默了下,说道:“这些年来,你为李家出生入死,辛苦了。” “王爷,士为知己死,黄静山这条命已经属于王爷。” “那你可要长命百岁。” “王爷放心,黄静山的命尚算硬,没那么容易死的。” “那就好。” 大军向东走了几十里之后,在前面开路的楚月军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派人来报,说是前面有敌踪,暂停前进。李羽貂想道:“现在楚月国的兵力几乎集中在这方圆一两百里内,还能是谁,一定是苏南的部队。看来,苏南没有攻破傣丹城,所以选择了绕道北上。” 李羽貂的大军刚停歇下来,前面便已经传来了厮杀声,原来是开路的楚月军跟苏南的部队短兵相接,已经动起了手。过了一会,楚月军派人来求援。李羽貂感到左右为难,是援还是不援?如果援,那与苏南将有一番恶战,他可不想打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但如果不援,让苏尼知道了,苏尼估计会怪他见死不救。现在他身在楚月国境内,得罪苏尼,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李羽貂犹豫不决的时候,胡天明已经率部冲上去。但他不是帮楚月军,而是帮苏南剿杀那些楚月军。开路的楚月军总共才五千人,本来就势单力薄,给双方联手一剿杀,没过多久,便全军覆灭。剿杀了楚月军之后,胡天明并没有回阵,而是带着部队,投奔苏南去了。 见了苏南,胡天明把情况跟苏南说了。苏南听了之后,大惊失色,惊问道:“你确定周大人的兵马已经全军覆灭?” “确定。” “那你们为何不帮他?!” “李羽貂为了保存实力,与你的父皇达成了和解,出卖了周大人。” “李羽貂这厮竟然如此可恶!” “二殿下,末将是想助周大人的,但势单力薄,难以与他们抗衡,只好先退军,再来寻二殿下。” 苏南心潮起伏:现在父皇御驾亲征,倾巢而出,但自己的内部却起了内讧,此消彼长之下,形势很是不妙。 胡天明又说道:“二殿下,李羽貂出尔反尔,背叛我们,我们不如联合起来,把他歼灭。” 苏南摇了摇头,说道:“不可。现在大敌当前,李羽貂并不是我们最主要的敌人。” “二殿下,难道就这样放任他胡作非为?” 苏南说道:“胡将军稍安勿躁,本王这就去会一会李羽貂。” 于是,苏南带着一队亲兵,来到了李羽貂的阵前。李羽貂见苏南来了,便也迎了上来。 苏南问道:“李王爷,你这是率军去哪里?” 李羽貂直言不讳:“回国。” “功业未竞,王爷这就回去,难道不觉得可惜?” “二殿下,时不我待,今时今日,形势已经变了。” “李王爷,形势没变,形势依然对我们有利,你我的实力尚存,刚好与朝廷的援军势均力敌,我们不要说打败他们,只要我们能拖住他们,让我父皇分身无术,给灵山军争取破关的时间,就已经是胜利了。只要灵山军进关,到时,我父皇回天无力,就只有乖乖投降。” 李羽貂沉默了。 苏南又说道:“李王爷,本王成为至尊之后,你居功至伟,本王不但助你灭银虎,还会助你登上武圣朝的皇位。成为一国之君,不正是你一直梦寐以求吗?你我联手互相成就,可说得上相得益彰,天地之合,为何要半途而废,落人笑炳?” 苏南的这番话彻底击中了李羽貂内心最敏感最柔软的那个点。他奋斗半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登上人生的巅峰,让李氏家族千秋万代。 “王爷,话虽如此,但灵山军能不能进关却还是个未知数。” “灵山国出动了三十万人马攻城,势在必得,虽然边关坚固,守兵勇猛,但如果没有后援支持,最终一定会失守的。” “万一灵山军的意志不坚定,半途而退呢?” “本王早就给洛西许下承诺,只要他助本王成功夺位,包括边城在内的方圆三百里地都送给他作为礼物,为了这份礼物,他一定会尽力的。” 李羽貂想了想,说道:“好,为了二殿下的伟业,李某愿助一臂之力。” 看李羽貂同意了,苏南又惊又喜,兴奋地说道:“李王爷,我们一起共享这个天下!” “嗯,我们珠联璧合,放眼天下,试问又有谁可匹敌?!” 第三百七十二章 老对手 与李羽貂达成共识之后,苏南便挥军继续北上。没走多远,他们就与段飞的二路军狭路相逢了。 见苏军当中飘扬着李羽貂的旗号,段飞便知李羽貂已经与苏南合兵了。唉,这个李羽貂真是一条变色龙,让人讨厌。 得知李羽貂与苏南合兵的消息之后,苏尼仰首长叹了一声,然后伤感地说道:“看来这是楚月国的劫难,躲都躲不掉。” 段飞说道:“陛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他们声势浩大,但各怀心思,战斗力不见得就强大。” 苏尼忧心忡忡地说道:“那逆子孤注一掷,势必拼命,不死不休,这样一来,楚月国必将血流成河。” 段飞的心里也是很沉重,不禁暗叹了下。他一直在努力化解,希望能争取把战争压缩到最小,却不想,天意弄人,一场努力还是化为乌有。 看段飞沉默,苏尼问道:“大将军,可有破敌之法?” “暂时还没有。” “不急,打仗就象磨刀,越磨越利。” 段飞笑了笑,说道:“陛下,他们看似强大,其实并不强大,段某还是有信心能打败他们。” “嗯,朕对你有信心。” 营寨筑好之后,段飞传令下去,没有他的命令,各营不准擅自出战,休战期间,各营兵士加强训练。 二路军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一直缺少配合和默契,战斗力也不强,所以,这一路来,段飞一边行军,一边训练他们的协战能力。因为他知道,大规模的战争,靠的是整体,而不是匹夫之勇。 段飞一边加强备战准备,一边视查周边的地理环境,以及苏军的兵力分布。现在他们所处的战场是一片平原之地,一片沃野,一望无际,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依靠的战略地势,唯一可利用的就是附近的一个水库。水库里的水引自十里外的一条河流,专供这附近的农民灌溉农田用。段飞曾经有过截流蓄水,水淹敌营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打消了。 在他看来,水是凶器,也是灵器,用来做恶,有违天道。现在他是修仙之人,是维护天道之人,不能又来亲手破坏天道。而且这里是平原之地,一旦洪水泛滥,方圆几十里内的百姓都难逃劫难。这样的杀戮,将天怒人怨。 看完附近的地势之后,段飞知道兵道中的“势”已经用不上,只有靠阵地战与对手周旋了。而阵地战,拼的是军队的硬实力,以及应变能力和配合能力。而这几点,恰恰又是二路军的弱点。段飞知道,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决定剑走偏锋,强化队伍的单项能力,把兵道中的“诡道”充分发挥出来。 于是,段飞高挂免战牌,开始有组织地把部队分成五个方块,每个方块赋予他们特殊的专长。这五个方块分别是骑兵队,长枪队,箭队,盾队,旋风队。然后再根据他们的特点,组合成作战联队。 二路军一共有10万骑兵,段飞在这10万骑兵中先挑出2万最彪悍速度最快的组成旋风队,作为偷袭及救援用的灵动部队。剩下的8万骑兵,他分为四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2万,然后每个小分队同时配备1万长枪队,五千箭队,组成一个整体的战斗联队。在战斗的时候,箭队先出,其次是长枪队,然后再由骑兵夺取最后的胜利。 两军对峙之后,苏南便召集各将领,相议接下来的战法。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父皇一向英勇善战,足智多谋,虽然已经老迈,却也不可小觑。” 李羽貂说道:“二殿下,现在他们军中最厉害的人并不是你的父皇。” 苏南一愣,问道:“是谁?难道军中还有比我父皇更厉害的将领?” “段飞。” “你是说武圣朝的大将军段飞?!” “不错。” 苏南吃过段飞的亏,一听是段飞,不禁倒吸了口气,说道:“段飞怎么会在军中?是你亲眼所见?” “不错,是我亲眼所见。” 见李羽貂那么肯定,苏南相信他不是信口开河,说道:“如果段飞也在军中,那么我们更要小心了。” 傅传武说道:“王爷,末将愿领兵去会一会那段飞。”他没与段飞正面交锋过,见苏南与李羽貂那么忌惮段飞,心里不服。 苏南想了想,说道:“也好,你去会一会他,本王给你压阵。” 于是,傅传武便领着他的边防军去叫阵,而苏南则率着众将观战。 去到营前,苏南看对面的营地没有霍离的旗号,不禁心里一惊,想了想,当场命他一个亲信将领为主将,胡天明为副将,率领十万兵马赶去五十里外的山地埋伏,并吩咐说,他们的任务主要是阻挡霍离的军队向这边前进,不管伏击成不成功,都以防御为主,不可贪战。 旁边的李羽貂不明,问道:“二殿下,为何要去哪里设伏?” 苏南说道:“霍离的部队不在这里,应该是经傣丹城,绕道包抄我们。” 李羽貂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这个霍离究竟是什么人?打仗好像挺厉害的。” 苏南说道:“他是本王以前的部下,是朝廷第一路援兵的统帅,正因为他,本王才迟迟不到傣丹城,错过了围攻傣丹城的最佳时机。” 他已经听李羽貂解释过了,是因为他没有依时到达傣丹城,所以李羽貂才率军北上,觉得这也不能完全怪李羽貂。 傅传武率军在营前指名道姓地叫了大半个时辰,但段飞没有搭理他,免战牌高高挂起。见段飞没有应战,无奈之下,傅传武只好率军回营。 回营之后,傅传武无不轻蔑地说道:“那个段飞是个胆小鬼。” 李羽貂说道:“段飞用兵神鬼莫测,绝不是什么胆小鬼。” 傅传武说道:“李王爷,一个武将的尊严来自于战场,不敢出战,就是孬种。” 苏南说道:“傅将军,李王爷没有说错,那个段飞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比霍离更难对付,不可掉以轻心。” 傅传武说道:“是,王爷,末将定当谨慎。” 苏南说道:“各位,现在他们不出战,你们有什么计策?” 傅传武说道:“王爷,既然他们不肯光明正大地出来交战,那就逼他们出战。” “如何逼法?” “攻营。” 苏南看了看李羽貂,问道:“李王爷,你有何高见?” 李羽貂说道:“二殿下,打仗你比我厉害,我听你的。” 苏南知道他狡猾,不轻易给意见,所以也不勉强他,又问其他将领,其他将领都赞同傅传武的意见。见大家都支持攻营,苏南说道:“攻营并非上上策,要取胜,还是要靠阵地战。不过他们不出战,也只好通过攻营逼他们出战。”于是,便命傅传武明天带兵攻营。 第二天,苏南率领大军殿后,只要傅传武攻营成功,他就带着大部队杀过去,助傅传武夺营。 由于上次攻营吃了霍离的亏,这次傅传武小心多了,先令一队盾兵在前拥护,然后慢慢向前推进。说也奇怪,他们都快要攻到对方的营门了,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见情况有点异常,傅传武不禁犹豫了下,但他攻营心切,还是下令夺营。 就在他们要攻打营门的时候,大门突然洞口,一队旋风似的铁骑已经冲了出来,对着攻营的兵士就是一阵砍杀。在前面攻营都是步兵,哪里抵抗得住这队旋风般的骑兵的冲击,顿时给打得四散。傅传武后面的骑兵见状,忙冲了过来,准备上前接应。但不等他们靠近,一阵箭雨已经铺天盖地向他们射来,顿时死伤惨重。 后面的苏南见情况不妙,忙又派了一队骑兵上来支援。见对方援兵出动,那些旋风般的铁骑突然又往回杀,把傅传武那些原本已经混乱不堪的攻营兵士杀得落花流水。冲杀了一阵之后,他们便快速回营了。然后,营门又关上了。 傅传武看对方出兵快如一阵风,一来一去,已经把他攻营的兵士杀得心寒胆颤,不由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时,支援的骑兵也到了,领兵将领问傅传武:“傅将军,是攻还是退?” 傅传武想了想,然后咬了咬牙,说道:“继续攻。”但这次他不再用步兵作为先头部队,而是集结骑兵,准备强势夺营。 稍一商量之后,傅传武一声令下,几万骑兵便象潮水般向二路军的营寨攻来。等他们稍一靠近,里面便是一排排的箭雨射出。但他们并没有停下,依然冒着箭雨向二路军的营寨攻来。见箭雨阻挡不了他们,段飞便暂时停止射箭,然后命长枪队迎战。 于是,营门再次打开,早已待命的一万长枪队一下子冲了出来,在营前快速列成两队。前列的长枪兵马上手持长枪,站稳马步,利用长枪的距离优势,刺杀冲过来的骑兵。那些奔驰而来的骑士收不住势,纷纷倒在长枪之下,顿时人仰马翻,尘土飞扬,乱成一团。但前列的长枪队给他们一冲,队列也被冲垮了。于是,后列的长枪队马上扑上。如此循环,傅传武的骑兵硬是给长枪队拦住了。 搏杀了一会之后,见对方的锐气已弱,营内的段飞再次下令放箭。顿时,箭雨又铺天盖地般飞泄而出。这样一来,攻营的骑兵开始慌了,既要抵挡飞射而来的强箭,又要抵挡那些锋锐无情的长枪,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观看了一下之后,段飞便命人捶鼓三下。鼓声一响,外面的长枪队立即让出一条道,同时,箭雨也停止了,然后,一队铁骑又象旋风般冲了出来,向那些攻营的骑兵杀去,犹如猛虎下山。 旋风队是段飞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不但快如风,而且非常彪悍,有非常强的战斗力,所以旋风队一出,那些攻营的骑兵再也抵挡不住了,给旋风队杀得人仰马翻。 在后面观战的苏南看得惊心动魄,忙鸣金收兵。 他与段飞交过手,看了对方刚才的打法,此时,他已经百分百的相信段飞的确在。 第三百七十三章 实验战打成决战 打退了傅传武的进攻之后,段飞忍不住松了口气。他之所以不出战,是因为二路军的战斗力还不够,而他刚组建起来的战队,还缺少磨合,战斗力还没有显现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训练。不过,刚才的战斗,他们扛住了压力,通过了严峻的考验,这是令人欣慰的,相信后面的战斗力将越来越强。 这一战,苏尼全程都在,所有的经过他都看到了,段飞那缜密又充满诡异的战术让他感到很震惊,也很是佩服。二路军的战斗力他是知道的,但段飞硬是把一支弱的队伍变成了一支强的队伍,而且是在短时间内实现的,这份能耐,又超越了所有的精妙战术。他觉得,段飞已是帅,不是将,而且他的统帅能力已经出神入化,当今天下没人可比。 回到营账之后,苏尼大摆筵席,为段飞庆功。席间,苏尼很是感慨,说道:“大将军,好在朕的脸皮厚,请你当了二路军的统帅,否则,这场战会很艰难。” “陛下谦虚了,如果是陛下领军,一定比我更出色。” 苏尼认真地说道:“大将军,当今天下,领军能力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段飞笑了笑,说道:“陛下,你小看天下人了。就像很多人都认为我的武功已经天下第一,其实,还有不少人的武功比我高。” “真的?” “嗯。” 苏尼忍不住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说了陛下也不认识。” 苏尼心痒痒的,追问道:“大将军,快说来听听,就算朕不认识也没关系。” 看他一副渴望的样子,段飞只好说道:“武圣朝有位高人叫无名道长,是我的好朋友,他的武功就比我高;还有灵山国也有一位绝世高人,是洛西的太姑奶奶,她的武功就不在我之下;另外,驭龙山上的圣堂,至少有五位高手的武功不低于我。” 苏尼问道:“我们楚月国没有这样的高手吗?” 段飞说道:“也许有,只是我暂时不知道而已。”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朕还以为自己的武功最起码可以排在天下前十,如今看来,实是微不足道。” “陛下不用谦虚,你的武功已经非常好,人界有这样的修为,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苏尼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是别人这样称赞朕,朕一定会砍了他的头。” 两人谈笑风生了一会,段飞言归正传,说道:“陛下,这次二殿下攻营失败,接下来应该会有所顾忌,不会轻易再发动进攻,我们就趁这个时间,尽快提升将士们的战斗力。” “嗯,就按你的办法训练他们。” “是,陛下。” 接下来,苏南果然没有再派人来犯。于是,二路军又赢得了一些训练的时间。 又过了几天,苏尼见霍离的部队还没有什么动静,不由有些担忧,担心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危险。段飞说道:“陛下,霍将军是个杰出的将才,就算遇到危险,相信也能应付。” “希望如此。”然后,苏尼又说道:“之前朕还不知道他的能力这么突出,有点埋没他了。” “听说他是二殿下的老部下,得不到重用也很正常。” “唉,自从苏尊叛逆之后,朝廷的风气都变了,让朕感到很是烦心。” “陛下,你英明神武,一定能扭转乾坤的。”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能扭转乾坤,但代价也是沉重的。” 段飞看了看他,沉默了。他突然觉得苏尼是真的老了,比起以前,少了一份气概,一份雄主应有的气概。也许正因为这样,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如果他足够英明,苏南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足够英明,苏南就不会铤而走险。 苏尼担心霍离,霍离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由于他急着赶路,也想到他此行隐秘,苏南不会想到他会绕道而行,所以难免有些大意,因此,当大军行至山道的时候,突然遭到胡天明他们的伏击,死伤惨重,不得已之下,只好退出山道。 苏南主要的目的是想阻止霍离的大军前进,所以,见霍离退出山道,胡天明他们也没有追击,只是屯兵在山道,扼守住这个喉咙之地,不让霍离过去。 这样一来,霍离想穿过山道就难了。无奈之下,霍离只好修书给苏尼,把进度告诉苏尼,以免耽误苏尼的战机。 这天,苏尼收到了霍离派快骑送来的战报,看了之后,他满脸凝重,又把战报递给段飞看。段飞看了之后,一脸平静,说道:“二殿下倒挺聪明。” 苏尼生气地说道:“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陛下,不用担心,既然霍将军没那么快到,那就让他守在那里,断了他们的退路。” 苏尼看了看段飞,问道:“你觉得单凭二路军就能和他们抗衡。” “陛下不用担心,目前二路军的进攻能力虽然还不行,但防守绝对没有问题。还有,武圣朝的援兵应该快到了,只要他们一到,这场战就没有悬念了。” 苏尼一喜,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朕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他们来了。” “陛下,过几天我要亲自去接他们。” 苏尼闻言一惊,问道:“大将军要离开这里?” “是的,如果我不去接他们,他们可能没那么顺利过关。” “但你走了之后,谁指挥这里的战争?” “有陛下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队伍是按你的规划来训练的,朕并不熟悉。” “没关系,我离开之前,会和陛下一起参与他们的训练,等陛下熟悉了,我们再主动叫阵,与对手来一次实战,检验一下他们的战斗力。” 看段飞早有安排,苏尼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段飞让苏尼亲自指挥士兵的训练,让他了解几个作战联队的配合。几天下来,苏尼对整个战术已经了如指掌。看差不多了,段飞便派人去叫阵,而他则和苏尼压阵。 这段时间,虽然苏南没有再派人夺营,但每天都会派人来叫阵,只是段飞没有搭理他们而已。看段飞一直按兵不动,苏南猜不透段飞究竟在玩什么玄虚,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又哪知道,段飞竟是利用这个时间来训练军队。如果苏南知道,一定给气得吐血。 左盼右盼,看段飞终于肯出战了,苏南很兴奋,对部下说道:“段飞就是个胆小鬼,一直龟缩在营地不敢出战,今天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这段时间,苏南的部队上上下下都憋了一肚子的气,看今天终于可以正面交锋了,一个个磨刀擦枪的,士气昂然。 等苏南列好阵,段飞令旗一挥,一队万人旋风队便率先出阵,象旋风般向苏南的大军杀去。看旋风队来势凶猛,不等苏南下令,傅传武已经领着两万骑兵杀出去,迎战旋风队。 旋风队虽然勇猛,但毕竟寡不敌众,战了一会之后,便败了下来。傅传武见旋风队败退,率军紧追不放。但旋风队快如疾风,进得快,退也快,很快就退了回来。旋风队一退回来,接应他们的两队长枪队马上出阵迎战傅传武的追兵。 傅传武杀得眼红,见到长枪队出战,不但没有退,反而催马冲上来。他要碾压长枪队。但长枪队本就是为了对付骑兵设计的,任傅传武的骑兵再勇猛,想越池一步也是很难。见段飞的长枪队厉害,苏南想起李羽貂也有长枪队,便传令傅传武的骑兵退下,而命李羽貂的长枪队出战,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苏南出长枪队,段飞令旗一挥,长枪队退下,箭兵上。于是,李羽貂的长枪队一上,遇到的便是漫天的箭雨。而他们手持长枪,根本无法阻挡强弓,顿时倒下了一大片,让李羽貂很是心痛。 见长枪队无法抵挡箭兵,苏南只好传长枪队退下,然后大旗一挥,五万骑兵象潮水般向段飞他们杀来。见苏南出大军,段飞令旗一挥,四支作战联队尽出。先是箭兵一阵射杀,然后长枪队尽出,筑成一堵密密麻麻的长枪墙,坚固而锋利,苏南的骑兵一撞上,基本人亡马倒。 见苏南的骑兵锐气已失,段飞大旗一挥,左右两冀的骑兵已经杀出,从两冀包抄苏南的骑兵。顿时,那些的骑兵乱成一团,人慌马惊,溃不成军。 看段飞突然从两冀出兵包抄,苏南一惊,大旗一挥,又有五万骑兵出阵。见苏南又出五万骑兵,段飞知道苏南急了,大旗一挥,另外的两队骑兵也跟着杀出,截住了苏南的援兵。接着,段飞又是大旗一挥,长枪队马上让出路,然后旋风队尽出,气势如虹地杀向那些已经乱成一团气势已弱的敌骑。 旋风队一出,原先那五万敌骑彻底被打散了,纷纷回逃。看他们回逃,旋风队与那两队骑兵乘胜追击,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而苏南派出的那五万援兵,原本与段飞那两队骑兵战得正酣,势均力敌,甚至还稍占上风,但随着败兵回逃,几万追兵已经如风杀至,顿时乱成一团,被杀得人仰马翻,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苏南见势不妙,忙鸣金收兵。见苏南收兵,段飞没有恋战,也鸣金收兵。 这一战,虽然是段飞的实验战,但规模之大,却犹如决战,惊险绝伦,稍一不慎,后果严重,好在战士们给力,并没有丢他的脸,赢得很漂亮。 压阵的苏尼直到战争结束了,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刚才的激战,可谓是既精彩又惨烈,他一直捏着一把汗。他知道二路军是什么货色,绝对难以与精锐的部队进行正面比拼,但在段飞的带领下,他们却一点都不弱,气势如虹,战斗力超强,比精锐的部队还精锐。 第三百七十四章 已没有退路 经过这场战斗之后,苏尼的信心大增,觉得二路军就象脱胎换骨一样,变成了一支久经沙场的精锐部队。 之前,他还一直担心霍离的部队被阻之后,没有办法及时赶来支援,二路军难以抵挡苏南联军的进攻,如今看来,二路军有能力一战。 看苏尼兴奋,段飞说道:“陛下,凭二路军现在的实力,防守没有问题,但要想打败二殿下的联军,还是有点困难。” 苏尼说道:“没关系,武圣朝的援兵不是快到了吗?只要二路军能顶住他们的进攻,能守到援兵到来,那就是胜利了。” 段飞想了想,说道:“陛下,如果觉得有压力,可以下令调霍将军回军,到时,我再领援兵从后面包抄他们。” “不用,就让他守在那里,断了那逆子的退路,免得让他们有机会逃跑,这次朕要把他们全部剿灭。”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边关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不过这是好事,没有消息,说明他们还能扛得住。” “希望他们能顶住压力。” “朕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不管情况多恶劣,他们都必须死守。” “嗯,但愿他们吉人天相。” 苏尼恨恨地说道:“等朕收拾了苏南这个逆子之后,一定要洛西这混蛋好看的!” 段飞闻言,忍不住暗叹了下,想道:唉,这世道难平啊,好不容易相安无事一段时间,转眼又是烽烟滚滚,一旦魔界入侵,又如何能一条心抗击魔界的入侵。想到这里,段飞不禁忧心忡忡。 第二天凌晨,段飞便离开了军营,赶回武圣朝的边城。以他的估算,刘半仙他们应该快到了。 边城很安祥,沐浴在早晨那金色的阳光下,静穆而。也许是李柏豪也估算到刘半仙的大军快到了,在南门屯了重军,守卫森严。看到这个情况,段飞想了想,便离开南门,去李府找李柏豪。 他知道现在李府的兵力不足,没办法在整个北境设防,狙击刘半仙的大军,而且刘半仙是奉命行事,沿途的府城也不敢阻挡,李柏豪能做的,只有在边城设防。他不想与李柏豪开战,也不想血染边城,所以,他还是希望能说服李柏豪放弃反抗。 李柏豪刚吃完早点,正想去南门巡查。他知道朝廷的大军就要到了,说什么他也要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过关。这次,他们李家已经是彻底豁出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成则王,败则寇,已没有别的选择。 李柏豪正要出门,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大将军段飞求见。一听段飞来了,李柏豪皱了皱眉,心想:这个段飞真是麻烦,这个事情让他缠上了,倒棘手的很。想了想,李柏豪便跟侍卫说:“跟他说,我不在府上。”说着,便要走偏门。但他刚转身,突然屋顶传来一个声音:“李将军,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李柏豪抬头一看,便见段飞坐在屋檐上,微笑地看着他。 见段飞闯府,李柏豪不禁怒道:“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们李府是客栈吗?” 段飞笑道:“刚才在门口,我见门卫啰里啰嗦的,实不是待客之道,便自己进来了。” “你。。。。。。你别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就为所欲为。”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个意思。” 看段飞笑嘻嘻的,李柏豪一阵气结,嗖的拔出剑,说道:“上次看在三妹的面上放你一马,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听他提起李香屏,段飞忍不住暗叹了下,然后飘身而下,说道:“李将军,今天我不是来闹事的,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你商量。” “我知道你想找我谈什么,现在我就可以回你,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让朝廷的援军过关的。” “李将军,你忍心看着边城又要染血吗?” “边城早就沾满了血,怕什么又染血?!” “现在边城就这么点人马,你以为你能阻挡得了朝廷的大军?” “就算阻挡不了,阻得了一时就是一时。” “李将军,听我一句劝,不要一错再错,你们是不会成功的。现在你父亲的兵马已经为楚月国的兵马所困,迟早为楚月国的大军所灭。” 李柏豪冷笑了下,说道:“如果楚月国有必胜的信心,又何须你回来搬兵?还有,你作为武圣朝的大将军,却助楚月国的军队对付武圣兵,这与叛徒有什么区别?” “现在楚月国是武圣朝的盟国,武圣朝出兵助它平乱,理所当然。你父亲为了一己私利,勾结楚月国的奸佞,妄动干戈,挑起战火,罪不可赦。如今周德政已经为我所杀,如果你父亲还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手不留情。” “周大人已被你杀了?” “不错,包括他所带的蔡金蛇的残部。” 李柏豪沉默了下,忍不住问道:“现在战况如何?” “之前你父亲本已为楚月军包围,是我不想看到武圣朝的将士们血洒他国,埋骨他乡,所以说服苏尼,让他放你父亲回军。但你父亲出尔反尔,一脱围,便又与苏南狼狈为奸,不愿回头,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么说,苏尼已经有所准备?” “不错。你父亲和苏南的确是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他们的阴谋已经很难得逞。” 李柏豪盯着段飞,问道:“是你报的讯?” “不错。” “那天我应该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如果不是念你还是条汉子,那天你早就死了。” 李柏豪心潮起伏:看来爹爹的行动已经受阻,一个弄不好,有可能全军覆没,这如何是好?接着,他又想道:现在爹爹他们一定是与楚月军对峙不下,如果武圣朝的援军去了,此消彼长,爹爹一定不是对手,所以,绝不能让朝廷的援军出关! 想到这里,李柏豪大喝道:“给我把他拿下!” 李柏豪的命令一出,已经包围在周边的侍卫及府中的武林高手立即向段飞出手。见他们动手,段飞皱了皱眉,手一挥,一股劲风已经把那些人逼退,然后喝道:“李柏豪,我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动手。” 李柏豪已经退到一边去,听段飞这么说,冷笑了下,又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拿下!”他的声音一落,那些人又冲向段飞。 见他们又冲上来,段飞手掌一推,又是一阵旋风向他们卷去。这次段飞加了些劲,掌风比刚才凌厉了不少,那些冲在前面的人给掌风一卷,纷纷向后倒飞,然后又撞倒了后面的人,转眼间,已倒下了一大片,足足有几十人。看段飞厉害,剩下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是攻还是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看到这个情景,李柏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段飞。他知道段飞的武功太厉害了,凭府中的侍卫和高手未必拿得下段飞。刚才他也看得出,段飞是手下留情,否则,府内已经躺满尸体。 逼退那些侍卫之后,段飞说道:“李将军,你真的要做武圣朝的罪人吗?” “有罪无罪,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定的。如果不是银虎逼人太甚,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然后,李柏豪又喝道:“给我上!”那些高手一听,只好又硬着头皮杀向段飞。 看李柏豪固执,段飞也有点气了,出手又加了力道。这次,那些人就承受不住了,冲在前面的人已经给段飞的掌风震断心脉,气绝身亡。但这样,也激起了其他人的悲愤之情,恐惧之心反而被愤怒掩盖,开始不顾死话,亡命地攻击段飞。段飞见他们拼命,又是皱了皱眉,然后突然飞身而起,扑向李柏豪。 见段飞向自己扑来,李柏豪也不惧,挥剑向段飞刺去。但段飞一错身,手一伸,李柏豪手中的剑已经落在段飞的手上。然后,段飞手指一弹,已点了李柏豪的穴道。段飞把剑架在李柏豪的脖子上,喝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见李柏豪已经落在段飞的手上,王府的高手一惊,都不敢轻举妄动,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段飞。 李柏豪倒也英雄,落在段飞的手上,没有一点畏惧,淡淡地说道:“你武功高强,我不是你的对手,落在你的手上,我心服口服,你想杀就杀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惊慌地叫道:“段将军,手下留情!”然后,只见李香屏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不一会,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段飞的面前,满脸通红,满脸惊恐,人一到,话还未说,眼泪已经出来了。 看李香屏惊慌,段飞说道:“香屏小姐,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他的。” 李香屏听了,心总算定了定,说道:“既然将军不会伤害他,还请你放了他。”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不伤害他,但我也不会放了他。” 李香屏的心又是一提,紧张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我要他跟我去一趟南门,放了他,他就不愿意去了。” “去南门?为何要去南门?你们究竟是在闹什么?” “朝廷的大军很快就要借道边城出关,这需要你二哥配合一下。” 李香屏越听越糊涂,问道:“朝廷的大军?出关?配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段飞看她不了解实情,不想她太过担心,说道:“这是朝廷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得太多。” 看段飞要逼自己去开城放朝廷的援兵进关,李柏豪又气又急,嘶声叫道:“段飞,你赶紧杀了我,我绝不会放他们出关的。” 段飞笑道:“这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了。” 李香屏说道:“二哥,既然朝廷的大军要出关,一定是有紧要的事情,为何不开城啊?” 李柏豪叫道:“你知道什么?!这些大军是去打爹爹的!” 李香屏一惊,问道:“朝廷的大军为何要打爹爹?” “朝廷想消灭我们李家!” 李香屏又是一惊,看着段飞,问道:“将军,这是不是真的?”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知道瞒不住她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香屏小姐,你爹勾结楚月国的二王子叛逆,妄想助他夺位,然后再借楚月国的兵力来灭武圣朝,用心险恶。” 李香屏一听,全身一震,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然后看着李柏豪,颤声问道:“二哥,段将军说的是不是真的?” “香屏,爹是被逼的。银虎一伙咄咄逼人,总想把我们李家给灭了,现在他们势大,我们无力抵抗,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李家。” 李香屏心乱如麻,一时也没了主意。她知道李家和银家不和,但闹到这种地步,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情与义 看李香屏一副惊慌失策的样子,段飞说道:“香屏小姐,这不关你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香屏看了看段飞,忍不住问道:“由此看来,你是站在银家这边?”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我没有真正站在那一边,如果真要选择,我只能说我会选择正义。” “在你的眼里,银虎是正义的,而我爹就是坏人?”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你爹的行事,你是知道的。” “但我毕竟是李家的人。” “这次你爹惹了大祸,现在楚月国已经是战火连天,如果不及时制止,祸患无穷,很快又会蔓延到武圣朝,到时天下将大乱。” 李香屏心一悸:有这么严重? “嗯,所以我必须制止这场劫难,不让它再扩散,否则,后果很严重。” 李香屏颤声问道:“你要杀我爹吗?” 段飞直言不讳:“如果他继续执迷不悟,我会杀了他。” 李香屏一听,又急又伤心,眼泪直落,看着段飞,一时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李柏豪嘶声喊道:“段飞,如果你敢伤害我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段飞冷冷说道:“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放弃了。” 李柏豪怒瞪着段飞,如果眼光能杀人,段飞已经死了n次。看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李香屏的心里感到很苦,很伤心,留着泪说道:“将军,这次我爹虽然做错了,但也是被逼的,情有可原,你可不可以放他一马。” 段飞感到很是为难。之前李羽貂出尔反尔已经激怒了他,他已有杀李羽貂的心,但李香屏是他的好朋友,又有恩于他,如今出口求他,在情在义,他总不能太绝情。 沉吟了一会之后,段飞的心里终于有了个决定,于是对李柏豪说道:“李将军,如果你想保你爹的命,那就跟我一起去一趟楚月国,劝你爹回头,也许还有一丝机会。” 不等李柏豪开口,李香屏已抢着说道:“将军,我随你去。”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女子,不方便,还有,你的话,你爹估计也听不进去。” 李香屏哀求道:“将军,你就带我去吧,我一定会尽力劝说我爹的。” 李柏豪说道:“香屏,你不要求他,生死有命,如果天要灭我们李家,我们认了。” 段飞肃声说道:“李将军,事在人为,不要什么都归结于天意。你父亲倒施逆行,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愧意吗?” 李柏豪给段飞说得一阵脸红,低下了头。 段飞又说道:“如果能劝他回头,少造点杀孽,你为什么不去做?难道真的要看着他身败名裂?”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之前如果不是看在你们的份上,我早就不饶他。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能回头,我可以放他一马。” 李香屏说道:“二哥,你就快点答应段将军。” 李柏豪沉默了下,终于说道:“是不是我爹答应退兵,你就不为难他?” “是的。” “好,我随你去楚月国。” 李香屏也说道:“我也一起去。” 段飞看了看她,问道:“你真的要去?” 李香屏坚定地说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加上我,也许我爹能怜惜我们的苦心。”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既然你不怕辛苦,那就一起去。” “谢将军。” 段飞对李柏豪说道:“你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了,以为朝廷的援兵出不了关,你父亲就能够成功。我跟你说,他的失败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我不想把战事拉得太长,不想死那么多人而已。” 李柏豪咬了咬牙,然后说道:“好,我开关。” 听他愿意开关,段飞移开他脖子上的剑,解了他的穴道,然后把剑还给他,说道:“李将军,刚才多有得罪。” 李柏豪接过剑,说道:“手下败将,不敢言勇,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 看他们握手言和,李香屏松了口气。她也但愿她的父亲能够与段飞握手言和。 于是,李柏豪便带着段飞去了南门。然后派探子去探,刘半仙的部队到了那里。探子去了之后,李柏豪说道:“大将军,就算朝廷的援兵过了关,但要顺利闯过楚月国的边关怕也不容易。” “这个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 看段飞不说,李柏豪也没有追问下去,心里在想:还能有什么办法?不外是自持武功高强,强行夺门而已。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探子回报,说朝廷的援军已经到达城外十里处。听说刘半仙已经在十里处,段飞再也忍不住了,跟李柏豪说:“我去接他。”说着,身体一翻,已飞出城,向大军方向飞去。 看段飞可以飞行,城楼上的兵士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心里在想:妈呀,原来大将军是神仙。李柏豪也看到目瞪口呆,心里在想:原来他说的没错,自己根本就没能力杀得了他,就算有再多的兵也没用。然后,开始为他的父亲担心,以段飞的功夫,想杀他的父亲的确是分分钟的事情。 段飞在半空远远就看到刘半仙的大军了,在距离大军两里路的时候,他便下来,以轻功向大军掠去。不一会,他便迎上前锋部队了。前锋部队的将士大多认识段飞,见段飞突然出现,又惊又喜,大声叫道:“大将军好!”先锋将军是陆永祥,他听到段飞来了,忙赶来拜见段飞,然后又带着段飞去见刘半仙。 段飞一见刘半仙,开心地一把抱住刘半仙,旋转了几个圈。旁边的陆永祥见段飞象个孩子般,会心地笑了。刘半仙给段飞抱得喘不过气来,叫道:“大将军,你快放下末将,末将快没气了。”段飞听了,哈哈一笑,这才放下刘半仙。 刘半仙一落地,便揖礼说道:“大将军,让你久等了,请恕罪。” “不,你们的速度已经够快的啦。” “王爷一接到你的信,立即就下令让我挂帅出兵,中间并没有半分耽搁。” “事情的确很紧急。” “现在情况如何?” “双方正在楚月国境内对峙着,一时难分高下。”于是,段飞便把情况大概地向刘半仙介绍了下。刘半仙听了之后,骂道:“这个李羽貂一定是疯了!” “他没疯,只是想多了,野心膨胀了。如果说到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周德政。” “好你个周德政,竟然诈死。” 段飞一愣,忍不住问道:“周德政诈死?这是怎么回事?” 刘半仙说道:“三个月前,蔡府发丧,说是周德政病故了,大家都信以为真,没想到他竟然以诈死来偷施阴谋诡计,真是可恨。” “这个周德政的确是又坏又狡猾。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死有余辜。”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边城赶去,中间并没有停留。还有,林重他们送完信之后,又请求随军出征,刘半仙见他们忠义,便带上他们。这一路上,刘半仙从林重他们的口中得知了段飞离开京城之后的经历,感到很是欣慰,他知道,段飞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绝世英雄,甚至比他所期待的更优秀。 大军到了边城之后,李柏豪果然遵守承诺,开城迎接大军进城。大军进城之后,稍为休息一会,便又出发。李柏豪把守城重担交给副将之后,便随段飞一起出关,而李香屏带着春香,男扮女装,也混在军中,一起出关。 出了边城之后,段飞率军直奔楚月国的边关。去到楚月国的边关,段飞便要求见边关副将关严。关严见武圣朝又来兵,不知是敌是友,已经吩咐守兵进入战备状态,在他见了段飞之后,才知道段飞这是去支援苏南的。虽然他很不喜欢看到武圣兵自由进出楚月国境内,但现在他的命运已经跟苏南连在一起,苏南赢,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他求神拜佛都希望苏南能成功,所以,他自然不会阻挡段飞的大军,主动开城放段飞他们入关。 看段飞竟然很轻松就过了关,刘半仙又惊又喜,悄声问段飞这是怎么回事。段飞笑了笑,说道:“他们不知道与苏南勾结的只是李羽貂,而不是武圣朝。” 看段飞毫无阻力就过了关,李柏豪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但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样?看来,这次他的父亲凶多吉少。 过了关之后,行军速度就快了,沿途如入无人之境。段飞知道冬天快到了,他要赶在大雪来临之前结束战争。 这一日,他们便赶到了傣丹城。段飞把苏尼给他的圣旨给了守城的将领看,他们见是援兵,自然不会阻挡。段飞没有在傣丹城休息,出了城之后,继续挥军赶向苏尼的驻地。第二天晚上,大军终于到达驻地。 看段飞的援兵终于到了,苏尼不禁精神大振,心情大好,忙设宴为大军接风。他跟段飞介绍了这段时间的情况:原来苏南吃了败仗之后,恼羞成怒,第二天晚上就派兵偷营,给二路军奋勇打退了。接下来,他们又交了两次阵,各有输赢,期间,苏尼又派人偷了一次营,还用了火攻,大营差点失守。 介绍完之后,苏尼又说道:“那逆子好像已经熟悉了我们的战术,想赢他越来越难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二殿下是个聪明人,一个战术用多了,他自然会有所警惕。” 苏尼说道:“现在援兵到了,我们可以采取攻势了,不用再那么被动地挨打。” “嗯,这几天我就会发动进攻。” 第三百七十六章 当场翻脸 第二天,李柏豪便携着李香屏她们,出营去找李羽貂。李羽貂驻扎在左营,所以他们不用经过苏南的中营,直接就到了李羽貂的营前。守兵自然认识李柏豪,看李柏豪到了,忙把他们迎接进去。 看李柏豪他们突然出现在前线,李羽貂大吃一惊,惊问他们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要来这里。李柏豪告诉他,他们是随着段飞的大军一起来的。李羽貂听了,又是一惊:段飞回武圣朝搬援兵了?然后想道:怪不得这段时间并没有见段飞出战,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李柏豪说道:“爹,这事段飞早就知道了,从你出兵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了,而且那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回京请援了。” 李羽貂一听,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苏尼的反应那么快,一下子就集结了那么多的兵马,原来是段飞报的讯。” “爹,现在朝廷的援兵已到,苏南这次恐怕羸不了了。” 李羽貂双眼一瞪,喝问道:“你为何让援兵进关?!为什么不挡住他们?!” “爹,段飞的武功神出鬼没,他挟持了我,然后强迫我开关,我也没办法。” “这么说,你们来这里也是他挟持的?” “这倒没有,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李羽貂翻了翻眼,生气地说道:“来干什么?替他当说客?” 李柏豪叹了口气,说道:“爹,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淌这潭混水了。” 李香屏也跟着说道:“爹,二哥说得有理,爹还是回兵吧。” “女孩子家懂什么?站一边去!” “爹,香屏虽为女儿身,但也知道那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在我们李家只是与银家有过节而已,并非是与朝廷有怨,爹不须借外人之手大兴兵祸。” 李羽貂给李香屏说得有点下了台了,对黄静山说道:“静山,带三小姐下去,好生安顿。” “是,王爷。”然后黄静山对李香屏说道:“三小姐,请。” 李香屏不愿意跟黄静山走,说道:“爹,段将军答应过我们,只要爹退兵,他会既往不咎,段将军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我们,就一定不会再为难爹,还请爹三思。” 李柏豪也说道:“爹,现在援兵已至,苏尼的实刀大增,这战已经不好打,不如我们趁早抽身。” 李羽貂沉呤了下,问道:“这次武圣朝来了多少援兵?” “十万。” “十万不算多,双方刚好势均力敌。” “爹,如果没有段飞也许可以这么说,但有段飞在,情况完全不同,而且这次来的援兵都是武圣朝最精锐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非常强。” “你们都给段飞吓到了,他没那么可怕。” “爹,不是孩儿长他人志气,目前我们真不是段飞的对手。还有,当年苏尊那么强大,都还败在他的手下,何况现在的苏南。”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要说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李香屏突然双膝一跪,哭着说道:“爹,女儿求你了。” 李柏豪也跪了下来,说道:“爹,时机已经错过了,我们撤兵吧,没必要为那苏南卖命。” 现在李羽貂骑虎难下,有点心烦意乱,一时也没了主意。在他看来,要退,上次就应该退了,现在退,已经迟了,不管是段飞还是苏尼,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虽然段飞答应李柏豪他们说是只要他肯退兵,既往不咎,但这是不是段飞的阴谋还不好说,万一段飞只是为了分开他和苏南的兵力,然后再逐个突破,那可就危险了。 看李羽貂还在犹豫,李香屏说道:“爹,退兵吧,再不退就来不及了,来之前段将军跟我们说了,如果今天我们不回营,明天他就发起进攻,到时想再和解就难了。” 李柏豪也着急地说道:“爹,把李家的全部身家全都押在苏南的身上不值得,听说那苏南的为人不怎么样,并不值得信任。” “现在他与我们生死与共,他不会反悔的。” “爹,你想想,之前他背叛他的大哥,现在他又背叛他的父亲,这种人怎么能让人信任?” “现在我们是各取所需,他的为人怎么样不重要。” “爹,他需要我们的时候,当然什么都答应我们,一旦他成功了,那可就不好说,到时他兑不兑现他的诺言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他要反悔,我们也没办法给他。” 李羽貂沉思了下,说道:“你们不要啰嗦了,为了李家的基业,说什么都要博一搏。” 李香屏哭着道:“爹,现在李家已经挺好的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你就听女儿一次劝。” 李羽貂说道:“你懂什么,现在这些只是表面现象而已,银虎和段飞迟早会不容我们的。” “爹,段将军有跟女儿聊过这点,他已经答应女儿,愿意出面调和两家的矛盾。” “他与银虎的关系那么好,一定偏袒银虎的。” “爹,段将军是个大英雄,他说过帮我们就一定会帮我们。” 李羽貂看了看黄静山,问道:“静山,你怎么看这事?” 黄静山沉吟了下,说道:“王爷,之前可能还可以博一博,但现在援兵已至,这场战恐怕已经不好打。刚才二公子和三小姐都说得在理,退兵利大于弊。” “你也赞同退兵?” “是的。刚才二公子说了,现在我们是拿全部的身家在帮苏南拼命,仔细想想,风险的确很大。” “但之前我们已经退过一次,这次如果再出尔反尔,恐怕就是我们的将士都看不起我们了。” “王爷,为了保存李家的根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羽貂沉默了。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说是苏南来了。李羽貂醒了醒神,叫黄静山先带李柏豪两人下去避一避,然后出账迎接苏南。 苏南进账之后,眼光巡视了下李羽貂的营账,然后说道:“李王爷,听说对面的营地来了三个使者,他们因何事见你?” “二殿下,本王正想向你禀告,他们不是使者,是李某府上的人,他们是来报讯的。” “哦,报讯?有什么重大的消息?” “昨天武圣朝来了十万援兵。” 苏南皱了皱眉:“援兵?他们的援兵是怎么出关的?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是段飞挟持犬子,逼迫他开关的。” “段飞?他不是在这里吗?什么时候去的边关?” “他神通广大,来去自由。” “难道他会飞行?” “不错。” 苏南心一震:段飞这么厉害?! “嗯。” “就算他们能出关,应该也不那么容易进得了我朝的边关,那里还有七八万的守兵。” “听说是边关守将开关放他们进关的。” 苏南一听,怒不可抑,骂道:“饭桶!通通是饭桶!” “二殿下,现在他们有了援兵,这场战恐怕已经不好打。” 苏南沉吟了下,说道:“不用怕他们,最多我们不出战,拖住他们,等候灵山国的好消息。” “万一灵山国破不了关呢?” “一定能破的。” “二殿下,灵山国那边有没有消息过来?” “有,他们让我们拖住苏尼的兵马,让苏尼分不了身去支援边关。” 李羽貂心里想道:“苏南说的没错,打不过,那就守,只要守到灵山国破关,那就胜利了,到时与灵山国合兵,任苏尼和段飞的本事再大,也难挡三路大军的夹击。” 想到这里,李羽貂的心意定了,决定还是博一博。 看李羽貂沉默,苏南忍不住问道:“李王爷,是不是看到他们的援兵到了,就变得动摇了?” “二殿下,本王的心意坚定,决不更改。” “嗯,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取得胜利。”顿了顿,苏南又说道:“刚才进营的那三个人在哪里?我想见一见他们。” 李羽貂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二殿下,他们为了赶来报讯,一路奔波,很是辛苦,本王已让他们歇息去了。” “我有话想问他们,还请李王爷叫他们来一下。” “二殿下,这恐怕不便。” “他们报讯有功,本王要重赏他们。” “二殿下,要不等他们休息好了,本王再带他们去拜见殿下。” 苏南盯着李羽貂,不客气地问道:“李王爷,难道他们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地方?” 见苏南起了疑心,犹豫了下,李羽貂只好传李柏豪他们入账。 李柏豪他们进来之后,苏南仔细打量了下他们,然后问道:“你们是怎么越过对方的防线的?” 李柏豪镇定地说道:“我们是随着援兵一起来的。” “他们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 “既然知道,他们会让你跟着来?” “我来的目的是要让我爹退兵的,他们当然乐意。” 苏南一听,惊得跳了起来,后退了几步,然后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李柏豪。” “你就是李柏豪?” “不错。” 苏南盯着李羽貂,问道:“李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要骗本王?” 李羽貂没想到李柏豪会突然告诉苏南他的身份及来的目的,事出突然,来不及阻止李柏豪,听了苏南的质问之后,很是尴尬,说道:“二殿下,犬子无知,冒犯二殿下了。” 苏南阴森森地问道:“李王爷,你是不是又想打退堂鼓?” 李柏豪说道:“不错,我们李家世代英雄,不会与一个不忠不义的人为伍的。” 李羽貂叱道:“柏豪,你给我住嘴!” 李柏豪毫不退让,说道:“爹,李家就算再落魄,也不会与一个叛徒为伍!” 第三百七十七章 只有以战止战 听到李柏豪辱骂苏南,苏南的亲兵纷纷抽出刀剑,把李柏豪围了起来。李柏豪面无惧色,也抽出佩剑,与他们对峙起来。 李羽貂突然暴喝道:“谁敢动手!本王就把他剁为肉酱!” 苏南脸色铁青,冷冷问道:“李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羽貂硬邦邦地说道:“二殿下,叫你的人退下,否则本王不客气了。” 苏南知道这是李羽貂的营寨,闹将起来,他是要吃大亏的,于是,只好忍住心中的怒火,让亲兵退下。见苏南的人退下,李羽貂说道:“二殿下,你先回去,犬子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 苏南看了看李羽貂,又看了看李柏豪,问道:“李王爷准备怎么处理?” 不等李羽貂回话,李柏豪已说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与闲杂人等何干?” 苏南气得满脸铁青,恨不得一掌把李柏豪劈了。但当着李羽貂的面,他却又不好发作,冷哼了一声,怒视着李柏豪,没有出声。 李羽貂自然了解李柏豪的心意,是故意想逼他与苏南翻脸,于是骂道:“畜生,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一掌劈了你。” 李柏豪说道:“爹,就算你杀了柏豪,柏豪还是要说,李家世代英豪,不屑与宵小同行,坠了先辈的英名。” 李羽貂气得全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而苏南听李柏豪又在骂他,再也忍不住了,冷冷说道:“李将军,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本王不与你计较,但如果你再口出狂言,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李柏豪哈哈大笑,说道:“我在骂宵小,又不是骂你,你激动什么?难道你在对号入座?” 苏南怒道:“李柏豪,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你在吓唬我吗?不管在什么地方,我李柏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又能如何?” 看李柏豪这么张狂,苏南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快给我拿下这个狂徒!”他带来的亲兵一听,又抽出武器,又准备冲过来围住李柏豪。李香屏见状,忙冲到李柏豪的身边,大声叫道:“谁敢动我二哥!” 听李香屏发出女声,苏南不禁一愣,看着李香屏,问道:“你是女的?” 李香屏说道:“不错,我叫李香屏。” “你是李王爷的千金?” “不错。” 苏南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名门闺秀,灵气逼人。” 李香屏脸一红,说道:“我二哥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二殿下海涵。” “好说,好说,李小姐金口一开,小王哪敢不尊?” 看苏南的眼光老在李香屏的身上打转,李柏豪又骂道:“看来某人不但是个宵小,还是只癞蛤蟆。” 苏南一听,暴跳如雷,也不管李羽貂在不在场了,怒道:“拿下这个狂徒!” 那些亲兵不敢怠慢,纷纷向李柏豪冲来,黄静山一看,身体一晃,已经拦在李柏豪的身前,然后右手一拂,拂向那些兵士。那些冲在前面的兵士给黄静山一拂,已经跌了出去,撞倒后面的人。 苏南身边一个军官见黄静山动手,身体一晃,已经闪到黄静山的面前,然后伸手一切,切向黄静山的右手。见他出手敏捷,快如风,而且功力惊人,黄静山不禁心一凛,忙退后一步,然后伸手切向那人的手腕。于是,两大高手便在营账里打了起来,并且出手越来越快,转眼间,便只看见两个影子在幻动。 这名军官正是苏南座下的第一高手,也是他的贴身保镖,武功也已经进入仙道,功力不在黄静山之下。 看苏南竟敢在他的营账动手,李羽貂心里有气,对黄静山说道:“静山,此人竟敢在本王的面前动手,给我杀了他。” 黄静山应道:“是,王爷。”然后身体一飘,躲过对方的攻击,拔出剑,剑尖一挽,一道闪光已经刺向那人。 看李羽貂动怒了,苏南突然警醒,不好,不能与李羽貂动手!于是叫道:“退下!”那人一听,身体一飘,已经飘出账外。黄静山倒也没有追上去,落地,收剑。 见黄静山收剑,李羽貂倒也没说什么,立在那里,阴着脸,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苏南讪笑了下,然后说道:“李王爷,刚才他们只不过是一时手痒,忍不住比划了下,你莫见怪。” 李羽貂冷哼了下,说道:“刀剑无眼,最好不要让它们出鞘。” “李王爷说得是。” “二殿下,犬子无礼,是本王教导无方,你莫放在心里。” 苏南哈哈笑了笑,说道:“不怪,不怪。现在王爷与小王亲如一家,怎么会为了这等小事伤了和气。” “二殿下不怪就好。”顿了顿,李羽貂又说道:“现在段飞来了援兵,以他的脾性,应该很快就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要做好备战准备。” “好,那小王不阻扰你一家团聚了。” “二殿下慢走。” 送走苏南之后,李羽貂对黄静山说道:“静山,拿下这畜生!” 黄静山很是为难,说道:“王爷,这。。。。。。这不妥吧。” 看都这么闹了,还是无法让父亲改变主意,李柏豪感到很是失望,大声叫道:“爹,你想杀柏豪就杀吧,柏豪绝不皱下眉头。” 李羽貂没有搭理他,对黄静山说道:“拿下他,然后派人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私自放了他,否则杀无赦!” “王爷,你真的决定战下去?” “不错。” “但目前这个形势,要想成事很难。” “富贵险中求,凡是大事,哪有不难的。” 李香屏听了之后,冲到李羽貂的面前,跪了下来,哭着求道:“爹,香屏求你了,回头吧。” 李羽貂冷着脸,对黄静山说道:“把她也一起拿下。” “王爷,这事是不是还需再考量一下?” “不用了,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博一博。” 见李羽貂的主意已定,黄静山知道说不服他,暗叹了口气,然后伸手一弹,已点了李柏豪的穴道,然后吩咐人把李柏豪和李香屏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容有错。李香屏边走边喊道:“爹,请再三思,不能一错再错。”李羽貂听着心烦,便凌空点了李香屏的哑穴。 段飞一直在等李柏豪的消息,但他等到半夜,还是没有见李柏豪他们归来,知道李柏豪他们没有说服李羽貂,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有以战止战了。” 一旁的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这是李羽貂自寻死路,怨不得人。” “前辈,虽然李羽貂该死,但李柏豪兄妹是我的好朋友,我还真不想杀他。” “你已经尽力了。” “李羽貂一向老谋深算,没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强出头,这次他如此执着,一定是觉得还有机会。” “嗯,他们可能是把希望放在了灵山军的身上,觉得只要拖住我们,等灵山军进了关,他们就能取胜。” “他们的算盘是打得不错,但我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大将军,接下来准备怎么打?” “虽然苏南是楚月国的名将,但与苏尊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而且很容易心浮气躁,只要我们稍加挑衅一下他,他就很容易进入我们的圈套。” “如此看来,大将军的心里已经有了作战方案。” “嗯,你去传令,从今晚开始,每个人都准备一块塞耳朵的东西。” 刘半仙会心一笑,说道:“大将军,你又要惊人春梦了。” “不错,我就是要折磨他们。” 凌晨时分,苏南的军营静悄悄的,将士们都已经进人酣睡状态。 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如惊雷般划破了这份静寂,然后,两队旋风般的铁骑已经从对面的营寨杀出,奔向他们的左右营。 哨兵一看到有敌劫营,忙捶响了战鼓。沉睡的将士一听到鼓声,慌忙爬起身,匆匆穿好衣甲,然后拿着武器,睡意熏熏地冲出营账,准备应战。 一阵慌乱之后,他们并没有发现敌踪,然后哨兵来报,说敌军只是来到附近,没有攻营就回去了。听到敌军只是来骚扰,那些从梦中醒来的将士知道只是虚惊一场,但春梦被扰,却是很烦人,所以很多人都在骂骂咧咧的,然后在骂声中又回营账睡觉。 但他们刚躺下不久,马蹄声又响起,战鼓又捶了起来,他们又慌忙出账应战。但一番慌乱之后,却发现又是一场虚惊。李羽貂和苏南又气又无奈,商量之后,觉得是段飞的恶作剧,便传令下去,各营加派人马巡逻,其他将士安心睡觉,如果怕吵,大家就用衣服堵住耳朵。同时决定,明天晚上以牙还牙,也这样骚扰段飞的部队。 安排妥当之后,将士们又开始入营睡觉。这个时候,正是人最奢睡的时候,一旦睡熟,就很难醒来。不一会,大营便又是一片安静。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对面的营寨开始慢慢走出一队铁骑,大概有三万骑。但他们在马蹄上都绷了厚厚的稻草,所以马蹄下地的声音并不大,虽是几万骑,却也只听到一片沙沙的声音。 他们慢慢走到距离苏南的大营大概一百丈的时候,突然分成三队,然后提速,借着夜色,象风那样杀向苏南的大营。 他们一提速,苏南的巡逻队伍才发现有人偷营,不禁大惊失色,一边迎战,一边呐喊,一边令哨兵捶响战鼓。但由于偷营的骑兵来得太突然,太快,而营账里的将士经过刚才的折腾之后,睡得很沉,再加上耳朵给塞住了,根本就听不到呐喊声和战鼓声。 那些偷营的骑兵非常骁勇,速度又快,很快就打散了巡逻队伍,然后冲进大营,就是一阵冲杀,所到之处,惨叫声绵绵不绝。这下子,那些沉睡的将士才惊醒,仓惶应战。但很多人刚冲出营账,不是给旋风般的铁骑撂倒,就是给铁骑上的铁士砍倒,顿时,血染大营,血流成河,惨叫声惊天动地。 经过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冲杀之后,对面营寨响起了撤兵的鼓声,那些铁骑听到鼓声之后,才快速撤出大营。 这一战,苏南的联军损失惨重,死伤了几万人马,气得苏南和李羽貂暴跳如雷。 第三百七十八章 计是好计 第二天,等部队修整好之后,愤怒之下,苏南也不做歇息,便亲自率军上阵,挑战段飞,要与段飞决一死战。但段飞此时却高挂免战牌,任他再怎么辱骂,就是不出战。 看段飞得了便宜,然后就象乌龟那样缩了起来,苏南简直给气晕了。看苏南激动,李羽貂说道:“二殿下,这个段飞诡计多端,我们要谨慎应付,不能上了他的当。” 苏南恨恨地说道:“他就是狗熊,缩头乌龟,是窝囊废!” 李羽貂苦笑了下,说道:“如果段飞是窝囊废,那天下就没英雄好汉了。”顿了顿,李羽貂又说道:“二殿下,昨晚将士们没有休息好,要不我们先回营,让他们养好精神,晚上再以牙还牙。” 看段飞没有出来应战,苏南也觉得这样骂阵甚是无趣,便率军回营,然后开始备膳,让将士们补充好体力之后,好好休息,到了晚上,给段飞狠狠一击。 大军用完膳之后,天也已近中午了,苏南安排好巡逻部队之后,便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但在他们将要休息的时候,段飞却突然派了三万兵马前来叫阵,而且敲锣打鼓的,非常喧闹。 听到段飞这个时候来叫阵,苏南恨得咬牙切齿,一气之下,就要点兵出战,但给李羽貂劝住了。李羽貂说:“二殿下,这是段飞的扰兵之计,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苏南自然知道这是段飞的扰兵之计,但就是心里有气,恨不得把段飞碎尸万段。不过,他毕竟是一代名将,知道不能跟着段飞的节奏走,所以,他听从了李羽貂的话,没有派兵应战,按计划休息。 虽然苏南没有应战,但段飞并没有退兵的意思,命将士继续叫阵,而且是每个人都扯开喉咙,大声叫闹,同时,锣鼓声也敲得更响了。叫了一会之后,段飞也许是觉得声势还不够,又增加了两万人马。这样一来,苏南的大军想好好休息就难了。本来大白天睡觉的效果就不好,虽然有东西掩耳,但外面的叫闹声实在太大了,几万人一起呐喊,那可是响彻天地。 看段飞要把骚扰进行到底,苏南忍不可忍,便集结了十万人马,然后杀出营寨,准备歼灭这些讨厌的家伙。看苏南出军,那些叫阵的部队便快速往回撤退。见他们撤退,苏南哪里肯放他们走,挥军追击。 一看叫阵的部队撤退,段飞一声令下,楚月军的旋风队及武圣兵的两万铁骑已经出营,杀向苏南的大军。看铁骑出动,撤退的部队主动闪到两边,让出一条大道。同时,又调转头,马上变阵,变成两条长蛇阵,向两边包抄苏南的大军。这样一来,苏南的大军便面临三面夹击的局面。看段飞的部队变阵这么快,苏南暗自心惊,却也不惧,率军与段飞的部队厮杀起来。 旋风队是精锐,那两万武圣朝的铁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一杀上来,如狼似虎,左冲右突,势不可挡,杀得苏南的大军节节败退。而两边的长蛇阵,则越缩越小,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苏南的大军渐渐被包围了起来,进退两难,只有拼命的份了。 看苏南已经陷入包围,李羽貂忙点了五万兵马出营救援。看对方有援兵,段飞见好就收,便鸣金收兵。 这一战,苏南又损失了一万多兵马。 看正面交锋还是败给段飞,苏南感到很是沮丧,看来这个段飞真是他的克星,一碰上段飞,他就没什么好事。特别是看到段飞一步一步地蚕吃掉自己的兵马,身边的兵马变得越来越少,苏南开始暗自心惊,知道再这样下去,将一败涂地。 看苏南那么冲动,那么自负,李羽貂感到有点失望,隐隐觉得不妙,知道再这样打下去,迟早给段飞所灭。 看李羽貂一脸不悦,苏南说道:“李王爷,是小王太冲动了,不听你的劝告,原来那小子就等着我出战。” 李羽貂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大哥那么强悍,碰到段飞都感到吃力,要跟他硬拼,实在不是上上策。” 苏南听了,一阵沉默。 李羽貂看了看苏南,又说道:“二殿下,以后我们还是据营坚守不战,尽量拖住时间,给灵山军争取破关的时间。”现在他就希望灵山军尽快破关。 苏南郁闷地说道:“但段飞一天到晚派人骚扰我们,我们不出战也不是办法。” 李羽貂听了,也感到很是头痛,不出战,段飞会不断地派兵骚扰,弄得大军筋疲力尽,等到大军筋疲力尽的时候,估计会强力攻营,到时就是想守也不一定守得住。但如果出战嘛,段飞又用兵如神助,阵法神鬼莫测,很不好打。 看李羽貂沉默,苏南突然说道:“李王爷,要不我们向东撤,然后夺城据守,你看如何?”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个办法,有了城池,守起来容易很多,只是霍离的大军就驻扎在东去的路上,我们想退也退不了。” 苏南想了想,说道:“不如今晚我们就暗中带大部分的兵马偷偷东撤,然后会合胡大人的大军,打霍离一个措手不及,就算突破不了霍离的封锁,我们也可以据山道之险,与他们周旋。” 李羽貂觉得此计可行,据山道之险,总比在这平原之地无险可依要好,所以赞同部队东撤。看李羽貂同意了,苏南便决定留下一万人马以掩人耳目,然后今晚就带兵悄悄东撤。 于是,到了晚上,二更一过,借着夜色的掩护,苏南与李羽貂便带着兵马悄悄离开了营寨,开赴胡天明他们驻守的山道。由于他们准备得比较充分,既没有拔营,还在营中扎了很多稻草人,所以并没有惊动到段飞的哨兵,而此时,段飞正与苏尼和刘半仙他们喝酒庆功,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看段飞连打了两场胜战,苏尼心里的那个高兴劲就不用说了,盛赞段飞用兵如神,不用多久,必定会击溃苏南的联军。刘半仙对这两战也感到很是满意,接着苏尼的话说:“陛下,大将军的厉害之处,就是不管对方战与不战,都要付出代价,这种打法,天下绝无仅有。” 苏尼点头说道:“不错,苏南那点道行,在大将军的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段飞说道:“陛下,二殿下其实挺聪明的,打仗的能力也不差,就是有时比较浮躁。” “大将军,他的水平朕是知道的,论才能,他跟他的大哥还有距离。连他的大哥都败在你的手上,他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段飞笑道:“陛下,太子是败给他自己,并非是败在我的手上。” 看了看段飞,苏尼由衷说道:“大将军,这就是你让朕感到敬佩的地方,骄而不傲,总是那么风轻云淡。” “陛下,段飞只是运气好而已。” 苏尼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而刘半仙看着段飞,也会心地笑了笑,在他看来,现在段飞就是天下第一人,不但武功已经天下无敌,智谋也是天下无双,特别是打仗,那简直是信手拈来,轻轻松松就能找到办法打败对手。 谈笑之间,时间便已经过了三更,段飞看时间差不多了,对刘半仙说道:“前辈,时候差不多了,命令队伍按计划行动,绝对不能给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说着,刘半仙便先行告退。 刘半仙离开之后,苏尼说道:“大将军,你这般折磨那逆子,用不了几天,他就要崩溃了。” 段飞笑道:“我们占了先机,就一定要借势而上,不能给他有回旋的余地。” “嗯,那逆子碰上你,算是碰上克星了,消灭他指日可待。” “陛下,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希望二殿下投降,还是想消灭他?”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不接受他投降。”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知道陛下的心意了。” 苏尼说道:“朕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为了苏洋,为了楚月国,他不能再留。”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英明。” 刘半仙出去之后,便派兵出营,开始象昨晚那样,让对方睡不安宁。但他发现,苏南的大营有点异常,不象昨晚那样反应激烈,反而静悄悄的,对他们的骚扰视而不见,不禁想道:“难道苏南已经有免疫能力?又或者是,他要诱我们偷营?” 看情况异常,等扰营的人马回来之后,刘半仙沉思了一会,便又派出一支五千人的旋风队,携带着火箭,偷偷摸到苏南的大营前,然后发火箭袭营。一时间,只见几千支火箭呼啸着射向苏南的大营,照亮了半个天空,而营账中箭之后,立即燃烧了起来,然后伴随着一阵惊叫声,但声势跟昨天比,弱了很多。不一会,便有几千兵马杀了出来。见对方的兵马出动,旋风队没有应战,撤了回来。 旋风队回来之后,把情况跟刘半仙说了。刘半仙听了之后,皱了皱眉,也不说话,登上哨台,望向苏南的大营,见那边的火势越烧越猛,并没有控制下来。原来,火势蔓延开之后,又点燃了营中的稻草人,火势变得更猛了,而他们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一万人,人手不足,根本救不过来。 看了一会之后,刘半仙下了哨台,然后匆匆去找段飞。段飞和苏尼还在喝酒,刘半仙一进账,就对段飞说道:“大将军,苏南已经撤军,现在营中留下的兵马不多。” 段飞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禁愣了愣,然后低头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段飞说道:“二殿下果然聪明过人。” 苏尼紧张地说道:“大将军,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段飞笑道:“他们跑不了,前面有霍将军等着他们。” 苏尼担心地说道:“朕怕霍离挡不住他们,我们要尽快追上他们。” 段飞点了点头,对刘半仙说道:“前辈,他们应该还走得不远,你马上带五万铁骑追上去,稍后我再率大军赶上。” “好,末将这就去。”说着,刘半仙便匆匆去集结部队。 刘半仙走了之后,段飞对苏尼说道:“陛下,等下我会带十万兵马去支援刘将军。” 苏尼说道:“十万会不会少了点,要不多带一些。” 段飞自信地说道:“差不多了。” “那好,最精锐的你们都带走,朕来殿后。” “好,那我先走一步。”说着,段飞也匆匆去点兵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瞬间崩溃 刘半仙带着旋风队及武圣兵最精锐的铁骑,一共五万骑,出了大营之后,就直接杀向苏南的大营。现在苏南的大营里只有一万兵,而且不是什么精兵,稍为抵挡了一下,知道不敌,便纷纷弃械投降。 破了苏南的大营之后,刘半仙没有停留,继续率军直追下去。他问过俘虏,得知苏南是在二更的时候撤退的,才过几个时辰,不会走得太远。 话说苏南撤军之后,见没有惊动到段飞,暗自开心,他跟李羽貂商量之后,决定他先率快骑赶去与胡天明他们会军,出其不意地对霍离的部队发起袭击,先撕破霍离的防线,而李羽貂则率领部队殿后。 看大军要撤离,李柏豪问身边的黄静山:“黄掌门,是不是爹爹吃了败仗?” 黄静山叹了口气,说道:“已经连败两阵,损失了好几万兵马。” “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听说这是要去夺城,准备借城池之固与段飞的大军周旋。” 李柏豪叹息了一声,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段飞的对手,爹爹偏偏不听。” 黄静山苦笑道:“段飞打仗的确厉害,打得王爷和苏南都没脾性了。” 一旁的李香屏听他们称赞段飞,心里又喜又哀伤,喜的是,自己喜欢的人的确是位大英雄,哀伤的是,这位大英雄与她的父亲却是生死决斗的对手,这让她如何是好? 沉吟了一下之后,李柏豪说道:“黄掌门,以此下去,李家必覆灭,你快去劝劝我爹,悬崖勒马,也许还有机会。” 黄静山摇了摇头,说道:“二公子,现在已经晚了。” “还不晚。” “二公子,你应该知道你爹的脾性,他那么傲气,是不会轻言投降的。” 李柏豪的心里一阵刺痛。他了解他的父亲,虽然善于算计,但骨子里面还是很傲气的,为了维护李家的尊严,既然选择了战斗,就一定会战斗下去的。 黄静山说道:“二公子,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柏豪想了想,说道:“黄掌门,你快解开我的穴道。” “二公子,王爷有令,不能解开你的穴道。” “黄掌门,我不是要逃跑,我是要去助我爹爹一臂之力。” “你要助王爷打仗?” “不错,既然爹爹不愿意退兵,我作为李家子孙,自当肩负起扞卫李家的重任。” “好,我与你一起去见王爷。”说着,吩咐身边的人好好保护好李香屏,然后带着李柏豪去见李羽貂。 此时,李羽貂的心情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他开始闻到了失败的味道。一直以来,他对胜负都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但射出去的箭已经收不回来,现在他只有拼了。 当黄静山带着李柏豪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眼也不看李柏豪一下,对黄静山说道:“现在本王不想听废话,带他下去。” 黄静山说道:“王爷,二公子是来请战的。” “请战?” “是的,二公子说了,他身为李家子孙,自当肩负起扞卫李家的重任。” 李羽貂沉吟了下,然后摇了摇头,对黄静山说道:“静山,本王拜托你一件事,你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回武圣朝去。这事本王一力承担,与他们毫无瓜葛。” 黄静山一惊:王爷,你要让我们离开? “是的,他们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黄静山知道李羽貂的苦心了,他是想保住李家的血脉,这也可看出,他对这场战已经信心不足。想了想,黄静山说道:“好,王爷,静山一定会带他们安全返回武圣朝。” “那就拜托你了。” 但李柏豪说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与爹并肩作战!” 李羽貂怒道:“你给我住口!我不想看到你,有多远滚多远!” “爹。。。。。。” “不要叫我爹,我这里不需要你这种残废。”然后又对黄静山说道:“静山,快带他走。” “是,王爷。”然后,黄静山抱着李柏豪跳上马,又去接李香屏。接了李香屏之后,黄静山选了五个高手,然后离开大军,悄悄折往南面,返回武圣朝。 李柏豪他们走了之后,李羽貂松了口气,想道:“就算自己失败了,但以李柏豪兄妹与段飞的交情,段飞不会赶尽杀绝,至少能保住性命。” 大军走了大约二十几里路,这时天也已经开始亮了,太阳开始探出了头。这时,探子来向李羽貂禀告,说是后面的追兵快到。李羽貂一听,心想:看来,终于还是没能瞒住段飞。 发了一下愣之后,李羽貂传令长枪队留下御敌,由副帅李敬骁率领,其他人马,加快前进的步伐。之前长枪队虽有所损失,但这段时间,李羽貂又作了补充,而且还把人数扩充到三万人。 李敬骁领命之后,便列阵以待。没过多久,刘半仙的铁骑便到了。刘半仙看是长枪队拦道,不由皱了皱眉。他知道长枪队是骑兵的克星。并且他也已经看出他们是武圣兵,是李羽貂的部队。于是,刘半仙传令部队暂时停下。 部队停下来之后,刘半仙纵马上前,喊道:“我是刘颖洲,领兵的是谁?!” 李敬骁见是刘半仙,也策马上前,说道:“我是李敬骁。” 刘半仙自然认得他,抱拳说道:“李将军,幸会。” 见刘半仙客气,李敬骁也回了一礼,然后说道:“刘大人,你要战,那就放马过来,李某奉陪到底。” 刘半仙说道:“李将军,大家同属一殿之臣,相煎何太急,如果李将军愿意让道,刘某感激不尽。” “刘大人,如果你能退回去,李某感激不尽。” 听李敬骁这么说,刘半仙便知道不用谈了,唯有打败他们才能继续赶路。但长枪队对骑兵有杀伤力,何况现在他所带领的是两军的精锐,他不愿意看到他们伤亡太大。看刘半仙犹豫,先锋陆永祥说道:“将军,时间紧迫,我们还是硬闯吧。”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硬闯不行,伤亡太大。” “但狭路相逢,除了硬闯,我们别无他法。” “陆将军先别急,容我想想。” 陆永祥知道刘半仙足智多谋,便不再说什么,退到一边去。刘半仙想了一会之后,便令部队后退两里,然后挑选出一千匹战马,在它们的尾巴上绑上枯草,然后点上火,让它们冲向李敬骁的长枪队。他知道长枪队的威力来自于整齐,一旦乱了,威力也就没有了,所以,他决定用战马来冲乱长枪队。 这一招果然见效,那些被火烧痛的战马如脱缰的野马,不顾一切地冲向拦道的长枪队,长枪队一看到这种情景,都惊呆了,队伍很快就给冲散了。刘半仙早就带着部队尾随在后,趁着长枪队混乱的时候,便如旋风般杀过去。混乱的长枪队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很快就给他们冲了出去。但刘半仙没有恋战,冲出长枪队之后,领军继续向前。 没过多久,他们便追上了李羽貂的大军。看刘半仙他们这么快就杀到,李羽貂大吃一惊,长枪队拦不住他们,这怎么可能?长枪队可是专门对付骑兵的?但这时候已经不是他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见刘半仙的部队杀到,他只好列阵应战。 刘半仙审视了一下李羽貂的阵容,心里便已经有数。于是,他派五千兵马出来挑战。见刘半仙只派五千兵马出来应战,李羽貂感到很是生气,觉得刘半仙这是看不起他,一怒之下,便派两万步兵出来围攻这些骑士。由于骑兵都给苏南带走了,现在他也只能出步兵。 但不等李羽貂的兵士靠近,那五千骑士突然提速,旋风般冲了过去,一下子就冲乱了他们的阵列,然后策马来回跑动,所到之处,那些兵士纷纷躲闪,哪有机会搏杀。 看步兵打不过刘半仙的骑兵,李羽貂又生气又无奈,只好又派出两万人增援。见李羽貂又出兵,刘半仙也派出五千骑士。这五千骑士一出,便吆喝着冲杀上去,声势惊人。李羽貂那些兵士暗中心怯,只有硬着头皮应战。 双方撕杀了一会之后,李羽貂四万兵士难以抵挡刘半仙的一万骑士,败像已现,开始变成骑士在追着李羽貂的兵士打。就在这时,刘半仙一声令下,两万铁骑又冲了出来。但他们不是为了对付那些混战的兵士,而是直接杀向李羽貂的阵营。 李羽貂见状,大惊失色,忙命人抵抗。但抵挡了一会之后,李羽貂看那些铁骑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知道无力抗争,便集结了身边的亲兵,开始向苏南的大军方向撤退。 见李羽貂的阵营乱了,刘半仙大喝一声,亲自带着剩下的铁骑杀了过来。在几万铁骑的冲杀下,李羽貂的部队溃不成军,何况李羽貂已经带着亲兵逃跑,没人指挥,那些将士更是无心应战,逃的逃,投降的投降,转眼间,十几万的部队就垮了。 刘半仙粗略清点了一下战场,没有停留,继续领军前进。刘半仙他们走了之后,李敬骁才带着长枪队赶到。看自己已经来晚了,李羽貂的大军已经被打垮了,李敬骁不由仰首长叹了一声,知道这场战已经没法打了,何况他也不想打了,便决定率军向段飞投降。 第三百八十章 拼尽了最后的力气 苏南与李羽貂分兵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向胡天明他们驻守的山谷奔去。第二天早晨,他们终于赶到了山谷。 胡天明他们看到苏南突然率军到来,以为前线已经失守,都是大吃一惊,心里很是惶恐。看他们慌张的样子,苏南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败,只是改变作战策略而已。”于是,他便把他此行的目的告诉了众将。胡天明他们听了,恐惧之心才退去。 胡天明说道:“一开始的时候,霍离还想抢道,但后来就没有再动了,一直驻守在山外。” “嗯,他是想断了我们的退路。”想了想,苏南又说道:“胡大人,等下你领军去攻营,等你们酣战的时候,傅将军再带着全部的骑兵杀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胡天明点头说道:“好,此计甚妙。” 然后,胡天明便领着手下的兵马,杀出山谷,强行抢营。这段时间以来,双方都处于对峙状态,并没有动手,见胡天明突然出军抢营,霍离决定反击,并且想伺机杀进山谷,夺取山道,所以便派兵迎战,于是,两军便在山下厮杀起来。 厮杀了一会之后,胡天明的胡家军毕竟不如霍离的部队精悍,开始不支,便按计划,边战边往山谷方向退。见他们撤退,霍离知道是夺道的好时机,便又派了一队兵马出击,准备强行抢道。 胡家军本来就不敌,霍离的两支兵马这一汇聚,更是势不可挡,胡家军退得更快了。眼看就要进入山道,霍离的大军精神一振,更是斗志昂然,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就在这时,山谷里突然响起惊雷般的马蹄声,然后十几万骑士从山谷里杀了出来,象潮水般向霍离的部队席卷而去。 霍离的部队没想到山谷里会有这么多骑兵杀出来,措手不及,虽拼命抵挡,但还是给他们杀得节节败退。而霍离见山谷里突然杀出这么多的兵马,也有点蒙了。据他所知,据守在山道的人马也就十万左右,而且大多是步兵,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的骑兵,让他大感意外。 但他很快就醒过神,知道这是苏南的援兵。一想到这是苏南的援兵,霍离马上心一怵:难道陛下的大军已经失败了?一想到苏尼的大军可能已经失败,冷静的霍离也有点慌了,忙亲自带着剩下的几万将士上去支援。 在援兵的接应下,霍离的大军才慢慢稳住阵脚,但大势已经失去,依然给苏南的大军逼得节节后退。霍离见势不妙,便决定弃营,率军边战边撤退。 见霍离的部队开始撤退,苏南大喜,忙带着所有的兵马,倾巢而去,与骑兵一起追击,希望一举消灭霍离的部队。 这样一来,霍离的部队压力就越来越大了,伤亡也越来越大。看情形危急,霍离只有咬着牙,一边战,一边往有屏障的地方撤退,希望能找到好的地势,再凭地势之力,阻挡住苏南的进攻。 在他们鏖战不已的时候,李羽貂也带着亲兵来到了山谷。进谷之后,他没有发现驻兵的踪影,先是一惊,但接着便是一喜,知道苏南成功了,已经成功逼退霍离。于是,李羽貂带着人马,赶去与苏南的大军汇合。 策马跑了二十几里路之后,李羽貂终于赶上苏南了。苏南正在指挥部队攻打霍离的部队,看到李羽貂突然到来,惊愕地问道:“李王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大军呢?” 李羽貂尴尬地看着苏南,说道:“二殿下,你们走了之后,段飞的追兵就到了。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铁骑,战斗力凶猛,我们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击,大军给他们打散了。” 苏南一听,脸色一白,惊慌地问道:“段飞这么快就知道我们撤兵?” “是的。” 苏南呆了呆,然后喃喃说道:“这个段飞不是人,这个段飞不是人。” “二殿下,他们快要到了,我们要尽快击溃霍离,否则,大祸临头。” “这个霍离很顽强,已经败退二十多里,依然在苦苦支撑,一时间,竟拿他不下。” “那殿下赶快下令,让将士们一鼓作气,一举击溃他。” 苏南也知道情况危急,于是下令,谁杀了霍离,赏金万两,官拜王侯。然后又下令,不管是谁,每杀敌一个,赏黄金十两,杀十个,官升一级。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苏南的将士顿时士气如虹,向霍离的部队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这可就苦了霍离的部队,本就已经给杀得只剩招架之力,这样一来,更是难以抵挡,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眼看霍离的大军就要溃败,这时候,刘半仙的铁骑赶到了,马上从后面攻击苏南的联军。苏南的联军一心一意只顾着尽快击溃霍离的部队,所以精锐都在前面奋战,后面的自然是一些战斗力不强的兵士,又或者是一些后勤人员,所以给刘半仙的铁骑一攻,顿时四处逃窜。 看刘半仙的部队到了,苏南只好派出一部分兵力迎战。这样一来,霍离的部队所承受的压力便小了不少,阵脚又开始勉强稳住了。 刘半仙的铁骑虽然一路赶路,中间没有停歇,但战斗力依然旺盛,苏南派来迎战的部队哪里是对手,很快就给他们打散了。刘半仙再接再厉,挥军直捣苏南的帅营。这下子,轮到苏南的部队混乱了。在刘半仙的铁骑的攻击下,苏南心惊胆战,开始收缩兵力,集中兵力应付刘半仙的铁骑。苏南的兵力一收缩,霍离的大军便得以喘了一口气,知道援兵已到,顿时精神大振,开始反扑。 就这样,几十万大军开始了混战,战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山河变色,非常惨烈。 这一战,一直战到第二天中午都没有结束,双方都死伤无数。但由于是关乎生死的决战,双方都不敢松懈,唯有一拼到底。但总得说来,是刘半仙和霍离的联军占优,而且越到后面,优势越明显。渐渐地,苏南的联军越战越少。 到了黄昏时分,苏南的联军终于支撑不住,投降了。而在混战中,苏南,李羽貂,以及胡天明都战死了。他们一死,也就宣告着苏南的联军全军覆没。但刘半仙及霍离的联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兵力折损了大半,而刘半仙和霍离也身受重伤,双方算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 天黑之后,段飞率领大军也到了。看到战争已经结束,段飞感到很是意外,他以为战争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会这么快结束,而且这个结果也让他非常意外。 当段飞看到那惨烈的战争场面之后,无奈地叹了叹气,心情很是沉重。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碰到的最大规模的战争,也是最惨烈死亡最惨重的一次战争。这一战,让人界的元气大伤。 接下来,段飞便派人协助打扫战场,然后分别给刘半仙和霍离疗伤。他们的伤都很重,如果不是功力深厚,早就撑不住了。段飞给他们都度送了仙家元气,护住了他们的心脉,然后又引导他们体内的真气归位,再以真气引领这些真气慢慢循环起来。一番忙碌之后,刘半仙和霍离的伤势大有好转,然后接受军医的治疗。 打扫了两天时间,才终于清理完战场。李敬骁向段飞回禀,没有发现李柏豪和李香屏的尸身,只发现李羽貂的尸身。听到没有李柏豪和李香屏的尸身,段飞终于松了口气。他以为他们也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但转而想到李羽貂一代枭雄,就这样魂断他国,甚是感慨,甚是惆怅。 李敬骁也很是伤感,流着眼泪说道:“大将军,这次王爷错了。” “唉,他死不足惜,但让这么多人一起陪葬,却是让人很生气。” “大将军,王爷已死,一切的罪过已由他一人承担了,还请大将军饶过他的家人。” “李将军不必担心,李柏豪兄妹是我的朋友,而且这次的事情与他们无关,我是不会为难他们的。” “多谢大将军。” “现在他们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真是让人担心。” 李敬骁想了想,突然说道:“大将军,战场上也没有发现黄静山的尸身,会不会是王爷早就让黄静山带着二公子和三小姐悄悄离开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 “大将军,之前王爷让黄静山看管他们,他们同时失踪,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但愿如此。”想了想,段飞又说道:“李将军,你去把李羽貂的尸骨火化了,把他的骨灰带回去,让他回归故里。” 李敬骁一听,揖礼道:“多谢大将军,大将军慈悲。” 想了想,段飞又说道:“把胡天明的也火化了,一起带回去。” “是,大将军。” 李敬骁出去之后,段飞对旁边的林重他们说道:“林大哥,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们。” 林重忙说道:“大将军客气了,大将军请说。” “林大哥,根据李将军所说,李柏豪兄妹应该是给黄静山偷偷带走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应该是南下回武圣朝,我想拜托你们一路追下去,确认他们是否安恙无事,顺便护送他们一程。” “是,大将军,我们这就去。”说着,林重他们便离营,匆匆去找李柏豪兄妹。 第三百八十一章 何去何从 话说黄静山带着李柏豪他们离开大军之后,李柏豪还一路叫喊着要留下来,无奈之下,黄静山只好点了他的哑穴,然后说道:“二公子,得罪了。”李柏豪急得呲牙瞪眼,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他这一走,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李香屏也是泪流满脸。虽然她不懂战争,但她父亲让黄静山带他们走,一定是看到了危险,所以才让他们离开的。她很担心,很着急,但却什么也做不了。虽然她一向并不怎么认可父亲的行为,但那始终是她的父亲,在生死关头,还是会血肉相连的。 一天中午,他们在一家酒楼用膳的时候,听到酒楼里的客人都在谈论苏南兵败的事情。原来,苏南兵败的消息很快就在楚月国国内传开了。 “这一战实在是惨烈,听说死的人就有几十万,血流成河,不但二殿下战死,听说与二殿下勾结的那个武圣朝的王爷也战死了。” “嗯,听说朝廷的兵马也损失惨重,几乎也是全军覆没。” “听说这次如果不是有武圣朝的兵马支援,朝廷可能会输。” “我们楚月国也真是多灾多难,前年太子夺位,现在又是二殿下叛逆,这究竟出什么事了?” “唉,皇家之事,我们平头百姓难以理解。” 听到这里,黄静山忍不住问他们这个消息他们是怎么得来的,有人说道:“这都传开了啊,想不知道都难。” 李香屏一听,已经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而李柏豪的眼中,也是蕴藏泪水,神情悲愤。看他们伤心,黄静山安慰他们说道:“二公子,三小姐,这个消息未必真实。”然后又说道:“这才多久的事情,不可能传得这么快。” 一个客人听了,说道:“这位老先生,这么大的事情一旦传开,一定是一传十,十传百,那可比风都还快。” 黄静山沉默了。其实他的心里也明白,无风不会起浪的,估计这个消息不会假。 得知李羽貂阵亡的消息之后,由于伤心过度,当天李香屏就病倒了,发着高烧,说着梦话。她的身体本来就弱,加上这段时间一路奔波,又担惊受怕,能扛到现在算是不错了。 看李香屏病了,黄静山只好住了下来,等李香屏养好病了再出发。 自从知道李羽貂阵亡的消息之后,大家都很沉默,特别是李柏豪,脸色苍白,满脸严肃,一言不发。就是黄静山,也是心情沉重。他已经跟随李羽貂十几年了,这些年来,李羽貂沉沉浮浮,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李羽貂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本以为他会成为武圣朝的第一人,但随着段飞与景棠等人的崛起,却改变了整个格局,让银虎变得一家独大,李家反而日渐衰落。也正因为这样,才最终导致这次的冒险。 唉,谁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李家以后将何去何从?! 想到无奈时,黄静山感慨不已。 过了两天,看李香屏的病情有所好转,黄静山便准备出发了。在他看来,现在楚月国已经成为伤心之地,不祥之地,不宜久留。 由于李香屏的身体还非常孱弱,不宜骑马,所以黄静山便让人去购买了一辆马车。马车买来之后,安置好李香屏,黄静山便出发了。他们刚刚离开客栈不远,便在街上遇到了林重他们。 原来,受段飞所托,这一路来,林重他们都在打听他们的消息。由于他们的特征比较明显,很容易打听,所以林重早就知道他们的确是脱险了,一路沿着他们所走的路线追了过来,终于在街上相遇了。 看到林重他们,黄静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是段飞派来追杀他们的,所以满怀戒备,恶狠狠地盯着林重他们,准备随时出手。骤然看到李柏豪他们,林重本来很是开心,正准备上前,突然看到黄静山满脸杀气的盯着他们,随时出手的样子,不由一惊,忙后退了几步,说道:“李将军,我等是奉大将军之命来找你们的。” 不等李柏豪回话,黄静山冷冷说道:“段飞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林重一愣,然后解释道:“黄掌门,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来追杀你们的,是大将军担心你们,所以派我们来找你们,护送你们回去。” “段飞会这么好心?” “黄掌门,大将军一直很关心李将军和李小姐。” 一旁的李柏豪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刚从战场回来的?” 林重点头说道:“不错。” “战斗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苏南和李王爷都阵亡了。”然后,林重把战争的经过大概跟李柏豪描述了下。李柏豪听了之后,咬着牙根,一言不发,神情很是悲痛。 好一会,李柏豪又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离开战场?” “是李敬骁李将军说的,所以大将军才派我们来找你们。” “李敬骁投降了?” “是的,他败在刘大人的手下之后,便率部投奔了大将军。” “这么说,我爹所带的兵马除了李敬骁他们之外,全部阵亡了?” “没有,阵亡的都是骑兵,李王爷所带的步兵,大部分投降了。” 沉默了一下,李柏豪又问道:“这场大战段飞没有参与?” “没有,大将军去到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如果大将军在,也许不会这么惨烈,这一战,双方几乎都伤亡殆尽,场面非常残酷,连刘大人与楚月国的那个霍将军都身受重伤。” 李柏豪仰首长叹了一声,然后一行清泪沿着脸颊缓缓流了出来,而马车上,又响起了李香屏那痛彻心扉的痛哭。 林重又说道:“李将军,大将军已经吩咐李敬骁李将军把王爷的骨灰带回,让他身归故里。” 李柏豪听了,哽咽地说道:“替我谢谢他。”然后对黄静山说道:“我们走吧。” “是,公子。” 林重叫萧云风赶去通知段飞,然后陪着李柏豪他们一起回武圣朝。对于他们的心意,李柏豪没有拒绝,也没有感谢,由着他们。 过了几天,他们终于回到了边城。回到边城之后,李柏豪派人去洛河接回李青扬。原来,李青扬与龙佩兰一直没有离开洛河,李柏豪一直把他们藏在洛河城郊一个好朋友的庄园里,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只要他的朋友不说,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在那里。 听到李羽貂阵亡的消息之后,李青扬的表情很奇怪,好一会才说道:“这个天下,终归不属于李家的。”而龙佩兰的表情也很奇怪,是悲是喜,没人说得清楚。 李柏豪看了看龙佩兰,说道:“嫂子,上一代的恩怨,不如到此为止。” 龙佩兰说道:“你不要叫我嫂子,我不是你的嫂子。” 李柏豪说道:“我大哥为了你,一直没有婚娶,更是为了你,与我父亲闹得不可开交,对你可说是一片痴心。” 龙佩兰神情复杂地飘了李青扬一眼,然后说道:“我恨不得杀了他。” 李柏豪苦笑了下,说道:“爱与恨之间只是一线之差,何不迈出一步。” 李青扬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大哥,现在李家已经今非昔比,你的脾性也应该收敛一下了。” 李青扬翻了翻眼,说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大哥,现在爹不在了,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你要扛起这个家。” “别,这次李家就算不灭门,也好不到那里去,以我看,还是散了,各自找活路。” “难道大哥想逃避?” “我已经是个废人,李家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等办完丧事之后,我就回洛河。” “回洛河,你在洛河有家吗?” “人在,家就在。”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大哥,既然你知道人在家就在,那为何要去洛河?” 李青扬一看,一个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小妹李香屏。这段时间,李香屏心力交瘁,身体虚弱得很,回来之后,一直在房间休养,听到李青扬回来了,便出来与李青扬相见。 见李香屏变得这么脆弱,李青扬心一软,说道:“三妹,这个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大哥自有主张。” 进来之后,李香屏看了看龙佩兰,问道:“你就是龙公主?” 龙佩兰点了点头。李香屏向龙佩兰一揖,说道:“我叫李香屏,我听段飞段将军说过你。” “你认识段飞?” “嗯,他是我的朋友。” 李府三小姐竟然是段飞的朋友,倒让龙佩兰感到有点意外。 李香屏又说道:“现在段将军已经是个大英雄,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你不用再担心给人欺负。” 龙佩兰一听,眼眶一湿,说道:“为了我的事情,让他操心了。” “他对朋友一向都是这样。” 龙佩兰看了看李香屏,说道:“看来你很了解他。” 李香屏心一痛,说道:“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难了解。”顿了顿,她又说道:“他很快就回边城,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一听到很快就与段飞见面,龙佩兰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说真的,她真不太想见到段飞,因为与段飞相见,会让她尴尬,会让她难受。 过了几天,段飞终于班师回来了。 原来,战争结束之后,段飞并没有随苏尼回月光城,而是直接率军回来了。在他看来,苏南和李羽貂死了之后,楚月国的危机基本解除了。至于边关的危机,他相信很快也能解除,因为苏尼已经派军去支援,有了援兵之后,估计洛西会自行退兵。而他不想再卷入他们两国的纷争,因为一旦武圣朝卷入,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第三百八十二章 求情 这次战火,不但楚月国的将士死伤惨重,武圣朝的将士也一样死伤惨重,胡天明及周德政所带的部队几乎被消灭干净,李羽貂带的十几万兵马,如果不是后面李敬骁决定投降,估计也会所剩无几,但就是如此,也折损了一半,而且折损的都是最精锐的骑兵。而刘半仙所带的精锐部队,骑兵几乎死光。所以,这场胜利对段飞来说,并不是什么开心事,更不值得庆贺。 李柏豪亲自率领边关的部众出城迎接段飞,见了段飞之后,便下跪向段飞请罪:“大将军,李柏豪领边关主将之位,未能恪守军令,擅自行动,罪该万死,请大将军降罪!” 段飞伸手扶起他,说道:“李将军,先安置好你父亲的后事,这事再议。”然后,李敬骁拿着李羽貂的骨灰,走到李柏豪的面前,把骨灰递给李柏豪,然后说道:“将军,是末将无能,未能保护好王爷。” 李柏豪一阵心酸,接过李羽貂的骨灰,然后下跪在地,举着李羽貂的骨灰,大声喊道:“爹爹,回家了!”然后对段飞说道:“多谢大将军让家父回归故里。” 段飞说道:“这次伤亡的人太多,无法一一带回来,但愿他们能安息。” 李柏豪很是惭愧,说道:“大将军,李柏豪罪该万死!”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进城之后,段飞命将士驻扎下来,休息两天,然后再班师回朝。由于这次李羽貂的死与自己有关,所以段飞不便住进李府,婉拒了李柏豪的请求。但李羽貂的灵堂设好之后,段飞还是带着刘半仙及几个主要将领去李府拜祭。 由于李羽貂的死不甚光彩,所以李府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很低调地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就这样,显赫一时的一代权臣,从此与尘土为伴。 在李府,段飞见到了龙佩兰,很是开心,拉着她问长问短。一开始,龙佩兰很是尴尬,不知如何面对段飞,后面看到段飞对她满怀关心,并没有任何嘲笑之意,更不会看不起她,所以心里也就慢慢放宽了,还让儿子叫段飞叔叔。 看着那个可爱的孩子,段飞不禁暗自嘘吁,好几次他想把孟雄的死讯告诉她,但都是话到唇边又缩了回去。在他看来,也许这样挺好的。 一番寒暄之后,龙佩兰对段飞说道:“三小姐跟我说了你不少英雄事迹,听到这些,我感到很开心,很欣慰。” 段飞对龙佩兰一直怀有愧疚之心,说道:“佩兰姐,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委屈。” 龙佩兰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我的命,你不用自责。”顿了顿,龙佩兰问道:“文秀她们可好?” “好,都挺好的。” “那就好。我对不起他们。” “佩兰姐,你这是为了救他们才这样,并没有对不起他们。” 龙佩兰心一痛,一行清泪便出来了,然后赶紧用袖子拭干。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佩兰姐,现在李羽貂不在了,你不用再担心受到他的伤害。还有,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没有人再敢伤害你,现在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龙佩兰一脸迷茫,喃喃说道:“我能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这时,一个声音说道:“段飞,你不要在那里挑拨离间,她哪里都不会去。”原来是李青扬到了。 段飞看了看李青扬,见他身上的戾气少了不少,只是脸上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却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不由笑道:“李青扬,现在我一根手指就可以打得你满地滚,在我的面前,你最好说话注意点。” 李青扬瞪了瞪段飞,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了不起,我李青扬已经惹不起你,但如果你要带走佩兰,就算我不敌,也要跟你拼命。” 段飞笑道:“你真的要跟我拼命?” 不等李青扬回话,龙佩兰已经对李青扬喝道:“给我滚远点!这里没你的事!” 看龙佩兰发脾气了,李青扬愣了愣,只好说道:“好,我走,我走。”说着,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去。但龙佩兰却又叫住了他,然后把儿子交给他,说道:“帮我看一会。” 李青扬带着儿子走了之后,龙佩兰看段飞静静地凝视着自己,不由脸一红,垂下了头。过了好一会,段飞突然问道:“佩兰姐,你在担心我杀了他?” 龙佩兰霍然抬头,说道:“我担心什么?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杀了他!” “佩兰姐,我不勉强你,你随着你的心走就好了,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龙佩兰又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我已经无颜面对孟雄,面对文秀她们。” 段飞知道她的无奈,她的苦心,说道:“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以后有空,我再来看你。” 沉默了下,龙佩兰突然说道:“段飞,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请说。” 龙佩兰犹豫了下,然后说道:“李家的二公子及三小姐人都不错,能饶人处,不妨给他们一条生路。” 听她为李家求情,段飞感到有点意外,说道:“佩兰姐,你放心,段飞不是嗜杀之人。” “嗯,我看得出来。”顿了顿,龙佩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明天。” “那你一路顺风,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段飞本来想告诉她关于琥珀神剑的下落,以及龙冀和琥珀神剑之间的关系,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望着段飞的背影,龙佩兰泪眼朦胧。 与龙佩兰分别之后,段飞便去会客厅找刘半仙他们,准备与他们一起回军营。但他还没回到会客厅,便在半路遇到了李香屏。很明显,李香屏是地在那里等他。果不然,李香屏一见到他,就说道:“刚才我看到你在和龙公主说话,不便打扰你们,所以便在这里等你。” 看李香屏脸色苍白,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段飞一阵怜惜,说道:“听说你病了,现在好点没有?” “你有心了,现在好多了。” “事情已经过去,你不用想那么多了。” “听说是你让李叔叔带回我爹的骨灰,谢谢你。”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你爹的事情,我深感抱歉,其实我是想给他一条生路的,但他。。。。。。”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谢谢你。” 李香屏沉吟了下,问道:“朝廷会怎么处置我二哥?会怎么处置我们李家?”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会尽力周旋。” 李香屏哽咽地说道:“将军,我二哥已经失去一只手臂,已经很可怜了,希望你能够宽宏大量,饶他一命,香屏愿为你做牛做马。” 段飞暗中叹息了一下,说道:“你不要太担心,这个事情交给我去处理。” “将军,我知道我们李家现在在朝廷是四面楚歌,没人会帮我们说话,希望将军能为我们求求情。” “好,我答应你。” “谢将军。”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你保重身体,一切都会过去的。” “将军放心,香屏会坚强地活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下之后,段飞说道:“明天我就回京城。” “这么快就走?” “嗯。”看了看李香屏,段飞又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叫人给我送信,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尽力。” 李香屏再也忍不住,扑到段飞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段飞,无声地流泪。段飞没有推开她。他不忍心推开她。 过了好一会,李香屏才松开手,红着脸说道:“你走吧。” “那我走了,你保重。” 见了刘半仙他们之后,段飞便叫人去请李柏豪。李柏豪也是满脸憔悴,看起来很是疲惫。段飞说道:“李将军,明天你随我一起回京城。” 李柏豪犹豫了下,说道:“可是我的身上有孝,不便远行。” 段飞说道:“只要心中有孝,在那里都一样。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需要勇敢去面对,你亲自去京城当面认错,也许大家不会那么愤怒。” 李柏豪沉吟了下,说道:“好,末将听大将军的。” 看李柏豪愿意去京城,段飞对陆永祥说道:“陆将军,你留下来,暂代边关主将之位。” 陆永祥说道:“是,末将领命。” 然后,段飞又叫人去叫李敬骁。李敬骁来了之后,段飞对他说道:“李将军,李柏豪将军要回京叙罪,现在陆永祥陆将军暂代主将之位,他对边关事务不熟悉,你要多配合他。至于你,在没有结果之前,继续领副将之位。” “是,末将遵命。” 安排好一切之后,段飞便与刘半仙他们离开李府,回军营去。路上,刘半仙问段飞:“大将军,有没有想好怎么处置李柏豪?” 段飞说道:“这次李家的行为已经激起公愤,如果太过偏袒李家,估计大家都不服,所以我才叫李柏豪回京,给大家一个交代,平息大家心中的愤慨。” “李家这次的行为,的确足够灭门。” “前辈,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有杀戮。” 刘半仙激动地说道:“大将军,这次的祸患李家是祸首,绝不能纵容!”刘半仙的伤还没痊愈,一激动,便咳嗽起来,咳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段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一股真气便从段飞的手上传到他的体内,然后,刘半仙的咳嗽便慢慢停了下来。“前辈,你的伤还没痊愈,小心身体。”段飞说道。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说道:“只要我想起那天的拼杀场面,我就很恨李羽貂,如果不是他,不会死那么多人的。” 听刘半仙这么说,段飞沉默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棘手 第二天,段飞便班师回京。 回到雪山附近的时候,段飞让刘半仙带队先行,而他则独自上一趟雪山。 段飞已经从刘半仙那里得知景棠又订婚了,对象是银川。听到景棠这么快就重新议婚,而且对方是银川,段飞觉得很是突兀,也觉得心里怪怪的。但刘半仙除了知道银川和景棠订婚之外,对银川其他事情并不知情,因为银虎拜托过蝴蝶宫主她们,不要把银川是东海神殿弟子的身份宣扬出去,所以,银川的事情,除了蝴蝶宫主和李碧婷两人知道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不过,段飞上雪山,并非是为了景棠与银川订婚之事,而是为了李家与雪山派的恩怨。现在李羽貂已死,他并不希望雪山派再与李家拼个你死我活。 去到雪山下,段飞拴好马,正准备上山,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宗主。”然后一个青衣老人从山脚下一处茅庐那里向段飞掠了过来。段飞一看,原来是圣堂的莫长老。一看是莫长老,段飞有点意外,问道:“莫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长老说道:“我们已经在雪山下住了大半年了。”然后,莫长老拍了拍手掌,便见三十个圣武士从茅庐那边掠了过来,拜见段飞。看到有这么多圣武士驻守在雪山下,段飞更是觉得惊奇,问道:“莫长老,雪山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长老说道:“宗主,这半年你不在,银虎的女儿银川可惹出大事了。” 段飞闻言,脸色一变,说道:“快说,她究竟惹出什么大事了?” “她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徒弟,之前东海神殿为了帮她报仇,派了一队白衣使者供她使用,她便利用这些白衣使者对付李羽貂。李羽貂不敌,派人去京城向你求援,你不在,所以夫人与碧婷小姐替你出面,杀了那些白衣使者,解了李府之围。碧婷小姐担心魔界会以雪山派作为据点,便叫我带着人守在这里,只要一见魔界的妖孽,便格杀勿论。” 段飞的脸色又是一变,惊问道:“你已经杀了银川?” “没有,碧婷小姐交代过,不可伤了她。上次她大闹李府,差点命丧李府,还是我把她救了出来。” “那她的手下还有没有从东海神殿来的?” “已经给我们杀干净了。不过,这段时间东海神殿又派了三次探子来雪山查探情况,都给我们杀了。”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东海神殿派白衣使者帮助银川报仇,不安好心,现在白衣使者已灭,而他们派来的探子也被我们所杀,估计他们已经意识到出问题了,要提防他们报复。” 莫长老点头说道:“宗主说得对,他们可能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我们一直不敢离开。” “嗯,雪山估计会是个战场,你们在这里看着。” “是,宗主。” “我这就上山去找银川。” “宗主,现在银川并没有在雪山,她早就回京城了。” “那现在雪山派掌门人是谁?” “雪樱。” “那我去见见雪樱。” “宗主,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上去。” “不用。” 说着,段飞便飞掠上山。一听到银川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他便意识到不妙,而且他想起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银川可能是杀许若冰的凶手。但现在,她却和景棠订婚。 去到雪山派,段飞见了雪樱。见段飞突然来访,雪樱很是意外,问道:“段少侠,你怎么来了?” 段飞直言不讳:“前辈,晚辈是专门为了雪山派与李羽貂的恩怨来的。” 雪樱看了看段飞,不高兴地说道:“少侠是来给李羽貂当说客?” “前辈,李羽貂已经死了。” “什么?!李羽貂已经死了?!” “不错,他助楚月国的二王子夺权,已经兵败阵亡。” 雪樱咬牙切齿的说道:“死得好,他不死,等我练好了武功,也一定会杀他,为我的掌门师姐及雪山派上下几百个弟子报仇。” 段飞知道他们之间的仇恨太深了,如果不是李羽貂已经身亡,他决不做这个和事佬。 “前辈,张掌门及雪山派的姐妹们的确死得无辜,现在罪魁祸首已死,也算是祭慰了她们的英灵。” “既然李羽貂已死,那你还来干什么?” “前辈,晚辈想替李羽貂的儿女讨个人情。” “你想我们放过他们?” “不错,他的儿女不是坏人,何况上次银川已经砍了李柏豪一支手臂,也算是一种惩罚了,晚辈想替他们求个情。” “雪山派几百条人命,他一个李羽貂不足以抵偿。” “前辈,当初参与杀害雪山派的蝴蝶门及北胜盟,几乎给我杀光,如果真要算账,这也是一笔大账。” 雪樱一听,沉默了。 段飞又说道:“前辈,有些账是算不完的,如果真要算,可能双方祖祖辈辈都要算下去,那什么时候是个头?说真的,我不想看到银川与李柏豪他们继续仇杀下去。” 雪樱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说道:“看来,你与李柏豪的关系很不错。” “他是我的朋友。” “如果我们不肯罢手呢?” “前辈,如果你们非要仇杀下去,我也没办法,只有两不帮。” 雪樱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对李家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前辈,李羽貂的确是个奸恶之徒,我对他的态度从没有改变过,但他恶,并不代表他的儿女也是恶的。” 雪樱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你也算是雪山派的恩人,你求情,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你的。不过,就不知道银川愿不愿意。” “她那边由我来与她商量。” “那丫头性格犟,恐怕不好说服。” “我知道,我尽力而为。” 雪樱看了看段飞,突然说道:“也许她会听你的。” “但愿如此。”顿了顿,段飞问道:“前辈,你可知道银川后面跟谁学了武功?” “你的夫人都告诉你了?” “没有,是圣堂的人跟我说的。” 雪樱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事情我们也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特别是她的父亲,更是快愁死了,只有让她与那东海神殿断绝关系。” “前辈,断不了的。就算银川要断,东海神殿也不会断的。” “难道他们要对银川不利?” “如果银川要与他们断绝关系,估计会。” “那怎么办?听说那东海神殿很厉害。” “前辈不用担心,有我在,东海神殿奈何不了她。” “少侠,银川虽然任性,但人不坏,希望你多帮帮她。” 段飞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尽量。” 解开雪山派与李家的恩怨之后,段飞便下山了。但他却提不起精神来,他越来越担心银川,他觉得银川与以前的银川已经不一样。东海神殿之事还好说,但如果许若冰是她所杀,那事情就棘手了。 下了山之后,段飞又叮嘱了一下莫长老,这才离开雪山,去追赶大部队。赶上大部队之后,段飞叫了李柏豪,跟他谈李家与雪山派和解之事。 “李将军,雪山派已经答应以后不再找李家报仇。”段飞说道。 “大将军去雪山就为了这个事情?” “不错,现在雪山派愿意和解,你代表李家,是什么态度?” “大将军,现在李家落难,家父的仇人不少,末将都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有人要让末将父债子还,末将绝不逃避,但如果有人愿意和解,末将也很欢迎。” “这么说,李将军愿意和解?” 李柏豪叹了口气,说道:“雪山派一事,家父的确出手有点狠了,如果这次末将能侥幸保住性命,自当上雪山,当面给雪山派掌门谢罪。” “好,如果能这样,甚好。” 李柏豪向段飞一揖,说道:“大将军,末将一家承蒙大将军的庇护,末将感激不尽。” “李将军,你是条汉子,令妹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都是我欣赏的人,我希望看到你们能好好地活下去。” “大将军,你的恩情,末将永生铭记。” “李将军不用客气,朋友之间,贵在相知,不需太客套。” “好,那柏豪就不说废话了。” 一路顺利,这一天,大军便回到京城了。得知大军回京,银虎率领景棠他们出城迎接。一见到李柏豪,银虎便怒道:“这恶贼父子,罪恶滔天,把他砍了!” 段飞忙说道:“王爷,此事都是李羽貂一手策划的,与李将军无关。” “就算与他无关,但他作为边关主将,不恪守军令,任由李羽貂为所欲为,也是死罪!” 一旁的景棠说道:“王爷,大将军刚回朝,一路风尘,想必累了,李家之事,不如择日再议。” 银虎想了想,点头说道:“好。”然后对段飞及刘半仙说道:“两位辛苦了,走,本王设宴为你们洗尘。” 这个时候段飞就想早点回府,那有什么心情吃喝,说道:“王爷,谢了,明天再喝个痛快。” “好,那庆功宴就定在明天。”然后银虎又对景棠说道:“景大人,这事就由你来操办。” “是,王爷。” 段飞说道:“王爷,庆功宴还是算了,这次的战事是一场悲剧,不值得庆祝。” 一旁的刘半仙也说道:“王爷,大将军说得有理。” 银虎沉吟了下,问景棠及许元猴他们:“各位大人,你们怎么看?” 许元猴沉吟了下,说道:“王爷,既然这样,那庆功宴就算了。” “好,听你们的,庆功宴取消,明天晚上我在府上为大将军及刘大人洗尘,各位大人也请赏面。” 众人应道:“是,王爷。” 第三百八十四章 抱抱 进城之后,段飞便带着林重他们直接回府了。 蝴蝶宫主也已经收到段飞随大军一起回京的消息,早已吩咐下人在府内张灯结彩,欢迎段飞回府,还亲自率着全府上下,出府迎接段飞。 段飞一行人一到府门口,便见蝴蝶宫主她们已在门口等候。林重他们看到为首的是两位女子,一位娇美无比,犹如仙女下凡;一位容貌丑陋,但气质却高贵飘逸,让人心生敬意,心里都在猜:那位美貌的女子一定是段夫人。 段飞一下马,一个俊美的少年已经飞掠上来,身法奇快,一把抱住段飞,惊喜地叫道:“大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文秀嘟了嘟嘴,看了看蝴蝶宫主,只好退下。 看是文秀,段飞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抱着文秀旋转了几圈,好像已经忘记了文秀是女孩子。看他们忘形,蝴蝶宫主走了过来,说道:“文秀,够了。” 段飞放下文秀,文秀嘟了嘟嘴,看了看蝴蝶宫主,只好退下。段飞看着蝴蝶宫主,说道:“我回来了。”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府里的人都很挂念你。” “我知道。” 然后,府内的人都过来给段飞请安。 一番热闹之后,段飞便给蝴蝶宫主介绍林重他们,说他们以后会在府里住下来,成为段家的一份子。蝴蝶宫主看了看林重他们,见他们个个英气过人,武功不弱,知道是段飞在外面认识的兄弟,甚是高兴,向林重他们一揖,说道:“燕语尘见过各位大哥,如不嫌弃鄙府简隘,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林重他们见这位容貌丑陋的女子才是段飞的夫人,面面相觑了下,有点尴尬。见蝴蝶宫主多礼,林重忙还礼道:“林重见过夫人,以后恐要打扰夫人了。” “林大哥不用客气,你是段飞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客套了一番之后,大家便拥着段飞入府,蝴蝶宫主吩咐下去,今晚设宴为段飞他们洗尘。一阵喧闹之后,大家各忙各的去了,林重他们也被下人带着去安排住处了,于是,客厅里只剩下段飞与蝴蝶宫主和李碧婷。众人一退下,李碧婷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宗主,灵山国之行可顺利?那洛西是否同意结盟?” 段飞说道:“洛西不太愿意,但这事他说了不算。” 李碧婷一愣,问道:“他说了不算,那谁能做主?” “他的太姑奶奶洛玉仙。” “洛玉仙?你说的是不是就是灵山国魔教的教主洛玉仙?”她听她的爷爷说过洛玉仙,知道洛玉仙是灵山国的第一高手,也是人界有数的修仙高手之一,只是不知道洛玉仙是洛西的太姑奶奶。 “不错,正是她,她也认识你的爷爷李玉堂。” “我听爷爷说过她。” “我已经见过她,她也已督促洛西与我订下了盟约。” “那太好了,现在三国联军,也许可以与魔界一决高下。” “碧婷小姐,表面上看三国是可以联成一体了,但洛西这个人的心思有点难以琢磨,以后恐会有一些变数。” 李碧婷一听,生气地说道:“如果他不愿意联军,那就让他一个人对抗魔界好了。”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魔界强大,三国必须联合起来才能有一成胜算,如果少了灵山国,武圣朝与楚月国未必抵挡得住魔界。” 李碧婷冷哼了一声,说道:“他自私自利,那就让魔界把他灭了好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魔界的目标并不只是灵山国,而是整个人界,不能让魔界逐个突破。” 蝴蝶宫主说道:“既然洛西已经与你订下盟约,难道他还想反悔不成?” “我没有说他反悔,只是说他会是个变数。总体来说,现在三国算是达成了共识。” “嗯,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段飞看了看蝴蝶宫主,突然说道:“我在灵山国碰到了史镜明,已经把他杀了。” 蝴蝶宫主闻言,很是意外,愣了愣,然后说道:“好,杀得好!这恶魔作恶多端,早就该死!” 段飞温柔地说道:“以后你不用再怕他了。” 蝴蝶宫主笑道:“有你在,我从未怕过。” 看他们突然变得深情款款,李碧婷皱了皱眉,起身说道:“你们聊,我去练功了。”说着,也不等段飞回应,便走了出去。 看她突然离去,段飞苦笑了下,看了看蝴蝶宫主,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蝴蝶宫主笑道:“碧婷小姐外冷内热,以后与她相处,要多加注意。” 段飞说道:“我就不喜欢看到她整天冷着脸。” “她在山上长大,少与人界接触,正常。” 段飞看了看蝴蝶宫主,然后说道:“看来你与她相处得不错。” “还好。但她除了与我还能说上几句话,平时在府里,与其他人都没什么话说的,一向独来独往。” “真是难为她了。” 蝴蝶宫主看着段飞,说道:“你不要整天想着改变她。”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没有想过要改变她,只是想让她适应人界的生活。”顿了顿,他不想再多谈李碧婷,转而问道:“你认不认识厉红叶?” 听段飞突然提起厉红叶,蝴蝶宫主惊讶地问道:“认识,她是东海神殿的蓝衣首领,与我的关系还不错,你怎么认识她?” “现在她是洛西的皇后。” “现在她是皇后?” “嗯,看来她是厌倦了东海神殿的生活。” “东海神殿的生活怎么能与皇后的生活相比拟。” 段飞凝视了下她,问道:“你有没有后悔离开东海神殿?” 蝴蝶宫主笑道:“我只后悔为什么那么晚才遇到你。” 段飞伸了伸手,说道:“来,抱抱。”蝴蝶宫主的脸红了红,但还是过来,靠在段飞的怀里。于是,两个人便静静地拥抱在一起,任由岁月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蝴蝶宫主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段飞,银川出事了。” 段飞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已经见过她了?!” “还没有,但圣堂的人已经告诉我,她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 “我们都没有想到她会是殿主的弟子。不但如此,现在她的性情好像也变了不少,变得心狠手辣。” “她与李羽貂有深仇大恨,想杀李羽貂很正常。” “她不止想杀李羽貂,她还想杀光李府,最过分的是,她竟用东海神殿的毒阵来对付李羽貂。” “李羽貂杀了雪山派满门,她想报复也很正常。”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说道:“我觉得她对你也是满腹怨恨,以后你可要小心点。” “她伤害不了我。” “你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银川?”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好啦,我们不说她了。”然后在蝴蝶宫主的耳边说道:“我们回房去。” 蝴蝶宫主的脸不禁一红,娇声说道:“不回。” 段飞笑道:“你想我抱你回去?” “不要。”说着,蝴蝶宫主溜了开来,向外面飘去。段飞哈哈一笑,便跟在她的后面,向卧室走去。 第二天上午,银府早早就派人来接段飞。段飞本想带蝴蝶宫主一起去赴宴,但蝴蝶宫主不喜这种场面,拒绝了,见她不愿意,段飞也不勉强她,便只带着林重一起赴会。 段飞与刘半仙几乎是同时到达银府,便携手一起进府。银虎在前堂迎接他们,把他们迎到内堂,然后请茶。他们来得早,景棠等人还没到。 一坐下,银虎就说道:“大将军,现在李府覆灭,而那漏网的蔡金蛇也已为你所杀,武圣朝多年的混乱总算结束了,可说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 “王爷,不止如此,蔡金蛇及胡天豹的残留势力也在这一战中全部覆灭了。” “好,非常好,以后武圣朝真的可以国泰民安了。” 刘半仙说道:“王爷,周德政诈死,暗中勾结各种势力,意图卷土重来,罪大恶极,蔡家之人不能再留。” “你的意思是要杀了蔡贤?” “不错。” 银虎沉吟了一下,然后问段飞:“大将军意下如何?” 段飞说道:“蔡贤象他的父亲那样,狡诈成性,的确可以杀。” “好,明天上朝,除了议李家之事,也一起议蔡贤的去留。” 聊了一会之后,段飞见景棠他们还没到,便提出想去见见银川。银虎一听段飞要见银川,脸色变了变,沉吟了下,只好说道:“好,我这就叫人去叫银川。” 段飞说道:“王爷,我想单独见一见她。” 银虎犹豫了下,只好叫人带段飞去找银川。 自从从雪山回来之后,银川的性子好像一下子变乖了,平时深居简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天要出门玩耍。还有,自从与景棠订婚之后,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有时景棠过府,想找她聊聊天,要么她以还没过门不方便见面为由,不与景棠见面;有时就算见了面,她也是很少出声,让景棠捉摸不到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景棠之所以答应与银府联姻,一方面是银虎亲自出面说亲,再加上他的父亲也从中游说,他不好拒绝,便答应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的心里一直有银川。之前,因为段飞的原因,他才不得已选择了许若冰。现在许若冰不在了,而银川也已经和段飞脱离了关系,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和银川在一起了。虽然许若冰尸骨未寒,他这时候订婚有点对不起许若冰,但他不是马上成亲,只是订婚而已,也不存在对许若冰不敬。 去到银川的闺房门前,小石头一见是段飞,呆了呆,好一会,才失声叫道:“段大侠,你怎么来啦?” 段飞说道:“我有话想与你家小姐聊聊,你去通报一下。” 小石头点了点头,然后慌慌张张地跑进房,对银川说道:“小姐,不好了,段大侠来了。” 银川早就听到段飞的声音了,说道:“他来了就来了,你慌张什么?” 小石头问道:“小姐,见不见?” 银川说道:“见,为什么不见?” 第三百八十五章 会使诈了 银川看起来比以前清瘦了一些,那双原本无比明亮的眼睛少了一些英气,而多了一分清冷。 看到段飞,银川勉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想来看看你。” “听说你又打了胜仗,恭喜你。”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班师回来的路上,我去了一趟雪山,见了雪前辈。” 银川淡淡的说道:“现在我已经不是雪山派掌门人了,你见了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飞皱了皱眉,说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想承认自己是雪山派弟子了?” 银川赌气地说道:“我是不是雪山派弟子又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 “关你什么事?” “我与雪山派有渊源,雪山派的事情我不能不管。如果你还是雪山派弟子,你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你已经不是雪山派弟子,那你的事就与我无关。” 银川咬了咬牙,说道:“现在我已经不是雪山派弟子,而且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的。” “如此说来,你已经脱离雪山派,认东海神殿为师门了。” “怎么,你要对我出手吗?” “东海神殿是人界的大敌,我迟早灭了它。” “你在吓唬我?” 段飞看了看她,突然走到门口,把门关上。银川看他关门,脸色变了变,问道:“你要干什么?” 段飞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欺负你。”银川一听,脸突然一热。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体曾经两次在段飞的面前暴露无遗。 见她突然脸红,段飞犹豫了下,然后低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云门岛的?” “三月底。” “什么时候回到京城的?” “四月中旬。” 段飞一听,脸色大变。景棠正是四月中旬成的亲,这么说,景棠成婚的时候,银川已经回到京城。段飞忍住内心的激动,又低声问道:“东海神殿的殿主都教了你什么功夫?” 见段飞一直在问自己,银川不高兴了,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必须要告诉我。” “你要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见她不说,段飞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道:“东海神殿的殿主是不是曾经传过你变身术?” 银川的脸色变了变,好像意识到段飞为什么要问她这些问题了,矢口否认道:“没有,我从未见过什么变身术。” 段飞盯着她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在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 “我知道你在说谎,再不说,我可要不客气了。” 银川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仰头问道:“怎么,你又想欺负我?” 看她满脸倔强,段飞咬了咬牙,手一加劲,然后说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的手腕扭断。” 银川只觉得手腕痛得入心入肺,但她咬紧牙关,恨恨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无情无义,如果你想杀我,就赶紧下手。” 看她的脸已经痛得有点扭曲,段飞的心一软,忍不住松了松劲。见段飞松劲,银川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杀啊,为什么不杀?” 段飞盯着她,一时对她无可奈何。 银川又说道:“放手,你快点放手。” 段飞没有放手,突然问道:“许若冰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杀她?” 银川闻言,脸色巨变,好一会才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杀了许若冰,难道就为了要嫁给景师兄?” “胡言乱语,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直怀疑行凶的人是东海神殿的高手,只是当时还不知道你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如果知道,真相早就水落石出了。” “段飞,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知肚明。” 银川看了段飞一会,然后悲伤地说道:“如果你要杀我,就痛痛快快地出手,不用给自己找理由。” “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杀许若冰?” 银川怒道:“我没有杀她。”然后她凝神倾听了下,突然用另外一只手撕裂了衣襟,然后大声呼叫起来:“非礼啊!救命啊!” 听她突然叫救命,段飞不禁愣了愣。就在这时,只听见嘭的一声,房门已经被踹开,然后只见一个白衣青年跃了进来,正是景棠。景棠闯进来之后,见段飞的手还抓着银川的手,不禁怒道:“段飞,你放手!” 一看是景棠,段飞忍不住皱了皱眉,放开了银川的手。段飞一松手,银川便奔到里屋,然后扑在床上,呜呜大哭起来。见银川那么伤心,景棠更是怒不可抑,喝道:“段飞,你究竟对她做什么了?!” 段飞很冷静,不答反问:“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当然不想我来!” 原来,景棠到了之后,看段飞不在,便问他去了哪里,银虎告诉他段飞去找银川了。听到段飞来找银川了,景棠便也借机来看一看银川。自从与银川订婚之后,银川就不怎么愿意见他,这让他甚是郁闷。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见银川的房门竟关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不想房间里却传来银川的呼救声。听到银川的呼救声之后,他毫不犹豫就破门而进。 段飞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但一时又无法说清楚,只好说道:“师兄,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景棠冷冷说道:“难道我的眼睛是瞎的?” “师兄。。。。。。” “你不要叫我师兄,我没有这样的师弟!” 这时,银虎与景远山几个闻到银川的呼救声之后,也赶过来了。银虎见景棠脸红耳赤的,忍不住问道:“景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景棠指着段飞,说道:“王爷,你问他。” 银虎疑惑地看着段飞,问道:“大将军,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等段飞回话,银川已经从里屋奔了出来,扑在银虎的怀里,哭着说道:“爹,段飞欺负女儿。” 见银川衣衫不整,银虎皱了皱眉,问段飞:“大将军,可有此事?” 这时,一个声音说道:“王爷,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将军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欺负银小姐。”原来是刘半仙赶到了。 景棠说道:“我亲眼所见,银小姐并没有冤枉他。” 银虎半信半疑,沉吟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大将军的为人。” 银川哭道:“爹,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女儿。” 景棠说道:“王爷,我来的时候,银小姐的房门是关着的,如果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何须关门?” 景远山听了,忍不住说道:“景棠,事情不能靠猜,要有真凭实据。” 看父亲都不相信自己,景棠气急败坏地说道:“爹,我进来的时候,段飞正与银小姐拉拉扯扯的,而银小姐则是衣衫不整,满脸惊慌。” 景远山一听,眉头紧锁,看了看段飞,问道:“你师兄之言可是事实?”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叔父,这是一场误会。”然后又对景棠说道:“师兄,你真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我亲眼所看,难道会有错?” 段飞看了看银虎,问道:“王爷,你觉得段飞是这样的人吗?” 银虎沉吟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本王相信你。” 银川一听,哇的一声,哭着跑进了里屋。见她伤心,景棠忙跟着进去,安慰她。但给银川轰了出来,骂他是个窝囊废,眼看着未婚妻被人欺负,却不动于衷。景棠给银川骂得无地自容,然后把全部的怒气撒在了段飞的身上。他喝道:“段飞,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着离开这里!” 见景棠已失去了理智,段飞知道跟他说什么也无补于事,而他也不想与景棠争吵,于是向银虎一揖,说道:“王爷,段飞先行告退,改天再登门谢罪。” 看事情闹成这样,银虎很是尴尬,他相信段飞的为人,绝不会非礼银川,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内情,只是段飞不说,他也不好当众追问,见段飞要走,也不挽留。 看段飞要走,景棠急了,一把扯住段飞,喝道:“事情不说清楚,不准走!” 银虎喝道:“景大人,让他走。” 景棠固执地说道:“不,王爷,今天他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见景棠激动,景远山喝道:“景棠,不可无礼,这事让王爷来处理。” “爹。。。。。。” 景远山怒道:“别说了,王爷自有主张。” 见父亲生气了,景棠只好松手。 段飞走了之后,大家看气氛不对,知道这洗尘酒喝不下去了,便也纷纷告辞,最后就剩下景棠父子。 看事情闹成这样,银虎很是无奈,对景远山说道:“远山,你们先回去,回头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景远山沉吟了下,说道:“好,我们先回去。”然后拉着景棠走了。景棠虽心有不甘,却也不便再大吵大闹,只好随着景远山离开了。 送走景远山他们之后,银虎又回到银川的房间,板着脸问道:“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川委屈地问道:“爹,难道你觉得是女儿冤枉了段飞?” “段飞的为人爹很清楚,绝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他知道女儿与景棠订婚之后,整个人突然都变了,说女儿是属于他的,然后对女儿动手动脚。” 银虎听了之后,紧锁眉头,好一会,才摇了摇头,说道:“你要说谎,也应该挑第二个理由。” 银川的脸色变了变,说道:“爹,女儿没有说谎。” 银虎沉吟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段飞一言不发,显然是在维护你,但你却在冤枉他,你对得起他吗?”顿了顿,银虎又说道:“现在段飞已经是盖世英雄,他的夫人又是貌美如花,而且身边又有一大群的美女围着他转,他要找女人,又何须跑到这里来耍横?” 听到银虎说段飞的夫人貌美如花,银川不由一愣,说道:“他的夫人明明是个丑八怪,何来的貌美如花?”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她的丑陋是假扮的,实际是貌美如花,世间无人可比。” “真的?” “难道爹还会骗你。” 银川沉默了。 银虎看了看她,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你好自为之。”说着,便叹着气走了。 银虎走了之后,小石头忍不住说道:“小姐,老爷说得没错,段大侠不是那种人。” 银川狠狠地瞪着小石头,骂道:“你是不是给段飞收买了?” 小石头赶紧摇头说道:“小姐,小石头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没有就好,如果有,一定剥你的皮。” “小石头可以发誓。” “好了,你出去,我想安静一下。” “是,小姐。” 小石头出去之后,银川的眼泪又是奔涌而出。 这个冤家竟然已经怀疑自己是杀许若冰的凶手,他是怎么猜到的?唉,这个冤家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连污蔑他非礼自己都没几个人相信。 但今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已经成功地堵住了段飞的嘴。 第三百八十六章 矢志不渝 银虎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对劲,他觉得段飞一定是隐瞒了什么。自从知道银川与东海神殿的关系之后,每天他都在担心受怕,难道段飞找银川与东海神殿有关?想到这里,银虎再也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一趟段府。 话说段飞从银府回来之后,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人在花园里默默地喝酒。今天银川的表现,让他肯定了银川就是杀许若冰的凶手,这让他感到很苦恼。虽然银川没能成为他的妻子,但他对银川还是有一份特殊感情的,银川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多少与他有关,他不希望银川有事。 还有,今天景棠的表现,也让他觉得担心,他觉得景棠已经被爱情迷惑了眼睛。但他不怪景棠,本来爱情就容易让人迷失。 这个结如何解?是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还是让银川一命换一命?又或是把这个告诉景棠,让景棠自己来决定?毕竟许若冰是景棠的妻子,而且他也答应过景棠,会帮他找到杀害许若冰的凶手。但这个时候告诉景棠,景棠会相信他的话吗?而且他也缺少真凭实据,如果就这样说银川是凶手,似乎也站不住脚。 唉,银川为什么要杀许若冰?这让他感到很是不解,虽然许若冰曾经误伤过她,但还不至于让她下这么狠的手。难道她真是为了要嫁给景棠,所以把许若冰害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在段飞苦恼不已的时候,蝴蝶宫主来了。她静静地凝视了下段飞,然后问道:“你从银府回来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是不是在银府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段飞说道:“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 蝴蝶宫主沉默了下,然后说道:“银虎来了。” 一听银虎来了,段飞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对蝴蝶宫主说道:“你把他请到花园来。” 蝴蝶宫主点头说道:“好。” 不一会,银虎到了。他看段飞一个人在喝酒,哈哈笑了下,说道:“大将军,这你就不对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喝酒,要找老夫陪你啊。” 段飞笑了笑,说道:“王爷请坐。”然后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你去弄几个下酒的好菜。” “是。”然后蝴蝶宫主退下了。 蝴蝶宫主走了之后,银虎抱歉地说道:“大将军,今天本来是要给你洗尘的,却不想不欢而散,老夫特地来给你赔罪。” “王爷客气了,都是我不好,坏了大家的胃口。” “大将军,你的为人老夫深信不疑,绝不会干这种龌龊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内情。” “谢王爷的信任。” 银虎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大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不是银川又闯祸了?”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王爷不用担心,银川虽然任性,但不是恶人。” “现在我很担心她。” “她惹上东海神殿,的确比较麻烦,但有我在,王爷不用担心。” 银虎一听,不禁真情流露,说道:“大将军,虽然你们做不成夫妻,但还希望你看在老夫的面上,能帮她的尽量帮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有母亲的关爱,而我一个大老粗,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平时不懂教她,这才造成她今天的任性妄为。” “王爷,银川是个好女孩,没你想的那么任性妄为。还有,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困难我来帮她扛着。” “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说实话,现在老夫已经管不动她了,有心无力。” 看段飞对今天的事情还是三缄其口,银虎能感受到段飞对银川的爱护,越来越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让他们早点成亲,这个遗憾是他一手造成的。 “王爷,银景两家联姻,是王爷你的意思,还是银川的意思?” 银虎有点尴尬,说道:“是银川的意思。” 段飞听了,沉默了。 看段飞沉默,银虎益加尴尬。 过了一会,段飞突然说道:“王爷,如果条件允许,这门亲事还是算了,景师兄并非是银川的良配。” 银虎一愕,问道:“大将军不赞成这门婚事?” 段飞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如果银川是杀许若冰的凶手,如此积心处虑,这样会害了景棠。 银虎沉吟了下,为难地说道:“大将军,这门亲事是我亲自说的,景家也是犹豫了许久才同意的,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恐怕这婚事不好退。” 段飞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知道银虎说的是实情,贸然退婚,一定会伤了两家的感情。 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大将军,退婚也不是不可以,但大将军要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景家的理由。” 段飞想了想,觉得这事的确棘手,他也没有好的办法,除非他把银川杀害许若冰的消息说出去,否则,这婚不好退。 银虎又说道:“大将军,你让我退婚一定有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大将军可不可以跟老夫直接说。” 段飞沉吟了下,问道:“王爷,景师兄知不知道银川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 “不知道。” “要不就以这个作为退婚的理由。” 银虎想了想,说道:“这个理由有点勉强。”顿了顿,银虎又说道:“大将军,我相信这其中一定另有深意,你不愿意直说,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我也不勉强你,至于退婚之事,我慢慢想办法。” “王爷,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大将军客气了,我知道你是为银川好。” 回府之后,银虎几经考虑之后,便把要与景家退婚的决定告诉了银川。银川听了之后,跳了起来,大喊大叫的,问银虎是不是受了段飞的蛊惑,还叫银虎不要上了段飞的当。她以为段飞已经把她杀许若冰的消息告诉了银虎。 看银川又叫又跳的,而且矛头直指段飞,银虎皱了皱眉,问道:“我都没说这事与段飞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知道段飞在蛊惑我?” 银川一听,愣了,问道:“不是段飞在蛊惑你?” “你认为段飞会这样做?” “他就是个无情的人,他伤害了我,现在又不想看到我幸福。” “你觉得你嫁了景棠就会幸福?” “当然,景棠是当世英才,这样的夫婿去哪里找?” 看了银川的反应之后,银虎越来越感到心惊,越来越理解为什么段飞会让他退婚,他相信段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而这秘密又关系着银川未来的幸福,否则,段飞不会无缘无故就让他退婚。想到这里,银虎退婚的决心就越来越坚定了。 “景棠不适合你,这婚一定要退。” “我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 “如果退了,以后我就谁也不嫁。” “不嫁就不嫁,银家有足够的银两养你下半辈子。” 看银虎心硬如铁,银川又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一看到银川哭,银虎的心又软了,柔声说道:“川儿,爹这是为你好。” 银川哭道:“逼着我嫁人的是你,现在逼着我不嫁人的又是你,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才满意?” 银虎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长叹了一声,说道:“川儿,是爹对不起你。” “爹,你究竟想女儿怎么做才满意?” 银虎又是长叹了一声,说道:“川儿,我们再重新挑过。” “我不想挑了。” “以你的条件,消息一经公布出去,天下的才俊一定会踏破我们的门槛。” “我不要。”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银川想了想,说道:“爹,你要退我没意见,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嫁给段飞。” 银虎一听,呆了。 银川又说道:“我不介意他有妻子。” 银虎缓了缓神,说道:“这。。。。。。这有点困难。” “我不管,如果不是嫁给段飞,我死也不退婚。” “川儿,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不是无理取闹,是合理要求。” 在银川看来,她与景棠订婚已经踩到段飞的尾巴了,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要看着段飞跳。还有,今天之后,景棠会与段飞渐行渐远,说不定哪一天会反目成仇。她是她想要的,她就是要让段飞痛苦,难受。 银虎很是苦闷,银川的婚事真是让他操碎了心。本来与景棠订婚之后,压在他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沉淀了下来,但现在,那块石头又浮了上来,又开始压迫他的心肺了。 “川儿,你明知道与段飞不可能了,为何要为难自己?” “凡事皆有可能,我一定要做段飞的妻子。” 银虎看了看她,忍不住问道:“你的心里一直有段飞,你对景棠并不是真心的?” “不错,我从未想过要嫁给景棠,除了段飞,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男人。” “这。。。。。。” “爹,女儿命苦,你就让女儿自生自灭。” 银虎不禁一阵心痛,唉,这如何是好?现在银川的心里只有段飞,就算选了别的男人,也是痛苦的,但段飞。。。。。。 “爹,你不要纠结了,既然有些痛苦无可避免,那就女儿去承受吧。” “川儿,你真的非段飞不嫁?” “不错,矢志不渝。” 银虎听了之后,快要崩溃了,无奈地坐在一旁,那样子,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年。 看父亲一副无力的样子,银川也暗自伤心,心里在想道:段飞,事情才开始,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误了我,我就是做鬼也缠着你。 第三百八十七章 好样的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专门讨论处置李府之事。现在李羽貂及蔡金蛇等三人已经彻底倒台,党羽基本被铲除得差不多了,就算还有个别与他们有交情的,但在这种时候,也不会为他们出头,所以,朝廷上,众大臣一致认为李羽貂的行为已形同叛国,罪大恶极,应该处于极刑,至少满门抄斩。特别是景棠与许元猴几个重臣,更是力主灭门。 看到银虎唯一的对手也死了,永和帝开始感到脊骨在冒寒气了,知道他的末日也不会太久了,所以坐在殿上,战战兢兢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看大家一致都认为要杀李府满门,段飞的眉头一直紧锁,一直都在沉默。除了段飞沉默之外,还有两人一直沉默,那就是银虎和刘半仙。 众人七嘴八舌地发表完意见之后,永和帝见段飞和银虎一直不出声,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银爱卿,段爱卿,你们的意见如何?”他知道,现在朝廷中真正掌握了生杀大权的人只有两位,一个是银虎,另外一个就是段飞。 见永和帝问话,段飞说道:“皇上,刘大人是执刑大臣,这事归刘大人管,应该以他的意见为主。”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说的没错,刘大人执管执刑部,又是这次平乱的元帅,他最有发言权。” 永和帝听他们把球踢给刘半仙,只好问刘半仙:“刘大人,这个案子你是最清楚的,该如何处置?” 刘半仙说道:“皇上,李羽貂之子,北境边关主将李柏豪在外面候旨,何不宣他上殿,听听他的陈词?” “好。”于是永和帝下旨宣李柏豪上殿。 李柏豪上殿之后,一口咬定他的父亲是受到周德政的蛊惑才犯下大错。大家听李柏豪把罪推给周德政,他们并不知道周德政是诈死,纷纷指责李柏豪把罪推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罪加一等。但李柏豪却坚持周德政没死,是周德政在蛊惑他的父亲。 看大家争执不下,刘半仙说道:“参与这次战祸的兵马,除了李羽貂的兵马之外,还有蔡金蛇及胡天豹的残部,分别由周德政与胡天明带领。那周德政的确是诈死,并且利用假死来掩人耳目,到处挑弄是非,李羽貂和楚月国的苏南的确是受到他的挑拨,才铤而走险,冒险出兵,所以,说到罪魁祸首,这个周德政当之无愧。所谓恶人有恶报,这个周德政最终在战场上死于大将军之手。” 段飞点头说道:“周德政的确是我所杀。” 其实大家对这个事情的内情并不知道,就知道李羽貂出兵助苏南兵变,掀起滔天兵祸,听了刘半仙的陈述之后,才知道事情比他们知道的复杂,不由个个哑口无言,不敢再随便出声。 看大家安静了,李柏豪说道:“皇上,末将身为边关主将,未能止住家父的错误行为,是末将失职。而因为末将的失职,让几万精兵命丧他国异乡,是末将的罪过,恳请皇上治罪!” 刘半仙说道:“皇上,在李羽貂出兵之前,李柏豪曾经劝阻过,但无奈李羽貂一意孤行,未能成功。后来,李柏豪还亲自带着其妹去到前线,想尽最后的努力说服李羽貂退兵,但李羽貂不听,还囚禁了他们兄妹,所以,以臣之见,不能说李柏豪兄妹与李羽貂是同谋。” 景棠忍不住说道:“刘大人,李柏豪知情不报,视以同谋。” 刘半仙反驳说:“景大人,李羽貂是他的父亲,如果他告密,那就是出卖他的父亲,这天理不容,所以,我觉得这情有可原。” “国家大事在亲情之上,他知情不报,就是纵容。” “景大人,如果没有亲情,那国家就乱套了,又何来国家之说。” “刘大人,你是执刑大臣,一切以刑律为主,不应以亲情为借口,为犯人开脱。” “景大人,好像我并没有说李柏豪无罪。” 景棠看了看刘半仙,退下了。 看他们争论得如此激烈,永和帝心中暗喜:好,你们就应该这样。 见景棠退下,刘半仙又说道:“皇上,要定李柏豪之罪,先定周德政之罪,这有先后之序,也有因果之序。” 段飞听了,赞赏地点了点头,刘半仙的确是个人才,不偏不倚,正是执刑大臣的合适人选。 永和帝说道:“那个周德政不是已经在战场上死了吗?” “皇上,周德政诈死,有蔡贤帮他掩饰,说明蔡贤是参与这个阴谋的,现在臣要传招蔡贤上殿。” “好。”于是,永和帝下旨招蔡贤上殿。 自从听到苏南兵败的消息之后,蔡贤就知道蔡家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听到圣旨招他上殿的消息之后,他更是看到了死神的召唤。所以,上殿之后,他稍为抵赖了一下,但在刘半仙的步步盘问下,最终无从掩饰,只好把他与周德政制定的复兴之计说了出来。 案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全部浮现,那些刚开始嚷着要灭李羽貂满门的人,不敢再强出头。但景棠和许元猴心有不甘,还是坚持要对李家处于极刑。在与刘半仙争辩的时候,还指责刘半仙偏袒李家。 刘半仙是个刚正的人,虽然他也恨李羽貂,甚至觉得李家都该杀,但理智告诉他,这个事情,李柏豪他们的确是无辜的,不能因为憎恨李羽貂,就迁怒他全家。所以,他听到景棠指责他偏袒李家,很是生气,说景棠不辨是非,心里只有仇恨,有夹私之嫌。 景棠一向以公正自傲,听刘半仙指责他公报私仇,也是很生气,便跟刘半仙在殿上展开大辩论。他们都是有才之人,这一辩论,滔滔不绝的,甚是精彩。景棠的意见是李羽貂已犯叛国罪,应当以叛国罪来论处。而刘半仙的意见则是事应一分为二才公平,李羽貂是李羽貂,李柏豪是李柏豪,李羽貂虽然罪大恶极,但李柏豪并没有参与行动,而且还为了阻止他父亲的行动作出了非常大的努力,这是功劳,不是罪。 看他们争辩不停,永和帝看了看段飞和银虎,见他们都在一旁倾听,似乎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所以也就不出声。 所谓道理越辩越明,慢慢地,刘半仙便占了上风。在他看来,律法不是一锤子买卖,要细看,要细分,要尊重事实,不能一棍子打下去,鸡飞狗跳,然后就凭这个作为结论,鸡有罪,狗也有罪。 看景棠已处于下风,银虎出来说话了。他说道:“以往我们武圣朝喜欢以权力作为是非的标准,谁有权力,谁就能定是非,就代表着律法,现在刘大人开了新风,一切以事实作为依据,这是我们武圣朝的福气,我赞同刘大人的论案方式。” 看银虎赞同自己的观点,刘半仙很是高兴,说道:“王爷,朝廷律法要严,但也要公正,而且这个公正必须是对任何人一视同仁,不能存有偏见。” “好,非常好,武圣朝有你这样的执行大臣,实是我朝的福气。” 看银虎支持刘半仙,景棠有点失落,说道:“王爷,李羽貂一案特殊,关系着朝廷的安危,不能姑息。” 银虎说道:“景大人,既然李羽貂也是我们武圣朝的人,那么武圣朝的律法也同样适合于他,不能因为他是李羽貂,就特殊处理。” 不等景棠回话,景远山说道:“王爷说得对,朝廷律法就应该一视同仁。” 看父亲也赞同刘半仙的观点,景棠知道再争下去,可能就要出丑了,于是便默默退下。 景棠退下之后,银虎对永和帝说道:“皇上,刘大人论案公正,这个案子应该交给他来处理。” “好,就按银爱卿的意思来办。”于是,永和帝对刘半仙说道:“刘爱卿,这个案子就由你来定夺。” “是,皇上。” 于是,刘半仙定刑如下:蔡贤暗藏祸心,祸国殃民,罪大恶极,当诛,其家属遣返回原籍,朝廷永不录用;李羽貂,剥夺王爷爵位,其家属成员所有的朝廷爵位及封赏全部收回,这其中包括李柏豪,革除边关主将之职,贬为平民,上将军的封号也收回;而边关副将李敬骁,迷途知返,带罪立功,功过相抵,继续担任北境边关副将之之职;至于胡家,处理与蔡家一样。 刘半仙定刑之后,永和帝问道:“各位爱卿,你们有没有其他意见补充,如果没有,朕就昭告天下了。” 银虎说道:“皇上,刘大人定案,我等心服口服。” 永和帝问段飞:“那段爱卿呢?” 段飞说道:“这是执刑部门的职责,臣支持刘大人的判决。” 见银虎和段飞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附和。景棠和许元猴他们虽然觉得对李家的处置有点轻了,但总体还算合理,所以也没有意见。 至于李柏豪,也深知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已属幸运,所以对这个判决也没有意见。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永和帝当场就下圣旨,昭告天下。 下朝之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好样的。”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说道:“大将军,我知道你想保李柏豪,但在律法的面前,我无法偏袒他。” “那只是我想而已,该怎么判,还是你这个执刑大臣说了算。” “李柏豪是个人才,不当将军是有点可惜了。” 段飞笑道:“怎么,对自己的判决后悔了?” “没什么可后悔的。” “好,武圣朝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刘半仙突然担忧地说道:“这次可能会得罪景棠景大人。” 段飞笑道:“景师兄没那么小气,前辈不用过分解读了。” “但愿如此。”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又多了一个讨厌鬼 出了皇宫之后,段飞特地在宫门口等景棠。刚才他看到景棠和银虎好像在争论什么,不便过去打扰,只好在门口等。昨天之事,他总要给景棠一个说法。如果任由景棠误会下去,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势必会受到影响。 过了好一会,景棠才出来。看景棠出来,段飞迎了上去,说道:“师兄,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景棠看了段飞一眼,然后想也不想就说道:“没时间。” “师兄,昨天的事情,我会好好向你解释清楚的。” 景棠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那走吧。” 段飞说道:“老地方?” “好,老地方。” 于是,他们便策马出城,去了郊外一家风景优美的酒廊。这酒廊建在湖泊上,可以一边喝酒,一边钓鱼,别有一番风味,是段飞无意中发现的,觉得是一个喝酒的好地方,所以经常与景棠来这里畅饮。 去到酒廊,段飞挑了个独立的别苑,很安静,不用担心别人打扰。店家认得他们,知道他们喜欢喝什么酒,吃什么菜,所以不用他们点菜,问了句是不是一切照旧,得到许可之后,便去忙活了。 坐下之后,段飞望了一眼外面的小渔船,说道:“师兄,以后老了,我们也挑一个这样的地方养老。” 景棠默默地喝着茶水,没有回应段飞。段飞知道他还在为昨天的事情心存芥蒂,说道:“师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就算我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 景棠硬邦邦地说道:“谁知道,人得志之后,往往会得意忘形。” “师兄,昨天的事情的确是一场误会。” “误会?这么说,难道是银川自己把自己的衣服撕破,自己羞辱自己?”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师兄,事情是这样的,银川无意中拜了东海神殿的殿主为师,学了魔界的魔功,我担心她会被魔功控制,所以昨天出手试探她的功夫,无意中撕破了她的衣服,她惊慌之下,以为我想非礼她,所以才闹出这样的误会。” 突然听到银川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景棠吓得跳了起来,惊问道:“银川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 “是的。现在银川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之前她去找李羽貂报仇,差点杀了李羽貂,李柏豪的手臂就是给她砍下来的。” 景棠听得目瞪口呆,说道:“可我没听她说过,银王爷也没有跟我们说过这事。” “银川无意中拜错了师傅,已经吓坏王爷了,哪敢到处张扬,唯一的办法就是对银川严加管教,不让她出去闯祸。”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象变了个人一样,整天躲在家里,足不出户。” “师兄,你也知道东海神殿是什么地方,银川惹上他们,那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错,这的确非常麻烦。” “昨天我本想废掉她的魔功,但她不愿意,所以对我多少有点情绪,便借机与我闹。昨天那么多人在场,我又不想吓着大家,所以便没有解释。” “原来这样,是我错怪你了。” “师兄,就算我再没有出息,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师兄相信你,是师兄冲动了。” “谢谢师兄的理解。”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师兄,这个消息非同小可,还请你保密,我不想引起恐慌,这对银川会非常不好。”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担心我赞同,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师兄,魔界入侵在即,估计人界将会越来越不安宁,我们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景棠忧心忡忡地说道:“师弟,说实话,只要一想起魔界入侵,我就心惊胆战,毫无主意,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场灾难。” “师兄不用担心,魔界虽然可怕,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打败他们。” “但愿如此。” 看景棠一脸忧虑,段飞知道魔界入侵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大家的心上,不想再增加景棠的压力,话题一转,问道:“师兄,杀害嫂子的凶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没有,还是一筹莫展,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 “唉,这个凶手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狡猾无比,想找到她,简直难以登天。” “师兄,如果找到凶手,你会怎么对付她?” 景棠咬牙切齿地说道:“碎尸万段,用她的血祭奠若冰的在天之灵。” 段飞心一悸,沉默了。 接着,景棠又沮丧地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点线索都没有,真是愧对若冰。” “师兄,是段飞无能,没能帮到你。” “唉,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若冰这仇看来难报了。” 段飞又沉默了,觉得心口犹如被一块巨石压着,好不难受。 不一会,酒菜上来了,段飞与景棠的心情都不好,开始猛喝酒。酒到半巡,两人的心情才慢慢放开,一时兴起,便到外面切磋武功。景棠的武功刚刚突破了玄关,擎天回龙剑法也练到了十二式,比之前强了很多,但在段飞的面前,还是差了一大截。 见景棠已过了玄关,段飞便提议把师傅的心剑术传给他,景棠听了,很是开心,欣然接受了。于是,段飞便当场把游堃的心剑术传给景棠。景棠的天赋很高,一个下午,便学会了心剑术,差得只是火候而已。 就这样,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练剑,一直到了半夜才回去。 回到府里,蝴蝶宫主已经入睡,段飞不忍吵醒她,便一个人去了练功房。现在魔界的威胁越来越近,他要加紧练功,尽快提升自己的功力。 但进了练功房之后,段飞发现他并不能集中精神,只要他一闭上眼,银川与景棠的影子就会交替出现,然后,心底里便会有个声音在问他:你这是在纵容她吗?但很快又有个声音在反驳道:不能说,只要一说出去,她会死的,难道你忍心看着她死?还有,一旦这个事情揭露出来,牵涉会很大,有可能会引起三大家族的火拼,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 在段飞的思想正在打仗的时候,地上的琥珀神剑突然颤抖了起来,而且抖得很厉害,好像要脱鞘而出。琥珀神剑的异动打断了段飞的思绪,他看了看琥珀神剑,知道里面的魔魂又开始在作怪了,忙用手按在剑上,叱道:“你再不安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主人,神剑因为有我们才存在,你毁了我们,也就等于毁了神剑。”正是那欲魔。 突然,段飞又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主人,欲魔说得对,琥珀神剑可以让你无敌,毁了神剑,你就无法打败魔王。” 听到剑里面又多出了一个声音,段飞忍不住问道:“你又是谁?” 那声音说道:“我是怒魔。” “因何而怒?” “有仇有恨,就有我怒魔。”然后那怒魔又说道:“主人,你不用为那女子烦恼,那女子不知好歹,干脆一剑杀了她,一了百了。” 欲魔说道::“主人,别听他瞎说,女人是拿了享乐的,不是拿来杀的,只要你征服了她,以后她就会对你服服帖帖的。” 怒魔怒道:“不知好歹的女人就是祸水,就应该杀了她!” “杀不得。” “杀得。” 然后,两魔竟然为此争吵了起来。 吵了一会之后,他们谁也说不赢谁,但段飞已经觉得头有十个大,却又不能让他们住口,不由又气又急,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口!” 欲魔说道:“主人,你不用搭理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他只会教人作恶。” 怒魔怒道:“你闭嘴!你才是万恶之源!” 本来一个欲魔已经让段飞够心烦的了,现在又突然多出一个讨厌的家伙,段飞感到头都快要炸裂了,气恼之下,一把抽出剑,他想看能不能看到他们的魂灵。他要想办法把他们灭了,就算灭不了,也要让他们住口,否则,会给他们逼疯的。 神剑一出鞘,段飞发现剑身的光华越来越亮了,但除了看到那刺眼的光华之外,他什么也没发现。气恼之下,段飞运起仙力,然后往剑身上一抹,想要抹去那刺眼的光芒。说也奇怪,他这一抹,剑身那耀眼的光华竟然暗了下去。 看自己的仙力竟然可以压盖神剑的光华,段飞很是兴奋,又增加了功力。随着他的功力的增加,剑身的光华越来越暗,慢慢地,剑身渐渐恢复到它原来的颜色:紫红的血色。不但光华消失了,神剑也开始安静了下来,不再颤抖了。 看神剑突然没了光华,段飞感到有些疑惑,望着神剑呆呆出神。思索了一会之后,段飞终于想明白了,神剑的光华是里面的魂灵发出来的,而刚才神剑的光华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他的仙力抑制了这些魂灵的魔力。看来,这段时间他的功力进展不小,而且还初步找到了驾驭神剑的办法。 这一发现,让段飞惊喜交加。 果不然,只听见那怒魔叫道:“主人,你快松手,我们的功力无法与你抗衡。” 段飞笑了笑,说道:“我松手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在我的面前啰里啰嗦的。” 怒魔说道:“好,以后我不再啰嗦。” 段飞又问欲魔:“欲魔,你呢?” 欲魔说道:“主人,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不让我说话啊。” “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主人,以后我最多少说话。” “我要你彻底闭嘴。” “好吧,既然主人不喜欢听到我的声音,那我以后尽量闭嘴。” 第三百八十九章 吐真言 李柏豪回北境之前,段飞亲自带着他去了一趟银府,化解两家的恩怨。银虎对李柏豪颇为欣赏,又看他断了一臂,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念头,所以很爽快就答应了。 至于银川,自从听到李羽貂死了之后,心中的恨意消除了不少。其实,她并不恨李柏豪,她恨得是李羽貂和李青扬,现在李羽貂死了,还有一个李青扬,她不能就这样放过李青扬。 还有,在银川看来,这本是银李两家的事情,段飞凭什么在一边指手划脚的,这关他什么事?哼,既然你段飞插手了,我偏不让你遂心。所以,银川不同意和解,说她一定要杀了李青扬。 段飞知道李家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如果银川执意要杀李青扬,那李家其他人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这样一来,两家将又兴杀戮,到时,李家危矣。他不能看着李柏豪兄妹面临险境而坐视不理,所以,他必须说服银川。 想了想,段飞把银川拉到一边去,悄悄跟她说,现在李青扬是龙佩兰的丈夫,你不能杀他。银川一听,张大了眼睛,瞪着段飞,说什么也不相信。无奈之下,段飞只好把龙佩兰和李青扬的故事告诉了银川。但银川听了之后,却更加生气了,骂李青扬该死,她一定要把李青扬千刀万剐。 段飞自然知道李青扬霸占龙佩兰的手段让人不齿,但他们之间的爱和恨,又岂是外人能看透?能说得清楚?现在龙佩兰既然选择了李青扬,那也只有让李青扬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帮佩兰姐吗?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归宿,为什么不让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虽然李青扬该死,但他对佩兰姐一往情深,你杀了他,佩兰姐的下半生怎么办?” “佩兰姐不是还有丈夫吗?杀了李青扬,正好让他们夫妻团圆。”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佩兰姐的丈夫已经不在了。” “是李青扬杀的?” “不是。” “他们的孩子呢?” “一个在逍遥派,一个被语尘收为弟子。” 银川听了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哽咽地说道:“佩兰姐的命真苦。” “为了佩兰姐,就算你再恨李青扬,也请手下留情。” 银川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好吧,看在佩兰姐的份上,那我就饶他一命。” 看银川答应了,段飞很是开心,说道:“我替佩兰姐感谢你。” 银川翻了翻眼,说道:“这是我与佩兰姐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段飞笑了笑,没有出声。看段飞笑,银川又恨恨地说道:“还有,如果你敢再血口喷人诬陷我,我。。。。。。我就跟你拼命。” 段飞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便走开了。看着段飞的背影,银川五味杂陈。 她已经知道段飞并没有把她是杀许若冰的嫌疑凶手说出去,但她也猜到,是段飞说服了她的父亲,让她的父亲解除银景两家的婚事。现在她很矛盾,既想解除与景棠的婚约,但又怕一旦解除了与景棠的婚约,以后她就没有对付段飞的武器了,段飞以后也不会再看她一眼,然后,她会慢慢地在段飞的记忆里消失。 她知道现在她的父亲也很为难,左右不是,所以这几天不敢再跟她谈这个事情。 见段飞说服了银川,银虎的表情很奇怪,看着段飞,半晌不语。见他的眼光有点奇怪,段飞笑道:“王爷,为何这样看着我?我的头上长角了?” 银虎说道:“那丫头的脾气越来越犟,也只有你能说得动她。” “王爷,让她改变主意的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哦,是谁?” “一位故友。” 看段飞不愿意说,银虎倒也没有追问下去,对李柏豪说道:“银李两家,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谢王爷,从今以后,李家会归隐田林,不再过问江湖与朝堂之事。”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甚好,你父亲得罪的人不少,如今他不在了,有可能会迁怒于你们,回避一下也未曾是坏事。” “王爷,李柏豪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之所以归隐田林,是因为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你争我斗,想图个安宁。” 说完之后,李柏豪不愿再多说,便告辞了。段飞正想送李柏豪一程,但银虎叫住了他:“大将军,请留步,老夫还有事找你聊。” 听到银虎有事要谈,段飞只好对李柏豪说道:“李兄,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安置好家人之后,请派人给段某送个信。” 李柏豪说道:“大将军,后会有期,柏豪安置好家人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邀请你去做客。” 李柏豪走后,银虎几次欲言又止,显然是事情不好开口。段飞看了,笑道:“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不妨。” 银虎犹豫了下,终于说道:“大将军,这几天老夫一直很苦恼,银川坚决不同意退婚,要不你去劝劝她。” 段飞闻言一愣,这种事情他哪里能出面,而且也不该他出面。想了想,段飞推辞道:“王爷,这是你的家事,段飞不方便插手。” 见段飞推辞,银虎说道:“大将军,你就帮帮老夫。” 段飞果断地说道:“王爷,请恕段飞无能为力。” 见段飞心意蛮坚定的,银虎很是为难,想了想,问道:“大将军,这婚一定要退吗?” 段飞坚定地说道:“一定要退。” 银虎犹豫了下,说道:“大将军,你告诉我,银川和景棠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取消婚约?” “王爷,这。。。。。。” “大将军,不是老夫想为难你,只是银川说什么也不愿意退婚,要说服她,就必须有一个让她无法抗拒的理由。” 段飞感到左右为难,沉吟了良久,终于说道:“那好吧,我尽管试试看。” “那就拜托大将军了。” 看段飞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肯说出银川与景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银虎的心里很是不安,觉得这事情一定挺大的,否则,段飞不会连他都不说。 段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去找银川。上次给银川捉弄,差点闹出事情来,这次段飞不便再去她的闺房,便叫小石头去请银川,说他在花园等银川,有话跟她说。 不一会,银川来到了花园。看到段飞,她的眼中有光,但表情却装着很冷漠,冷冷问道:“李家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还有什么事情要劳驾你大将军?”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王爷给了我一个难以违抗的任务。” “什么任务?与我有关?” “正是与你有关。” “什么事?”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听说你不愿意与我师兄退婚?” “退婚?我为什么要退婚?” “你必须退。” “这是我跟景棠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景棠是我的师兄,他的事情我自然要管。” “你要管,就去管他,到我这里啰嗦什么?!” “这个事情的结在你这里,要解决这个事情,必须从你这里开始。” “你走,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你管不了。” “如果你不答应退婚,我就把事情告诉景师兄。” “你认为他会相信?” “别人说的他也许不会相信,但我说的,他会相信。” “你有何证据?” “我没有证据,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做过。” “你血口喷人。” “我见过东海神殿的变身术,也知道东海神殿只有殿主与史镜明会变身术,你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徒弟,他应该有传给你。” “就算我学了变身术,也不代表我就是凶手。” “那天景府高手如云,普通的武林人士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去行凶。我了解过,当今天下,会易容术的女高手不多,也没有行凶的动机,所以我断定这个凶手可能来自东海神殿,并且会变身术。但东海神殿殿主与史镜明不认识许若冰,不会专程冒险来杀她,所以,这个凶手并不难猜。” “尽管你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只是推测而已,如果你有证据,就不会分析来分析去了。” “你可以不承认,但我知道是你。” 银川一急,便哭了起来,委屈地说道:“如果你想杀我,就痛痛快快地出手,不用找那么多的借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杀许若冰有两个原因,一是她曾经伤过你,二是你想嫁给景师兄。” “猜,猜,猜,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这不是猜,这是推理。” “推理?以我看,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顿了顿,银川又说道:“如果你认定我是凶手,那你去跟景棠说啊,让他杀了我啊。” 段飞沉默了。这个事情的确棘手,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置,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们成亲。让景棠跟一个杀妻凶手在一起,非他所愿,而且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景棠知道银川是杀许若冰的凶手,一定会非常痛苦。既然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悲剧,他就必须阻止它发生。 看段飞沉默,银川又哭着说道:“你就那么狠心,之前抛弃了我,现在看到我找到了幸福,又来搞破坏,既然你不想我活着,干脆一剑杀了我。”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故意折磨我吗?” “我这是为你好,一旦让景师兄知道你是杀许若冰的凶手,他就算不杀你,但你们也很难在一起。” “你真的是为我好?” “嗯。” “这么说,你是怕别人伤害我,所以一直不敢把你的怀疑说出去。” “可以这么说。” 银川听了之后,哭声停了,静静地看着段飞,那眼神,柔情似水。看来,这冤家还是关心自己的。 突然看到银川含情脉脉的,段飞扭过头,不看她的眼睛。看段飞扭头,银川叹了口气,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没有说我讨厌你。” “那当初为何要抛弃我?”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我就要说!”银川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又说道:“如果不是许若冰伤了我,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就不会失去你,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我恨死她了!” 段飞心一悸,忍不住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才杀了她?” “不错,她害我失去了你,我必须杀了她!” 第三百九十章 取而代之 听到银川说是因为自己才杀了许若冰,段飞的内心一震,看着银川,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自己在激动之下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银川也豁出去了,哭着说道:“不错,许若冰是我杀的,你去告诉景棠和许元猴,让他们来杀了我。” 看她已经哭成一个泪人,段飞不由一阵怜惜,同时心里充满了矛盾: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如果让景师兄和许元猴知道了,就算景师兄肯放过银川,许元猴一定也不会放过她,难道这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但如果替银川隐瞒了,这对许若冰又不公平。 看段飞沉默,银川又说道:“你不要感到为难,既然事情是我做的,一命偿一命,很公平。” “你知不知道,就算景师兄不杀你,许元猴也会杀你的。” “他想杀就让他杀,反正我已经心如枯槁,早就不想活了,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段飞突然觉得心很乱,这个事情太棘手了,不管他怎么做,都注定是错的。他不想银川死,但许若冰难道就该死吗? 挣扎了很久,段飞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替银川隐瞒。于是说道:“如果你答应与景师兄解除婚约,我也许会网开一面。” “如果我不答应呢?” 段飞生气地说道:“发生了这种事情,难道你现在还想与景师兄成亲?” 银川沉默了很久,然后红着脸说道:“如果你娶我,我就不嫁给他。” 段飞的脸色一变,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但我已经有妻子,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介意当小的。” 段飞沉默了。 “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已经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只有孤独终老。” “银川,这。。。。。。” 银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段飞,悲伤地说道:“你已经把我的心偷走了,现在我只剩下一具躯壳,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段飞不禁心一酸,犹豫了下,也伸手抱住了银川。银川又说道:“我之所以要与景棠定婚,目的只是想报复你,我怕你忘了我,我怕你再也不理我。”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银川哇的一声,抱着段飞,放声痛哭起来。 远处,银虎正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他们,他们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默默地看了一会之后,悄悄地离开了。 哭了一会之后,银川终于停了下来,但仍在抽搐,泪水与鼻涕已湿透了段飞肩上的衣裳。段飞怜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如果你不觉得委屈,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跟语尘商量一下。” 银川一听,知道希望来了,惊喜地说道:“我不觉得委屈,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段飞心潮汹涌,想道:原来她爱自己这么深,是自己辜负了她。她之所以变得这么偏激,也都是因为自己。为了这份深情,他要给她一个交代。但语尘她会同意吗?想到这里,段飞的心又乱了。 银川又说道:“段大哥,我等你,你不用着急,慢慢跟她商量。” “好,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嗯,我等你。” 从花园回来,段飞又去客厅见银虎。银虎一脸严肃,正默默地一个人喝着茶。段飞坐了下来,说道:“王爷,我已经和银川谈好了,她愿意退婚。” 银虎看了看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在这个世上,这丫头就听你的话。” “王爷,也许我是局外人,所以我说的话银川没那么排斥。” “你觉得你是局外人?” “难道不是吗?” 银虎看了看段飞,神情有点复杂,沉吟了下,然后叉开了话题,说道:“虽然银川答应了,但怎么跟景家退婚,却又是个大难题。” 段飞觉得很是愧对景棠,呆了呆,说道:“王爷,如今看来,只有以银川是东海神殿殿主的弟子作为借口。”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段飞走了之后,银虎默默地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向银川的闺房走去。 银川正沉侵在喜悦之中,原先对段飞的恨,已经给她抛到九霄云外,现在她的心里只有爱和甜蜜。只要能与段飞在一起,就算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 看银川虽然双眼红肿,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银虎的心里不禁暗叹了口气,说道:“刚才大将军跟我说了,你已经答应退婚。” “爹,是女儿任性了,你去跟景家陪个不是。” “唉,如此反复无常,景家会觉得我们在戏弄他们。” “爹,对不起。” “有时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的。” “爹,女儿知道错了。” 银虎沉默了下,说道:“也罢,我这张老脸只好豁出去了。” 看了看银川,银虎突然欲言又止。看银虎要说不说的,银川问道:“爹,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女儿说?”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没什么。好了,我走了,我要想想怎么与景家说这事。” “拜托爹了。” 银虎出来之后,满脸凝重。自从听了段飞与银川的对话之后,他的心里就象压了一块石头,很难受。他终于明白段飞为什么一直不肯跟他说退婚的原因了,原来是银川闯了这么大的祸。 唉,这丫头怎么这么冲动,这可是弥天大祸,一旦让景家与许家知道,她这条小命还能活?就算是他,也未必保得了她。 刚才他是想与银川确认此事,后来想到这是银川亲口说的,绝对假不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还有,既然段飞对此事三缄其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事,他又何必张扬,就让这事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不好吗? 唉,看来只有对不起那许姑娘了。 银虎离开不久,小石头突然匆匆跑了进来,惊慌地说道:“小姐,不好了。” 看小石头慌张,银川皱了皱眉,说道:“小石头,这是在王府,你放松一点,就算有塌的事情发生,也用不着这么紧张。” “小。。。。。。小姐,不是我胆小,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究竟是什么事?” “小姐,云。。。。。。云门岛来人了。” 银川一听,也紧张了起来,问道:“来的是谁?” “是任护法。” “是他?他来做什么?” “他没说,只是说要见你。” “现在他在哪里?” “在府门口。” 银川想了想,说道:“我这就去见他,你不要跟我爹说,免得他紧张。” “是,小姐。”想了想,小石头又说道:“小姐,要不要去告诉段大侠?” “不用,我先去看他为何事而来。” 去到门口,银川果然看到一个脸色冷峻,白发苍苍的黑衣老头站在门外,正是云外岛的六大护法之一的任护法。银川走了过去,说道:“不知是任老驾到,有失远迎,请进府请茶。” 那任护法说道:“不用。”然后说道:“原来白衣首领果然在府内,我还担心白跑一趟。” “任老,请问有什么事情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你的师傅找你。” “我师傅也来了?” “是的。” 听到师傅也来了,银川暗自心惊,问道:“他在哪里?”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银川犹豫了下,便跟着他去。 任护法带着银川出了城,然后去到郊外一座荒废的古庙。去到古庙门口,那任护法朝里面说道:“殿主,银小姐带到。”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进来。”于是,那任护法带着银川走了进去。 进了那破旧的庙堂,一个矮胖的面戴青铜面具的老人盘膝坐在地下,旁边还站着一个黑衣老人,也是白发苍苍的。那戴面具的老人正是银川的师傅-东海神殿的殿主,而那个白发老人,正是六大护法之一的谷护法。 银川拜倒在地,说道:“徒儿拜见师尊。” “起来吧。” “谢师尊。” 东海神殿殿主问道:“你不是应该在雪山吗?为什么会在京城?” “禀师尊,徒儿原本是在雪山的,但由于中途发生了一些变故,给我父亲强制送了回来。” “为何?” “徒儿找李羽貂报仇,惊动了圣堂的人,白衣使者尽伤在圣堂的高手手下,而此事也惊动了我的父亲,他亲自去雪山把我押送了回来。” “原来是惊动了圣堂,怪不得雪山下有圣堂的人把守。” “师尊已经去了雪山?” “不错。我见你迟迟没有消息回来,担心你,连派了三次暗探上雪山找你,但都是一去不回,所以我就决定亲自去一趟雪山。谁知,我一到雪山,就遇到了圣堂的人,便跟他们动起了手。” “师尊已经跟圣堂的人交手了?” “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好先撤退。为师见雪山有圣堂的人,便猜到你一定是出事了,便寻到京城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然在京城。” “师尊,圣堂的高手武功太高,徒儿不是他们的对手,保护不了白衣使者,还请师尊恕罪。” “这不怪你,他们的确非你所敌。” “谢师尊理解。” 东海神殿殿主沉吟了下,问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史首领?” “没有。上次史首领带给我令牌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 “那这就奇怪了,他已经出来很久了,按道理他早应该返回云门岛。” “师尊,会不会是史首领有别的事情给耽搁了。” “不会,他知道神殿的规矩,不会这么没分寸,由此看来,他可能出事了。” “师尊,史首领功法高强,应该没事的。” “不,如果他遇到圣堂的高手,可能会凶多吉少。” “师尊,圣堂为什么总跟我们过不去?” “他们是我们云门岛最大的敌人。” “究竟我们与他们有什么过节?” “他们是天下最邪恶的门派,为师早就想替天行道,把他们铲除了,只是时候还不到。” 银川哦了一声,便不出声了。 东海神殿殿主看了看银川,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回师尊,现在徒儿的大仇人李羽貂已死,大仇已报,暂无什么打算。” 东海神殿殿主沉吟了下,说道:“为师想给你一个任务,你帮为师完成。” “什么任务?师尊请说。” “武圣朝的皇帝永和帝是个无能之辈,无法管治国家,为师想你取而代之。” 银川一惊:师尊想徒儿杀了那永和帝? “不错,武圣朝连年有战火,搞得民不聊生,就是这个皇帝太窝囊了。为了武圣朝的百姓,为师希望你能取而代之,为武圣朝的百姓做点事。” “师尊,这是叛逆之罪,万万不可。” “为百姓谋福祉,不算叛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力战两大护法 话说段飞回府之后,李碧婷突然把他拉到一边,说道:“宗主,我收到消息,说是东海神殿殿主去了雪山。” 段飞一惊,说道:“他亲自出马了?莫长老他们怎么样?” “莫长老他们已经与他们交过手,不过让那东海神殿殿主给跑了。” “他这一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有可能会提前发动攻击。” “有可能。”然后李碧婷看了看段飞,问道:“宗主,现在你的武功练到什么程度了?” “具体去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已经可以控制琥珀神剑的魔力了。”于是,段飞便把琥珀神剑已经苏醒了两个魔灵的消息告诉了李碧婷。 李碧婷听了,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段飞的功力的确又提升了不少,而且已经逐步摸到了控制神剑的办法;忧的是,琥珀神剑的魔咒即将解开,到时,囚禁在里面的千千万万的魔灵都会苏醒,一旦这些魔灵苏醒,神剑的魔力将会大增,到时段飞能不能控制得住,她现在还不好说。但最让她担心的是,神剑的魔咒一解,马上就意味着魔界开始入侵,人魔两界即将进入战争状态,人界能不能抵挡得住,她的心里真没有底。 根据先祖的记载,虽然一万年前那一战人界打退了魔界,但伤亡非常大,人界几乎死了一半的人口。而且那时还是人界修仙成风,高手如云,都还这般惨烈。纵观现在,经过历朝历代的压抑,仙法式微,高手难得,在这种情况下,要抵挡魔界,很不乐观。但这是人界的命运,想躲也躲不掉,只有拼了。 “宗主,现在只是两个魔灵苏醒,一旦他们全部苏醒了,神剑的魔力会变得无比强大,估计到时不好控制。” 看李碧婷忧心忡忡的,段飞说道:“碧婷小姐,现在苏醒的应该是魔力最强的,后面苏醒的应该会越来越弱,最强的我都能压制,那些弱的,更加不用怕他们。” “根据先祖的记载,琥珀神剑虽然强绝天地,但它的反噬也是非常恐怖的,如果驾驭不了,会被反噬毁灭的。” “嗯,我开始有这种感觉了,琥珀神剑的确邪门得很,不过你放心,它越强,我也会越强,我一定能把它降服的。” “嗯,我对你有信心。”顿了顿,李碧婷问道:“现在苏醒的是什么魔灵?” “欲和怒。” “这两个正是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存在,魔力强很正常。” “他们的确很讨厌,如果能消灭他们,我早就让他们魂飞魄散。” “他们与神剑共存,你消灭不了他们。” “他们也这样说了。” “这就是为什么琥珀神剑的主人一定要智勇双全,意志力坚定,否则,就无法驾驭神剑。” “碧婷小姐,既然圣堂选了我做琥珀神剑的主人,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李碧婷凝视了下段飞,说道:“你的表现并没有让我们失望。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武功已经强过我爹。” “真的吗?”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琥珀神剑自带光华,是因为那些魔灵本来自带魔力,就算他们沉睡,也会把魔力寄附在神剑上,我爹曾经试过,想用仙力控制神剑的光华,但最终没有如愿,现在你能控制神剑的光华,那说明你的功力已经在我爹之上,甚至已经在副堂主之上。” 段飞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现在我已经是圣堂的第一高手。” “是的。” “那我这个宗主算是名副其实了。” 听段飞这么说,李碧婷也笑了,说道:“原来你这个宗主一直当得有点心虚。” “之前的确有点心虚。有时候我一直在问,我凭什么当圣堂的宗主?” “看你一直信心满满的样子,原来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说实话,我是一直在担心我会辜负你的期望。” “现在你不但肩负着圣堂的期望,同时也肩负着拯救人界的重任。”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魔王究竟有多厉害,也不知道我的修为是否是他的对手,但我一定不会退缩,一定会与他决一死战。” “为了天下苍生,宗主,我们只有拼了。” “嗯,只要人界同心协力,不用怕他们。” “有宗主在,我们不怕。”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外面有一白衣年轻人要见李碧婷。李碧婷一听,忙说道:“快请。”然后对段飞说道:“宗主,李府恐有变。” 段飞的脸色变了变,问道:“是不是圣武士?” “嗯,我一直都有派人看着李府,一是监视银川有没有作恶,二是看东海神殿有没有与银川勾结,为祸人界。” “但你好像没跟我说过这事。” “宗主请恕罪,因你与银川的关系特殊,我怕你不高兴,所以没跟你说,但我对银川始终心存忧虑。” 段飞笑道:“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你做得对,考虑得很周全。” 不一会,圣武士进来了,拜见李碧婷之后,说道:“碧婷小姐,李府有东海神殿的访客,我们碍于有李家小姐在,所以没有动手,特地来向你请示。”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个?” “一个,是个六级高手。” 一听对方是六级高手,李碧婷的脸色变了变,说道:“走,我陪你去看看。”顿了顿,她才记起还没介绍段飞,忙又指着段飞对那圣武士说道:“这是我们的宗主,快快见过。” 圣武士有听说过圣堂有个宗主,只是没有见过,听到眼前之人就是宗主,忙施礼道:“属下见过宗主。”然后心里想道:怎么宗主这么年轻? 段飞说道:“自家兄弟,不用客气,走,我也与你们一起去看看。” 李碧婷说道:“宗主,来的只是六级高手,我能应付。” “也许他们来的不止一个,走,一起去。” 看段飞执意要去,知道段飞紧张银川,所以李碧婷说道:“好,那我们走。”说着,率先飞掠出去。 去到李府门前,又有一个圣武士走了出来,说道:“碧婷小姐,东海神殿的访客带着李家小姐走了,我们已经有几个兄弟跟着去了,我特地在此等你。” 李碧婷一听,说道:“走,我们跟上去。” 离去的圣武士沿途都做了圣堂特有的记号,他们一路跟着记号走,倒也不担心会找不到他们。 …… 听到东海神殿殿主叫她杀了永和帝,然后假扮永和帝,银川不由又惊又急。之前,燕语尘跟她说东海神殿对人界不怀好意,虎视眈眈,她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燕语尘说的是对的,她的师傅的确想搞事情。而现在她也才真正相信,她的师傅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 可是,那是她的师傅啊。 她应该如何是好? 她也终于明白她的父亲知道她是东海神殿殿主之后,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整日惶恐不安的。 见银川在沉默,东海神殿殿主沉声说道:“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 “师傅,弟子听清楚了。” “那你照办便是。” “师傅,弟子不能答应你。” “为何?” “师傅,弟子才疏学浅,担当不了这样的大任。而且家父是朝廷重臣,弟子这样做,会连累到家父。” “你们父女联合,这武圣朝便是你们家的。” “师傅,其实现在武圣朝比以前已经好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为师这是为天下苍生着想。”说到这里,东海神殿殿主突然精光一射,对两位护法说道:“有敌来犯,去把他们杀了。” 两位黑衣护法凝神一听,然后身体一掠,已经飘了出去。原来,跟踪他们的圣武士被东海神殿殿主发现了。 那两位护法飘出去之后,突然扑向两丈外的两颗古树。那两颗古树上,正分别藏着一个圣武士。看被发现了,圣武士纷纷现身,与两位护法斗了起来。 圣武士一共有六个人,虽然修了仙法,但修为尚浅,以三敌一都不是对手,没多久,就给黑衣护法杀了四个,眼看不敌,剩下的两个圣武士只好逃跑。但他们没逃多远,就被黑衣护法追上。看逃不掉,那两位圣武士只好咬着牙,拼命了。但他们的功力毕竟与黑衣护法相差较远,三五招之后,又命丧黑衣护法之手。 杀了圣武士之后,黑衣护法又检查了下附近,见再无敌踪,这才又入庙。进庙之后,他们跟东海神殿殿主说,来者是圣堂的圣武士,一共六个,已经被他们尽歼灭。银川一听,脸色煞白,暗道不妙。而东海神殿殿主听到是圣堂的人,眼睛一眯,然后沉声说道:“看来京城有圣堂的伏兵,我们要尽快撤离。”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呼啸。原来是段飞他们赶到了。段飞一看到地上圣武士的尸体,怒火燃烧,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呼啸,然后腾身向古庙扑去。 东海神殿殿主一听到段飞的呼啸声,眼光一怵,对那两位黑衣护法说道:“他们来了高手,快去拦住他们。” 突然,一个声音问道:“你就是东海神殿殿主?” 东海神殿殿主不由一惊,一看,原来门口已经站着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正盯眼看着他。银川一看是段飞,大惊失色,忙掠到段飞的面前,惊慌地说道:“快走,他是我的师傅,你不是他的对手。”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担心,今天他逃不掉了。”然后看到李碧婷也赶到了,忙把银川一推,推到李碧婷的身边,说道:“碧婷小姐,你保护她,由我来应敌。” 东海神殿殿主不认识段飞,听段飞口气大,眯了眯眼,对那两位黑衣护法说道:“去把那个狂妄的小子宰了。” “是,殿主。”于是,那两位黑衣护法双双跃到段飞的面前。 段飞看了看他们,然后问道:“外面的人是你们杀的。” 那两位黑衣护法异口同声说道:“不错。” 段飞一听,缓缓抽出琥珀神剑,说道:“那就去死吧。” 琥珀神剑一出,古庙顿时笼罩在一片奇丽的光华中。东海神殿殿主一看,惊叫道:“琥珀神剑?!” “不错,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那两位黑衣护法看琥珀神剑光彩夺人,脸色也变了,双双大喝一声,然后,只见两道金光一闪,两把飞剑已经向段飞射来。段飞大喝一声,琥珀神剑一挥,斩风式已出,顿时一片光华已经淹没那两道金光,然后只听见两声噗嗤的声响,那两把飞剑已经被琥珀神剑的剑气席卷回去,倒射在古庙的柱子上。同时,两声闷哼,那两位黑衣护法被剑气逼得倒退了两步。 段飞一招破了两位黑衣护法的飞剑之后,又是一声大喝,一招破峰式已经击向左边的那个黑衣护法。那黑衣护法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惨叫一声,已经被破峰式击中,法身顿破,魔功尽丧,又是几声惨叫之后,化为一具白骨。 右边的黑衣护法正想救援时,已经晚了,不由怒吼一声,身体突然旋转起来,然后化做一团黑影,向段飞撞去。 原来,他发现段飞仙力惊人,琥珀神剑又霸道无比,知道难以力敌,所以破釜沉舟,凝聚起全部的魔力,元魔出窍,准备以元魔与段飞一拼,就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段飞看他元魔出窍,冷笑了下,突然剑法一变,使出伏魔剑法中的灭,然后,只见一道金光,已经迎上那黑衣护法的元魔。接着,那道金光穿入了那黑衣护法的元魔,然后,只听见啵的一声,金光突然象莲花般暴裂,金光四射。随着金光暴裂,那黑衣护法的元魔顿时破碎,化成黑烟,飘散在空气中。 那黑衣护法的元魔一破,段飞便要去找东海神殿殿主,但他找遍了整个古庙,却没有见到他的踪影,才意识到这厮趁机溜走了。 原来,东海神殿殿主一见段飞手上的琥珀神剑之后,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妙,等他看到段飞出招之后,更是惊骇,想也不想,身体一沉,已经没入地下,然后遁土跑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要闯东海神殿 看段飞一举杀了魔界两个六级高手,李碧婷感到有点意外,看来,段飞的武功进展比她想象的还要快。而银川也没想到段飞的武功竟然会这么高,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琥珀神剑的威力,更是让她惊悸。她从未见过这么霸道的宝剑。刚才她听东海神殿殿主叫这宝剑为琥珀神剑,不禁想道:难道这宝剑就是之前大家拼抢不断的龙冀的佩剑?不是说宝剑在佩兰姐的手上吗?怎么会到了段飞的手上? 见东海神殿殿主的确逃跑了,段飞插好神剑,走了出来,对李碧婷说道:“刚才一不留意,竟让东海神殿殿主跑掉了。” 刚才李碧婷给段飞的打斗吸引住了,也没有留意到东海神殿殿主是怎么溜走,不由气道:“这厮屡屡来人界作恶,刚才就应该先把他杀了。” 段飞笑道:“他一向欺负我们人界奈何不了他,这次算他命大,下次再让我见到他,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看段飞完全没有把她的师傅放在眼里,银川的心里感到甚不是滋味。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师傅的武功天下无敌,如今看来,是她高估了她师傅的武功,最起码,他是不及段飞的,否则也不会逃之夭夭。 段飞看了看银川,问道:“他们找你有什么事?” 银川犹豫了下,说道:“我师傅想念我,所以特地来看我。” 李碧婷听了,冷冷说道:“这般偷偷摸摸,难道仅仅是想看你一面?” 银川辩解道:“我们光明正大地见面,怎么就偷偷摸摸了?” 李碧婷质问道:“要见面多的是地方,为何要选在这破庙里?以我看,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 看李碧婷咄咄逼人,银川生气了,说道: “在哪里见面是我们的自由,这似乎不碍你的事。” 李碧婷冷冷说道:“只要是魔界的事情都与我有关。”顿了顿,她又冷冷看了银川一眼,说道:“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虽然宗主护着你,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心,绝不饶你。” 银川一听,再也忍不住了,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想干嘛就干嘛,难道你还想管本小姐不成?!” 李碧婷粉脸一寒,说道:“你与魔界勾勾搭搭,本就该杀。” “我怎么就勾勾搭搭了?那是我的师傅,我与他见面有什么不对?” 见她们吵了起来,段飞皱了皱眉,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银川并没有与魔界勾结的想法,她只是拜错师傅而已。” 李碧婷板着脸说道:“宗主,不是我多心,是她的行事让我很不放心。当初她利用东海神殿的毒阵围杀李府,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早就不饶她了。” “用毒阵不是我的主意。” “你是白衣首领,白衣使者用毒阵肯定是经过你同意的。” “我并不知道她们会毒阵。” “狡辩。” 银川急了,说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李碧婷冷冷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不信就不信,我也懒得跟你解释。”说着,银川气呼呼地冲了出去。见银川冲了出去,段飞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我送她回府,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去追银川了。 银川一怒之下,愤然离去,但当她看到圣武士的尸体之后,却不由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些尸体,心潮起伏。看来东海神殿与圣堂的确势不两立,一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不是圣堂一直在守护着人界,东海神殿早就把人界闹得天翻地覆。”段飞已经来到银川的身边。 “现在圣堂是不是也把我当成魔界的?” “是魔是人,这要看你的选择。” 银川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段飞,凝视着段飞,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魔?” 段飞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你只是拜错了师傅而已,你的根子还是雪山派的,张掌门的侠义高风已经烙印在你的心里,就算你学了魔功,也不会改变这一点。” “你相信我?” “嗯,我一直都相信你。” 银川一把抱住了段飞,说道:“谢谢你。”顿了顿,她又说道:“刚才我师傅要我杀了永和帝,取而代之,给我拒绝了。” “嗯,做的好。如果你答应了他,就是与整个人界为敌。” “这段时间,虽然我的行为有点疯狂,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我知道,你本来就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段飞,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杀了许若冰,只是那时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 段飞暗叹了口气,说道:“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道自己错了,还不晚。” “你会不会原谅我?” “如果不原谅你,我早就亲手杀了你。”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送你回去。” “嗯。” 于是,段飞拉着银川,向城内掠去。李碧婷看着他们的背影,呆呆出神。 回到银府,银虎紧张地对银川说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出门吗?为何又偷偷出去?” “爹,我师傅来了,我必须见他一面。” 银虎一听东海神殿殿主来了,吓得跳了起来:“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来做什么?!” 段飞看他惊慌,说道:“王爷,他已经给我赶跑了。” “就算他这次跑了,下次还会来,如果他缠着银川,那如何是好?” 段飞倒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想了想,说道:“王爷,要不银川暂去我府上住一段时间。” 银虎一听,高兴地说道:“好,有你在身边保护她,我就放心了。” 银川一听,又惊又喜,心里喜滋滋的,看来段飞还是爱自己的。 段飞看了看银川,问道:“银川,你愿不愿意去我那住一段时间?” 银川满脸娇羞,低头说道:“我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那你去收拾一下。” “是。”说着,银川回房收拾去了。 银虎说道:“大将军,银川就拜托你了。” “东海神殿殿主居心不良,这次来找银川,竟然要银川杀了永和帝,取而代之,简直是混账至极。” 银虎紧张地问道:“银川有没有答应?” “银川拒绝了。” 银虎松了口气,说道:“拒绝就好。如果答应了,那才祸患无穷。” “东海神殿一直不忘扰乱人界,真是可恶,我要亲自去一趟,会一会他们。” 银虎一惊,问道:“大将军要去东海神殿?” “不错,现在他们在人界恣意横行,而我们对他们却还一无所知,我决定去一趟,探探他们的虚实。” “但那地方危险得很。” “一个小小的东海神殿还难不到我。”然后段飞又说道:“如果连一个小小的东海神殿还对付不了,谈何对付整个魔界?”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也对,那你千万要小心。” “谢王爷关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银虎想了想,问道:“大将军,现在我们聚集的力量如何,如果战争一触即发,我们能不能应付?” “勉强可以一战,但我对魔界的实力还了解不多,还没办法做判断,所以我要亲自去一趟东海神殿。” “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不一会,银川与小石头出来了,于是,银虎亲自送他们到段府。 话说李碧婷回府之后,把情况跟蝴蝶宫主说了,然后说道:“夫人,宗主明显在纵容那个银川。”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银川误入东海神殿,情有可原。” “夫人,以我看,那个银川不可信。”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段飞比较了解银川,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夫人,连你都替她说好话。” 蝴蝶宫主说道:“我阅人无数,看得出银川的本质不坏。” 听蝴蝶宫主都这么说,李碧婷无语了。这时,府内响起了下人的叫声:“大将军回府。”不一会,段飞带着银虎父女进来了。蝴蝶宫主见银虎来了,忙起身施礼道:“不知王爷驾到,语尘有失远迎。” 银虎还礼道:“夫人客气,是老夫不请自来,打扰了。” 银川看了看蝴蝶宫主,也施礼道:“银川见过语尘姐姐。” 听银川叫自己姐姐,蝴蝶宫主愣了愣,还礼道:“银小姐光临鄙府,蓬荜生辉。” 一番客套之后,段飞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这次东海神殿寻上门,银川处境危险,所以我让她到府上暂住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头。” 不等蝴蝶宫主表态,银虎已起身施礼道:“夫人,银川惹上强敌,无处可躲,唯有大将军府是最安全的,所以只好到府上一避,如有打扰之处,还请夫人海涵。” 见银虎客气,蝴蝶宫主忙起身还礼,说道:“王爷见外了,王爷一向待将军如子侄,银段两家已亲如一家,银府之事,就是我段府之事,王爷请放心,我们不会让银小姐有事的。” “夫人,那小女就叨扰了。” 银川也向蝴蝶宫主施礼谢过。 见银川之事已安排好,段飞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明天我准备去一趟东海神殿。”然后又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现在京城恐已不安宁,你多费费心。” 蝴蝶宫主听段飞要独闯东海神殿,大惊失色,说道:“不可,东海神殿高手如云,不可轻敌。” 李碧婷也反对,说道:“宗主,你肩负重任,不可冒险,要去东海神殿探消息,我去就可以了。” 银川也说道:“要探消息,我熟悉那里,我去。” 看大家都反对,段飞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区区一个东海神殿,还阻挡不了我。” 蝴蝶宫主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武功已经不惧殿主,但他们人多势众,一旦暴露身份,很难全身以退。” 段飞说道:“两界开战在即,可我对他们还一无所知,这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我熟悉他们,你想了解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何必要去冒险。” “听到的与看到的不一样。” “段飞。。。。。。” “语尘,你不用说了,我主意已定。”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去,我熟悉那里,那我陪你去一趟。” 见段飞执意要去冒险,李碧婷与银川也都表示一起去。听到银川要去东海神殿,银虎欲言又止。他本想阻止银川,但想想又觉得不妥,所以便没有出声。 段飞想了想,觉得蝴蝶宫主熟悉东海神殿,有她带路,的确方便许多,于是说道:“那语尘陪我去,碧婷小姐留下来,看守京城,至于银川,如今已是东海神殿的目标,不宜现身。” 银川说道:“我也熟悉东海神殿,而且我的武功不低于语尘姐姐,以我看,不如我陪你去,语尘姐姐留下来。” 李碧婷说道:“宗主,我已经给我爹传信,让他派程长老带人赶赴京城,有程长老在,你不用担心京城的安危。” 一旁的银虎见她们争来争去,说道:“要不你们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段飞沉吟了下,然后点头说道:“王爷说得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一起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东海之啸 等程长老他们到了,段飞便与蝴蝶宫主她们上路,赶往东海之滨。 程长老一共带了一个护法两个堂主和50个圣武士赶来京城,在京城周围布下了线眼,严密监视着京城的各路来客。 段飞他们几个都是能腾云驾雾之人,这次弃马飞行,没多久就到了东海之滨。望着茫茫大海,段飞问蝴蝶宫主:“此去云门岛有多远?” 蝴蝶宫主回道:“至少有六千里。” 段飞知道银川的修为最浅,听了之后,问银川:“你能不能一次性飞行这么远?”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上次我离开云门岛,由于是跟小石头一起走的,所以是御船回来的。” 段飞知道御风飞行是颇耗功力的,银川刚学的魔功,虽然功力增长得快,但毕竟修为还浅,耐力不足,估计是很难一次性飞行这么远。想了想,段飞说道:“那我们御船去,以我们的功力,御船而行,也不会太慢。” 蝴蝶宫主点头说道:“也好,长途飞行,颇耗功力,万一去到云门岛就与他们相遇,到时筋疲力尽,倒不好应付。” 李碧婷说道:“夫人言之有理。” “那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找船。”于是,段飞便去附近的渔村找船去。 去到一个渔村,段飞找了一户人家,出高价购买他们的渔船。船的主人听了段飞的出价,盘算了一番,觉得这个价格就是添置三艘这样的渔船都绰绰有余,所以毫不犹豫就答应卖给段飞。段飞买了船之后,又去向渔民们购买一些食品。 在段飞购买食品的时候,突然听到渔村有人大声叫道:“不好,海啸马上就要来了,大家快点撤!”段飞一听,忙掠到岸边,一看,果然看到远处的海面波涛翻滚,正向海岸这边涌过来,一浪高过一浪,而且速度奇快,海面上那些正在行驶的渔船,纷纷给大浪吞噬。 这时,渔村开始沸腾起来,纷纷携老带幼,撤离渔村。有人看到段飞还站在岸边,叫道:“年轻人,还不赶快逃命,难道在那里等着给海浪吃啊。” 看巨浪越来越快,转眼就到离岸二三海里,而且浪涛越来越高,高的竟达三四丈,段飞知道,这么凶猛的海浪一经涌上岸,这方圆几十里内,人畜遭殃。稍一沉吟,段飞腾身跃起,飞向那汹涌的波涛。然后抽出琥珀神剑,大力一挥,只见海面几里内突然激起一堵几丈高浪墙,然后向奔涌而来的浪涛扑盖而去。那些奔涌而来的波涛,给浪墙一推,激起更高的波涛,但方向已经改变,开始向后退。 接着,段飞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每挥出一剑,就有一排浪墙扑盖奔涌而来的巨涛,就这样,那些汹涌的浪涛竟给他拦住了。而蝴蝶宫主她们见段飞出手,也纷纷飞向半空,四散开来,也学着段飞那样,截流阻挡巨浪向海岸奔来。四人同时出手,海面上的巨浪硬是给他们拦着。看到这等奇观,附近渔村的渔民以为是天神降临,纷纷下跪叩拜,祈祷。 拦截了一会之后,段飞看到那些巨浪绵绵不绝,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比一浪高,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有力衰的时候,要想解决问题,就必须去找到引起巨浪的根源。他是现代人,知道引起巨浪的原因不外有两个,一个是地震,一个是海底地壳火山喷发。虽然他未必能从根本上解决,但找到源头之后,至少比现在这样要强。 想到这里,段飞对蝴蝶宫主喊道:“语尘,你们先挡着,我去前面看看。” “好,你小心点。” 于是,段飞收剑,往前面飘去。飘了十几里之后,他终于看到海浪的源头了。不过,掀起巨浪的原因并非与他想的那样,是因为大自然的原因,而是人为的。因为他看到有两个黑衣老者正坐在海面上,不断使用法力,兴风作浪,而海水下面,不断漩动,显然也有人在水底下助他们兴浪。 看到这里,段飞明白了,这是东海神殿的高手在发动海浪袭击人界。看来,东海神殿殿主败退之后,恼羞成怒,向人界发起了报复。 看是魔界在兴风作浪,段飞怒不可抑,拔出琥珀神剑,向其中一个黑衣老者刺去。那黑衣老者一感觉到剑气,赫然一惊,身体一飘,已经从水面跃起。而另外那个黑衣老者也警觉了,也跃离水面。他们一停止做法,海浪顿时小了不少。 那个黑衣老者看袭击他的竟是个年轻人,不由大怒,大喝一声,一掌向段飞击去,想一掌把段飞击毙。他这一出掌,段飞感觉他的功力与之前在京城碰到的那两个黑衣老人差不多,猜他也是六级高手,所以也不客气,琥珀神剑一挥,已是一招斩风式扫出。 那黑衣老者知道自己这一掌的分量,自忖对方就算不死,也必定是重伤,正在那里得意不已。但他得意得太早了,段飞的斩风式一出,不但剑气如虹,犹如狂风扫落叶,而且寒气迫人,方圆几里内,都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气,等那黑衣老者发觉时,已经晚了,他的掌力不但被琥珀神剑的剑气吞噬,整个人更是被强大的剑气所笼罩,想逃都逃不掉。只听见他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已经被琥珀神剑那霸道的剑气撕裂,飘散在海面上。然后,转眼间,又化为白骨。 另外那个黑衣老者看到段飞一招就击毙了自己的同伴,大吃一惊,不假思索,便腾身而逃。但段飞哪容他逃脱,见他逃跑,也不追赶,琥珀神剑一脱手,已如流星般向他射去。 那黑衣老者闻到身后有呼啸声,不禁魂飞魄散,不断地改变身法,想摆脱神剑的追击。但无论他怎么改变身法,琥珀神剑依然如影追随。见那黑衣老者的身法奇快,段飞知道他的轻功了得,冷笑了下,手一加劲,向琥珀神剑挥去。琥珀神剑得到段飞的内劲相助,速度更加快了,不一会,只听见那黑衣老者惨叫一声,琥珀神剑已经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只听到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已经被琥珀神剑撕裂。 见敌人已诛,段飞手一抓,琥珀神剑又飞回段飞的手里。神剑一回到手里,段飞立即钻进水里。 他一进水,便见水底下有十几个黑衣魔徒正手搭着手,正在运功推波助澜。一见到他们,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一挥,一道血色的光华已经切开水面,向那些黑衣魔徒斩去。那些黑衣魔徒正在用心运功,根本就没发现水底已经多了一个人,等到剑气袭身,想躲避已经晚了,顿时被剑气斩成两段。 杀了兴风作浪的人之后,海面逐渐恢复平静。段飞回到岸边,与蝴蝶宫主她们会合。看海面平静了,附近的渔民亲眼目睹了这个神迹,纷纷涌向岸边,对着段飞他们就是顶礼膜拜。 段飞知道他们敬畏神灵,也没解释太多,拿了刚才购买的渔船,便出海了。卖船的那个船主哪里敢再收段飞的钱,非要把钱退给段飞。但段飞又怎么会白要他的钱,坚持一定要付他钱。那船主最后拗不过段飞,只收了与渔船相当的钱,多余的都退给了段飞。段飞见他坚持,也只好收下。 刚才在岸边的时候,段飞不好当着渔民的面与蝴蝶宫主她们多说,所以上了船之后,说道:“刚才的海浪是东海神殿对人界的报复,那些兴风作浪的已经给我诛杀了。” 蝴蝶宫主说道:“他们真是可恶,如果不是我们及时阻止这些巨浪,那得要死多少人。” 听到这是东海神殿在搞鬼,银川也感到愤怒了,看来她的师傅真是恶毒,根本没把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李碧婷倒是很冷静,淡淡说道:“魔界一直想把人界灭了,哪里会想那么多。”然后又对银川说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宝贝师傅的杰作。” 这次银川倒也没有因为李碧婷的热嘲冷讽而生气,反而垂头不语。见银川沉默,李碧婷又说道:“那个丑陋的东海神殿殿主收人界之人为徒,一向都是心怀不轨,之前,他收楚月国的苏尊为徒,就是要让苏尊祸害楚月国。后面果然如他所愿,苏尊掀起了浩大的战争,死了几十万人,还差点让武圣朝灭国。这次苏南与李羽貂发动叛乱,其实祸根就是上次的战争埋下的。” 银川忍不住说道:“据我所知,没有我师傅的挑拨,人界的战争也是一直没有停过。” 李碧婷一听,瞪了银川一眼,想反驳,却发现无法反驳,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人界就喜欢自相残杀。” 段飞是跨时空的人,对战争自然有更多的了解,说道:“人界虽然有战争,但一直没有灭亡,如果是魔界入侵,那人界就真的可能灭亡,所以,为了人界的生生不息,必须与魔界抗争到底。”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宗主说的有理,虽然人界喜欢自相残杀,但毕竟还是能够延续下来。只要能够延续,人界就会迎来它美好的那一天,如果被魔界灭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云门岛突变 出海之后,段飞升起了船帆,然后在蝴蝶宫主的指引之下,运功御船而行。他的功力深厚,在他的驱动下,渔船胜似飞船,乘风破浪,向云门岛驰去。 望着白茫茫的大海,银川心思重重,显得很是沉默。当初史镜明也是这样带她来云门岛的。当时她报仇心切,听到可以拜高人学到绝世武艺,心里只有兴奋,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她的师傅竟是人界的大对头。如今魔界与人界大战在即,到时她就要与她的师傅对决,这让她如何是好? 看银川在一边心事重重的样子,蝴蝶宫主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问道:“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但你的脸上却写满了我有心事。” 银川看了看蝴蝶宫主,见她满脸斑点,实是丑陋之极,如果她不是听她的父亲说蝴蝶宫主是个绝世美人,她一直会觉得是段飞瞎了眼,被蝴蝶宫主的邪术勾引了。 “她到底有多美呢?她为什么要扮丑?”银川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当初你是怎么到的云门岛?”蝴蝶宫主问道。 “是史镜明带我来的。” “史镜明是个坏家伙,他带你到云门岛,一定是不怀什么好心。” “他的确是,只是当时我拜师心切,没想那么多。” “当初我离开东海神殿,就是因为他。” “真的?” “嗯,他天天缠着我,要我嫁给他,让我不胜心烦,所以只有偷偷离开东海神殿。” “在神殿里,好像除了我师傅外,就数他的权力最大了。” “嗯,他也是神殿的第二高手。” “他曾经救过我,我倒不觉得他特别讨厌,只要他不惹我就好。” “你是殿主的弟子,他多少有些顾忌。” “这倒是。” “现在他已经给段飞杀了。” “真的?前几天我师傅还在问我有没有见过他。” “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银川沉默了。说实话,现在她也不知道是该感谢史镜明,还是该埋怨他。 蝴蝶宫主看了看银川,说道:“魔界与人界就要开战,你迟早要与你的师傅对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银川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他的行为有点邪恶,但他毕竟是我的师傅,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自从知道你是殿主的弟子之后,我与段飞一直担心你,怕你在魔道上越走越远,如今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银川沉默了下,突然问道:“我的事段大哥有没有跟你说?” “什么事?” “哦,没什么。”银川突然变得有点慌乱。 这一日,他们终于到达了云门岛。岛边停着几十艘大船。一踏上岛,他们发现这云门岛很大,也很荒凉,荒草丛生,各种毒蛇横行。东海神殿就建在东南面的那座山峰的顶峰上。这座山峰叫无名峰,直耸云间,怕没有三千丈,也有二千多丈,在这海平面上,显得非常突兀。 李碧婷知道这山顶就是人界与魔界的一个结界处,忍不住问蝴蝶宫主:“夫人,你们进出神殿,应该都是要先破界才行吧?” “是的。一般来说,只有五级以上的高手才有破界的法术,普通魔徒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李碧婷愤愤不平地说道:“两界的结界处本是两界的疆界,接受天规的约束,但一直以来,魔界屡屡破坏天规,真是欺人太甚。” 蝴蝶宫主苦笑了下,说道:“说真的,魔界一直没把人界看在眼里,而且魔王在这天地间也是个霸道的存在,各界也不愿意得罪他,所以,只要他不是太过分,一点小违规,也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此看来,魔王的野心大得很,目标似乎并不止是人界。” “那当然,他一直想当天地至尊。” “他当然想当,但至少神界与冥界是不会答应的。” “现在各界还能相安无事,但魔界与人界之间的战争一旦爆发,这个局面有可能会改变。” “你有没有见过魔王?”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妖,哪里有机会见得到他。” 李碧婷沉吟了下,对段飞说道:“宗主,我们在一起目标太大了,容易给他们发现,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 “那你与夫人一组,我与银川一组。你们从东面上山,我们从南面上山。” 段飞想了想,说道:“你和语尘一组,我与银川一组。”他知道李碧婷与银川经常有争执,现在身陷险地,一旦起冲突,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必须分开她们俩。 蝴蝶宫主知道段飞的心意,说道:“这样甚好,我与银川都熟悉这里,各带你们上山正好。” 李碧婷想了想,说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于是,她便与蝴蝶宫主往南面而去。 蝴蝶宫主她们走了之后,段飞看了看银川,叮嘱道:“等会上山的时候,你要记住,不要离我太远。” 银川心一甜,说道:“如果你不放心,等会你牵着我的手不就行了。” “好,就这样办。” 听段飞这么说,银川的脸一红,突然走到段飞的身边,一把牵起段飞的手,说道:“走,我们现在上山。”段飞看了看她,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然后拉着银川,向山脚下掠去。 这云门岛毒蛇横行,大的,小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蛇都有,银川看到这些蛇,感到很是恶心,不敢怎么看,闭着眼睛,任由段飞带着她走。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山脚下。段飞知道施展飞行术容易暴露身份,所以决定走山道上去,于是问银川:“平时上神殿,你们走的是哪条路?” 银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不认得路,我上山之后,就一直在山上苦练武功,深居简出,根本就没有下过山。而离山的时候,又是飞行下山的,根本就不记得上山的路。” 段飞忍不住说道:“那你又说你熟悉这里。” “如果我不这样说,你怎么会让我来。” 段飞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谎报军情。” 银川娇笑了下,说道:“以我们的武功,有路无路有什么关系?” 段飞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强词夺理。”然后拉着银川,准备从树木茂盛的地方上去。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声奇怪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一听到呻吟,段飞忙嘘了一声,轻声说道:“有东海神殿的魔徒,去看看。”说着,拉着银川,循着声音方向掠去。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口。而那奇怪的呻吟声,正是从这山洞口传出来的。段飞艺高胆大,不假思索,便向山洞里掠去。山洞还算宽敞,光线也充足。掠了十几丈,他们便看到了一个蛮恐怖的场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躺在地上,他的身上爬满了各种毒虫,有蛇,有蝎子,有长脚蜈蚣,还有一些他们叫不上名字的毒物,密密麻麻的,把那老头的身体都覆盖了,只看到他那白苍苍的头发和胡子。而那些毒物,好像都在吮吸着他身上的血。 一看到这个场面,银川惊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段飞看了,也觉得很是恶心,心里在想:这老头究竟是人还是魔? 那老头好像知道有人来了,叫道:“你们快走,这些毒物都有巨毒。” 段飞忍不住问道:“老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老头却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等段飞回话,他又说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山上来的,想看我老头子死了没有。” 段飞听了,不由心一动,然后问道:“老伯,是不是山上的恶徒把你囚禁在此?” “不错,我误入此岛,给他们废了武功,然后把我扔在这山洞里喂毒虫,他们的心肠真是太狠了。” 段飞一听,不禁怒火燃烧,说道:“老伯,你不用怕,我来救你。”说着,衣袖一挥,一股疾风已经扫向那些毒虫。那些毒虫给疾风一扫,纷纷飞散而去,死的死,逃得逃。 毒虫清扫完之后,情况更是触目惊心:只见那老头大约七十多岁的样子,全身只穿一条裤衩,身上鲜血淋漓的,好不恐怖。银川看到他的惨状,又是惊叫一声,不敢再看。段飞看到这种惨状,更是怒火燃烧,怒道:“这些恶徒真是该死!竟用这种手段折磨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老人!”他已经看出,这老人的确是人,并非是魔。现在,段飞终于知道为什么东海神殿在人界会有那么恐怖的传说了,的确是误入者,绝无生还的机会。 那老头惨笑了一下,说道:“是我老头该死,误闯入这恶人岛。” 看那老人鲜血淋漓的,好不可怜,段飞说道:“老伯,你等我一会,我先去拿水帮你清洗身上的血,然后再给你治伤。”然后又对银川说道:“你在这里看着,别让那些毒虫靠近他,我去海边弄点水过来。” 银川点头说道:“你快去,我在这里看着。” 于是,段飞飞掠出洞,去到海边,脱下外套,然后把外套泡在水里,等外套吃够了水,才拿了起来,然后捧着湿外套,飞掠回山洞。但他一回到山洞,整个人却呆住了,因为他发现,银川已经晕倒在那老人的身边,而那老人也坐了起来,正用一种非常邪恶的眼光贪婪地看着银川。 第三百九十五章 毒王战野荒 那老头看段飞回来了,呲了呲牙,说道:“小子,看在你对我老头子还不错的份上,饶你一命,快给我滚!” 他满脸血迹,头发蓬乱,看起来蛮恐怖的,这一呲牙,显得更加狰狞了,特别是那双死灰色的眼睛,犹如死神的眼睛,冷漠而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震惊之后,段飞恢复了冷静。他冷冷地看着那老头,问道:“我们好心帮你,你为何恩将仇报?” 那老头嗬嗬笑了起来,那声音简直比夜枭的叫声还难听,还刺耳。笑罢,他阴恻恻地说道:“这女娃子长得不错,我老人家看上了,她要留下来陪我。至于你,如果马上滚,不说那么多的废话,也许还可以活命。” 段飞看了看地上的银川,暗忖:以银川的武功,竟然这么快就中了他的暗算,看来,这老头一定是个用毒的行家。想到这里,段飞忙运转真气,护住身体,然后问道:“你身上没有武功,刚才是不是用毒了?” 那老头又是嗬嗬一笑,说道:“小子,看来你还不笨。” 段飞忍住内心的怒火,又问道:“你是山顶上的人?” 那老头摇了摇头,然后不耐烦地喝道:“小子,休再喋喋不休的,快给我滚!等我老人家改变了主意,到时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段飞耐着性子,又问道:“既然你不是山顶上的,那你又是什么人?” 那老头沉吟了下,说道:“好吧,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老人家就告诉你我是谁,你听好,老子就是战野荒,大名鼎鼎的战野荒!” “战野荒?战野荒?”段飞默念了几下,突然,他后退了两步,惊叫道:“你就是外号毒王的战野荒?!” 他曾经听人说过战野荒,说他是五毒门的掌门,在五十年前,曾经恃毒横行天下,无人敢惹,最后因为激起武林公愤,被武林同道群起而攻之,最终在东海之滨被群雄所杀。 看段飞知道他的名号,战野荒很是得意,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也知道我的名号,果然不赖。” 段飞忍不住问道:“五十年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战野荒嗬嗬一笑,说道:“当时我也以为我在劫难逃,却不想大难不死,在海上给东海神殿殿主救了。” 一听他是给东海神殿殿主救的,段飞心一凛,说道:“这么说,今天你在这里是故意引我们上当?” 战野荒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我又哪里知道你们会来。”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喜欢各种毒物,而这岛上到处都是毒物,正合我意,所以这几十年来我一直都住在这山洞里。” “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战野荒得意地说道:“那是你们给我骗了,我已经与那些毒物融为一体,它们又怎么可能伤得了我?”然后,战野荒眯了眯眼,说道:“小子,你很聪明,资质不错,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无敌于天下的毒功。” 段飞冷笑了下,说道:“区区毒功,竟敢妄言无敌于天下,真是夜郎自大。” 战野荒一怒,喝道:“小子,你敢看轻我的毒功!” 段飞缓缓说道:“你解了我朋友的毒,也许我还饶你一命,否则,这个山洞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小子,知道我的名号还敢怎么猖狂,看来有点本事。” 段飞看了看他,突然问道:“你的武功是给东海神殿殿主废掉的?” “不是,五十年前那一战,因为我受伤过重,内力已经尽失。” “那东海神殿为何不教你魔功?” 战野荒一愣,问道:“小子,你认识东海神殿殿主?” 段飞点了点头。看段飞点头,战野荒问道:“既然你是神殿的人,为何又不承认?” “我认识他并不代表是他的属下。”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战野荒素知东海神殿是武林禁地,而且离陆地几千里,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想知道,东海神殿殿主为何留你活这么久。” 战野荒沉吟了下,然后愤愤不平地说道:“他想我给他研制毒药,自然不会让我那么快死。” “看来,你不但是他的囚徒,而且是他的帮凶。” 看段飞竟敢指责他,战野荒怒道:“小子,刚才给你机会逃命,你不要,竟然这样,那就留下来给我的那些老朋友做美餐。” 段飞一听,知道他要动手了,忙闭住气,停止呼息,用真气笼罩住全身。但他等了好一会,却不见战野荒动手。而战野荒见段飞一直屹立不倒,脸色早就变了。要知道他号称毒王,使毒的本领天下无双,根本就不会让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所以,刚才在无声无息之中他已经向段飞施毒,而且是无色无味的巨毒,但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段飞竟然毫无反应。 看战野荒的脸色,段飞便猜他已经出手,只是奈何不了自己而言,心里也不由暗自吃惊。刚才他一直在盯着战野荒,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异常的动作,看来,这战野荒的毒功的确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战野荒盯着段飞看了一会,脸上渐露惧色,突然,他伏首对着银川吹了口气,然后对段飞说道:“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的朋友性命不保。” 段飞迟迟不出手,正是因为顾忌银川在他的手上,听他这么说,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两人对峙了起来。 过了一会,只听见银川透了口气,已经苏醒了过来。不过,虽然她醒了过来,但样子很奇怪,眼神游离,满脸通红,好像是喝醉了一样。 见银川醒了,战野荒的眼光突然发出一股奇怪的光彩,诡异而贪婪,象野兽看到了猎物般。 看战野荒的眼光不对,段飞正想出手,但战野荒已经喝道:“虽然我的毒杀不了你,但要杀她绰绰有余,如果你敢动,我先杀了她。” 段飞知道战野荒不是在吓唬他,咬了咬牙,没有出手。 银川的脸色越来越红,眼光也开始变了样,变得很热烈,好像在渴求什么似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然后渐渐演变成的呻吟声。 段飞一听银川的呻吟声,心头不禁一震,知道情况不妙,也已经猜到战野荒给银川下的是什么毒。 就在这时,战野荒突然伸手抱起银川,然后站了起来,慢慢地向山洞里面走去。段飞一见,身体一飘,已经拦住他,沉声叱道:“放下她!” 战野荒呲了呲牙,说道:“你最好走开,否则,她顷刻之间就会魂消玉损。”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不能让步了,说道:“你放了她,我饶你一命。” “有她在我的手上,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段飞气得浑身发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但他又担心自己出手的时候,战野荒会给银川下毒,如果银川不保,他杀了战野荒又有何用? 在段飞犹豫不决的时候,战野荒又喝道:“让开,小美人已经快顶不住了,别阻止我。”就在这时,银川突然伸手抱住了战野荒的脖子,然后身体不断地滚动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要,我要,我受不了了。” 战野荒没了内功,再加上年纪已老,银川这一折腾,他竟然抱不住银川,一个踉跄,竟然与银川双双跌倒在地。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段飞手指一弹,一道杀气已经闪电般向战野荒射去。战野荒哪里抵挡得住段飞这一击,惨叫一声,立时毙命,然后尸体又被气流击得飞了起来,足足有一丈高。 击毙了战野荒之后,段飞忙向银川掠去,抱起她,喊道:“银川,我是段飞,你怎么样啦?”同时,他感觉到银川的身体软绵绵的,竟然一点内力都没有。看来,这战野荒的毒真的很是厉害。 银川迷迷糊糊的,一把抱住段飞,喘息地说道:“段飞,我很难受,我要,我要。” 段飞给她一抱,又给她这么一呼叫,心神一震,差点把持不住,忙沉住气,然后伸手握住她的脉门,想用仙气帮她把体内的毒逼出来。但战野荒的毒太厉害了,毒性已经溶入银川的血液,不但没有逼出来,反而把毒性激发了。而毒性一激发,银川更受不了了,喘息更急了,全身发烫,隔着衣服,段飞都能感觉她身体上传出来的热浪。 银川非常难受,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身体不断地蠕动着,紧紧地抱着段飞,不停地叫道:“段飞,我好难受,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救救我!” 听着银川那痛苦的叫声,段飞越来越急了,不断地往银川的脉门催加真气。但他越催加真气,银川的反应越强烈,越痛苦。看到这种情况,段飞不敢再用真气逼毒,忙松开了银川的脉门。 段飞开始感觉到银川的心越跳越快,体内的血液越来越翻滚,呼吸越来越困难,知道这样下去,银川会气竭而亡的。犹豫了下,段飞咬了咬牙,终于吻住了银川的嘴唇,然后抱着她,缓缓地躺了下去。 一阵疾风暴雨之后,银川沉睡了过去。 段飞看着她脸上那还没完全消退的红霞,又怜又爱,心潮起伏:想不到兜兜转转,银川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银川才缓缓醒了过来。她一张开眼,便看到段飞那双深情的眼睛。然后,她的记忆慢慢恢复了。再然后,她的脸上又布满了红霞。 “你醒了。” 银川“嗯”了一声,然后把头钻进段飞的怀里,娇羞得不敢再看段飞的眼光。 段飞抱住她,说道:“对不起,你中了毒王的毒,我没有别的解毒办法,只好。。。。。。”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银川的玉手已掩住他的嘴,轻声说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你真的不后悔?”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初入魔境 话说蝴蝶宫主带着李碧婷从南面上山,也因为担心暴露行踪,所以选择了从隐秘的山路上山。 这无名峰与驭龙山不一样,植物非常茂盛,很多稀有的参天大树在这里都能看到,很多陆地少见的奇花异草也随处可见,但四肢动物很少,大多是爬行动物,特别是蟒蛇,更是随处可见。 蝴蝶宫主是个用毒高手,那些爬行动物一看到她,甚至一闻到她的气味,都会吓得远远躲开。看到那些蛇虫那么怕蝴蝶宫主,李碧婷不由笑道:“夫人,你就象它们的克星,它们一见到你,只有逃命的份。” 蝴蝶宫主说道:“以前我是白衣首领,白衣队擅毒,我这个当首领的,自然也经常与毒为伍,但与段飞成亲之后,就不再玩这些了。” “当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要感谢史镜明,如果不是他,我和段飞还未必在一起。”于是,蝴蝶宫主便把她遇险,段飞仗义相助粗略地跟李碧婷说了,然后又说道:“当时他的武功还不怎么样,但他的侠义和胆量让我很是欣赏。” “当时宗主知不知道你是非人类?” 蝴蝶宫主笑道:“我有跟他说了,也许他当时并不怎么相信。” “如今看来,你们的结合也算是一桩美事。”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宗主与你成亲,想必也顶着不少压力。” “我知道,所以我很感激他。” 她们一边交谈着,一边往山上掠去。山虽高,但对她们来说,履如平地,一个时辰之后,她们便到了山顶的结界处。她们与段飞约好,到了山顶之后,在结界处集合,然后再一起潜入神殿,她们见段飞他们还没有到,所以并没有马上破界而入,而是找了一个隐秘处藏了起来,等待段飞他们。 李碧婷仔细看了看结界,见结界处烟雾缭绕,与驭龙山上的结界点一样。曾经多少次,她想穿过结界,去魔界看一看,但她爷爷一直警告她,魔界一直在等着机会入侵人界,千万不要擅自破界而入,以免提前触发两界的矛盾。并警告她,魔界高手如云,一进入魔界,她很难全身以退。在爷爷的警告下,她只好控制住好奇心。今天,她终于可以实现心愿。 等了近半个时辰,她们还不见段飞他们依约而至,不由有点担心了。特别是蝴蝶宫主,脸上更是充满了焦虑。在她看来,段飞的武功比她们高,理应比她们早到,但他们不但比她们晚到,而且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人影,难道途中遇到危险了? 见蝴蝶宫主一脸担忧,李碧婷说道:“夫人无须担心,宗主的武功高绝天下,就算是东海神殿殿主亲自出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武功虽高,但毕竟势单力薄。” 李碧婷找不到更好的语言安慰蝴蝶宫主了,而且她的心里其实也很担忧,所以看着蝴蝶宫主,沉默了。两人沉默地相对了一会之后,蝴蝶宫主说:“碧婷小姐,要不我们折回去看看?” 李碧婷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两人正准备折返下山,但就在这时,突然,只听见结界处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她们便见一道金光穿过结界,结界处的浓雾被金光驱散,露出一个洞口。接着,她们便看到一个黑衣老人从洞口飘了出来。 蝴蝶宫主一见这老人,低声跟李碧婷说:“这是六大护法之一,也是一个六级高手。” 蝴蝶宫主的声音刚落,那老人已经朝她们的隐身之处喝道:“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这位老人正是六大护法之一,他正要赶去东海之滨。原来,东海神殿殿主见派去东海之滨发动海啸报复人界的两个护法迟迟不归,便遣他去看看情况,他刚破界而出,就发现了蝴蝶宫主她们。 看已经泄露了行踪,蝴蝶宫主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行踪暴露了,只有杀了他。”李碧婷应道:“好。”说着,李碧婷拔剑,也不搭话,便飞身向那黑衣护法扑去。 那黑衣护法见剑光一闪,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已经从丛林中跃出,向他攻来,身法奇快,转眼间,剑气已经汹涌而至,不由一惊,后退了几步,然后大喝一声,一掌拍出。他的看家本领是火雷掌,一经出掌,便见他的掌心喷出一道火光,如迅雷般向李碧婷奔来。 李碧婷只觉得周围一阵炙热,知道他的魔火厉害,没有正面接招,而是身体凌空一翻,闪过魔火,然后手中的剑一挽,一招天女散花向那黑衣护法击去。 那黑衣护法只觉得眼睛一花,便见无数的剑花象一朵朵的雪花向他呼啸而来,不由一惊,忙大喝一声,双掌挥舞,一道道的火光不断从他的双掌喷出,迎向那些呼啸而来雪花。那些剑花给他的魔火击中之后,便化为一团雾气,飘散在空中。 在黑衣护法手忙脚乱的时候,李碧婷突然又变招,只见她身体一拨,接着一个倒插,已经人剑合一,象一道闪电,向黑衣护法扑去。这正是李碧婷飞花剑法里面最厉害的剑招:天雷碎花。 只听见那黑衣护法闷哼一声,已中了李碧婷的天雷一击,身体斜飞出去。但他毕竟是个六级高手,虽然已经受伤,但却不慌乱,借着这斜飞之势,已经伸掌击向结界。然后,只见一道金光已经穿过结界,结界再次洞开。结界一开,那黑衣护法身体一旋转,已经穿过结界。他一穿过去,结界又快速弥合了。 见黑衣护法逃逸,李碧婷杀得性起,不假思索,喊了一声破,然后宝剑脱手,向结界击去。随着金光一闪,宝剑已经刺破结界,然后李碧婷身体一幻,人已经随着宝剑进入结界的另一面。 见李碧婷单独闯入魔界,蝴蝶宫主大惊失色,怕李碧婷有危险,顾不着等段飞了,也施法进入结界。 进入结界之后,李碧婷突然觉得一阵昏晕,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脚下竟然是一个万丈深渊,黑雾缭绕,看不到底。她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抬头望了望前面,只见前面也是黑雾缭绕,影影绰绰的,分辨不清前面究竟是山,还是水,但那黑衣护法已经没了踪影。 李碧婷一阵犹豫,不知往哪个方向追。在她犹豫间,突然,她感觉到有东西卷住了她的脚,好像要把她拖进深渊里。李碧婷一惊,忙一甩脚,想把那东西甩掉。但那东西却越缠越紧,她怎么也甩不掉,一惊之下,李碧婷大喝一声,忙给手中的宝剑催加仙力。在仙力的催动下,宝剑开始焕发出光亮。借着剑光,李碧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缠住她脚的是一条藤条。 看只是藤条,李碧婷松了口气,剑一挥,已经斩向藤条。藤条一断,断口突然喷出一道黑汁,向李碧婷的面目喷来。李碧婷一惊,身体忙向后一飘,躲过黑汁。但她的身体还未落地,一条黑影已经从她的身后向她卷来,竟带着呼啸之风,声势甚是惊人。慌忙之下,李碧婷来不及转身,只好挥剑向后一斩。只听见噗嗤一声,剑气已经斩断那席卷过来的怪物。斩断那怪物之后,李碧婷这才转身。但她刚转过身,便见一片黑影迎面向她射来,不禁又是一惊,不假思索,忙挥剑一舞,绞碎了那片黑影。停手之后,她才发现那东西竟是血。然后,她又定眼一看,刚才袭击她的竟是一条巨蟒。 接连而来的袭击,让李碧婷暗暗心惊,看来,这魔境的确有些邪门,她可要小心应付。 在李碧婷惊魂未定的时候,蝴蝶宫主也进来了。她一看到李碧婷,便说道:“碧婷小姐,这结界处布有魔阵,不可大意。” 李碧婷苦笑了下,说道:“夫人,你来得正好,这地方的确有些邪门。” 蝴蝶宫主看了看地上的巨蟒,见它还未死,手掌一挥,击碎了它的头颅,然后说道:“魔阵里有很多魔兽,这巨蟒算不得什么。” 李碧婷并不怕什么猛兽,只是讨厌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说道:“夫人,既然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不如就闹它个天翻地覆。” 蝴蝶宫主苦笑了下,说道:“好,要打,就打个痛快。” “那请夫人带路。” 蝴蝶宫主看了看魔阵,说道:“这里以前摆的是云门魔阵,但现在已经不是,这个魔阵我也不认识。” 一听蝴蝶宫主也不认识这个魔阵,李碧婷不由皱了皱眉,暗暗后悔刚才太冲动了。但事已至今,也只有硬闯了。 “夫人,他们经常到人界横行,这次,我们也横行一次,看他们能奈我们什么何?” 蝴蝶宫主点头道:“嗯,反正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然后,她又仔细看了看魔阵,然后说道:“走,我们闯过去。” 于是,蝴蝶宫主便带李碧婷往前闯。看蝴蝶宫主往前走,李碧婷一把拉住她,说道:“夫人,前面是深渊。”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那是假像,并非是真的深渊。” 李碧婷半信半疑:不是深渊? “是的,那只是幻像。”然后,蝴蝶宫主拉着李碧婷,若无其事地踏上深渊。李碧婷一踏上去,发现这深渊果然是假的。 走过假的深渊之后,她们来到了一座黑压压的森林边。李碧婷望着森林,问道:“夫人,这森林是真的还是假的?” 蝴蝶宫主说道:“也是假的,不过,这里面会有很凶猛的魔兽,我们要特别小心。” 第三百九十七章 闯魔阵 听蝴蝶宫主说眼前的森林也是假的,李碧婷不由暗暗心惊,心想:以自己的功力竟然看不出它是真是假,看来这魔阵有点邪门。 蝴蝶宫主又说道:“碧婷小姐,魔界最厉害的魔兽是火龙,东海神殿就有两条,也许它们就隐藏在这魔阵中,我们要小心它们。” 李碧婷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对付不了这火龙?” “如果是一条,我勉强还可应付,但两条,我就应付不来了。” 听这火龙这么厉害,李碧婷吁了口气,说道:“看来魔界的确比人界强悍,连动物都这么厉害。” 蝴蝶宫主说道:“这火龙是魔王麾下的魔兽,在整个魔界也是至高无上的象征。” “管它是什么象征,让我碰上了,照样要它的命。” 在她们准备进林的时候,突然,林中狂风大作,然后便见林中飞出五只黑鹰,向她们扑来。这些黑鹰体型庞大,比普通的秃鹰大了三倍有余,两只翅膀硕大无比,每扇动一下,就刮起一阵狂风,如果不是她们的内力深厚,早就给它们扇飞。它们的眼睛也很大,阴森森地,透着寒气,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不过,它们虽然凶猛,但李碧婷还不怎么放在眼里,见它们扑来,手中的宝剑一扬,宝剑已经脱手,如闪电般向其中的一只黑鹰射去。只见剑光一闪,宝剑已经穿过那只黑鹰的脖子,那黑鹰哀鸣了几声,便坠落下来。 李碧婷伸手一抓,宝剑又回到手中,然后她凌空一冲,已经越过那些黑鹰。接着,只见她的身体一沉,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一只黑鹰的身上。一落在那黑鹰的后背,李碧婷手中的宝剑一挥,只见一道剑光一闪,已经把鹰头斩了下来。 见李碧婷动手,蝴蝶宫主也飘身向一只黑鹰扑去,与它斗了起来。那黑鹰体沉力猛,特别是那两只翅膀,一扇一拍的,力量巨大,让人难以靠近,一时间,蝴蝶宫主竟奈何不了它,身体在空中随风飘摇不定。 见正面无法降服它,蝴蝶宫主呼啸一声,身体一冲,越过黑鹰,然后对着它的翅膀就是一击。黑鹰躲闪不及,翅膀已经中了蝴蝶宫主一掌。黑鹰哀鸣了一声之后,只见它两翼一扇,借着这一扇之力,它的身体突然飞升,向蝴蝶宫主撞去。 见它撞来,蝴蝶宫主身体一翻,已经跃到它的背上,然后伸手对着它的头颅就是一掌。只听见篷的一声,黑鹰的头颅已经破裂,血脑飞溅,然后向地上跌落。 见它跌落,蝴蝶宫主身体一翻,正想再扑向另外的黑鹰,才发现,剩下的那两只黑鹰也已经被李碧婷杀了。看李碧婷举手之间连杀四只黑鹰,功力之高,高出自己不止两筹,蝴蝶宫主暗暗佩服,说道:“碧婷小姐,段飞说你的武功非常高超,就是殿主也不是你的对手,之前我还不怎么相信,今天看来,段飞所言不假。” 李碧婷笑道:“夫人,你的武功也不赖。” “跟你相比,差远了。”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这些巨鹰是东海神殿的护殿神兽,我们杀了它们,殿主知道了,估计会气个半死。” “夫人,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干脆把东海神殿给挑了。”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好,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我们想放手,他也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了。” “那我们走,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厉害的猛兽。” 于是,她们入林,继续往前走。入林之后,李碧婷发现,这森林真是假的。不过,森林虽是假的,但进去之后,却是一个山谷,阴森森的,寒风碜人。 她们一进山谷,山谷里突然刮起狂风,然后,两耳传来洪水咆哮的声音,接着,她们便见山谷那边,一股洪流向她们奔涌而来,声势浩大。 见是洪水,李碧婷冷笑了下,叫了一声起,手中的宝剑已经脱手,旋飞了一周之后,停在她的面前。李碧婷拉着蝴蝶宫主,跃上剑身,然后御剑而飞。 她们飞了大约十几丈之后,山谷两边突然响起一阵嗷嗷的狂叫,声音低沉,却无比巨大,地动山摇的。蝴蝶宫主一听声音,脸色一变,叫道:“不好,火龙来了。” 蝴蝶宫主的声音刚落,山谷两边各窜出一条巨龙,盘旋着身体,向她们扑来。李碧婷一看,这火龙大约十丈长,身上长满了金光闪闪的麟片,獠牙又长又利,两只小眼睛,阴冷而凶狠。见它们凶狠,李碧婷皱了皱眉,说道:“夫人,你先去一边歇一会,它们由我来对付。” 蝴蝶宫主说道:“不,我们分开对付它们。”说着,蝴蝶宫主身体一跃,已经迎上左边的火龙。火龙见她扑来,嗷叫了几声,突然一张嘴,一团火焰已经从它的嘴里喷出,然后化成火球,向蝴蝶宫主射来。接着,它的嘴里不断地喷出火球,绵绵不绝地射向蝴蝶宫主。在火球的攻击下,蝴蝶宫主不停地舞动着身体,躲过一个又一个的火球。这时候,李碧婷也与另外那只火龙斗了起来。 那火龙见火球伤不到蝴蝶宫主,怒了,一边喷着火,一边用力摆动着身体,不断地向蝴蝶宫主逼来。蝴蝶宫主在火球的逼迫下,身体渐渐下沉。见蝴蝶宫主下沉,火龙越逼越近,过了一会,它突然加速,向蝴蝶宫主扑来,想一口把蝴蝶宫主吞了。 见火龙凶猛,蝴蝶宫主的身体又是快速下沉。但她忘了下面是洪水,这一沉,脚已经踩到水。给水一凉,蝴蝶宫主才记起下面是水,忙一吸气,正准备飞身而起。就在这时,水下突然伸出一截蛇身,缠住了蝴蝶宫主的脚,然后一卷,一拉,已经把蝴蝶宫主拉下水。 突然遭到袭击,蝴蝶宫主一惊,但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给巨蟒拉进水里,然后,她便见一个血盆大口向她咬过来。蝴蝶宫主临危不惧,运起全部的功力,一脚踢向巨蟒的下颚。给蝴蝶宫主致命一击,巨蟒的头颅顿时破碎,而且整个身体飞出了水面,撞向火龙。 火龙见蝴蝶宫主下水,正要扑进水里吞噬蝴蝶宫主,看到有猎物飞来,张开血盆大口,一把咬住了巨蟒,然后往里面吞。转眼间,巨蟒便已经进入了它的肚子里。 李碧婷正与另外一条火龙斗得难分难解,看到蝴蝶宫主遇险,不由一惊,忙大喝一声,冲天一飞,越过对手,然后身体一倒,已经人剑合一,向左边的火龙击来。那火龙刚吃了巨蟒,正要再去捕食蝴蝶宫主,突然感觉到有攻击,身体一摆,正想喷火迎战。但李碧婷的天雷碎花何等厉害,它的火焰还未出口,宝剑已经插入它的右眼,而且洞穿了它的上颚,刺伤了它的舌头。 火龙一中剑,痛得嗷嗷大叫。见它受伤,李碧婷拔出剑,又一剑刺在它的左眼。火龙双眼俱伤,也顾不得李碧婷了,痛得在空中直翻滚。见机不可失,李碧婷身体一飘,然后手中的宝剑一挥,只见一道金光掠过,已经斩下火龙的头。火龙给李碧婷斩首之后,尸体跌落水中,顿时引来巨蟒的争抢。原来,水里不止一条巨蟒,而是有十几条,正与蝴蝶宫主缠斗不已。 另外那条火龙见同伴被杀,气势汹汹地向李碧婷扑来。李碧婷有了斩杀火龙的经验,知道它们的眼睛是弱点,所以见它扑过来,一提气,身体已经飞升了几丈高。火龙见一下子没了李碧婷的踪影,嗷叫了一声,正想转身寻找李碧婷,但李碧婷已轻飘飘地落在它的身上,然后手起剑落,一剑刺在它的左眼上。 火龙一受伤,怒了,拼命地翻滚着身体,想把李碧婷甩下来。但李碧婷手扶宝剑,任它再怎么翻滚,始终附在它的身上。等火龙翻滚了几下之后,李碧婷快速拔出剑,又是一剑刺在它的右眼上。火龙失去双眼之后,也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很快,便又给李碧婷斩下头颅。 杀了火龙之后,李碧婷跳下水,助蝴蝶宫主对付那些巨蟒。这些巨蟒具有魔性,与普通的巨蟒不一样,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一时间,蝴蝶宫主竟无法杀光它们,反而给它们拖住,无法去助李碧婷对付火龙。 李碧婷一入水,便有几条巨蟒向她缠来。看到这些恶心的东西,李碧婷很是讨厌,下手毫不留情,运起仙力,一剑一个蛇头,转眼间,便把那几条巨蟒杀了。而这时,蝴蝶宫主也把那些围攻她的巨蟒杀了。 杀光巨蟒之后,她们跃出水面,又御剑飞行。 闻到身上有血腥味,李碧婷很是讨厌,说道:“夫人,等会进了神殿,你先带我去沐浴一下,洗一洗这身上的臭味。” 蝴蝶宫主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听了之后,笑道:“好,那些畜生的味道的确不好闻。” 飞离山谷之后,她们来到了一座宫殿前。一看到前面的宫殿,蝴蝶宫主说道:“我们已经出了魔阵,这里已经是神殿。” 听到已经到了东海神殿,李碧婷一阵兴奋,说道:“那我们马上去找那个丑陋的家伙,先把他宰了,再好好洗澡。” 蝴蝶宫主知道她说的那个丑陋的家伙是谁,说道:“这只是神殿的哨点,离神殿的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哦,原来这样,那我们还是先找地方洗澡。”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叛徒。” 一听到这个声音,李碧婷又兴奋起来,说道:“那个丑八怪来了。”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他是用传音之术与我们对话,现在他不在这里。” 那个声音又说道:“如果你投降,把私闯神殿的狂徒给我拿下,也许我还会考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李碧婷一怒,正要回话,但蝴蝶宫主阻止她,轻声说道:“不要管他,我们先找地方藏起来。” 李碧婷点了点头,然后蝴蝶宫主便带着李碧婷向前面的宫殿掠去。 第三百九十八章 激发与唤醒 银川醒了之后,段飞担心蝴蝶宫主她们,没有在山洞久留,带着银川出洞,然后往山上掠去。由于银川刚才经受了一劫,元气大伤,所以段飞一边拉着她走,一边给她渡送真气,助她恢复。 上到半山之后,段飞背上的琥珀神剑突然颤抖了起来,而且越往山上,颤抖得越厉害。段飞猜是神剑里面的魔灵感应到东海神殿的魔力了,所以也不在意,由得它颤动。 过了一会,段飞听到了欲魔的声音:“主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来到了魔界。” 段飞说道:“不错,我的确是要去魔界,而且快到了。” 欲魔听了之后,紧张地说道:“主人,现在神剑的威力还没有达到最强,你不应该这个时候来魔界。” “我什么时候来轮不到你多嘴。” “主人,魔王把我们囚禁在剑里,我们恨死他了,希望借你的手把他杀了,所以时候不到,我们不希望你冒险。” 听段飞突然自言自语起来,银川很是奇怪,问道:“你在跟谁说话呢?” 原来,神剑里面那些魔灵的话只有段飞能感应到,外人是无法听得到的。 段飞说道:“我在跟剑说话。” 听到段飞是在跟剑说话,银川更是惊讶:剑会说话? 段飞笑道:“别的剑不会说话,但我的剑会说话。” “真的。” “嗯。” 银川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身后背的剑是不是就是龙伯伯之前用的那把琥珀神剑?” “是的。” “之前不是一直传说这把剑在佩兰姐那里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是佩兰姐送给你的?” “不是,剑根本就没有在佩兰姐那里,那只是大家的猜测而已。” “那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圣堂送给我的。这剑本来就是圣堂的圣物,之前也是圣堂送给龙冀的,不过这事有点复杂,以后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说。” “嗯。” 一看到银川,欲魔的本性便露出来了,说道:“主人,你身边的女子是谁?长得好美,你看她那摇摆的腰肢,那挺拔的双峰,还有那樱桃小嘴,无不让人着迷,如果是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征服她。” 听他又来了,段飞正想回他,但怒魔却抢着说道:“主人,别管这个下流的家伙,他一见到美女就会胡说八道。” 欲魔怒道:“你闭嘴,主人是盖世英雄,所有的美女都应该膜拜他。” “主人,你别听他的蛊惑,女人都是祸水,招惹多了,绝不是什么好事,以我看,应离她们远远的,不知趣的,一剑把她宰了。” “在你的眼里,除了杀,杀,杀,还能有什么?” 看他们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段飞喝道:“都给我闭嘴,否则,让你们魂飞魄散。” 听段飞动怒了,欲魔和怒魔都闭嘴了。自从段飞找到控制他们的办法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在段飞的面前啰里啰嗦。 看段飞突然生气,银川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剑有时候特别让人心烦。” “听说这琥珀神剑是王者之剑,强绝天下,它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强是强,只是邪门得很,一般人得到它,绝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它那么不好,那干脆把它毁了,免得招来麻烦。” “现在还不能毁了它,我还要靠它打败魔王。” “要打败魔王,非要靠它不可吗?” “嗯,魔王太强了,需要至强的武器才能对付。” 不用一个时辰,段飞与银川便到了山顶的结界处。段飞在周围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蝴蝶宫主她们,猜她们是等不到他,先行进去了。想到东海神殿的高手众多,段飞担心她们的安危,所以也不多想,拔出剑,然后拉着银川,说道:“走,我们闯进去。”说着,段飞挺剑向结界刺去。 琥珀神剑乃天地神器,可横行天地间,所以,一个小小的结界根本挡不住它,只见金光一闪,已经刺破结界。 进入结界的另一面,也就进入了魔阵。一进入魔阵,琥珀神剑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盛了,在它的光芒的照耀下,那些笼罩在魔阵里面的烟雾尽散。借着剑光,段飞首先看到地上的巨蟒的尸体。一看到巨蟒的尸体,段飞便知是蝴蝶宫主她们所杀,于是对银川说道:“走,她们已经进去。” 说也奇怪,在琥珀神剑的光华的照耀下,魔阵里所有的幻景都消失不见了,之前李碧婷所看得的,段飞他们并没有看到。 段飞拉着银川,往前飞掠,不一会,便到了山谷的谷口。一到谷口,他们便看到巨鹰的尸体。一看到巨鹰,银川叫道:“我认得它们,它们是神殿的护殿神兽。” 段飞说道:“管它们是什么神兽,碰到碧婷小姐,也只能是一具死尸。” 听段飞称赞李碧婷,银川有点不高兴了,嘟了嘟嘴,但也没说什么。 进入山谷,不一会,他们便到了蝴蝶宫主她们与火龙相斗的地方。这时洪水已退,山谷中,只留下火龙和巨蟒的尸体。一看到火龙的尸体,段飞吓了一跳,原来魔界有龙,而且还这么庞大。看来,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搏斗。 在段飞看着火龙发呆的时候,琥珀神剑突然又激烈得颤抖了起来,段飞一时失神,竟控制不住它,让它脱手而出。 琥珀神剑一脱手,光华更加强烈了,把整个山谷都笼罩了,而且不停地绕着山谷呼啸翱翔,好像很欢快似的,所到之处,山崩地裂,万物具毁。 看到神剑的威力突然又变强劲了许多,段飞知道是这里的魔力激发了那些魔灵,把他们的魔力给唤醒了。而银川则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剑,这么恐怖的剑。 等琥珀神剑尽情地飞翔了一会之后,段飞手一伸,叫道:“回。”然后琥珀神剑便飞回他的手里。神剑一回到手里,段飞便感应到剑身里面的魔灵吵吵闹闹的,又多了许多陌生的声音。看来,在魔力的刺激下,又有魔灵苏醒了。但这个时候,他无暇去管这个了,把剑收好,然后又拉着银川继续向前。 出了山谷之后,他们便看到了前面的宫殿。一看到宫殿,段飞问银川:“这是不是就是东海神殿?” 银川摇头说道:“还没到,这只是前哨。”然后指着远处说道:“看,那才是神殿。” 段飞循着她的手指看去,在高高的云端上,果然看到一座巍峨的宫殿耸立在云间,被烟雾所笼罩,似真似幻。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去他们的哨点看看。”说着,拉着银川,向前面的宫殿掠去。到了这个时候,段飞觉得不需要再隐藏行踪了。 一进宫殿,段飞便发现里面满是尸体,不但有穿黑衣的,而且还有黄,蓝,灰,唯独没有看到白衣的。想必是白衣使者派到人界之后,被李碧婷及莫长老他们所灭,所以没有再设白衣部。 看四种颜色都有了,段飞暗自着急,知道蝴蝶宫主她们已经惊动了东海神殿,所以东海神殿出动了四部的使者来围剿她们。虽然她们的修为高超,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其中不乏高手,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走出宫殿之后,段飞发现,前面有一条很长很长,很陡很陡的石梯通往云端,而石梯的尽头就是那巍峨的神殿。同时,他还发现,沿途的石梯上,横躺着不少尸体,由此他推断,蝴蝶宫主她们是一步一步地往向上杀的。 段飞知道情况紧急,不愿再浪费时间,对银川说道:“语尘她们有危险,我们要尽快找到她们。”说着,拉着银川,腾空飞起,向神殿飞去。段飞一边飞行,一边关注着沿途的情况。值得庆幸的是,沿途并没有发现蝴蝶宫主她们,猜想她们可能是已经杀到神殿那里。 不一会,段飞他们便来到了神殿前,然后,他们终于看到蝴蝶宫主和李碧婷了。此时,她们正与对手在激烈地厮杀着:李碧婷正与两个黑衣护法激战,难分难解;而蝴蝶宫主则与两个人在缠斗,一个身穿黄衣,一个身穿灰衣,想必是黄灰两位首领,看他们的功力,都不在蝴蝶宫主之下。而她们的周围,则被各部的使者团团包围了起来。 段飞稍为一看,便已看清场上的情况:李碧婷的情况稍好,那两个黑衣护法的功力虽高,但李碧婷尚可抵挡;不过,蝴蝶宫主就危险了,被两个功力相当的对手围攻,已经险象环生,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血,头发凌乱,看起来很是狼狈。 看到这里,段飞对银川说:“你去帮碧婷小姐,我来解语尘之围。”银川点了点头,向一个黑衣护法飞扑过去。而段飞人不动,心已动,随后心剑术已出,一招刺柳已经向那灰衣首领击去。他已经看出,这灰衣首领的功力稍逊一些。 那灰衣首领正全神贯注地攻打着蝴蝶宫主,哪里会想到有人突施袭击,一个不防备,已经被刺柳击中他的心魄,破了他的元魔,惨叫一声,身体飞跌出去,然后重重的摔了下来,显然是活不了了。 蝴蝶宫主知道段飞来了,不由精神一振,一招逼退黄衣首领,喊道:“段飞,你来了!”她的声音刚落,段飞已经飘落在她的身边,说道:“语尘,你一边歇着,他交给我。”蝴蝶宫主点了点头,站到一边去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激战 那黄衣首领见段飞一出手就击毙了灰衣首领,心里顿时生怯,看着段飞,竟不敢贸然出手。 段飞看着他,笑道:“你还站在哪里干嘛,快来受死啊。” 那黄衣首领一听,怒不可抑,怒喝一声,身体跃起,手中的剑一展,对着段飞就是一个雷劈。然后,便见一道闪电般的剑光呼啸着向段飞奔去,气势甚是惊人。 看他的功力不凡,段飞倒也不敢太大意,心念一动,心剑术已出,一招斩风式向那道猛烈的剑光斩去。两道剑气相撞,顿时激起了一股强大的气浪,向四围扩散而去。那些站在周围的使者功力较浅,给气浪一掀,东倒西歪的,不禁心里大骇,纷纷向外面撤退。 那黄衣首领见段飞站着不动,就已经破了自己的绝招,不由一骇,正想再出剑,但他还来不及出剑,已经感觉到正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向他斩来。原来,斩风式一共有十三招,一招之后,后面的剑招就会绵绵不绝,所以,第一招破了黄衣首领的剑招之后,第二招已经接踵而至。 看剑气已至,那黄衣首领大骇,顾不上出招,纵身翻了几个跟斗,总算勉强避开了剑气。但他刚躲开一招,发现后面的已经接踵而来,连气都不敢喘一喘,只好再翻滚起来。这时,他已经不是出不出手的问题了,而是要保命了。接着,只见他不断地变换着身法,勉强躲过了五招,但到了第六招,他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剑气斩成了两截。但他能躲五招斩风式,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杀了黄衣首领之后,段飞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你歇一会,他们交给我。” 那两个黑衣护法都是六级高手,每一个都不是李碧婷的对手,但两人联手,李碧婷就不好对付了,银川加入之后,顿时分担了她不少压力,她正想发动反攻的时候,就听到段飞的叫声了。她是个好胜的人,不愿就这样退下,喊道:“宗主,你快去找那个丑八怪,别让他跑了,这里我还能撑得住。” 看她不愿意退下,段飞苦笑了下,只好由着她。但他担心银川,知道她的功力还浅,所以目不转睛地看着银川,只要她有危险,随时出手支援。 就在这时,神殿里面突然掠出一个矮胖的身影,如闪电般扑向银川。 段飞一直在盯着银川,看到有人偷袭银川,身体一幻,已经迎上那个身影,并与他对了一掌。 这个偷袭者正是东海神殿殿主,他本想趁人不备,以迅雷之速把银川拿下,没想到让段飞给发现了,功亏一篑。他跟段飞对了一掌之后,不及段飞的功力,给段飞的掌力震得斜飞出去,好不容易才收住势。 段飞击退东海神殿殿主之后,飘身落下,看着东海神殿殿主,微笑着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东海神殿殿主气得双眼喷火,怒瞪着段飞,半晌说不出话来。见他不出声,段飞又说道:“银川是你的徒弟,说什么也是你的后辈,也真亏你这么不要脸,竟然出手偷袭。” 东海神殿殿主怒道:“她身为神殿弟子,竟伙同敌人私闯神殿,就是神殿的叛徒。” 段飞悠悠说道:“你本来就不应该收她为徒,但你居心不良,想利用她,这才施恩于她,现在她已经发现你的阴谋,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东海神殿殿主见段飞识破了他的心思,忍不住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段飞笑道:“哦,是了,到现在还没向你介绍自己,真是抱歉。你听好了,我叫段飞,是武圣朝的大将军。” “你就是段飞?!” “不错。” “破了苏尊的云门大阵的人就是你?!” “不错。” 东海神殿殿主恨恨地说道:“我应该早点杀了你。” 听他这么说,段飞有点不解,问道:“原来你早就听说过我?早就想杀我?” 东海神殿殿主冷哼了一声,说道:“不错,如果不是银川之前向我求情,说你是她的好朋友,让我放你一马,早就把你宰了。” 原来银川曾经为自己求过情,段飞听了之后,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那就有点可惜了,如果你早点杀我,可能我真的会死在你的手里。”段飞笑道。 东海神殿殿主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搭话,双臂一振,地上的石块已经给他掀起,然后只见他双手一搓,一揉,那些石块已经堆积在一起,就象一座小山一般。接着,东海神殿殿主一声大喝,手一推,石山已经向段飞撞压过来。 见石山撞过来,段飞不慌不忙,一记空山拳打出去。拳风击在石山上,只听见一声轰响,石山已经被段飞的空山拳击散,破碎的石块,四处飞溅,犹如暗器一样,锋利而迅猛。旁边的人见状,纷纷躲闪。就连正在缠斗不停的李碧婷他们,也受到干扰,撤手后退。趁着这个机会,那两个黑衣护法跃回到东海神殿殿主的身边。 李碧婷杀得性起,又提剑来到段飞的身边,说道:“宗主,这个丑八怪交给我。” 段飞已经试出东海神殿殿主的功力与李碧婷差不多,李碧婷想战胜他不容易,于是说道:“你歇一会,这里交给我。” 李碧婷倔强地问道:“你怕我打不过他?” 段飞笑道:“你已经打了那么久,功力有所损耗,而他刚出手,还是生力军,你这时候与他动手,他占便宜,这不公平。” 李碧婷知道段飞说的有道理,沉吟了下,说道:“那好,那他就交给你。不过那两个老头,你不要与我抢。” “好,他们是你的。” 听他们两个在商量着由谁来对付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东海神殿殿主气得很。他仔细看了看李碧婷,突然叫道:“你是李玉堂的孙女?”上次,他们在楚月国会过面,但那时李碧婷作侍卫打扮,他一时认不出李碧婷,这一细看,终于认出来了。 李碧婷笑了笑,说道:“正是,算你没有老眼昏花。” 本来一个段飞已经让东海神殿殿主心上心下的,希望仗着人多把段飞给杀了,突然看到来人中竟然还有李玉堂的孙女,心里不禁有了惧意。虽然那次他和李碧婷没有真正动过手,但已看出李碧婷的功力不在他之下。 唉,如果有史镜明在,如果那两个去东海之滨的护法能赶回来,那就好了,有他们在,一定能杀掉这些狂妄之徒。他还不知道历史镜明与那两个护法已经为段飞所杀。然后他又想到,神殿本就缺少高手,现在黄衣首领与灰衣首领又被杀,实力大减,情况很是麻烦。 东海神殿殿主一边盘算着,一边在感到可惜。他没想到人界的人竟然会如此大胆,竟敢到东海神殿来闹事。 见他沉默,段飞说道:“上次你偷偷地溜了,这次该不会是又想溜吧。” 不错,东海神殿殿主刚才经过一番盘算之后,的确有了溜走的念头,只是他的心思给段飞说中,不由老羞成怒,骂道:“小子休狂,今天一定让你有来无回!”骂完之后,他又低声对那两个黑衣护法说道:“等会你们夹攻那个段飞,那个女的我来应付。” 那两个护法看了看蝴蝶宫主和银川,悄声说道:“殿主,他们还有两个高手,我们这边可是找不到合适的高手了。” 东海神殿殿主沉吟了下,然后对蝴蝶宫主与银川说道:“你们本是神殿的弟子,为何与外敌勾结,甘愿做叛徒?” 蝴蝶宫主说道:“殿主,我早就不是神殿弟子了,何来的叛徒之说?” “就算你不是神殿弟子了,但依然是魔界子孙。” 蝴蝶宫主听了,沉默了。见蝴蝶宫主沉默,东海神殿殿主又说道:“如果你迷途知返,我会原谅你,既往不咎。”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殿主,虽然我是魔界子孙,但我更是别人的妻子,现在我丈夫有难,我绝不袖手旁观。” “你已经有了丈夫?谁是你丈夫?” 蝴蝶宫主指了指段飞,说道:“他就是我的丈夫,谁与他为敌,谁就是我的敌人。” 东海神殿殿主一惊:段飞是你的丈夫? “不错。” 东海神殿殿主本来是想说服蝴蝶宫主不要与东海神殿为敌,但一听到她与段飞是夫妻,就知道徒劳无功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银川能够保持中立,两不帮了。于是,他对银川说道:“川儿,为师不求你帮为师御敌,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希望你能高抬贵手,不要与神殿为敌。” 银川甚是为难,沉吟了下,说道:“师傅,你走吧。” “你要我走?” “是的,弟子不想与你为敌。” “既然你不想与为师为敌,那就站一边去,两不帮。” 银川说道:“师傅,就算弟子两不帮,你也不是段大哥的对手,还是趁早走吧。” 东海神殿殿主有些心虚,知道银川说的没错,但要他在众眼睽睽之下逃走,他这张老脸还放不下。 段飞不想让银川为难,说道:“银川,等会你就站那看热闹好了。” 银川感激地说道:“段大哥,他是我的师傅,我只好两不帮,还望你理解。” 段飞笑道:“我理解。” 看银川答应两不帮,东海神殿殿主稍为心安一点,少了一个高手,他的胜算又多了几分,于是对那两个护法说道:“动手。”然后又对那些使者喊道:“把燕语尘那个叛徒给我杀了!”那些使者还有二三百个,听了东海神殿殿主的命令之后,纷纷向蝴蝶宫主扑了过来。 见使者已经动手,东海神殿殿主大喝一声,然后伸手向后面的神殿一抓,只听见咔嚓一声巨响,神殿大门的一根大柱子已经给他折了下来,然后向他飞来。等柱子飞近,东海神殿殿主用手一托,已经托住柱子,然后又是大喝一声,托着大柱子向李碧婷冲去。与此同时,那两个护法也同时发难,双双向段飞攻来。 见东海神殿殿主舍他转而攻击李碧婷,段飞心想:这老家伙倒老谋深算。正想去接住他,但那两个护法已经杀到,无奈之下,只好迎战。 那大柱子的直径大约一丈,长约五丈,沉重无比,在东海神殿殿主的魔功的带动下,声势惊人,势不可挡,李碧婷一下子给他逼得连连后退。见李碧婷后退,东海神殿殿主得势不饶人,开始舞动着柱子,步步进逼。他要尽快解决李碧婷,然后再与两大护法一起围攻段飞,这样,他才能胜券在握。 东海神殿殿主一舞起柱子,方圆几丈内都是狂风大作,气流回旋,强如大海里的漩涡。李碧婷在激荡的气流中,宛如一枝垂柳,迎风摇摆。也象大海里的漂萍,在惊涛骇浪之中,飘荡不已。刚才一场恶战,已经消耗了她不少功力,此消彼长,她竟然挡不住东海神殿殿主这凶猛无比的攻击,只好用轻巧的身法与他游斗。 段飞一直在留意着李碧婷的情况,见她挡不住东海神殿殿主的攻击,心一急,忙拔出琥珀神剑,然后飞身一掠,对着一个黑衣护法就是一招伏魔剑法中的断。 伏魔剑法中的断式与擎天回龙剑法中的斩风式有类似的地方,都是刚猛的招式,都是杀敌最有效的招式,但比斩风式更加暴烈。所以伏魔剑法的断式一出,只听见琥珀神剑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吟叫,然后一道血色的光芒已如惊雷般斩向那个黑衣护法。 看到这石破天惊的剑光,那个黑衣护法魂飞魄散,拼尽全身的力量,想躲过剑光。但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剑光已经把他笼罩住,随着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已经给剑光摧毁,真正魂飞魄散了。 看段飞的剑法这么暴烈,这么恐怖,另外那个黑衣护法吓得心惊胆战,哪敢再战,身体一拔,斜飞出去,正想逃走。但段飞已动了杀机,哪里容他逃走,对着他,又是一招断式。 那黑衣护法正暗自庆幸,突然感到身后一阵炙热,然后眼睛一花,已被一片腥红的光芒所笼罩,然后,他只觉得身体在膨胀,不断膨胀,然后惨叫一声,身体已经被剑光摧毁。 杀了黑衣护法之后,段飞发现琥珀神剑的光华比之前更红,更瑰丽了。 第四百章 狡猾的家伙 在东海神殿殿主疯狂的进攻下,李碧婷犹如疾风中劲草,虽然在风中摇摆,却很顽强,东海神殿殿主想一下子击败她,也不容易。 东海神殿殿主求胜心急,越打越不耐烦,决定速战速决,于是,他大喝一声,把功力提到最高,手上的大柱子舞动得更快了,只见他的头顶上只有一团黑影在闪动,再也见不到那是柱子。而旋转的柱子所带起来的狂风,则越来越强劲,犹如飓风,顿时,四周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那些神殿的使者抵挡不住狂风的吹袭,也顾不上围攻蝴蝶宫主了,纷纷往外面撤离,就是蝴蝶宫主和银川也禁不住压力,也远远掠开。 李碧婷知道东海神殿殿主要拼命了,也把功力提到最高,决定与他一拼。于是,她的身体突然一纵,冲出狂风的漩涡,然后身体一个倒插,已经人剑合一,使出天雷碎花,向东海神殿殿主击去。 看李碧婷使出绝招,东海神殿殿主大喝一声,手上的柱子已经脱手,向李碧婷击去,如泰山压顶般,迎上李碧婷。李碧婷经过连番苦战,内劲消耗甚多,抵挡不住东海神殿殿主这万钧一击,哇的一声,已吐出一口鲜血。但她咬着牙,并没有退缩,依然迎着巨柱,向巨柱冲去,想以天雷碎花破了东海神殿殿主这雷霆的一击。 眼看李碧婷就要伤在巨柱之下,突然,一道耀眼的光华已如闪电般斩向巨柱,随后,便听见一声巨响,巨柱已经被那道耀眼的光华击碎,然后碎片四射,在那耀眼的光华的映照下,犹如星辰陨落。 见碎片疾射而来,李碧婷一惊,忙变招,半途收起天雷碎花,然后身体连翻了几下,这才快速往后倒掠,避开碎片。而东海神殿殿主,一见巨柱被击碎,早就飞身向一边掠去。而他去的方向,正是蝴蝶宫主站立的地方。他要出其不意地把蝴蝶宫主拿下。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不错,但想实现,却不容易,他还没掠到蝴蝶宫主那里,已经被一个人拦住了。这人笑嘻嘻地看着他,正是那个讨厌鬼段飞。 见段飞出手破了他的万钧一击,又那么快就来拦截他,东海神殿殿主大吃一惊,还没站稳,就已经快速倒退,直退了几丈远,这才站稳脚,然后恶狠狠地盯着段飞。如果不是他的脸上戴有面具,想必这时他的脸色一定难看得很。 见他后退,段飞也没有追击,还是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他。见他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段飞笑道:“怎么,不服气啊?” 看段飞嚣张,东海神殿殿主简直给气炸了,喘了口粗气,突然大喝一声,凌空一拳向段飞打来,接着,他的身体一抖,他的身上突然闪出几个飞钹一样的玩意,呼啸着向段飞射来。这飞钹金光闪闪的,光芒刺眼,让人难以正视,而且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声响,好像魔音,摄魂而且催魂。 本来段飞见他出拳,正想以空山拳回敬他,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拳法,突然看到那些奇怪的飞钹,才意识到东海神殿殿主狡猾,想以拳法来干扰他,真正的杀着却是那些飞钹。识破了东海神殿殿主的诡计之后,段飞没有出拳,手中的琥珀神剑一扬,已经刺出几招刺柳。第一招,先破了东海神殿殿主那凌空的一击,然后,一招一个飞钹,把他那些奇怪的飞钹一一击落了。 见飞钹就这样给段飞轻松地破了,东海神殿殿主惊得目瞪口呆。这飞钹之术正是他的秘密武器,平时很少用,只有在碰到强大的对手时,才会使用。可是,他引以为傲的秘密武器,在段飞的面前却不堪一击。见飞钹也伤不了段飞,东海神殿殿主不由急了,才知道段飞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于是,他开始寻思怎么逃命了。 破了飞钹之后,段飞笑道:“你还有什么法术没使出来,都一起使出来吧。” 这时,李碧婷已经掠到了段飞的身边,说道:“这丑八怪功力奇高,又诡计多端,不要跟他废话,把他宰了。” 东海神殿殿主听了之后,怒道:“你们圣堂是决定要向我们宣战了?!” 李碧婷冷笑道:“本来两界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太猖狂了,以为人界可以任你们鱼肉,今天就是要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人界是不可欺负的。” “你以为凭一个圣堂就可以与我们抗衡了?真是太天真了。” “我们不是只有一个圣堂在作战,而是整个人界都会同心协力,与你们决一死战。” 东海神殿殿主冷笑了下,无不讽刺地说道:“整个人界?你们人界除了自相残杀和争权夺利之外,还能干什么?就算我们不打你们,你们迟早也会自我灭亡。” 段飞无心听他废话,笑道:“你一个小小殿主就如此狂妄,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厉害。”说着,琥珀神剑一举,一招破峰式就向东海神殿殿主劈去。 看段飞说动手就动手,东海神殿殿主不敢应战,身体一拔,已经掠出十几丈远,刚好躲过段飞的破峰式。见他能逃过破峰式,段飞暗暗点头,知道他的确功力不凡,远胜史镜明,就是李碧婷也不及他。看来,之前他们都低估了他的功力。 见东海神殿殿主不应战,段飞向前一掠,又是一招破峰式劈去。见段飞这次的出招比上一招还惊人,东海神殿殿主心惊胆战,忙大喝一声,伸手向神殿一抓,一条巨柱又给他抓了过来。但他这次并没有拿在手里,而是直接把柱子拨向段飞。巨柱正好迎上段飞的破峰式,顿时被剑气击得破碎。但借着这一挡,东海神殿殿主又快速伸手抓了几条柱子,其中两条击向段飞,但其中的一条,却是击向银川。而这时,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神殿已经倒塌。原来,神殿失去几条柱子之后,再也无法支撑,自行倒塌了。 段飞连出两招破峰式破了巨柱,但飞向银川的那支巨柱却无暇顾及,好在一旁的李碧婷见势不妙,忙飞身过去拦住巨柱。但她的功力此时消耗得比较厉害,竟挡不住巨柱的汹涌来势,口一张,又喷出一口鲜血,并且身体被巨柱带着,向银川继续飞撞过去。而银川被这突来的袭击给吓呆了,呆呆地看着,竟忘了出手。 一边的蝴蝶宫主见势不妙,忙飞身掠过来,用掌顶住巨柱。在蝴蝶宫主的协助下,巨柱总算被拦了下来。但蝴蝶宫主受不了巨柱的冲击,已经受了内伤,也是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段飞破了巨柱之后,这才掠身过来,见蝴蝶宫主她们都已受伤,关心地问道:“你们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蝴蝶宫主说道:“我还好,碧婷小姐伤得比我重。” 段飞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先自行调息一下,我去杀了那个丑八怪,再回来帮你们疗伤。”说着,便转身去找东海神殿殿主。但他发现,东海神殿殿主竟趁机又跑了。这次段飞哪里容他就这样跑了,身体一掠,便去搜索他的踪影。 段飞走了之后,那些神殿的使者见蝴蝶宫主她们受了伤,觉得有机可乘,便呼叫着包围过来。这时银川已经醒过神来,见他们要动手,身体一掠,已掠到蝴蝶宫主她们的身边,护住她们,然后象疯了一样,对着那些使者就是一阵砍杀。 虽然李碧婷和蝴蝶宫主受了伤,但对付这些使者还是绰绰有余,不一会,这些使者便给她们杀得四处逃窜,死的死,逃的逃。 杀退了这些使者之后,李碧婷又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得吓人。见她伤势颇重,蝴蝶宫主叫道:“碧婷小姐,快坐下调息。”李碧婷点了点头,缓缓坐下,开始凝聚真气。 银川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姐姐,你也快坐下调息,我来保护你们。”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也坐下调息。 看着她们,银川心潮涌动,她知道,如果不是她们,刚才她已经死在她师傅的手上。 师傅要杀我?!他真的要杀我?! 这个事实让她觉得特别难受。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师傅对她很好,很疼爱,是这世上除了她父亲和她的第一个师傅之外,最疼爱她的人了。就算上次他对她提出了让她难以接受的要求,她也没有记恨在心。但今天,她看得出来,她师傅几次想杀她。 看来,正如段飞所说,她师傅收她为徒,目的只是想利用她而已,并非出自真心。 在银川思绪纷飞的时候,段飞回来了。原来,刚才他转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东海神殿殿主的行踪,由于担心蝴蝶宫主她们,他不敢远离她们太久,所以便放弃了继续追寻东海神殿殿主。 见段飞回来,银川问道:“段大哥,有没有找到他?”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这厮异常狡猾,让他给溜了。” 听到段飞并没有找到东海神殿殿主,银川莫名地松了口气。段飞凝视了她一下,似乎洞释了她的心思,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然后在李碧婷的身后坐下,伸掌搭在她的后背,默默为她输气。 在段飞的帮助下,李碧婷那些凌乱的真气开始慢慢汇聚,有机地循环起来,气息开始恢复正常。听李碧婷的气息已经恢复正常,段飞起身,又在蝴蝶宫主的身后坐下,开始为蝴蝶宫主输气。 蝴蝶宫主的伤没有李碧婷的重,在段飞的帮助下,很快就恢复了,然后睁眼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内息稍损而已。” 段飞拉着她站了起来,说道:“你们有些鲁莽了,明知道东海神殿不是普通的地方,就贸然与他们动手。” “其实也不是我们想与他们正面冲突,是他们先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对我们发起了进攻。” 原来,那个黑衣护法逃脱之后,东海神殿殿主已知她们闯殿,早就在前哨布下天罗地网,所以她们一进那个哨点,便被围攻。看行踪已露,她们便一不做二不休,一步一步地杀上神殿。不过,如果不是段飞及时赶到,她们可讨不了什么好。还有,如果不是东海神殿殿主托大,早早出手,估计又是另外一个结果。 第四百零一章 沉默的小舟 不一会,李碧婷的内息修复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张口就问段飞:“有没有杀掉那个丑八怪?”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又让他跑了。” 李碧婷满脸寒霜,冷冷说道:“总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剑下。”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虽然这次没能杀了他,但挑了神殿,也算是大功告成。”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们人界不是好欺负的。” 蝴蝶宫主突然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样一来,战争会不会一触即发?” 段飞说道:“有这个可能。” 李碧婷看了看段飞,问道:“宗主,有没有把握打胜这场战?”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这次云门岛之行,让我们对魔界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实力的确不如他们,他们的高手太多了,而且猛兽凶狠,不是人界普通的高手能敌,一旦开战,估计不好打。” 李碧婷听了之后,沉默了。 段飞想了想,突然说道:“碧婷小姐,我有个办法可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不知道你支不支持。” “是什么办法?宗主请说。” “我想让圣堂开放仙法,让人界有根基的武林高手都可以修炼,这样一来,人界就多了不少修仙高手,就可以与魔界高手一决高下。” 李碧婷听了,脸色变了变,沉吟了下,说道:“宗主,这个办法可能行不通,我们有祖训,李家仙法不可外传。” “碧婷小姐,我知道这个提议会让你们感到为难,但现在人界危在旦夕,我觉得圣堂应该放下以前的一些规矩。” “宗主,就算我答应,我父亲和圣堂的长老们也不会同意。”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不如这样,回去之后,我们一起回一趟圣堂,与他们商议一下。”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有意见。” “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 “嗯。”然后李碧婷问道:“宗主,现在东海神殿已倾,也算是出了口恶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打算继续深入魔界,再探一探他们的实力。” 段飞的话刚落,三女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看她们都反对,段飞说道:“我会小心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蝴蝶宫主说道:“这个没得商量,不行就是不行!” 李碧婷说道:“你是宗主,肩负着重任,绝对不可以去冒险。” 银川说道:“语尘姐姐说得对,这事没得商量!” 然后,几个人轮番轰炸,叽叽喳喳的,但意见很统一:绝对不同意他去冒险。在她们看来,一个东海神殿已经这么危险,这么恐怖,要是深入魔界,那还了得。 见她们坚决反对,段飞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的确很冒险,现在他的武功还没达到巅峰,万一碰到魔王,那可不是一件好事。他个人的安危还是小事,但这样会辜负了圣堂对他的期望。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我听你们的,取消这个决定。” 看段飞放弃了,三女都松了口气,银川说道:“段大哥,他们要战就战,尽管放马过来,我们做好准备等他们就是。” 蝴蝶宫主说道:“银川说得对,反正都要开战,没必要再以身试险。” 李碧婷说道:“宗主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父亲,开放仙法。” 段飞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回去做好迎战的准备。”然后又说道:“东海神殿殿主逃脱,有可能会搬来救兵,此地不宜久留。” 蝴蝶宫主说道:“那我们赶快撤离。” 于是,他们便快速撤离神殿。出了结界之后,他们又齐齐飞行下山,拿了船之后,便往东海之滨驶去。 上了船之后,蝴蝶宫主心有余悸,说道:“好在史镜明与四大护法已被段飞所杀,如果他们都在的话,我们想全身而退很难。” 段飞也觉得这次云门岛之行有点侥幸,说道:“不要说那四大护法,单一个史镜明在,我们想离开都不容易。” 李碧婷说道:“都怪我,是我太冲动了,也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你们那么晚到,途中遇到什么事情了?” 银川一听,满脸羞红,就是段飞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们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耽误了一些时间。” “什么麻烦?以你的武功,东海神殿有谁能挡得住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耽误,差点坏了整个计划。” “我们遇到了毒王战野荒。” “战野荒?你们遇到了战野荒?”蝴蝶宫主知道这个战野荒,知道他用毒的本领还在她之上,神殿有很多毒药还是他研制出来的。 “是的。我们意外发现他在一个山洞里被各种毒虫所噬,可怜他,想救他,却不想他却要害我们,一不小心,银川就中了他的毒。为了解银川身上的毒,的确耽误了一些时间。” 蝴蝶宫主自然知道战野荒的用毒本领,听到银川中了他的毒,不由紧张起来,问银川:“银川,你中了他什么毒?” 银川怎么好意思说她中了什么毒,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特别厉害的毒,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毒。” 见银川满脸通红,又是支支吾吾的,蝴蝶宫主一把抓过银川的脉门,仔细凝听起来。听了一会之后,她知道银川中的是什么毒了,也知道段飞是怎么帮她解得毒。她缓缓松开手,心里暗叹道:“唉,也许这就是天意。” 见蝴蝶宫主的表情奇怪,李碧婷忍不住问道:“夫人,她中究竟是什么毒?难道还没解干净吗?” 蝴蝶宫主缓了缓神,说道:“哦,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毒,现在已经清除干净了。” 银川看她的表情,便知道瞒不过她,不由更是感到羞涩,垂下了头。而段飞听蝴蝶宫主说话的语气有点慌乱,知道蝴蝶宫主已经洞释内情,心里想道:银川之事正愁不知如何跟她开口,这样也好,省了不少功夫,只是这样很对不起她。 李碧婷哪里知道他们几个的心事,想到因为段飞迟到的原因,差点命丧东海神殿,便觉得那个什么战野荒很可恶,说道:“那个什么战野荒太可恶了,你们帮了他的忙,他反过来要害你们,这种人,不能容他在世上活着。” 段飞说道:“我已经把他杀了。” 李碧婷痛快地说道:“杀得好,象他这种人,死有余辜。” 接下来,蝴蝶宫主很是沉默,一直凝视着海水,双眉紧皱,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而银川也是心潮澎湃,时不时偷偷地瞄了瞄蝴蝶宫主一眼,心里一直在想:段大哥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横刀夺爱在前,我不过是争取回我应该争取的而已。我让你当大的,已经是仁尽义至,如果你想横加阻挡,我银川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李碧婷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说道:“你们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 蝴蝶宫主说道:“碧婷小姐,你受了伤,还是好好打坐调息吧。” “夫人,我不过是内劲消耗过大而已,并不是真正受伤,刚才经过调息之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看来碧婷小姐的修为非常雄厚。” “碧婷从小练功,根基还不错。” 蝴蝶宫主苦笑了下,说道:“碧婷小姐,我的修为比不上你,还需再继续调息才能复原。” “哦,那碧婷不打扰夫人了,夫人好好休息。” 于是,船上再度沉寂下来,只听见那嗖嗖的风吹船帆的声音,以及哗哗的船身划破海浪的声音。而段飞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船头,运功御船。 银川默默地看着段飞的背影,痴痴呆呆的,眼里满是柔情蜜意。从山谷相遇的那一天起,她的芳心就已经系在段飞的身上。段飞在灵度山坠崖之后,她一度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段飞了,没想到,老天怜悯她,段飞没有死,又把他送到她的面前。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坚信,她与段飞是有缘分,他们缘分是天注定的。与段飞相恋之后,她更是相信,她此生已属于段飞,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但在她完全沉侵在爱河里的时候,突然一声晴天霹雳,段飞竟然与别的女人成亲了。那一刻,她心灰意冷,痛不欲生,想一死了事。但最后她没有死,她坚强地活了下来,并学了一身本领。虽然时间在流逝,但她的心却从没有变过,但在爱的同时,她也恨,她开始恨段飞,她要报复,她要毁了他。但最后,她发现,在爱的面前,她的恨不堪一击。 在银川痴痴地看着段飞的时候,蝴蝶宫主正好向她看了过来。当她见到银川看段飞的眼光的时候,她的心不禁一震,她知道银川此生已不可能离开段飞。 李碧婷也注意到银川的异常了,咳了一声,故意说道:“某人的弟子,这次应该死心了吧,还整天挂着我师傅我师傅的,有这样的师傅,如果是我,早就没脸见人了。” 银川醒了醒神,问道:“碧婷小姐刚才在跟我说话吗?” 李碧婷冷哼了下,说道:“我在跟风说话。” “刚才我有点走神了,没听清楚你的话,请你再说一遍。” 李碧婷扭转了头,说道:“刚才我在跟海浪说话。” 见她调转了头,银川有点气闷,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刚才她的确没有听到李碧婷在说什么,并不是故意装的。 于是,船上再度恢复安静。 第四百零二章 进入战备状态 回到东海之滨,李碧婷用信号招来了一直看守在东海之滨的圣堂弟子。不一会,圣堂弟子来到了。李碧婷一见到他们,就不满地说道:“这半年来,东海神殿行动频密,你们负责看守这里,却一次也没发现,任由他们到人界为所欲为。” 看守在这里的圣堂弟子只有十一个人,一个分堂主领着属下十个圣武士。那分堂主听了李碧婷的责备之后,很是惭愧,说道:“小姐,是我们失职了。不过东海沿岸那么大,我们的人手不足,没办法看住每一个地方,东海神殿也许已知道我们有人在这里看守,所以不再从这里经过。” “那前几天这里发生过海啸,你们知不知道?” “我们知道,不过那天看到你和宗主都在,所以我们就没有现身。” 见他们给李碧婷骂得都低垂着头,段飞说道:“你们辛苦了,以这么点人马就想监视住东海神殿的行动,的确远远不够。”然后又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你派人回圣堂,再调些人过来,把整个东海沿岸都看管起来,一旦发现他们有行动,立即传告。”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是,宗主。”然后对那分堂主说道:“你马上派人回驭龙山,请我爹再派500人来东海,再告诉我爹,战争可能会提前,叫他做好准备。还有,驭龙山的结界处,多派人看守,预防魔界偷袭圣堂。” “是,小姐。” “你告诉我爹,迟点我会和宗主回去一趟。” “是,小姐。” 见了圣堂弟子之后,由于担心魔界再兴海啸祸害百姓,段飞去附近的县衙见了县令,向他表明了身份,让他马上动员人手,沿海岸线筑一道高堤,至于费用,他回朝之后,会奏请朝廷拨款下来。县令领命之后,段飞又写了一封书函,盖了他的大将军印,让县令派人去湖洲城见东南兵马总管,让他调派五万兵马来东海之滨驻守。 县令对段飞的调军令很是不解,忍不住问道:“大将军,难道东海之滨即将有兵祸?” 段飞暂时不想吓到他,想了想,说道:“东海海域辽阔,难免会有海盗扰民,有大军驻守,那些海盗就不敢随意骚扰百姓。” 县令点头说道:“多谢大将军惦记着海滨的百姓,东海边上的确常有海盗出没,但他们行动迅速,抢完百姓之后就马上撤退,而我们县衙的衙差人手有限,一直对他们束手无策。” “那为何不向朝廷禀告?” “下官有向府衙反应过,府衙也曾派人来捕捉过,但那些海盗神出鬼没,每次看到有大批官兵出现,就藏了起来,所以府衙也没有办法。” “以后这里有了驻军,那些海盗就不敢来犯了。” “大将军说的极是,有了大军驻守之后,就是给那些海盗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再来冒犯。” 不过,虽然县令赞同段飞的说法,但心里却在嘀咕:为了对付海盗就在这里驻军五万,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安排好这些之后,段飞便与蝴蝶宫主她们赶回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段飞便叫人去通知景远山父子,许元猴,以及刘半仙他们,约他们到银府一聚,商量对策,然后才陪着银川,一起回银府。 见了银虎之后,段飞把情况简单地跟银虎说了。银虎听到他们竟把东海神殿给挑了,又喜又忧。喜的是,一向只有魔界到人界来做恶,这次算是出了口气,让他们见识了人界的厉害。忧的是,两界的战争真的要来了,人界能不能挡得住魔界的攻击,他的心里真的没底。 段飞说道:“王爷,我已经叫人去通知景大人和许大人他们,让他们都来一趟银府,一起商议对策。” “好。”银虎沉吟了下,说道:“这已经不仅仅是武圣朝的大事,也是人界所有国家的大事,是时候把大家召集起来,共商大计了。” “不错,我们武圣朝内先达成共识,然后再举行一次大会盟,一起商讨如何联手抗敌。” 过了一会,刘半仙与许元猴前后脚到了。刘半仙一看到段飞,拉着段飞仔细看了好一会,才说道:“听说你去了东海神殿,可把我吓坏了。” “前辈,东海神殿虽是龙潭虎穴,但一个小小的东海神殿我还没看在眼里。” “好,果然是英雄盖世。这千百年来,还没有人敢去东海神殿,就算是误入云门岛的,也是有去无回,这世上只有你有这个豪气。” 许元猴也说道:“大将军,单凭这份胆量,你已经是当世第一人。” “许大人过奖了,我之所以敢去东海神殿,是因为我对它已经有不少的了解。” 银虎说道:“两位大人,这次大将军神勇,把东海神殿给挑了。” “真的?” “是真的,不过这也可能把人魔两界的战争提前了。正是为了此事,大将军才邀请你们过府,商议此事。” 刘半仙他们没有和魔界接触过,在印象中,只知道魔界是个可怕的存在,但具体怎么可怕,却是一无所知,所以听到人魔两界就要开战了,都紧张得两手渗汗。 过了好一会,还没有见景棠父子到,段飞问许元猴:“许大人,景伯父和景师兄今天没在府上吗?” “应该在,今天上早朝的时候,他们都有上朝。” 段飞听了,对银虎道:“王爷,要不再派人去催一催他们?” 银虎的脸色有点严肃,说道:“不用了。” 看银虎的脸色有点不对,段飞疑惑地看了看银虎,正想说话时,刘半仙已经说道:“王爷,大将军,我去一趟景府。” 银虎想了想,说道:“好,那就劳烦刘大人辛苦一趟了。” 刘半仙走了之后,许元猴说道:“王爷,景棠年轻气盛,说话没有分寸,如有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海涵。”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本王没有怪他,是本王对不起他。” 原来,段飞他们走了之后,银虎便亲自去了一趟景家,与景棠他们商量退婚的事情。在他看来,事情已经至此,越快解决越好,拖久了,事情会越难搞。 当景棠听到银虎要退婚时,又吵又闹,坚决不退婚。现在他已经爱上银川,不会接受退婚的。景远山也是郁闷得很,觉得银家反反复复的,明显太欺负人了,所以铁青着脸,没有回应。 银虎为了说服他们,口水都说干了,不停地说银川惹上了东海神殿,随时都会有危险,不想连累景家。但景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说他不怕危险,不管银川惹上什么人,他都会守在银川的身边。本来银虎想告诉他银川喜欢的是段飞,但却又说不出口。一旦景棠知道是银川移情别恋,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不但景银两家反脸,就是景棠与段飞也会翻脸。 银虎费了半天的劲,好说歹说,但景棠就是不同意,双方闹得很是不开心。这几天,景棠见了他,都是黑着脸。就是景远山见了他,也是很冷淡。今天他们父子没有来,肯定心里还在生气。 听了银虎他们的对话,段飞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唉,这个事情的确不好处理。不过,就算他没有与银川在一起,也绝不会同意景棠与银川结婚。与一个杀妻仇人结婚,那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他绝不会让这个悲剧发生,就算景棠恨他,他也要阻止他们成亲。 想到这里,段飞问银虎:“王爷,是不是因为银川之事?”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景棠说什么也不愿意。”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要不等会我与景师兄谈谈。”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你是晚辈,这事你不宜出面。” 段飞想了想,说道:“王爷说的有理。”然后心里在想道:这次恐怕真的不好面对景师兄。但他觉得他坦坦荡荡的,没有做亏心事,就算景棠一时难以接受他和银川在一起,但时间久了,一定会理解他的。 许元猴眼光闪烁地看着段飞与银虎,心里也是心思重重。当初景棠要与银家订亲的时候,气得他当场就要对景棠动武。在他看来,许若冰尸骨未寒,景棠就要续弦,很是无情无义。后来在景远山的连番解释下,再加上银虎的游说,他才勉强同意景银两家订亲,但心里始终有条刺在顶着。现在他看到银景两家又要退婚,他就觉得很荒谬,觉得很讽刺,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热闹,甚至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痛快。 过了一个时辰,刘半仙终于把景家父子请来了。但他们到了之后,却一脸的不痛快。这次,他们觉得银虎欺人太甚了,银川欺人太甚了,把婚娶当儿戏,想玩就玩,想不玩就不玩了,这让景家的颜脸往哪搁。 看景棠他们的脸色,段飞便知道这事闹得挺僵的,不由暗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万分对不起景棠。但银川不爱景棠,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何况银川根本就没想过要嫁过景棠。唉,这都是银川任性惹得祸,不计后果。但现在银川已经是他的人,银川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银川有什么过,他愿意帮银川承担下来。 看人已经到齐了,银虎说道:“大将军刚从东海神殿回来,带回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人魔两界的战争可能会提前,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分的准备,今天大将军找大家来,就是商量这个事情。。” 景远山说道:“王爷,我家里还有事情在忙,有什么事情就开门见山吧。” 段飞说道:“景伯父,这关系到人界的存亡,需要大家同心协力。” “魔界要来我们也阻挡不了,大不了决一死战。” “魔界的实力超强,凭匹夫之勇一定不是他们的敌手。” “那你们有什么计策说来听听,老夫只懂得冲锋陷阵,阴谋诡计之类的可不擅长,找我们商量也没什么作用。” 段飞看了看景棠,问道:“师兄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景棠看了看银虎,说道:“朝廷的大事一向是由王爷来决断,我能有什么对策。” 第四百零三章 认错 看景棠父子都带着小情绪,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师兄,魔界入侵,关系着人界的存亡,需要大家同心协力。” 看了看段飞,景棠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说道:“这次你去东海神殿,算是与他们正式交锋了。” “本来我也没想那么快与他们正面冲突的,只是去到那里之后,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身不由己,只好动手。” “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强大?” “嗯,他们一个三四级的高手就可以与我们的十大高手匹敌,而且他们还有很凶悍的魔兽。” 景棠的脸色变了变,露出惧色,说道:“那这场战不好打,再怎么商量也没用,唯一的办法只有以死去拼。” “师兄,我们在武力上可能比不上他们,但大规模作战,还是得靠战术。” “如果力量悬殊太大,再好的战术也不管用。” 一旁的刘半仙忍不住说道:“景大人,好的战术可以弥补武力的不足。” 景棠说道:“我知道,但这只是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有效,如果相差悬殊,再好的战术也没办法弥补这个差距。” “那以景大人之见,我们该如何面对?”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我暂时也没好的对策。” 刘半仙想了想,对银虎说道:“王爷,我们不是要与楚月国各国联盟吗,到时王爷可以向他们提议,让大将军当联军的大元帅,统一战线,统一指挥战争。” 银虎点头说道:“刘大人这个提议非常好,各国如果各自为战,那也是一盘散沙,既然联盟,那就要真正做到统一指挥,共同进退。” “王爷所言,正是颖洲的心声。” 银虎看了看许元猴他们,问道:“各位大人,你们觉得刘大人的提议如何?” 许元猴说道:“如果能这样当然好,怕就怕灵山国与楚月国不同意。” 景远山也说道:“这次大将军帮过楚月国,苏尼估计问题不大,至于灵山国,那就不好说了。” 看景棠不出声,银虎问道:“景棠,你怎么看?” 景棠想了想,说道:“现在段师弟名扬天下,不管是武功还是智慧,都高人一筹,他当联军统帅最合适不过,如果灵山国不服,那就来一次较量,如果他们有人能胜得过段师弟,我们无话可说,如果没人胜得过段师弟,那他们就得奉段师弟为尊。” 银虎点了点头,然后对段飞说道:“大将军,为了人界,这个重任你是要扛下来了。” 事关重大,段飞也不推辞,说道:“王爷放心,段飞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退缩一步。” “嗯,现在你是圣堂的宗主,由你来当统帅也合情合理。” 刘半仙说道:“当世除了大将军之外,无人可以和魔王抗衡,大家必须团结在大将军的麾下,才能度过这次的劫难。”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说实话,面对强大的魔界,他们的心里只有恐惧,根本就没有对付魔界的计策。 段飞说道:“为了提高人界的战斗力,我准备让圣堂开放仙法,让所有有根基修炼的人都可以修炼。” 银虎他们听了,都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问道:“真的?圣堂真的愿意开放仙法?” “我已经跟碧婷小姐商量过此事,她没有问题,但这事还需要与她的父亲商量,所以我要陪她回一趟驭龙山,争取说服她的父亲。” 银虎说道:“如果圣堂真的可以开放仙法,我相信人界的战斗力至少可以提升一半。” “至于能提升多少现在还不好说,而且时间有些紧迫,留给大家修炼的时间也不够,只能说能提升多少就是多少。” 银虎等人自从突破玄关之后,由于缺少系统的修炼心法,进展一直很慢,一直难以达到仙人合一的境界,他们相信,如果有圣堂的仙法指点,他们一定能再上一层楼,所以都感到很开心。 段飞想了想,又说道:“无名道长曾经传过一套仙法给我,我问过道长之后,如果他愿意外传,我也会择人传授。” 景棠忍不住问道:“你又私自拜在无名道长的门下?” “没有,无名道长是当世高人,不拘小节,他传我武功,并没有让我拜他为师。就算我想拜他为师,他也不愿意。” “没有就好,否则难以面对师尊。” “师兄放心,师弟绝不是那种胆大妄为,背师叛祖之徒。” “嗯。” 银虎感叹了下,说道:“当世竟有这种高人,我等却对他一无所知,真是惭愧。” 段飞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无名道长是我们人界的第一高手。” 银虎一听,问道:“难道他的武功比你还高?” “有可能。” “那圣堂的堂主呢?” “应该与我差不多。”顿了顿,段飞又说道:“还有魔教的洛教主,她应该至少是前五的高手。” 银虎叹道:“我们以前都是井底之蛙,以为除了龙冀之外,就数我们的武功最高了。” 许元猴也说道:“古话说,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果然不假。” 段飞笑了笑,说道:“他们都是隐世之人,世人不知道他们很正常。如果我不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他们,我也不知道人界会有他们的存在。” 银虎说道:“有了他们这样的高手在,我对这场战又多了不少信心。” “王爷,明天早朝的时候,你奏请皇上,让他出国书,邀请苏尼和洛西他们到葫芦谷会面,共商大计,我和碧婷小姐先回一趟驭龙山。”这葫芦谷正好在三国之间,选此地作为会盟的地点,对三方来说,都比较合适。 “好,你忙你的,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嗯。”然后段飞对景棠和刘半仙说道:“师兄,你和前辈一起,先预备好粮草和三十万兵马,随时应战。” “是。” 安排好这些之后,段飞便先行离开。他要与李碧婷赶回驭龙山。 段飞走了之后,银虎说道:“那大家按照大将军的安排行动。” “是,王爷。” 几个人又商讨了一会之后,许元猴与刘半仙便告辞了,最后,只留下景棠父子。看他们不走,银虎知道他们的心意,说道:“远山,你们先回去,等打退魔界的入侵之后,我们再来商议此事。” 不等景远山出声,景棠已经说道:“王爷,景棠也不知道这场战之后是否还能活下来,所以景棠有个愿望,就是希望在战前能与银川成亲。” 银虎一听,皱了皱眉,说道:“景棠,本王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这门婚事要取消,你为什么就怎么固执?” “王爷,不是景棠固执,是你提出的退婚理由不成立。” “景棠,这是为了你好。” 景远山说道:“王爷,既然景棠自己都不怕危险,为什么不成全他呢?” 银虎感到很是无奈,但这事是银家做的不对,怪不得景家。当初是他求着与景家订亲的,现在突然反悔,换了是他,他也会生气。 “远山,我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你们,但也请你理解我的苦心。” “王爷,不是我们胡搅乱扯,故意为难你,银川就算是魔王的徒弟,我们也无所谓。” “但我不想连累你们。” 景棠突然问道:“退婚是银川提出来的?” “不错,是她先提出来的,她觉得她现在已经是个不祥之人,不想连累你。” “银川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我要她亲口跟我说清楚。” 银虎沉吟了下,只好叫人去请银川。 不一会,银川到了,她看到景家父子都在,自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见她。现在,她也开始后悔了,但事到如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现在她已经和段飞在一起,景棠是段飞的师兄,如果她处理不好这个事情,会让段飞很难堪的。 一见银川,景棠便激动地冲到银川的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银川,为何要与我退婚?难道我待你不好吗?” 银川摇了摇头,说道:“景大哥,是我对不起你,银川是个不祥之人,配不上你。” “王爷跟我说了,说你误拜东海神殿殿主为师,惹上了魔界,但我不怕受到牵连,我要保护你。” “景大哥,银川不但惹上了魔界,还做了很多不可宽恕的错事,银川自知罪孽深重,已经不配与你谈婚论嫁。” “银川,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但我介意。” 银虎说道:“景棠,你就不要为难银川了。” 景棠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突然大声叫道:“这都是借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喜欢着段飞?!” 银川沉吟了下,说道:“不错,我还忘不了段飞。” “那你当初为何要与我订亲?!” “那时我以为我能够忘记他,但最后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想嫁给你之后,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这对你不公平。” 一旁的景远山听了,暗叹了口气,他知道银川和段飞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心里想道:“她倒说的有理,如果她进了景家之后,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那的确对景棠不公平。看来,这场婚事本来就是乱点鸳鸯谱,是错误的。” 听到银川真是因为段飞的原因而退婚,景棠脸色苍白,站在那里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看到景棠难受的样子,银虎很是过意不去,说道:“景棠,这是我们银家做事太欠考虑,我给你赔礼道歉。” 景棠看了看银川一眼,突然怒吼一声,然后飞掠出去。景远山怕他出意外,忙向银虎他们告辞,匆匆跟了出去。 景棠他们走了之后,银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怕是把景棠伤到了。” “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银虎看了看她,又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是我女儿,我还能怎么样?难道劈了你不成?” “爹,女儿知道错了,你要打要骂,女儿绝不多说一句。” “错了,你以前真的错了。” 银川突然跪在银虎的面前,说道:“爹,以前女儿还犯过一个大错,只是怕爹生气,一直不敢跟爹说。” 银虎看了看她,问道:“你是说许家小姐之事吗?” 银川一愣,问道:“爹已经知道此事?” “那天你和段飞在花园里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银川一听,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哽咽地说道:“爹,是女儿该死,当时心里除了恨,还是恨,以至做错了事情。” 银虎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沉重地说道:“那许家小姐是个好女孩,你让爹怎么面对他的父亲,面对景棠。” 银川哭道:“爹,女儿真的知道错了。” 银虎沉吟了下,突然说道:“你跟我去一趟许府。” 银川一惊,问道:“爹,你要做什么?” 银虎沉声说道:“做错了事情就要去面对。” 银川咬了咬牙,说道:“现在女儿已经与段飞重归于好,已经死而无憾,女儿这就去给许大人一家请罪。” 银川仰天长叹,然后说道:“我们银家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绝不做贪生怕死之辈。” “女儿知道,女儿愿意受罚。” “那我们走吧。” 第四百零四章 偿还 去到许府,许元猴看银虎突然带着银川来访,一时不明其意,说道:“王爷,有事派人通传一声便可,何劳你亲自来。” 不等银虎回话,银川已经跪在许元猴的面前,说道:“许大人,今天银川给你请罪来了。” 看银川突然下跪,许元猴吓了一跳,忙说道:“银小姐,有话好说,快快起来。” 然后起身想扶起银川。但银川挣开了他的手,说道:“许大人,银川是罪人,许小姐是我杀的,今天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许元猴一听,脑袋一轰,差点晕倒,好一会,他才缓过神,然后眼睁睁地盯着银川,咬牙切齿地问道:“若冰真是你杀的?!” “不错。” 许元猴一听,再也忍不住了,扬掌就要劈向银川。见他出手,银虎忙上前一拦,说道:“许大人,先不急,老夫有个请求,你派人去请景棠过府,等景棠到了,老夫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许元猴想了想,忍住内心的愤怒,说道:“好,我这就叫人去叫他。”然后,派人赶去景府,让景棠父子马上来一趟。 景棠他们听到杀许若冰的凶手已经抓到,迫不及待地赶到了许府。他们到了之后,听说银川就是杀人凶手,都呆住了,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过了好一会,景棠才嘶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是银川!” 银川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凄然说道:“人的确是我杀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若冰?!” 银川冷静地说道:“她害我失去了段飞,所以我恨她,所以我要杀她。” “你失去段飞,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她刺伤了我,我不会失去段飞的。”顿了顿,银川又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也是我要退婚的真正原因。” 景棠就算再坚强,也无法保持冷静了,身体一直在发抖。一旁的许元猴喝道:“景棠,既然人是她杀的,血债血还,无须那么多废话,赶紧杀了她!” 但景棠怎么下得了手,他看着银川,身体一直在发抖。看景棠不动手,许元猴大喝一声,扬掌就劈向银川。眼看银川就要死在他的掌下,突然,银虎向前一窜,出掌接住了他的掌力。给银虎的掌力一震,许元猴后退了两步,然后喝道:“银虎,你要纵女行凶么?!” 银虎哈哈一笑,说道:“如果老夫要纵容她,今天就不会带她来见你了。” “那你为何又要出手阻拦?!” “许大人稍安勿躁,老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着,银虎突然伸手抽出景棠腰上的佩剑,然后一挥手,就把自己的左臂砍了下来,然后忍着痛说道:“许大人,小女年幼无知,犯下大错,这是老夫失教,是老夫的责任,现在老夫愿替她受过。如果许大人觉得一条手臂不够,那就把老夫的头砍下来。” 银虎的举动,把大家都吓到了,银川从地上一跃而起,护住了银虎,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我爹无关,你们要杀,就杀我!”说着,她伸手快速点了银虎的穴位,帮他止了血。 许元猴满脸铁青,站在那里不出声。景远山看银虎愿意替女受过,对他的英雄气魄很是敬佩,对许元猴说道:“许兄,银川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看在王爷的面上,不如事情就到此为止。” 许元猴冷冷说道:“死的是我的女儿,你们当然不心疼。” 景远山一听,沉默了。 银虎哈哈大笑几下,说道:“好,既然许大人不满意,那老夫把头也给你。”说着,横剑往脖子上一抹。景远山见了,吓了一跳,叫道:“王爷不可!”然后飞身过来,想抢银虎手中的剑。但一个人比他还快,那就是银川。只见她手一弹,已经把剑弹开,然后手闪电一抓,已经把银虎手上的剑抢了过来。大家见银川的武功这么厉害,都愣愣地看着她。 银川说道:“许大人,既然你要以命偿命,那你把我杀了。”说着,倒转过剑把,把剑递给许元猴。 看着那银晃晃的剑,许元猴没有伸手接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银川,脸色变幻未定。银虎大喝道:“银川,不可!” 银川凄然地转过身,说道:“爹,你一直教导女儿,做人要光明磊落,女儿犯了错,女儿愿意接受惩罚,绝不坠你的英名。” 银虎虎眼含泪,仰天一笑,说道:“好,果然不愧是我银虎的女儿!” “爹,以后女儿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了,你要保重。” “好,爹一定会保重。” “还有,你跟段飞说一声,虽然女儿不能与他长伴,但对他的心矢志不渝。” “好,爹会跟他说。” “谢谢爹。”顿了顿,银川又说道:“你跟我师叔说一声,虽然我与她此生无缘,但如果有再生缘,我一定会偿还的。” 银虎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说道:“好,爹都答应你,你还有什么心愿,都跟爹说,爹会帮你去完成。” 银川想了想,说道:“女儿还有一个心愿,小石头与女儿情同手足,女儿走了之后,爹就收她为义女,待她如亲生。” “好,爹答应你。” 心愿已了,银川转过脸,对许元猴说道:“许大人,你动手吧。” 许元猴咬了咬牙,然后缓缓地向她走了过去。就在这时,景棠突然大吼一声,已经抢先接给银川手中的剑,然后向银川的心口刺去。银川闭上了眼,心里念到:段飞,我走了。然后,她便觉得身体一阵剧痛,剑已经刺进她的身体。但剑并没有刺进她的心口,而是刺在离她心口几寸的地方,而且并没有继续深入。原来,在那瞬间,景棠的心软了,手一抖,剑便刺偏了,而且剑一进入银川的身体,他就不忍再继续刺进去。 景棠又是大吼一声,拔出剑,然后把剑一扔,接着,呼啸着飞身向外面掠去。 这时候,景远山再也忍不住了,喝道:“够了!” 许元猴铁青着脸,冷冷说道:“你们走吧。” 景远山听了,对银虎说道:“王爷,你们回去吧,此事到此为止。” 看他们饶过银川,银虎很是感动,说道:“多谢你们手下留情。”然后与银川,缓缓地走出了许府。 离开许府之后,银川哭道:“爹,对不起,都是女儿连累你了。”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有连累不连累的,今天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回府之后,银虎便派人去请段飞来一趟。段飞正准备与李碧婷出发去驭龙山,听到银虎突然有请,意识到出事了,忙匆匆赶到银府。 赶到银府,段飞看到银虎只剩下一只手臂了,大吃一惊,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到王府闹事?!”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手臂是我自己砍下来的。” 段飞一听,糊涂了,问道:“好好的,王爷为何要自断手臂?” “还不是因为银川的事情。” 段飞一惊,忙问道:“银川又闯祸了?”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因为许家小姐。” 段飞失声道:“王爷已知此事?” “那天你和银川在花园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很感谢你爱护她。但她犯了错,总要有个交代,所以今天我亲自带着她去许府请罪了。” 段飞一听,心一跳,急声问道:“他们怎么对银川啦?!是不是已经害了银川?!” 看段飞激动,银虎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她没死,景棠不忍心杀她,手下留情了。” 段飞听了,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问道:“那银川现在在哪里?” “在房间养伤。” “那我去看看她。” “去吧。” 去到银川那里,银川正躺在床上养伤,小石头在一旁照顾着。看到段飞突然闯进来,小石头吓了一跳,看是段飞,不禁用手拍了拍胸口,说道:“原来是段大侠,可把小石头给吓到了。” 段飞笑了笑,然后去到床边,焦急地问银川:“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看段飞到了,银川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让我看看伤口。” 银川的脸一红,说道:“不用了,只是伤到皮肉。”而小石头听到段飞要看银川的伤口,知趣地退了出去。 虽然银川害羞,不让段飞查看她的伤口,但段飞要看,她却是无法阻挡,于是,她身上的衣服便给段飞脱了。段飞看她的伤口离心口才几寸远,不由暗感庆辛,如果再偏一点,就刺到心口了。看来,这是景棠手下留情,否则,以景棠的剑法,如果有心想杀银川,绝不会刺偏的。 看的确只是皮肉伤,段飞松了口气,又帮银川把衣服穿上。银川满脸娇红,娇嗔道:“我都说没事了,你还偏要看,摆明是故意的。” 段飞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要去请罪,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如果跟你说了,你还会让我们去吗?”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否则你也不会替我隐瞒,甚至连我爹都不说。” “我不想你有事,也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引起三家的仇杀。”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说实话,我也没想过要去向他们请罪的,是爹要去。”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为人耿直,想必为这事一直备受煎熬。” “爹是对的,把这事说出来之后,我的心里舒畅了很多。” “也罢,这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以为我今天必死无疑,没想到,他们会饶我一命。” “唉,这就是一出悲剧。但愿许小姐的在天之灵能宽恕你。” “段飞,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 第四百零五章 有趣的一老一少 见完银川之后,段飞便离开了银府。 这件事情一直象一块巨石压在段飞的心头,他一直没有想到解决的方式。要知道,这件事不但关系着银川的生死,也关系着几大家族的恩怨,一个处理不好,不但银川没了性命,三大家族也会因此大动干戈,这两个结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还是银虎够英雄,不畏生死,站了出来,把这个事情扛了下来。如果不是这样,估计这会是一个永远难解的结。 回到府上,蝴蝶宫主问他银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段飞也就不用再隐瞒了,便把事情告诉了蝴蝶宫主。蝴蝶宫主听了,问道:“你是打算把这个事情隐藏一辈子?”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我可能真的会隐瞒一辈子。” “就为了银川?” “不错。” “但许若冰呢?这对她公平吗?” “许小姐之事已经是一场悲剧,我不想看到这个悲剧再继续下去。” “你这是在偏袒银川。” “可以这么说,我不想看着她死,更不想看到银许景三家为了此事翻脸,大动干戈。”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你把银川娶进门吧。” 段飞一愣,好一会才问道:你不生气? “到了这个时候,我生气有什么用?” 段飞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语尘,对不起。” 蝴蝶宫主暗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看出银川非你不嫁,你对她也没忘情,我成全你们。”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银川说的有道理,我本来就是横刀夺爱。” “语尘,与你成亲,我从未后悔过。” “我知道,所以我才愿意成全你们。” “语尘,谢谢你。” 蝴蝶宫主心一酸,说道:“我是千年老妖,已经看透世情,不会为这个伤心的。” 段飞一听,紧紧把她揽在怀里,说道:“只要你说一声反对,我会听你的。” “现在你和银川已经这样了,我能说反对吗?我可不想你说我冷酷无情。” “语尘,真的谢谢你,这段时间我一直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我怕你生气,怕你伤心。” “银川是个好女子,你好好待她。”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蝴蝶宫主不由心一痛,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她的,现在却要与别人分享,她怎么会开心?她怎么会甘心?但她已经看出她已经阻挡不了段飞与银川的发展,与其做个恶人,还不如成全他们。 与蝴蝶宫主商量完银川的事情之后,段飞便与李碧婷出发了。但在去驭龙山之前,段飞决定先去灵度山拜见无名道长。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已经知道无名道长是当世第一高人。 去到无名道长的茅庐,段飞还没开口通报,茅庐里面已经传出无名道长的声音:“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带外人来我这里,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段飞闻言,哈哈大笑,说道:“道长,你越不喜欢热闹,我就越喜欢多带人来。” “那你给我滚,以后不准再来。” “道长,既然我来了,想让我滚就很难了,除非你喂饱我的肚子。” 看段飞竟然跟无名道长这般开玩笑,李碧婷在一旁看傻眼了。 “象你这么无赖的人,我老道还从未见过。” “你一直躲在山上,没见过的事情多得是。”然后段飞又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做饭,刚才在山下已经买了酒菜。”说着,便带着李碧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无名道长的茅庐。 无名道长正端坐在一块石凳上,眼睛半张半眯的。段飞放下手中的酒菜,说道:“道长,你的武功已经够高了,少练一会无关紧要的,还是快来陪我喝两杯。” 无名道长缓缓张开眼,盯着嬉皮笑脸的段飞看了下,然后眼睛一亮,说道:“小子,武功进展不错。” “那当然,如果很差,哪里敢来见你。” 无名道长的眼光转到李碧婷的身上,只看了两眼,便露出惊讶之色,然后问道:“姑娘可是来自驭龙山?” 李碧婷说道:“正是。”然后又揖身向无名道长施礼,说道:“李碧婷拜见道长。”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难得,难得。” “道长过奖了。” “请问李玉堂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老道平生没敬服过任何人,但对你们李家一脉,却是由衷地敬佩。” “谢道长,我们李家不过是紧遵祖训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成就。” “为了一个使命,能坚守万年,这是人界之福。” 段飞说道:“道长,酒菜都凉了,快点过来,边吃边聊。” 无名道长微微笑了笑,说道:“今天既然来了贵客,那老道就破戒一次。”说着,走了过来,在石桌边坐下。 段飞抗议道:“碧婷小姐是贵客,那我就不是贵客了?” 李碧婷嫣然一笑,说道:“宗主,道长的意思是说,你是自己人,碧婷才是客人。” 段飞呵呵笑了笑,说道:“这还差不多。”说着,段飞给无名道长满了杯,然后说道:“道长,来,我们干一杯。”无名道长拿起酒,说道:“好,今天老道就放肆一次。”然后,一口把杯里的酒干了。 段飞笑道:“道长,以后要多多放肆才是,否则就太无趣了。如果你能经常放肆,我一定会经常来。” 无名道长眼睛一瞪,说道:“谁要你经常来。” 看着他们,李碧婷觉得很有趣。 段飞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就算我想经常来,也未必有机会了。” 无名道长看了看他,说道:“好好的,叹什么气?” “不瞒道长,人魔两界即将要开战了。” 无名道长皱了皱眉,说道:“魔咒还没解,应该不会那么快开战啊。” “本来是不会那么快的,但前几天我去把东海神殿给挑了。” “你真的挑了东海神殿?” “是的,东海神殿讨厌得很,我一生气就把它给挑了。” “那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准备得差不多了,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还缺什么?” “高手,人界还缺少高手。” 无名道长叹了口气,说道:“历朝历代都在打压仙法,这是必然的结果。” “道长,魔界高手众多,不是普通士兵和武林人士能够抗衡,这场战,不好打。” “那你有什么对策?” “我想把道长的仙法传出去,让更多的人修炼。” 无名道长沉吟了下,说道:“传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但问题是,有多少人具备这个能力。” “道长,我觉得过了玄关的高手都可以一试。” 无名道长又是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你尽管去试一试,能不能练成,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谢道长。” 无名道长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洛玉仙?” “已经见过了,她还跟我说起了你们的恩怨。” 无名道长笑了笑,说道:“她能够对你说这些,说明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这都是沾了你的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对你可是心服口服,见我会邈渺仙缘,知道我与你的关系非同小可,自然高看一等。” “她的修为深厚,足以独当一面。” “是的,我已经跟她有盟约,只要人魔两界开战,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嗯,到时一定要请她出山。” 想了想,无名道长又说道:“有一个人,你也必须请她出山。” “谁?” “颖山派的凌飞霜,这老太婆总是想着长生不老,是时候出来做点事情了。” “道长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她。” “这老太婆的功力不在我之下,能帮到你。” “好,下山之后,我就去一趟颖山。” “那你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不行,酒才开始。” “那赶紧喝完,然后给我滚。” 看他们本来好好的,突然又抬起杠,李碧婷又是嫣然一笑,看着他们,也不出声。 酒终于喝完了,段飞摸了摸肚子,说道:“好饱啊。” 无名道长瞪了瞪眼,说道:“又想找借口赖着不走。” 段飞笑道:“你这破茅庐,我还真没想过要赖着不走。” “那你还啰嗦什么,快给我滚。” “好了,好了,别赶我了,我这就走。” 离开灵度山之后,段飞他们便又赶去颖山。看到段飞突然到访,倪紫衣又惊又喜。这两年,段飞的名声越来越大,无人不知,就算倪紫衣深居颖山,也常有听闻。 “大将军,自上次一别,好久不见,益见风采了。” “倪掌门,段某不请而来,冒昧了。” “大将军说的是哪里话,象大将军这样的贵客能光临鄙派,是鄙派的无上荣光。” 寒暄了几句之后,段飞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道:“倪掌门,段某这次不请而来,主要是想见见凌前辈。” 听段飞想见凌飞霜,倪紫衣面有难色,说道:“大将军,我那祖师爷一向闭关练功,谢绝见客,恐怕不便相见。” “我知道,但现在人魔两界就要开战了,魔界实力强大,需要邀请凌前辈出山相助。” 倪紫衣一听,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问道:“人魔两界开战?什么意思?” “就是魔界要入侵人界。” “这世界真有魔界存在?” “有,而且对人界一直虎视眈眈。” “大将军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我刚从魔界回来。” 倪紫衣一听,更是惊讶:大将军去过魔界? “不错。” 倪紫衣半信半疑,沉吟了下,然后说道:“那大将军请跟我来。”说着,便带着段飞他们往后山走去。 路上,倪紫衣问道:“魔界是不是很可怕?” 段飞说道:“对普通人来说,当然可怕。” “他们为什么要入侵人界?” “因为他们想消灭人界。” 倪紫衣暗暗心惊,她以为魔界只是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还要入侵人界。 第四百零六章 凌飞霜出山 倪紫衣带着段飞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山洞。洞口有一扇厚厚的铜门,此时,洞门紧紧关闭着。 倪紫衣站在门口,朝山洞里面喊道:“师祖,当朝大将军段飞有事求见你老人家。” 不一会,山洞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见。”然后,又生气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闭关的时候一概不见客,难道你忘了?” 倪紫衣说道:“师祖,紫衣没有忘记你的吩咐,只是段大将军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所以紫衣才擅做主张,带他来见你。” “什么重要的事情?颖山派一向与朝廷没有来往,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师祖,是关于魔界入侵的。” 山洞里面失声叫道:“魔界入侵?” “是的。” 里面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魔界入侵又关颖山派什么事?” 听到这里,段飞再也忍不住了,扬声说道:“凌前辈,无名道长说你自私,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倪紫衣一听,给吓到了,忙给段飞做手势,让他别乱说话。但段飞却装做没有看到。 洞里面的凌飞霜听了,果然生气了,怒道:“无名老道敢骂我?” 段飞说道:“不是他骂你,是晚辈骂你。” 倪紫衣一听,脸都吓白了,心里想道:“完了,完了,师祖一定生气了。” 果不然,只听见砰的一声,铜门已经给一阵疾风吹开,然后一股旋风从山洞里呼啸而出。接着,便见一个人影一晃,段飞的面前已经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中年美妇。 倪紫衣一见那中年美妇,忙拜倒在地,说道:“紫衣见过师祖。” 这中年美妇正是颖山派的前辈高人凌飞霜。以她的辈分来就算,现在应该100多岁了,但时光似乎特别眷顾她,看起来一点都不老,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不但头发乌黑,面容丰腴,娇丽,而且身材还保持得很好,与洛玉仙有得一拼。看来,她们两个都快活成妖精了。 凌飞霜没有搭理倪紫衣,瞪着段飞,问道:“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 段飞笑道:“不错。”然后又向她一揖,说道:“逍遥派弟子段飞见过凌前辈。” 见段飞礼貌,凌飞霜气消了一些,问道:“你是逍遥派弟子,师傅是谁?” “家师游堃。” 凌飞霜冷冷说道:“就是游堃见了老身都要恭恭敬敬的,你竟敢如此无礼,简直是目中无人,狂妄至极。”顿了顿,她又说道:“就算是无名老道见了我都不敢跟我这样说话。” “前辈,晚辈不是骂你,只是实话实说。” 凌飞霜一听,又是眼睛一瞪,怒道:“小子,是不是想我把你的头给摘下来。”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是前辈高人,不会跟一个晚辈过不去的,何况晚辈说的是肺腑之言。” 看段飞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凌飞霜很是生气,怒道:“你是不是依仗着无名老道给你撑腰?” “晚辈不敢。” 倪紫衣说道:“师祖,段大将军是当世英雄,为国为民立下了汗马功劳,绝不是狂妄之徒。” “我看他就狂妄得很。” 一旁的李碧婷看凌飞霜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忍不住说道:“凌前辈,我们宗主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凌飞霜一听,眼光一厉,盯着李碧婷,问道:“你又是何人?” “晚辈李碧婷,是驭龙山圣堂弟子。” 一听圣堂,凌飞霜吃惊地看着李碧婷,好一会才问道:“你真是来自驭龙山?” “不错,不但我是圣堂弟子,而且段大将军也是我们圣堂的宗主。” 一听段飞是圣堂的宗主,凌飞霜更是吃惊,不由仔细地打量了下段飞。她这一打量,不禁倒吸了口气,因为她已经看出段飞的修为已通天道,修为比她还高,而且深不可测,不禁想道:看不出他年纪轻轻的,竟有这般惊世骇俗的修为,真是让人惊讶。 倪紫衣不知道圣堂,看凌飞霜听到圣堂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感到很是奇怪,心里在嘀咕着:这圣堂究竟是什么组织,为何师祖听了会有这般表现。 “原来你们是圣堂的高人,为何不早说。”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刚才前辈天威凛凛,晚辈根本就没机会跟你说。” 虽然凌飞霜一向没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但对圣堂还是挺尊重的,何况段飞是圣堂的宗主,就算她再傲气,也要对段飞客气几分,于是说道:“不知段宗主驾到,老身怠慢了。” “前辈客气,晚辈刚在灵度山见过道长,听道长说起前辈,对前辈很是敬仰,所以便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还请谅解。” 凌飞霜忍不住问道:“段宗主跟无名道长是什么关系?” “承蒙道长青睐,成为忘年之交。” 凌飞霜一听,又是很惊讶:你与他是忘年之交? “准确来说,是亦师亦友。” 凌飞霜自然了解无名道长的性格,能得到无名道长青睐的人,那绝对非凡。看来,眼前这个段飞的确是个杰出的人物。刚才她还一直在想,段飞年纪轻轻的,何德何能当上圣堂的宗主之位。她知道圣堂是什么地方,不是武功高就可以当这个宗主的。现在,她大概知道圣堂为什么尊段飞为宗主了。 想到这里,凌飞霜对倪紫衣说道:“紫衣,快正堂请茶招待贵宾。” “是,师祖。” 于是,倪紫衣便领着他们回到了颖山派的正堂。宾主坐定,凌飞霜问道:“段宗主。。。。。。”凌飞霜才一开口,段飞马上接过她的话说:“前辈,叫晚辈段飞就可以了。”凌飞霜看了看段飞,说道:“好,那我叫你段少侠。”然后又说道:“段少侠,刚才听紫衣说,魔界要入侵,可是真的?”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然后又说道:“前辈知道圣堂,那说明前辈知道一万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知道,二十几年前,我见过圣堂的李玉堂,是他告诉我的。” “这位李玉堂李前辈正是碧婷小姐的爷爷。” “原来李小姐是李大侠的孙女,失敬,失敬。” “晚辈曾经听爷爷说过,前辈是当世有数的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几十年来我都闭关练功,很多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找到我。”顿了顿,她突然又说道:“一定是那个无名老道多嘴。” 段飞笑道:“前辈,道长可惦记你呢。” 凌飞霜板了板脸,说道:“谁要他惦记,净是给我找麻烦。” “前辈,这次人界面临劫难,还请前辈出山,助我们一臂之力。” “无名老道怎么说?” “是他要我一定要请前辈出山的。” “这么说,他已有了决定?” “是的。其实晚辈能有今天,都是道长的栽培。” 凌飞霜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然后问道:“你学了他的邈渺仙缘?” “是的,晚辈虽然师从逍遥派,但承蒙道长眷顾,传了晚辈邈渺仙缘。” “他没有收你为徒?” “没有。” 凌飞霜叹道:“看来你的福缘不浅。” 一旁的倪紫衣说道:“师祖,大将军曾经救过颖山派弟子,是颖山派的大恩人。” “哦,我记起来了,你曾经跟我说过,那个段将军就是段少侠?” “不错。这几年大将军为武圣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早就升为大将军了。” 凌飞霜点了点头,说道:“后生可畏,段少侠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朝廷的栋梁。” 李碧婷说道:“现在宗主不止是武圣朝的栋梁,也是人界抗击魔界的带头人。” “圣堂推举段少侠当宗主,一定有你们的理由。” “宗主智勇双全,德才兼备,是人界难得一遇的大英雄,正是圣堂多年寻找的宗主的合适人选。” 凌飞霜沉吟了下,说道:“老身隐身这么多年,本来不想再惹世间事,既然魔界嚣张,那老身就破戒一次。” 听到凌飞霜愿意出山,段飞起身揖礼道:“多谢前辈。” 凌飞霜问道:“这场战段少侠准备怎么打?” “禀前辈,晚辈已经联合所有的国家,一起抗击魔界。” “各国愿意联盟?” “在劫难面前,谁都不能幸免,他们愿意摈弃前嫌。” “看来段少侠的号召力不错。” “魔界强大,不是哪一个国家可以抗衡的,唯一的选择就是联合,这个大势他们应该也都看得很清楚,所以这并非是晚辈的一己功劳。” 凌飞霜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果然是大智大慧,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当了大将军。” “前辈缪赞了。” “有你当带头人,老身对这场战有信心。” “谢前辈。魔界随时会发动进攻,到时还请前辈前往京城,一起共商大计。” “好,老身很久没见无名老道了,过几天我会去一趟灵度山,到时我会与他一起共赴京城。” “好,到时晚辈恭迎两位前辈的仙驾。” 由于事情紧急,段飞没有久留,得到凌飞霜的承诺之后,便起身告辞。 倪紫衣亲自送段飞他们到山口。段飞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倪紫衣突然问道:“现在景将军还好吗?” 听她突然问景棠的情况,段飞有点意外,如实回道:“他近期的心情有点低落。” 倪紫衣沉默了下,又问道:“杀景夫人的凶手找到没有?” “找到了。” “究竟是什么人?” 段飞看了看李碧婷,然后说道:“倪掌门,以后有机会,你亲自问景师兄。” 倪紫衣突然脸色莫名地红了起来,说道:“大将军不方便说吗?” “这里面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倪掌门还是亲自问景师兄。” 看段飞不愿意说,倪紫衣不便追问下去,只好作罢。 离开颖山派之后,李碧婷问道:“既然你知道凶手是谁,为何不跟她说?” “倪掌门好像很关心景师兄,让她亲自去问,不是更好?” “借口,以我看,你是怕我知道,这个凶手我一定认识。。”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你想多了。” 第四百零七章 祖训 重回驭龙山,段飞百感交集。 在没有来驭龙山之前,他绝不会想到,在这万里冰川雪地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座仙山屹立在人间。更不会想到,在这个远离尘世的地方,会住着一个为了一个使命可以坚守万年的族群,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人界。 而李碧婷离家这么久,这次回来,也是特别激动。在外面久了,虽然她会越来越觉得山上的生活艰苦,枯燥单调,但她自小在驭龙山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 李哲昊已经得到消息,知道段飞他们挑了东海神殿,虽然他觉得这样会让战争提前,但他算了下日子,现在离魔咒启动的日子也不远了,开战就开战,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他对段飞挑了东海神殿之事是肯定的,是欣喜的,觉得为人界出了口气。 李哲昊一见到段飞,就向段飞汇报东海之滨的布防情况,说他已经派了两位长老带着两名护法和四名分堂主,以及五百圣武士奔赴东海之滨了,并且已派人召回留守在雪山以及武圣朝京城的人手。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目前人魔两界只有两个结界处,他们要进攻,要么从云门岛开始,要么从驭龙山开始,我们只要在这两个地方布防,就不怕他们袭击。” 李哲昊说道:“宗主,你怎么指挥,我们就怎么做,以后圣堂都会听从你的调配。” “李堂主,那以后段飞就不客气了。” “宗主不需要客气,现在你是圣堂的宗主,圣堂与人界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我们都听你的。”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李堂主,由于驭龙山不好驻兵,如果魔界是从驭龙山开始攻击,你们可退到楚月国的北境,到时我会在楚月国的北境驻扎二十万雄兵,迎战魔界。” “好。”想了想,李哲昊说道:“根据先祖的记载,魔界除了魔功厉害之外,他们还擅长各种魔阵,另外,他们的魔兽也非常凶猛,不好对付。” “嗯,我大概了解这些。” “还有,现在妖界已经和魔界联合,到时,我们的对手不止是魔界,还有妖界。” “他们的实力的确强劲。李堂主,这次我回驭龙山,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宗主请说。” “李堂主,魔界的实力强大,相比之下,我们的高手还是太少了,所以我希望圣堂能够开放仙法,让更多的人可以修炼。” 李哲昊听了,脸色变了变,立马拒绝道:“宗主,这个事情恕李某无法答应你。先祖有祖训留下,非李氏一脉不得修炼李氏仙法,李氏一族,任何人不得把仙法外传,违者,杀。” 段飞笑了笑,问道:“李堂主,那我算不算外人?” “宗主不同,你是神剑的主人,不算外人。” “李堂主,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为难。但人界现在缺少系统的仙法,修仙之人本来就少,就算有一部分高明之士凭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强修,但由于缺少系统的心法,能大成者寥寥无几,大部分都在初级阶段摸索,进展缓慢。如果没有魔界入侵,这倒也没有什么,但现在魔界就要开启杀戮,如果人界没有足够多的高手与他们抗衡,人界想抵抗魔界的入侵会非常困难。” 李哲昊沉吟了下,说道:“宗主,我知道你说的是实情,但李某有祖训在身,恕难从命。” “李堂主,这万年来,李氏一族默默地守护着人界,就是希望人界能够永续。现在人界面临劫难,提高人界的战斗力,一起保护人界的安宁,不正是圣堂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保护人界,李氏一族可以不惜性命,但祖训却不可违背。” “恪守祖训的确是个好的传承,但环境变了,如果还死抱祖训,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宗主,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商量,唯有此事没得商量。” “李堂主。。。。。。” “宗主,请你别说了。” 段飞还想再说话,李碧婷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见李碧婷示意,段飞只好打住。 李哲昊说道:“宗主,你远道回来,请去歇息一会,等晚宴准备好了,再去请宗主用膳。” “好。” 于是,李哲昊便差人带段飞下去歇息。 段飞离开之后,副堂主说道:“堂主,李氏心法传承万年,这个规矩绝不能破。” 李碧婷突然问道:“爹,副堂主,以我们圣堂的实力,可以抵挡多少魔界人马?” 李哲昊沉吟了下,说道:“这要看魔界出动的是什么级别的高手,如果他们来的都是顶级高手,我们只能一对一。” “爹,我与他们的六级高手交过手,他们一个六级高手相当于我们圣堂的一个分堂主,一个七级高手相当于圣堂的一个护法,而一个八级高手或九级高手,估计与我们一个长老相当,请问爹,你知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个六级高手,七级以上的又有多少?” 李哲昊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知。” “爹,魔界具体有多少顶级高手,我也不得而知。但据我所知,东海神殿就有一个八级高手,七个六级高手,四个五级高手,以他们这个实力,如果与我们圣堂一战,并没有落多少下风。一个小小的东海神殿就有这般实力,更何况整个魔界。” “除了圣堂,我们不是还有人界各国的高手吗?” “爹,人界能抵挡魔界五级高手的人寥寥无几。如果现在魔界开战,能抵挡他们五级高手以上的就只有靠我们圣堂,以我们圣堂的力量,怎么抗击整个魔界?” 李哲昊听了之后,沉默了。 一旁的副堂主说道:“就算不敌,也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李碧婷说道:“副堂主,我们圣堂的责任是保护人界,让人界传承下去,并非仅仅是与魔界打一战。” “我们已经尽到我们的责任了,至于结果,我们也控制不了。” “副堂主,当年先祖经历千辛万苦才打退魔界,保住了人界,如果人界在我们的手里灭亡,我们如何对得住先祖?还有,这万年来,我们苦苦坚守着先祖的嘱托,难道就仅仅为了与魔界打上一战?” “那你的意思。。。。。。” 李碧婷说道:“我们要赢。就算赢不了,也要保持不败。” “那我们如何才能不败?” “象宗主刚才说的那样,开放仙法,让更多的人去修炼,培养尽可能多的高手,加强人界的战斗力,唯有这样,才有一线的胜机。” 副堂主沉吟了一下,说道:“就算我们愿意开放仙法,短时间内,也未必有效果。” “现在人界有不少已经进入仙道的高手,只是他们缺少系统的修炼心法,一直未能进入高阶的仙人合一境界,如果他们得到心法的帮助,一定会有大的进步。” 副堂主看了看李哲昊,问道:“堂主,你怎么看?” 李哲昊说道:“碧婷的话虽有理,但祖训绝不可破。” 李碧婷一听,也急了,大声说道:“爹,圣堂没了,人界没了,祖训又有何意义?!” 李哲昊瞪着李碧婷,说道:“你这是在当段飞的说客。” “爹,现在段飞已经是圣堂的宗主了,你还把他看作外人?” “他本来就是外人,击退魔界之后,他还会回到尘世间,与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迫切的是怎么击退魔界。” “现在的事情要考虑,以后的事情也要考虑。段飞只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但我们李家传承万年,生生不息,不会为一个过渡性的人而放弃根基。” 副堂主说道:“碧婷,堂主说的有道理。” “爹,副堂主,你们的担心我理解,但我想问一句,我们李氏一脉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圣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副堂主回道:“自然是恪守先祖的遗愿。” “既然这样,那问题又回到了刚才说的,一旦人界灭亡了,圣堂灭亡了,又如何恪守先祖的遗愿?先祖成立圣堂的宗旨,就是为了让人界传承下去,失去了这个根本,我们所有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副堂主沉吟了下,问道:“碧婷,你确认现在人界的力量真的无法与魔界抗衡?” “这次我们强闯东海神殿,与他们大战了一场,对他们的实力有着比较清晰的认识,从武力上看,我们一定是处于下风的,一旦开战,我们输多赢少。” 副堂主看了看李哲昊,说道:“堂主,碧婷与东海神殿交过手,她的判断应该是准确的。” 李哲昊沉着脸,没有回应。 副堂主又说道:“堂主,碧婷的建议不妨再考虑考虑。” 李哲昊想了想,说道:“你们不要说了,我再想想。” 看李哲昊的态度开始有松动,李碧婷知道有希望,高兴地说道:“那女儿不打扰爹了。”说着,便告退了。李碧婷退了之后,李哲昊苦笑了下,对副堂主说道:“这丫头下山之后,变了不少。” 副堂主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变了,变得成熟了。” “成熟?不见得,我倒觉得,她已经给段飞改变了,所思所想,都开始围绕着段飞转,忘了她是李家子孙。” “她跟段飞经常在一起,难免会受段飞的影响,这很正常。” “以此看来,这个段飞的确是个有魅力的人。” “这次段飞回来,我发现他比下山的时候更有气概了,全身上下都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在逼人。” “他的武功的确进展很快,估计我们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我爹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不错,如果我没有看错,现在他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嗯。”想了想,李哲昊又说道:“之前我听我爹说,武圣朝有个高手叫无名道长,功力不在他之下,就是不知是这无名道长的功力高,还是段飞的功力高。” “以我看,目前人界已没人是段飞的对手,因为他的手里还有琥珀神剑。” “不错,就算与他的功力相当,动手的时候,如果他用琥珀神剑,一定会败在他的手下。” 第四百零八章 一触即发 晚上,晚宴之后,段飞便与李碧婷一起去到山顶的结界处。他要仔细观察一下山顶的地形。 到了结界处之后,他们便看到结界口周围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金光。原来,为了怕魔界袭击驭龙山,李哲昊不但加派了人手看守,还在结界口布下了仙法。看有仙法护界,段飞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驭龙山是孤山,一旦魔界从驭龙山开始进攻,倒不好防守,唯一的办法,是退守楚月国的北境。 望着结界口,李碧婷说道:“不知多少次,我都想闯过结界,去魔界看看。” 段飞笑道:“我也想去看看。我不但想去魔界看看,也想去神界和冥界看看。” “听先祖说,这么多界里面,我们人界是最弱小的,经常给他们欺负。”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这是宇宙规则,人界是没能力去改变的。” “连你都这么说。” “这是客观存在的,人界一直在努力破解,可惜的是,至今还在努力中。” 李碧婷听了,似懂非懂,问道:“什么破解?什么还在努力中?” 段飞笑了笑,说道:“人界有人界的规律,宇宙有宇宙的规律,修仙,其实就是人界在探索宇宙规律的过程。” “什么是宇宙?” “宇宙就是天地。” “天地就说天地,还什么宇宙的?” 段飞自然知道她不知道宇宙的含义,笑了笑,也没作解释。李碧婷看了看他,说道:“今天我觉得你说话有点奇怪。” “是吗?我不觉得啊。” “反正有些我听不懂。” 段飞话题一转,问道:“开放仙法之事,你爹怎么说?” “他还在犹豫,不用逼他,让他多想想。” “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我知道。但让我爹一下子打破这么多年的规矩,的确有点为难他。” “好,我不逼他。” 李碧婷望了望结界口,说道:“宗主,我们挑了东海神殿,你觉得魔界会不会报复圣堂?” “很有可能。” “如果他们攻击圣堂,那两界的战争就真的要爆发了。现在我担心的是你的功力还无法抵挡魔王。” “这倒不要担心,就算两界开战,魔王也未必就亲自出手,我还有时间修炼。现在我们最紧要的是想办法抵挡住他的徒子徒孙的进攻。” 在段飞和李碧婷正交谈间,突然,他们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他们便觉得整个驭龙山好像都在摇晃。“不好,他们来了。”李碧婷惊叫了起来。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不用紧张,你爹在结界口布下了仙法,他们应该没那么容易破解。” 原来,东海神殿殿主被段飞击退之后,逃回了魔宫,把情况跟魔王说了。魔王一听人界竟敢主动挑战魔界,大为震怒,于是,东海神殿殿主便趁机提出全面进攻人界。但魔王顾忌神界与冥界,担心在魔咒未解之时便全面进攻人界,会引起神界与冥界的介入,所以不同意马上发动全面进攻。但人界挑了东海神殿,他却咽不下这口气,怎么都要还以颜色,所以他决定挑了圣堂。在他看来,圣堂是魔界的老对手,有圣堂在,要灭人界需要费些功夫,如果先灭了圣堂,那人界就唾手可得了。于是,他便派了三个十级高手,带着五千魔众,杀向驭龙山,企图一举歼灭圣堂。 接着,段飞他们又听到几声巨响,地动山摇的,显然他们在强行破界。不一会,李哲昊与副堂主到了。接着,莫长老和程长老也来了。原来,黄昏时,莫长老和程长老分别带着看守在雪山以及武圣朝京城的圣堂弟子撤回来了。 看到段飞和李碧婷都在,李哲昊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是先祖传下来的封妖镇魔用的仙法,魔界想一下子破解,没那么容易。” 段飞忍不住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也把云门岛那边的结界也封了。” 李哲昊说道:“云门岛被他们施了魔法,已经封不住。” “哦,原来这样。”这时候段飞才明白,为何圣堂与东海神殿各守一方,互不侵犯。 过了一会,结界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布在结界处的金光则开始慢慢暗淡下去。李哲昊一看,对副堂主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的身体慢慢升起。升到几十丈高的时候,他们都停了下来,然后在半空做盘膝状,接着,他们双手交叉地挥舞了几下,然后分别推出右掌。他们一出掌,便见两道金光向结界去。顿时,结界口那原本已经黯淡的金光一下子又闪亮了起来,比之前更加耀眼。 仙法得到加强之后,界外的轰击之声开始变得越来越弱,渐渐地,就再也听不到了,显然是魔界看到无法破界,已经撤退。看魔界撤退,李哲昊他们才缓缓降下身体。落地之后,李哲昊说道:“他们破不了界,要么是去请会破阵的高手,要么是从云门岛入界。” 段飞说道:“李堂主,现在驭龙山有仙法护界,暂时不会有危险,看来我们须重点防守东海。” 李哲昊沉吟了下,说道:“如果他们发动前面进攻,驭龙山也不一定安全。” “那我们做两步准备,驭龙山能守得住就坚守,如果守不住,我们就退守楚月国的北境,与他们决一死战。” “好。” “那驭龙山就交给你们了。” “宗主放心,不到最后一步,我们不会放弃驭龙山的。” “李堂主,保存实力最重要,这场战估计会异常艰辛,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宗主的意思,进退的尺度,我会去把握的。” “嗯,我们人界的修仙高手本来就不多,现在圣堂是整个人界的精英,我们要珍惜圣堂每个兄弟的生命,绝对不可以做无谓的牺牲。” “谢宗主对圣堂各位兄弟的关爱。” “李堂主,明天我先去一趟楚月国,与楚月国皇帝苏尼会面,让他先动员起来,派兵到北境接应你们。还有,迟一点所有的国家都会派代表去葫芦谷,商讨如何联合作战,等大家取得共识之后,我们再商量如何布阵,如何联合。” 李哲昊点头说道:“好,你忙你的。”然后看了下李碧婷,又说道:“碧婷还是随你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谢堂主。” 回到总堂之后,李哲昊召集副堂主和程莫两长老,再次商量开放仙法之事。副堂主率先发言,说道:“堂主,圣堂到了今天,可说是终于迎来了最后的使命,圣堂的生死存亡,也迎来了最后的考验,宗主和碧婷都说的有理,单凭圣堂,是无法阻挡妖魔两界的,以我看,还不如开放仙法。” 李哲昊满脸凝重,问程莫两位长老有何意见。程长老说道:“人界的高手的不多,能与魔界高手比拼的高手,更是少之又少,单凭我们圣堂的力量,的确有点势单力薄。” 莫长老也说道:“据我所知,近几年人界战乱不断,死伤无数,有不少顶尖高手都死于非命,现在人界的武力的确式微,靠普通的士兵抵挡妖魔两界,情况不容乐观。” “这么说,你们是支持开放仙法?” 程长老点了点头,说道:“此举虽违背祖训,但我相信先祖会理解的,毕竟圣堂的使命是守护人界的安全。” 莫长老也表了态:“程长老言之有理,圣堂的终极使命就是抗魔界,护人界,如今人界力微,要完成这个使命,没什么比得上提升人界的战斗力来得更有效。” 李哲昊担扰地说道:“我是担心仙法开放之后,更助长了某些人的野心,反过来会反噬人界,并且危及到圣堂。” 副堂主说道:“凡事有利有弊,两者权衡,利大于弊。” 程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宗主在人界行走,并且拥有崇高的声威,开放仙法之事,可由宗主来把关。” 莫长老表示赞同,说道:“人界一直争端不断,自从宗主横空出世之后,整个人界的格局大有改变,各国之间,开始往和平方向发展,这个事情由宗主来实施,再合适不过。” “人界有个恶习,就是喜欢自相残杀,武力值越高,越喜欢杀戮。” 副堂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这次劫难之后,大家能有所改变。”顿了顿,副堂主又说道:“堂主,虽然人界有恶习,但不能因为这个而看着人界被灭,这辜负先祖的遗愿。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开放仙法,提高人界的战斗力。” 李哲昊沉呤了下,终于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反对,如果我继续反对,就显迂腐了。好,我决定开放仙法,如果先祖要怪,就由我一个人全部受了。” 副堂主他们齐声说道:“堂主英明。” 李哲昊对莫长老说道:“莫长老,你去请宗主过来一下。” “是,堂主。” 不一会,段飞到了。见大家都在,段飞知道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商量。李哲昊请段飞上坐之后,说道:“宗主,对于你今天的提议,我们几个经过商量之后,决定支持你。” “李堂主同意开放仙法?” “不错,宗主说的句句在理,目前没有什么比打败魔界更重要,是李某迂腐了。” “李堂主,为了人界,你不惜违背祖训,段某替天下百姓感谢你。” “宗主客气了,这件事情就由宗主来安排。” “好,等葫芦谷会盟之后,我就来处理这个事情。” 第四百零九章 葫芦谷会盟 第二天,段飞与李碧婷离开了驭龙山,然后飞赴楚月国的京都月光城,会见了苏尼。 上次平定了苏南的叛乱之后,段飞便率军匆匆回国,让苏尼很是过意不去。苏尼知道,如果不是段飞帮忙,战乱不会那么快结束的,而他能不能打赢苏南的联军,也是个未知数,所以,他觉得楚月国欠了段飞一个大人情。 “大将军,终于盼到你来了!”一见到段飞,苏尼就激动地说道。 “陛下,别来无恙。” “朕这身老骨头还算硬朗。” “陛下,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很快又有硬战要打了。” 苏尼一惊:跟谁打? 这两三年,两场大战已经打得他心惊胆战,也把楚月国的国库消耗得差不多了,精兵强将更是死伤无数,所以,现在他一听到战争就提心吊胆。 “魔界。” “真的要开打了?” “是的。陛下,这场战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必须打。” “大将军,你确定?” “确定。这些年魔界一直在人界兴风作浪,前段时间,我一气就下就把云门岛上的东海神殿给挑了。为了报复我们,昨天魔界曾经入侵圣堂,暂时给圣堂的仙法挡住了。但这场战已经不可避免。” 苏尼的脸色很是苍白,喃喃说道:“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陛下,武圣朝很快就会送来国书,约大家在葫芦谷共商大计。” “大将军,这不用商议了,由你来统帅大家一起抗击魔界就是了。当今天下,除了你,谁还有这个能力?” “陛下,这是整个人界的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武圣朝说了算,需要大家同心协力,出谋划策。” “既然如此,那我一定准时赴会。” “谢陛下。” “大将军,这些年人界真是不安宁,但愿人界能度过这个大劫难。” “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定能扛过去。” “大将军,你跟魔界动过手,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厉害,以陛下的身手,估计也就只能与他们一个三级魔徒打个平手。” 苏尼不禁心一悸,他的武功在楚月国至少可以排在前十,竟然连他们一个低级别的魔徒都拼不过,那这战还怎么打?想到这里,苏尼不由忧心忡忡,满脸凝重。 “陛下,今天我来,实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够帮忙。” “大将军客气,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尽管说,朕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陛下,魔界随时会攻击圣堂,我已经跟圣堂商量好了,如果他们守不住驭龙山,就退到楚月国的北境,所以我希望陛下能在北境至少驻扎20万兵马,以防万一,等到葫芦谷会盟之后,再统一做调配。” 苏尼干脆地说道:“没问题,我让霍离亲自去镇守北境。” “好,谢陛下。” “那我召霍离入宫,有什么交代的,你尽管跟他说。”于是,苏尼便叫人去宣霍离进宫。 “陛下,之前我有跟你提过,希望你能把楚月国的高手召集起来,不知进展如何?” “大将军吩咐的,朕哪里敢怠慢,早就派人去全国各地寻找,目前已经找到十几个已经进入仙道的高手,这个数字,比我想象的要多。” “那请陛下把他们都召进京都,葫芦谷会盟之后,我想见见他们。” “这些人平时都是闲云野鹤,想让他们为朝廷效力不容易,不过这次的情况不同,人界面临劫难,他们应该会站出来。” “好,那就拜托陛下了。” 苏尼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朕还以为武圣朝或者灵山国是楚月国最大的敌人,没想到,最大的敌人竟是魔界,早知这样,就不需争个你死我活了。” “陛下,王朝之间争霸,在所难免,最重要的是,在人界有难的时候,大家都能够站出来。” “这次谁敢逃避,就是整个人界的败类,我苏尼第一个不饶他。” “陛下英明。” 过了一会,霍离进宫了。他一看到段飞,勉强笑了笑,说道:“段大将军,真是稀客啊,今天吹得是什么风,竟把你吹来了?” 上次平乱,虽然他立了大功,被苏尼委任为楚月国的兵马大将军,算是一战成名,但在他的心里面,对段飞却是耿耿于怀,他觉得段飞夺走了他的风头,让他的战功黯然失色。 段飞对霍离的军事才能还是挺欣赏的,笑了笑,说道:“霍大将军,上次由于事情紧急,赶着回国,所以没能为你庆祝,这次抽个时间,段某敬你几杯。” 苏尼笑道:“不用再挑时间,就今天中午。” “好,那段某就借花献佛了。” 霍离盯着段飞看了看,说道:“这次段大将军来我朝,又有何贵干?” 不等段飞回应,苏尼已经说道:“霍爱卿,这次又有重任落在你的身上了。” “陛下,请问是何事?” “魔界猖狂,有可能会从边境入侵人界,所以朕派你亲自去北境镇守,以抗魔界入侵。” 霍离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陛下,你说的是魔界入侵?” “不错。” 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霍离倒吸了口气,说道:“陛下,这世界真有魔界的存在?那不都是传说吗?” “以前朕也跟你想的一样,但现在朕很肯定地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但有魔界,而且是我们人界最大的敌人。” 霍离硬着头皮说道:“但臣对魔界一无所知。” 苏尼指着段飞说道:“段大将军与魔界交过手,有什么要了解的,随时问他。” 霍离看了看段飞,心里想道:“这个段飞真是个灾星,每次出现,都要带来灾难。” 看霍离沉默,段飞说道:“霍大将军,魔界不但魔功厉害,而且还有各种厉害的魔兽,比我们人界的战斗力要强很多,霍大将军与他们对战的时候,一定要发挥协战能力,千万不要和他们单打独斗。” 霍离忍不住说道:“既然段大将军对魔界了解甚多,为何不亲自带武圣朝的兵马与他们对决,反而让我们来打头阵?” 苏尼说道:“段大将军是这次抗魔的统帅,既然段大将军有安排,霍爱卿听命便是,不需要质疑。” 霍离很是不服,说道:“陛下,这究竟是武圣朝的事情?很是楚月国的事情?” 苏尼说道:“这已经不是哪个国家的事情,是整个人界的事情。” “既然是整个人界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们打头阵?” 段飞解释道:“迟点各国会在葫芦谷会盟,共商大计,等大家达成共识之后,在兵力调配方面会做统一安排,目前贵国的军队先暂时驻守北境。” 苏尼说道:“霍爱卿,你配合段大将军便是。” 看苏尼出声了,霍离只好领命: “是,陛下。” “等会午宴之后,你速去点兵,然后立即开赴北境。” “是,微臣领旨。” 过了几天,苏尼收到了武圣朝加急送来的国书,定在十五天后,在葫芦谷会盟。段飞也在等具体的会盟时间,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月光城。知道会盟的时间之后,段飞便与苏尼一起开赴葫芦谷。 葫芦谷在三国的交界处,算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段飞与苏尼日夜兼程,赶到葫芦谷的时候,刚好提前一天到。由于武圣朝是东道主,在派送国书的同时,已经派了一队快骑,率先赶到葫芦谷,提前布置好会场。而负责这次筹备工作的,正是武圣朝的北境边关主将陆永祥。原来,李柏豪的主将之位被革之后,便由陆永祥继任。 陆永祥见段飞到了,很是高兴,拉着段飞,问长问短的。两个人寒暄了一会之后,段飞便问陆永祥,李家之事可否妥善安排好。陆永祥说道:“李将军很傲气,不让我们帮忙,竟趁着晚上搬离了李府,静悄悄地离开了边城,具体去了那里,他也不知道。” 段飞听了,很是吁嘘,说道:“但愿他们不要受到仇敌的骚扰。” 陆永祥说道:“大将军,你对李家已经仁尽义至了,本来按李羽貂的罪状,李家是要灭门的。” 段飞看了看他,问道:“你也这么认为?” 陆永祥点了点头。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李羽貂是李羽貂,他的家人是他的家人,不能划等号的。” 陆永祥看了看段飞,不敢再出声。 第二天天刚亮,银虎带着刘半仙与景远山到了。接着,武圣朝的附属小国南屏国和虹岳国的国王到了;楚月国的附属小国石头国,密云国,琥香国的国王也到了;再接着,灵山国的附属小国伊莲国,林苍国,古兰国的国王也接踵而至;但灵山国一直到了下午,才姗姗来迟,而且洛西没有来,来的是洛不凡和大臣欧阳怀锦。 看大家都到了,银虎说道:“各位,我朝邀请大家来这不毛之地,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苏尼说道:“银王爷客气了,贵朝公平公正,才把见面的地方定在这里。” “谢陛下的认可。”顿了顿,银虎又说道:“各位收到我朝的邀请函之后,想必已经知道今天在此会面的目的,那银某就不再啰嗦解释了,现在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该如何去面对这场劫难。” 洛不凡率先问道:“银王爷,魔界入侵的消息你们从何得知?” 银虎说道:“魔界一直都有入侵人界的野心,只是他们在一万年前与人界订有互不侵犯的盟约,所以双方一直还能和平相处,但现在盟约已经到期,对他们已经没有约束力,所以他们要对人界发动进攻了。” 洛不凡说道:“一万年前?谁知道一万年前的事情?以我看,你们武圣朝一惊一乍,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一万前,魔界曾经入侵过人界,被前辈高人李纯阳率领人界打退了,双方签订了盟约,所以人界才有这一万年的安宁。” “李纯阳?那只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而已,现在你们搬出一个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物作为佐证,难以让人信服,大家说是不是?” 那些小国的国王纷纷点头,说实在的,他们真的无法相信魔界会入侵人界,甚至他们都怀疑魔界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惊人,而且震慑于武圣朝的强大,他们都不想来参加这个什么会盟。 见大家不相信,银虎说道:“李纯阳绝不是传说中的人物,他抗击魔界也绝不是传说中的故事,而是实实在在的,因为他的后裔还在。” 欧阳怀锦忍不住问道:“那现在他的后裔何在?” “今天他的后裔没有来,但他所成立的圣堂的宗主在。” 圣堂?宗主?那些不知道圣堂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欧阳怀锦也不知道圣堂,问道:“圣堂是什么组织?” “是专门守护人界,抗击魔界的一个心怀神圣使命的组织。” 欧阳怀锦的脸色变了变,以他的见识,竟然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组织。沉吟了下,他问道:“那圣堂的宗主是谁,请他出来与大家见见面。” 银虎说道:“圣堂的宗主,就是我朝的大将军段飞。” 现在段飞的名声已经响彻天下,大家一听,又是议论纷纷。到了这个时候,银虎也只好请出段飞了,于是说道:“段大将军,请你出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随着银虎的声音刚落,大家只觉得眼睛一亮,便看到一个身材挺拔,英俊非凡的年轻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原来他就是段飞,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年轻,如此英俊。 第四百一十章 葫芦谷会盟2 目前知道魔界要入侵的消息的人,除了段飞身边的人及魔教教主之外,就是苏尼和洛西他们两个了。但刚才段飞在一边看到洛不凡频频向银虎质问,心里就在想:他是在故意捣乱?还是洛西还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按道理来说,这次的会盟是关于魔界入侵的,洛不凡作为代表,洛西应该把这个事情提前跟他说才对。现在不但洛不凡好像不知道,就连那个欧阳怀锦好像也不知道,以此看来,洛西对这次的会盟热情并不高。不过,洛西的这个作风,倒很洛西。 段飞出来之后,看了看洛不凡,问道:“四王爷,你们陛下为何不来?” 一看到段飞,洛不凡的心里就有气,说道:“我皇兄日理万机,才没有时间参加这种无聊的会盟。” 段飞一听,冷冷了脸,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次的会盟很无聊,那你们灵山国可以回去了。” 欧阳怀锦听说过段飞曾经大闹过灵山国,而且是横行无阻,对段飞很是顾忌,怕段飞跟洛不凡起冲突,忙接口说道:“段大将军,你们一纸书信就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不是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们说清楚?” 段飞说道:“之前武圣朝已经和灵山国签下盟约,约定在魔界入侵之时,两国联合抗击,难道你们陛下没有告诉你?” 欧阳怀锦有点尴尬,说道:“吾皇陛下并没有跟在下说过两国已有盟约。” 段飞听了,有点恼怒,觉得洛西的行事很是让人很讨厌,一点诚意都没有,于是冷冷说道:“看来贵国是想以一国之力迎战魔界。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可以与魔界单独较量,我是不会勉强你们结盟的。” 洛不凡说道:“我们灵山国兵强马壮,论打仗,怕过谁?” 一边的苏尼再也忍不住了,冷冷说道:“既然你们灵山国那么厉害,我们高攀不起,你们可以滚了。”上次灵山国趁火打劫,苏尼对灵山国怀着满肚子的怨气,如果不是看在段飞的面子,他早就发飙了。 欧阳怀锦怕激起众怒,忙说道:“既然我们来了,不妨听听你们的计划,如果计划不错,我们是可以考虑加入的。” 听欧阳怀锦说的阴阳怪气的,苏尼不耐烦地说道:“段大将军,如果他们还在那里啰嗦,把他们赶出去。” 虽然段飞不喜灵山国的态度,但此次关系着整个人界的安危,倒也不好意气行事,对苏尼说道:“陛下,灵山国也是人界的一份子,何况今天也来了,应该一视同仁,一起商讨如何度过劫难。” 苏尼知道这次人界随时会有灭亡的危险,知道现在不是发泄愤怒的时候,所以强忍住内心的不满,说道:“段大将军,大局为重,楚月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你添乱。” “谢陛下。”然后段飞又说道:“我知道现在大家还是不太相信魔界会入侵人界,甚至怀疑这世上是否有魔界的存在,今天我就告诉大家,魔界不但存在,而且还一直对我们人界虎视眈眈,如果不是有圣堂的存在,魔界早就把人界搞得不成样子了。” “魔界在东海的云门岛有个据点,叫东海神殿,可能有人曾经听过有关东海神殿的一些传说。这个东海神殿就是魔界用来监视人界,渗透人界的前哨。近些年来,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扰乱我们人界,为他们进行大规模的入侵做准备。前段时间,我一气之下,便把东海神殿给挑了。作为报复,他们曾经攻击过圣堂,但给圣堂的仙法阻止了,所以没有成功。如今战争一触即发,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必须尽快联合起来,定出对策,迎战他们的入侵。” 有人听说过东海神殿,知道东海神殿是武林中最神秘的存在,是一个充满传说的恐怖禁地,所以听到段飞说东海神殿竟然是魔界的前哨,都大吃一惊,同时相信段飞不是信口开河。于是有人问到:“段大将军,你真跟东海神殿动过手?” “不错。” “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如果不厉害,我就不会把大家请到这里来。” 苏尼说道:“朕可以证明段大将军所言非虚,因为朕本身就是魔界的受害者。当年,朕的逆子苏尊大逆不道,就是因为受东海神殿殿主的蛊惑。” 苏尊之事,在场的人都知道,听到苏尊竟然是因为魔界的蛊惑才倒施逆行,又是大吃一惊,同时,对段飞的话又相信了几分。 欧阳怀锦忍不住说道:“段大将军,刚才你不说魔界因为顾忌圣堂,所以才不敢到人界来捣乱,为何东海神殿蛊惑苏尊,圣堂没有出来制止?” 段飞说道:“当时苏尊学了魔法,用魔阵困住了武圣朝几十万兵马,如果不是圣堂施以援手,那几十万兵马已经丧身魔阵。” 欧阳怀锦点了点头,说道:“苏尊用阵法围困武圣朝大军之事,在下倒有耳闻,原来是圣堂出的手。” 银虎说道:“是段大将军亲自出的手。” 欧阳怀锦问道:“这么说,段大将军出身于圣堂?”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逍遥派弟子。” “那段大将军为何又成为圣堂的宗主?” 段飞沉吟了下,觉得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很难让大家信服,很难把大家的心聚到一块。想到这里,段飞缓缓拔出琥珀神剑,然后说道:“因为此剑。” 琥珀神剑一出,整个葫芦谷顿时笼罩在一片瑰丽的光华之下。见过琥珀神剑出鞘的银虎和景远山,一见到琥珀神剑,异口同声惊叫了起来:“琥珀神剑!这是琥珀神剑!” 有听过琥珀神剑的人,听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那把强绝天下的王者之剑,都是心神一震,怔怔看着琥珀神剑。 段飞说道:“不错,这就是琥珀神剑,是当年李纯阳李前辈用来打退魔王的宝剑。” 银虎忍住激动,颤声问道:“大将军,琥珀神剑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是圣堂送给我的。它本来是圣堂的圣物,在驭龙山上已经被封印了一万年。” “既然它是圣堂的圣物?那它为何又落在龙冀的手上?” “也是圣堂送给他的,但他驾驭不了神剑,又给圣堂收回去了。” 银虎呆了呆,然后喃喃地自言自语:“原来如此,我还一直在纳闷,当年龙冀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为何一直没有出剑,原来那时候剑已经不在他那里。” 洛不凡贪婪地看着琥珀神剑,心里在想道:“原来这把神奇的剑竟是天下至强的神器琥珀神剑!” 段飞的眼光巡视了一下场上的人,见很多人的眼里都露出了贪婪之色,知道琥珀神剑已经引起大家的邪念,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就算现在他不亮剑,以后与魔界交手的时候,他还是会亮剑的,琥珀神剑在他手上的消息迟早会天下皆知的。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这把琥珀神剑是把魔剑,是魔王所铸,是魔王用来祸害人界的,是一把不祥之剑。不但如此,魔王还给它施了魔咒,魔咒开启之时,就是魔界入侵的信号。现在剑上的魔咒即将开启,就算我没有去挑战东海神殿,魔界也一样会入侵人界的。”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这事太神奇了,听起来就象神话故事一般,一下子很难让人相信是真的。 洛不凡的眼光闪了闪,问道:“琥珀神剑真是魔王所铸?” “不错,他就是要以琥珀神剑祸乱人界。” “那圣堂为何要把琥珀神剑送给你?” “因为圣堂没有人能驾驭此剑。还有,谁得了琥珀神剑,谁就肩负着对抗魔界的重任。” 欧阳怀锦忍不住说道:“所以圣堂才推你当宗主。” “不错。既然我接受了琥珀神剑,就必须担起这个重任。”然后段飞的眼光巡视了下,问道:“现在还有谁心存质疑?” 那些国王好像都给吓呆了的样子,个个沉默无语。见没有人出声,段飞说道:“并非是段某要炫耀,实是迫不得已,琥珀神剑与魔界入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我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大家说清楚,大家可能还觉得魔界入侵是唬人的。” 这时,银虎已恢复了镇定,扬声说道:“各位,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人界的确面临着大劫难,需要大家携手共度难关,大家对联盟之事还有什么异议?” 苏尼说道:“合着生,离则死,这还有什么异议?” 洛不凡与欧阳怀锦商量了下,也表了态,说愿意结盟,一起对抗魔界。见楚月国和灵山都答应了联盟,那些小国自然也没有意见。 见大家的意见统一了,银虎又说道:“为了发挥盟军的统一作战能力,需要一位杰出的统帅统一指挥,如果大家有合适的人选,都可以推荐。” 苏尼说道:“还选什么?就让段大将军当统帅,以后我们都听他的号令。” 洛不凡第一个反对,说道:“联合是可以,但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号令?” 苏尼说道:“段大将军是当世大英雄,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合适?” 洛不凡正要反驳,就在这时,段飞的脸色突然一变,然后大喝一声,手上的琥珀神剑已闪电般向右侧一挥,接着,便听见几声爆破声,几颗黑色的珍珠般大小的小圆珠已经被段飞的剑气击碎。那黑色的小圆珠一碎,便都喷出一股浓烟,顿时,周围一旁迷蒙。 一看到浓烟,段飞忙大喝道:“大家快闭上气,这是毒烟。”然后,段飞的左手已经快速地向左侧一吸,几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已被他的真气吸到手里。原来,在黑色的小圆珠击出的同一时间,段飞的左侧又有几颗细小的毒针无声无息地向他飞射而来。 接着,段飞的左手一振,毒针已经倒射回去。然后,便传来一声惨叫,想必是施针之人已被自己的毒针射中。 风云突起,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段飞的叫声,于是,个个都赶紧屏气,停止呼吸。在烟雾缭绕中,突然,又有四个黑影向段飞扑来,下手极是狠准,显然是想一招就取了段飞的性命。 一听到袭击的风声,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一挥,斩风式已出。那四个黑影还来不及扑到段飞的身边,已经被剑气撕裂,尸体随着剑气,四处飘扬。 第四百一十一章 至尊大将军 事情说来慢,其实几个袭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快得有如电光一般,让人猝不及防,可看出对方早就规划好,配合得滴水不漏,如果对手不是段飞,一时很难躲得开这么恶毒的袭击。 斩杀了那四个杀手之后,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又是挥舞了两下,那片浓雾便已被剑气扫荡得无影无踪。浓雾一散,会场便又恢复了光明。 浓雾散了之后,段飞便见大家都在惊骇地看着他。来参加这次会盟的人大都是武功高手,其中更是不泛已经进入仙道的高手,虽然刚才浓烟笼罩,但他们的眼力都异于常人,可以透过烟雾看到段飞动手。他们只看到剑光闪了两下,一个设计这么周密的偷袭行动转眼就给段飞破解了。更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段飞出手的狠绝与暴裂,他们前所未见。就是银虎他们几个,见段飞的武功这么霸道,也给吓到了。 段飞巡视了下众人,见不少人的脸色隐隐发青,显然是中了毒,但很多人却浑然不知。看来,这毒异常厉害,刚才他虽然已经提醒得够快了,但还是有人中了毒。这其中就有刘半仙,虹岳国的国王,石头国和琥香国的国王,其他的,都是各国带来的侍卫和随从。 接着,段飞很快就发现那些中毒的人的脸色开始由青转黑,不由一惊,忙喝道:“大家赶紧运功驱毒,不管有没有中毒,都运气试一下。”听段飞这么一喊,大家纷纷开始静坐驱毒。 段飞掠到刘半仙的身边,伸掌抵在他的后背,说道:“前辈,守住丹田,我来帮你。” 刘半仙点了点头,于是紧守住丹田,然后,他便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流从他的丹田处流出,然后向全身流动,所到之处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过了一会,段飞的真气在刘半仙的体内转了一圈,把他体内的毒逼到右手的手指尖,然后一催气,便把毒逼出手指尖。 替刘半仙解了毒之后,段飞又用同样的办法帮那些中了毒的人解毒。那些没有中毒的人,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段飞,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干扰。忙碌了近两个时辰之后,段飞才把所有中了毒的人身上所中的毒逼出体内。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银虎已经吩咐人挂起灯笼。 解完毒之后,段飞对银虎说:“王爷,派人去查一下,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的身手都很高,都是绝顶高手,绝不是无名之辈。” “是,大将军。”于是,银虎便传令下去,追查那些杀手的身份。 看段飞替这么多人驱毒之后,还能气定神闲,气不喘,脸不红,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大家不由又是一阵震惊,对段飞的功力深怀恐惧。 段飞的眼光巡视了下,说道:“刚才的杀手应该是冲我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不但想杀我,还想抢我手上的宝剑。” 银虎怒道:“如果让我查出是谁所为,一定杀无赦!” 段飞突然盯着洛不凡,问道:“四王爷,刚才你可看出那些杀手是什么身份?” 洛不凡干笑了下,说道:“段大将军,本王连他们的脸都没看清楚,哪里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四王爷见多识广,也许会认识。” “段大将军抬举本王了,在座的人,哪一个不是当世绝顶高手,比本王见识广的大有人在。” 段飞笑了笑,说道:“四王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谦虚了?” 洛不凡又是干笑了下,说道:“在段大将军的面前,本王的那点修为,简直是小孩子的玩意。” 段飞没有再理会洛不凡,扬声说道:“我知道琥珀神剑是天下神器,不少人的心里会惦记着它,但我在此奉告一句,谁敢动琥珀神剑的主意,下场便如那座山头。”说着,段飞已经拔出琥珀神剑,然后叫了一声破,琥珀神剑已经脱手而去,向山谷那边飞射而去。 大家只见琥珀神剑带着耀眼的光华,犹如一束光电,向山谷那边的一座山头飞去,然后,便见它已经穿过山脉,接着,便是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山头已经被琥珀神剑击破,撕裂,岩石四射,尘土飞扬,轰然倒塌。 见琥珀神剑的威力竟然这么可怕,大家都倒吸了口气,都惊骇得张大了嘴。 段飞手一抓,琥珀神剑又呼啸着飞了回来,转眼便又到了段飞的手上。 见琥珀神剑来去自如,大家都看呆了,心里充满了羡慕和恐惧。 段飞把剑插好之后,说道:“琥珀神剑出鞘见血,我不希望它出鞘。” 大家面面相觑,都默不出声。 段飞对银虎说道:“王爷,刚才未了的继续,等会结束之后,就地摆席,让大家痛饮几杯。” 银虎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准备晚宴了。”然后又说道:“各位,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苏尼说道:“反正我楚月国拥护段大将军当统帅,有谁不服,大可向段大将军挑战。” 刚才段飞已经显示出让人恐怖的武力,又有谁敢出来挑战他。见没人出来挑战,银虎说道:“各位,如果没人出来挑战段大将军,那就说明大家都愿意尊奉段大将军为联军的统帅,由他来统率人界的兵力,与魔界决一死战。” 苏尼率先喊道:“段大将军威武!” 洛不凡与欧阳怀锦对视了下,然后说道:“段大将军武功盖世,灵山国愿意追随段大将军的左右。” 见楚月国与灵山国都表了态,那些附属小国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一位至尊大将军便诞生了。 银虎看大局已定,对段飞说道:“段大将军,你来给大家说几句。”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承蒙大家的抬举,段飞一定全力以赴,与魔界死战到底,还人界一个安宁。” 然后,场上便响起了一阵呼叫:“大将军威武!” 等呼叫声停歇之后,段飞又说道:“魔界的实力超过我们大多数人的想象,为了提升我们的战斗力,圣堂已经决定开放仙法,让人界所有有天赋的人修炼。” 大家一听,又惊又喜,要知道,对于练武之人,特别是已经进入仙道的人来说,这可是梦寐以求的。 接着,段飞又说道:“各位回国之后,请尽快派遣国内的高手来一趟葫芦谷,我会在葫芦谷恭候大家。等人到齐了,我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派往不同的道场修炼。目前,会设立两个道场,一个设在楚月国的北境,一个设在武圣朝的东海之滨。” 洛不凡问道:“为何要设在这两个地方?” 段飞说道:“因为这两个地方会是魔界发动进攻的起点。目前我已经在楚月国的北境驻守了二十万大军,东海之滨也驻守了五万大军,几百个圣堂弟子。”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现在各国已经联合起来,在兵力上,也需要作出调配。” 洛不凡问道:“那兵力该怎么分配?” “我计划在这两个地方都各驻五十万大军,楚月国,灵山国,武圣朝三国各出二十万,其他国家,每国出五万。至于兵力调配,为了避免没必要的浪费,就近为宜。灵山国,密云国和琥香国离北境比较近,就与楚月国联军,其他国的部队,就与武圣朝联军,对这个安排,大家觉得怎么样?” 苏尼想了想,说道:“一切听从大帅的命令。” 洛不凡与欧阳怀锦商量了一下,也同意这个方案,而其他国家也没有意见。见大家都赞成这样分兵,段飞又说道:“为了提高大军的协战能力,我提议苏尼陛下,洛西陛下,银王爷为联军的副帅,大家有没有意见?” 这三个人都是当今天下响当当的人物,当副帅自然够资格,所以大家都没有反对。 选了副帅之后,自然还要选出先锋,但各国都有骁勇的大将,一时无法做出选择,所以段飞决定,等大军集结之后,再从中选拔。接着下来,便是粮草供应了。由于是大联军,而且人数以百万计,粮草供应及调配都非常重要,所以段飞提议,各国都推选出一个善于理财的精干之人,组成一个专业的供应统筹衙门,从中再选出一位主官。段飞的提议很快就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毫无阻力就通过了。 见段飞有条有理,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大家都暗自心服,觉得段飞的确是个帅才,更难得的是,心胸宽广,公平公正,没有丝毫的偏袒。 一旁的刘半仙看着段飞指点天下,心里很是开心。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段飞会是一代人雄,如今的段飞,更是超越了他的预期,成为整个人界之福。 主要的议题讨论完之后,已经是两更天,银虎看时间已晚了,赶紧叫人开席,开始晚宴。私底下,银虎告诉段飞,那几个杀手都死了,他们的身上穿的,都是武圣朝参加这次会盟的后勤仆役的装束,想必是他们假冒成仆役,混了进来。并且告诉段飞,仆役的领班已经死了,已没办法查清这几个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段飞问道:“这些后勤人员是怎么挑选的?” “是陆永祥在边城临时组织的。” “他们来之前,没有核实他们的身份吗?” “我问过陆永祥了,他说有核实,我估计,他们是在陆永祥他们到了葫芦谷之后才混进来的。由于人多,又是临时组织的,所以相互之间并不太熟,所以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由此看来,他们的确是有预谋的。” “不错。大将军,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没有真凭实据,无法确切判断是谁。但如果是预谋的,那有可能是洛不凡的人。” “那要不要与他对质一下?”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他干的,他也不会承认,无须多此一举。” “说的也是。”顿了顿,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琥珀神剑在你的手里,以后恐怕麻烦不少,你要特别小心。” “嗯,我会小心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当年的真相 晚宴之后,各国都在葫芦谷驻营,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由于担心有不轨之徒窥觑琥珀神剑,银虎对段飞的营账加强了防护。李碧婷听到有人竟然在会场当面偷袭段飞,很是生气,嚷着要追究下去,给段飞阻止了。在段飞看来,非常时刻,有个别心怀不轨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同床异梦,所以他不希望把这个事情扩大化,让大家的心里都心存隔膜。 李碧婷从小在山上长大,思维比较直接,对段飞的考虑并不认同,觉得应该深挖下去,杀鸡儆猴,让那些有窥觑心理的人不敢有非分之想,如果纵容,反而滋长了他们的恶念。 段飞大概猜到是谁在背后搞事,但联盟刚成立,他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对李碧婷的说法很不认同,也不让她鲁莽行事。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银虎他们来了。见银虎他们到了,李碧婷气呼呼地说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竟然会让歹徒混了进来?” 银虎很是尴尬,说道:“碧婷小姐,这次的事情的确是银某的失误。” “你们知不知道宗主身上肩负的责任有多大,一旦宗主有什么意外,我们何以抵挡魔王?!难道你们觉得你们可以抵挡?!” 看李碧婷对银虎无礼,段飞喝道:“碧婷小姐,王爷是长辈,不可无礼。” 李碧婷说道:“在是非的面前,没有长辈之说,错了就错了。” 银虎说道:“碧婷小姐说得对,这次的确是老夫做得不好。” 段飞说道:“如果有人真要心怀不轨,防不胜防,谁都防不住。”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何况之前我们并不知道琥珀神剑在大将军的手里。” 李碧婷说道:“这都是借口。”然后又说道:“我们圣堂虽然一向不管世俗之事,但如果有人敢对宗主不利,我们圣堂一定杀无赦。” 银虎说道:“碧婷小姐放心,以后如果有人敢对大将军有不轨之心,银某绝对不会轻饶他。” 李碧婷冷哼了一下,然后对段飞说道:“宗主,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必须带上我,以后不准一个人单独行动。”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好。” “那你们谈,我出去转转,今晚由我亲自来守营。”说着,李碧婷便出去了。 李碧婷出去之后,景远山说道:“这位李小姐的脾气倒大得很。”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她一向心直口快,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谅解。” 银虎说道:“碧婷小姐对大将军的爱护之心,我们都理解。”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各位大人今天都辛苦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银虎说道:“我们不累,我们的心里都有些担忧,想与大将军谈谈。” “那好吧,大家请坐。” 坐下之后,银虎说道:“大将军,今天各方虽然达成了共识,但实际行动之后,恐怕未必有这么齐心,特别是有恩怨的双方,我们担心他们在一起之后,反而会把矛盾扩大,例如楚月国与灵山国。”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王爷的担忧有理,说真的,我也有这样的担心,现在就希望他们在劫难的面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同心合力。” 银虎说道:“大将军的初心是好的,但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无法掌控。” “我觉得苏尼还好,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洛西。这个洛西阴阳怪气的,不好琢磨。” “大将军,我个人建议,以后你还是长留北境,协调他们两国的关系。”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等各国的大军集结之后,我原本计划留王爷在北境协助苏尼,然后洛西去东海之滨,由我来压制他。而且东海之滨的道场,我希望由我来主持,多培养一些高手。” 银虎说道:“大将军,洛西在不在北境我倒认为影响不大,我担心的是他的那二十万大军,万一他们与楚月国一言不合,先打起来,我可压制不了他们。” “王爷,这个你倒不用担心,灵山国的事情也不是洛西一个人说了就算,他的上面还有一个老祖宗,到时她会留在北境。” “是谁?” “洛氏一族的家长,魔教教主洛玉仙。” “原来洛氏真与魔教有渊源?” “不错,当年魔教在武圣朝受挫之后,少教主逃到了灵山国,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壮大之后,成为了皇族。由于魔教与武圣朝有宿怨,对武圣朝一直敌视,所以两国的战争一直不断。” “原来是这样。正因为是看到灵山国一直在挑衅,所以当年龙冀立国之后,第一时间就想把灵山国灭了,所以才倾全国之力,对灵山国发起全面的战争。” “这一战,算是两败俱伤。” 银虎沉默了下,说道:“如果真算起来,败得是武圣朝,因为武圣朝的皇帝在这一战中死了。” 段飞想了想,说道:“关于龙冀之死,我听到很多版本,直到见了洛玉仙,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银虎一听,脸色变了变,紧张地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段飞盯着银虎看了一眼,说道:“王爷,你真想听吗?” 银虎的脸色马上又是一变,沉默了。 看他的样子,段飞不由暗叹了口气,知道洛玉仙说的是对的,龙冀的确是银虎他们杀的,然后污蔑龙冀叛国。但真相一旦公开,恐怕对银虎的声威有很大的冲击。 一旁的景远山忍不住问道:“当时先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等段飞开口,银虎突然说道:“龙冀是我和李羽貂他们一起联手杀的。” 景远山一惊,怔怔地看着银虎。银虎咬了咬牙,说道:“但我从不后悔,因为龙冀本就该死。” 景远山叹了口气,说道:“先皇那几年的行事的确让人心惊胆战,但你们出手杀他,这可是大逆不道。” 银虎说道:“当年我们拥护他当皇帝,是觉得他会是一代仁君,会让武圣朝富强。但他当了皇帝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但残暴无比,还一意孤行,不顾国家有没有能力承受大规模的战争,便妄自发动全面战争,凡是稍有非议的大臣,都给他屠杀干净,当时如果我们不杀他,一定会为他所杀。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近乎疯狂,什么话都听不进耳。” 一旁的刘半仙说道:“杀得好。”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可是你们在杀了他之后,并没有让国家变得更好。” 银虎叹息了下,说道:“这是银某的罪过,我没想到,李羽貂他们在龙冀死了之后,野心迅速膨胀,开始有了争霸之心。” 段飞问道:“当年的实情具体是怎么样的?” 银虎沉默了下,然后缓缓说道:“那时候,两国的战事进入了胶着状态,将士死伤惨重,粮草供应开始出现困难。本来龙冀就是经过连番血战才最终夺下天下的,那时武圣朝百业待兴,本就不应该马上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但那时龙冀的野心膨胀得很,觉得应该一鼓作气,征服四方,所以一意孤行。但战争一进入僵持阶段,各种问题就出来了。当时,我们觉得这场战如果继续打下去,胜算不大,便一起去劝说他,不如两国议和,休养生息。谁知道,我们才一开口,龙冀就大发雷霆,把我们骂回去了。见他一意孤行,我们都很郁闷,李羽貂便率先提出来,既然龙冀无道,不如把龙冀废了,另立新帝。” 说到这里,银虎停了停,润了润嘴唇,然后又继续说道:“李羽貂的提议,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后来,经过李羽貂的多番分析,我们都觉得如果任由龙冀这样折腾下去,武圣朝会给他折腾没的,所以便同意了他的意见。达成共识之后,我们便去找龙冀的侍卫统领,希望能说服他,联合我们把龙冀废了,但侍卫统领不同意。李羽貂担心事情会泄露,便想把侍卫统领杀了。一番激战之后,侍卫不敌,给我们杀了,但侍卫统领却跑了。他跑了之后,我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准备回营,集中兵马,准备起兵逼龙冀退位。但我们还来不及回营,龙冀便派人来请我们,说是有要事商议。当时我们怕他起疑,不敢不去见他,所以接到他的宣招之后,便一起去见他。但我们一进他的御账,便给他的卫士围住,说他早就想把我们宰了,就是找不到借口,今天,我们就是来送死的。看他要杀我们,我们一怒之下,便与他动起了手。虽然龙冀的武功超强,但他没了琥珀神剑,却不是我们五人的对手,一番激斗之后,最终死在我们五人的联手之下。杀了龙冀之后,我们一不做二不休,便把他身边的人全部清除了,然后对外宣告,他兵败叛国。” 景远山听了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我知道很多人对龙冀叛国之说心有怀疑,所以李羽貂与蔡金蛇决定把这个谎言进行到底,所以进行了大范围的清洗,把朝中凡是亲龙冀的人全部屠杀干净。而我身陷其中也无能自拔,也只好张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半仙说道:“虽然龙冀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有背仁义。” 银虎说道:“这个事情折磨了我十几二十年,一直如刺哽在喉咙,今天我见琥珀神剑出现,便知这个事情可能已经瞒不住了。” 刘半仙说道:“王爷有这个勇气,颖洲很是敬佩。”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银某一向自命英雄,自认为这一生光明磊落,但这个事情却是银某这一生的最大污点。不过,我还是那句,我没有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龙冀后面的行为,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景远山说道:“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自责了。” 银虎说道:“老夫活了这么久,也活够了,如果有谁要替龙冀复仇,尽管放马过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 谁对谁错 一直沉默的段飞,突然说道:“当年龙冀好杀,但你们也杀了很多人。”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是回不了头的,从杀龙冀那天开始,一场大杀戮就注定了。” “但你们却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追杀了十几年。” “你是说龙佩兰?” “不错。” “其实我们追杀她,并非是因为她对我们有多大的威胁,而是因为我们怀疑琥珀神剑在她的身上。琥珀神剑的威力我们是知道的,当时如果龙冀的手上有琥珀神剑,我们未必杀得了他,所以,我们绝不能容忍琥珀神剑落在龙家人的手里。” “以我看,你们都在窥觑琥珀神剑。” 银虎的脸红了红,说道:“不错,琥珀神剑是天下神器,我们都想得到琥珀神剑。那时候,几大家已经开始争权夺利,开始争霸,都想得到琥珀神剑,谁能得到神剑,天下便是谁的。” “只是你们绝不会想到琥珀神剑已经在我的手里。” “大将军一直把宝剑收得密密的,我们的确不知道大将军一直背在身上的剑就是琥珀神剑。” “正是因为琥珀神剑太容易惹祸,所以我才一直不说。” 银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龙佩兰有点冤枉了,逃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死在李羽貂的手上。” “王爷,龙公主没有死。” “她没有死?她不是给李羽貂抓了吗?李羽貂怎么会放过她?” “因为有个人一直在保护她,所以她得以活了下来。” “唉,她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能活下来真的不容易。我还一直以为李羽貂问不到宝剑的下落,已经把她杀了。” 景远山问道:“是谁在保护她?” 段飞说道:“伯父,这个我暂时不方便告诉你。”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为了龙姑娘的安全,不说是对的。” “谢王爷与伯父的理解。” 银虎说道:“之前我一直担心神剑会落在李羽貂的手里,现在琥珀神剑落在大将军的手上,我很放心。” 刘半仙说道:“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的确,当年就有很多人想抢琥珀神剑,但由于龙冀的武功太高,每个抢剑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自从龙冀死了之后,神剑也下落不明,这十几年来,大家才慢慢淡化下来。”顿了顿,银虎又忧心忡忡地说道:“不过现在琥珀神剑重现,估计又会惹来很多麻烦。” 景远山说道:“王爷不用担心,现在大将军的武功比当年先皇的武功要高很多,何况大将军的身边还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圣堂,没人能从大将军的手里抢走神剑。” 银虎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担心的是各种阴谋诡计。” 刘半仙说道:“王爷,大将军天纵奇才,智勇双全,而且福缘深厚,那些宵小遇到大将军,绝对是自讨苦吃。” 段飞笑了笑,说道:“王爷,前辈说得对,谁敢窥觑神剑,绝对是自讨苦吃。”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琥珀神剑再现,十几年前的那段公案也算是有了一个终结。今天老夫之所以把它说出来,是因为大将军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我再隐瞒,那就是对大将军的侮辱。”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其实王爷可以选择不说。”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我本以为可以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的,但我见了琥珀神剑之后,就知道这个秘密是瞒不住的。但我还是那句,我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说道:“大将军,王爷虽然杀了龙冀,但事出有因,不能全怪王爷。” 景远山也说道:“当年先皇的确是喜怒无常,杀人无数,刚愎自用,王爷虽然有过错,但也是逼于无奈,还望大将军网开一面。”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龙冀的所作所为,我也听圣堂说过,如今你们也是这样评价他,看来他的确是个不值得同情的人,如果我早生十几年,也许我也会杀他。” 刘半仙松了口气,说道:“那大将军是不准备追究这个事情?”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要追究这个事情也轮不到我。” 银虎说道:“以后见了龙佩兰,我会亲自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段飞他们听了,一阵沉默。对于这个事情,他们也无法用对或错来简单做评判。 第二天早上,各国的人马相继离开葫芦谷,赶回国做准备。离开之时,段飞递给洛不凡一封信,让他转交给洛玉仙。洛不凡说道:“我家的老祖宗不理世事,段大将军不必打扰她,所以这封信我无法替你送到。” 段飞说道:“别的事情我不会惊扰她老人家,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老人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你先不要替她拿主意,等她看了信之后,由她老人家来决定。” 洛不凡想了想,只好把信揣进怀里,然后说道:“好,回去之后,我会把信转接给她。” 洛不凡收了信之后,便带着随从离开了葫芦谷。欧阳怀锦忍不住问洛不凡:“王爷,那段飞认识老祖宗?” 洛不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与欧阳怀锦本来就是对头,之前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表现出来,现在,他不需对欧阳怀锦再客气。还有一点让他不是很明白,洛西明知道他和欧阳怀锦不合,为何还派他们一起来葫芦谷。 欧阳怀锦见他爱理不理的,讨了个无趣,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现在灵山国朝廷有两股势力,一股以新皇后与洛不凡为首,另外一股以太子和欧阳怀锦为首。本来欧阳怀锦厌倦了朝廷的你争我斗,已经准备退隐幽明山庄,但皇后一案,又把他牵连了进来。而洛西本就不想让他退隐,便又借机逼他出山。 对于欧阳怀锦是否收孤门的遗孤,洛西的心里明白得很,既然洛不凡在幽明山庄有暗探,消息绝对不会有假。虽然后续没有在幽明山庄搜查到人,而且那个暗探也突然失踪了,事情不了了之,但洛西却借机旁敲暗打,让欧阳怀锦自明,如果这个事情追查下去,绝不那么简单。欧阳怀锦是个聪明人,知道了洛西的意思,只好答应回朝。 洛不凡为了自保,一直想除掉太子,但欧阳怀锦回朝之后,太子的势力得到了加强,他一直没有办法下手,所以对欧阳怀锦更是恨之入骨。有时候,他真想在路上把欧阳怀锦干掉。 回到碧瑶城之后,洛不凡与欧阳怀锦直接入宫觐见洛西,向洛西禀报了葫芦谷的情况。洛西很安静地在听,但脸色却变幻未定,特别是在听到段飞的手里竟然有琥珀神剑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有点白;在听到暗杀段飞的杀手失败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听完之后,洛西没有说什么,留下洛不凡,让欧阳怀锦退下。 欧阳怀锦退下之后,洛西问道:“如此精密的计划都除不掉段飞?” 洛不凡说道:“陛下,段飞的武功太高了,手上又有琥珀神剑,他们才刚出手,就已经被段飞斩杀了,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段飞有没有怀疑是我们干的?” “应该会有所怀疑,但无凭无据,他不敢说是我们。” “唉,这个段飞真是麻烦。” “陛下,魔界好像是真的要入侵了,而且力量非常强大。” “魔界入侵与杀段飞没有冲突,没有了他,人界一样可以抗击魔界。本来这次是想除掉段飞,并趁机拿下苏尼他们,逼他们投降灵山国,由灵山国来统领人界,没想到,这个计划又让段飞给破坏了。” “陛下,段飞的本事比我们想的还要大。” “怎么,怕他了?你不是一直想得到他手上的宝剑吗?” “臣弟是很想要,但现在他是联军的统帅,得罪他,那可是得罪整个人界。” 洛西脸色铁青,沉默了下,说道:“既然他现在得势,那我们看看再说。” “陛下英明。”顿了顿,洛不凡又说道:“段飞要我转交一封信给老祖宗,请问陛下,要不要给老祖宗?” 洛西说道:“拿给朕看一看。” 洛不凡拿出信,然后递给洛西。洛西接过之后,正想拆开,但想了想,没有拆,又把信递回给洛不凡,说道:“既然是给老祖宗的,那你给老祖宗送去。” “是,陛下。” 洛不凡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想了想,便去了皇后的雍仪宫。皇后见了洛不凡,问道:“听说你去了葫芦谷,情况怎么样?” “回皇后,魔界即将入侵人界,武圣朝的段飞召集所有的国家在葫芦谷商讨御敌之计。现在大家已经达成共识,组成联军,一起抗击魔界,并推举段飞为统帅。” “魔界真的已经入侵?” “听那段飞说,他已经挑了魔界的前哨东海神殿,而魔界也曾经攻击过人界的圣堂,两界开战应该是一触即发。”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惊叫道:“段飞已经挑了东海神殿?” 对于皇后的反应,洛不凡有点意外,说道:“不错,那个段飞的确武功盖世,无人能敌。” 皇后平复了下心情,说道:“那个段飞,你不要去惹他。” “现在不是我要惹他,是陛下要惹他。” “陛下不是早就已经和段飞联盟了吗?” “皇后,那只是权宜之计,陛下已经把段飞看做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皇后沉吟了下,说道:“这个段飞不好惹,有机会,你尽量劝劝陛下。” “是。”顿了顿,洛不凡又说道:“还有,这次陛下派欧阳怀锦与我一起去葫芦谷,我不是很明白陛下的意思,皇后有机会探探陛下的口风,看他是何用意。” “嗯。现在太子有欧阳怀锦辅助,倒不好对付,你要加倍小心,别给他们抓到什么把柄。” “是,皇后。” “那你退下吧。” “是。” 洛不凡退了之后,皇后喃喃自语:段飞这么厉害,竟然挑了东海神殿,真是想不到。同时暗自庆幸,当初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招惹段飞。 第四百一十四章 教主驾到 洛不凡离开雍仪宫之后,便又去见洛玉仙。 洛玉仙看了段飞的信之后,问洛不凡:“所有的国家都去了葫芦谷?” “是的。” “对段飞当联军统帅,他们都有些什么意见?” “他们都摄于段飞的武力,就是有意见也不敢说。” “难道段飞仅仅只有武力?” 洛不凡沉吟了下,说道:“看他调兵遣将,倒有一些领军才能。” 洛玉仙沉默了下,说道:“你去叫洛西来见我。” “是,他姑奶奶。” 洛不凡走了之后,小凤进来问道:“教主,真的要开战了?” “段飞说他挑了东海神殿,这场战是避免不了了。” “段飞在信中说了什么?” “他希望我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那教主的意思呢?” “人界有难,而魔界又那么强大,我不能作壁上观。” “教主英明。” “等我见了洛西之后,今晚我们就连夜赶去葫芦谷,与段飞见一面。” “是,教主。” 洛西一听洛玉仙要见他,便换了便装,匆匆来见洛玉仙。在这个老祖宗的面前,他的皇帝架子是不值一分钱的。 一见洛西,洛玉仙就直接问道:“这次葫芦谷会盟,你为何没有亲自去一趟?” 洛西说道:“回太姑奶奶,孙儿政事繁忙,抽不出时间。” “有什么事情比魔界入侵更重要?” “太姑奶奶恕罪,是孙儿没有掌握好分寸。” “你对联军之事有何看法?” “孙儿会坚定不移地按照既定的联合方案执行。” 洛玉仙沉吟了下,问道:“你对段飞当联军统帅有什么看法?” “只要能打败魔界,谁当统帅不重要。” “既然大家都推段飞当统帅,我们灵山国自也应该听从他的调遣,你就按他的指令,尽快行动起来。” “是,太姑奶奶。” “段飞在信中跟我说,他要开放仙法,设立道场,这是个好机会,你尽快召集灵山国的高手,赶赴葫芦谷。” 洛西犹豫了下,说道:“太姑奶奶,这会不会是段飞的阴谋,想一举歼灭各国的高手?” “混账,段飞根本就没把这些高手放在眼里!”顿了顿,洛玉仙又生气地说道:“就是把各国的高手全部集中起来,也抵不过一个圣堂,所以段飞才没空去算计他们。” “太姑奶奶恕罪,是孙儿多疑了。” “洛西,你的个性太多疑了,这要改。” “是,太姑奶奶,孙儿一定努力去改。” “好了,你快去准备。” “孙儿遵命,孙儿告退了。” 晚上,洛玉仙便带着小凤和小芳离开了碧瑶城,赶去葫芦谷。第二天早上,她们便到了葫芦谷。 她们一下谷,便被武圣朝的守兵发现了,把她们包围了起来。小凤对那些守兵说道:“你快去禀告你们的大将军,就说魔教教主驾到。” 段飞听到守兵的禀告之后,知道是洛玉仙到了,忙率着银虎他们,出账迎接。一见到洛玉仙,段飞便施礼说道:“拜见洛前辈,没想到前辈这么快就到葫芦谷,有失远迎。” 洛玉仙笑了笑,说道:“段少侠有请,老身哪敢不来。” 她这一笑,妩媚无比,足以令百花失色。银虎他们看她这么年轻,这么美丽,这么雍容华贵,都不禁看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中年美妇竟是洛西的太姑奶奶。 看银虎他们发呆,段飞说道:“王爷,各位大人,快见过洛前辈。”于是,一一给洛玉仙介绍银虎他们。洛玉仙听说过银虎,她盯着银虎问道:“你就是武圣朝的前任大将军银虎?” 银虎点了点头,施礼道:“正是。” 洛玉仙点了点头,说道:“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然后她又盯着李碧婷看了看,问道:“你就是李玉堂的孙女?” 李碧婷听她爷爷说过洛玉仙,知道她是人界有数的高手之一,不敢怠慢,施礼道:“正是,碧婷听爷爷说过前辈。” 洛玉仙笑了笑,说道:“难道他还记得故友。” 段飞把洛玉仙她们请到营账之后,说道:“前辈,大战在即,所以晚辈不得不冒昧打扰前辈,还请前辈恕罪。” “段少侠客气了,魔界入侵事关人界的生死存亡,老身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前辈,目前对魔界的了解,很多都是来自于李纯阳李前辈传留下来的资料,以及晚辈与东海神殿交手的经历,至于魔界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晚辈也还不能下定论,这对我们如何应对他们有一定的难度。” “当年人界那么强大,都差点为魔界所灭,这可看出他们的力量非常恐怖。” “不错,所以晚辈不敢有丝毫怠慢,必须严阵以待。” 洛玉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能开放圣堂的仙法让大家修炼,这种大公无私,让老身很是敬佩。” 段飞说道:“大公无私的不是晚辈,而是李氏后裔。” 洛玉仙点了点头,然后对李碧婷说道:“李小姐,你们李氏一门让老身很是尊敬,人界都欠你们一个恩情。” 李碧婷说道:“前辈言重了,我们李氏一门只是做我们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好,就冲着李小姐这句话,老身就应该挺身而出。” “谢前辈。” 洛玉仙对段飞说道:“段少侠,有什么地方用得上老身的,尽管开口。” “前辈,目前晚辈有两个请求,一是想请前辈坐镇楚月国的北境,协调楚月国与灵山国的关系,让两国的联军能够顺利合作。另外,晚辈会在北境设立一个道场,开放仙法,让大家修炼,希望前辈能给他们多点指导,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好,少侠吩咐下的,老身自当尽力而为。” “多谢前辈。” 在交谈中,有人来报,外面有人要找李碧婷。李碧婷一听,便知是圣堂弟子在找她,便出账去了。 过了一会,李碧婷回来了,对段飞说道:“宗主,魔界已经开始发动进攻。” 大家一听,脸色都变了,段飞问道:“具体情况如何?” “从昨天开始,魔界就从两个点同时发动了攻击,现在我爹正率着圣堂弟子坚守在结界处,不让他们进界。而东海那边,魔界则发动了海啸,想水淹武圣朝,圣堂弟子在海上与他们搏斗了一番,值得庆辛的是,无名道长及凌前辈及时赶到,阻止了海啸。” 听了之后,段飞沉吟了下,然后说道:“既然魔界已经开始发动进攻,时间紧迫,我们要赶快行动起来。”然后对洛玉仙和银虎说道:“前辈,王爷,你们马上赶去楚月国会见苏尼陛下,然后赶紧去北境镇守。还有,告诉苏尼陛下,楚月国的高手不用再来葫芦谷了,直接去北境。到了北境之后,还请前辈赶紧选一个地方做道场,开始传授他们仙法。”顿了顿,段飞又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堂主应该没那么快撤出驭龙山,你随洛前辈一起赶去北境,传他们李氏仙法,等堂主他们退到北境之后,你再赶回东海之滨。” 洛玉仙问道:“少侠,要不要去支援驭龙山?” 段飞说道:“不用,晚辈已经跟李堂主谈好了,驭龙山的情势如果有变,就赶紧撤到北境,到时你们接应他们便是。” “好。” 看事情紧急,洛玉仙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领命去了。 洛玉仙他们走了之后,段飞又交代景远山他们,说事情紧急,他先赶回东海之滨,他们在葫芦谷等待各国的高手,等他们到了之后,分成两批,一批去北境,一批赶赴东海之滨,到时,他们与那些高手一起回国。 交代完景远山他们之后,段飞便走了。 现在段飞的心里既紧张,又激动。这是一场关乎人界存亡的战争,他能不能力挽狂澜,保住人界,说实话,他的心里也没有底。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团结各国的力量,与魔界拼到底。 下午,段飞回到武圣朝的京城,先去皇宫见了永和帝。在举行葫芦谷会盟之前,不但永和帝已经知道这个消息,而且文武百官也已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永和帝见了段飞之后,第一时间就紧张地问段飞各国同不同意联盟? 对于永和帝来说,他一向深居皇宫,胆子本来就不大,自从听到魔界入侵的消息之后,这段时间可说是寝食难安。虽然他不清楚魔界的情况,但自小便知道魔界与神界冥界一样,都是一种可怕的传说。现在传说竟然变成真实的,让他如何不惊? 段飞说道:“皇上不用紧张,各国已经答应联盟,而且我们也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 “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永和帝便紧急召集文武百官上朝。文武百官上殿之后,段飞把情况简单地跟他们说了,然后说这是人界的大劫难,没人可以幸免,需要大家同心协力。景棠问道:“大将军,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景大人率领二十万大军赶去东海之滨。” “好。” 段飞问道:“粮草是否已经准备好?” “已经准备好了。” “好,现在已经不止是我们武圣朝单独作战,粮草需要统一调配,景大人精于粮草管配,我准备推荐景大人担任联军的粮草统筹主官。” 景棠想了想,说道:“末将听从大将军的调配。” “好,等各国的大军集结之后,再来商议这个事情,昨天魔界已经开始发动进攻,我会先赶去东海之滨,你率军殿后。” “是。” 然后段飞又对许元猴说道:“许大人,你留守京城,负责战时京城的安全。” “是,大将军。” 段飞又说道:“许大人,你尽快派人召集国内所有的武林门派,让他们派高手赶赴东海,一起抗击魔界。” “好,我马上派人去办。” “谢许大人,由于时间紧迫,大家只好分工进行。” “大将军放心,分内之事,许某绝不敢含糊。” 退了朝之后,段飞回府,把情况跟蝴蝶宫主说了。蝴蝶宫主听了之后,一脸的忧虑,忧心忡忡地说道:“战争终于来了。” 段飞拥过她,说道:“如果你不方便与族人对决,就不要去东海了。” “不,我要去。现在我是段家的人,已经属于人界,我要保护人界的安宁。”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走。” 蝴蝶宫主犹豫了下,问道:“要不要叫上银川?现在她已经是人界有数的高手。” “好,我派人去叫她。” 文秀听到要与魔界较量了,蠢蠢欲动,嚷着要随蝴蝶宫主一起去东海之滨。这两年,文秀的武功大有进展,蝴蝶宫主也有心让她出去闯荡一下,便征求段飞的意见。段飞沉吟了一会,便答应了。他有心想让文秀加入道场,开始修炼仙法。 见段飞答应了,文秀高兴得蹦蹦跳跳的,她终于可以一显身手了。 林重他们也想跟着段飞他们一起去,但段飞赶时间,带不了他们,便让他们随景棠的大军一起出发。 第四百一十五章 高手压境 到了晚上,段飞便携着蝴蝶宫主,银川,文秀等三人出发了。 文秀已跟蝴蝶宫主学了驭剑飞行术,但功力不足,飞不了太远,所以只好与蝴蝶宫主共乘一剑。而银川之前受的伤还没完全痊愈,段飞担心她真气不畅,便让她与自己共乘一剑。见段飞关心自己,银川的心里甜蜜蜜的,二话不说,便把剑递给段飞,说道:“好,你来。” 见段飞与银川举止亲密,文秀不解地跟蝴蝶宫主说:“师傅,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难道你不生气吗?” 蝴蝶宫主知道她精灵古怪,板着脸说道:“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少多管闲事,一心一意练功便是了。” “师傅,不对,大哥哥对那个银川有点过分了。” “别废话,再啰嗦,把你丢下去。” 文秀见师傅生气了,不敢再出声。虽然她精灵古怪,天不怕地不怕,但很怕蝴蝶宫主。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便到了东海之滨。文秀觉得很好玩,嚷道:“一个晚上便能飞行二千多里,太神奇了。” 段飞笑道:“如果你好好练功,不用多久,你也能够做到。” “大哥哥,真的吗?” “如果你不信,问你师傅。” 文秀转头问蝴蝶宫主:“师傅,大哥哥说的对不对?” 蝴蝶宫主也忍不住笑了,说道:“你别得意太早,前提是要努力。” “好,我一定会努力。” 段飞对文秀说道:“文秀,快来见过银阿姨,她是你娘亲的好姐妹。”之前在府里的时候,段飞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文秀的身份,所以没有给银川介绍文秀。现在就他们几个,是应该让她们相认。然后又对银川说道:“银川,她就是佩兰姐的女儿,叫孟文秀。” 银川看文秀一副男孩子打扮,问道:“她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是女孩,当初为了掩饰她的身份,语尘让她扮成男孩,扮着扮着,就习惯了。” 银川听了之后,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文秀,喃喃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原来佩兰姐的女儿这么大了。”说着,说着,眼泪便出来了。 文秀一把推开银川,说道:“我跟你还不熟,别搂搂抱抱的。” 给文秀推开,银川不禁一愣,然后说道:“你娘跟我情同手足。” 文秀冷笑了下,说道:“情同手足?我娘落难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和你娘分散多年,我一直找不到她。如果我知道她的下落,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段飞板着脸说道:“文秀,不可对长辈无礼,快上前赔礼道歉。” 看段飞生气了,文秀只好上前给银川施礼,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文秀不对,请阿姨别怪文秀,否则大哥哥会骂我的。” 银川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又一把搂住文秀,说道:“阿姨不怪你,阿姨怎么会怪你。” 就在这时,圣堂的分堂主出现了,他拜见段飞之后,说道:“宗主,你来了,请跟属下走。”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带路。” 然后,分堂主便带段飞他们回到圣堂的据点。据点就设在附近的一个小渔村里,而圣堂弟子也都在渔民打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普通的渔民。 这个据点算是圣堂在东海之滨的指挥部,两位长老都在。更让段飞开心的是,无名道长与凌飞霜也都在。他一见到无名道长,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一把抱住无名道长,兴奋地说道:“道长,你真是神机妙算,来得正是时候,真是高兴死我了。” 大家见段飞象个孩子一样,都有点愣住了,凌飞霜更是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俩。无名道长有点尴尬,叫道:“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生气了。” 段飞说道:“多抱一下。” 无名道长有点无奈,只好用力推开段飞,然后板着脸说道:“以后再这样动手动脚的,就离我老道远点。” 段飞笑了笑,说道:“哦,对不起,刚才我忘了还有别人在。” 见他们这样有趣,大家都忍不住莞尔一笑。圣堂的两位长老走过来,施礼道:“属下参见宗主。” “鲁长老,赵长老,免礼,你们辛苦了。” 那位鲁长老说道:“宗主,前天的情况很危险,好在道长与凌女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他们派来的高手很厉害?” “不错,这次他们一共出动了二个十级高手,三个九级高手,五个八级高手,还有魔众五千,其中有不少五级六级高手,好在他们只是发动海啸,没有正面进攻,否则,我们一定无法阻挡他们。” 听到魔界竟然出动了这么多高手,段飞也是心里一惊,想道:“看来魔王真的生气了,不想再等到魔咒开启。”但事到如今,晚点早点已经不关紧要。 “这么说,你们还没正面交手?” “有在海上与他们正面打了一番,只是他们没有全军出动,好像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不过就算如此,如果不是道长和凌女侠赶到,我们估计要吃大亏。” “现在他们在哪里?” “暂时退回云门岛了。” “这两天他们没有动静?” “我曾派人去探过,发现他们好像在赶着造船。” “看来,他们是打算正面进攻了。” “有这个可能。” 段飞问道:“我们有没有准备战船?” “我已经派人去找府衙了,让官府征集战船。” “好,我们就在海上与他们过过招。” 文秀兴奋地叫道:“大哥哥,是不是马上就与他们开战了?”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现在你还不适合上战场。” “为什么?” “因为你的功力还不够。” 听段飞说自己的功力还不够,文秀不开心了,抿着嘴,不说话了。段飞没有再理她,对无名道长和凌飞霜说道:“我计划在东海之滨设立一个道场,让各国的高手修炼仙法,我已经说服圣堂的李堂主,开放李氏仙法,到时鲁长老与赵长老向一部分人传授李氏仙法,而邈渺仙缘则由我来传授。两位前辈功力高深,届时还请多多指点。” 凌飞霜听了,惊讶地看着无名道长,半晌才问道:“无名老道,你真的决定把邈渺仙缘传出去?” 无名道长淡淡地说道:“现在邈渺仙缘已经是段飞的,不是我老道的,他爱传不传,那是他的事情,与我老道没半点关系。” 凌飞霜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好,就冲这点,老身佩服你。” 无名道长突然笑道:“你真的佩服我?” 看无名道长那得意的样子,凌飞霜冷哼了一下,说道:“无名老道,你别得意,我只是佩服你找到了一个好传人。” 无名道长呵呵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那么自私,也许你也能找到一个好的传人。” 凌飞霜一阵气堵,向无名道长翻了翻白眼,不再搭理无名道长。看他们这样,段飞突然觉得他们有故事,不由于微微地笑了笑。很快凌飞霜就看到段飞在不怀好意地笑,忙板了板脸,问道:“你在笑什么?” 段飞说道:“晚辈不敢,只是晚辈看到你们在一起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由衷替你们开心。” 听段飞的话里有话,凌飞霜一噎,不出声了。 鲁长老说道:“宗主,开放仙法的消息,我们已经接到堂主的通知,一切听从宗主的安排。” “好,你和赵长老马上去物色一个好地方做道场,很快各路高手就到了。由于时间紧急,我们也只好一边练功,一边应敌。” “是,宗主。” “你们继续派人严密监视着魔界的行动,一发现他们有异动,第一时间向我禀告。” “是,宗主。” “等会我会去一趟军营,见一见这里的驻军,让他们做好战斗的准备,顺便了解一下战船的征集情况,如果情况不理想,我们也要赶造一批战船出来。” “一切听从宗主的安排。” 分配好行动之后,鲁长老便与赵长老出去找地方了。他们走了之后,段飞对无名道长和凌飞霜说道:“两位前辈等会与我一起去军营,我让他们给两位重新安排住处。” 无名道长瞪了瞪眼,说道:“为什么要重新安排?难道你觉得这里不好?” “道长,你们是前辈,这里条件一般,怠慢两位了。” 无名道长叫道:“废话,废话连篇。” 凌飞霜笑道:“段少侠,你就不要管我们了,你忙你的去,我们会照顾自己。”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委屈两位了。” 无名道长看了看银川和蝴蝶宫主,突然把段飞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又跟银川那丫头缠上了?” 段飞尴尬地苦笑了下,说道:“什么都瞒不过道长。” “这么说,你是跟她旧情复燃了?” “嗯。” “唉,这丫头其实挺不错的,对你也是一往情深。” “所以晚辈决定以后再也不辜负她。” “但燕语尘怎么办?” “她没有反对。” “她真有那么大方?”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没有女人对这种事情大方,她也是无奈接受而已。” 无名道长不禁瞪了瞪眼,警告说:“小子,你给我悠着点,如果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大事,我老道一定不饶你。” “道长放心,晚辈一定不会乱七八糟的。” “那就好。” 两个人回来之后,文秀一时好奇,忍不住问段飞:“大哥哥,你跟那个长胡子道长说什么悄悄话呢?” 段飞笑道:“我和道长是好朋友,说的当然是好朋友之间的秘密。” 文秀嘟了嘟嘴,说道:“说了等于没说。” 看文秀与自己的性格有点象,银川很是喜欢,把她拉到一边,说道:“走,陪阿姨去海边走走。” 文秀看了看蝴蝶宫主,蝴蝶宫主朝她点了点头。看蝴蝶宫主点头,文秀说道:“好,我们去海边玩,这里太闷了。”说着,便陪着银川去了海边的沙滩。 第四百一十六章 惊险 沙滩很白,沙子很柔软。 银川牵着文秀的手,说道:“小时候,你娘也喜欢这样牵着我的手。” 文秀的眼眶湿了湿,说道:“我很久没见过我娘了,听我师傅说,我娘已经给一个叫李青扬的人害死了。” 银川一听,差点忍不住说;“你娘还没死。”但想到段飞提醒过她,不要在文秀的面前提龙佩兰,所以欲言又止。 文秀又说道:“如果不是师傅和大哥哥救了我,我还一直在牢里,也许这一生也出不来了。” “文秀,是阿姨对不住你们。” “不关你事,是李家把我们囚禁在牢里的,并害死了我爹我娘,等我武功有成之后,一定把他们杀光,替我爹我娘报仇。” “李家的那个大坏蛋李羽貂已经死了,算是老天已经替你报了仇。” 文秀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有那个李青扬,我一定要杀了他!” 银川暗叹了口气,却又不敢把真相告诉文秀,心里想道:唉,这笔账这么复杂,该如何算呢?唉,以后文秀知道真相之后,又该如何面对? 她们一边走,一边聊。文秀的年纪与银川的年纪相差不算大,再加上平时没有同龄的朋友,聊着,聊着,便觉得银川甚是亲切,不知不觉中,便把银川当做朋友,所以两个人越聊越投缘,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离渔村也越来越远。 在她们正聊得投机的时候,突然,她们便察觉到有一道指风袭向她们的睡穴,不由一惊,正想躲闪时,已经来不及,然后身体一倒,已倒在地上。 她们一倒,水里便快速跃出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又矮又胖,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赫然是那东海神殿殿主。他们一跃出水面,东海神殿殿主便说道:“快把她们带回云门岛。” “是。”然后,另外那两个黑衣人快速地把银川她们抱下水。他们下水之后,只见东海神殿殿主摇身一幻,已经变成银川的模样。变成银川的样子之后,东海神殿殿主暗暗留意了下周围的环境,见周围一片安静,没发现什么异常,想了想,便缓缓坐下。 他们几个偷偷潜到东海之滨,本来是想查探一下人界的情况的,没想到,竟然有大收获。 原来,前两天魔界与人界在海上交过手,人界的实力让他们大感意外,特别是后面来的那一道一女,功力竟然高得出奇,连他们的十级高手都抵挡不住。所以,战后,负责这次行动的统领大发雷霆,把东海神殿殿主大骂了一顿,说他谎报军情,说什么人界的高手只有圣堂和一个叫段飞的。 东海神殿殿主觉得甚是委屈,一直以来,他探得人界除了圣堂之外,的确没什么绝顶高手,这一道一女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也不清楚。为了将功补过,他便主动请命,亲自来人界探一探情况。于是,他便带着两个六级高手,偷偷从海底潜到东海之滨。没想到,他们一到海边,就看到了银川,于是,便顺手牵羊,把银川她们虏走。见银川在,东海神殿殿主便料到段飞应该也在,所以便变成银川的样子,准备借机把段飞杀了。 到了午饭的时候,大家准备进餐了,段飞这才发现银川她们还没回来。蝴蝶宫主起身说道:“我去叫她们。” 段飞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坐,我去。”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文秀野,不要宠她,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段飞笑了笑,说道:“好,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段飞去到海边的沙滩,不见她们,看了看沙滩上的脚印,便沿着她们的脚印走下去。走了大约3里,他终于看到银川了。但他只看到银川一个人低垂着头坐下地上,却没有看到文秀。 段飞飞身一掠,掠到银川的身边,问道:“文秀呢?” 银川摇了摇头,却没有吭声。看她不出声,段飞忍不住蹲下身体,伸手揽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啦?怎么不见文秀?” 段飞的话还没落,突然一把短剑已经无声无息地刺向他的心口。等段飞发觉的时候,剑已经刺入皮肤。段飞一惊,一股真气迅速护住心房,然后脚一蹬,身体快速往后滑退。但他退,那把短剑也跟着他退,始终贴着他的心。只要稍进几寸,便会刺进他的心。 段飞临危不惧,倒滑了几步之后,突然大喝一声,真气已经迅速布满了全身,然后他又是一声大喝,随着他的喝声,全身的真气已经向外振荡开来。正听见一声闷哼,银川抵挡不住段飞身上发出来的强大气流,身体已经被震开。接着,只见她的身体翻了翻,已经落在二丈外。 见段飞这样都能逃脱,银川愣了,没有再追击,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段飞。 段飞喝道:“你不是银川,你究竟是谁?” 东海神殿殿主见身份已被段飞识破,不敢再久留,身体一飘,已经落到水里去。落水之后,他便恢复了原形。 段飞正要追上去,无名道长已经喊道:“段飞,发生什么事情了?”原来,刚才段飞的喝叫声已经惊动了渔村里的人,无名道长和凌飞霜已经向这边扑来。段飞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匆匆说了句:“银川和文秀出事了,我去追敌。”说完之后,人已经已落入水中,追赶东海神殿殿主去了。 见段飞跳下水,无名道长和凌飞霜也不假思索地飞身跳下水。 下水之后,段飞拼尽全力,向东海神殿殿主追去。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心急如焚,今天一定不能让他跑掉,否则,银川与文秀的下落就无从知道了。 东海神殿殿主虽然下水在先,但段飞的功力比他高,不一会就给段飞追上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头迎战。他知道自己不是段飞的对手,他只希望,在水里,段飞的武功施展不开来,此消彼长,他能抵挡得住段飞。 见东海神殿殿主迎战,段飞手一伸,已经拔出琥珀神剑,然后一招刺柳向他刺去。由于水里面有强大的水流,剑一出,便遇到了强大的阻力,消解了段飞不少力量,所以琥珀神剑发出的威力没有平时那么强悍,但在段飞的全力施为下,还是气势惊人,只见剑光如一道美丽的长虹,破开海水,向东海神殿殿主击去。那被剑光划破的海水,激起了巨浪,向两边翻滚。 见剑光击来,东海神殿殿主不敢接招,身体快速下沉,躲过剑光。他与段飞交过手,知道琥珀神剑的威力,见琥珀神剑的威力在水里没那么强劲,不由暗喜,躲过剑光之后,身体一划,已向段飞扑来。 见东海神殿殿主扑来,段飞手中的剑一变,已是一招破峰式向他斩去。破峰比刺柳刚猛多了,只见一道闪亮的光已经劈开海水,同时强劲剑气已经把海水向两边推开,在他们的面前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于是,琥珀神剑的剑光便通过这道真空地带,已经如闪电般向东海神殿殿主击去。 东海神殿殿主陡然看到琥珀神剑的剑光比刚才凌厉了很多,不由一惊,知道不敌,身体一窜,已经窜出水面。但是,饶是他的反应已经够快了,还是被剑光所伤,一条左腿已经被剑光斩下。 东海神殿殿主忍着痛,刚跃出水面,突然有两条身影也从水里跃出,向他扑了过来,快如闪电。东海神殿殿主一惊,正想再跃入水里,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两条身影已经冲到他的身边,一左一右,已经抓住了他的两臂。 东海神殿殿主猝不及防,只觉得身体一麻,一痛,两道力量已经透过他的手臂,击断了他两边的肋骨。如果不是对方要留他的性命,他全身的骨络已经给击碎了,就是他的元魔也会被击破。东海神殿殿主惨叫了一声,立即失去了战斗力。 随着东海神殿的惨叫声,段飞已跃出水面,叫道:“两位前辈,留他性命。” 刚才袭击东海神殿殿主的人正是无名道长及凌飞霜,无名道长说道:“他还没死。” 段飞飞到东海神殿殿主的面前,咬牙切齿地问道:“银川现在在哪里?” 东海神殿殿主知道这次已经难逃死劫,倒也硬气,阴阴地笑了笑,说道:“你这辈子不要指望能再见到她。” “如果你说了,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如果不说,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拆下来喂鱼。” “反正都是死,你吓不到我的。” 这时,蝴蝶宫主也已经飞掠了过来,听到东海神殿殿主说不怕死,皱了皱眉,然后说道:“殿主,你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会把你的元魔逼出来,然后放到火里面去烤,慢慢地烤,让你经受这世上最恶毒的煎熬。” 东海神殿殿主一听,知道蝴蝶宫主知道自己的秘门,不由恨恨地说道:“恶女人,毒女人,如果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蝴蝶宫主冷着脸说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说出银川的下落,会让你少受点痛苦。” 东海神殿殿主的双眼透出了绝望的死灰色,盯着蝴蝶宫主看了好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我说,她们已经被我送回云门岛了。” 段飞一听,头一昏,差点掉下水。他定了定神,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两个时辰前。” 段飞看了看蝴蝶宫主,问道:“还追不追得上?” 蝴蝶宫主想了想,问东海神殿殿主:“送她们去云门岛的是什么级别的高手?” “六级。” “他们也是从水路走?” “不错。” 蝴蝶宫主听了,对段飞说道:“以他们功力,带着人,走的又是水路,应该没走多远,最多也就一两百海里,应该可以追上。” 段飞一喜,说道:“好,我马上去追。” 无名道长问道:“这家伙怎么处理?” 段飞说道:“既然他说出了银川她们的下落,那我们就不杀他,把他丢到海里去,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无名道长问凌飞霜:“你怎么看?” 凌飞霜说道:“按段少侠的意思办。” “那好。”说着,两人同时松手,东海神殿殿主便立即掉到了海里。 放了东海神殿殿主之后,段飞对无名道长他们说道:“前辈,你们回去,我去追就可以了。” 无名道长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跟你一起去。” 段飞想了想,说道:“好。”然后对蝴蝶宫主说道:“语尘,你功力较浅,你回去。” 蝴蝶宫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着去,只会影响他们的速度,所以没有坚持。 第四百一十七章 高瞻远瞩 段飞等三人是当今人界最顶级的几个高手,再加上救人心切,一经展开身形,风驰电掣,有如三道青烟在海上飘飞。 飞奔了一会之后,他们功力的高低便显现出来了,无名道长与段飞能比肩,凌飞霜则稍逊一筹,落在他们的后面。看段飞已经能和自己比肩,无名道长感到很是欣慰,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段飞的确是个千年难遇的奇才。 飞奔了一百多海里之后,看着白茫茫的大海,无名道长无不忧虑地对段飞说道:“大海茫茫,通往云门岛的路径很宽广,想找他们很是不易。” 段飞说道:“道长,在这白茫茫的大海里,如果我们找的只是魔界的高手,的确不好找。但现在他们带着银川她们,这对我们是有利的,如果我没有估错,他们一定是走最近的路径。而且银川她们是人类,闭气不会太久,隔一段时间他们一定会浮出水面让银川她们换气,所以我们多注意一下海面。” “那我们分开,把搜索范围扩大。” “好。” 于是,三人便分开,从三个方向搜索海面。 又飞奔了两三百海里之后,无名道长首先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段飞猜得没错,劫走银川的高手虽然可以在水里自由换气,但银川她们不行,何况她们的穴道还受制,一定要定时浮出水面换气。而他们一浮出海面,便被无名道长发现了。其实,如果他们不是怕被圣堂的人发现,他们也不会选择走水路。 无名道长不急于动手,而是等他们潜入了水里,才轻轻地落入水中,就象一块小石头那般,只溅起轻微的小浪花,劫持银川她们的高手竟没有发觉已经有人悄悄地潜到他们的身边。 无名道长下水之后,象条鱼一样,快速向银川划去。不等靠近银川,无名道长手指一弹,一道真气已经穿过水流,击向劫持银川的那位魔界高手的头部。那位魔界高手虽然功力深厚,但在水里带着一个人颇是吃力,何况他们已经在水里连续走了几百海里,功力已经消耗了不少,反应也迟钝了些,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发觉有人偷袭,等到他发觉时,已经晚了,头部已经被无名道长的指风击穿,顿时死亡。 击毙魔界高手之后,无名道长迅速帮银川解了穴道,然后指了指前面的文秀,示意她不要声张。银川明白无名道长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无名道长又快速向文秀他们划去。等靠近他们的时候,无名道长又弹指把那个魔界高手击毙了,然后拉着文秀飞出水面。而银川见文秀已获救,又惊又喜,也跟着飞出水面。 出了水面之后,银川说道:“道长,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无名道长没有理她,而是发声通知前面的段飞与凌飞霜,告诉他们人已经救出。段飞他们一听,便折身返回。看段飞也来了,银川很是羞愧,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文秀。” 段飞飞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没事就好,其他的回去再说。”然后对无名道长他们说道:“道长,前辈,我们先回去。” 无名道长把文秀扔给凌飞霜,说道:“男女有别,她交给你。”凌飞霜接过文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抱着文秀,便往回飞。 文秀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凌飞霜,忍不住问道:“你们知道我是女孩子?” 凌飞霜说道:“如果你不是女孩子,现在抱着你的人便是那个臭老道。” 文秀的脸红了红,说道:“他一点都不臭,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们就不是了。” “不,你们都是,只是他的功劳多了那么一点点。” 凌飞霜忍不住笑了笑,她觉得这个小鬼头倒可爱得很。 回到渔村,蝴蝶宫主一把拉过文秀,仔细看了下,问道:“有没有受伤?” “师傅,我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可把我吓死了。” 银川愧疚地说道:“语尘姐,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文秀。” 文秀说道:“不关阿姨的事,是他们太恐怖了,我们本来在沙滩上走着,突然就给他们点了穴位,醒来之后,已经在水里,太吓人了。”接着,银川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 鲁长老听了之后,向段飞请罪说:“宗主,魔界来犯,我们的人竟然没有发现,回头我一定追究他们的责任,另外,还请宗主治属下的失职之罪。” 段飞说道:“他们潜水而来,的确让人意想不到,不过我们也是有些大意了。但这不怪你,责任在我,我是宗主,既然我在这里,就应该对全局负责。” “宗主。。。。。。” “好了,看守的兄弟也辛苦了,尽量安排他们轮班。” “是,宗主。” 这次有惊无险,大家虚惊了一场,对魔界的防备之心更强了,对他们那神出鬼没的本领也是暗自心惊。要知道,从云门岛到渔村这边,至少三千多海里,他们竟然潜水而来,这可比飞越海面更难。 特别是文秀第一次碰到如此可怕的对手,更是心生恐惧:原来魔界是这么厉害! 听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傅,银川很是伤心。但听段飞说了她师傅的遭遇之后,又觉得很难受。看来,她与东海神殿殿主的师徒之缘真是一场恶缘。 过了几天,道场建好了,就在附近的一个山上。山不高,但很秀,灵气十足,倒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匆匆搭建起来的茅庐,错落有致,倒象个小山村。 由于各国的高手还没到,现在道场收的第一个修炼者便是文秀。因为蝴蝶宫主修的是妖术,讲究的是术,所以学起来比较快,不象人界玄正的内家心法,进展缓慢,所以文秀现在的武功,已经比人界很多高手的武功都还高。 其实,不管是仙法,还是妖法或者魔法,所修的都是法与术,只要掌握了心法,掌握了术,想练成并不难,但要成为真正的高手,单有法和术还是不够的,还必不断修炼元神。只有元神与天地浑然一体,才有可能大成。 然后,反过来也一样,如果你的元神已经与天地浑然一体,这个时候不管是学仙法,还是妖法,魔法,都很快速,而段飞走的就是这样的路子。正因为这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才想着让圣堂开放仙法,觉得那些已经进入仙道的高手,只要有系统的心法和术可以修炼,一定很快就可以掌握和提升。 由于文秀是道场的第一个修炼者,所以段飞决定自己亲自教她邈渺仙缘。看段飞亲自来教自己,文秀很是开心,问段飞:“大哥哥,以后我是不是也要叫你师傅?” 段飞说道:“邈渺仙缘是无名道长教我的,现在我只不过是代无名道长传授而已,绝不做什么师傅。” 文秀认真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叫你师傅,我觉得叫大哥哥挺好的。”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随便你。” 文秀的悟性很好,练武天赋不错,一点就通,所以段飞教的一点都不累。蝴蝶宫主生性好静,也住到了山上来。而银川看她们住到了山上来,觉得自己一个人混在男人堆里也不是很方便,便也随着蝴蝶宫主一起住进了道场。 又过了几天,圣堂弟子向段飞禀告,魔界的大军已经从云门岛出发了,一共有两百多艘战船,估计有五万魔兵魔将。段飞一听,心一凛:他们出大军了,看来是要与人界一较雌雄了。 原来,在与人界经过几次较量之后,魔界对人界的实力重新做了评估,不敢再看轻人界,开始也严阵以待。 听到魔界的战船已经出动,段飞回到驻地,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迎战魔界。由于景棠与其他国家的人马还没到,之前段飞又从湖洲府调来了五万兵马,同时在沿海的各府县拼凑了200艘战船。这段时间,他还特别成立了一支三万人的水军。这些水兵,大多是沿海地区出生的,都精于水性。 将士们都已经知道这次的对手与以往不一样,是那传说中的魔界,心里多少都有些紧张。在他们看来,魔界是不可抗拒的,与魔界交手,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段飞看得出将士们心里的恐惧,不断地给他们鼓气,说已经与魔界交过很多次手了,魔界没那么可怕,不是不可战胜的。 由于还不太了解魔界的实力,这次段飞并没有打算主动出击,而是把船队列在离海岸的一海里处,迎战魔界,并在每艘船上配备了两名圣堂弟子。同时,段飞又在岸上准备了五万兵马,一旦发现水军不是魔军的对手,马上让水军撤退,然后在陆地上与他们决一死战。 听到魔界出动了大军,无名道长对段飞说道:“以后就看你的了。说到打架,我们还能帮上忙,但要说打仗,我们就帮不上忙了。” 凌飞霜点头说道:“无名老道说的有理,现在我才真正理解圣堂为什么要选你当宗主了。” 段飞说道:“两位前辈,与魔界的较量已是生死战,既有大军之间的较量,也有高手之间的较量,如果我们没有高手,单是他们发起海啸,就已经足够摧毁人界。所以,真正决定胜负的,是双方高手的对决。这也是晚辈为什么要请两位前辈出山,并且开放仙法的原因。” 无名道长点头说道:“很好,能有这种高瞻远瞩,说明人界还有希望。” “两位前辈放心,晚辈一定竭尽全力与魔界周旋,誓保人界的安宁。” 凌飞霜点了点头,然后对无名道长说道:“你有慧眼,给人界培养了一个不世出的人才。” “我老道没做过什么,是段飞他自己争气,与我老道没什么关系。” 凌飞霜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还觉得你这老道迂腐怪癖,现在看来,我要改变我的观点了。” 无名道长说道:“你只要对我客气点就好了。” 凌飞霜板了板脸,说道:“我对你还不够客气吗?” 看着他们斗嘴,段飞觉得挺有趣的。现在他已经确切知道无名道长的功力了,的确是人界的第一高手,李哲昊和副堂主与无名道长相比,还差了一筹。 段飞突然想起无名道长身边的白鹤灵儿,忍不住问道:“道长,灵儿呢?怎么不与你一起?” 无名道长笑道:“这里这么危险,老道可不想看到它受伤。” 第四百一十八章 飞鹰拉船 过了几天,海上便出现了一个奇观:海面上,只见一群体型庞大的黑鹰正密密麻麻的朝海岸这边飞来,至少有五六百只,黑压压的,把整片天空都遮盖住了。而这些巨鹰的后面,则跟着一支船队,乘风破浪的,浩浩荡荡,速度非常快。 一直在船上严阵以待的武圣朝的将士们,看到对方的阵容这么诡异,这么惊人,都吓得心惊胆战,脸色煞白。而驻守在船上的鲁长老和赵长老他们,看魔界的来势汹涌,也是满脸凝重,忙命人捶响战鼓,通知段飞,敌人已到。 听到战鼓声,段飞便领着无名道长他们从渔村飞赶到战船上。他们一上船,看到魔界这般阵式,也吓了一跳。看对方的战船这般迅速,段飞觉得有点奇怪,仔细一看,便发现每只巨鹰的身上都系着一条长索,而长索的另一端系在船上。看到这里,段飞明白了,原来是这些巨鹰在拉着这些战船在航行,怪不得速度那么快。 看了一会,无名道长说道:“段飞,这些巨鹰凶猛,不好对付。” 蝴蝶宫主也说道:“道长说的没错,我与巨鹰动过手,它们体沉力猛,非常难对付。” 段飞问蝴蝶宫主:“语尘,你能对付几只?” “三五只应该没问题。” 段飞迅速盘算了下,现在船上的顶级高手除了他之外,主要有无名道长,凌飞霜,蝴蝶宫主,银川,以及圣堂的两名长老,两名护法,五名分堂主,如果只是这些巨鹰,他们应该还可以应付,但问题是除了巨鹰之外,敌船上还有其他魔界高手,如果他们同时发动攻击,那就绝对难以抵挡了。 想到这里,段飞知道不能力敌,忙对无名道长说:“道长,情况危险,我们必须马上退回岸上。” 无名道长点头说道:“好,你快传令,否则就来不及了。” 于是,段飞忙对水军统领说道:“沙将军,快传令全军撤退。”那沙将军得了命令之后,马上传令下去,全军回岸。收到命令之后,战船开始调转方向,向岸边急靠。 船队才刚调转头,那些魔界的战船来得很快,已逼近到五海里处。然后,段飞他们便听到几声尖锐刺耳的奇怪的鸣叫声,接着,便见系在巨鹰身上的长索已被斩断了。一看到巨鹰身上的长索已断,段飞便知道这些巨鹰要发动进攻了,忙运起真气,大声喊道:“各战船听着,以最快的速度靠岸!” 然后又对鲁长老说道:“鲁长老,你快上岸,通知岸上的箭兵准备战斗。” “是,宗主。”鲁长老领命去了。而船上的水手们,听到段飞的呼喊声之后,也加快速度,向岸边驶去。 那些巨鹰摆脱了长索的约束之后,立即展翅高飞,快速地向船队飞来。它们的速度太快了,战船还没靠岸,它们已经飞了过来。然后,只见它们向下俯冲,向段飞的船队扑来,同时不断地扇动着它们那庞大的翅膀。 在巨鹰那双巨翅的扇动下,海面顿时变得天昏地暗,开始掀起狂风巨浪,转眼间,已有战船被狂风掀倒 ,被巨浪卷走。 看情况不妙,段飞知道很难再安全靠岸了,便吩咐沙将军,让将士们弃船,游水上岸。然后,段飞又对无名道长他们说道:“我们去阻止它们,让将士们安全上岸。”说着,段飞已便拔出琥珀神剑,腾身跃起,然后,便是一招斩风式快速扫出。 琥珀神剑一出,耀眼的光华已经把天空照亮,而斩风式所带起的剑气,已经夹着风雷之势向那些巨鹰席卷而去。接着,便见黑色的羽毛纷飞,已经有十几只巨鹰被段飞击落,坠落水中。 在段飞出手的时候,无名道长他们也几乎是同时出手,而赵长老也领着圣堂弟子,向那些巨鹰扑去。无名道长和凌飞霜的功力深厚,也不见他们怎么出手,只是不断地弹着手指,但他们每弹一下手指,便有一只巨鹰坠落下水。 在段飞他们的全力出击之下,转眼之间,巨鹰已经被击毙了近百只。战船上的魔界高手见段飞他们动手了,已有几十个高手从船上跃起,向段飞这边飞奔而来。同时,只听见对方的战船上又响起了几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声,而那些巨鹰听到这奇怪的鸣叫声之后,突然放弃攻击段飞他们,转而向岸边飞去。 见它们要走,段飞知道它们想攻击岸上的部队,正想截击它们,但这时魔界的高手已经杀了过来,截住了他们。见魔界高手已经杀到,段飞他们只好放弃追击巨鹰,转而迎战这些魔界高手。 这些魔界高手,大都是五级以上的高手,而其中的一个来得最快,一到,便向段飞扑来,正是这些高手当中武功最强的十级高手。只见他身材欣长,脸上戴着一个骷颅面具,阴森森的,煞是可怕。不但他的脸上戴上骷颅面具,其他的那些魔界高手的脸上也都戴着同样的面具。 这个十级高手刚才已经看过段飞出手,知道段飞的功力玄通,而且他认得段飞手上的琥珀神剑,不敢大意,一出手,便是他的致命武器:捆仙绳。这捆仙绳,正是他专门练来对付人界修仙高手的武器,同时也是用来对付其他界高手的神秘武器。 其实,说是绳,实际上他的手上并没有绳。但他一出手,那绳便出现了,是一道长长细细的金光,闪闪发亮,象绳子一般,飞旋着绕向段飞,不断地绕,绕了一圈又一圈,同时,在旋转中不断地收缩,就像有人拿着一根绳子,在一圈一圈地捆绑段飞一样。 段飞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厉害的魔法,只觉得那绳子每绕一圈,他的真气就象碰到一股巨大的阻力,竟然扩散不出去,不但扩散不出去,还被倒逼回来,而且越收越紧。渐渐地,段飞便感到一股力量在压迫他的气息,让他的呼吸没那么通畅。 见对方的魔功这么厉害,段飞不敢大意,深呼吸了下,然后鼓起真气,手上的琥珀神剑一刺,已经使出伏魔剑法中的灭式。然后,便见一道耀眼的剑光已经向那绕在他身上的金圈击去。接着,只听见一声巨响,剑光突然象莲花般暴裂,然后金光四射。随着这声暴破,伏魔剑法已经击破那金圈。 那个十级高手见段飞已渐渐被他的捆仙绳困住,正暗中得意。但在他正得意时,身体突然一震,他的捆仙法已被段飞所破,不由一惊,忙收起他的捆仙绳。接着,他便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已经向他劈来。原来,段飞破了捆仙法之后,随手又是一招伏魔剑法的断式劈出。 那十级高手一感觉到段飞的剑气,身体忙一窜,已经窜到半空,堪堪躲过段飞这雷霆一击。见他能躲过自己的伏魔剑法,段飞也暗赞他的了得,然后身体一腾,断式已绵绵不绝地向他击去。 那十级高手刚喘过一口气,便感觉到凌厉无比的剑气已经接踵而来,不禁又是一惊,大喝一声,一把弧形刀已经握在手里,然后使出他的破天刀法,与段飞的伏魔剑法激斗起来。 出道至今,段飞碰到最厉害的对手就是东海神殿殿主,但眼前的这个对手却是一个比东海神殿殿主高出不止一筹的高手,越打越兴起,伏魔剑法绵绵不绝地使出,一招比一招强。自从练成伏魔剑法之后,他还没完整地使用过其中任何的一式,今天算是第一次。 这次魔界出动的高手阵容很强大:除了段飞接住的那个十级高手,还有一个十级高手,三个九级高手,四个八级高手,剩下的,也都是五级到七级的高手,可说是实力非常强劲。 而人界这边,在无名道长的带领下,则与他们拼杀起来:无名道长对付的,正是另外那个十级高手;而凌飞霜,赵长老和鲁长老三人,则分别接下那三个九级高手;而那些八级高手,则由两个护法领着五名分堂主截下;剩下的,则由蝴蝶宫主和银川领着圣堂弟子围攻。 与无名道长对决的那个十级高手,手上用的是一把骷颅剑,寒气逼人,每出一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块,剑气所到之处,能把人变成冰人,所以,没人敢靠近他们。无名道长不敢大意,拿出他的武器:一把小羽扇,展开邈渺仙缘,与他缠斗起来。 那十级高手虽然魔功怪异,但无名道长仙法高深,每挥一下小羽扇,就能把他那凌寒的剑气扫开,犹如春风吹过残冬的田野,暖融融的。 而凌飞霜他们对付那三个九级高手,正是旗鼓相当,打得非常激烈;相比之下,两位护法联同分堂主对付那四个八级高手就显得有点吃力,但勉强能撑住。最吃力的还是蝴蝶宫主他们。虽然圣堂弟子在人数上占优,但那些魔界高手的功力都在他们之上,尽管他们采取了围攻之势,但还是打得很吃力。蝴蝶宫主和银川联手对付一个七级高手,勉强能占上风,但圣堂弟子就算是五六个联手也打不过一个七级高手,打一个五级高手还勉强,何况人多了,也施展不开,所以只好采取车轮战。 而这时,那些飞到岸边的巨鹰已经开始对岸上的部队发起了进攻。刚才鲁长老已经通知岸上的部队准备好箭兵,所以箭兵已经出阵,弯弓搭箭,做好了作战的准备,见巨鹰飞来,纷纷发箭,射杀那些巨鹰。 但巨鹰力沉势猛,那些射出去的箭,给它们的巨翅一扇,已经给狂风扇飞,根本就射不到它们的身上。那些巨鹰扇走了飞箭之后,接着又是一扇,岸上便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那些士兵的功力浅,挡不住狂风,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靠在前面的,更是被狂风掀飞,压倒后面的同伴。一时间,几万大军乱成了一团。 第四百一十九章 死守 段飞一直留意着岸边的情况,见巨鹰开始发动攻击,心里很是着急,知道岸上的部队抵挡不住这些怪物的攻击,便想速战速决。于是,他把功力提到十成,然后一声大喝,一招破峰式已经劈出。他使惯了擎天回龙剑法,觉得还是擎天回龙剑法顺手,所以一急之下,剑法一变,已使回擎天回龙剑法。 那个十级高手正给段飞的伏魔剑法杀得喘不过气来,突然见段飞变招,不禁大吃一惊,不敢接招,飘身想躲过。但破峰式刚猛无比,剑气已经把他笼罩住,他想脱身,已经来不及。看已被段飞的剑气笼罩住,那个十级高手一骇,手中的弧形刀一劈,已使出破天刀法里面最具威力的绝招:一刀寂灭,想硬接段飞的破峰式。 一刀一剑,俱是天地间的神器,而且使的都是威力巨大的招式,所以两股力量一撞,简直是天崩地裂,激起的气流,犹如火山爆发前所喷发出来的气流一样,冲上云霄。那个十级高手给气流一震,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然后又是一刀向段飞劈去。而段飞给强大的气流一逼,身体也有点飘摇,忙使出千斤坠,硬是屹立不动,见那个十级高手又出手,大喝一声,第二招破峰式又风驰电掣般向他劈去。 由于刚才那股气流过于强大,在他们周围动手的人,给气流一掀,顾不上动手,纷纷躲开,功力低的,更是已经给气流掀得翻飞出去,就是无名道长他们,也纷纷飘身躲开。一时间,大家好像忘记了动手,都暂时停下了手,在一边观望这两位绝世高手的对决。 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一刀一剑又交接上,这次琥珀神剑发出的剑光更加强盛,剑身并发出阵阵的清灵的吟叫声。然后,只听见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那个十级高手已经给段飞的剑气击得飞飘出去,显然是受了重伤。在一边观战的另外那个十级高手一听到他的惨叫声,便知道不好,身体一窜,已经飞身接住了他。 击退那十级高手之后,段飞杀得兴起,琥珀神剑一挥,又是一招破峰式向那些魔界高手劈去。那些魔界高手看到段飞突然向他们出手,都是一骇,不敢接招,纷纷飞身躲避段飞的剑气,躲闪不及的,已被凌厉的剑气劈倒,顿时乱成一片。趁着这个机会,无名道长他们又发动起进攻。 看己方已经逐渐占据上风,段飞心怀岸上的士兵,劈出一剑之后,便飞身扑向那些巨鹰。 巨鹰发动进攻之后,那些将士根本无力抵挡,纷纷向后撤退。而那些巨鹰扇了几下翅膀之后,纷纷俯身冲向将士们。它们杀人的花样各有不同:有些用锋利的爪子抓住士兵,然后一甩,就把抓住的士兵甩得飞了出去;有些用爪子一拍,被拍中的士兵顿时气绝身亡;有些用翅膀拍打,被拍中的,没一活口;有些则用尖尖的嘴巴攻击,凡是被啄中,也是难逃一死;更恐怖的是,有些直接吞吃那些士兵。 见那些巨鹰已经展开杀戮,段飞火冒三丈,还没到岸,手中的琥珀神剑已经挥动起来,一招招的斩风式已经向那些巨鹰斩去。段飞每出一招,便有十几只巨鹰被杀,转眼间,已有几十只巨鹰死在他的手上。而这时巨鹰已经发现后面有敌人,纷纷调转头,向段飞扑来。 见巨鹰反扑,段飞更是恼火,手中的琥珀神剑,光华更是强盛,把整个海岸都笼罩了,然后,只见一道道的剑光闪烁不停,而每一道剑光闪过,便有一大片的黑色羽毛纷飞。 岸上,人鹰酷斗不已,海上的搏斗,也照样是刀光剑影,血肉纷飞。段飞上岸之后,那个受伤的十级高手无力再战,他的同伙便把他交给一个五级高手,让那五级高手尽快送他回战船上疗伤,然后,又寻得无名道长,再次激斗。 无名道长已经杀得火起,功力也发挥到了极致,手上的小羽扇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机,纯阳之气,犹如滚滚雷阳,夹着疾风,不断地向对手席卷而去。与他对手的那个十级高手,开始感到了压力,手上的骷颅剑渐渐施展不开,剑上的寒冰之气,也越来越弱。 见对方的真气已弱,无名道长大喝一声,一根羽毛已经脱离羽扇,象一只翎箭,闪电般向对方射去。那个十级高手没想到无名道长扇上的羽毛竟然能当暗器用,猝不及防,已经被羽毛射中。只听他大喊一声,身体斜飞出去,然后快速落到海里。原来,无名道长的暗器已经破了他的护体真气,还伤了他的元魔,他一时聚不了气,便落入海中。 一个七级高手见他落水,忙逼退圣堂弟子,然后飞身入水去救他。就在这时,魔界的战船上已经响起了一声急促而刺耳的鸣叫声。一听到这鸣叫声,魔界高手便边战边退,而那些巨鹰听到鸣叫声之后,也开始往回飞。 看魔界要撤退,凌飞霜他们可不想让他们退,步步进逼。这时,传来了段飞的声音:“各位前辈,圣堂的兄弟们,穷寇莫追,让他们走。” 听到段飞的呼叫声,凌飞霜及圣堂弟子才停下追击,然后纷纷飞身回到岸上。回到岸上之后,他们看到满地的尸体,心情很是沉重。特别是那些尸体惨不忍睹,更是让人心痛。 段飞让人清点战场,暂时休战。这一战,伤亡很大,三分之一的战船被狂风巨浪摧毁,水军折损了一半人,而陆上的部队,也被巨鹰杀了近万人,就是圣堂弟子,也损失了近百人。 段飞这边休战,但魔界的战船却依然停在五海里处。船的上空,那些巨鹰在不停地盘旋着。 看他们并没有退,无名道长说道:“看来他们要准备发动第二次进攻。” 经过这一战,段飞知道凭现在的力量无法与他们抗衡。但他却不能退,一旦退,魔界便会乘虚杀进人界,那到时更是一场大灾难。所以,他必须死守住海岸。 “有这个可能。我们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段飞说道。 然后,段飞开始调转战术:由圣堂弟子组成一支箭队,专门对付巨鹰。另外,他又挑选了几百名武功稍为高强一点的箭兵,配合他们对付那些魔界高手。而剩下的大军,则后退2里,严阵以待。 现在他已经猜到对方的心思,他们是想以巨鹰和高手来开路,然后再上魔兵魔将。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先抵抗这些巨鹰以及那些高手。 话说那些魔界高手退回战船之后,一个脸上也戴着骷颅面具,身材瘦长,长发飘飘的人正站在船首,眺望着海岸。那些高手一见到他,都躬身施礼道:“统领,我们有辱使命,请治罪。” 那人头也不回,说道:“我都看到了,不怪你们。”他的声音清脆如响铃,竟然是个女子。 “谢统领。” 那女子问道:“那个手持琥珀神剑的人就是那个叫段飞的?” 刚才落水的那个十级高手说道:“应该是。” 刚才他中了无名道长的暗器,只是被暗器破了护体真气,一时无法凝气而已,伤得并不算太重,相比那个给段飞重创了十级高手,他算是幸运的了。 “他的武功超出我的想象。” “统领,他的确有点难缠。但以我看,就算他再神勇,也抵挡不住我们攻上岸。” “上岸没有问题,只是现在我还不想上岸。” 那十级高手一愣,问道:“为何?” “现在他们的士气正盛,先耗一耗他们的锐气。还有,你们两个都受了伤,我们的实力有所减弱,等你们的伤好了,再发动进攻。” “统领英明。” “你们好好养伤,尽快把伤养好。” “谢统领。” “你们都下去吧。” “是,统领。” 那些高手退了之后,那女子又继续凝望着海岸,心里想道:魔王说人界孱弱无比,只要一动手,就可以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但今天一战,显然不是那样。看来,魔王低估了人界的实力。这一定是东海神殿殿主这窝囊辈平时误传消息。 是了,那窝囊辈不是说要去探消息吗?为何现在还不回来?难道已经被人界杀了? 段飞他们一直在岸上严阵以待,但到了晚上,魔界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见大家又累又饿,段飞便吩咐下去,大家先吃晚饭。不过,就算他们在吃饭的时候,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魔界不是别的对手,那些高手来去如风,稍有不注意,便会被他们偷袭。而且那些巨鹰凶悍无比,一走眼,就会铸成大祸。 吃饭的时候,蝴蝶宫主看段飞脸色沉重,忍不住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只要我们守到援军到,就不怕他们了。” 段飞笑了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蝴蝶宫主看了看段飞,说道:“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掩饰的。” 旁边的银川也说道:“语尘姐说的对,有什么别憋在心里,跟我们说说,心里会舒服很多。” 段飞看了看她们,然后苦笑了下,说道:“有你们在,看来我想有点秘密都不行。” 银川笑了笑,说道:“我不会看人,这点语尘姐厉害。” 蝴蝶宫主瞪了银川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银川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是赞你很善解人意。” 蝴蝶宫主幽幽看了银川一眼,说道:“你不用在我的面前卖乖,我不吃你这一套。” 银川不是那种会讨好人的人,给蝴蝶宫主一呛,便无语了。 段飞看着她们,心里想道:此生能拥有两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女人,已经心满意足了,也不悔来这个世界了。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经过今天这一战,我突然觉得,人界在魔界的面前,的确不堪一击,我突然有种恐惧,深怕自己肩负不了这个重担。”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还有多少高手没有出动,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还有多少魔兽没有出动,我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多大。” 蝴蝶宫主说道:“只可惜我知道的消息有限,无法帮到你。” “你本来就不是魔界的,而且一直在东海神殿,职位又低微,知道得少很正常。” “妖魔两界一直是同盟,但妖界一直对魔界俯首称臣,所以我们在魔界的地位并不高,否则,也不会被遣来东海神殿。东海神殿的地位,就相当于人界的边关,算是苦寒之地,高贵一点的,绝不愿意到东海神殿来。” “看来魔界也有贵贱之分。” “当然有,特别是我们妖界,更是受他们欺负。” 第四百二十章 一动不如一静 晚上,段飞一直不敢撤军,领着人一直守在海岸边,紧紧盯着魔界的一举一动。 但魔界却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反而在船上载歌载舞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那美妙的歌声时不时传到岸上。而那些巨鹰则停在船桅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聆听那美妙的歌声。 听到歌声,银川生气地说道:“他们太狂妄了,简直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你说的很对,他们还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银川气愤地说道:“段大哥,要不我们偷偷摸上船,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总比这样干等强。”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他们高手众多,又有巨鹰助阵,我们不宜主动出击。” “难道就这样等着他们来打我们吗?” “不错,现在我们只能防守,不能主动出击。” 银川鼓了鼓腮,不出声了。 过了一会,鲁长老和赵长老来了。鲁长老说道:“宗主,看情形,今晚他们应该不会发动进攻了,要不让大家就地休息一下?”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不行,也许他们是在故意迷惑我们。” “难道我们就这样守到天亮?” “不错,也许明天我们还得这样守着。” 赵长老说道:“今天大家拼杀了一场,多少有些疲累了,这样下去,身体恐怕会承受不住。” “特别时候,请大家忍耐一下。” 赵长老沉默了下,然后点头说道:“是,宗主。”然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与鲁长老退下了。 蝴蝶宫主突然说道:“段飞,我觉得这次魔界的领兵之人挺厉害的。”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嗯,他一直没有出现,一直在观看着我们,的确有点神秘。” “今天指挥巨鹰以及那些高手行动的那个奇怪的声音一定是他发出来的。” “应该是,那声音很奇怪,很尖锐,但功力很深,也许他才是这次行动的第一高手。” “但据我所知,十级高手已经是魔界最顶级的高手,难道还有比十级高手更高的?” “这不好说。就像武圣朝,大家一直认为十大高手已经是最顶级的高手了,谁会想到世上还有道长和凌前辈这样真正顶级的高手。” 蝴蝶宫主听了,突然变得忧心忡忡,说道:“如果他们还有比十级高手更厉害的高手,那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段飞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们再强也不会强过魔王,现在我们连魔王都不怕,还怕什么其他高手。”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倒是。” 到了下半夜,船上的歌声终于停了,灯火也暗了下来,船上恢复了安静。看来,他们要休息了。但段飞却不敢大意,依然带着人坚守在岸上,不敢让大家休息。 熬到天亮之后,魔界也没有发动第二次进攻。看天已亮,大家都松了口气,惊险的一晚终于熬过去了。 看到大家满脸疲惫的样子,段飞有点过意不去,说道:“大家辛苦了。” 鲁长老说道:“宗主客气了,宗主怎么指挥,圣堂弟子怎么执行。” “好,等打赢这场战之后,我们再睡他妈个天昏地暗。” 圣堂弟子齐声说道:“好,打败他们!” 接着,段飞又去探望了那些将士,见他们虽然疲惫,但精神状态还不错,甚是欣慰。他们不比圣堂弟子,圣堂弟子都是有修为的高手,比他们能熬,更能扛压力。 吃过早点之后,段飞便叫人搭起营账,让大军轮流休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大军反而是后备军,可以轮流休息,但圣堂弟子却不可以。 时间在煎熬中慢慢流逝,眼看一天又要过去了,但魔界还是没有行动。 看魔界一直按兵不动,一向沉静的无名道长也坐不住了,跟段飞说道:“晚上我去船上探一探,看他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道长,还是不用冒险了,不管他们玩什么把戏,我们按照我们的节奏走就可以了,不用受他们影响。” 在段飞看来,他宁愿给魔界这样折磨,也不愿意看到魔界发动第二次进攻。他反倒希望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最好能拖到援军到来,所以,他不希望无名道长去惊动他们。 “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事。” 凌飞霜也说道:“无名老道说得对,我觉得他们在把我们当猴耍,晚上我与他一起去。” 看他们两个都来火气了,段飞只好把心里话老实跟他们说了:“不瞒两位前辈,晚辈倒希望他们不要那么快开战,最好能等到我们的援军到来。” 无名道长沉吟了下,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这样熬下去也不是个事,别的我不担心,我是担心他们在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发动进攻,与其这样,还不如趁大家还有点精力的时候,主动引他们开战。” 段飞说道:“道长,你的担心是对的,但按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未必能抵挡得住他们的进攻。一动不如一静,我们干脆就这样与他们耗下去。” 凌飞霜说道:“但他们未必如我们所愿,万一他们真的等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出手,那情况更加糟糕。” “以晚辈的估算,援军这几天应该就会到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就不必怕他们了。” 无名道长说道:“我们不懂打仗,你是主帅,以你的意见为主。” 凌飞霜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无名道长说道:“这是打仗,不是个人恩怨,有什么咽不咽得下气的。” 凌飞霜瞪了瞪无名道长,问道:“你要教训我吗?” “不敢,凌女侠一代高人,一代神医,老道何德何能。” 听无名道长说的阴阳怪气的,凌飞霜一噎,不想搭理他了,对段飞说道:“段少侠,老身听你的。” “谢前辈。” 无名道长和凌飞霜走开之后,银川忍不住说道:“这两位前辈很有意思。” 段飞笑了笑,说道:“他们之间应该有故事。” 银川一听,来劲了,问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猜的。” 银川悄声说道:“段大哥,有机会打听一下。” 段飞呵呵笑了笑,不置可否。 到了晚上,对方的战船上又开始载歌载舞,虽然段飞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却也无可奈何。现在,他就死守在海岸,不管对方玩什么花招,他的初衷也不会更改。 看到对方载歌载舞的,大家恨得咬牙切齿的,心情开始有点烦躁。经过两天的煎熬,大家的体力消耗很大,精神都绷得很紧,这种时候,那美妙的歌声就不再是悦耳动听的,反倒变成了噪音,让人心烦的噪音。 在段飞他们咬牙苦守的时候,魔军的那个统领此时也正站在船首凝望着他们。她见段飞他们依然还有条不紊地坚守在海岸边,看不出有任何的骚乱,眼神突然变得很是凌厉。看了一会之后,她便叫手下去传受伤的那两个十级高手。 不一会,那两个十级高手到了。她转身看了看他们,然后问道:“楚将军,石将军,你们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那个楚将军正是昨天与段飞交手的那个,听到那女子的问话后,回道:“禀统领,统领的灵丹很有功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个石将军也回到:“属下也已无碍。” 那女子又问道:“可否再战?” 那楚将军回道:“可战,但现在还不能与那个段飞再战。” 那女子沉吟了下,说道:“段飞与那老道的武功的确很高,下次你们不要跟他们单打独斗。”想了想,她又说道:“那个段飞交给我,你们联手杀了那个老道。” “是,统领。” 那石将军问道:“统领,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发动第二轮进攻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煎熬,人界的锐气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消灭他们了。” “统领英明。” “你们都去准备,我们凌晨时分就动手。” 那楚将军问道:“我们是不是还象昨天那样,先把他们的高手歼灭?” “不,这次全军出动。” “是,统领。” 到了凌晨时分,魔界的战船启动了,向海岸驶来。这次他们没有用巨鹰拉船,那些巨鹰跟着战船,一起向海岸扑来。 看他们出动了,段飞大喝一声:“魔界开战了,大家各就各位!”大家提了提精神,齐声喝道:“与他们拼了!” 看魔界改变了战术,全军出击,段飞也马上对战术做了调整,把所有的箭兵都调到前面,但圣堂弟子的任务不变,依然是专门对付那些巨鹰。 很快,魔界的战船就逼近海岸了。每一艘船都高三丈,宽二丈,长五丈有余,比武圣朝的战船庞大不少,而且每一艘船的船头都雕刻着一只飞龙,一只飞鹰,栩栩如生。因此看来,龙与鹰是他们的图腾。 由于武圣朝的战船都还丢弃在海岸边,零零散散的,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但他们没有停顿,直接用船撞开那些漂浮在水面的战船,强行靠岸。 战船靠岸之后,船上吹响了角号,然后,只见一排排穿着盔甲的魔兵魔将从船上走下来,在岸边列好队。段飞粗略算了算,不会少于五万。 魔兵魔将列好队之后,一个脸上戴着骷颅面具的长发将军坐在一只巨鹰上,威风凛凛地飞下战船,来到队伍的前面。然后,那些魔界高手跟在她的身后,也纷纷飞下船。 第四百二十一章 怒了 一看到那个长发将军,段飞心一凛,猜他就是那个神秘的统领,但看他的体型,却象个女的。 段飞忍不住问蝴蝶宫主:“语尘,你有没有见过他?”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从未见过。” 见蝴蝶宫主不认识他,段飞也无心再去推敲他,一声大喝:“准备战斗!”于是,箭兵立即张弓搭箭,做好战斗的准备。 那女统领看了看堤岸上的段飞,然后手一挥,于是,后面的魔兵魔将便向堤坝冲去,杀向堤岸。看他们冲杀过来,段飞一声大喝:“放箭!”于是,箭兵立即放箭。顿时,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向那些魔兵魔将射去。 箭发之后,段飞以为他会听到绵绵不绝的惨叫声,但令他失望的是,那些弓箭竟射不进那些魔兵的盔甲,有些魔兵,甚至还伸手接住射过来的弓箭,然后折断。看到这种情况,箭兵都呆住了,竟忘了发箭。 段飞一见不妙,忙大喝道:“圣堂弟子何在?!快发箭!”那些圣堂弟子本来是用来对付巨鹰的,但现在情况紧急,段飞只好先把他们调来对付魔兵。 那些圣堂弟子一听,手上的弓箭已经射出。圣堂弟子与那些普通的箭兵不同,手上的力劲自然比普通的士兵强很多很多,所以箭一出,不但射穿了魔兵身上穿的盔甲,还射穿了他们的身体。这下,段飞期待的惨叫声终于响了起来。 一听到惨叫声,箭兵们才如梦初醒,继续拉弓发箭,虽然伤不了魔兵,却可以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不过,虽然圣堂弟子能杀魔兵,但毕竟人数不多,杀伤力有限,还是不能阻止魔兵魔将的进攻。看魔兵越逼越近,段飞忙拿过一位箭兵的弓箭,然后弯弓搭箭,三支箭同时发出去。无名道长他们见了,也拿了弓箭,与段飞那样,射杀魔兵。在段飞等高手的连环射杀下,魔兵进攻的速度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射了几下之后,段飞见一次性射出的箭有限,于是手一拍,已经拍烂身边的堤栏,然后手一抓,抓起一把碎石,向那些魔兵打去。他的功力何等厉害,就是一小片石块,也能击破魔兵的头颅。 无名道长他们见这招更有限,也纷纷学段飞,放下弓箭,纷纷以石头做暗器,射杀那些魔兵。虽然魔兵人多势众,但在段飞等高手以及圣堂弟子的射杀下,顿时死伤无数。 那位女统领看魔兵的伤亡开始大了,不由一怒,嘴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那些在他们头顶一直盘旋不住的巨鹰听到鸣叫声之后,便展翅向段飞他们这边飞来。巨鹰出动之后,那女统领又对那楚将军与石将军说道:“你们都给我上,把他们都杀了!” “是,统领。”于是,他们便领着魔界高手,向段飞他们飞扑来。 见他们三路攻击齐出,段飞知道不敌,忙改变战术,决定放弃坚守堤岸,下令全部人快速撤退,与后面的部队汇合。 两军汇合之后,段飞快速摆下一个简单的四方阵,与魔界决一死战。而他与无名道长等高手,则在阵中策应。为了防止巨鹰从上面攻击,段飞把圣堂弟子也集中在阵中,任务没变,继续专门对付那些巨鹰。 段飞匆匆摆好阵之后,那些巨鹰已经飞到,它们正想俯冲下来攻击的时候,圣堂弟子已经同时发箭,射向它们。虽然它们凶狠,但圣堂弟子武功高强,射出的箭犹如疾风一般,转眼间便射死了几十只。那些巨鹰具有魔性,见圣堂弟子的箭厉害,倒不敢再飞下来。 而那些追赶过来的魔界高手,本来是想与段飞他们决一死战的,突然看到段飞他们已经躲到阵中,一时也无计可施,站在阵外,犹豫着要不要杀进阵中。 这时,天已经亮了。 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女统领已经领着魔兵杀到。见段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摆好了阵,她不由暗暗敬佩段飞的应变能力。她伸手拍了拍坐下的巨鹰,那巨鹰便双翅一收,缓缓降了下来。降到离地面三丈的时候,她又伸手拍了拍巨鹰,那巨鹰便停了下来。 巨鹰停下之后,那女统领对段飞说道:“你就是段飞?” 听她的声音清脆,竟然是个女子,段飞不禁愣了愣,然后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段飞,你是个女人?” 那女统领说道:“不错,我叫夏令花,外号黑鹰公主,是魔王麾下的十大使者之一。” 段飞身边的蝴蝶宫主一听,忙低声对段飞说道:“我曾经听殿主说过她,说她是魔王座下的高手之一,只是武功究竟有多高,殿主也不知道。” 那夏令花的耳力非常厉害,虽然蝴蝶宫主说得很小声,但还是给她听到了,不由说道:“我曾经听说东海神殿出了一个叛徒,好像是叫燕语尘,想必就是你啦?” 蝴蝶宫主扬声说道:“不错,我就是燕语尘。” “你为何要背叛东海神殿?” “因为我已经嫁给了东海神殿的敌人。” 夏令花盯着蝴蝶宫主看了下,然后又看了看段飞,问道:“你嫁的人就是段飞?” “不错。” “好,很好,今天你们就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段飞哈哈笑了笑,说道:“就算今天我们要死,但死之前,你一定也活不了。” 夏令花双眼精光一射,说道:“魔王已经下令,谁的手上有琥珀神剑,格杀勿论。” 段飞抽出琥珀神剑,笑道:“琥珀神剑就在我的手上,你有本事,就来杀我。” 看段飞狂妄,夏令花气得身子抖了抖,然后对魔兵喊道:“动手,杀光他们!” 她的命令一下,那些魔兵便吼叫着冲了上来。他们的手上都挥舞着一把长达六尺的鬼头刀,金光闪闪的,很是摄人。 见魔兵发动进攻,前阵的骑兵手上的长枪便都举了起来,整齐得象条直线,齐齐对向敌兵。刚才段飞已经下了命令,不准他们出阵迎战。因为段飞已经看出,单打独斗,这些将士都不是魔兵的对手,只有同心协力配合,才有可能与魔兵一战。 骑兵手上的长枪长达一丈,比魔兵的长刀还长,再加上居高临下,占有一定的优势。而且段飞嘱咐过他们,不要攻击魔兵的身体,专攻他们的喉咙和眼睛,所以他们的长枪都是对着魔兵的喉咙和眼睛去的。喉咙与眼睛正是魔兵的弱点,看武圣兵专攻他们的弱点,心里一怯,倒不敢强攻,不断躲闪着长枪。 圣堂弟子看巨鹰暂时不敢下来攻击,见魔兵动手,便齐齐跃起,然后便是一排箭射向魔兵。正在与骑兵交战的魔兵猝不及防,立即倒下了好几百个。圣堂弟子接着又是一排强弓,魔兵又应声倒下几百。就这样,圣堂弟子接连发箭,已经射死射伤几千个魔兵。 见圣堂弟子的弓箭厉害,夏令花大怒,又吹响巨鹰进攻的讯号。那些盘旋的巨鹰听到夏令花的命令之后,又开始俯身攻击武圣兵。见巨鹰又来了,圣堂弟子的箭头又对准巨鹰,那些巨鹰还没靠近,就又已经被射杀了几十只。在弓箭的威胁下,那些巨鹰只好又飞上空。 见巨鹰被逼退,夏令花一下子也找不到对付圣堂弟子那神出鬼没的弓箭,只好命令那些高手出手,配合魔兵攻阵。受圣堂弟子的启发,段飞和无名道长他们也决定用弓箭对付那些高手,所以每人的手里都拿了一副弓箭,只要看到哪个魔界高手靠近阵前,便是一轮箭射过去。虽然未必能取他们的性命,但却可以逼迫他们不敢靠近。 圣堂弟子见巨鹰退了,又开始射杀魔兵,转眼间,又有几千魔兵倒下。现在,圣堂弟子成了一支奇兵,上可对付那些巨鹰,下又可对付那些魔兵。 见魔兵又倒下一片,夏令花又急又怒,她本以为全军出动,瞬间便可击溃段飞,却没想到,段飞会用这种办法与她周旋。在她又气又怒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两道疾风向她奔来。原来,段飞看阵脚暂时稳住了,决定擒贼先擒王,便示意无名道长,两人同时发箭射向夏令花。 一听箭风,夏令花便知是高手所发,冷笑了下,然后手指弹了两下,两道指风已经迎向飞箭。接着,只听见两声脆响,那两根箭已经被她的指风击断。但很快,又有两支箭接踵而来,而且比之前的那两支还来得快。 见又有箭射来,夏令花只好又弹指。不过,这次她虽然弹断了箭,但身体却微微地晃了晃。还不等她喘过气,接着又是两支箭射来,而且夹着风雷之声,力道明显比之前那两次要强。夏令花来不及弹指,无奈之下,她大喝一声,拍出一掌,以激扬的掌风,把箭荡开了。 她刚刚荡开飞箭,就在这时,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已经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向她击来。原来,段飞见她连破他和无名道长的飞箭,知她的功力超强,一怒之下,便拔出琥珀神剑,然后便是一招破峰式,向她凌空劈去。 夏令花心一凛,不敢硬接,身体一窜,已经飞离巨鹰,飞升几十丈高,才堪堪避开段飞这雷霆的一击。不过,虽然她避开了,但她坐下的那只巨鹰却没那么好运,给劈成了两半。 见坐下的那只巨鹰已死,夏令花的身体又一窜,已经飞落在另外一只巨鹰的身上。段飞杀得性起,飞身跃起,手上的琥珀神剑对着那些魔兵就是一阵乱斩。 这一下,那些魔兵就惨了,转眼间,就倒下了一片。那些魔界高手,见段飞象疯了一样,都是大吃一惊,纷纷飞离,避开段飞那凌厉的剑气。 见段飞疯狂地杀戮魔兵,夏令花又气又怒,飞离巨鹰,俯身向段飞扑来。但不等她靠近段飞,无名道长及凌飞霜等高手的飞箭已经象雨点一样向她奔来。她的功力虽然高深,却也无法抵挡这么多高手同时出手,身体只好又往上窜,然后又落在一只巨鹰的身上。 第四百二十二章 胜利来得不易 迫于琥珀神剑的威力,那些魔兵开始往后退。由于武圣朝的骑兵有令在身,不准出阵,所以没有出阵追击。 见段飞施虐,那楚将军和石将军大怒,决定联手杀了段飞,所以双双跃起,舞动着手上的刀和剑,双双迎着琥珀神剑那凌厉的剑气,向段飞扑去。但他们刚刚飞扑到阵前,无名道长和凌飞霜的飞箭已经来照顾他们了。 飞箭虽猛,但他们的功力深厚,却无法伤到他们。他们挡开飞箭之后,继续向段飞扑来。见他们来势汹汹,段飞大喝一声,一招破峰式已经向他们劈了过去。这下,段飞用上了十成的功力,琥珀神剑发出了无比夺目的光彩,摄人心魄,而且发出一阵阵吟叫声,清灵而响亮。 楚石两大高手远远就能感觉到段飞这一剑的威力,不禁心一凛,也都暴喝一声,一个劈出破天刀法的一刀寂灭,一个劈出寒冰剑法的冰川盖顶,迎战段飞的破峰式。 他们两个都是绝世高手,联手出击,那声势可谓惊天动地,排山倒海般的剑气与刀气已经迎上琥珀神剑那奔涌而来的剑气。两股力量一撞,一道气波立时炸开,顿时狂风大作,犹如平地突然刮起龙卷风,席卷眼前的一切。 这狂风一起,武圣朝前阵的骑士们,顿时被飓风掀得人仰马翻,向阵内飞跌,大阵顿时大乱。就是段飞,也给他们的余劲逼得倒飘了两丈,才把余劲卸掉,但觉得心口很闷,而且隐隐作痛。 趁着楚石两大高手气竭的时候,无名道长与凌飞霜的飞箭突然同时出手,向他们疾射而去。楚石两大高手刚才一心想击杀段飞,都是全力以赴,所以真气一下子没那么快收得回来,就趁着这当儿,无名道长他们的飞箭已经穿过他们的护体真气,向他们的心来。 他们一听到飞箭疾响的声音,不由都是大吃一惊,都暴喝一声,身体向后疾退。但飞箭已经灌注了无名道长及凌飞霜无上的真气,势不可挡,快如闪电,饶是他们已经拼命后退,依然还是没能避开,双双中了箭。好在他们的反应足够快,在危急的时候,避开了心口,飞箭只是射中了他们的肩膀。 趁着这纷乱的时刻,夏令花又想趁机飞身扑下来,但鲁长老,赵长老,以及圣堂弟子一直在盯着她,见她要下来,便是一排急箭向她射去。无奈之下,夏令花只好退回去。 其他魔界高手见武圣朝的阵脚已乱,便纷纷扑了过来,想趁乱杀进阵中。那些魔兵见了,也吼叫着冲上来。见情况危急,段飞深呼吸了下,然后身体一翻,已飞掠到阵前,然后琥珀神剑一扫,斩风式已经斩出。那些扑过来的高手刚好迎上段飞的剑气,顿时被段飞的剑气逼得纷纷后退。而这时无名道长与凌飞霜也已经出手。在三大高手的联手之下,那些魔界高手一时难以逾越半步,而那些魔兵,更是无法抵挡他们的神功,退得比他们来的速度还快。而圣堂弟子逼退夏令花之后,反手又是一阵箭雨向魔兵射去。趁着这个机会,骚乱的大军又慢慢稳住了阵脚。 看楚石两大高手又受伤了,而她又想不出办法破解圣堂弟子那神出鬼没,又威猛无比的箭雨,夏令花恨得咬牙切齿,知道今天难以取胜了,只好下令退兵。然后,她发出一声鸣叫,那些巨鹰也开始调转方向,飞回海面。 见魔兵撤退,领兵将军问段飞要不要反击,段飞摇了摇头,说道:“穷寇莫追。” 魔兵来得快,撤得也快,不一会,便撤回战船上。然后,船上响起了一阵角号声,战船开始调转方向,往云门岛方向驶去。 看他们撤离,段飞终于松了口气,心想:总算熬过去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一战,他们赢得有点侥幸。 看终于打退了魔兵,全军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要知道,这一战他们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打败魔界,心里的高兴可想而知。 无名道长抚着长须,笑眯眯地对段飞说道:“小子,好样的。”喜悦之情,难以遮盖。 凌飞霜也是嘴边含笑,说道:“段少侠,果然是智勇双全,老身没钦佩过谁,但这次老身服你了。” 段飞笑道:“两位前辈过奖了,这不是晚辈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拼杀拼回来的胜利。特别是两位前辈伤了那两个十级高手,让他们的实力大损,才扭转了战局。” 鲁长老说道:“不错,两位居功至伟。”然后感慨地说道:“好在这次我们顶住了压力,打退了他们,一旦守不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赵长老也说道:“宗主领导有方,虽然赢得惊心动魄,但总算还是赢了。” 银川激动得两眼含泪,看着段飞,脉脉含情。蝴蝶宫主看着银川的样子,心里不禁暗叹了下。 看魔界的战船越走越远,段飞确定他们这次是真的退了,所以吩咐下去,马上准备酒菜,全军好好庆祝一番。将士们听了,高声喊道:“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将士们早就知道段飞神勇,但经过今天这一战,他们觉得神勇已经不足以形容段飞,天神下凡才更合适,所以对段飞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的江水。 这一战的意义非常重要,打赢了,不但能让整个人界的士气提升,而且还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让各国的兵马可以有时间集合,以及融合,迎接后面的挑战。如果打败了,那魔界便会长驱直入,势不可挡,完全可以肆意蹂躏人界。所以,战后,段飞的内心是非常的激动,非常的兴奋。 酒菜准备好之后,段飞正准备让大家吃个痛快,弥补这几天的辛劳。却不想,守在岸边的圣堂弟子赶来禀报,说海上起海啸了。 段飞他们一听,顾不上庆祝,匆匆赶到岸边,果然看到十几里处的海面巨浪滔天,波涛汹涌,正向海岸这边翻滚而来。段飞一看,便知是魔界在搞鬼,忙领着无名道长他们向巨浪飞去。 原来,夏令花撤退之后,心里越想越气,便发动海啸,发泄一下心中的恨意。 既然知道是魔界在搞鬼,段飞自然直奔源头而去。当他们去到二十海里的地方,果然看到几个魔界高手正在用魔法发动海水。那些魔界高手一看到段飞他们,一下子钻进海里,飞遁而去。段飞担心他们有埋伏,倒也不去追他们,反正他们走了之后,海浪自然会慢慢平静下来。 等海浪平静了,他们又回到岸上。鲁长老说道:“看来他们还不死心,还想再次发动进攻。”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看样子不像,应该是那个夏令花吃了败仗之后,心有不甘,想发泄一下。”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 段飞说道:“那个夏令花是个劲敌,不好对付。” “她的武功很高,深不可测。” “嗯,估计我还未必能打败她。” 无名道长笑了笑,说道:“她还是有点小看我们了,不过,也好在她小看我们。” “不错,第一次战斗的时候,如果她出手,估计我们很难击退他们。” 他们站在岸边又观察了一会,见海面风平浪静,知道那些魔界高手的确已经遁走了,这才回军营,开始庆祝。 过了几天,景棠的大军终于到了。当他听到段飞他们已经与魔界开打了,而且打得很是惨烈,不禁暗自心惊。说真的,他的信心真的不足。但在这种危难关头,他却也不能逃避。 大军驻下来之后,段飞开始挑选武功高强的将士去道场修炼。时间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让这些高手的修为尽快提升。 这些高手之中,除了景棠之外,还有几个武功一流的铁枪门弟子。虽然这几个铁枪门弟子还没进入玄关,但段飞还是希望他们修炼之后,能够尽快突破玄关。他亲自教景棠邈渺仙缘,而那几个铁枪门弟子,则由鲁长老教他们李氏仙法。 见景棠住进了道场,银川便不再住在道场里,又搬回渔村。 现在她很难再面对景棠。虽然景棠对她手下留情,没有杀她,但这并不代表景棠已经原谅她。还有,她觉得跟景棠见面很是尴尬,她从景棠看她的眼光中,隐隐读出了景棠心中的矛盾,她觉得景棠对她依然有一份特别的情感。 段飞知道他和银川的关系已经无法隐瞒景棠,便主动跟景棠说了。听到段飞与银川已经旧情复发,景棠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说道:“看来,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赢不了你。” “师兄,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银川对不起我。” “我知道她欠你的,以前她太任性了。” 景棠盯着段飞看了一会,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银川是杀若冰的凶手?”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那为何不跟我说?在偏袒她吗?” “师兄,这个事情牵涉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 “那天在银川的房间,你就是在逼问她这个事情?” “是的。” 景棠沉吟了下,说道:“好,我接受你这个解释。” “师兄,真的对不起。” 景棠奇怪地看了看段飞,然后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段飞起身,向景棠一躬身,说道:“谢师兄的宽宏大量。” 第四百二十三章 盛举 接下来,魔界暂时不见有什么行动,想必是在重新调转对策,而这个时候,段飞自然不会主动去挑衅他们。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强兵强将,并且让人界高手尽快修炼仙法。 没多久,武圣朝的武林高手陆陆续续到了,主要有逍遥派,颖山派,雪山派,神剑门,血影门,无量剑派,参云观等。 逍遥派,除了游堃之外,他的几个师弟及门下武功最高的徒弟都来了。当然,这少不了武春秋及他这一系的徒子徒孙。 颖山派,倪紫衣也带着门下十几个高手赶来了。 雪山派,因为是刚重建,门下还没有什么高手,只要雪樱来了。 神剑门,掌门黄静山没有来,来的是他的几个师兄弟。 血影派,自从袁无天死了之后,他的师弟便接任掌门。本来他们是不想来的,但想到这个事情这么重大,如果血影门不参加,以后估计会不容于武林,所以也参加了。 无量剑派,来的是常玉的两位师叔,极其门下的几个弟子。 参云观,来的则是长风道长和几个门下。 。。。。。。 见常玉没有来,段飞便问他的师叔,常玉为何没到,他的师叔告诉段飞,自从蔡金蛇兵败之后,就没有常玉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原来,无量剑派也不知道常玉已经给蔡金蛇害了。段飞听了,还以为常玉躲起来练功了。 见武林稍有点名气的武林门派都到了,段飞便把他们集中起来,把魔界入侵之事简单地跟他们说了,并说大军已经跟魔界较量了一次。大家听到已经跟魔界开战了,纷纷询问结果如何。段飞说道:“这次魔界一共派了五万魔兵魔将以及几十名高手来犯,在大家的努力下,总算勉强击退他们了。” 听到打胜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心里的恐惧感稍减了些。要知道,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面,魔界是神秘的,是不可战胜的,既然这次打胜了,那说明魔界并没有那么可怕,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段飞又说道:“虽然这次侥幸击退了魔界,但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特别是他们的高手,人界几乎无人可敌。还有,他们还有各种凶狠的魔兽,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的。这次召集大家来此,就是希望在灾难的面前,大家同仇敌忾,同心协力,一起保卫人界的安宁。” 听段飞这么说,大家的心又一凉,刚才稍有退减的恐惧感又涌出来了,默默看着段飞,都不出声。过了一会,倪紫衣问道:“大将军,他们的高手是如何的厉害法?魔兽又是什么凶恶的怪物?”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觉得有必要把魔界的真实实力坦诚地告诉大家,让每个人都做好心理准备。于是说道:“这么说吧,他们一个三四级的高手就已经相当于我们武林中的十大高手,而他们的高手级别,除了常见的十级高手之外,还有一些隐藏的高级别高手,究竟去到多少级别,我暂时也不清楚。至于魔兽,他们这次出动的是巨鹰,比我们常见的巨鹰至少大三倍,力大无穷。” 大家一听,心更凉了。要知道,武林中的十大高手,在很多人的心里已经是天神般的存在,如果他们连魔界三四级这么低级别的高手都打不过,那他们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就是游堃和武春秋听了,脸色都变了变。他们也没想到魔界会这么厉害。 见大家面有惧色,段飞说道:“大家不要担心,魔界入侵不是我们武圣朝一家的事情,而是整个人界的事情,我已经联合好各国的力量,联手一起抗击魔界,现在他们已经在途中,很快就到。”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其实我们人界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叫圣堂,是一万年前李纯阳李前辈的后裔,他们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人界。而圣堂,是我们人界唯一的修仙圣地,也是我们人界武力最高的,我已经说服圣堂,开放仙法,让大家修炼,希望能提升大家的功力,与魔界高手抗衡。” 很多人不知道圣堂,但听到可以修炼仙法,个个眉开眼笑,纷纷叫好。要知道,达到仙人合一的境界,是每个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现在能修仙法,这可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段飞说道:“仙法开放之后,会有圣堂的长老亲自指点大家,至于每个人的修为能达到什么高度,这就看个人的努力和悟性了。” “段大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嗯,希望大家能好好珍惜这个机会。”顿了顿,段飞又说道:“除了圣堂的仙法之外,我们人界还有一位不世出的高人,他叫无名道长,他也有一套高超的仙法,为了人界,他老人家也愿意开放他的仙法,择人修炼。”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无名道长,纷纷交头接耳,互相打听无名道长究竟是何方高人。而参云观的那些道长,也没想到无名道长竟然是参云观的弃徒。 情况说明白之后,段飞便带着他们上道场,同时分配好那些人修炼那种仙法。他决定让逍遥派,参云观,以及雪樱修炼邈渺仙缘,其他人则修炼李氏仙法。 安顿好各路武林好汉之后,段飞便带着游堃和倪紫衣去渔村拜会无名道长他们。 在无名道长和凌飞霜的面前,游堃都是晚辈,所以游堃一见他们,都执晚辈礼。大家客气了一番之后,无名道长说道:“游掌门,恭喜你教了一个好徒弟。” 游堃恭敬地说道:“劣徒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前辈的功劳。” “不,是你给他打好了坚实的基础,我老道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劣徒有幸得到前辈的青睐,实在是他的福气。” 凌飞霜说道:“你们不要推来推去了,段少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们都有功劳。” 段飞说道:“师傅,弟子私下学了别派的功夫,还请师傅降罪。” 游堃微笑地说道:“你何罪之有?前辈愿意传你功夫,为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谢师傅。” 无名道长说道:“段飞这小子的确很对我老道的胃口,而且他的表现也没有让我老道失望。” “谢前辈对劣徒的爱护。” “游掌门,现在这小子可不得了了,连我老道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游堃开心地说道:“其实晚辈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也好在有他,否则这次人界的麻烦可就大了。” 寒暄了一会之后,段飞便去叫银川来见游堃。银川一见到游堃,便跪拜在地,说道:“弟子拜见师傅。” 游堃一愣,忍不住问道:“银小姐,为何如此称呼老夫?” 银川说道:“弟子已经是段家的人,自当尊称你老人家为师傅。” 游堃看了看段飞,段飞也跪拜在地,说道:“弟子妄为,已经决定娶银川入门,只是还没来得及禀告师尊。” 银川说道:“师傅,弟子与段飞历劫生死,早已心心相印,还请师尊成全。” 无名道长说道:“这丫头对段飞一往情深,游掌门不如成全他们。” 见他们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走在一起,游堃不禁暗叹了口气,问段飞:“此事语尘是否知情?” “禀师尊,如果此事没有语尘的同意,弟子绝不敢胆大妄为。” “既然语尘没有意见,那为师也没有意见。”说真的,当初段飞突然与燕语尘结婚,他就觉得段飞对不起银川,如今两人再度结缘,说明他们还是有缘分的。 “谢师傅。” 看游堃同意了,银川喜出望外。要知道,段飞没有什么亲人,他师傅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他师傅不同意,那他们的婚事也会是一场空。 段飞说道:“师傅,弟子与银川尚未正式成婚。现在魔界入侵,人界危在旦夕,弟子想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迎娶银川过门。” 游堃点头说道:“嗯,在危难之际,应以大局为重。” 没过多久,各国的高手,在景远山和刘半仙的带领下,也赶到了东海之滨。接着,各国的兵马也陆续到了。这一下,东海之滨便云集了人界近六十万的大军,把整个东海之滨全部包围了起来。同时也云集了人界一半的武林精英。这样的盛举,相信几千年来,都未曾有过。 兵马到齐之后,大家一致推举景远山为先锋,古兰国的猛将唐经澜为副先锋。同时,段飞举荐景棠为统筹粮草的主官。但副帅洛西却没有到。听景远山说,这次洛西并没有随军一起出征,而是派洛不凡为主帅,欧阳怀锦为副帅,胡天豹为先锋。 看洛西没有到,段飞感到有点恼火,觉得这个洛西不是个东西。由于洛西没到,大家又选出古兰国的皇帝为副帅。 由于各国从没有联手作过战,非常缺少配合与默契,所以段飞下令,各国的军队相互交叉,然后苦练配合。上次与魔兵交手之后,段飞觉得魔兵的战斗力远胜人界的士兵,要弥补这个短板,就必须讲究战术,所以,段飞让各部队苦练阵法。 这段时间,圣堂弟子一直在严密地监视着云门岛的一举一动,据圣堂弟子回报,现在魔界正在赶造战船,看样子,他们又增援了。 听了圣堂弟子的回报之后,段飞并不觉得意外。上次他们小看了人界,这次一定不敢那么狂妄了。但不管魔界怎么调兵遣将,段飞已经决定,就守在东海之滨,与他们决一死战。在他看来,东海之滨算是人界的一道天险,借自这道天险,他可以把魔界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这有利于他调兵遣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圣堂被毁 话说洛玉仙与银虎赶到楚月国之后,正好碰上苏尼正准备派遣召集起来的武林高手赶赴葫芦谷,便把段飞的指示告诉了苏尼。听到魔界已经开始大举发动进攻,苏尼一阵紧张,二话不说,便按着段飞的指示,与洛玉仙他们带着本国的高手赶往北境。 去到北境,苏尼把各国联盟的情况跟霍离说了。霍离听到要与灵山军联手,双眼带着光,说道:“陛下,让灵山国的大队人马入驻楚月国境内,这很是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苏尼说道:“霍爱卿,现在人界处于生死存亡之际,要抛弃以往的恩怨,同心协力对付魔界。” “陛下,末将就担心灵山国会。。。。。。” 不等霍离说完,苏尼已经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现在段大将军是联军的统帅,大家都要听从他的调配,违令者斩。” 听苏尼发了狠话,霍离不敢再说什么,应道:“是,陛下。” 而洛玉仙到了北境之后,便开始物色地方建立道场。经过一番考察,她选中了边城北部的一座雪山作为据点,然后带着楚月国的高手去了道场,让李碧婷开始授他们李氏仙法。 苏尼召集的楚月国高手一共有十二个,都是已经进入仙道的高手。本来这些高手平时很少露面,是苏尼很不容易才召集起来的。本来他们是不愿意出山的,后来听到是为了抗击魔界,这才答应出山的。 李碧婷教了他们基本心法之后,便让他们先领悟一下心法,随后再教他们仙术以及李氏剑法。教完心法之后,由于担忧驭龙山上的战事,李碧婷便决定回驭龙山一趟。 驭龙山的圣堂是人界的至高点,魔王自然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觉得,要灭人界,先灭圣堂。在他看来,把圣堂灭了,人界就群龙无首了,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因此必须要拿下驭龙山。上次他派去袭击驭龙山的队伍由于破不了李纯阳的仙阵,又灰溜溜地退了回去,他倒也没有责怪他们。李纯阳是他的老对手,他自然了解李纯阳的能耐。 听到圣堂已经有了准备,魔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魔咒有没有启动,也不理会两界之前有什么协议了,想一举拿下人界。于是,他派两路大军出发,一路从云门岛进攻,一路从驭龙山进攻,都是五万魔兵魔将,而且各派了五十名高手随军调遣。赶赴驭龙山这一路,他还派了一名熟悉李氏仙法的高手作为领军统领。这位高手也是他麾下的十大使者之一,叫史公道,外号百蛇之王,也是一位超十级的高手。 到了驭龙山之后,史公道便联合一个十级高手,施魔法破了李纯阳的仙阵。自从他们上次来犯之后,李哲昊早有防备,早就派程莫两长老日夜守在结界口,所以结界口一破,程莫两长老便领着两个护法,五个分堂主,拼命守在结界口,不让魔界越池半步。等到李哲昊和副堂主来了之后,魔界更是难以逾越半步。 虽然圣堂在结界处集中了所有的高手,暂时挡住了魔界入界,但魔界日夜不停地轮番攻击,时间久了,那些高手便开始有点吃不消了,只好轮流歇息。但他们每次只敢轮休一个人。 就这样坚守了一段时间之后,李哲昊看大家开始显露疲态,知道长久下去,驭龙山还是会守不住的,所以,他决定先叫人护送家眷去楚月国的北境,稍后,他再领着圣堂弟子撤退。 回到半路的时候,李碧婷正好碰到下山的家眷们。听到山上暂时还安全,李碧婷松了口气,让他们继续赶路,而她则继续赶上山。 上山之后,李碧婷便听到山顶不断传来轰鸣声,那是双方高手力量碰撞的声音。她加快身法,快速往山顶飞去。 到了山顶,她便看到她父亲正领着副堂主他们,守在结界口,联手对抗结界口外的魔界高手。而魔界高手在一个面戴骷颅面具的高瘦老人的带领下,正在强攻,企图入界。那高瘦老人的功力非常可怕,手里持着一支六尺长的魔棒,每击出一棒,都带着狂风暴力,大有横扫一切的威力,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副堂主,都不敢单独接他的招。 李碧婷掠到李哲昊的身边,说道:“爹,我回来啦,东海之滨的战事也开始了,宗主已经赶去那里御敌。” 看李碧婷回来,李哲昊一退,暂时退出战圈,说道:“由此看来,魔王是要提前发动战争了。” “不错,现在人界已经完成结盟,准备了一百万的大军,准备与魔界决一死战,宗主为联军的统帅,两地各驻五十万,现在楚月国的北境已经集结了二十万。” “好,这里估计也守不了多久,我们作好撤退的准备。” 李碧婷看了一眼正在奋力抗战的副堂主他们,说道:“爹,反正要退,要不就趁大家还有精力的时候退,不要等到筋疲力尽了再退。”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有理,我们准备撤退。” 于是,李哲昊便下令撤退。之前他已经派功力相对弱一点的弟子护送家眷先走,留下来的都是功力比较高深的,所以,李哲昊一声撤退,大家便往山下飞退。而武功最高的李哲昊和副堂主,则领着两大长老及两大护法殿后,边战边退。 圣堂的高手一退,史公道便领着魔界高手以及魔兵魔将,象潮水般涌进了界内。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随着大军入界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巨蛇。 入界之后,史公道一边命人去毁掉圣堂,一边率众追杀圣堂高手。历经万年不倒的圣堂,在魔兵魔将的肆意破坏下,终于倒塌了。 李哲昊等人下山之后,在冰川处,又与史公道率领的魔界高手激战了一场。那个史公道的魔功异常厉害,连副堂主都不是他的对手,要联合一个护法才能敌得住他。但在人数上,圣堂占了优,所以双方打得旗鼓相当。等到那些怪蛇以及那些魔兵魔将赶到了,李哲昊才又下令撤退。 就这样,他们在冰川雪地上一路激杀,一路追逐。 李哲昊他们退到楚月国边界的时候,苏尼和银虎已经领着十万兵马在接应他们。原来,听到圣堂的人员就要来了,苏尼和银虎赶紧点兵十万,出城接应圣堂的人。 史公道看到人界有人在接应,而他的魔兵魔将还在后面,不敢对敌,领着魔界高手撤回冰川。他们撤了之后,李哲昊对苏尼他们说道:“魔兵魔将厉害,不要在平地上与他们对敌,还是先退回城里,再做打算。” 苏尼听从了他的意见,便下令全军有序地退回边城。 回城之后,苏尼下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战斗,然后领着李哲昊他们回帅府。 回到帅府之后,苏尼对李哲昊说道:“李堂主,苏某对圣堂一直心怀敬仰,今日一见,果然个个都是英雄。” 李哲昊客气地说道:“久闻陛下的大名,果然雄风不减当年。”然后,便给苏尼一一介绍了其他圣堂高手。然后,苏尼也给他介绍了银虎及洛玉仙他们。 李哲昊知道洛玉仙,一听眼前之人便是洛玉仙,不禁凝目看了看她,然后心里想道:“人界能出这等高手,实属不易。”他已经看出,洛玉仙的修为不在程莫两长老之下。 李哲昊客气地对洛玉仙揖礼道:“李某曾经听家父说过洛教主,家父对教主甚是推崇。” 洛玉仙还礼道:“李堂主客气了,老身与李玉堂李大侠曾经深谈过,对李大侠及圣堂的所作所为很是敬佩,只可惜与李大侠一别之后,竟无缘再见他的风采,老身深感遗憾。” “谢教主对家父的赞赏。” 然后,李哲昊又一一与银虎他们以礼还礼,客套了一番。虽然他一向看不起人界的争权夺利,自相残杀,但在场之人,都是人界最杰出的人物,他倒也不敢小看。而且他知道,这些人大部分是段飞的朋友,看在段飞的面上,他也不能太傲慢。 互相认识之后,苏尼便吩咐人马上准备宴席,为李哲昊他们洗尘。然后,他们便商量如何击退魔界的侵犯。 李哲昊说道:“陛下,正面交锋,人界的兵马绝不是魔兵魔将的对手,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免与他们正面交锋。” 苏尼问道:“那李堂主有何高见?” “打仗非我所长,而且我们圣堂弟子的人数也不多,只能对付他们的高手,至于魔兵魔将,还是以陛下的大军作为主力。”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要不我们先静观其变,等看清楚他们的排兵布阵之后,再做定夺。” 李哲昊说道:“陛下,李某不懂打仗,一切以陛下的意见为主。” 苏尼问银虎:“银王爷,请问你有什么高见?” 银虎说道:“陛下言之有理,银某赞同陛下的意见。” 苏尼又问洛玉仙:“那洛教主有何高见?”虽然他对灵山国不满,但他听段飞说过洛玉仙,知道她是当世高人,对她不得不客气。 洛玉仙说道:“陛下,老身也不懂打仗,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见大家没有意见,苏尼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以逸待劳,等他们到了再定对策。” 第二天中午,霍离来报,说是魔兵魔将已到城下。看霍离脸色苍白,苏尼料想他是受了惊吓,问道:“他们是不是很可怕?” 霍离犹豫了下,说道:“陛下,他们的确很可怕。” 苏尼沉吟了下,对银虎说道:“银王爷,走,我们去看一看。” 去到城门,他们登上城楼,然后往城外一看。他们这一看,心里也有一股凉气涌了出来。原来,城外除了一片黑压压的身穿盔甲,手持长长鬼头刀的魔兵魔将军之外,还有满地的巨蛇。这些巨蛇每条都庞大无比,形状各异,除了巨蟒之外,很多他们都叫不上名字。 第四百二十五章 人兽大战 李哲昊比苏尼他们先到,看苏尼他们来了,说道:“陛下,银王爷,这些怪蛇都是凶戾之物,有些还有剧毒,让将士们小心点。” 苏尼问道:“李堂主,你们有与这些怪物交过手吗?它们有什么特点?” “在撤退的时候,有圣堂弟子曾经与它们交过手,都说它们力大无穷,行动迅猛,而且是久经训练过的,攻击人的时候,又准又狠。” 苏尼听了,脸色变了变,沉吟了下,说道:“不知弓箭能不能杀死它们。” 李哲昊说道:“估计不行。就是普通的蛇,如果不射中它们的七寸,也难以杀死,何况这些还是久经训练的魔兽。” 一旁的银虎说道:“可不可用火?” 李哲昊沉吟了下,说道:“蛇都怕火,火倒可以一试,但具体行不行还不好说。” 银虎想了想,说道:“陛下,李堂主,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很快就会驱使那些怪蛇来攻城,要不我们赶紧去准备火把,到时再给持火之人配两个弓箭手,看这样能不能联手击杀这些怪物。” 苏尼点头说道:“好,王爷好主意。” 于是,苏尼便命一队士兵赶紧去准备火把,同时准备好弓箭手。而李哲昊则吩咐圣堂弟子,分布在城楼各处,协助守城将士对付怪蛇。洛玉仙听到魔兵已到,也带着道场上的那些高手赶来城楼助阵。那些楚月国高手看到魔界这般阵仗,手掌心已经沁出冷汗。他们已是开仙道的人,自然看出这些魔兽的厉害。 但火还没准备好,那个史公道已经从怀中掏出一支玉萧,然后吹奏起来。那些怪蛇一闻到萧声,开始仰首摆尾,吐着舌信子,姿态甚是凶悍,甚至有些已经翻滚了起来。 看着它们那蠢蠢欲动的样子,大家的心都不禁一提。特别是那些将士,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吓得腿都发抖了,冷汗直下。见怪蛇就要发动进攻了,苏尼忙大声喝道:“箭兵准备好战斗!”那些箭兵一听,赶紧拉弓搭箭,做好准备。 史公道的萧声越来越急促,突然,便是一声长吟。玉萧的长吟声一起,那些巨蛇就象接了命令一般,开始争先恐后地向边城扑来。一看到它们行动,有些紧张的箭兵不等苏尼下命令,已经把箭射出去。但巨蛇这时候离城墙还远,他们的功力不足,箭在半途便落在地上。 看将士们紧张,苏尼喝道:“大家定下心,不要紧张!这些怪物虽然凶猛,但也只是畜生而已!” 这时,银虎拿过一把弓箭,唆的一声,已经一箭射出。他的功力深厚,不是那些箭兵可比,箭一出,已如流星般向一条巨蟒射去。那巨蟒躲闪不及,已经给银虎的箭射中了,箭身陷入蛇身,只剩下一截箭尾。巨蟒一吃痛,便狂性大发,突然腾身飞起,向城楼扑来。 那巨蟒一腾飞起来,那些巨蛇也纷纷跟着腾飞起来,气势汹汹地扑向城楼。 见这些怪兽竟然能够腾飞,大家都不禁一骇,李哲昊见势不妙,忙喝道:“圣堂弟子迎战!”圣堂弟子一听,在各分堂主的带领下,纷纷飞身而出,迎上那些巨蛇。 圣堂弟子出战之后,见巨蛇太多,很快列成一排,摆出剑阵,用剑阵来阻杀那些巨蛇。剑阵摆好之后,他们手中的宝剑整齐地向前一挽,然后齐齐舞动起来,接着,便见几百道剑光汇成一片闪亮无比的光芒,向那些飞腾而来巨蛇席卷而去。 那些巨蛇虽然凶猛,但又怎么抵挡得住圣堂弟子的剑阵,那片剑光一掠过,便见空中一片血雨纷飞,几百条巨蛇已经被剑光撕裂,血肉纷飞,而巨蛇的进攻立时被阻止了。 见圣堂弟子的剑阵厉害,史公道皱了皱眉,对身边的领兵将军说道:“出火雷兵。” “是,统领。”那领兵将军领命之后,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速传火雷兵出战,支援圣兽。” 火雷兵领命之后,快速奔出,大约有两千个。这些火雷兵出阵之后,快速掏出一颗铁胆般大小的黑色圆珠,然后向圣堂弟子抛射过来。圣堂弟子以为是暗器,齐齐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舞动起来,在面前筑起了一道气墙。 那些飞射而来的黑珠,撞上气墙之后,纷纷暴裂。接着,便听见嘭嘭的爆破声不断,那些黑珠竟然爆炸了起来。爆炸之后,那些黑珠突然都化作一道火光。而火给风一吹,已经卷向圣堂弟子。圣堂弟子猝不及防,纷纷后退,但已经有几十个弟子身上的衣服被火点着了。 这火有点奇怪,一经点着,燃烧得特别快,转眼间,那些着火的弟子已经全身熊熊烈火,想救都来不及,纷纷跌落在地。他们一跌落,片刻之间,便成为灰烬。 那些没有着火的圣堂弟子大吃一惊,又是后退了几步。而他们一退,那些巨蛇已经跟着反扑了过来。慌乱之中,圣堂弟子已经无法结成剑阵,只好各自应战。而剑阵一破,威力少了很多,已经无法阻止巨蛇,所以有一部分巨蛇突破了圣堂弟子的防卫,向城楼扑来。 见巨蛇扑近,李哲昊忙领着剩下的圣堂高手出战,截住它们。而洛玉仙也领着小凤和小芳,扑向巨蛇。他们都是顶级高手,这一出手,威力自不是那些圣堂弟子可比,只见城楼前血肉纷飞,一条条巨蛇被他们斩杀在城下,把土地都染红了。 不过,虽然李哲昊他们出手毫不留情,但巨蛇太多了,杀不胜杀。见李哲昊他们厉害,那些火雷兵又掏出火雷,向李哲昊他们扔了过来。李哲昊等高手刚才已经看到了火雷的威力,知道这些火雷碰不得,远远就把它们击破了。那些火雷半途爆炸之后,没有伤到李哲昊他们,反而伤了附近的那些巨蛇。 见伤不了李哲昊他们,那些火雷兵便不再攻击他们,转而攻击城楼。他们的臂力非常惊人,隔着城楼一两百丈,依然能把火雷抛射过来。见他们向城楼扔火雷,李哲昊等高手不由一惊,纷纷逼退身边的巨蛇,齐齐出手迎击那些火雷。 那些巨蛇似乎也知道李哲昊他们不好对付,趁着这个空隙,竟然舍下李哲昊他们,向城楼扑来。城上的士兵一见,顿时惊慌起来,慌忙抵挡。但他们又哪里敌得过这些魔兽,不是给它们的身体扫飞,就是给它们的血盆大口咬住,吞下了肚子。 苏尼及银虎等高手见了,大为震怒,纷纷运起神功,与巨蛇激斗起来。但扑过来的巨蛇太多了,他们根本拦截不过来,而且他们还要兼顾保护那些被攻击士兵,反而束手束脚,不能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看城楼已经乱成一片,史公道知道这是夺城的好时机,便令魔界高手倾巢而出,同时命令所有的魔兵魔将开始攻城。 那些魔界高手得令之后,纷纷向城楼这边飞来,准备夺城楼。李哲昊见势不妙,忙叫圣堂弟子舍弃巨蛇,结阵迎战那些魔界高手。而他们几个则飞向火雷兵,准备先解决这些火雷兵。 见李哲昊他们杀向火雷兵,本来打算飞向城楼的魔界高手,便分了一部分高手出来截击李哲昊他们。那些火雷兵见敌我已经混战成一片,便不再发射火雷。他们一停手,李哲昊他们的压力反而小了。 由于李哲昊等高手已经无暇对付那些巨蛇,所以那些巨蛇便开始施虐了,在城楼上肆意残杀楚月国的兵将。守关主帅霍离虽然已经被眼前的惨状吓到了,但他毕竟是一代名将,临危不惧,不断指挥将士们围攻巨蛇。由于城楼上的空间有限,霍离便让箭兵退下城楼,在城楼下集中力量,射杀巨蛇,缓解城楼上那些与巨蛇搏斗的将士们的压力。 在箭兵的协助下,巨蛇的攻击力有所减退。虽然箭兵的箭未必能伤得了它们,但万箭齐发,威力还是在的,在箭雨的压迫下,它们的攻势自然会受阻。 不过,虽然巨蛇的攻势有所缓和了,但魔兵又开始攻城了。李哲昊他们见情形危急,逼退了对手,纷纷退回到城楼,一边协助守兵守城,一边抗击魔界高手。 过了一会,去准备火把的士兵火速赶回来了,只见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执着一根燃着火的长木。原来,他们在长木上淋了燃油,点燃之后,就算风也吹不灭。 看他们回来了,霍离心一喜,忙命他们五个人组成一组,每组对付一条巨蛇,同时调了一部分箭兵上城楼,对付攻城的魔兵。巨蛇果然畏惧火,一见到火,便不太敢靠近。而在箭兵的协助下,魔兵的攻城势头也暂时被压下去了。 见巨蛇果然怕火,苏尼和银虎他们不由精神一振,不用再兼顾那些士兵,专心对付那些巨蛇,于是,大发神威,一掌或者一剑,便能要了一条巨蛇的命。那些巨蛇看他们神勇,渐渐有怯意,不敢再靠近他们。它们不敢靠近,但银虎他们可不会放过它们,开始到处追杀它们。 见巨蛇的伤亡越来越大,史公道感到很是心疼。这些巨蛇可是他的宝贝,他可不舍得让它们白白伤亡。于是,他又掏出玉萧,开始吹奏起来。那些巨蛇听到萧身之后,纷纷调转头,退回去。 巨蛇一退,守军的压力顿减,银虎等高手终于可以腾出手,对付那些攻城的魔兵了。这样一来,人界总算稳住了阵脚。 第四百二十六章 血战勇者胜 稳住阵脚之后,楚月国将士的反击开始变得有序起来,不再象之前那么混乱。而弓箭手作为策应,渐渐发挥出威力,那里出现险情,便去到那里。 之前一轮混战,李哲昊等高手和圣堂弟子都无法专注,现在情况稍为稳定一点了,他们可以专心一意地对付那些魔界高手了。由于史公道并没有出战,所以李哲昊和副堂主分别接住一个十级高手,而洛玉仙和程莫两长老分别敌住一个九级高手,余下的高手,则由李碧婷带着圣堂弟子应付,小凤和小芳,也分别接过一个六级高手撕杀起来。 由于城楼拥挤,而且也不想让魔界高手趁机杀入城内,所以李哲昊他们纷纷把魔界高手引到城外,展开决斗。看那些魔界高手个个魔功怪异,厉害无比,银虎和苏尼等人暗自心惊,心想:好在有圣堂在,否则人界真无人能敌这些异界高手。 人界的所有高手之中,副堂主的武功最高,战魔界的十级高手,稍占上风。而李哲昊与魔界另外那个十级高手正好旗鼓相当,斗得不分上下。洛玉仙与圣堂的程莫两长老,与那几个九级高手也是棋逢对手,杀得难分难舍。洛玉仙很久没有出过手了,突逢这么厉害的对手,也激起了好胜心,施展出家传的玉蚕功,再配上她修炼了超百年的仙力,与那个九级高手拼得最激烈。 玉蚕功是魔教最高深的武功,练成之后,出手时,手臂呈玉白色,目前在魔教中,也只有洛玉仙练成。这玉蚕功伤人于无形,凡是被玉蚕功击中的人,内腑便象春蚕吞吃桑叶那般,被腐蚀一空,等到内腑被腐蚀完了,身体也就空了。而洛玉仙是洛氏家族几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更是把玉蚕功练到了极致,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杀机。 与洛玉仙对战的那个九级高手用的武器是一把骨琴,只有三根琴弦,每拨一下,便有一道弧光随着琴声飘出,取人性命于无形。但这骨琴最厉害的地方,并非是琴弦发出来的杀气,而是那魔音。那魔音好像能蚀骨一样,闻之,身体软酥酥的,提不起力气。但洛玉仙仙力高深,用仙力守住灵神,并没有受到他的魔音影响。 激战了一会之后,洛玉仙开始窥出对手的弱点,那就是对方的身法不够灵活,而且以骨琴做武器,也不够灵活。发现了这点之后,洛玉仙便利用高超的身法,不断地闪烁着身体,一会正面出手,但瞬间她又已去到对手的背后。等对手转身之后,她又闪到对手的左边或右边,又或者是后面。 就这样,那个九级高手完全跟着洛玉仙的节奏转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个九级高手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时间长了,身法却越来越慢,再也跟不上洛玉仙的身法了。看对方越来越慢了,洛玉仙知道是时候出手了,连续闪了几次身之后,突然加速,闪电般闪到对方的背后,然后运足玉蚕功,一掌击向对手。那个九级高手还来不及转身,已经被洛玉仙的玉蚕功击中,惨叫着,如一片树叶般飘飞起来。 洛玉仙这一掌,不但击碎了他的内腑,而且还击破了他的元魔。 击伤那个九级高手之后,洛玉仙见圣堂弟子有点吃力,便飞身过去,协助他们。虽然圣堂弟子结成了剑阵,以剑阵来弥补武力的不足,但时间长了,那些魔界高手开始熟悉了他们的阵法,剑阵的威力就弱了不少。而剑阵的威力小了之后,那些魔界高手的进攻就越来越犀利了,所以圣堂弟子渐渐露出不支的迹象。 洛玉仙到了之后,也不客气,展开鬼魅的身法,迅速击毙了两个六级高手。一个八级高手见洛玉仙逞凶,一怒,便飞身向她扑来,同时,手中的长剑已经脱手,呼啸着击向洛玉仙。 见他来势汹汹,洛玉仙飘身避开他的飞剑,然后身体突然一闪,已经去到他的身边,然后一掌向他击去。那八级高手的剑还没有回来,见洛玉仙攻来,大喝一声,也是一掌击去,硬接洛玉仙的掌力。 只听见轰的一声,掌风激荡,两股掌力已经撞到一块。那八级高手的功力不如洛玉仙,给洛玉仙的掌力震得飘出去。也好在他的反应快,一感觉到功力不如洛玉仙,便借着掌风飘出去,卸掉洛玉仙的余劲,才没有被洛玉仙的玉蚕功所伤。 一击退那个八级高手,洛玉仙没有去追击他,反而转身杀向一个五级高手。那个五级高手猝不及防,被洛玉仙一掌击毙了。 那八级高手见洛玉仙与自己动手的时候竟然还去偷袭,甚是愤怒,收回剑之后,怒喝一声,向洛玉仙扑去。 见他杀来,洛玉仙冷哼了下,手掌一翻,已经快速拍出几掌,每一掌都快如闪电。那八级高手舞动着手里的剑,一道道剑光击向洛玉仙,企图刺穿洛玉仙的掌风。但洛玉仙的出手密不透风,一招接一招,犹如波涛一般,一浪接一浪,绵绵不绝的,而且一浪比一浪高,他的剑招不但刺不穿洛玉仙的掌风,还被掌风震得反弹回来。 那八级高手一惊,身体一拔,然后大喝一声,凌空劈出一剑。这一剑他已经用上全力,声威很是惊人,剑气如虹,向洛玉仙斩来。洛玉仙没有硬接,身体一幻,已经飞升而起,避开他的攻击,然后身体一翻,已经翻到他的顶上。那八级高手的力道用老,见洛玉仙已到头顶,不由一骇,来不及回剑,忙身体一挫,急速往下沉。 见他急挫,洛玉仙紧追不放,身体一倒,居高临下,一招泰山压顶,向他击去。眼看那八级高手就要伤在洛玉仙的掌下,突然,洛玉仙心一凛,已经感觉到正有一股强大无比的疾风向她射来,势不可挡,赶忙收掌,然后身体翻了两翻,接着身体又是快速急拔,急窜几十丈高,堪堪躲过那一击。 原来,史公道看那八级高手有危险,手中的魔棒已经脱手飞出,向洛玉仙击去。接着,他的身体一纵,已经跟着魔棒飞来。 史公道见洛玉仙躲过他这致命的一击,接回魔棒之后,身体一拔,然后魔棒又是一挥,向洛玉仙扫去。洛玉仙感到一阵窒息,全身已经被史公道的力道笼罩住,不由一惊,忙大喝一声,使出全身的力量,再借助灵巧的身法,向外急翻,总算躲过史公道这一横扫。 副堂主见史公道攻击洛玉仙,知道洛玉仙不是他的对手,忙逼退他的对手,然后飞身赶来,接下史公道。见副堂主来了,史公道冷笑了一下,手中的魔棒又是一扫,一招横扫千军已经向副堂主击来。 史公道已经是副堂主的老对手了,自然知道史公道功力高深,不敢硬接,飞身躲过,然后身体一迂,已经居高临下向史公道攻来,于是,两人便在半空激斗起来。 史公道一出手,局面又是不同,一个护法知道副堂主一人敌不过史公道,赶紧过来驰援副堂主,而那个十级高手则由洛玉仙接上。好在刚才洛玉仙以迅雷之势解决了三个魔界高手,所以剑阵就算少了一个护法,影响还不大。但洛玉仙的功力不及那个十级高手,很快就处于下风。这样一来,人界刚才的优势便荡然无存,而且很快就陷入了劣势。这主要是圣堂的剑阵已为魔界高手所熟悉,而且之前圣武士被火雷烧死了几十个,已经没有之前的威力。 虽然李哲昊在与对手拼斗,但依然关注着双方的局势,见洛玉仙不是那个十级高手的对手,忙叫李碧婷去助洛玉仙。李碧婷走了之后,剑阵的威力又减弱了一些,如果说刚才还旗鼓相当,现在则已是处于下风。 那五个分堂主见情形危急,齐齐喝道:“各位圣堂弟子听着,今日之战只许胜不许败!大家一鼓作气,把他们灭了!” 圣堂弟子一听,精神一抖,大家都猛一提气,使出全身的力量,然后一股作气,连出杀招,逼退了魔界高手,还杀了两个魔界五级高手。见圣堂弟子的战斗力突然提升了不少,那些魔界高手一惊,纷纷反扑。于是,双方又回到了旗鼓相当的局面。 洛玉仙的功力本来比那个十级高手没低多少,得到李碧婷的协助之后,顿时反败为胜,逼得那个十级高手连连后退。在洛玉仙两人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那十级高手终于中了洛玉仙一掌,败退下去。 击退那个十级高手之后,洛玉仙与李碧婷又去支援圣堂弟子,这样一来,局势又开始有利于人界。 史公道听到那个十级高手中掌之后的惨叫声后,知道局势已变,不再恋战,逼退副堂主他们之后,便向后退,同时下令全军撤退。那些魔界高手听到撤退令之后,纷纷向后撤,就是那些攻城的魔兵,也开始放弃攻城,往营地撤退。 见魔界撤退,李哲昊没有下令圣堂弟子追击,等魔界高手退了之后,也回到城楼。看魔兵终于退了,苏尼与银虎都不禁松了口气。在魔界强大的攻击下,他们总算扛过来了。 这一战,双方都有所损伤,算是打了个平手。但严格来说,还是人界处于挨打的局面。 第四百二十七章 百蛇之王 退回营地之后,史公道清点了下巨蛇的伤亡情况,发现巨蛇死了近一半,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心里很是恼怒。 过了一会,领兵将军过来跟他说,随军的高手死了十一个,伤了七八个,其中一个九级高手死了,一个十级高手伤了,攻城的魔兵倒是伤亡不大。 史公道沉吟了下,说道:“消灭了圣堂之后,人界的那些兵士就不足为惧。” 那领兵将军说道:“统领言之有理,如果不是圣堂,这城池早就拿下来了。” 史公道问道:“对付圣堂,你有什么好办法?” “统领,他们的人数不多,不过是借了城池之利罢了,一旦城池破了,他们那点人迟早会被我们所灭,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拿下城池。” 史公道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那你准备怎么破城?” 那领兵将军想了想,说道:“统领,你不是百蛇之王吗?何不发动城里的毒蛇骚扰他们,等到他们混乱不堪的时候,我们便借机攻城。” 史公道点了点头,说道:“好,这办法不错,晚上我再作法。” 虽然魔兵暂时退了,但李哲昊他们却也不敢离开城楼半步。他们担心的不是魔兵攻城,担心的是那些巨蛇,以及那些魔界高手。 看他们激战了一个下午,已经很疲累了,苏尼说道:“李堂主,洛教主,你们去休息一会,有情况,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李哲昊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能走开,等到有情况了,已经来不及了。” 洛玉仙也说道:“李堂主言之有理,他们行动迅速,我们必须在这里看着他们。” 苏尼知道他们说的没错,说道:“那你们就请在城楼上稍做休息,我让人把酒菜端到城楼来。” 李哲昊点了点头,然后领着圣堂弟子走到一边,稍做休息。而洛玉仙也领着小凤和小芳,找了个地方,开始打坐。小凤担心地说道:“教主,魔界太可怕了,看来我们人界这次在劫难逃。” 小芳也心有余悸地说道:“是啊,如果他们再多来几个高手,我们已经败了。” 洛玉仙闭着眼睛,说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好好打坐,尽快恢复功力。” “是,教主。” 而李哲昊那边,他一坐下来,就问身边的李碧婷:“道场有没有建起来?有没有开始传授他们李氏仙法?” 李碧婷回道:“爹,道场已经建好,我已经把心法传授给他们?” “苏尼和银虎有没有学?” “女儿有让他们学,但他们说他们是统帅,要时时关注局势,要考虑排兵布阵,恐怕没有精力学习,所以没有学。” 李哲昊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他们说的倒也有道理,如果花时间来修炼仙法,难免会耽误了军务。”顿了顿,他又说道:“情形不乐观,你要让那些学习的人抓紧时间修炼。等会,你就在附近找个地方,马上教他们仙术。” “是,爹。” 李哲昊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段飞有远见。” 李碧婷说道:“宗主雄才大略,有很多事情都想到前面去了。” “嗯,他的确是个天才,我们没有选错人。” “爹,虽然魔界强大,但在宗主的领导下,我们未必输给他们。” “嗯。不知现在东海那边的战事如何。” “爹,有宗主在,你不用太担心。” “嗯,但愿这次人界能度过这个大劫难。” 吃完晚饭之后,李碧婷便带着楚月国的高手,在城门附近觅得一处比较宁静的地方,开始传他们仙术。经过这一战,那些高手的内心极度震撼,知道自己的武功与那些魔界高手相比,还是差得很远,所以很努力学习仙法,希望能有快速的突破,可以与魔界高手一争高下。 到了半夜,史公道便开始施法,唤醒那些睡眠的毒蛇。他的法术高强,不但边城里的毒蛇给他唤醒了,连边城周围方圆几十里的毒蛇也都给他唤醒了。 唤醒了毒蛇之后,史公道便吹响了他的玉萧,以萧声指挥那些毒蛇对人界发起攻击。 李哲昊他们一听到萧声,以为魔界要发动进攻了,纷纷起身,严阵以待。但他们站在城楼上看了好一会,并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异常,只是听到敌营那边不断传来巨蛇那嘶叫的声音。那声音异常恐怕。李哲昊他们以为巨蛇又要进攻了,忙凝神聚气,准备迎战。 但他们等了很久,也不见巨蛇出动,知道是他们太敏感了,魔界根本就没打算要攻城。 见不是魔界要攻城,李哲昊他们又坐下来养神。 没过多久,他们便听到城内一阵阵骚动,有惊叫声,有呼喝声,甚至还有哭声。苏尼听了,皱了皱眉,忙派人去看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过了一会,城内的骚动声越来越大了,整个边城的百姓好像都醒了,好像都跑到街上去了,大喊大叫的。然后,派去查看情况的人慌忙跑了回来,向苏尼禀告说:“陛下,大事不好,现在满城都是蛇,全城的百姓都受到了攻击。” 苏尼一听,跳了起来,惊问道:“为何如此?!这些蛇都是从哪里来的?!” “回陛下,末将也不知道,现在街上都是蛇,大大小小的都有,很是恐怕。” 李哲昊突然说道:“陛下,一定是魔界高手用魔法驱使它们向百姓发动了攻击。” 苏尼一听,冷汗直流,紧张地问道:“李堂主,那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李哲昊沉吟了下,说道:“陛下不用紧张,我这就派人去对付它们。”然后又对莫长老说道:“莫长老,你赶紧带五十名圣堂弟子及五千名士兵去猎杀它们,务必保证百姓不被它们所伤。” 莫长老应道:“是,堂主。” 驭龙山上也有各种毒蛇,为了预防门下弟子受到毒蛇的骚扰和伤害,圣堂方圆几里内,都撒满了防蛇的香料。这种香料,毒蛇一闻,远远就会避开,当初莫长老就曾经送过一个装着这种香料的香囊给段飞。而这种香料,一万年前就传了下来,传到现在,则由莫长老掌管这种香料的制作。既然莫长老负责制作这种香料,对各种毒蛇自然也会有研究,所以,整个圣堂里面,没有人比莫长老更擅长对付蛇了。 莫长老领命之后,便匆匆带着人下城楼。他们一下城楼,便见台阶上已经爬满了各种蛇。但由于圣堂弟子每人的身上都带着一只预防毒蛇的香囊,那些毒蛇闻到香囊的味道,都不敢上城楼。 莫长老一见,暗自心惊,对李哲昊喊道:“堂主,现在城楼附近也满是蛇,你们要小心。” 李哲昊一听,一惊,忙低头看了看,果然看到城墙上,台阶上都是蛇。苏尼与银虎看了,也是倒吸了口气。 李哲昊对莫长老说道:“你快去忙你的,这里交给我们。” “是,堂主。”然后莫长老带着人,匆匆下楼。莫长老每走一步,手里都扬了扬,而他每扬一次手,便有一股香味扑鼻,而那些毒蛇一闻到那香味,要么翻倒在地,要么逃之夭夭。那些楚月国士兵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都暗暗心惊。 莫长老他们走了之后,李哲昊则命圣堂弟子手持火把,清除城楼附近的毒蛇。蛇不但怕火,而且怕圣堂弟子身上的香囊,所以圣堂弟子每到一个地方,那些毒蛇都争先恐后地逃避。要么逃走,要么被圣堂弟子所杀。 苏尼看了,忍不住问道:“李堂主,那些蛇为什么那么怕圣堂弟子?” 李哲昊说道:“他们的身上都带有防蛇的药物。也正因为他们的身上藏有药物,所以那些毒蛇不敢上城楼。” 一旁的银虎忍不住问道:“既然他们的身上带有防蛇的药物,为何那些魔界的巨蛇并不怕?” 李哲昊说道:“这些药物只对普通的蛇有效。而魔界的这些巨蛇久经训练,已经具有魔性,这些药物对它们不起作用。” “怪不得。” “如果我没有猜错,魔界的那个统领就是这些巨蛇的主人,而城内的蛇患,应该就是他发动的。” 银虎说道:“应该是,他的萧声响过之后,城内便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他所为,他的萧声,应该就是命令。” “王爷所言极是。” “李堂主,这恶魔太可怕了,有机会,绝不能让他活着。” “嗯,有机会,我们一定杀了他。” 话说莫长老带着人进城之后,看到百姓纷纷从家里逃了出来,衣衫不整,聚在街上,诚惶诚恐的,不少人的手里都拿着火把,驱逐那些毒蛇,不让它们靠近。会武功的,则拿着武器,斩杀毒蛇。但现在满地都是毒蛇,杀不胜杀。 莫长老身上带的香料不多,进了城之后,便带着人去准备火把,同时搜集硫磺等拒蛇的物品。准备好了之后,便分成五队,每队由十个圣堂弟子领着一千士兵,沿途捕杀毒蛇,并且沿途中的每家每户都仔细视察清楚,务必把毒蛇消灭干净。 看到大军来了,百姓恐慌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而且很多成年人也纷纷自觉地加入到捕蛇队伍中。 史公道一边驱动着城里的毒蛇向百姓发动进攻,一边留意着边城的动静。只要边城一乱,他就趁机攻城。但他观察了很久,除了听到城内的百姓那沸腾的恐慌声之外,守在城楼上的大军却丝毫不动,既不惊慌,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异常的行动,不由暗暗奇怪。 这不应该啊,现在方圆几十里内的毒蛇都被他赶到了城内,现在城内应该蛇满为患,全城应该恐慌才对,这些守城将士为何还如此从容?难道他们并没有受到毒蛇的攻击? 他怎么也没想到,圣堂弟子的身上都带有驱蛇的药物,更没有想到,圣堂里面还有一个捕蛇高手。 又过了一会,史公道发现,城内百姓的恐慌声也越来越小了。忙又吹动萧声。但不管他怎么驱动,城内却越来越安静,反倒是他身边的巨蛇听到他的萧声之后,越来越不安宁,越来越躁动。 领兵将军一直在等着出兵的命令,见史公道迟迟没有下令,便来请示他。史公道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没好气的说道:“情况有点不正常,暂时取消攻城计划。” 领兵将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史公道说道:“城内可能有治蛇的高手,所以效果并不大。” 第四百二十八章 被诅咒之城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晌午,莫长老他们才把城里的毒蛇驱除干净,清理出来的死蛇,不计其数,每条街上都堆了好几堆,都如小山般大。而这次受到毒蛇攻击的老百姓也是不计其数,中了剧毒的,已经不治,中了普通毒的,莫长老把全城的朗中都集中了起来,统一给他们医治。然后,莫长老又吩咐下去,在每家每户的周围都洒上防蛇的药物。 看蛇患已经消除,苏尼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道:“魔界真是恶毒,竟用这种办法来夺城。” 李哲昊说道:“陛下,魔界一直都有灭人界之心,他们是不会跟我们客气的。” 苏尼恨恨地说道:“我们绝不会屈服的!” “嗯,只要我们人界万众一心,一定能战胜他们。” “李堂主放心,现在谁敢在朕的面前有二心,不管他是谁,朕一定砍了他的头。” “陛下有此决心,李某便放心了。” 苏尼望了望对面的敌营,说道:“这次他们的阴谋失败,不知道下次他们会用什么恶毒的阴谋对付我们。” 李哲昊说道:“陛下,只要我们保持不惧的心态,就不用怕他们。” “李堂主说得对,面对魔界,我们首先不惧,否则便会自乱阵脚。” “嗯,现在他们的势头凶猛,我们不宜与他们正面交战,我建议还是继续以守为主。” “好,我们就据城坚守,然后再打反击。” 话说史公道见蛇患未能给人界带来大冲击,有点失望。现在他觉得,他的魔兵魔将要长驱直入,踏平人界,就必须先消灭圣堂。现在圣堂已经是魔界入侵人界最大的障碍。但如何消灭圣堂呢? 经过几次搏斗,史公道已经知道圣堂的力量,现在他所带的力量还不足以消灭圣堂,除非用大军围剿。但圣堂一直龟缩在城里,想用大军消灭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除非是拿下城池。但城中守兵顽强,又有圣堂的高手帮忙,怎么样才能拿下城池? 看史公道一言不发,领兵将军说道:“统领,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不我们还是以圣蛇开路,然后以火雷协助兵将夺城。” 史公道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攻城办法,但昨天巨蛇伤亡太大,让他有点心疼,不大舍得派巨蛇开路。见他犹豫,领兵将军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圣堂高手帮助,我们想夺城并不难,所以要破城,就必须引开圣堂高手。而要引开圣堂高手,就必须派圣蛇上战。” 史公道沉吟了下,问道:“有没有办法把城中的守兵引出城?” “这会比较困难,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要死守城池。” 史公道想了想,又问道:“现在还有多少火雷?” “统领放心,这次我们带的火雷是足够的,统领是想用火雷来攻城?” “不错,既然蛇患影响不了他们,那我们就用火,把城烧光,一座光城,我看他们还能守得久。” “统领,办法是不错,但火雷兵的力量不足,很难冲破圣堂高手的阻拦。” “不用火雷兵动手,让随军的那些高手出手。” 领兵将军想了想,说道:“好,这是个好办法,那些高手功力高深,他们想挡都挡不住。” “那你准备出战。” “是,统领。” 苏尼和银虎他们正在推测接下来魔界将用什么方式攻城,并根据不同的猜测,制定了应对的办法。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魔界出动了。苏尼和银虎一听,赶紧回到城楼,然后便见魔兵魔将已经拔营,正向边城这边开来。在他们的前面,依然是那些仰首摆尾的巨蛇。 看他们的阵式,苏尼说道:“看来,他们还是要以巨蛇来开路。”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 守城将士看巨蛇又来了,顿时紧张起来,严阵以待。李哲昊也以为他们要出动巨蛇了,吩咐圣堂弟子准备战斗,还是以剑阵为主。 来到离城墙大约两百丈远的时候,魔兵魔将便停了下来。然后,火雷兵出阵。一看到火雷兵出阵,李哲昊他们的心不禁都提了提,猜想他们是想先以火雷开路,然后上巨蛇。李哲昊迅速与苏尼他们商量了下,决定还是由他带领各高手阻挡火雷,而圣堂弟子则由李碧婷率领,结阵对付巨蛇。如果对方出高手,圣堂弟子则可放那些巨蛇过来,转而迎战那些魔界高手。昨天杀了对方那么多高手,李哲昊觉得,圣堂弟子的剑阵应该勉强可以敌住他们。 火雷兵出阵之后,跨过那些巨蛇,然后开始向城楼这边抛扔火雷。李哲昊一见,便领着各高手,分散开来,截击火雷。 火雷兵出手之后,那些魔界高手见火雷兵已经吸引了人界高手,便齐齐跃起。李哲昊他们觉得火雷兵比那些高手的威胁还大,所以并没有理睬他们,反正有圣堂弟子的剑阵等着他们。 那些魔界高手佯装着向圣堂弟子攻去,但靠近之后,却没有出招攻击,而是纷纷掏出火雷,闪电般向城内击去。他们的功力高深,那些火雷在他们的内劲的催动下,呼啸着向城内飞去。转眼间,城内的房舍便被点燃了。 圣堂弟子见他们使诈,又惊又怒,纷纷向他们扑去。但这时,那些魔界高手已经趁机连环打出了好几颗火雷。只听见城内传来了阵阵的爆破声,然后城内便响起了百姓的惊呼声:“不好了!着火了!” 苏尼和银虎见他们要火烧边城,也呆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苏尼望了望城内,见城内很多地方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知道一旦蔓延,那可不得了,忙令霍离,赶紧调拨一队士兵去协助百姓救火。霍离领命之后,赶紧派了一万士兵去救火。 见任务已经完成,那些魔界高手便放手与圣堂弟子激斗起来。昨天的战斗,魔界高手损伤了十几个,现在出手的也只有三十个,但他们有一个十级高手和两个九级高手押阵,此消彼长,实力还是强过圣堂弟子。 见边城已经起火,史公道便发起总攻,于是,又吹起了萧声。那些巨蛇听到萧声之后,开始向城楼扑去。同时,领兵将军也下令,全军攻城。 李哲昊他们本来想逼近火雷兵,趁机杀了那些火雷兵,但这时魔兵已经全部出动,象潮水般涌了过来,而那些火雷兵已经隐身阵内。李哲昊大怒,便率着众高手向那些魔兵扑去,展开激战。而且他们也知道,城上的守兵忙于对付巨蛇,他们也不能轻易放这些魔兵过去攻城。 他们的人虽少,但个个是顶级高手,就算是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所以武功一经展开,那些魔兵根本无法抵挡,纷纷倒了下去,攻势被压制下去了。但魔兵并不畏惧,前赴后继的,绵绵不断地冲杀过来。 由于巨蛇没人阻挡,它们已经攻上城楼。有了昨天的经验,守城的将士见到巨蛇已经不再那么畏惧,在苏尼他们的带领下,与巨蛇搏斗了起来。 此时史公道已经恨透了圣堂,巨蛇出动之后,他大吼一声,手中的魔棒已经脱手,呼啸着向圣堂弟子的剑阵击去,同时身体也跟着飞起,向圣堂弟子扑过来。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先灭了这些圣堂弟子再说。 史公道的功力高深,这一击,有万钧之力,只听见轰的一时巨响,魔棒已经击在圣堂弟子的剑阵上。圣堂弟子本来抵挡那些魔界高手的攻击已经很吃力,给史公道这一击,剑阵虽然把魔棒弹了回去,但已经被魔棒击破了一个缺口。那些魔界高手见剑阵露出了缺口,便趁机攻了过来。圣堂弟子给他们一冲,剑阵连接不起来,开始乱了。而这时,史公道已经赶到,接过魔棒,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向圣堂弟子击去。 史公道这一击堪称雷霆之击,本来已经露出破绽的剑阵再也抵挡不住他的这一击,顿时给他打散了,随着几声惨叫,几个圣堂弟子已经给魔棒的余力击得飞了出去,显然活不了了。李碧婷与一个护法见势不妙,双双攻向史公道。 见他们攻来,历史公道冷笑了一声,魔棒又是一招横扫,向李碧婷他们扫来。李碧婷只觉得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向自己涌来,忙用剑一挡,但那力道太大了,她竟然挡不住,一声闷哼,已经被击中,身体马上飘飞出去,同时口里喷出一口鲜血。而护法比她更惨,当场已被击毙。 史公道击退李碧婷他们之后,准备再攻击其他圣堂弟子,但李哲昊与副堂主这时已经双双赶到,同时对他痛下杀手。史公道见他们杀来,已经避不可避,大喝一声,已是一棒扫出。不过,他的功力虽高,却难抵李哲昊和副堂主两大绝世高手的联手,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顿时气流冲天,然后,史公道一声厉叫,身体已经飘飞出去。 李哲昊他们得势不饶人,身体一纵,已经向他飞扑过去,准备趁机留下他的性命。见势不妙,一个十级高手及一个九级高手忙过来截住李哲昊他们。 史公道给李哲昊他们联手一击,已经给破了护身真气,体内的真气也被击得凌乱不已,一时难以完全聚气,知道暂时无法再战,只好退了回去。 这时,洛玉仙他们也纷纷丢下魔兵,转而攻击魔界高手。这样一来,魔界高手开始大乱了,全线溃败。但人界高手已经恨极了他们,绝不手下留情,纷纷拦住他们的退路,准备一举歼灭他们。 见退路被挡,那些魔界高手只有拼命了。但这时他们的实力已经挡不住人界高手。首先毙命的是那个十级高手和那个九级高手,已经给李哲昊与副堂主两人联手击毙。而另外那个九级高手及几个八级高手,分别给洛玉仙和程莫两长老联手击毙。剩下的高手,再也抵挡不住圣堂弟子的剑阵,纷纷为剑阵剿杀。所以,没多久,魔界三十个高手竟然为人界高手尽歼。 歼灭了魔界高手之后,众人纷纷退回城楼,开始斩杀巨蛇。那些巨蛇虽然凶猛,但又如何是这些顶级高手的对手,不一会,便给杀得四处乱窜。李哲昊他们知道它们的危险性,绝不能让它们逃掉任何的一条,所以痛下狠手,赶尽杀绝。在这些高手的围剿下,那些巨蛇终于难逃生路,全部被歼灭。 杀了巨蛇之后,李哲昊他们又开始攻击攻城的魔兵魔将。本来攻城的魔兵已经取得优势,已经有一部分杀上了城楼,但李哲昊等高手一回击,他们便抵挡不住了。而且巨蛇已灭,苏尼和银虎已领着守城将士进行反击。在人界的夹击下,他们的优势尽失,开始败退。见己方已经势不可挡,苏尼一声令下,打开城门,全军出城,与魔兵决一死战。 城门一开,大军便如潮水般杀向魔兵。魔兵本已经给李哲昊等高手杀得阵脚全乱,心惊胆战的,给楚月国的大军这么一冲,更是大败。 领兵将军见状,知道再不退兵,便大事不妙了,忙去请示史公道。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史公道。原来,当史公道见那个十级高手和九级高手被李哲昊他们联手击毙之后,便知道大势已去,偷偷溜走了。而那个受伤的十级高手见史公道走了,也偷偷跟着走了。 见找不到史公道,领兵将军只好下令全军撤退。所谓兵败如山倒,魔兵这一退,溃不成军,根本无心应战,便被杀得尸骨遍野。他们一直退到冰川上,人界的追杀才停了下来。 取得大胜之后,苏尼便挥军回城。但回到城门,负责救火的那位将军已经向他请罪说:“陛下,虽然我们已经很努力救火了,但由于火势太猛,大部分的民居都被火烧了。” 苏尼一听,满脸凝重,问道:“有多少百姓伤亡?” “有近万人。” “那赶紧安排人给百姓重新建房子,那些有伤亡的百姓,每户人家补偿二十两银子。” 那将军说道:“陛下,不用了。” 苏尼不解地问道:“为何?” “陛下,全城的百姓已经逃了。” “什么?他们为何要走?” “他们都说边城是一座被神灵诅咒过的地方,不能再居住,所以都南下了,末将不敢强力阻拦他们,只好放他们走。” “嗯,你做得很好,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 第四百二十九章 除了拼没有别的选择 苏尼进城之后,沿着长街一路走下去。他只见,长街两边的民居大多已变成残垣断壁,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平时一向热闹的长街,此时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看到这番景象,苏尼的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满城的百姓都给吓到了。” 银虎说道:“陛下,这也难怪他们,昨晚才刚发生了蛇患,今天又发生火灾,百姓觉得害怕是正常的。”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朕不怪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百姓,连遭祸患,逃也许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李哲昊不客气地说道:“如果魔界攻进来,不管他们逃到那里,都无藏身之处。” “李堂主说得对,逃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打败魔界。” “今天大家奋勇一击,总算暂时击退了他们的进攻。但这次他们败退,下次来犯时,一定更难对付。” 苏尼听了,脸色变了变。说真的,这两天他是真正见识到魔界的厉害了,如果不是有圣堂相助,边城根本就阻挡不住魔界。 银虎说道:“之前大将军的担心是对的,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否则情况会更坏。到了这个时候,人界也只有同心协力与他们拼了,是输是赢,已经不用太考虑了。”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说得对,现在除了拼,什么都不重要。” 见边城已经变成破城,废城,苏尼只好命人重建。不用多久,灵山国等国的大军就要到了,他总得给他们提供居住的地方。见城中的百姓已经走光,苏尼便决定,干脆以边城作为军营,毕竟几十万大军一下子入驻边城,以边城的体量,也未必容纳得了那么多人。 圣堂的家眷也都住在城内,她们住的房子也给烧了,但好在没有人伤亡,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这次的战斗,圣堂弟子却阵亡了七十多人,连李碧婷都受了重伤,损失可说是很重大。 由于李碧婷受了伤,无法再继续给那些高手传授武功,所以便由副堂主来接替。经过这一战,那些高手求进的心理很强,所以都很努力,战斗一停,便开始去道场潜心修炼。 过了几天,灵山国等国的高手终于也到了。他们一到,便被安排到道场去,开始接受李氏仙法的训练。接着不久,各路大军也到了。 见灵山国领兵的只是洛不凡,苏尼的脸马上就黑了。洛不凡也知道洛西的行为已经激起了众怒,忙解释说:“我皇陛下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还请各位海涵。” 苏尼冷哼了下,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他不是小看魔界,就是贪生怕死。” 欧阳怀锦说道:“陛下,我皇陛下的确是贵体欠安。” 苏尼也懒得跟他们扯,冷哼了下,便不出声了。 洛不凡他们见边城都是新建的房子,而且有些地方还在赶建,没有建好的地方,破破烂烂,明显是经历过什么大突变,都忍不住询问苏尼,边城为何会变成这样。苏尼也不忌讳,说道:“是魔界下的手。这次如果不是有圣堂在,边城早就失守,魔界早就长驱直入,踏平人界。”于是,便把双方交战的情况简单地跟洛不凡他们说了。 众人听了之后,都是大骇,心里震撼不已,都是默不作声。 见他们沉默,苏尼知道他们的心里有畏惧,说道:“虽然魔界强大,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也不见得就会输给他们。” 洛不凡说道:“这次他们来了这么少的兵力就已经这么恐怖,如果全力出击,我们又将如何抵挡?” 苏尼说道:“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拼了,至于输赢,那只能交给老天爷。” 听苏尼这么说,大家的心里都是上上下下的,很是不安。欧阳怀锦说道:“陛下,你放心,灵山国一定会与各国联手,齐心协力,与魔界决一死战。” “必须如此,否则人界必亡。” 胡天豹看到银虎在场,感到很是尴尬,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但银虎偏偏不给他面子,说道:“胡大人,看来你投靠了灵山国之后,运气挺不错的,混得风生水起。” 胡天豹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投降派,所以听到银虎的讽刺之后,心有怒意,说道:“脱外衣的福,胡某大难不死,承蒙我皇陛下的抬举,委以重任。” 银虎冷笑了下,对洛不凡说道:“四王爷,你们灵山国挑不出会打仗的人了吗?竟然派一个从未真正领兵打过仗的人当先锋官。” 洛不凡说道:“银王爷,我朝让谁当先锋官,似乎与你武圣朝没什么关系。” “当然没关系,老夫只是好奇而已。” 胡天豹见银虎当面侮辱他,恨得咬牙切齿,想道:老匹夫,我们胡家之所以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拜你所赐,此仇不报,我胡天豹誓不为人! 接下来,他们便开始推举盟军的总先锋。经过一番讨论,决定由霍离为正先锋,胡天豹为副先锋。 这次灵山国来的高手,除了洛不凡,欧阳怀锦,胡夭豹之外,还有秦万里和步穿云,以及魔教的几个护法。见洛西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洛玉仙也有点生气了,把洛不凡叫去,狠狠地训了一顿。洛不凡觉得有点委屈,说道:“太姑奶奶,皇兄的事情,不凡可管不了。” 洛玉仙说道:“现在的局势与以往不同,他这样做,很容易让灵山国孤立的。” “太姑奶奶,我觉得我们只要出兵就行了,其实皇兄来不来倒不关紧要,何况你老人家已经在这里坐镇,我们灵山国可说是已经倾巢而出。” “我来与他来的意义不一样,我只是武林人物,代表的只是武林,他才是代表灵山国。” “太姑奶奶,事情也没你老人家说的那么严重,这事贵在参与,我们来了,就表示我们有诚意了。” 听洛不凡这么说,估计洛西也是这般想的,洛玉仙暗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退下吧。还有,既然来了,就好好去道场学习李氏仙法。” “太姑奶奶,魔界真的那么厉害吗?” “他们当然厉害,所以你们要好好修炼。” “是,太姑奶奶。” 由于魔界刚败退,下次的进攻应该不会那么快,所以苏尼抓紧时间练兵,而去道场的高手,则在副堂主的带领下,刻苦修炼。刚来的那些高手还没真正见识过魔界高手的厉害,还没感到那么大的压力,但先来的楚月国高手,见识过魔界高手的魔功,对魔界充满了恐惧,所以比新来的那些高手要更努力。 李氏仙法传承了一万多年,除了先祖传下来的仙术与剑术之外,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又不断有创新,特别剑术,更是大有发展,一共有十几套剑法。这些剑法,除了伏魔剑法特殊之外,其他的,都可以传出去。 目前,李氏剑法中最强的是纯阳剑法,是李纯阳所创,共有十八式,每式有八招,走的是刚猛路线。目前纯阳剑法修为最高的是副堂主,其次是李哲昊。除了纯阳剑法之外,李氏剑法还有抱山剑法,碎空剑法,惊雪剑法,游龙剑法等。而圣堂的每位长老,每位护法,每位分堂主,都有自己最擅长的剑法。而适合女性修炼的,除了飞花剑法之外,还有柳燕剑法,残月剑法,悲秋剑法等。而女性高手中,又以李碧婷的修为最高。 副堂主也是李氏宗亲,按辈分算,算是李哲昊的堂祖父,叫李惊雷,目前是圣堂辈分最高的人,也是修为最高的,年纪已近200岁,在圣堂可谓是德高望重。 李惊雷接管道场之后,对每个来道场的高手都亲手试探了一番,然后根据他们不同的特点,不同的修为,传他们不同的剑法。 这些能进道场的高手大都是筑了仙基的人,已经悟天悟地,只是境界不高而已,如今得到李惊雷的指引,平时一直苦苦追索却还悟不破的东西,马上贯通了起来,不需要再苦苦摸索,一点一点地积累,所以很多人的进步还是挺快的,很快就过了驭物阶段,开始进入飞升阶段,圣体阶段。 对于这些高手来说,能有机会成为仙人,这是他们毕生追求的境界,如今有机会达成这个梦想,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不用李惊雷敦促他们,他们自己都会下苦功。 从御物到御心,这是修仙的必经之路。御心,也就是修炼元神,让元神与天地浑然一体,突破天地的界限,然后进入圣体,然后进入天道。只有达到了天道,才可以说进入了仙人合一的境界。 目前人界能进入天道的高手,寥寥无几,就是进入圣体阶段的,也不多见。而没有进入圣体境界,是很难与魔界高手抗衡的。按战斗力来分,人界的圣体境界,大约与魔界的五级高手相当。而进入天道之后,战斗力大约与魔界的八级高手相当。 天地无边,仙法浩渺,也只有进了仙道的人才能领悟。那些高手平时都是目空一切的人物,对自己的修为都非常自负,但学了李氏仙法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以前的那点修为,在真正的修仙高手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第四百三十章 后山魅影 话说段飞完成大军的布防之后,见李碧婷还没有到,担心北境的战事,便派赵长老去北境走一趟,探看一下北境的情况。 在他的预估里,圣堂在驭龙山上最多只能坚守半个月到一个月,按时间计算,圣堂应该撤退了。之前他跟李碧婷约好,圣堂撤退之后,李碧婷便回东海之滨。如今李碧婷未归,便猜到可能是北境的战事不太乐观。 他与魔界刚刚大战过,深知魔界的实力惊人,如果魔界派往北境的兵力与来东海之滨的兵力相当,那北境的战斗也一定非常激烈。与东海之滨相比较,北境唯一的好处就是有边城可以作为屏障。据城作战,比起在平地作战,的确占有一定的优势。 见段飞忧心忡忡的,蝴蝶宫主说道:“有圣堂在,你不用太过担心。” 段飞说道:“虽然圣堂弟子厉害,但人数毕竟有限,而且魔界高手的实力不弱于他们,真正对决起来,还是很有压力的。” “现在魔界兵分两路,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分兵拒敌。” “但愿这次人界能挺过去。” “一定会没事的。” 段飞伸手握住了蝴蝶宫主的手,说道:“语尘,你现在的功力还抵抗不了真正的魔界高手,要不你也学邈渺仙缘。” “我学不来了。我修炼妖术那么久,已经深入骨髓,与别的心法是不兼容的,一个弄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 “但文秀和银川却可以学。” “她们不同,她们都是人类,而且根基还是人界的内功心法,尽管学了异界心法,也还可以继续学人界的武功。” 段飞沉吟了下,说道:“要不你试一下,一旦发现不行,再停下来。”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不用去尝试的。” “后面的战争会越来越残酷,我怕你会受伤。”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那你答应我,一定不能逞强。” “嗯。” 蝴蝶宫主想了想,突然低声说道:“段飞,你要多关注一下景师兄,我看他这段时间好像有点不大对劲,非常沉默。” “唉,我知道,为了银川之事,他还有所介怀。” “银川杀了许若冰,这是弥天大祸,虽然银虎扛下来了,但景师兄他们的心里未必舒服。” “我知道,这事本来就不好处理。” “我还担心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和银川复合,估计对景师兄有很大的冲击,虽然他没有表露出来,但心里面一定有想法。” “但感情之事却是不能勉强的。” “你这只是旁观者清而已。” “师兄心胸宽广,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有些事情虽然不好受,但我相信他一定会熬过去的。” “也许是我多心了。” “不,你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景师兄的表现我也看到了。”顿了顿,段飞悄声说道:“我感觉倪掌门对景师兄很关心,如果有机会,你不妨帮他们两个撮合一下。” “你要我当媒人啊?” “我觉得很愧对师兄,能帮他做点事情也不错。” 蝴蝶宫主沉吟了下,说道:“好吧,我尽力而为。” “语尘,谢谢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用跟我客气吗?” 段飞心一荡,便把她拥入怀里。为了银川,他不但亏欠景棠,更对不起蝴蝶宫主。但银川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不能当一个瞎子,当做什么也看不到。 与蝴蝶宫主温存了一会之后,段飞便去看望景棠。 现在景棠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平时如没什么事情,绝不出门一步。 由于道场够大,建的房舍够多,为了让大家更加专心练功,所有进道场的人都是一人一个独立的单间,互不干扰,而且段飞他们传功的时候,也是单独传授。也不知道景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挑了最靠北边的一个房舍。 去到景棠的房间,段飞敲了敲门,说道:“师兄,我是段飞。”里面传来景棠的声音:“门没有上锁,进来。” 段飞推门进去,便见景棠盘膝坐在地下打坐。段飞在他的面前坐下,问道:“师兄,近期的进展如何?” “大有收获,已可御物飞行,现在开始修御气飞行。” “嗯,师兄天生异赋,相信很快就能进入圣体之境。” “这还不好说。” “师兄,圣体是很重要的一个境界,承上启下,也很不好突破,一定要努力突破它。”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师兄可安心修炼,就算有战事,如果不是到特别紧要关头,我是不会惊动道场里的人的。” “现在魔界有什么动静?” “他们还在赶造战船,应该是在等待援兵。” “上次他们败退,可能是因为准备不足,这次再出兵,一定是雷霆之击。” “上次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不够,准备得也不是很充足,这次我们有了更多的准备,就算他们的来势再汹涌,我们也不怕。” “嗯,师兄对你有信心。” “那我就不打扰师兄练功了。” 离开景棠的房间之后,段飞又去了游堃那里。游堃的功力比景棠的修为又高了不少,已经在努力冲击圣体这一境界。要想修为有大成,圣体这个阶段是必须要突破的。 段飞进去之后,聊了几句,便又离开了。现在大家都处于练功的关键点,他不希望打扰到他们。 进道场的高手,武春秋的功力是最高的,凭自身的努力,早就突破了圣体的境界。现在,他一来道场,就直接向天道这个境界迈进。 巡视完各人的修炼情况之后,段飞便独自去到山的另一边,也准备开始练功。经过这次的交手,他发现魔界的高手等级与李纯阳的记录有出入。根据李纯阳的记载,魔界最高等级的高手是十级,但现在看来,十级并不是魔界最顶级的高手。 他并不觉得是李纯阳的记载有错,也许当时,魔界最顶级的高手的确是十级,但经过一万年的进化之后,可能魔界整体的武力值也在提升。 发现了这点之后,段飞突然有了紧迫感,觉得既然魔界整体的武力值有在提升,那么魔王的功力可能也在升级,比起李纯阳那个时候,估计变得更加厉害了。想到魔王的功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段飞就不那么淡定了。他不能偷懒,他要加强练功,不断提升功力。 他发现,现在每用一次琥珀神剑,他的功力都有不小的进步,而且琥珀神剑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他也不知道是琥珀神剑在成就他,还是他在成就琥珀神剑,反正就觉得琥珀神剑能够促进他的功力提升。 自从从东海神殿回来之后,琥珀神剑里面的那些魂灵又苏醒了不少,特别是上次与魔界高手大战之后,那些魂灵苏醒得更多了。然后他才发觉,琥珀神剑里面囚禁的魂灵并不止是魔灵,还有其他界的,包括神灵,冥府的阴灵,妖界的妖灵。除此,还有各种猛兽和各种植物的生灵。 而这些生灵苏醒之后,各种嘈杂的声音都有了,有他们的争吵声,也有他们蛊惑段飞的各种奇怪的声音,如果不是段飞功力快去到归元的境界,一定会给他们逼疯的。有时候,实在搞得他烦了,便象以前那样,用仙法压制他们,逼迫他们闭嘴。但随着醒来的生灵越来越多,他发现越来越难压制他们了。 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功力的增长开始跟不上生灵苏醒的速度了。他甚至觉得,一旦他的功力无法压制这些生灵,可能反过来会被他们反噬,然后被他们控制。如果他被琥珀神剑控制,那耐烦就大了,他有可能会变成第二个龙冀。 所以,不管是为了对付魔王,还是对付琥珀神剑里面的生灵,他都必须不断地提高功力。 去到后山之后,段飞一坐下,那些生灵便开始烦人了,一会把他捧得天地无双,说他应该称王称霸,统治天地,把这个世界踩在脚下;一会说他应该享尽天下美色,把天下的美女都圈养起来;一会说他太懦弱了,对仇人太仁慈了,应该凡是反对他的人都杀无赦;一会说他对人太客气了,他是王,是霸,所以的人都应该仰视他,膜拜他,那些不仰视他,不膜拜他的人,都应该杀无赦。 段飞给他们吵得烦死了,说道:“你们都闭口,我要练功了。” “现在你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了,还那么辛苦干什么?” 然后,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吵了起来。段飞给他们吵得不耐烦了,懒得再听到他们的声音,只好用仙力去压制他们。于是,他抽出琥珀神剑,然后运起仙力,往剑身抹去。一感觉到段飞想要压制他们,里面的生灵开始发功抵抗。于是,他们便较量了起来。 看他们抵抗,段飞不断地加大功力,但努力了好一会,还是无法把他们压制下去。僵持了一会之后,琥珀神剑突然闪出一道无比耀眼的光华,比平时所发出来的光华强盛很多。同时,剑身突然一震,段飞的力量竟被反弹回来。段飞猝不及防,给反弹的力量一击,口一甜,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看已经被琥珀神剑的魔力所伤,段飞忙放下剑,赶紧护住血脉,然后运气自疗。 段飞这一静坐,时间无声地流逝,不知不觉中,天便黑了。天一黑,琥珀神剑的光华显得更亮了,把整片山脉都照亮了。而段飞依然象一尊石佛那样,保持着静坐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山突然冒出几个魅影,鬼鬼祟祟的。他们静静地观察着段飞。过了一会,突然,他们的身体一掠,已经向段飞这边扑来。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其中年纪最大,身法最快的那个,飞身去拿琥珀神剑,而另外的四个,则出手攻击段飞,出手狠毒,都是冲着段飞的致命要害去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诱惑太大 一直闭目静坐,仿如已经入定的段飞突然张开了眼,然后手指轻轻一弹,那个飞扑过来抢剑的高手,已经被他的指风弹中,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个高手的身体已经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另外那四个高手一闻到同伙的惨叫声,都是一惊,但他们并没有收手,继续攻向段飞。段飞没有动,就坐在那里,任由他们攻击。那四个高手见段飞一动不动的,欣喜若狂,四种兵器已经狠狠往段飞的身上击去。 但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的兵器就象击在一堆棉絮上,软绵绵的,看似一捅即穿,但兵器一刺进去,却突然停滞不前,不管他们怎么用力,都无法再进去一寸。 那四个高手见状,都不由一骇,想抽出兵器。但不管他们怎么用力,他们的兵器就象被什么吸住一样,怎么拔都拔不出来。这下子,他们都慌了,好像见了鬼一样,慌忙撤手,连兵器也不要了,身体快速往外翻,想逃走。但他们刚翻过身,突然,刚才他们怎么用力也拿不回来的兵器已经纷纷反弹回去,向他们击去。然后,只听见几声惨叫声,那四个高手已经被他们的武器击倒。 击毙了这些偷袭者之后,段飞又闭上了眼,还是那副打坐的样子。不一会,后山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然后便见一堆人向这边飞掠了过来。原来是这几个人的惨叫声惊动了道场所有的高手,纷纷赶了过来。 赶在最前面的是鲁长老,其次是武春秋和游堃。他们一到,看到段飞在闭眼打坐,而身边却躺着几具尸体,不由一愣。特别是段飞面前的琥珀神剑,光华闪耀,让场面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 鲁长老一到,也不问什么,立即站在段飞的身边,保护住段飞。而武春秋是个急性子,已经嚷道:“段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武春秋的声音,段飞才缓缓张开了眼睛,说道:“师叔祖,也没什么特别事,是血影派的几个小贼想谋财害命,让我给杀了。” 武春秋和游堃一看,地上的尸体果然是血影派的掌门人和他的几个师弟。这时,道场里的高手也陆陆续续赶到了,看到这个场面,也都一愣。 看大家都到了,段飞才拿起琥珀神剑,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刚才惊动了大家,实在是不好意思。”顿了顿,他又指着地上的血影派掌门人说道:“血影派窥觑琥珀神剑,刚才想趁我练功的时候抢剑,已经给我击毙了。” 琥珀神剑在段飞的手里,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但是大家都没见过琥珀神剑的真容,听到段飞手上的这把光华耀眼的宝剑就是传说中的那把无敌的王者之剑,都不禁露出羡慕又或者贪婪的眼光。 段飞的眼光巡视了一下,又说道:“琥珀神剑是把不祥之剑,一出鞘必见血,所以,除了杀敌之外,我一向不敢让它出鞘,所以,我希望不要有人逼我出鞘。我不想杀任何人,但如果谁对它有非分之想,我一定不会手软的。” 大家听了,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武春秋大声说道:“谁敢有非分之想,我武春秋第一个把他的狗头拗下来!” 鲁长老也说道:“现在段大将军是我们圣堂的宗主,谁要与他为敌,便是与圣堂为敌。” 一旁的游堃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听了,都默默地退回道场,现场只留下鲁长老和逍遥派弟子。 段飞把剑收好,然后对游堃一揖,说道:“师傅,刚才并非是弟子故意炫耀,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跟他们说清楚。”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为师知道你的心意。” 景棠说道:“师傅,段师弟这样做,无非是想提醒大家,不要对琥珀神剑有非分之想。” 游堃叹了口气,无不忧虑地说道:“琥珀神剑是天下神器,而且又是传说中的王者之剑,自然会招人窥觑,看来,以后段飞想安宁地过日子会很难。” 鲁长老说道:“游掌门,琥珀神剑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就算得到它,换来的也是祸患,并不是什么幸事。” 游堃说道:“世人只知其利,哪知其弊。”然后对段飞说道:“怀璧其罪,以后要多加小心。” 段飞躬身说道:“是,师傅,弟子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武春秋说道:“段飞,你不要听你师傅的,谁敢打宝剑的主意,你告诉师叔祖,师叔祖把他的头拗下来喂狗。” 游堃肃声说道:“师叔,这事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武春秋瞪了游堃一眼,正想反驳时,段飞已说道:“师叔祖,师傅说的对,这事的确不是武力能解决的。” 看段飞赞同游堃的话,武春秋一赌气,便不出声了。然后,游堃便叫逍遥派弟子火化了血影派那几个人的尸体,明天送回血影派。 回道场之后,蝴蝶宫主还没休息,见段飞回来,便说道:“我给你留了饭菜,已经凉了,我去热热。”她知道段飞一练功,经常会忘记时间,所以平时都会给段飞留饭菜。 热了菜之后,蝴蝶宫主坐在段飞的对面,微笑地看着段飞吃饭。过了一会,她问道:“刚才道场闹哄哄的,出什么事情了?” 段飞说道:“刚才血影派的人想抢琥珀神剑,给我杀了。” 蝴蝶宫主听了,不由一惊,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们是袁无天的师弟,象袁无天那样无耻。” 蝴蝶宫主想了想,然后说道:“现在道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要不我们不要再住道场了,去渔村或者军营住吧。”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时间大家的修炼刚入道,比较关键,我还是得留在道场,随时给他们指点。” “你呀,一做起事情来,总是把自己给忘记了。” 段飞笑道:“这倒没有,只是我身负重担,对圣堂有过承诺,既然我承诺了,就必须全力以赴。” “这么说来,是我自私了?” “你这是关心我,关自私什么事。” 这时,鲁长老来了,跟段飞说道:“宗主,要不我派几个圣堂弟子来这里伺候你,以防又有不轨之徒打扰你。” 段飞笑道:“鲁长老,不用太紧张,现在道场里住的都是自己人。” 鲁长老说道:“宗主,说句得罪的话,现在道场里住的未必都是自己人。”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鲁长老,人多了,会有几个不法之徒的,不需太在意。” “宗主。。。。。。” “好啦,你有心了,不需要劳烦圣堂的兄弟了。” 见段飞不同意,鲁长老只好说道:“一切听从宗主的安排。” 鲁长老走了之后,蝴蝶宫主笑道:“看来圣堂对你还不错。” “那当然,现在我可是圣堂的宗主。” 过了两天,又有事情发生了。 这天凌晨,段飞与蝴蝶宫主还在熟睡之中,突然,他们的房间飘进了一股轻烟,无色无味。不过,所谓的无色无味,只是对普通人来说的,蝴蝶宫主是用毒高手,一闻到烟味,马上醒了,知道这烟有毒,忙推了推身边的段飞。段飞张开眼,示意蝴蝶宫主不用作声。 其实段飞早就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们的房子,只是装做不知道而已。段飞轻轻地下了床,正准备从窗口飘出去。但这时,外面已经响起了一声惨叫声。接着,便听到鲁长老说道:“宗主,你们继续休息,不法之徒已经被我击毙了。” 下毒的是古兰国的一个高手,他实在禁不住琥珀神剑的诱惑了,明知道危险,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看还是有人冒险要抢琥珀神剑,段飞感到很是郁闷。看来,不管他怎么震慑,还是有人会铤而走险。无奈之下,段飞与蝴蝶宫主只好回渔村去住。 无名道长听到有人竟敢在道场抢琥珀神剑,又生气又无奈,对段飞说道:“你不用去道场了,我代你去。” 凌飞霜也是很生气,嚷着要把这些高手都撵走,图个清静。 段飞说道:“前辈,人界武力低,无法抗衡魔界高手,单靠军队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让更多的高手脱颖而出,才能与魔界一争高下,所以这些人不能走。” 凌飞霜气呼呼地说道:“这些人真是该死,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鬼迷心窍。”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只能怪琥珀神剑的诱惑力太大了。” 无名道长满脸凝重,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个事情倒是挺麻烦的,如果不断有人窥觑神剑,那这战还怎么打?” 段飞说道:“道长也不需太担心,这毕竟是少数人,不足为惧。” “唉,人心难猜,不好说。” “这段时间,我尽量少与他们接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目前也只能如此。” 于是,无名道长便代段飞去了道场。 古兰国的皇帝听到自己国家的高手得罪了段飞,忙亲自过来给段飞请罪,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事只是一个武林人物的个人行为,段飞自然不会责怪到国家层面,见古兰国皇帝亲自来道歉,段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这是武林纷争,与两国的合作没有关系。 过了两天,赵长老回来了,说李碧婷受伤了,然后向段飞回报了北境的战况。段飞听了,暗暗心惊,同时也是非常恼怒,魔界为了夺城,竟然这么恶毒,无所不用其极。不过,他一直悬挂的心总算放下来了,魔界虽然强大,北境还是有能力一战。 赵长老说道:“小姐让我告诉宗主,她的伤不碍事,让宗主不要挂心,她伤好之后,就会回来。” 段飞有心想去北境看看,但这边魔界蠢蠢欲动,他又担心他一走开,魔界便开战,所以不敢离开。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最原始的火雷 听到魔界竟然用火雷烧城,段飞就在想:这火雷究竟是什么玩意,为何暴裂之后会有火? 冥想了一会之后,段飞便想明了,这火雷里面一定装有特别容易燃烧的东西,一见风就燃烧,所以外壳破了之后,便会燃烧起来。这与火折子的原理差不多,只是里面的材料更加容易燃烧。 想通了这个原理之后,段飞便也想制作这种火雷。在他看来,这种火雷是好东西,威力相当于现代的手,这在冷兵器时代,可是很有杀伤力的。如果魔界都用这种火雷来对付人界,那这场战就很难打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段飞便开始尝试。但由于条件有限,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制作。他知道蛇皮和牛皮比较坚韧,也容易获取,比较适合做火雷的外皮,所以便找来蛇皮和牛皮,把皮磨薄,先试一下它的易破程度。在他看来,这外皮不但要坚韧,而且还必须在外力的作用下,容易破裂,否则,这火雷就没有什么作用。 段飞不断地试,不断地试,慢慢掌握了皮的厚度。经过试验比较之后,他觉得蛇皮更合适,所以选择了蛇皮。外皮选好了,他又开始琢磨要在里面装什么易燃品。他参照了火折子的制法,加了黄磷,还加了渗了燃油的棉纱,一起把它们裹在蛇皮里,然后再用针把它密封起来。但试验之后,段飞发现,效果不太理想。 一阵琢磨之后,段飞便特地去沼泽地收集了沼气,然后把沼气混合进去,然后再试验。加了沼气之后,他发现火雷的效果比之前好了很多,感到非常高兴,决定就这么干。 又经过反复的试验之后,段飞才掌握到里面易燃品的分量。但很快,他就发现易燃品装得太满,蛇皮容易破,也不容易携带,于是他又想到再给火雷加个外套。想来想去,他决定用易碎的瓷器作为外套。 验证过可行性之后,段飞对效果还比较满意,也许未必比得上魔界的火雷,更比不过现代的手,但还是有一定的威力的,于是,便匆匆召集能工巧匠,不分日夜地赶制一批出来。 有了能工巧匠的帮忙,很快就赶制出一百颗陶瓷火雷。段飞又拿了几颗作试验,看效果不错,便吩咐下去,尽快赶制出六千颗。制好之后,他准备给北境送去一半。同时,他挑选了一千个臂力过人的士兵充当火雷手,然后不断地训练他们的臂力,以及他们抛投的精准度。 大家见段飞折腾来折腾去,竟然折腾出这么个奇怪的武器,又佩服又惊讶。特别是见到火雷的威力之后,都忍不住咋舌,连连叫好。 景远山问道:“大将军,你怎么会想到制作这种武器?” 段飞说道:“魔界有这种武器,所以我们必须也得有。” “魔界也有这种武器?” “嗯,北境边城就是给魔界这种武器给烧了。” 大家一听,心里暗骇不已,看来,魔界不但武力比人界高,就是武器也比人界厉害,何况他们还有各种凶猛的魔兽,看来,这场战非常不好打。 看大家面有惧色,段飞说道:“魔界的确比我们强大,但只要我们运用好战术,还是可以与他们一拼的。”然后,段飞问副帅古兰国的皇帝:“陛下,强弓和强弩准备好了没有?” 原来,段飞觉得平时用的弓箭无法用来对付魔兵,便重新设计了一种适合高手用的强弓,不管是射程还是力量,都比之前用的弓箭强几倍,而且弓箭手选的也是武功最强的将士。同时,他还特别制造了一种强弩,用弹力来控制,可以连环射出五支箭,威力非常大。为了设计出这种强弩,段飞那可是颇费了一番心血。 古兰国皇帝回道:“回大将军,已经准备好了,强弓一共三万多张,强弩一共两千台。” “好,除了圣堂弟子之外,每营配备一万张强弓。至于强弩,统一给前营用。” 现在他们的兵力一共分成三个营:前营,为先锋营,统领是景远山,副统领是副先锋唐经澜;而左营,统领是刘半仙,副统领是陆永祥;右营,统领是石头国的大将项旭,副统领是南屏国的大将林奋,每营二十万人,形成三角形,相互呼应。 “是,大将军。还有,各营的强弓兵也准备好了,都是每营里面武功最强的。” “嗯,这次魔界来的不知道会是什么魔兽,强弓兵就专门对付这些魔兽。” “是,大将军。” 由于想到魔界可能会使用火雷攻击,段飞又临时命令各营准备五千个铁盾兵,专门阻挡他们的火雷。 安排就绪之后,段飞说道:“魔界随时都有可能进攻,所以我们要时刻准备着,各营的配合一定要多加操练,越熟练越好。” 各统领回道:“是,大将军。” 段飞又说道:“这次他们究竟会出动多少高手,我们还不得而知,目前我们最缺的就是高手,那些在道场修炼的人,目前还刚入道,暂时还帮不了我们,所以,我们更要讲究配合,否则,一旦给他们逐个突破,必败无疑。” 众人回道:“是,大将军。” 大战在即,每个人的心弦都绷得很紧,银川也不例外,日夜苦练段飞教给她的邈渺仙缘。现在她的功力已经过了圣体之境,所以练起来,进展还是挺不错的。 现在她身兼仙魔两种武功,在人界当中,算是特例。而且她练了仙法之后,段飞就不要再担心她会受魔功控制。 而蝴蝶宫主,自从来了东海之滨后,也一直在努力修炼。她有千年的修为,本可以再进一层楼的,但自从她和段飞结婚之后,对练功不免没那么积极了。而且她发现,自从她的身体与段飞的身体结合之后,她功力的进展就非常缓慢,甚至说是停滞不前。她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她猜测可能是她和段飞结合之后,她的灵气给段飞消耗了,又或者是,人界的灵气不适合她修炼。 她知道现在人界缺高手,在人界里面,她已经算是顶级高手了,为了分担段飞的压力,她必须苦练。还有,她也不想让段飞担心她。 自从嫁给段飞之后,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人界的人,所以人界的兴亡与她息息相关,她希望这次人界能够胜利。但魔界实在太强了,又有妖界的相助,人界想打胜这场战,实在太难了。但不管人界是输还是赢,她与段飞已经共命运。 这天,圣堂弟子向段飞回报,说是魔界已经从云门岛出兵,一共有两千艘战船,估计有二十万大军,而且天上飞满了巨鹰,密密麻麻的,具体数量未知。 段飞忍不住问道:“除了巨鹰之外,还看到了什么魔兽?” “天上只看到巨鹰,至于还有没有其他魔兽,就不得而知了。” 一听到来的魔兽还是巨鹰,段飞便料想他们的领兵统领还是那个夏令花。 上次与夏令花交手,段飞觉得这个夏令花很骄傲,很看不起人界,所以受到挫折之后,便愤而退兵。但夏令花的武功让他很顾忌,他能不能打败夏令花,心里没有绝对的把握。 还有,段飞并不担心他们究竟来了多少魔兵魔将,他担心的是他们究竟来了多少高手。如果他们来的高手多,那这场战就很难打。 目前,他还不能动用道场的高手,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来了,也是白白牺牲。他宁愿等,等到他们都成仙之后,再让他们出山。他相信后面的战争会变得越来越残酷,这些高手是用来应付最困难的时候的。 得知魔兵已经出动,段飞便开始调兵遣将,做好应战准备。现在他已经放弃了海战,只是把兵屯在海岸,准备在岸上迎战魔界。众将听到魔兵已经出动,都紧张了起来。说实话,他们都是第一次与魔界交战,不可能不紧张。 过了几天,魔界的战船终于出现了。他们还是以巨鹰拉船。 看到那片黑压压的巨鹰,大家都倒吸了口凉气,这种阵仗,他们可说是见都没见过。特别是巨鹰能拉船,更是匪夷所思。所以岸边的将士都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些巨鹰,既紧张,又有些恐惧。 看魔界的战船越来越近,景远山的前营首先布下阵,准备迎战。他命令士兵把强弩推到最前面,然后强弓兵殿后,而铁盾兵,则与强弓兵交叉并列。然后,便是那剩下的部队,则以七星阵为主体,并随着情况的变化而变化。而左右两营,则随时准备好支援前营。至于圣堂弟子,则组成一个强弓队,作为机动部队,专门作策应。 看部队已经摆好阵,段飞便领着无名道长等高手,手里都拿着一把强弓,一字排开,站在大军的前面,等待魔界高手的到来。段飞已经计划好,如果魔界的高手来得多,就不与他们近身博斗,而是选择远距离射杀。段飞相信,以他们的功力,就算对方是十级高手,都会顾忌他们的强弓。 第四百三十三章 黑鹰公主 随着魔界战船的到来,平静的海面顿时充满了严肃杀。 特别是那些飞翔的巨鹰,铺天盖地的,把整片天空都染黑了。 而岸上的将士们,都屏着气,紧张得手都发抖了,两眼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海面。 没多久,魔界的战船就已经来到了十海里处。船未靠岸,船上已经吹响了震天的号角,声势惊人。 看他们就要靠岸了,大家的心都不禁悬提了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看大家紧张,段飞大声喊道:“将士们!战斗即将开始!大家做好准备!今天一定要把魔兵打得落花流水!” 段飞的功力深厚,这一喊,全军都听到了,于是,众将士齐声喊道:“是,威武!威武!必胜!必胜!”几十万将士齐声叫喊,那声势可是惊天动地。 等将士们的喊声停下来,景远山忍不住走上去,问道:“大将军,你觉得他们是先上高手开路?还是让那些巨鹰先攻击我们?” 段飞看了看天上的巨鹰,说道:“这次他们出动这么多的巨鹰,估计还是希望用巨鹰的力量来打乱我们的阵脚,然后再趁机出兵攻击。当然,他们同时出击的可能性也有,所以我们要做好几种准备。” 景远山看着那些巨鹰,忧虑地说道:“这些巨鹰的数量就算没有一万,估计也有八千,如果同时向我们发起进攻,那可不好抵挡。”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巨鹰凶猛,的确很不好对付,但我们有那么多的强弓,它们想下来也不那么容易。” “希望我们的强弓能对付它们。” “虽然它们凶猛,但毕竟是畜生。” 在段飞和景远山的交谈中,魔界的战船越来越近了。八海里,五海里,三海里,一海里,终于,魔界的战船靠岸了。 看到魔界的战船靠岸了,堤岸上的将士们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心跳越来越快。 魔界的战船一靠岸,一艘船上便飘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岸上的人听着,我们统领说了,如果你们投降,除了段飞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活命。否则,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这声音虽是女子的声音,但却不是夏令花的声音,有可能是夏令花手下的侍女。海岸离堤岸还有两里多远,她能这么清楚地把话传到堤岸上,看来功力不弱。 段飞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了下,然后说道:“原来你们统领这么牵挂我!” 段飞的话刚落,夏令花的冷叱声就传了过来:“段飞,休得无礼!” 段飞定眼一看,便见船头上正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戴面具的黄衣女子,恶狠狠地盯着他,正是那黑鹰公主夏令花 一看到她,段飞便喊道:“夏统领,你是想念我?!还是为上次的失败记恨于我?!” 听段飞说得异常轻佻,夏令花气得花枝颤抖。却不知,段飞就是要让她生气。 好一会,夏令花才愤怒地说道:“段飞,今天本统领不把你斩成肉酱喂鹰!愿意接受五雷轰顶!” 段飞笑道:“我可舍不得让你死,这样吧,如果今天你杀不了我,那你就给我当夫人。” 这下子夏令花受不了了,恶狠狠地喊道:“段飞,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好啊,那我们就来一场比拼怎么样?” 夏令花怒道:“谁要跟你比拼?!” 段飞笑道:“你不跟我动手,那又怎么能杀得了我?” 看话柄一下子给段飞拿住了,愤怒之下,夏令花再也忍不住了,一声令下:“全军进攻!” 听到她的命令,船上的魔兵魔将纷纷跃身下船,阵也不列了,便直接向堤岸杀过来。同时,只见几百个黑衣高手,纷纷从船上飞跃而起,窜上巨鹰的身体。 等那些高手都上了巨鹰的身体之后,夏令花又是一声令下:“砍绳!”然后,嘴里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声。绳子一断,鸣叫声一起,那些巨鹰便扇着大翅膀,向堤岸飞来。 见这次他们来的高手竟然有几百个,段飞不由一惊,但这时候已由不得他担心了,见魔界已经全军出动,忙下令:前营对付魔兵魔将,左右营的弓箭手一起对付巨鹰。同时,他命令圣堂弟子专门盯住巨鹰背上的那些魔界高手。 这些魔界高手一上巨鹰的身体,段飞便猜到他们是想借自巨鹰的掩护,直接杀到阵中来。如果让他们得逞,那大军必定大乱。所以,他怎么也不能让这些高手落入阵中。 接到命令之后,各营统领便叫箭兵准备战斗。 那些巨鹰来得很快,一眨眼,便已经飞到堤岸的上空,不断盘旋着。看他们还在高空,左右营的统领怕浪费弓箭,都下命令,等巨鹰下到离地面三十丈的时候,再统一放箭。 巨鹰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之后,突然一俯冲,开始向下飞扑。等到巨鹰进入射程内之后,左右两营的箭手几乎同时放箭。然后,便见两万支强箭脱弦而出,象骤雨般,密密麻麻地向巨鹰飞射而去。 这次的弓不是上次的弓,箭也不是上次的箭,箭手更不是以前的箭手,上次巨鹰不惧普通箭兵的箭,但这次它们却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它们扇动着翅膀,想把箭扇飞,但这次它们不但扇不走箭,还被射过来的箭射穿了翅膀,又或者射中了身体,顿时被射落了几百只,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那些死的,都是背上没有魔界高手的,而那些有魔界高手的巨鹰反而没事。因为背上的那些高手一见弓箭的来势,便知道巨鹰挡不住,所以纷纷出手帮巨鹰挡了箭。 给强弓这一击,那些巨鹰已经受惊,纷纷又飞回上空,一时不敢飞下来,便又在空中盘旋中。它们都是具有魔性的魔兽,对危险更加敏感。 见人界的士兵竟然能射杀她的巨鹰,夏令花不禁愣了愣,然后便知道人界的箭兵升级了,这些箭手已经不是普通的箭手,弓箭也不是以前的弓箭。 巨鹰飞上空之后,那些魔兵魔将也来了前营的射程内,景远山一声大喝:“放箭!”于是,万箭齐发,向冲杀过来的魔兵魔将射去。同时,那两千台强弩也跟着发动。 强弩是机械发力,不是人力可比的,所以比箭兵的强弓还厉害,不但势更猛,力道也更大,所以,两种箭齐发,强弩先到。虽然魔兵魔将厉害,但毕竟不是高级别的高手,功力没那么深,不但抵挡不住强弩,也抵挡不住强弓兵射过来的强箭,顿时给射倒了一片。 看强弓能对付巨鹰,也能对付魔兵魔将,段飞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之前他有试过强弓的威力,觉得应该可以,但在没有真正经过考验之前,他的心里还是没那么踏实,如今见了实际的效力,怎么能让他不开心? 不要说段飞开心,就是全军将士见了,也是精神大振,之前的畏惧褪减了不少。 见强弓有效,箭手们的信心大增,手中的箭一支接一支地连环射出。在强弓的阻挡下,魔兵魔将的气势暂时被压了下去。但他们却没有后退,依然前赴后继地向前冲。 看人界的武器和武力都升级了,夏令花又气又急,忙对巨鹰身上的高手喊道:“你们拥护圣鹰往下冲!”然后,她又吹响巨鹰进攻的讯号。那些巨鹰虽然畏惧强弓,但夏令花一吹响进攻的号令,却不得不往下飞。那些高手得到夏令花的命令之后,便都远气护住巨鹰。 见巨鹰下来,左右两营的箭手又是一阵箭雨射出。那些没有高手掩护的巨鹰,又有几百只被杀。但那些有高手掩护的巨鹰却穿过箭雨,向大军俯冲而来。 圣堂弟子一见,手上的箭一发,已经朝他们射去。那些高手可以很轻松地拦截箭兵的强箭,但圣堂弟子比那些箭兵又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射出去的箭又快又急,而且呼呼作响,他们拦截起来,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但圣堂弟子人数少,箭不够密集,而且他们的人数又多,却也拦不住他们。段飞见了,忙领着无名道长等人出手,狙击那些高手。段飞他们出箭,与圣堂弟子相比自然又不是一个级别,那些魔界高手除了八级以上的高手可以抵挡外,八级以下的高手根本就无法抗拒,所以,转眼间,便被段飞他们射杀了十几个。 不过,段飞他们虽然能够射杀他们,而且快准狠,但人数也是少了,还是无法阻止他们,有一部分魔界高手依然驾驭着巨鹰,冒着箭雨往下冲。 段飞自然不能让他们冲入阵中,见弓箭的力量有限,忙丢下弓箭,拔出琥珀神剑,对着那些要冲下来的巨鹰就是一阵连环斩风式。 琥珀神剑一出鞘,自不是弓箭的力量所能比拟,每一剑出去,都卷起一阵狂风,夹裹着闪电般的剑光,向那些巨鹰席卷而去。那些俯冲下来的巨鹰,不是被琥珀神剑斩下来,就是给琥珀神剑那强大的剑气吹得飘飞出去。而巨鹰上的那些高手,见琥珀神剑厉害,也不敢硬接,纷纷翻身往上跃。 见他们的攻势有所停滞,段飞一声大喝:“继续放箭!”原来,刚才由于段飞的剑气太凌厉,射出去的箭都被剑气荡开了,所以箭兵与圣堂弟子便都暂时停止了发箭。他们一听到段飞的命令之后,又继续发箭。 这一万箭齐发,那些失去巨鹰依托的魔界高手,没了巨鹰的依托,面对骤雨般的箭雨,就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顿时被箭雨逼得手忙脚乱,慌忙往上飞窜,又纷纷落在那些在空中盘旋的巨鹰的背上,功力稍浅的,已经被箭雨射下。他们想企图借助巨鹰的力量攻入人界营阵的愿望便落空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战术致胜 见计划失败,夏令花很是生气,对那些高手说道:“你们不用管这里,快带着圣鹰过境,给我踏平人界。” 段飞一听,大吃一惊,忙对无名道长,凌飞霜,鲁长老,赵长老等四人说道:“我们去截住它们,绝不能让这些畜生过境。” 无名道长点头说道:“嗯,它们一过境,那绝对是大灾难。” 段飞又对圣堂弟子说道:“等会你们去接应我们。” “是,宗主。” 然后段飞又快速吩咐左右营的箭兵,让他们跟着飞鹰走,在下面接应。吩咐完之后,段飞便传令左右营各让出一条道,让箭兵可以自由进退。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各营的将士之间已经配合得不错,听到段飞的命令之后,立即让出道来。而这时候,魔界高手已经领着巨鹰,飞越大军,向人界境内飞去。 见巨鹰已经调转方向,段飞与无名道长等几个高手匆匆各自拿了两把强弓,然后飞身向巨鹰追去。他们绝不能让这些巨鹰入境。而圣堂弟子和箭兵则沿着大军让出来的大道,也跟着巨鹰奔跑。 段飞等五人一边飞赶,一边射杀巨鹰。在他们看来,能杀一只,它们便会少一只。 那些巨鹰笨重,飞行的速度倒不算太快,段飞他们很快就赶到它们的前面去了,然后五个人一字并列开,拦在巨鹰飞行的路上。段飞对无名道长他们说:“等会我们一起出手,一定要拦住它们。”无名道长他们纷纷点头。 那些魔界高手看段飞他们不知死活,竟然以区区几个人的力量就敢拦路,几十个高手已经飞离巨鹰,向段飞他们扑来。其中就有八个十级高手,十二个九级高手,二十个八级高手,而上次出现过的那两个十级高手也在其中。 见他们扑来,段飞一声大喝:“动手!”于是,无名道长他们几乎同时出手。 他们都是人界最顶级的高手,五人联手,那力量足以惊天动地,一时间,只见半空中电闪雷鸣,方圆几里内都已经笼罩在一股强大的旋流之中,杀气滚滚,天昏地暗,好像天地突然崩裂一般。 那些魔界高手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没有想到段飞他们会联手出击,出手不够默契,一时间,猝不及防,马上被段飞他们的杀气所席卷,只听见几声惨叫,已经有五个八级高手和两个九级高手被段飞他们击毙,其他高手则被巨大的洪流震得倒飞回去。而附近的那些巨鹰,也抵挡不住这股旋流,纷纷被击得向远处飘落,甚至有些还撞到了后面的同类。一时间,鹰群也大乱,纷纷向高处飞去。 那些魔界高手被段飞他们这突来的天崩地裂般的一击,一下子给击懵了,飘了很远,才把余劲卸掉。好在他们也都是魔界中的顶级高手,一发现不对,马上往外撤退,否则,就算他们的功力再高,也无法抵挡段飞他们五人联手。 他们稳住身形之后,为首的一个十级高手说道:“他们联手,我们也联手。”那些魔界高手听了,纷纷点头。但还不等他们心意相通,一连环的强箭已经向他们飞射而来。原来,段飞看突袭已经奏效,趁他们的阵脚还不稳,便又改变攻击的方式,立即发动箭击。那些魔界高手见飞箭厉害,都是大骇,纷纷飞身闪避,刚才商量好的联手还来不及联手,已经自乱阵脚。 段飞知道机会难得,趁着他们乱的时候,不断出击,很快,又有几个八级高手伤在他们的连环箭下。见段飞他们的连环箭厉害,那些高手顾不上出手还击,左躲右闪的,显得很是狼狈。而这时,圣堂弟子也纷纷赶到了,在各堂主的带领下,飞身而上,来到段飞他们的身边,然后列阵,齐齐发箭。 几百支强箭齐发,威力惊人,那些魔界高手不禁大骇,更是手忙脚乱了,不要说反攻,能躲过飞箭就已经不错了。那些刚才没有出手的高手见他们的情况不妙,纷纷飞离巨鹰,赶来支援。但在强弓的狙击下,他们不但没有帮到忙,反而被射杀了不少。 那个为首的十级高手被激怒了,大吼道:“不要分散,快聚到一块,然后。。。。。。。”但他的话还没说完,段飞的箭已经飞奔而来。他一听到箭声,知道不可力挡,不由一惊,再也顾不上说完话,匆匆翻了几个身,才勉强避开段飞的飞箭。 原来,段飞已经看出来,他的武功最高,也是这些高手的首领,所以决定擒贼先擒王,先把他干掉。看他避开飞箭,段飞又是一箭向他射去。 那个十级高手刚避开段飞的箭,便又听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他奔来,心里又是一骇,又是连翻几下,才勉强避开。但接着,又是一箭接踵而来。他气都来不及喘一下,只好又使出浑身解数,翻飞起来。但他连躲三箭之后,第四箭却躲不开了,一声惨叫,已经中箭。 此时段飞的功力已经接近归元的境界,功力是何等厉害,随着那十级高手的惨叫声,身体已经被箭带着飞了出去。但他也不愧是顶级高手,这一箭还要不了他的命。不过,虽然他的命保住了,但魂已经给吓没了,中了箭之后,不敢再战,身体一窜,已经窜到一只巨鹰的背上。 这次魔界高手一共来了五百个五级以上的高手,但他们的数量虽多,却是各自为战,不象圣堂弟子那么同心,那么训练有素,发挥不出联合的力量,所以给圣堂弟子的飞箭杀得手忙脚乱。还有,虽然他们能躲过圣堂弟子的飞箭,但段飞等绝顶高手的飞箭他们却很难躲得开,没多久,已有几十个被射杀,而他们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盘旋的巨鹰虽然想扑过来,但在飞箭的威吓下,却不敢太靠近。而有一部分想俯冲下去,向人界的大军发动进攻,但这时箭手们也已经就位,只要它们一下来,便是一阵箭雨飞射,便又给吓得退了回去。 就这样,它们想向前,却又被段飞率领圣堂弟子所阻,想向下,又被箭兵所挡,一时僵持在那里。 又过了一会,那些魔界高手渐渐抵挡不住段飞他们的攻击,开始慢慢撤回巨鹰的背上。而他们一撤回,段飞他们便开始趁机射杀巨鹰,不一会,又有一大片巨鹰被射杀。 杀得兴起,段飞收好弓,又拔出琥珀神剑,然后冲天一飞,开始斩杀巨鹰。那些巨鹰抵挡不住他的攻击,纷纷四散而开。 见巨鹰的伤亡越来越大,夏令花心疼了,忙传回巨鹰。那些巨鹰收到讯号之后,开始往回飞。段飞他们怕它们趁机攻击前营,不敢松懈,在后面紧咬着不放。而底下的箭兵见巨鹰撤退,也跟着它们奔走。 等巨鹰飞过堤岸,段飞知道它们是真的撤退了,这才停下追击。这一战,前后一共击毙了两千多只巨鹰,杀了几十个魔界高手,而己方基本没有什么伤亡,算是大获全胜。 巨鹰退了之后,夏令花见魔兵魔将在人界强弓的阻拦下,也是伤亡过大,便也传令魔兵魔将撤退。 等魔兵魔将退回战船之后,夏令花便下令战船使出海面十里外。 打退了魔界的进攻之后,全军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然后又是大叫:大将军威武! 刚才的激战惊心动魄,除了前营的箭兵之外,几乎全军的将士都看到了,那个惊险程度,可谓是让他们都捏着一把汗。同时,段飞他们的神勇,让他们惊骇,让他们心悦神驰。很多人从未见过这么高级别的战斗,更没有想到段飞他们竟然有飞天遁地的本领,那可说是大开了眼界。 听到堤岸上的欢呼声,夏令花恨得咬牙切齿。 上次失败,可说是她小看了人界的实力。这次,她已经是有备而来,不管是兵力,还是战斗力,在她看来,已经足够毁灭人界。但这次,她还是没能击败段飞,这让她怎么不恨。 不过,恨归恨,对段飞,她还是挺佩服的。本来很弱小的人界,在段飞的带领下,突然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令她难以相信。 她知道,并非是人界的战斗力突然变得有多强。单凭战斗力,人界还是远远不如魔界。但人界那密切的配合,那精妙熟练的战术,却弥补了战斗力的不足。这次,她觉得她输在战术上。 想到这里,夏令花忍不住骂出声:“这个可恶狡猾的家伙果然不易对付!” 她身边的侍女听了,忍不住说道:“那个叫段飞的真的很神勇,势不可挡。” “总有一天,我把他的人头摘下来。”夏令花恨恨地说道。 “公主,那个段飞实在太厉害了,依奴婢所见,公主未必能取他的性命。” 夏令花一怒,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打不过他?!”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奴婢觉得他的武功不在公主之下。” 夏令花冷哼了下,没有再出声。 与段飞交战,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失利,她要好好想出办法,打败段飞,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不想打了想回家 虽然暂时击退了魔界那猛烈的进攻,但段飞还是如履薄冰。他非常清醒,知道魔界的实力是恐怖的,尽管在人数上人界是占优的,但论战斗力,可不是差了一截。不过,他觉得庆辛的是,那个夏令花好像不算是一个很优秀的统领,打仗比较意气用事。 但也好在夏令花不是个优秀的指挥者,否则,这场战更难打。 战争一结束,段飞便根据刚才的战况,开始对战术进行修补,他命人赶紧绕着大军的驻地修建几十座高台,高五丈,直径三丈,可容五十人。他还是很担心那些飞鹰以及那些魔界高手,所以要筑高台,专门防备他们偷袭,以及增加大军的制空权。 然后,段飞又命人绕着海岸,修筑一道护墙,高一丈,厚六尺。他觉得,有了护墙,就算魔兵攻上堤岸,将士们还可以凭借护墙与魔兵一战,可以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由于时间紧迫,段飞下了死命令,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要完工。接到段飞的命令之后,负责人赶紧抽调人手,然后又召集工匠,日夜动工。这可是个大工程,想短时间内完工,难度不小,好在现在人足够多,想要人,随便调。而且现在将士们的士气高涨,做起事情来,干劲十足。 在段飞忙于大修工事的时候,夏令花也找来各领兵将军以及几个十级高手,商讨接下来的进攻计划。一位领兵将军说:“统领,要打败人界,其实不用那么复杂的,只要圣鹰能够引开他们箭兵,我们就可以杀上堤岸。只要能与人界近身相搏,我们一定会赢的。” 夏令花听了,有点不高兴了,说道:“难道圣鹰没有出战吗?不但圣鹰全部出动,就是随军的高手也是悉数出战,你们攻不上岸,是你们的问题,怎么能怪圣鹰?!” 另外一个将领说道:“统领,人界好像比较熟悉我们的打法,所以早早就作了战术安排。” 夏令花一听,又不高兴了,问道:“你在质疑我的战术安排?!” 那将军一听,马上说道:“不敢,末将只是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而已。” 夏令花说道:“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废话,有没有什么有用的建议?” 那个十级高手楚将军说道:“统领,以我看,不用跟他们打了,直接用海啸消灭他们。” 那个石将军附和道:“不错,与其与他们打来打去,还不如水淹他们,一了百了。” 夏令花沉吟了下,说道:“但他们有很多仙级高手,海啸未必有用。” 那楚将军说道:“统领,他们的高手不多,海啸一发动,他们这些高手必定全部出动,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出手攻击他们,他们便会顾此失彼,自然就拦不住海啸了。等海浪一上岸,那些官兵只有逃命,不战自乱。” 夏令花想了想,说道:“这个办法倒不错,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楚将军有点尴尬,说道:“统领,其实我有跟你提过,是你不屑用这个办法,说是不用海啸,也能踏平人界。”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夏令花这么说,楚将军不敢出声了。他深知夏令花的脾性,自负得很,而且脾气也大,一旦惹她不高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突然,一个领兵将军说道:“统领,如果这次我们有携带火雷,直接用火雷轰击他们,他们早就灭了。” 夏令花听了,反问道:“你是觉得我不用火雷,就无法消灭他们?” “统领不要误会,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夏令花冷笑了下,说道:“你觉得那些玩意比我的圣鹰还厉害?” “圣鹰的威名威震天下,那些火雷怎么能与圣鹰相提并论。” “竟然不能相提并论,那你还提这个干什么?” 那位将军给夏令花一呛,不敢再出声了。然后,大家都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夏令花对楚将军说道:“那个段飞狡猾无比,与他正面交锋,便宜了他,就按你的意思,明天晚上发动海啸,水淹人界,如果段飞他们出手拦截海啸,就出手把他们解决了,必要的时候,我再让圣鹰助你们一臂之力。” “是,统领。” “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天你们都累了,先休息休息,明天晚上再动手。” 那些将军退下之后,侍女问夏令花:“公主,你真决定要发动海啸吗?” “不错,那个段飞太讨厌了,不想跟他打了,一了百了。” “你之前不是觉得那样胜之不武吗?你不是说想亲手打败那个段飞吗?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的确让我觉得难受,我的确是想正面打败他,但经过今天这一战,我发现他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不想再跟他纠缠了。还有,我不喜欢在海上漂来漂去的,想尽早结束战争,那样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去。” “原来公主是想回家了。” “不错,这鬼地方一点都不好玩,如果不是圣君让我来,我才懒得来。” 侍女一笑,说道:“谁叫你是有名的女将军,手下又养了那么多有战斗力的圣鹰。” “圣鹰是我的宠物,不是拿来打仗的。” “但圣君可不这样想。” “唉,他天天想灭人界,也不知道想图什么?” “圣君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到。” 第二天上午,夏令花便下令战船后退五百海里,好让那些高手发动海啸。 听到魔界的战船撤退的消息之后,段飞好生奇怪,便带着景远山他们赶到堤岸。看了一会之后,段飞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不好,魔界要发动海啸。” 景远山问道:“大将军怎么知道他们会发动海啸?” “这次魔界来势汹汹,胜负还未分,不可能会撤军的。” “也许是他们见我们早有准备,知道这场战不好打,所以才决定撤兵的。”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战斗力他们都看在眼里,是不会放在心里的。昨天他们只是受了一点小挫折而已,对他们的整体兵力完全没有影响,他们退兵绝不是真正的退兵,一定是有所图谋。我之所以猜测他们是想发动海啸,是因为他们使开战船。他们这样,是想给他们的高手腾地方。” “之前他们不也曾经发动过海啸吗?还不是让大将军给破解了,这次他们只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大将军不用太担心。” 段飞满脸严肃,说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之前他们发动海啸的力量有限,我们才能化解。这次他们来了这么多的高手,一旦发动海啸,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凭我们现在的人手,绝对无法阻拦。” “那我们该怎么应付?” “赶紧筑护墙。” 于是,段飞便吩咐下去,高台的工事先停下来,集中力量把护墙建好,并且把护墙的高度加到两丈,厚度加到一丈。段飞以为夏令花心高气傲,会与他决战到底,没想到她竟然放弃正面交锋。好在昨天他想减少将士们的伤亡,特地叫人建筑护墙,现在刚好派上用途。 在大家热火朝天的干劲下,下午,护墙终于建好了。段飞一直担心护墙还没建好夏令花就下令魔界高手发动海啸,所以一直领着无名道长等高手守在岸边。直到护墙建好了,还不见他们发动,段飞这才松了口气。 无名道长说道:“海对我们来说是一道天险,但同时也是危险。” 段飞说道:“道长言之有理,但利还是大于弊,至少我们可以把他们阻挡在海面上。一旦让他们进入内陆,这战反而更不好打。” “我老道不懂打仗,你觉得利大于弊,那就是利大于弊。” 到了晚上,海面终于起巨浪了,足足有十几丈高,前浪推后浪,正汹涌地向海岸扑来。同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的,那声势,就象地壳裂了,海底喷出神秘而巨大的力量,掀动着海面。 那些将士见海啸这么恐怖,都给吓到了。听到这些海啸是魔界发动的,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原本对魔界的恐惧已经有所减退,现在又加深了。 段飞知道巨浪很快就要到海岸了,便让所有人都退回护墙内。他计算过海岸到护墙的高度,由于之前已经建了堤岸,现在堤岸加护墙的高度,大约有四丈高。而海面的巨浪虽然高达十几丈,但一路奔过来,力量已经有所减退,等到了海岸的时候,估计也就五六丈高。而巨浪上了海岸之后,阻力会更大,会抵消一部分力量。再从海岸到堤岸,又抵消了一部分力量,所以他觉得,巨浪上了堤岸之后,估计也就二三丈高,以护墙现在的高度,应该可以阻挡。 段飞怕魔界高手趁着发动海啸的时候偷袭,所以让箭兵列在墙上,严阵以待,同时带领所有的高手,严密监视着海面的动静。 果然如段飞所估,巨浪到了堤岸之后,果然淹不过护墙,虽然汹涌,不但拍打着护墙,声势惊人,但护墙坚固,就是冲不破护墙。 看巨浪恐怖,大家都暗中庆幸,好在段飞有先见之明,及时建筑了护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楚将军一直领着一批魔界高手躲在巨浪的后面,在等着段飞他们出手,但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段飞他们出手,以为段飞他们知道阻挡不了海啸,已经撤退,便派高手上前探看一下情况。那高手飞越巨浪之后,见段飞他们还好好的,只是不知何时,堤岸上已经多了一堵高高的护墙,而段飞他们就站在护墙上,毫发无损。 楚将军听了回报之后,气得咬牙切齿,暗骂段飞狡猾,同时知道这番努力又落空了,只好让那些高手停手,然后撤回战船。 魔界高手一撤,巨浪便慢慢消退,渐渐地,海面又恢复平静。 看海啸终于停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段飞突然问无名道长:“道长,想不想出去松松筋骨?” 无名道长一愣,问道:“去哪里?” “魔界的战船?” “去那里干什么?” “礼尚往来,既然他们给我们送了大礼,那我们也应该还他们一点小礼。” 无名道长一听,微笑了下,说道:“好,只是不知道还什么礼给他们。” “火雷。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人界不是好欺负的。” “好。” 一旁的凌飞霜说道:“这怎么能少得了我。” 段飞笑了笑,说道:“好,前辈也一起去。” 于是,段飞他们每人揣了十几颗火雷,便向魔界的战船飞去。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一再挑衅 段飞恼怒夏令花妄动天灾,决定以牙还牙,火烧她的战船,让她见识一下人界的厉害,所以带着无名道长和凌飞霜,借着夜色,悄悄潜到魔界的船队附近。 到了之后,段飞见船上还灯火通明,知道他们还没有休息,便没有马上动手,准备等他们入睡了再动手。 此时,夏令花正在船上大发雷霆,痛骂楚将军他们。 原来,楚将军他们徒劳无功返回之后,夏令花也不知道是恼怒段飞,还是恼怒楚将军他们的无能,一听到他们失败的消息之后,便大骂那楚将军:“你不是说这个办法一定行吗?!为何现在人界还好好的?!” 那楚将军也觉得很无奈,他本来觉得计划无懈可击,哪想到岸上突然多了一堵高强,把海浪给拦住了,所以辩解道:“统领,本来计划是没有问题的,不管段飞他们出不出手,都只有挨打的份,只是没想到,他们一夜之间便已经筑起了一道高墙,就好像预先知道我们要发动海啸一样。” 听了楚将军的辩解,夏令花更生气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段飞魂灵附体,已经附在你的身上,不管你在想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统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人界的反应太快了,我们每走一步,他们都好像能预估到一样,总是走在我们的前面。” “无能,你这是为自己的无能辩解!” 楚将军不敢开口了。这也怪他之前把事情说得太满了,现在失败了,除了挨骂之外,还能说什么。 夏令花痛骂了一会之后,见楚将军他们都不敢出声,觉得没意思了,便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下,她问道:“现在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你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只要能打败那个段飞,什么办法都可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不敢轻易出主意。在他们看来,计划成功还好,如果不成功,那简直是找骂,一个不好,还性命不保。夏令花的骄横他们是知道的,在她的面前,最好不要乱出主意。 见他们都不出声,夏令花索然无味,便叫退他们,说明天再商议。 楚将军他们走了之后,夏令花再也忍不住了,狂叫一声,手一抓,已经把面前的一个金杯捏得粉碎,金粉从她的指缝间漏出,飘洒在船板上。 见她生气,侍女说道:“公主,你在生楚将军他们的气吗?” 夏令花说道:“我才没空生他们的气。” “那你是在生那个段飞的气?” “不错!这个狡猾的小贼太让人生气了!” “说的也是,昨天他们明明还没有护墙,今天突然就有了,也真是奇怪,难道他真的知道我们走的每一步?” “这小贼的确聪明。唉,有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头疼。” “公主,奴婢觉得你不能太心急,要静下心来,好好与他较量。” “你说的不错,我是应该静下心来。那小贼打仗还不错,诡计百出,不容易对付。” 在她们主仆谈话的当儿,突然,船上响起了几声爆破声,然后便听到魔兵的叫喊声:“不好了!船上着火了!” 原来,楚将军他们出去之后,便传令全军歇息。于是,没过多久,船上的灯火便慢慢暗了下来。见船上的灯火暗了,段飞便知道他们要睡觉了。又等了一会,段飞估计差不多了,便与无名道长他们往船上投射火雷。由于他们带的火雷并不多,没有办法大范围投射,所以就集中投射在帅船,以及帅船附近的那几艘船上。何况他们今晚来,也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并没有期望能给他们带了多少损害。 一听到爆破声,夏令花身体一拔,已经洞穿船板,飞了出去。她一飞出去,便见远处有三个身影如流星般向海岸方向飞去。看背影,其中一个好像就是段飞。 原来,段飞他们得手之后,没有久留,便转身就走。 看是段飞,而且见他们已经走远,所以夏令花没有去追。 夏令花的帅船一共中了六颗火雷。虽然段飞所制的火雷简陋,但里面的燃料却很足,杀伤力还是挺强的,一爆破,里面的燃料给风一吹,顿时燃烧了起来。而火势再给海风一扇,更是蔓延得很快,转眼间,帅船便被熊熊的烈火包围了起来,那些魔兵想扑火,却给火逼得连连后退。 夏令花下船之后,见火势太猛,知道已经救不了帅船,便传令放弃帅船。除了帅船之外,帅船周围的几艘船也在烈火之中沉入了大海。 换了船之后,夏令花越想越气,这口气她实在难以咽下去,便下令调转船头,杀回海岸。 众将听到偷袭的人是段飞,不禁面面相觑,心想:这个段飞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敢冒险来烧船。一位将领问夏令花:“统领,听刚才的爆破声,好像是火雷,难道他们也有这种武器?” 夏令花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火雷。” 众将一听,都吃了一惊。要知道,虽然魔界高手的魔功厉害,并不怎么惧怕普通的兵器,但都怕火,可以说火是他们的克星,所以听到人界也有这种有杀伤力的火雷,顿生畏惧之心。 楚将军忍不住说道:“人界能制作火雷,说明他们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夏令花自然知道他们怕火,但看他们露出畏惧之色,心里很是不舒服,说道:“看你们,几颗区区的火雷就把你们吓到了,那以后还怎么征服人界?” 楚将军说道:“统领,要不我们也去向火雷兵请援。” 夏令花说道:“不用了,这种雕虫小技,有什么可怕的?以你们的功力,难道还怕这区区的火雷不成?” “统领,我们不是怕,只是觉得如果他们有这种武器,不太好对付。” “既然不怕,那还说什么?” 听夏令花这么说,楚将军不敢再出声。 话说段飞偷袭得手之后,出了口恶气,心里觉得舒畅,路上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无名道长见他开心,也忍不住笑了,但嘴里却说道:“只不过是烧了他们几艘船而已,有什么值得那么开心?” 凌飞霜也说道:“是啊少侠,如果能把他们的战船全部烧了,那才叫痛快。” 段飞说道:“想把他们的船全部烧了,那不太现实,今天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人界的厉害,也是不错的。” 无名道长说道:“不错,现在他们一定给气死了。”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采取防守的战略,暂时还没办法反攻,这多少让他们觉得我们人界好欺负,今天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们人界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弱。” “嗯,这是战略性的反攻,让他们不要那么嚣张。” 回到营地,段飞便下令大军做好战斗的准备。他知道,以夏令花的脾气,烧了她的帅船,她一定会反扑的。然后,又督促工事人员连夜赶工,尽快把高台建好。 有了高台和护墙,段飞的防守战略可说是发挥到了极致,现在能想的办法他都想到了。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同时也是自知之明。现在人界的战斗力不如魔界,如果双方展开正面交锋,人界必败无疑。不要说魔兵魔将,单是他们那些高手和飞鹰,就足以把人界杀得落花流水。 到了第二天下午,魔界的战船果然又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海岸边。 战船一靠岸,夏令花便站在船头,对着护墙上的段飞骂道:“无耻之徒,竟敢偷袭,我夏令花不摘下你的人头,绝不罢休!” 段飞笑道:“夏统领,原来你还活着,我还以为昨晚的大火已经把你烧成骨灰了。” “区区几颗火雷还吓不了我。” “我的手上可不止是区区的几颗,我还有很多很多,你可要看好你的战船,不要再象昨夜那样,都沉入大海养鱼。” 说着,段飞要过一颗火雷,然后向夏令花击去。 夏令花见段飞突然出手,而且是一个圆溜溜的小圆球,知道是火雷,不敢接,忙飘身闪过。不过,虽然她避开了火雷,但她身后的一个魔兵却没有那么幸运了,给火雷击中了,不但马上毙命,而且给火雷点燃了,燃烧了起来。夏令花大喝了一声,手一拂,一股劲风已经扑灭了火。 扑灭火之后,夏令花愤怒不已,这个该死的段飞,竟然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真是太嚣张了!而且她看到段飞满脸贼笑的,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段飞笑道:“夏统领,刚才我只是示范一下,让你清楚我们火雷的威力,不要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夏令花心一凛,心想:这火雷的威力的确不小,倒不能不防。 段飞又说道:“夏统领,打仗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另请高明一点的来,否则我胜之不武。” 这一下子,夏令花可要气疯了,嘶声骂道:“你敢小看我!” 段飞笑道:“我不是小看你,你的功夫是不错,但这打仗嘛,还是算了。” 夏令花再也忍不住了,对楚将军等高手说道:“我要这小贼的人头,你们都给我上!”然后又对各领兵将军喊道:“他们在前面开路,你们领兵在后,务必跟我踏平人界。” 楚将军等高手领命之后,纷纷飞跃上岸。而那些领兵将军也纷纷带着魔兵跃下战船,跟在那些高手的后面,向堤岸杀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有实力就可以任性 见夏令花在愤怒之下出兵,段飞笑了。这是他希望的,他可不希望夏令花过于用脑。 见魔界高手来势汹汹,段飞立即把火雷兵传了上来。今天,该是这些小玩意发挥它们能量的时候了。由于火雷的数量有限,段飞交代火雷兵,不到关键的时候,慎用。同时,他与无名道长等高手也各揣了几颗,然后拿了弓箭,还是以强弓对付那些魔界高手。 在这冷兵器的时代,弓箭就是最好的武器,他要把它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看那些魔界高手已经进入射程之内,段飞大喝道:“放箭!”然后率先一箭向一个十级高手射去。见段飞出手,无名道长等高手也纷纷瞄准那些高级别的高手,而前营的箭兵更已是万箭齐发。 那些魔界高手已经领教过强弓的厉害,这次学精了,不再各自为战,而是组成了四个小分队,每队大约一百个,由一个十级高手带领。他们一见段飞他们发箭,便齐齐运功,用魔法筑起了魔阵,然后慢慢向前推进。 他们这一招很奏效,箭兵射出去的箭竟然穿不过他们的魔阵,就是段飞等高手射出去的箭,也被他们的魔力弹开了。 见人界的强箭破不了那些高手的魔阵,夏令花得意地笑了,心里想道:看你这小贼还嚣不嚣张?!她知道,只要这些高手能杀上堤岸,段飞的大军就算再强悍,也抵挡不住他们的冲杀,到时魔兵魔将再攻上去,那时,人界必将溃败。想到得意处,夏令花又发出巨鹰出击的讯号。她要趁这个机会,把人界的大军给灭了。那些巨鹰听到讯号之后,开始扑了过来。 巨鹰一出动,圣堂弟子及左右营的箭兵便开始战斗了。而高台上的守兵,见巨鹰飞来,也弯弓搭箭,射杀巨鹰。 段飞一共修建了五十座高台,每座高台上都安排了五十名箭兵,所以,不管巨鹰飞到哪个方向,都受到了箭兵的狙击,一时不敢下来,便都在空中盘旋。 见巨鹰胆怯,夏令花又吹响了攻击的讯号。巨鹰听到讯号之后,不得不俯冲下来。 经过上次的激斗,左右两营的箭兵配合得越来越有默契,而且为了方便箭兵灵活移动,左右两营的阵中都特别给他们留了通道,所以,他们会随着巨鹰的飞动,随时转移地方。而圣堂弟子作为机动部队,更是灵活,哪里有危险,便去到那里。 由于箭兵的配合越来越熟练,那些巨鹰的压力越来越大,只要一冲下来,迎接它们的都是又快又猛又密的箭雨。箭兵的箭还好,但圣堂弟子的箭,它们更是难以抵挡,凡是中了圣堂弟子的箭的,几乎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见那些魔界高手学会了联手,段飞不由一惊,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给他们攻上堤岸。他是绝不能让这些魔界高手靠近大军的。 所以,段飞放下弓箭,拿出火雷,向一个魔阵击去。只听见嘭的一声脆响,火雷击中魔阵之后,给阵中的魔力一弹,已经破裂,然后一团火向魔阵卷去。 见火不够大,段飞又连出了七颗,都是击在同一个地方。于是,八团火便汇集在一起,势头很猛,瞬间把魔阵都笼罩住了。这下子,魔阵便抵挡不住了,不攻自破,阵中的魔界高手,纷纷散了开来,出手灭火,乱成了一团。 见魔阵已破,段飞喝道:“发箭!”于是,前营的箭兵已万箭齐发。这下子,那些魔界高手便狼狈了,顾此失彼,手忙脚乱的。 接着,段飞又用同样的办法破了另外的三个魔阵。他们的魔阵一破,便都置身于万箭之下,饶是他们的功力高深,也给弄得有点慌乱。特别是时不时有一颗火雷袭来,更是让他们防不胜防,心惊胆战,开始慢慢往后退。而他们一退,后面的魔兵也只好跟着他们退,刚才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刚才明明已经胜利在望,转眼间,败局便又现,夏令花恨得咬牙切齿,又开始骂段飞狡猾。但她却不得不承认,段飞的火雷的确厉害,特别是段飞狡猾,击打火雷的手法又刁钻得很,难怪魔阵抵挡不住。 看魔兵已败,段飞与无名道长等人带着火雷,跃出护墙,向魔兵的阵中猛投火雷。一时间,魔兵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更是溃不成军,纷纷往战船上逃。而那些魔界高手在火雷的逼迫下,也纷纷退回战船。 段飞杀得性起,便带着无名道长等高手追了过去,向战船抛扔火雷。一时间,魔界的战船纷纷着火。魔兵本来已经乱成一团,见船着火了,又是一阵混乱,夏令花见势不妙,忙一边指挥救火,一边命令启航,赶紧离开海岸。 段飞他们扔了一会火雷之后,见魔界的战船已经调转方向,这才停了下来。火雷的制作不容易,而且数量有限,段飞可不愿意浪费。 魔界的战船离岸之后,夏令花又召回巨鹰。楚将军忍不住问道:“统领,我们是要退回云门岛吗?” 夏令花没好气地说道:“不退回云门岛,你们还想去哪里?” “我们就这样撤退吗?这让圣君知道了,可要怪罪的。” 夏令花又怒又无奈,说道:“你们都已经给人家杀得无还手之力,难道还要打吗?” 楚将军听了,沉默了。 这次出兵,他们的阵容强盛,战斗力空前,并且在魔王的面前夸下海口,这次一定能踏平人界,但现在,却要灰溜溜地退回去,真是丢脸! 夏令花更是万般郁闷,坐在船头,沉默无语。 也不知道闷坐了多久,夏令花突然站起身,对旁边的领兵将军说道:“你去传令,让船在十海里处停下,然后重新整军。” 就这样退回去,她实在不甘心。她要打败段飞!每次想起段飞那张讨厌的笑脸,她都气得要吐血。 见魔界的战船停驻下来,段飞便知道他们还想再战。经过与夏令花的几次较量,段飞越来越觉得夏令花不是个好的领兵统领。他很欢迎这样的对手,如果换了一个比夏令花更厉害的,他反而觉得有压力,所以,他希望夏令花能继续战下去,不要退军。 这次战斗,火雷立了大功,段飞便又叫人赶制一批。 又一次打退魔界的进犯,将士们的士气又高涨了起来。副帅高兴地对段飞说道:“大将军,我们的大军还未动,魔界已经溃不成军,看来,魔界也不过如此。”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陛下,一旦我们要动用大军,那说明形势已经对我们非常不利。” 副帅说道:“大将军,魔界不过是区区的二十万,我们有六十万,以一敌三,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短兵相接,我们不占优,所以绝不能让他们的大军攻上堤岸。”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你与魔界交手有经验,你怎么指挥,我们怎么打。” 刘半仙也说道:“大将军的战略是我们取胜的法宝,我们一定要按大将军的战略来执行。” 对段飞的才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现在没有人会怀疑段飞的战略安排,所以纷纷点头。副帅说道:“大将军,这两次战斗我们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威武,这对整个人界来说,意义深远。” “嗯,人界对魔界一直心怀恐惧,我就希望大家能打出勇气。魔界虽强大,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还是可以打败他们的。” 刘半仙说道:“这都是大将军神勇无敌,大大地鼓舞了大家的士气,让大家的心聚得更近,同仇敌忾,勇往直前。” 段飞笑了笑,说道:“魔界刚退,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发动攻击,今晚我们可以喝喝小酒,放松一下。” 在场的将领一听,都莞尔一笑,副帅说道:“大将军,今晚多加点肉,让大家多吃点,明天才有力气打仗。” 段飞哈哈大笑,说道:“陛下言之有理,今晚的晚餐就由陛下来安排。” “好,酒可以少备点,但肉却不能少。” 晚宴准备好了,段飞在军营陪景远山他们喝了几小杯,便出营找无名道长和凌飞霜他们。圣堂弟子告诉他,无名道长等人在沙滩上。段飞听了,便去沙滩。 上次的海啸,已经把海岸的渔村全部摧毁了,所以无名道长等人也搬到军营来住。 去到沙滩,段飞便见无名道长,凌飞霜,蝴蝶宫主,银川等四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烧着火,一边烤着肉,很是自在。 段飞走了过去,叫道:“哇,烤肉很香,给我留一块。” 正在烤肉的银川笑了笑,说道:“我们这里没有预留你的份,想吃,去拿肉来。” 凌飞霜笑着对段飞说道:“银川这丫头嘴馋得很,吃了自己的那份还不够,还要抢我们的。” 银川说道:“前辈,我可没抢你的肉,我抢的都是道长的。” 段飞知道这段时间打仗,军营的伙食很一般,难得见到肉,银川锦衣玉食惯了,嘴馋很正常,不由笑了笑,在银川的身边坐下,说道:“够不够?要不我叫人再拿点过来。” 银川的脸红了红,说道:“你不跟我抢,就够了。” 无名道长抚着长须,微笑着说道:“这丫头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段飞看了看银川,说道:“不瘦,这样更漂亮了。” 银川娇嗔道:“你是虐待狂吗?” 凌飞霜说道:“不准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要不,就给我走远点。” 银川的脸红得象红苹果,垂下了头。段飞也给凌飞霜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前辈,是我们放肆了。” 无名道长说道:“段飞,你们不要搭理这个老太婆,她是见不得别人好的。” 凌飞霜眼睛一瞪,叫道:“无名老道,你这是要跟我抬杠吗?” 无名道长悠悠说道:“我老道才没那个闲情。” 看他们又要开杠了,段飞忙说道:“两位前辈,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如果不是有你们,那些魔界高手真不好对付。” 凌飞霜说道:“这只要是你的战术安排得当,否则,凭我们几个,还真对付不了他们。” 无名道长说道:“要说功劳,圣堂弟子的功劳最大。”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果没有他们,还真不好应付现在的局面。” 蝴蝶宫主说道:“其实我们最应该感谢那个夏令花,她打仗似乎没什么章法,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手下那么多高手,竟然不懂得好好利用。” 段飞笑道:“她这就叫有实力可以任性。” 蝴蝶宫主忧虑地说道:“他们那么多高手,如果使用得当,我们的压力会很大。” “不用担心,现在我们有火雷应付他们,他们讨不了好。” 第四百三十八章 独闯 夏令花的心情可说是糟糕透了。 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挫折。 就算在魔界,她也是可以打着横走的。 但现在,整个战局陷入了困顿,她的大军寸步难行,她的圣鹰,惨遭人界的杀戮,而那些来助阵的高手,却又帮不上忙。虽然现在她还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但她却总是跨不过这片海面。 看她闷闷不乐的,侍女说道:“公主,如果真不想打了,那我们干脆撤兵算了,让圣君另请高明。” 夏令花摇了摇头,说道:“我在圣君的面前承诺过,要横扫人界,半途而废,不是很好。” 侍女看了看夏令花,忍不住说道:“公主,以奴婢看,你不愿意退兵不是因为承诺过圣君,而是因为你不服气,不承认会输给那个段飞。” 给侍女说中心事,夏令花生气地说道:“是,我是不服气,那个小贼只会玩小花样,如果他真有本事,出兵与我们一战,一决高下。” “公主,好像现在双方是在打仗,不是在打架。” 夏令花一噎,沉默了下,然后赌气说道:“反正我就不服他。” “公主,好像那个段飞蛮会打仗的,公主还是小心应付为好。” “你觉得我比不上他?”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夏令花冷哼了下,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她突然说道:“我不跟他打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他们,看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时间久了,我就不相信他们不露破绽。” “公主,你不是希望速战速决,早点回家吗?” “不,我不急了,我要跟他耗,看谁耗得过谁。” 夏令花是个想到做到的人,决定之后,便传令下去,暂不进攻,全军该喝酒就喝酒,该唱歌跳舞就唱歌跳舞。为了提防段飞又派人用火雷偷袭,她还派几十个高手每天在轮流附近巡查,一发现有人偷袭,格杀勿论。 众高手及领兵将军听了夏令花的命令之后,都有点愕然,猜不透她想干什么,却又不敢质疑她的决定。他们都觉得,这两次战事失利之后,夏令花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最好不要随便去招惹她。 段飞本以为夏令花很快就会发动新一轮的攻击,但他等了几天,都不见夏令花有所行动。他们不但没有行动,反而每天都在船上载歌载舞的,好像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游玩一样。 见夏令花突然按兵不动,段飞倒着急起来了。要知道,为了防备魔界高手突击,所有的高手都不敢怎么休息,每天都盯着船上的动静。而那些箭兵,也同样不敢随便休息,累了,也只能小部分人轮流休息一会。这样一来,他们劳心劳神,时间一长,可顶不住。 景远山他们看魔界突然安静下来,也很是不解,讨论纷纷,很多人猜测夏令花是不是求援去了。副帅甚至建议,要不主动向魔界发动进攻。但给段飞否定了。在段飞看来,现在人界还不具备与魔界展开正面交锋的实力,人界的大军一旦出了防护圈,就只有挨打的份。 见段飞不同意出战,副帅担忧地说道:“大将军,这不战比战还累,他们不动,我们又不敢休息,时间长了,将士们的战斗力一定会下降的。等到我们疲劳的时候,万一他们发动攻击,那我们可不好应付。还有,如果他们有援军,那更不好对付。所以我觉得趁我们有体力的时候,干脆与他们决一死战。” 副帅说的,段飞自然也想到了,但现阶段他还不能放弃防守战略而采取主动进攻。但如果魔界一直不出战,那他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倒让人头疼。 见段飞沉默,刘半仙说道:“大家不要急,大将军会想到办法的。” 副帅说道:“这能有什么好办法,要么逼魔界退兵,要么逼他们出战。” 副先锋唐经澜也说道:“陛下的担忧不无道理,这样下去,我们太耗体力了。” 景远山说道:“要不我们赶紧再训练一批精锐的箭兵出来,两批箭兵轮流看守,就不会那么累。” 副帅摇头说道:“现在不可能再挑得出这么多的强弓手。之前的那批强弓手都是各营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臂力过人,能拉得动强弓,换了普通的士兵,恐怕连弓都拉不动。” 景远山听了,沉吟了下,说道:“既然很难再挑出合适的人选,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保存体力,要不就让他们分成两班,轮流休息。”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分成两班,魔界的高手与巨鹰的数量太多了,没有足够的压迫力,是挡不住他们的。一旦让他们攻入阵中,后果不堪设想。” 副帅问道:“大将军,如果他们又来援军,那我们怎么应付?” 段飞想了想,说道:“既然强弓兵一下子难以扩充,那我们只有不断地制作强弩和火雷。” “但强弩和火雷的制作都不容易,就怕时间来不及。” “派人多征集一些能工巧匠,日夜赶工,能做出多少算多少。” 副帅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安排下去。” 从军营出来,段飞找来无名道长和鲁长老,让他们上一趟道场,看一看那些在道场修炼的武林高手的进展如何。无名道长和鲁长老接令之后,便上山去了。 这一路来,段飞也是一边与魔界交战,一边了解他们的实力,然后不断地调整应对的策略。现在他准备的力量,勉强抵得住目前夏令花带来的兵力,但应对变数还是有些被动。 他本来以为以夏令花的打法,会以快打快,他尽量抓住夏令花的破绽,进行防守反击,击溃夏令花的大军。但经过两次失利之后,夏令花好像突然变聪明了,改变了打法,不跟他以快打快了。夏令花这一改变,突然给他带了很大的压力。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方设法地逼夏令花跟着他的节奏走,然后进行反击,不断地蚕吃她的力量。但夏令花突然按下节奏,反而打乱了段飞的节奏。要知道,魔界高手众多,魔功高强,力量恐怖,而且那些飞鹰也有巨大的杀伤力,如果他们正面出击,段飞倒还好应付,但如果他们选择偷袭,那压力就倍增了。一个不小心让他们攻入阵中,那事情就麻烦了。所以,段飞最怕的是他们出其不意的出击。 唉,这个夏令花倒是变化无常,一会象个急三郎,一会又象个深闺小姐,倒让人有点头疼。 不行,要逼她出手,不能让她这样悠哉悠哉。 念头一动,段飞便决定晚上独闯魔界的战船,再次挑衅夏令花,逼她开战。 蝴蝶宫主等人听到他要独闯魔穴,都吓了一跳,纷纷反对。但段飞决心已定,这一趟是一定要去的。蝴蝶宫主他们见他非去不可,便表示要去,一起去,否则,不准去。但段飞觉得人去多了,反而不好,所以坚持一个人去。最后,大家拗不过段飞,只好让他去,但叮嘱他,一发现情况不对,一定要立即退回来,不可恋战,他们就在岸边接应他。 到了半夜,段飞等船上的歌舞停下,灯火暗下去了,这才起身。但他刚飞入海面,就让巡逻的魔界高手发现了。这些高手一直在盯着人界这边的动静,人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 看到段飞要过来,十几个魔界高手立即飞身而起,排列在半空,等待段飞的到来,其中不乏十级和九级高手。岸上的蝴蝶宫主等人看到段飞一动身就已经惊动了魔界高手,紧张得手心都沁出汗了。 看魔界高手已经有所准备,段飞突然一个急升,飞升到上空,然后对着战船连抛了几颗火雷。那些魔界高手见段飞抛射火雷烧船,顾不得追击段飞,纷纷出手阻击火雷。看魔界高手已经散开,段飞拔出琥珀神剑,然后人剑合一,居高临下向那些魔界高手冲出。 那些魔界高手本要出手阻挡火雷,但火雷给段飞那凌厉的剑气一击,半途已经破裂,而焰火在剑气的催动下,已经卷向那些魔界高手。看火与剑气几乎同时急速奔击过来,那些魔界高手一惊,没有一个敢硬接,纷纷飘身闪过。 他们一闪身,段飞已经人剑合一,象一颗流星般,急速向魔界的一艘战船击去。只听见轰的一时巨响,那艘船已经给段飞连剑带人击穿。在剑气的撕裂下,船已经破裂,散成一片一片的。 穿过战船之后,段飞的身体突然一折,又人剑合一向旁边的战船击去。战船虽然坚固,但又如何抵挡得住琥珀神剑的威力,只听见轰隆声不断,转眼间,又有好几艘战船被段飞击穿,破裂。 连击几艘船之后,段飞看余力已不足,便大喝一声,然后脚一瞪,身体已经急速飞上半空。 就在这时,段飞突然感到一道急剧的力量向自己席卷而来,好像是长鞭之类的武器。听劲风,竟是比十级高手的出手还更猛烈。段飞一惊,一招灭式快速斩出去,然后再借着这一斩的力量,又飞升了几十丈。 段飞的剑气与那道力量一撞,顿时激起了一股汹涌的气流,向四边扩散,段飞给气流一掀,又腾升了十几丈。 段飞刚稳住身形,又有一道疾风向他席卷过来,比刚才还猛烈。但这时段飞已经稳住了身形,见对方又出手,也不再客气,琥珀神剑一挥,又是一招灭击出。琥珀神剑何等厉害,光华一闪,剑光已笼罩了周围,四周一片窒息,仿佛空气都凝结了。 只听见一声闷哼,一个身影已经被琥珀神剑的剑气震得倒飞了出去。但她也实在厉害,连翻了几下身体之后,就消解了琥珀神剑那令人窒息的剑气。 见她能躲过自己全力的一击,段飞笑道:“夏统领,功夫很俊。”段飞是由衷地赞美,并不是讽刺。 偷袭段飞的人正是夏令花,她见段飞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摆脱自己致命的一击,也不由暗暗佩服,心里想道:怪不得这小贼那么狂,果真有点本事。 这时,那些魔界高手已经反应过来了,纷纷把段飞包围了起来。但没有夏令花的命令,却没人敢出手,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段飞,好像段飞已经是虎口里的猎物。 岸边的蝴蝶宫主他们看到段飞已经处于魔界高手的包围中,心都提了起来。突然,银川大喝一声,便要去助阵。但她刚一动,已经被凌飞霜拉住,说道:“不可轻举妄动!” 银川急道:“前辈,我们快去帮段大哥!” 蝴蝶宫主喝道:“住嘴!我们不能去。”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我们的确不能去,去了,反而拖累段飞。” 银川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叫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蝴蝶宫主说道:“段飞会有办法脱围的,你稍安勿躁。” 银川叫道:“你们不去,我去!” 凌飞霜喝道:“安静点!不准去就不准去!” 看魔界高手都出动了,段飞也是暗自心惊,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笑着对夏令花说道:“夏统领,你这是要群殴吗?” 夏令花看起来心情不错,说道:“本统领早就想摘下你的人头,想不到今天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可能的可能 看夏令花已经把自己当成到手的鱼肉,段飞还是面不改色,说道:“夏统领,你不是一直想摘下我的人头吗?现在是个机会。刚才我们才过了两招,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们继续。” 夏令花冷笑了下,说道:“本统领一向不喜欢亲自动手,要摘你的人头,何需本统领亲自动手。” 段飞笑了笑,说道:“原来夏统领不但打仗不行,而且胆子看起来好像也不太行。” 夏令花双眼寒光闪烁,说道:“你不用激我,这是没用的,我是不会上当的。何况现在这里这么多高手,也不需要我亲自出手。” 看她不出手,段飞倒有点着急了。看来这个夏令花学乖了,不再那么容易上火了。 夏令花看了看段飞,又说道:“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但现在不服气也得服了。” 段飞说道:“我服气,我非常服气。” “你服气?”夏令花倒有点惊讶了。 “我当然服气,现在我已经被你们包围了,成了瓮中之鳖,我能不服气吗?” “既然服气,那就乖乖地投降。只要你投降,本统领说不准心情一好,会让你少受点苦。” 段飞突然笑道:“你很想我投降吗?其实投降也未曾不可,不过如果我投降了,你是不是要做我的夫人?” 看段飞在这种时候还跟她嬉皮笑脸的,夏令花再也忍不住了,眼里的精光一射,然后喝道:“布下魔阵,生擒这个小贼!我要剥他的皮,拆他的骨!” 那些魔界高手应道:“是,统领。”然后慢慢逼近段飞,准备把段飞困住,生擒段飞。 就在这时,段飞突然身体一窜,向夏令花扑去,快如闪电。见段飞要攻击夏令花,几个十级高手齐齐跃出,拦住段飞。在那几个十级高手动身的时候,段飞反扑出去的身体突然倒退回来,比飞出去的速度还快。那几个十级高手没想到段飞说退就退,一下子扑了个空。 而段飞疾退之后,几乎在同一时间,手一扬,已经迅雷般向左边的魔界高手扔去两个火雷。左边的高手一见段飞出火雷,一惊,纷纷大喝起来,齐齐出手,拦截火雷。 在他们出手的时候,说那时迟那时快,段飞又闪电般击出几颗火雷。但他这次不是击向左边,而是击向右边。火雷一出,段飞的身体已经和琥珀神剑合为一体,然后跟着火雷,旋转着向右边的魔界高手冲出。 刚才他已经看出,站在右边的高手功力稍低一些,很多是八级以下的,所以他声东击西,无非是想把其他高手的注意力引开,然后重点从右边突围。 段飞的判断没错,右边的高手的确功力稍低,看到火雷奔来,势不可挡,不敢硬接,纷纷闪开。趁这当儿,段飞已经人剑合一,如一道光,穿了过去。那几个十级高手见段飞就要突围了,齐齐大喝一声,然后齐齐飞身向段飞扑去。但就在这时,只见几下银光闪烁,已有几颗火雷向他们击来。 这些十级高手见火雷来势凶猛,不敢硬接,纷纷闪身避开。而这时候,段飞已经冲出包围圈,象颗流星般,象海岸方向飞去。而夏令花本想出手阻击段飞,但无奈她的前面有几个十级高手挡着她,她一时出不了手。而她稍一迟疑,段飞已经突围而去。 见快要煮熟的鸭子都给飞走了,那些魔界高手目瞪口呆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光。而夏令花也是呆住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 夏令花怎么也不相信段飞竟然能在她和几百名高手的眼底下溜走了。 但事实是,段飞真的已经走了,象阵风一样,一眨眼间,已经冲出了重重包围。 夏令花呆呆地望着段飞的背影,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众高手见段飞走了,深怕夏令花责怪,个个都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见夏令花不出声,楚将军说道:“统领,我们要不要追?” 夏令花一听,缓缓转过身,凌厉的眼光盯着楚将军看了一下,突然吼道:“追!追!追!你们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他,追有什么用?!” 见她震怒,楚将军不敢出声了。 夏令花又吼道:“难道你的眼睛瞎了?!难道你没看到那小贼已经回到对岸?!” 众高手都低下了头。说真的,他们也觉得很窝囊,很丧气,段飞都成瓮中之鳖了,竟然还能逃脱,这简直就是奇迹。 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夏令花更加生气了,又吼道:“几百个高手都拿不下一个人界的小贼,这简直是魔界的奇耻大辱!” 楚将军鼓了鼓气,说道:“统领,不是我们不努力,是那个段飞太厉害了。” 本来随军高手的首领是另外一个十级高手,但他在上一战的时候给段飞射伤了,一直在养伤,所以这段时间是楚将军代领首领之位。 夏令花一听,更是不爱听了,怒道:“自己无能,然后就怪对手太厉害了!” 楚将军很是委屈,说道:“统领,那个段飞诡计多端,又眼光锐利,一眼就看出我们的弱点所在,所以声东击西,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然后重点攻击我们的弱点,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 楚将军越是说段飞厉害,夏令花越生气,然后又是一顿咆哮。楚将军见她越来越生气了,终于闭嘴了。 夏令花痛骂了一顿之后,便气冲冲地回船上去了。她不想再骂了。因为她发现,她越骂越生气,再骂下去,估计肺要炸了。 回到船上之后,领兵将军向她汇报,一共损失了六艘船战,伤亡了100多个士兵。夏令花听了,大吼道:“明天给我踏平人界!” “是,统领。” 话说岸上的群众高手看到段飞绝地逢生,都高兴得跳了起来,银川更是高兴地抱住蝴蝶宫主,哭着说道:“段大哥脱围了,段大哥脱围,谢天谢地。” 蝴蝶宫主也是喜极而泣,伸手拍着银川的背,说道:“嗯,他没事了,我就知道他会没事的。” 看到段飞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能脱围,无名道长和凌飞霜对望了一眼,说道:“老太婆,段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 凌飞霜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不错,有这样的英雄在,人界有福了。” 段飞脱险之后,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海岸。他一落下,银川已经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模糊不清地哭道:“你知不知道,你可把我吓死了。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段飞抚摸着她的黑发,说道:“没事了,我段飞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 银川听了,伸手捶打着段飞的胸口,哭道:“以后不准再这样冒险,否则以后我不理你了。” “好,好,我答应你。” 看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两个,段飞有点不好意思了,推开银川,然后对无名道长和凌飞霜说道:“让两位前辈担心了。”然后又对蝴蝶宫主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蝴蝶宫主双眼盯着段飞,说道:“回来就好。” 无名道长说道:“小子,好样的。” 凌飞霜也说道:“段少侠,今天你让老身知道什么叫智勇双全。” “两位前辈过奖了,只不过是晚辈的运气比较好而已。” 凌飞霜说道:“这跟运气无关。” 无名道长点头说道:“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智勇双全。” 刚才圣堂弟子也看得惊心动魄,见段飞安全归来,鲁长老和赵长老齐齐过来,对段飞揖礼说道:“宗主,你身负重任,以后做事还请三思,否则我们无法向堂主和小姐交代。” 段飞还礼说道:“是,两位长老放心,以后段飞绝不再任性而为。” “宗主言重了。” 段飞说道:“走,我们会去再说。” 于是,众人便回到了军营。回营之后,段飞便跟众将领说道:“传来下去,各营的将士兵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副帅问道:“大将军觉得魔界要出兵了?” “嗯,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次魔界出兵的概率在80以上。” “好,他们出兵就好。” 段飞又对鲁长老和赵长老说道:“两位长老,吩咐圣堂弟子严加看守海面,防备他们偷袭。” “是,宗主。” 接着,段飞又跟各位将领商讨接下来的战斗,以做好应战的准备。这次,他好不容易才激怒夏令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痛击魔兵。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段飞才回自己的营账休息。 今晚的情况实在是危险,稍一大意,便真的成为瓮中之鳖。不过,虽然他安然脱险,但今天他可谓是把他的武功和智慧都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回账之后,便觉得有点疲累。 看段飞一脸的疲惫,蝴蝶宫主便知道他今晚是真的辛苦了,说道:“来,躺下,我帮你松松筋骨,去去疲劳。” 段飞笑道:“我这疲劳一去,可就不那么安分了,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安安静静地睡一觉比较好。” 蝴蝶宫主的脸红了红,说道:“不正经。” 看她娇脸如花,段飞心一荡,亲了她一口,说道:“不行了,看到你,我的疲劳快要跑干净了。” 蝴蝶宫主的娇脸更是羞红了,说道:“不了,我还是不要卸妆了。”说着,便要起身,把卸下来的妆又扑上。 但段飞手一拉,她已经跌在段飞的怀里,然后,一张火烫的嘴唇已经印上她的红唇。 第四百四十章 蚕吃 昨晚给段飞一闹,夏令花气得一晚上都没睡,脑里面想的都是要踏平人界,活擒段飞,剥段飞的皮,拆段飞的骨。 天一亮,夏令花便命人吹响战斗的号角,召集所有的领兵将领和高手,对他们道:“今天我一定要消灭岸上的人界大军。” 众将及众高手听了,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他们这位任性的统领脑袋又发热了。 夏令花又说道:“今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拿下堤岸,让他们依无所依。” “是,统领。”见夏令花的命令已下,众将和众高手不敢多说什么,唯有领命。今天,他们只有拼命了。 战船到岸之后,夏令花还是按之前的战术:强攻,由魔界高手在前开路,强行抢占堤岸。今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也要拿下堤岸。 见他们还是采用强攻的方式,段飞笑了,心想:这个夏令花很有趣,打来打去,就想着凭武力来制胜,想必是觉得武力可以征服一切。 看魔界的战术没有改变,段飞下令,还是按之前的战术应敌,以箭兵为主力,火雷手为辅,而他们等高手则作策应。 在前面开路的魔界高手已经饱尝过人界的火雷和强弓的厉害,不敢大意,下了船之后,在楚将军的调配下,魔界高手分成了四十个战斗小分队,每队十个,联手组成一个强有力的堡垒,冲上堤岸,先击溃护墙上的箭手,强取护墙。 上次,他们100个结成一组,缺少灵活度,目标又集中,很容易让人界集中力量攻击。这次,他们要扩散开来,分散人界的攻击力。在他们看来,十个高手联手,已经足够抵挡得住人界的火雷和强弓。 见魔界高手变阵,段飞知道他们想强行上岸,忙把圣堂弟子调了上来,加强箭兵的力量,并且命令,所有的强弩都对准这些魔界高手。 那些魔界高手组成分队之后,便都齐齐发功,在面前筑起了一堵气墙,然后快速向堤岸这边冲过来。他们这样分队,效果很不错,的确分散了段飞他们的攻击力,护墙上的箭兵虽然有圣堂弟子相助,依然难以阻挡他们的攻势,很快就给他们冲到了距离堤岸不到200丈内。 看已经到了攻击的距离,那楚将军大喝道:“进攻!”那些魔界高手一听,便各显神通,施展出各种兵器,各种魔法,向护墙上的箭兵发起了进攻。 几百名魔界高手同时出手,那声势果然非同小可,一时间,只见护墙前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各种金光或冷光闪烁不停,一股股强大的气流绵绵不断的,如惊涛骇浪般向护墙这边奔涌而来,向护墙上的箭兵席卷而去。 他们这一出手,护墙前已经被各种气流笼罩住,箭兵射出去的箭及扔出去的火雷,纷纷被他们击落,根本就穿不过去,一部分箭兵更是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纷纷被他们击落下去。 见势不妙,段飞忙飞上半空,居高临下的向那些高手击射火雷。无名道长等高手见了,也都跃到上空,象段飞那样,击射那些魔界高手。 见段飞他们从上空出手,楚将军便命几个十级高手和九级高手上去迎战。而夏令花见了,也派出她的巨鹰,协助那些魔界高手。见巨鹰出动,那些圣堂弟子见了,也纷纷飞了出来,拦截巨鹰,不让它们靠近。 那几个十级高手和九级高手一边拦截着火雷,一边逼近段飞他们。见形势危急,段飞拔出琥珀神剑,大喝一声,然后身体一冲,已经跃到一只巨鹰的身上,然后手起剑落,斩下巨鹰的头,接着又是大喝一声,脚一挑,那只死鹰的尸体已经向那些魔界高手飞去。 巨鹰的体型庞大,这一居高临下地砸下,犹如一座小山般,声势惊人,那些魔界高手见了,纷纷躲闪开来。接着,段飞又用同样的办法斩杀了几只巨鹰,然后又以巨鹰的尸体当武器,砸向那些魔界高手。这样一来,配合有序的魔界高手顿时乱了,再也无法同心协力地发力,强夺护墙。而趁着这个机会,箭兵也稳住了阵脚,开始还击。 魔界高手的力量一散,便抵挡不住箭兵的强箭以及火雷手的火雷,顿时被如雨的强箭射得手忙脚乱,给火雷的火焰逼得连连后退。 见段飞施虐,几个高手向段飞飞去,准备联手拦下段飞。但无名道长等高手见他们要攻向段飞,丢下之前的对手,转而攻击他们。在无名道长等高手的攻击下,那几个高手被迫退下。而这时,段飞又是大发神威,不断地斩杀巨鹰,又不断地以巨鹰的尸体作为武器击打魔界高手。这下子,那些魔界高手可就不好受了,既要防备强箭和火雷,又要躲闪巨鹰的尸体,很快,就被射杀了好几十个。 楚将军见势不妙,忙令众高手快撤退。那些高手听到撤退的命令之后,只好撤回海岸。而夏令花也召回巨鹰。见他们撤退,段飞他们也没有追击,退回护墙内。 这一战,双方都有死伤。 而这一战,段飞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直以来,他都担心那些魔界高手会联合起来。今天,经过几次战斗之后,那些魔界高手突然好像开窍了,终于讲究配合了。这就给段飞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但经过刚才的激战,段飞也找到了破解他们联合的武器。所以,战斗一结束,段飞便命人去附近的树林伐些巨木回来。 看了刚才的战斗之后,夏令花也终于看到了破解人界火雷和强箭的办法,那就是把这些高手有机的组织起来,发挥他们联合的力量。之前她以为他们的武力强大,只要奋勇直前,就能打败人界。如今看来,她一直还是低估了人界的武力。 但一想到刚才段飞象杀小鸡那样杀她的圣鹰,她的心里就又疼又恨,对段飞的恨简直已经入心入肺。所以,那些魔界高手退下之后,她便下了命令,休息一个时辰之后,继续进攻,今天一定要消灭人界的大军。 然后,她又叫上楚将军他们,肯定了他们的打法,让他们再接再厉,继续以刚才的办法抢夺阵地。经过刚才的尝试,楚将军他们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唯一不足的是,他们只顾夺取阵地,没有特别派人盯住段飞等人界高手。下次,他们一定会派高手专门盯住段飞他们。只要段飞他们不从中干扰,他们一定能攻下护墙。 看刚才防护线差点为魔界高手所破,景远山等各将领个个都满脸凝重,突然觉得压力前所未有的大。自从开战以来,他们的心情从未这么沉重过。 段飞见他们个个脸色严肃,知道刚才的战斗已经吓到他们了,说道:“各位,他们的实力本来就比我们强,前两次我们能轻松地打败他们,一是因为他们还不熟悉我们的打法,二是因为他们有一个任性的统领。经过几个来回之后,我们的战术他们肯定会越来越熟悉,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会找出应对的办法。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们出战,以快打快。” 刘半山说道:“大将军,现在他们好像已经找到办法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嗯,刚才他们的确已经找到了破解我们火雷和强弓的办法。” 景远山问道:“大将军可有破解之法?” “既然他们以配合之力破我们的战术,那我们就破他们的联合。” “这么说,大将军已经找到办法?” “嗯。” 听到段飞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大家的心不禁一松,但心里却都暗自惭愧,说什么他们也是曾经威风凛凛的战将,但在面对魔界的时候,却是一筹莫展,什么都依赖段飞,真是羞人啊! 一个时辰后,魔界又发起了进攻。由于他们刚才死伤了几十个高手,实力有所减弱,但整体实力依然是强悍的。为了应付段飞等高手的骚扰,这次他们特别派出十个顶级高手专门看防段飞他们,剩下的,依然组成小分队,向堤岸攻来。 段飞已经知道强弓和火雷伤不了他们,与其浪费弓箭和火雷,还不如干脆一点,放他们上来,所以并没有下令出手。看他们越来越近,大家的手心都捏着一把汗。 由于没有阻挡,这些魔界高手很快就攻到200丈内。见可以出手了,楚将军一声令下,众高手便纷纷散开,准备出手强攻。就在这时,段飞一声大喝:“出手!”然后,他率先抓起一根巨木,向那些魔界高手砸去。接着,无名道长等高手也纷纷出手。一时间,只是十几根巨木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着向那些魔界高手击去。 那些魔界高手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见一根根的巨木排山倒海般向他们飞来,不由一惊,匆忙之下,顾不上出手攻击护墙上的将士,纷纷出手阻挡巨木,或者是闪身避开。他们一乱,段飞一声令下,已经是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地向他们飞射而来。这样一来,那些魔界高手便顾此失彼,手忙脚乱了。 见机不可失,段飞便带着无名道长等高手带着火雷,跃出护墙,猛击那些魔界高手。魔界高手能抵挡火雷和强弓,无非是靠联合的力量,他们这一分散,根本就无力抗拒,顿时被段飞他们杀得连连败退。 这次段飞不容他们那么从容撤退了,带着圣堂弟子,在后面追击,杀得那些魔界高手心惊胆战的,不敢应战。 段飞他们一直追击到那些魔界高手仓皇退回海边,这才退回来。 这一战,他们又杀了几十个魔界高手。 看魔界高手一次比一次少,段飞心中暗喜。他的目标就是要不断地蚕吃掉这些魔界高手。 第四百四十一章 决心与决心的较量 见手下的高手又一次败退,夏令花也傻眼了。 刚才明明看到这个进攻办法可行,现在竟然突然不行了! 楚将军等高手退回来之后,也是狼狈不堪,站在岸边直喘气。 一个十级高手对楚将军说道:“这场战太难打了。” 楚将军也是很无奈,他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破解对方火雷及强弓的办法,但转眼间,又被对方所破,这让他情何以堪?不禁心里忖道:人界有段飞这样的高手带领,想消灭人界很不容易。 在他心思动荡的时候,夏令花站在船头叫道:“楚将军,你们过来一下。” 听到夏令花的呼叫,楚将军等高手纷纷掠上船,来到夏令花的面前。 夏令花看了看他们,说道:“一个时辰后,继续给我打。” 楚将军忍不住说道:“统领,这两次出击,我们已经伤了100多个高手,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伤亡殆尽。” “怕什么,我们不是还有十几二十万大军吗?” “如果大军管用,就不用出动这些高手了。” 夏令花的眼光一寒,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不打了?” “统领,以属下看,在没有找到破解他们的火雷及强弓之前,最好先不要出兵。” “不,今天我一定要拿下他们。” “统领,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努力,是那段飞太狡猾了。” “我看到了,等会我会派圣鹰配合你们一起出手,让圣鹰牵制他们的力量。” 楚将军摇了摇头,说道:“统领,他们的箭手太多了,根本就没办法牵制。圣鹰不出,还能牵制他们一部分的箭手,如果圣鹰与我们一同出手,那他们便无所顾忌,会把箭手全部调来对付我们,到时,我们更难抵挡。” 夏令花沉吟了下,说道:“要不我让圣鹰送一批将士到半空,再让他们跳到他们的阵中,然后两边夹攻。” “统领,这个办法倒可行,但圣鹰的数量不够,一次性送不了那么多的将士。而将士太少了,一旦进入他们的阵中,只有送死,毫无作用。” 夏令花不耐烦了,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样才行?!” 说到这个份上,那楚将军只好豁出去了,说道:“统领,以属下之见,在没有想到好的破敌办法之前,还是暂且退兵。” 夏令花怒道:“退兵!退兵!难道你们的心里除了退兵就没有别的吗?!” 看夏令花发怒了,楚将军不敢顶撞,只好选择了闭嘴。 见楚将军沉默,夏令花更怒了,说道:“谁都不许再说退兵,否则杀无赦!” 看夏令花发狠,那些高手更不敢开口了。 夏令花又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一定要破敌!” 楚将军他们见夏令花的心意坚定,不敢再有异议,领了命令之后,回到了岸边。 楚将军他们走了之后,夏令花的心情郁闷至极,大吼了一声,一掌向船桅击去。只听见一声脆响,船桅已断,然后轰隆一声,倒在船上。 大家见夏令花怒气冲冲的,更是噤若寒蝉。 回到岸上,楚将军叹了口气,对众高手说道:“看来今天只有奋战到底了,能不能活命,就看大伙的运气了。” 众高手都无奈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十级高手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随军出征,只是协助大军作战而已,现在倒好,我们都变成主力了。” 楚将军向他摇了摇头,说道:“少发牢骚,还是一起想办法怎么破敌吧。” 现在他们觉得近距离已经很难夺取护墙,所以他们开始商议,能不能远距离击杀人界的箭手。如果没有段飞等高手,不管是近距离还是远距离,他们想取那些箭手的性命,易如反掌,但有了段飞等人界高手相助,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便变得不容易了。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却依然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要知道,以他们功力,就算是几里外出手,也能取那些箭手的性命。但远距离出手,到了护墙那边,力已衰,很容易就给段飞等高手破了,出手等于没出手,还徒耗功力,得不偿失。 很快,时间便到了进攻的时辰。楚将军见时间已经到了,无奈地说道:“我们还是按之前的办法,如果他们出巨木,我们分一半的力量出来抵挡巨木,另外一半还是出手夺阵地。” 众高手点了点头,于是,他们便分配好任务,谁负责抵挡巨木,谁负责夺阵地,先提前分配好,以免到时混乱。 这时,号角已经吹响,在催促他们出战。听到号角声之后,楚将军突然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他掠上船,来到夏令花的面前,说道:“统领,既然要生死决斗,那我们就全军出动,分三路进攻,圣鹰负责攻上路,大军负责攻下路,我们负责攻中路。” 夏令花沉吟了下,然后点头说道:“好,就依你的。”然后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大军先行,吸引人界的注意力,然后又发出巨鹰进攻的讯号。看大军和巨鹰都出动了,夏令花对楚将军说道:“成败在此一战,你们一定要一鼓作气,拿下护墙,让大军踏上岸。” “是,统领。” 楚将军回到岸边,对众高手说道:“现在有大军和圣鹰的掩护,我们的行动应该能够成功。”于是,便令众高手按计划,准备行动。 看魔界分三路出击,段飞便知他们这次要决战了,不敢大意,快速分配好应对的计划。他知道那些魔界高手才是他重点要招待的对象,所以,他安排了重兵对付他们,除了他和无名道长等高手之外,火雷手,强弩,以及圣堂弟子,都是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 战斗首先从上空开始,那些巨鹰与箭兵多次交锋之后,似乎也已经知道不能与箭兵硬碰,所以,一飞过来,便不断地做试探,一会俯冲,引箭兵出箭,然后又突然展翅高飞,一会又引箭兵跟着它们跑。 见这些畜生都变鬼了,箭兵暗自恼怒,等它们下来的时候,估计还在安全范围内,并没有马上发箭,等它们再下来一点,再下来一点,才突然发箭。而这时巨鹰已经下得太深了,想一下子飞出射程已经来不及。 箭兵之间的配合越来越熟练,就算少了圣堂弟子的支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何况那些巨鹰经过几次战斗之后,数量也越来越少了,没有了第一次时的压迫感。而且箭兵经过几次的战斗之后,内心的怯意已去,应付起这些魔兽,也越来越从容。 巨鹰发动进攻之后,那些魔兵魔将很快也攻入射程范围。见他们已进入射程内,景远山一声令下,护墙上的箭兵便齐齐发箭。上次魔界高手夺墙,击杀了近两千名箭兵,现在箭兵的力量大不如以前。但就算是这样,那些魔兵魔将想要攻上堤岸也不容易。而且段飞一看到情况危急的,时不时会连发几颗火雷过去,配合箭兵击退他们。 见大军及巨鹰已经吸引住人界的力量,楚将军知道是时候出手了,一声令下,众高手便飞身而起,然后组成战队,开始向护墙这边攻来。 段飞已经在等着他们,见他们逼近,不敢让他们太靠近,看他们快到200丈的时候,一声令下:“点火!”听到段飞的命令之后,无名道长他们纷纷点燃了旁边的巨木。原来,段飞早已吩咐人在巨木上淋了燃油,一点就燃。 点燃了巨木之后,段飞他们不等那些魔界高手出手,已经率先出手,纷纷抓起燃烧着的巨木,向那些魔界高手击去。如果单单是巨木,那些魔界高手倒也不怕,但着了火的巨木,那就不一样了,所以那些魔界高手一见到团团的熊熊烈火呼啸着向他们砸来,一下子就慌了,纷纷出手击向巨木,把巨木震开。那些巨木给他们击开之后,纷纷落在魔兵的阵中,顿时引起魔兵的骚乱。 段飞就是要引他们出手击落巨木,见他们的战队已经不战自散,不等他们聚合,火雷已经闪电般向他们击去。同时,无名道长等人也纷纷出手。然后圣堂弟子及强弩也开始发动攻击,火雷手手中的火雷,也纷纷向他们扔去。一时间,那些魔界高手便同时面临火雷和强弩的攻击,开始顾此失彼,慌乱起来。 见他们已乱,段飞和无名道长等人又点燃了巨木,又开始以巨木痛击他们。这下子,那些魔界高手就更加不好应付了,那些功力稍低的五六级高手,因为抵挡不住段飞他们的力量,已经给段飞他们的巨木击毙了不少。如果不是因为强弩的操作没那么快,他们会死伤更多。 楚将军见情况被动,大吼了一声,然后带着那些八级以上的高手,不顾一切地向段飞他们扑来。见他们来势汹汹,段飞等高手来不及用巨木,纷纷以火雷阻击他们。而圣堂弟子也纷纷出箭阻击他们。在段飞等高手及圣堂弟子的阻击下,楚将军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打退了。特别是段飞发出来的火雷,又快又猛,转眼间,已经有几个八级高手被击中,惨叫着跌了下去。 楚将军他们越打心越慌,但没有夏令花的命令,却又不敢临阵脱逃。因为出兵之时,夏令花已下了严令,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打下去。 战斗在继续。这是一场决心与决心的较量。最苦的是那些魔兵魔将,不管是被击落的巨木,还是被击落的火雷,都落在他们的阵中,这时,阵中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不少魔兵魔将已经被熊熊的烈火包围,败像已露。而那些巨鹰,在箭手们的围杀下,已经有怯意,在空中不断地盘旋着,迟迟不敢冲下来。相比之下,还是段飞他们与那些魔界高手的战斗最激烈,打退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但那些魔界高手也抱着死拼的念头,面对段飞他们的反击,毫无退让之意,纷纷使出绝招,发出疯狂的攻击,希望能抢夺护墙。在他们猛烈的攻击下,不少圣堂弟子和火雷手伤在他们的手下,就是护墙上的前营箭手,也受到波及。但魔界高手这番疯狂地攻击,伤亡开始越来越大,数量越来越少。 见他们凶狠,段飞怒了,拔出琥珀神剑,飞跃上空,对着他们就是绵绵不绝的斩风式斩去。那些魔界高手疲于应付火雷和强弩,给段飞这一番狂斩,那些功力稍低的,纷纷被琥珀神剑的剑气击中,惨叫着跌落下去。两个十级高手见状,齐齐攻向段飞,但给无名道长及凌飞霜的火雷拦住了。 段飞杀得性起,斩风式使完之后,继续使出破峰式,然后又使出抚夜。而段飞一使出抚夜,就没有魔界高手敢去阻拦他了。 随着剑招的升级,琥珀神剑的威力越来越大,剑身的光亮也越来越耀眼,特别是段飞一使出抚夜,空中的云层好像突然被剑光撕裂,断了开来,现出一个黑洞,阳光突然消失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琥珀神剑那耀眼的光华。 段飞一使出抚夜,就是那些十级高手也不敢去触碰琥珀神剑的剑光,纷纷翻身躲避,而那些八级以下的高手,根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琥珀神剑那强大的剑气笼罩住,然后撕裂。转眼间,已有不少魔界高手伤在段飞的剑下。而那些没伤在段飞剑下的,在琥珀神剑的逼迫下,也难以抵挡强弩和无名道长等高手的攻击,又死伤了不少。渐渐地,魔界高手只剩下一些高级别的高手。 眼看魔界高手就要被段飞他们所灭,这时候,战船上吹响了退兵的号角。虽然夏令花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打败人界的大军,但随着战斗的深入,她发现,她的这个愿望越来越远了。眼看三路攻击都已经无能为力,再战下去,估计要全军覆没了,无奈之下,只好传令退兵。 退兵令一响,那些魔界高手纷纷向海岸撤退。段飞见大家都累了,也没有下令追击,由得他们退走。 这一战,他们一共杀了200多个魔界高手,魔兵魔将更是死伤不计其数。 但这一战,圣堂弟子折损了五十几个,其中包括两个分堂主;而火雷手折损了近500个,前营的箭兵也折损了1000多个;除了这些,功力较弱的银川和蝴蝶宫主也受了伤。 所以,这一战虽赢了,但也是惨胜。 第四百四十二章 无形的变化 这一战,魔界基本失去了强攻的资本,随军高手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下几十个,魔兵也损失了近二万,巨鹰被射杀了一千多只,是开战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 看着那些逃回来的垂头丧气的高手,夏令花很是无语,很是苦闷,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 这次她以为可以碾压人界,谁曾想到,就这普普通通的一处海岸,竟让她的大军寸步难行。 楚将军怕夏令花责怪,说道:“统领,我们已经尽力了。” 夏令花说道:“我都看到了。” “统领,从武力上来说,我们是占优,但从配合和战术来说,我们的确不如他们,特别是那个段飞,好象越战越强。” 刚才段飞出手,夏令花自然看到了,特别是段飞使出抚夜的时候,那种惊天动地的狠绝,连她看了都感到心悸,自忖她也未必有能力接得下。看来段飞不但有一把霸绝天道的武器,还有一身霸道无比的武功。 “这个小贼的确狡猾无比!” “统领,最可怕的是,他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出破解我们战术的办法,这是很不可思议的。” “这个小贼的确脑袋很灵活,的确很是讨厌。” “统领,那现在怎么办?” 夏令花沉呤了下,说道:“我们暂时退回云门岛再做打算。” 楚将军听了,心里一喜,心想:看来这一战把她的任性和霸道打醒了,如果再打下去,他们这些高手就真的没一个能活下来。 于是,整军之后,夏令花便传令大军折返回云门岛。 这次的失利,比上一次的失利更让夏令花感到难受。上次失利,可说是她准备不足,低估了人界。但这次她有备而来,并配备了那么强大的力量,竟然还是折戟而归,这就让她无法释怀了。 都是因为那个小贼,诡计百出,狡猾无赖。还有,东海神殿殿主那个窝囊废也该死,监视人界这么久,传递的信息没一个准确,说什么人界不堪一击。 生气之下,如果东海神殿殿主现在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一掌劈了他。但东海神殿主自从上次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让人界给杀了。 现在,夏令花对段飞可说是恨得入心入肺。不过,恨归恨,她对段飞的武功和才能还是挺佩服的。特别是上次段飞处于重重包围之中,竟然还能死里逃生,这等智慧,这等勇气,比武功更可怕。 看魔界的战船终于远去,段飞松了口气,知道夏令花这次是真的退了。 见魔界已撤退,全军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副帅兴奋地说道:“大将军,看来魔界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段飞听了,暗中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为了对付那些魔界高手,可谓是呕心沥血,只是大家只看到胜利,却看不到这其中的艰辛。 还有,凭一两次胜利就轻视魔界,那绝对是危险的。从开战以来,人界一直采取的都是死守的办法,从未与对手正面交锋过。两军交战,攻比守难多了,他相信,人界的大军一旦与魔界的大军正面交锋,一定是一触即溃。 景远山说道:“这都是大将军智勇过人。” 刘半仙说道:“不错,如果不是大将军改良了强弓,并造出威力那么强大的火雷,我们未必能打退他们。” 副帅点头说道:“景将军,刘将军言之有理,论打战,当世无人是大将军的对手。” 段飞笑了笑,说道:“各位,这次魔界退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犯,这几天大家辛苦了,还请陛下帮忙准备一下,犒赏一下大家,让大家今晚高兴高兴一下。” 副帅说道:“好。”然后又对大家说道:“大将军发话了,今晚大家有肉吃,有酒喝。” 众将听了,都笑了。 这次银川和蝴蝶宫主受伤,都是为魔界高手的内劲所伤,所以伤的是内腑,是元神,好在凌飞霜是当世第一圣手,及时给她们医治,性命已无碍,但需要休养。所以,段飞便送她们到道场去修养,并派身边的近卫林重等五人去道场照顾她们。 自从抢剑事件发生之后,段飞能不去道场便不去,他不想挑起那些武林人士的。他知道神剑对一个武林人物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挑战人性。特别是在这种艰难的时候,他更不想天下又因为琥珀神剑的出现而四分五裂。 前两天他叫无名道长和鲁长老去看过那些高手的修练进度,据无名道长和鲁长老的回报,一部分天赋较高的进展不错,这部分人里面就包括游堃和景棠。听到无名道长和鲁长老的回报之后,段飞很是欣慰。他知道,随着战争的深入,人界会越来越需要高手。 林重他们送银川她们上山之后,游堃等人知道了,纷纷来探望她们。但景棠只见了蝴蝶宫主,却没有见银川。倪紫衣医术高明,则负责她们的康复。 前两天,游堃他们便听了无名道长对战况的一些介绍,知道战事胶着,而魔界高手功力高深,神出鬼没,数量众出,对大军是个非常大的威胁。当时,游堃等人纷纷请战,但给无名道长拒绝了。无名道长告诉他们,现在他们的修炼还没有大成,此时出战,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耽误了修炼,这也与段飞对他们的期望有悖。游堃他们听了,这从作罢。 而文秀自从上山之后,一直闭门苦练,从不与人接触,除了逍遥派有限几人知道她的身份外,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但她听到蝴蝶宫主受伤之后,却寸步不离地侍候在蝴蝶宫主的身边。在她的心里面,当世除了她的父母之外,蝴蝶宫主和段飞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倪紫衣已从景棠那里得知银川就是那个杀许若冰的凶手,对银川的恶行感到很是厌恶,如果不是看在蝴蝶宫主的脸上,她才不会医治银川。不过,虽然她出手了,但对银川的态度很冷漠。 银川本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倪紫衣的冷漠,心里很是不解,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神医。 银川和蝴蝶宫主上山之后,无形中给道场带来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疹断完银川的伤势之后,倪紫衣忍不住去了景棠那里。自从上山之后,虽然他们勤于练功,平时见面不多,但偶尔会碰面,偶尔会小聊一会,所以两人越来越熟络。这次两人再次相遇,也许这对景棠来说没什么,但对倪紫衣来说,却是意义异常。她本来就对景棠有倾慕之心,但之前碍于许若冰的关系,她一直压抑自己。现在许若冰不在了,这让她的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 看到倪紫衣来访,景棠微笑了下,问道:“倪掌门,你不是在给她们疗伤吗?怎么有空过来?” 倪紫衣说道:“已经给她们看过了,虽然她们的伤不轻,但之前敝派的凌师祖已经给她们治疗过,现在已无大碍。” 景棠说道:“久闻颍山派医术高明,果然名不虚传。” 倪紫衣盯着景棠看了一眼,突然说道:“景将军,请恕紫衣冒昧,紫衣的心中有个疑惑想问将军。” “倪掌门请说。” “将军为何不杀那银川?” 景棠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此事牵涉太大,不是杀了她就能解决的。” “将军是顾虑银虎,还是顾虑段大将军?” 景棠又是沉默了下,说道:“两者都有。” “段大将军是你的师弟,难道也纵容银川胡作非为?” 景棠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倪掌门是不知道段飞与银川的关系才这么说。” 倪紫衣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这样说?” “现在银川是我那段师弟未过门的妻子。” 倪紫衣听了,大感意外,忍不住问道:“段夫人不是燕语尘吗?银川什么时候成了段夫人?”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我一时也无法跟你说清楚,有机会,你最好亲自问段飞。” 倪紫衣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紫衣知道将军的难处了。”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段师弟是人界联军的主帅,是当世第一人,银川有他的庇护,天下谁人能动得了她。” 倪紫衣沉呤了下,说道:“段大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应该不是这种以势压人的人。” 景棠说道:“倪掌门,这事已经过去,倪掌门不需再为景某打抱不平。” 倪紫衣凝视了下景棠,说道:“景将军,公道自在人心,你不必再为此事伤心了,若冰的在天之灵,会理解你的难处的。” “谢倪掌门,倪掌门有心了。” 从景棠那里出来,倪紫衣深深地呼了口气,心想:原来事情这么复杂,怪不得那个银川杀了人之后,依然可以逍遥自在。她理解景棠的苦衷,也很同情景棠的无奈。 然后,她突然满脸羞红,想道:这事关自己什么事?景棠杀不杀银川,又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只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但她越给自己找理由,心跳得越快,脸越是发热。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飞速掠回自己的房。 倪紫衣走了之后,景棠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有点诡异,有点复杂。 然后,景棠又突然自言自语:景棠,忍住,再忍耐一段时间,你所受的耻辱就会得到清洗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 杀龙 过了两天,段飞与众将正在帅营讨论魔界下次出兵的各种可能,圣堂的莫长老突然来了军营,并带来了一条恶讯,说是北境危急,边城已被魔界攻破,联军战死了十几万。 大家一听到这个消息,都霍地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是段飞听了,也给这个消息吓到了,半晌,段飞才问道:“这次魔界一共来了多少兵力?” 莫长老说道:“二十万,随军的高手约五百个,但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些高手,而是随军来的那些魔兽。” “是什么怪兽?” “火龙。” 火龙,段飞有听李碧婷说过,知道这火龙比巨鹰和巨蟒厉害得多。 “一共来了多少条?” “五十条。” “那现在大军的情况怎么样?” “边城一失守,堂主便命我来找你,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段飞知道魔界的凶狠,现在边城失守,楚月国危矣,人界危矣。 沉默了下,段飞问道:“现在圣堂弟子还剩多少?” 莫长老突然一脸伤悲,黯然说道:“现在只有五十多个,两个分堂主也已经阵亡了。” 段飞一听,也是一阵黯然。要知道,现在圣堂弟子是抵抗魔界高手的主力,一旦他们伤亡殆尽,那将是灾难,将很难抵挡魔界高手的进攻。 好一会,段飞才又问道:“现在碧婷小姐怎么样?” “她的伤还没好,所以这次并没有参战。” 听到李碧婷没事,段飞松了口气。 景远山说道:“大将军,如果北境失守,到时魔界长驱直入,那人界就危险了。” 刘半仙也说道:“景将军说得没错,北境大军一败,将无力抵挡魔界南下,到时人界将生灵涂炭。” 段飞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沉呤了下,便叫人去请无名道长,凌飞霜,及圣堂的两位长老来一趟帅营。 不一会,无名道长他们到了。无名道长一进帐,便感受到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便知道出问题了。 一见到无名道长,段飞沉声说道:“道长,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北境边城失守了。” 无名道长他们一听,脸色都是一变,无名道长忍不住说道:“这么快?” 段飞说道:“魔界派往北境的实力更强,联军抵挡不住,已经丢了边城,而且损失很大,十几万大军阵亡,圣堂弟子也只剩下五十多人,情况甚是危急。” 无名道长等人一听,心都一沉。 段飞又说道:“晚辈请道长过来,就是想与道长商量一下,该如何应付目前这个困局。” 无名道长沉呤一下,说道:“你不要犹豫了,马上起身去北境,亲自指挥战斗。” 一边的副帅一听,忙叫了起来:“不行,大将军不能去北境,我们这边也需要大将军。” 无名道长说道:“现在这边的防守战术已成体系,就算大将军不在,也能与魔界一拼。” 段飞问道:“那道长是希望我去北境?” “不错,相比之下,现在北境比这边危险得多。” 凌飞霜也说道:“段少侠,无名老道说的有道理。” 段飞沉呤了下,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去北境。” 众将一听,急了,副帅说道:“大将军,这边魔界也是虎视眈眈,你走了,如果魔界再来犯,那如何应对?不要弄得两边都被动。”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刚才道长说了,现在各营的战术已经成体系,只要我们不贪功,魔界想越过堤岸也不容易。” 副帅忧心地说道:“这次魔界再出兵,一定比之前的来势更凶猛,大将军不在,着实让人担心。” “陛下,按计划,多赶制强弩和火雷。”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北境与东海这边是命运共同体,命运相连,只要一方失守,另一方也危险,所以绝不能让魔界从北境长驱直入。”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不管是哪一边失守,情况都会恶化,所以两边都必须做到相互呼应,相互支援。” 副帅沉呤了下,终于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你放心走吧,这边就交给我们。” “好。”想了想,段飞又说道:“如果魔界来犯,你们要充分利用强弩和火雷的威力,至于抗拒那些魔界高手,则由道长来组织。” “好,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吩咐。” 段飞对无名道长说道:“道长,那后面就拜托了。”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这边交给我们。” 段飞又对赵鲁两长老说道:“两位长老,以后你们就多配合道长,听他的指挥。” “是,宗主。” 安排妥当之后,段飞便与莫长老赶回北境,每人的身上,都携带了一千颗火雷。 由于时间紧急,段飞与莫长老都是全力赶路,第二天早上,便赶到了北境边城附近。 他们一靠近边城,便听到了震天的撕杀声。再上前一点,是一片草原,距离边城三十多里。他们往下一看,便见草原上,人界的大军正与魔界的大军在激斗。 人界的大军在苏尼和银虎的指挥下,结成七星阵与魔兵缠斗;而李哲昊则带领着圣堂弟子及道场上的几十个人界高手摆下剑阵,与魔界高手展开博斗。但由亍人界高手的人数本来就比魔界高手少,再加上整体功力不如他们,所以打得非常艰辛,处境非常惊险,只靠着剑阵的威力苦苦支撑。 众高手处境危险,但大军也好不到那里去,甚至比他们还危险。本来人界的大军结成阵之后,勉强可以挡住魔兵的进攻,但大军除了要应付那些魔兵之外,还要应付上空那几十条巨大的蛟龙,那就很难了。 只见那些蛟龙身体庞大无比,每条至少有六七丈长,大的,更是长达十丈,全身银光闪闪。那些蛟龙正在半空中飞腾着,而且每一条蛟龙的口里都在喷着烈火。它们每喷出一口烈火,下面的大军便有一大片的将士身上着火。 原来,人界的大军撤出边城之后,边战边退,来到草原之后,便结阵与魔界展开决战。 看火龙施虐,段飞看得满腔怒火,对莫长老说道:“你去用火雷帮李堂主他们,我去斩杀那些畜生。”说看,段飞抓了十几颗火雷,然后把剩下的火雷递给莫长老,便全力飞向那些火龙。 一条火龙见有人来犯,身体一摆,便向段飞扑了过来。还没靠近段飞,它的巨口一张,一团烈火已向段飞喷去。 段飞见烈火喷来,身体一窜,已飞升十丈高,来到火龙的上方,然后用千斤坠,急速降落在火龙的身上。 火龙感觉到有人落在它的身上,身体一翻,想把段飞翻落。段飞的身体一窜,已经如闪电般窜到龙头,然后手一伸,已拨出琥珀神剑,不等火龙翻过身,手起剑落,已经斩断火龙的龙头。然后,段飞大喝一声,一脚挑起火龙的尸体,向魔兵砸去。 挑飞火龙的尸体之后,段飞又闪电般窜到另一条的火龙身上,又用同样的办法,砍下火龙的头,然后又挑飞火龙的尸体。接下来,段飞又以迅雷之速,飞快砍下三条火龙的龙头。 火龙的身体庞大,这一砸下,又突然,又迅猛,那些正在鏖战的魔兵猝不及防,都吓了一跳,纷纷逃避,逃避不及,已被火龙砸死。一时间,魔兵大乱。 银虎和苏尼见援兵来了,精神大振,大声喝道;“将士们,我们的援兵来了,给我狠狠地打!” 这时,魔界高手也看到空中来了不速之客,一位九级高手身体一腾,已向段飞扑了过来。见他扑来,段飞懒得跟他缠斗,手一扬,已是一颗火雷向他击去。 那九级高手甚是自负,也不躲闪,手中的兵器一挥,准备出手击落火雷。但让他想不到的是,火雷的力道很猛,他竟然拦不住,火雷不但穿过他的兵器,还穿过他的护体真气,向他击来。那九级高手一惊,忙向后疾退。 这时段飞已飞落在一条火条的身上,随手又是一颗火雷向那个九级高手击去。那个九级高手正在努力闪避第一颗火雷,没想到段飞的第二颗火雷又来得那么快,躲闪不及,被火雷击中了,惨叫一声,向下面急坠。 段飞的火雷一出手,接着又是手起剑落,又斩了一条火龙。这时火龙已意识到来了大敌,马上有五条凶狠地围了过来。但段飞的身形太快了,它们还没转过身,段飞已如闪电般飞到另外一条火龙的身上了。不等那条火龙反应过来,段飞已斩下了它的头。 就这样,段飞凭着高超的身法,已经连斩七条火龙,而火龙的尸体,也砸死了不少魔兵,魔兵顿时乱成一团,攻击力有所缓和。 而这时候,莫长老也开始向魔界击打火雷,缓解李哲昊他们的压力。那些魔界高手正一心一意地攻击李哲昊他们,给莫长老的火雷一打扰,攻击力顿减。 趁这个机会,莫长老喊道:“堂主,宗主来了,快用火雷攻击他们。”说看,他又快速向那些魔界高手击出几颗火雷,阻止他们的攻势,然后掠到李哲昊的身边。李哲昊手一伸,已经拿起十几颗火雷,然后开始击打出去。 接着,莫长老又把火雷送到洛玉仙和副堂主等高手的身边。洛玉仙他们有了火雷之后,便纷纷以火雷出手。一时间,一团团烈火卷向那些魔高手。在烈火的逼迫下,那些魔界高手纷纷后退,而那些功力低的,抵挡不了火雷,当场着了火。 这时,魔界那边吹响了退兵的号角。然后,又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召回了那些火龙。 火龙退了之后,段飞也没有追杀,飞落下地,与李哲昊他们见面。见段飞只身而来,李哲昊感到有点失望。在他看来,魔界强大,段飞一个人改变不了大局。 第四百四十四章 火龙尊者 段飞到了之后,二话不说,立即整军,调整了阵法,改为三角方阵,由银虎带领所有的箭兵组成前营,大约有四万人。 然后,他又把骑兵和步兵分开,骑兵一共有五万多骑,步兵大约有二十二万,他先把步兵分成左右两营,左营由苏尼带领,右营由洛不凡带领。接着,他又把骑兵分成三队,一队两万骑,在前营殿后,与箭兵组成一体;另外两队各一万五,分别划归左右两营,置于步兵的前面。 列好阵之后,段飞把圣堂弟子及所有的人界高手都置于阵内,组成箭队,居中策应,专门对付魔界高手。 而圣堂弟子里面,有一部分是武功高强的家眷,边城失守之后,她们也纷纷参战,倒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正好弥补了圣堂的力量。至于那些不会武功的家眷,则已由李碧婷带领,先行退回三十里外的平遥城。 之前段飞派人送来的几千颗火雷,早已用完,而这次他带来的二千颗,也已用了几百颗。看火雷的数量有限,段飞要控制着使用,所以并没有发派给所有人,而是挑选了李哲昊,副堂主李惊雷,洛玉仙,及程莫两位长老等几个顶级高手作为火雷手。 阵列布置完之后,苏尼惭愧地对段飞说道:“大将军,是朕无能,没能守住边城,累得十几二十万将士含恨而去。” 从城破到现在,人界的将士已经阵亡了近二十万人。这个伤亡数据,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段飞说道:“陛下,大家都努力了,是魔界太强大了。” 银虎问道:“大将军,现在东海之滨的战况如何?” 段飞说道:“魔界刚被我们击退,已经暂时退回云门岛。” 李哲昊忍不住问道:“他们带了多少兵力?我方的伤亡如何?” 于是,段飞便把东海之滨的战况简单地跟李哲昊他们说了。李哲昊他们听了,又惊又喜。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惊迹。自从边城失守之后,他们多少已有种穷途末路的悲壮感,知道难以抵挡魔界的进攻,被灭是迟早的事情。但在听了东海之滨的胜利之后,不由精神大振,灰暗的心,又被点燃了。 李哲昊高兴地说道:“大将军神武,人界有大将军在,还有生机,还有希望。” 苏尼点头说道:“李堂主言之有理,有大将军在,人界就有希望。” 一旁的洛不凡与胡天豹听了东海之滨的胜利之后,虽然没有表态,但心里面却是澎湃如潮涌。 这次的战斗,魔界的强大让他们感到心惊胆战,甚至绝望。听到段飞竟打败了魔界,心里是又喜又恐惧。喜的是,有段飞在,这场战还不至于这么绝望。恐惧的是,段飞越强大,对他们,对灵山国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段飞说道:“魔界强大,目前这个阶段,我们还没办法与他们正面交锋,所以,接下来,我们还是以防守为主。” 苏尼说道:“大将军,我们听你的,你说守,我们就守。你说战,我们就战。” “嗯。不过,这里是平坦的草原,不利于防守,我们还是必须退回平遥城,据城坚守。” 平遥城是楚月国北境的第二道屏障,也是北境最后的屏障,如果平遥城失守,那魔界真的是一马平川,长驱直入了。 听到段飞说要撤回平遥城,苏尼担心地说道:“大将军,魔界不会让我们顺利地退回平遥城。” 段飞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再跟他们打一仗,挫挫他们的锐气。”顿了顿,段飞问道:“这次他们有没有来火雷兵?” 苏尼回道:“有。阵亡的将士很多都是给他们的火龙及火雷烧死的。” “但刚才好象并没有看到他们用火雷。” “城破之后,就没有看到他们继续用火雷,有可能是之前他们狂轰乱炸,火雷已经用完了。” 段飞听了,心一喜,说真的,他挺顾忌魔界的火雷的。 史公道败退之后,这次魔界可说是出了重兵,不但派了二十万大军,还派了五百个五级以上的高手随军出征,并让十大使者之一的火龙尊者为统领。 这份兵力,与派往云门岛的兵力相当,但战斗力却还强于派往云门岛的部队。因为这次他们出动了五十条火龙,并且又配备了三千名火雷兵。火龙远远强于巨鹰,别看只有几十条,但杀伤力却强于成千上万的巨鹰,这次魔界能这么快夺取边城,火龙立了汗马功劳。 刚才魔界之所以退兵,是给段飞及火雷杀了个措手不及。退兵之后,那个火龙尊者大发雷霆,他不相信人界竟有这种高手,可以这么轻易就能斩杀他的火龙。他咆哮地问身边的魔界高手:“刚才杀我尊龙的人是谁?他究竟是谁?!” 那些魔界高手都不认识段飞,你看我,我望你,都回答不出来。好一会,一个十级高手说道:“尊者,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近期名声大振的那个段飞。” 上次段飞击败夏令花,已经传遍了魔界,现在段飞在魔界的名声,与圣堂一样,已成为人界的象征。 “他不是在与夏令花交战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尊者,会不会是云门岛的部队吃了亏,所以这个段飞才能抽身来这里。” “夏令花带了那么强的兵力,怎么会吃亏。” “尊者,这不好说,听说那个段飞已是人界的第一高手。” 火龙尊者沉呤了下,说道:“去打听一下云门岛的消息,看夏令花那边的情况怎么啦。” “是,尊者。” 过了一会,领兵将军来向火龙尊者禀告,说是人界重新排兵布阵,好象要决战的样子。火龙尊者一听,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自量力。”然后对那位领兵将军说道:“走,去看看他们摆了什么惊天动地的阵法。” 于是,在众高手与众将领的陪同下,火龙尊者来到了阵前。当他看到段飞摆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方阵,不由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他们摆的是什么奇门怪阵,原来只是一个平庸之极的方阵。” 然后,火龙尊者对其中一个领兵将军说:“你们摆好阵,等会让他们见识什么叫阵法。” 那个领兵将军应道:“是,统领。” 火龙尊者又对另一个将领说道:“等阵布好之后,你领一队圣兵去叫阵,然后诱他们入阵。” 那位将领应道:“是,统领。” 吩咐完之后,火龙尊者对那些高手说道:“走,不管那小子是不是段飞,都去会一会他。” 于是,火龙尊者便带着众高手去到人界大军的阵前,指名要见段飞。 段飞见一个面戴骷髅面具的高大威猛的银发老者带着一帮高手来到阵前,以为他们要发动进攻,忙命各营作好战斗的准备。 在段飞严阵以待的时候,听到那老者要见自己,于是对李惊雷说道:“副堂主,你陪我去会一会他。” 李惊雷说道:“好,宗主。” 然后段飞又对李哲昊说道:“李堂主,作好应战的准备,一旦他们发动进攻,就与火雷招呼他们。” “是,宗主。” 段飞带着李惊雷越出阵,说道:“我就是段飞,是谁要见我?” 火龙尊者看了看段飞,然后不屑地说道:“我还以段飞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原来只是个刚长毛的娘娘腔。”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一定长得很对不起你娘,否则不会整天戴着一副死人的面具。” 火龙尊者一听,大怒,喝道:“小子,你可知道本尊是谁?!竟敢在本尊的面前胡言乱语!” 段飞笑道:“你是谁与我何关?在我的眼里,你只是一具死尸而已。” 听到段飞竟敢轻蔑他,火龙尊者吼道:“小子,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告诉你,我就是火龙尊者!”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很抱谦,没听过。” 看段飞这么狂妄,火龙尊者简直给气疯了,怒吼道:“小子,你死定了!” 段飞笑道:“老怪物,先别说大话,较量过才知道谁死谁活。” 段飞的话语一落,火龙尊者身边的一个十级高手再也忍不住了,跳了出来,喝道:“小子,快来受死吧!”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你还不配让我出手。” 那十级高手见段飞竟然轻视他,不由大怒,手一伸,已经闪电般向段飞抓来。原本他距离段飞至少一百丈远,但他这一伸手,手臂好象突然暴长了一百丈,眨眼间,便已伸到了段飞的面前,向段飞的心口抓去。 段飞一看,便知他修了与史镜明一样的魔功,只是比史镜明高明多了。他也不躲闪,手一动,然后便见一道血红的闪光向那只魔手斩去。 那十级高手眼见自己的魔手就要洞穿段飞的心口,掏出段飞的心,正暗中得意。但他还是得意得太早了,他的魔手虽快,但段飞的手更快,拔剑,出剑,都比他想象的快。然后,只见一片鲜红,已经随着那道血红之光飞溅,接着,他便感到一阵剧痛。原来,在这转瞬之间,他的手腕已被琥珀神剑斩断。 那十级高手一声惨叫,血淋淋的手臂缩了回来。那些魔界高手见段飞出手这么快,这么霸道,都惊叫了起来。那火龙尊者眼瞳一缩,嘶声叫道:“琥珀神剑?!” 段飞笑道:“不错,正是琥珀神剑。” “看来,你果真是段飞。” “如假包换。” 火龙尊者身边的高手纷纷想飞身出战,但给火龙尊者制止了,说按计划行动。 段飞本以为他们马上要动手了,与李惊雷一退,已退回阵中。 但他们退回阵中之后,却见那些魔界高手并没有出手,而是退了回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撤退 见魔界高手不出手,段飞便意识到这个火龙尊者与夏令花不同。沉呤了下,段飞腾身而起,观察魔界阵营的动静,见他们在调兵遣将,显然是在布阵。 见他们在布阵,段飞便猜到他们的意图,失笑了下,心想:你们这是白费功夫,本将军可没兴趣跟你们玩阵法。同时觉得这是个撤退的好机会,便决定趁机撤退。 落地之后,段飞便传令大军快速撤退,左右两营的步兵先撤,接着是骑兵,然后前营跟上,而他则带着圣堂弟子及众高手殿后。同时他下令,如果魔军追击,除了箭兵留下殿后,其他部队都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不准停留。 话说火龙尊者退回营阵之后,还是气呼呼的,不停地痛骂段飞。一个十级高手说道:“尊者,刚才看他的出手,武功好象比那个圣堂的堂主还高。” 火龙尊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小子的武功的确高过圣堂的堂主,而且手里有霸道无比的琥珀神剑,更是如虎添翼,你们面对他的时候,不可大意。” “是,尊者。” 他们正在讨论段飞的时候,一个领兵将军来禀告,说是人界的大军在撤退。火龙尊者一听,不禁呆呆了,然后说道:“这小子刚摆成阵便又撤退,是什么意思?” 领兵将军问道:“统领,要不要追?” “当然要追,不但要追,而且要歼灭他们。” 说完,火龙尊者又对众高手说道:“你们协助大军,把他们消灭了。” “是。” 于是,魔界高手便集结起来,开始追击人界的大军,而魔兵魔将则赶紧重新整合部队。 魔界高手出动之后,火龙尊者也召唤那些火龙,开始发动攻击。现在火龙还剩三十多条,听到指令之后,开始腾跃起来,向人界的大军扑来。 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蛟龙,火龙尊者自言自语的:孩儿们,去吧,给我把他们都消灭了。 这时,人界的大军已快速撤了几里路,但很快就给那些魔界高手追上。看魔界高手追了上釆,段飞命令箭兵留下,结阵,其它部队继续赶路。然后,箭兵便按命令,迅速摆下一个圆形阵,圣堂弟子和众高手居中策应,而段飞则带着洛玉仙和李惊雷,准备对付那些火龙。 段飞对洛玉仙和李惊雷说道:“两位前辈,我们出手要快准狠,专斩龙头,一招致命。” 洛玉仙和李惊雷点了点头,然后飞身而起,迎战飞扑过来的火龙。平时不用兵器的洛玉仙,还特地借了把佩剑。 首先攻到的是那些魔界高手。他们见段飞等三人飞身而起,知道是要对付火龙,便有三个十级高手扑向他们,而其余高手继续向箭兵攻去。 段飞他们无心跟他们缠斗,用火雷逼退了他们,然后快速迎上火龙。段飞的身法快如闪电,已以迅雷之速斩下一条火龙,然后脚一挑,又把火龙的尸体挑向那些魔界高手。 李惊雷与洛玉仙也是绝世高手,那些火龙虽然凶猛,而且全身长满了刀枪不入的麟甲,但由于身体庞大,行动不够快,还是很难抵挡李惊雷他们这样的高手,所以,二三个回合之后,便也被李惊雷他们斩首。杀了火龙之后,他们也象段飞那样,把火龙的尸体挑向那些魔界高手。 那三个十级高手见段飞他们杀了三条火龙,又急又怒,又向段飞他们扑来。但段飞他们分别手一扬,又是两颗火雷连环向他们击去,他们不敢硬接,只好飘身躲过。 给他们这一干扰,那些火龙已反应了过来,纷纷吐火喷向段飞他们。段飞他们见火势汹猛,都是身体一窜,已飞升十几丈高,躲过火龙的火焰。 火龙见他们向上避,也跟着腾飞上空,追击段飞他们。趁这个机会,段飞他们又各自飞落在一条火龙的身上,然后两个闪动,又各自斩下一条火龙。 而箭兵见魔界高手攻来,先不动,由圣堂弟子及众高手先放箭,等他们忙于抵挡的时候,再突然万箭齐发。这也是段飞安排好的战术。他知道箭兵伤不了那些高手,唯有等他们分心的时候,才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魔界高手正专注于应付圣堂弟子及人界高手的飞箭时,突遇万箭齐发,顿时有点手忙脚忙起来。而趁他们手忙脚忙的时候,人界高手的飞箭又来了。如此来回几下,几十个低级别的高手已经为人界高手所伤,攻势有所缓和。特别是段飞他们杀了火龙之后,又把火龙的尸体砸向他们,更是引起混乱。 过了一会,魔兵也赶到了,开始采用围攻的方式,把箭兵包围了起来。这一下子,箭兵的压力就大了。圣堂弟子与人界高手只好分成四组,分列四个方向,协助箭兵阻挡魔兵的攻击。好在这时魔界高手被火龙的尸体干扰,攻势受影响,否则压力会更大。 见情况危急,李哲昊与程莫两长老忙连环击打火雷。在火雷的打击下,魔兵的攻势总算给压下去了。 段飞知道局势非常不利,也是大发神威,不一一斩杀火龙了,而是使出伏魔剑法中的灭式,向火龙轰击。灭式,在伏魔剑法里面,是杀伤力比较霸道的,火龙这下子就遭殃了,灭式一出,整个半空都笼罩在琥珀神剑那强大的剑光下,凌厉的剑气撕裂了长空,摧枯拉朽般,划破了火龙的身躯,就象死神的双手,撕开了火龙的身体,然后血肉纷飞,染红了半个天空,在琥珀神剑那奇丽的光华的映照下,格外诡丽。 那些火龙见琥珀神剑厉害,纷纷翻滚起来,企图逃避剑气的追杀。但它们笨重的身体注定了它们的命运,凡是在剑光笼罩下的,都难逃一死,顿时,靠近段飞最近的那五条火龙已被琥珀神剑击杀了。 见段飞神勇,那三个十级高手给吓到了,不敢逼近段飞,转而去围攻李惊雷他们。段飞杀得性起,见他们攻向李惊雷他们,便又是一招灭式向他们击去。那三个十级高手立即感到一股窒息的剑气袭来,不由一惊,不敢硬接,纷纷后退。而这时候,李惊雷他们又各自斩杀了一条火龙。 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火龙已经损失了十几条,火龙尊者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大喝一声,身体已经窜起,向段飞扑去。 火龙尊者的身法很快,转眼间,便已经扑了过来,手上已多了一条长达六尺的金鞭。然后,只听见他大喝一声,手上的金鞭一横扫,一道狂风已经向段飞席卷而去。 段飞见他来势凶猛,不由心一凛,身体一飘,已躲过他的怒鞭。见一击不中,火龙尊者一怒,又是一鞭扫向李惊雷。李惊雷躲闪不及,手中的剑一挥,硬接他这一鞭。 两股力量一撞,李惊雷闷哼一声,已倒飞出去,然后喉咙一甜,已喷出一口鲜血。 火龙尊者得势不饶人,身体一窜,迫近李惊雷,又是一鞭扫出。就在这时,段飞突然出现在李惊雷的面前,然后一招破峰式向火龙尊者击去。两股真气一撞,这次是火龙尊者闷哼一声,被段飞的剑气击得斜飘出去。 段飞见一招得手,剑招一变,又是一招抚夜向火龙尊者击去。火龙尊者还末站稳身体,便感觉到一股势不可挡的剑气向他奔涌而来,不由大吃一惊,身体急速翻转,想避开段飞的剑气的。但他还是慢了半步,被段飞的余劲击中,大叫一声,身体向一条火龙撞去。但他的功力实在高超,身体一碰到火龙,便借力卸力,把段飞的余劲卸掉了,然后翻身跃上火龙的身体,惊愕地看着段飞,似乎不相信段飞能击退他。 见火龙尊者能躲过抚夜,段飞暗自佩服他的厉害,觉得他的功力还在夏令花之上,如果不是凭借琥珀神剑的威力,未必能击退他。 一击退火龙尊者,段飞的第二招抚夜已去,但不是攻向火龙尊者,而是攻向那三个十级高手。原来,他们见有可乘,便想围杀洛玉仙,让段飞看到了。 那三个十级高手没想到段飞会突然出手,不由一惊,顾不上攻击洛玉仙,身体急速翻转,才勉强躲过段飞这一击。 击退那三个十级高手之后,段飞一声大喝,又是一招抚夜击向火龙尊者。火龙尊者见段飞这一招比刚才那一招的威力还大,不敢硬接,身体一翻,然后一窜,避开了段飞的抚夜。不过,虽然他避过了,但那条火龙已被抚夜斩成两断。 这时,李惊雷已缓过气,飘身跃上一条火条的身体,又怒斩了一条火龙。 见转眼间,火龙又死了几条,火龙尊者又惊又怒,对那三个十级高手喊道:“我们一起杀了他!”然后飞身向段飞扑来。同时,那三个十级高手也齐齐向段飞扑来。 见他们要联手,李惊雷和洛玉仙一惊,火雷已经出手,击向那三个十级高手。在火雷的阻击下,那三个十级高手一时冲不过来。而这时,段飞见火龙尊者出手,已是一招抚夜向他击去。 这是抚夜的第四招,威力比之前的三招还大,火龙尊者的金鞭还未出,便见惊雷般的剑光已经夹着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向他奔来。火龙尊者一惊,大喝一声,手中的金鞭已出,一道闪耀的金光已迎上琥珀神剑的剑光。 两道光芒一撞,犹如烟花爆破,金光四射。然后,只听见火龙尊者一声惨叫,身体已经向地下急坠。那三个十级高手一见,大吃一惊,纷纷飞身向他扑去,接住了他的身体。 这一下,火龙尊者的真气已被段飞击散,并伤了元神。他知道他暂时已无法与段飞再战,便叫接住他的那个十级高手传令退兵。 魔军一退,段飞便传令部队快速撤离,追赶先头部队。 第四百四十六章 面对强敌越来越从容 退回阵营之后,火龙尊者便打坐调息。他的功力高深,没多久,就恢复了元气。 恢复元气之后,他便招那些领兵将领来见他。那些将领来了之后,火龙尊者问道:“人界的大军现在有什么动静?” 一个将领回道:“禀统领,我们退军之后,他们便向南撤退,现在已经出了草原。” 火龙尊者眼光一射,说道:“没关系的,不管他们逃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统领,现在我们是不是起兵追击?” “不急,先让他们逃。” “统领,现在他们的队伍不整,正是歼灭他们的时候。” “现在他们是困兽,想与我们拼命,没必要成全他们,你传令下去,今天就地休息,明天再出发。” “是,统领。” 段飞的目的是想尽快撤回平遥城,绝不恋战,所以魔兵一退,便领着大军向平遥城方向疾退。 退了几里路之后,见魔兵没有追来,段飞松了口气,停军稍为歇息了下,然后便又赶路。 见魔兵没有追来,李哲昊感到有点奇怪,跟段飞说:“这一路来,他们穷追猛打的,这次怎么就没有追来?” “可能是那个火龙尊者受伤了,想休养。” 李哲昊苦笑了下,说道:“看来要感谢这个火龙尊者,这几天大家不停地战斗,都累坏了,现在托他的福,终于可以喘口气。” 虽然段飞没有亲眼看到这几天的战斗,但能想象得到这其中的艰辛,大军能撑到现在而没有溃败,已经非常不容易。 段飞知道,凭人界现在的战斗力还无法抵挡魔界的进攻,如果不改善战术,就算退回平遥城,也很难守得住城。所以他觉得必须提升武器装备,提高武器的杀伤力,以弥补战斗力的不足。这点,他已经证明过,不需再置疑。 于是,段飞便把制作火雷和强弓强弩的原理和过程写在纸上,让莫长老先带回平遥城,转交给李碧婷,让她马上召集能工巧匠,赶制火雷和强弓。 到了晚上,他们终于到达平遥城。先行到达的苏尼等人已经安排好一切,所以他们一到,不用操心什么,直接就可以吃饭休息。 这次大家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特别是苏尼,总是觉得愧对大家,不断地自责。 李哲昊知道这次大军之所以损失这么惨重,与苏尼的指挥有很大的关系,毕竟他是北境大军的总统领,但现在自责已于事无补,于是说道:“陛下,这次我们惨败,主要是我们技不如人,与战术无关。” 银虎也说道:“李堂主言之有理,这是实力的差距,我们已经尽力了。” 但苏尼还是难以释怀,向段飞请罪道:“大将军,是我领军无方,请你治罪。”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身为主帅,的确要为这次的失败负责,按军纪,是该严惩,但现在战事危急,需要良将,这次的过失暂且先记录在案,后面如建功,再将功补过。” “谢大将军开恩。” 看苏尼向段飞请罪,一边的洛不凡心里便嘀咕起来:他们真把段飞当根葱了?在他看来,这种联盟只是道义上的联盟,并不具备实际的意义,根本不存在权力上的直属关系。不过,虽然他的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比不上他们,所以,我已经下命令改造兵器,利用兵器的强,弥补我们的不足。” 李哲昊说道:“宗主,你制作的火雷就是一件神器。” “我也是听了魔界竟然有这种武器,才琢磨出来的。” “如果我们的火雷足够多,这次就不会输得这么惨。” 段飞忍不住问道:“我们的火雷与魔界的火雷相比,有什么差别?” 李哲昊说道:“比他们的差点,但威力已经相当好,对魔界还是有震慑力。” “嗯,我的制作比较粗糙,效果差点很正常。” “宗主,你能想到制作这种武器,已经是天才。” 段飞苦笑道:“我是给逼的。” 接着,段飞命人开始挖地道,从城里,一直挖到城外十里外。这次,他要充分发挥他的历史沉淀,与魔界决一死战。 然后,段飞没有休息,配合工匠赶制火雷和强弩,还挑了一些手巧的士兵帮忙。 看段飞亲自坐镇北境,李碧婷又喜又担扰,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段飞见她脸色苍白,看出她的伤最多恢复六七成,也不说话,一把抓住李碧婷的手腕,扣住她的脉门。 李碧婷一惊,正要问段飞想干什么,便已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真气,从她的脉门往全身扩展,这才知道段飞是在帮她输送真气。 过了一会,段飞松开手,说道:“你赶紧坐下调息,对你的康复有帮助。” 李碧婷点了点头,赶紧坐下,驱动自身的真气,与段飞输送的真气交融。 过了半个时辰,李碧婷运气完毕,脸色好看一些了。她看了看段飞,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你要赶紧养好伤,大家都很需要你。” “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 “嗯,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李碧婷凝视了下段飞,说道:“圣堂作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便是选你当宗主。” 段飞笑了笑,说道:“可这对我来说是件苦差事。” “宗主后悔了?” “当然后悔,自从当了圣堂的宗主之后,就不能逍遥自在了。” “辛苦宗主了。” “等打败魔界之后,我可不想当这个宗主了。” 李碧婷笑了笑,说道:“也许到时你会舍不得我们。” 段飞听了,哈哈大笑。 第二天,魔军又兵临城下。他们一到,便发动进攻,派火龙向城里喷火。为了阻止段飞他们向火龙出手,火龙尊者派了魔界高手守护在火龙的周围。 经过一晚上的赶工,段飞已经赶制出几百张强弓,这时候刚好派上用场。于是,段飞等高手便手持强弓,用飞箭对付火龙。 见火龙全身满是麟片,段飞知道飞箭未必能伤到它们的身体,便瞄准它们的口和眼睛。所以,火龙一张口,不等它们喷出火,段飞他们的飞箭已射向它们的血盘大口。 火龙的口很大,一张开,目标很大,而段飞他们又都是绝顶高手,借自强弓,飞箭更是又快又准,不但已射进火龙的口,而且从口穿进内腑,把它们的内腑都给射穿了。 那些中了箭的火龙,疼得直嗷叫,身体不停地疯狂翻滚,靠近它们的那些火龙,给它们撞得顾不上喷火,纷纷躲闪,有些凶狠的,以为这些火龙在攻击它,也张牙舞爪地与它们博斗起来。 周围的那些魔界高手见火龙突然相互撕斗起来,一时没了主意,怕给它们伤到,忙远远避开。刚才他们没有出手帮忙阻挡飞箭,一是因为段飞他们的箭太快了,二是觉得飞箭伤不了火龙。 见火龙乱成一团,火龙尊者又惊又怒,对那些魔界高手喊道:“攻铖!杀光他们!” 那些魔界高手听到命令之后,纷纷向城楼扑来。接看,火龙尊者又下令魔兵魔将攻城。 见那些魔界高手扑来,段飞一声令下,几百张强弓同时发箭。那些魔界高手不知道人界的弓箭已经升了级,没怎么放在心里,等到他们发觉今天的箭与之前的箭不同时,已经晚了,那些功力稍差的低级别高手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就是那些高级别的高手,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施展出全身解数,才堪堪躲过。 但他们刚躲过,接着,又是一排强箭射来,不由一惊,纷纷后退,然后惊讶地看着城楼,似乎是不相信人界的弓前会这么厉害。 见强弓的威力出人意料地强大,李哲昊他们不由精神大振。而火龙尊者见了,也是一惊。之前就是万箭齐发,这些高手也不会这么狼狈,如今几百支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那些魔界高手一时大意,吃了大亏,很是恼火,回过神之后,又纷纷向城楼扑来。这次他们已有准备,加强了防护,飞箭的威力便没那么大了。但就是他们有了准备,想突破段飞他们的强弓也不容易。 这时,魔兵魔将已开始攻城。段飞吸收了东海之滨的交战经验,以点燃的巨木对付他们的攻城。同时,他与李哲昊等高手也放下弓箭,改用点了火的巨木对付那些魔界高手。在巨木与强弓的攻击下,那些魔界高手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瓦解了。 现在段飞对付魔界高手越来越有经验,所以那些魔界高手虽然功力高深,却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那些火龙经过一番相互撕打之后,那几条受伤的火龙终于不敌,被其他火龙击败了,坠落地下,奄奄一息。 击败发狂的火龙之后,剩下的那些火龙又开始向城楼喷火攻击。段飞一见,与李哲昊等几个高手又拿起强弓,开始飞射火龙。那些魔界高手已知强弓的厉害,忙分出去几个十级高手,拦截段飞他们的飞箭。 由于那几个十级高手的阻挡,段飞他们的飞箭无法伤得了火龙,所以火龙开始施虐,城楼上已有一些将士被火喷中,甚至圣堂弟子都有人中火了。 圣堂弟子是抗击魔界高手的主力,中了火之后,攻击力立即降了下来,那些魔界高手趁这个机会,开始逼了过来。段飞见情形危急,大吼一声,拔出琥珀神剑,飞身跃起,然后快速击出几颗火雷,逼退那些十级高手,然后向火龙扑去。 那些火龙似乎认识段飞,似乎知道段飞的厉害,见段飞扑来,竟慌张地躲避。但段飞的身法何等迅速,身影一闪,已落在一条火龙的身上,然后又是一闪,已去到龙首,接着手起剑落,已斩下龙首。然后,又是脚一挑,火龙的尸体已击向那些魔界高手。 那些十级高手见状,又纷纷向段飞扑来。见他们向段飞扑去,李哲昊他们纷纷击出火雷,阻击他们。在火雷的阻挡下,那些十级高手一时无法冲过去。而这时候,段飞又怒斩了两条火龙。 见火龙损失惨重,火龙尊者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忙传令退兵。 第四百四十七章 收复边城 看火龙越来越少了,火龙尊者都快气疯了。这些火龙可是他的宝贝,也是他可以横行魔界的资本。他咬牙切齿地对那些魔界高手说:“那个段飞一定要给我宰了他!” 一个十级高手说道:“尊者,这个段飞倒是不易对付,不但武功高,而且狡猾得很,自从他来了之后,人界的打法跟之前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另一个十级高手说道:“的确,看得出来,他喜欢集中力量攻击他想攻击的点,战术目标非常清晰。” 火龙尊者冷哼了一声,问道:“既然你们已经看出他的特点,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 那个十级高手想了想,说道:“既然他那么喜欢聚焦,那我们就把焦点扩散,让每个点都变成焦点,他们的高手有限,焦点多了,肯定会顾此失彼。” 火龙尊者沉呤了下,然后说道:“你这个建议很不错,你想怎么分散他们攻击力?” “尊者,以属下之见,我们可以分散兵力,以每条圣龙作为一个攻击点,同时配备几十个高手。这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保护圣龙,让圣龙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同时,也能破解人界的战术。” 火龙尊者说道:“力量分散了,虽然能破解他的战术,但我们的攻击力也减弱了。” “虽然这样力量分散了,但只要我们能上到城楼,一样可以杀光他们。” 火龙尊者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尽管一试。”然后下令,一个时辰后发动进攻。 击退了魔兵之后,将士们都精神大振。自从开战以来,大军处处挨打,都已经给打得心慌慌,难得今天打了场胜战。 看魔界的火龙越来越少了,段飞很是高兴。他知道这些魔龙是个大威胁,只要杀光它们,这场战才好打。不过,让段飞感到遗憾的是,由于战事吃紧,那些进道场修炼的高手也参战了,没能好好修炼,而且几场战斗下来,已损失了十几个。不但如此,洛玉仙的侍女小凤也阵亡了。 与洛西兄弟相比,洛玉仙作为洛氏的家长,比他们兄弟俩更有道义,对人界的这场灾难更上心,不愧是一代前辈高人。所以,看在洛玉仙的份上,他也不想与洛西计较。 而这次圣堂弟子损失惨重,连家眷都参战了,很是悲壮。也许在李哲昊的思想里,抗击魔界,保卫人界,就是圣堂存在的意义。 对于圣堂,段飞是非常敬重的。在他看来,权利之争已经让人界失去了精神与敬畏。当今的人界,唯有圣堂还在坚守着他们的信仰,为人界保存了难能可贵的精神。 魔兵退了之后,李哲昊说道:“宗主,这些孽龙是屠杀将士们的罪魁祸首,一定要把它们全部斩首。” 旁边的苏尼也说道:“不错,大部分的将士都是惨死在这些孽龙的烈火之中。”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些畜生的确凶猛,比东海那边的巨鹰厉害得多。” 银虎说道:“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它们会这么厉害。” “不管它们再怎么凶猛,现在也就剩下十几条,下次一定把它们消灭干净。” 李哲昊问道:“宗主,这次他们的进攻受挫,下次会不会改变进攻的方式?”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那个火龙尊者懂阵法,看来是个打仗能手,下次应该会变阵。” “宗主觉得他会怎么变阵?”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他才交手,对他的打法还不是特别了解,所以很难猜到下次他会怎么变阵。” 苏尼说道:“大将军,秘道已经挖好了。” “好,谢陛下。” 苏尼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我们准备偷营吗?” “不错。”然后,段飞对莫长老说道:“莫长老,你去看一下,火雷和强弓准备得怎么样。” “是,宗主。”然后莫长老领命去了。 过了一会,莫长老回报,说火雷已经准备好800颗,强弓已经准备好1000张,强弩也有了100台,碧婷小姐等会就派人送过来。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莫长老,你去叫他们把火雷包裹一下,每五十颗包裹成一个,做成火雷包,然后再加一条火引,准备100个。” “是,宗主。” 段飞又说道:“等会你和程长老选二十名圣堂弟子,五万士兵,携带五十个火雷包,从地道摸到魔兵的后面,隐藏起来,伺机动手,我要火烧魔营。” “是,宗主。”莫长老和程长老齐齐应道。 段飞又交待说:“等魔营着火之后,你们就带人袭营,你们一动手,城里的骑兵就去接应你们,前后夹攻他们。” “是,宗主。” “那你们去准备吧。”然后段飞又对苏尼说道:“陛下,你去帮忙点兵。” “是,大将军。” 程莫两长老领兵进入地道之后,段飞又叫苏尼把所有的骑兵集结起来,等待命令。 段飞安排好这一切之后,魔营的进攻便开始了。 段飞看他们分成了十几个点,每个点都由一条火龙带头,然后配三十几个高手,不由皱了皱眉。 李哲昊见了,急声说道:“宗主,他们想分散我们的攻击力。” 段飞自然知道他们的意图,也只好快速把剩下来的圣堂弟子和众高手分成十几个组,每组都配备几台强驽和二十个火雷包,并交待他们,强弩发动之后,就以火雷包攻击他们。而他和李哲昊,李惊雷,洛玉仙等高手则作策应,随时支援他们。 虽然这样让段飞担心攻击力不够,无法击退火龙和魔界高手,但现在有了强弩助阵,再加上他把火雷的威力升级了,战斗力提升了不少,希望能弥补攻击力不足。 这次魔界也是志在必得,希望能破解段飞的战术,然后夺取城池,再杀人界一个大溃败。所以他们一攻到,魔界高手便在火龙的身边戒备,提防人界的高手攻击火龙,然后由火龙向城楼喷火,准备火烧平遥城。 说那时迟那时快,段飞与李哲昊等高手已率先发出连环箭,护卫火龙的魔界高手见段飞他们出手,纷纷发功,阻击飞箭。这时候,强弩发动了。同时,那些圣堂弟子及人界高手也都纷纷出手。 强弩的力量比强弓要强大很多,那些魔界高手猝不及防,给强弩攻得手忙脚乱,功力低的,已中箭受伤。但这时,火龙已经开始喷火,城楼上的守兵纷纷着火,顿时乱成了一团。 段飞见状,喊道:“发火雷。”然后,段飞率先点燃了一个火雷包,向火龙和魔界高手扔去。 火雷包在半空与火龙喷出来的火焰迎上,顿时爆破开来,声势惊人,然后,便化成熊熊烈火,向火龙和魔界高手卷去。由于烈火凶猛,火龙猝不及防,被火烧得嗷嗷直吼,顾不上再喷火攻击,翻腾着逃走。而那些魔界高手也没想到火雷包的火会这么厉害,顿时被烈火包围了,慌成一团。 随着段飞出手之后,李哲昊他们及圣堂弟子也纷纷扔出火雷包。顿时,整个半空都是熊熊烈火,火势比火龙喷出来的烈火强大多了,火龙及魔界高手便都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见半空己变成火海,段飞他们又继续抛扔火雷包,这下子,火势更猛更烈了,完全吞了火龙和魔界高手。 看到这个奇观,不管是攻城的魔兵,还是守城的守兵,都惊住了,攻城的忘记攻城了,守城的忘记守城了,都停了下来,呆呆看着半空。 苏尼和银虎也未曾见过这么壮烈的场面,也看呆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明白,火,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 陷入火海之中的火龙及魔界高手,根本无法抵挡,纷纷逃命,逃离不快的,已被火席卷,葬身于火海之中。 火龙尊者也被眼前的景观吓到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忙下令撤兵。 这场大火,不但烧死了几十个魔界高手,也烧死了三条火龙。就是从火中逃离的那些高手,也是狼狈不堪,头发,胡子,衣服,都被火烧得凌乱不堪,残破不全。 火龙尊者见了,半晌说不出话,那些魔界高手及领兵将领个个垂头丧气,都不敢吭声。 过了好一会,火龙尊者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段飞真该死!” 一个十级高手说道:“尊者,他们这个火来得太诡异了。还有,他们的弓箭好象又升级了,力量比之前的又强大很多。” 火龙尊者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挫折,就是当年与李纯阳率领的人界大军激战,也没这么狼狈过。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段飞比当年的李纯阳还强大。 一个领兵将领说道:“统领,既然制空受阻,要不,我们就专心攻城。” 火龙尊者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发动攻城。” “是,统领。” 于是,魔界大军便开始休整,搭营,驻扎下来。 这一战,让火龙尊者意识到人界并没有那么好征服,想靠快攻拿下人界,似乎很难,他必须重新调整战略,转为打攻坚战,一步步地瓦解人界的意志力和战斗力。 吃过晚餐之后,火龙尊者安排随军的歌姬给众高手和众将领献唱,以解他们心中的闷气。他知道,从大胜到战事胶着,他们的心里已产生了落差,需要抚慰。 歌酒之后,众高手便各自回营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战。 到了半夜,除了巡逻兵之后,大军已进入安眠状态。就在这时,暗处掠过两个身影,然后火光一划,两个闪着火苗的东西已向魔界的大营扔去。接着,又出现了十几二十个黑影,也纷纷象他们一样,把闪着火苗的东西向魔界的大营扔出。转眼间,魔界的大营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魔界的大军正处于睡梦之中,哪想到大营突然会变成火海,而且伴随着巡逻兵的惊叫声,更是增添了恐慌。 火龙尊者也在睡梦中被惊醒,忙推开怀中的歌姬,出帐察看,果然看到大营已变成了火海。就在这时,平遥城那边响起了惊雷般的马蹄声。他知道人界的大军要劫营了,忙下令整军应敌。但此时,魔兵处于火海之中,自身难保,哪里会管他的命令。 火龙尊者见状,又急又气,却又不可奈何。就在这时,他又闻到大营的背后传来了震天的撕杀声。原来,见魔界的大营起火,程莫两长老便带着地道中的伏兵冲了出来,杀向魔界的大营。 平遥城内的骑兵,由段飞与李哲昊亲自率领,快速向魔营奔来。两界开战这么久,这是人界大军第一次从防守转为主动进攻。 段飞他们好象还深怕魔营的大火还不够大,人未到,已拼命地向魔营狂扔火雷包。这下子,魔军更是苦不堪言了,纷纷逃离大营。但他们一逃出大营,段飞他们已如风赶到,开始发动如潮般的进攻。火龙尊者见势不妙,忙传令大军往边城撤退。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就算强如魔界,这一败退,也是溃不成军,纷纷向边城方向逃命,希望能据城抵抗人界大军的追杀。但段飞看他们往边城撤退,便知他们的意图,哪里会让他们得呈,挥军紧追不舍。 在人界骑兵的追杀下,魔军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边城停留得下来,他们一进城,人界的骑兵已如潮水般杀了进来。此时,边城已是一座空城,魔军无所依托,只好继续逃离。 段飞一鼓作气,率军一直追杀到冰川地带,这才回退回边城。 就这样,丢失的边城,又回到人界的手中。 骑兵出城。这次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但愿岁月安好 夺回边城之后,全军的军威大振,将士们个个扬眉吐气。驻守在平遥城的苏尼和银虎,也领军重新回到边城。 一到边城,苏尼虎眼蕴泪,哽咽地对段飞说道:“大将军,是你帮我们雪洗了耻辱,羸回了人界的尊严。” 银虎也激动地说道:“大将军,这一战打出了人界的威武,证明人界是强大的,不是魔界眼中的鱼肉。” 段飞说道:“陛下,王爷,这一战并不能说明魔界弱,只能说我们人界其实也不弱。” 洛玉仙动情地说道:“段少侠,今天老身是真的激动了。老身已经有100年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段飞笑道:“前辈是性情中人,晚辈很荣幸能和前辈并肩作战。” “少侠智勇无双,老身很欣慰能看到人界有此才俊。” 段飞给洛玉仙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段飞狂妄,在各位前辈的面前放肆了。” 洛玉仙微笑道:“该放肆的时候尽管放肆,不用太在意我们这些老家伙。” 苏尼说道:“洛教主说得对,大将军该怎么指挥我们就怎么指挥,不要考虑我们的感想。” 看大家对段飞越来越信任,一旁的李哲昊笑了。在他看来,大家越拥护段飞,这场战就越有机会取得胜利。 大家客气了一番之后,段飞对苏尼说道:“陛下,打了胜战,还是请大家吃点好的吧。” “好,大将军发话了,日子再苦,今天也要吃顿好的。” 大家听了,都莞尔一笑。 接下来,苏尼命人修葺边城,大军继续以边城作为据点,并让工匠赶来,继续制作火雷和强弓强弩,并挑选出武功高强的士兵当强弓手。而圣堂的家眷则继续留在平遥城,但李碧婷不愿意留在平遥城。 过了二天,段飞不见魔界反攻,知道这一战把魔界的信心和傲气打碎了,估计凭残军,应该不敢再来攻城。 段飞估计,这一战,应该歼敌一半以上,那些魔界高手在战乱中,应该也损失了不少。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不足为惧。 看边城暂时安全,段飞便叫那些人界高手赶紧重回道场,加紧修炼。这些人界高手已亲眼见识了段飞的武功,除了震憾之外,就是觉得自己的武功微不足道,以前所有的自以为是的骄傲和优越感,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好笑。 特别是胡天豹,见段飞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更是吓得噤若寒蝉。而洛不凡一直窥觑琥珀神剑,今见段飞如此强悍,连意念动都不敢动,怕段飞能看穿他内心的意念。 看边城的危机暂时已经解除,段飞终于松了口气。现在他越来越清楚一点,人界的武力暂时还没办法追得上魔界,但靠出色的战术,以及不断升级的武器,可以弥补人界武力不足的缺陷。 李碧婷到了边城之后,见到段飞的时候,兴奋得两颊嫣红,也不说话,只是两眼水汪汪地看着段飞。 见她不出声,神情有点古怪,段飞忍不住问道:“碧婷小姐,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李碧婷摇了摇头,说道:“我的身体已经无大碍,再休养些日子,就可以痊愈了。” “嗯,这次圣堂弟子伤亡过大,让我很是不安,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李碧婷伤感地说道:“能保人界平安,圣堂弟子无怨无悔。” 段飞听了,内心也涌出一股莫名的伤感,沉默了下,说道:“你要答应我,不可随意去冒险。” “你就这么担心我的安危?” “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担心。” 沉默了下,李碧婷说道:“不,我是你的属下,不是你的朋友。” “你要跟我较真这个吗?” “当然要较真,如果你把我当朋友,有些事情就不好安排,所以我还是希望你把我当属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好吧,随你。” 李碧婷沉默了下,突然问道:“夫人可好?” “上次的战斗,她受伤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伤势已无大碍。” “其实夫人可以不用参战的。” “语尘是人界有限的顶尖高手之一,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夫人高义,碧婷敬佩她。” 段飞笑道:“如果语尘听了你的称赞,一定会很开心。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是异类,总担心会拖累我,一直过得不是很开心。” “夫人很善良。” “是的。” “等我养好了伤,我去陪她。” “她也很挂念你。” 李碧婷沉默了下,说道:“现在边城的危机已解,你还是回东海之滨吧,那边更需要你。” “嗯,等这边的情况再稳定点,过两天我就回那边。” 过了两天,段飞看边城的运转已步入正轨,那些工匠已充分掌握了制作火雷和强弩的技巧,便放心地回东海之滨了。 李碧婷说得没错,东海之滨更需要他。北境有苏尼和银虎两位身经百战的统师,领军能力的确强过东海之滨。而武力方面,有李哲昊,李惊雷和洛玉仙三大高手坐镇,也强过东海之滨。 听到段飞要回东海之滨,苏尼等人心里虽渴望段飞能坐镇北境,却也不好勉留。 离开边城之后,段飞便赶回东海之滨。到了东海之后,他没有回军营,而是先去道场看望一下蝴蝶宫主和银川,并顺便看望一下他的师傅和景棠等人。 段飞上了山之后,便有管理道场的圣堂弟子带他去见蝴蝶宫主。蝴蝶宫主还是住在他们之前住过的地方。守护在屋子周围的林重他们见段飞上山,忙上前揖礼,简单地向段飞回报了下山上的情况,然后便带段飞去见蝴蝶宫主。 此时,文秀也在屋里,看到段飞来了,一高兴,便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段飞,兴奋地叫道:“大哥哥,你终于来了!” 看文秀忘形,蝴蝶宫主咳了一声,说道:“文秀,回房练功去。” 文秀嘟了嘟嘴,哦了一声,便出去了。 文秀出去之后,段飞在蝴蝶宫主的身边坐下,问道:“身体康复得怎么样了?”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紧张,山上有倪神医在,我想不康复都难。”然后看了看段飞,问道:“看你一脸的憔悴,北境的战事很难吗?” 她己经从鲁长老那里得知,北境的战事不顺,段飞亲自去北境主持大局了。 “之前的确很难,现在稍为好一点了。” 然后,段飞便把北境的战况简单地跟蝴蝶宫主说了。听到危机已解,蝴蝶宫主松了口气,说道:“难为你了。” “你好好养伤,别的不用操心。” 蝴蝶宫主叹了口气,说道:“魔界势大,我能不操心吗?” 段飞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魔界虽势大,但也不是不可战胜。” “这次魔界两边都受挫,下次派来的高手估计更厉害。” “其实夏令花与火圣尊者已经够厉害的了。” “他们都是魔王身边的顶级高手,我只是闻其名,对他们都不了解。” “这很正常,你本来就是个小角色,就是东海神殿殿主,在魔界也是个小角色。以前我还以为他很厉害。” 蝴蝶宫主笑了笑,说道:“想当初,你也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当年,我还把打败史镜明作为最大目标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段飞便去看银川。 银川就住在蝴蝶宫主的隔壁,段飞上山的消息她自然知道了,看段飞先去看蝴蝶宫主,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心想:在他心里,燕语尘还是比自己重要。 段飞进屋之后,见银川侧着身,面朝里面,不禁笑了笑,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说道:“如果有人不想见到我,那我走了。” 银川一听,赶紧翻过身,瞪着眼睛说道:“你敢走,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段飞一脸严肃的,说道:“在银大小姐的面前,我哪敢造次。” 看段飞装模作样的,银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说道:“讨厌,装模作样。” 段飞见她脸色苍白,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问道:“好点了吗?” 银川点了点头:好多了。 “这次我去北境,王爷的身体很硬朗,你不用太过担心。” 银川的眼眶一红,说道:“自从听到北境危难的消息后,我一直睡不着觉。” “王爷知道你受伤之后,也很担心,一直嘱托我照顾好你。”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对不起,是我照顾不周,让你受伤了。” 银川笑了笑,说道:“你不用跟我道谦,是我学艺不精。” “终于承认自己学艺不精了。” 银川哼了一声,说道:“这要看跟谁比。” 两个人聊了一会,银川突然低声对段飞说:“段大哥,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那个倪掌门好象很不喜欢我,每次见了我,都是冷口冷面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段飞听了,不由暗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原因,于是说道:“你不用多心了,倪掌门是一代神医,在病人的面前,自然要有威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可能是我多心了。” 过了一会,林重在外面禀报道:“大将军,游掌门,景将军,倪掌门他们都到了。” 听到师传他们到了,段飞忙出屋拜见。当段飞看到景棠时,突然有点惊讶,心想:师兄的武功进展很快。原来,他发现景棠已经突破了圣体境界,竟比游堃的进展还快。 这时,山上的修炼者听到段飞来了,纷纷涌了出来,围着段飞,七嘴八舌地打听北境的战况。 看大家七嘴八舌的,段飞也不知道回复谁,便跳上一块岩石,扬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我刚从北境回来,现在北境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丢失的边城也已夺了回来。”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各位安心在山上修炼,魔界虽强大,但我们也不弱,这几次战斗,我们都羸了。” 众人听了,大声呼喊了起来:“大将军威武!” 听到众人的呼喊声,又看段飞豪气万千,英气逼人,景棠的心里又莫名的一阵刺痈。 第四百五十章 秘密 段飞满腹狐疑。刚才那人的身手之快,功力之高,人界鲜有,也就无名道长等有限几个高手能够比拟。但他相信,那人绝不会是无名道长他们当中的一个。 那会是谁呢?难道是魔界高手已经潜入人界? 如果是魔界高手,那应该也是十级或以上级别的高手。想到这里,段飞心一激灵,难道道场上的那几个高手是此人所杀? 但一转念,他又否定了。他觉得,如果这人是杀人凶手,应该不会关注那些高手的行李。 但段飞接着又想道:也可能这是他故弄虚幻,转移视线,混淆视听。 但很快他又想道:道场上那么多人,他为何偏偏挑这几个人? 段飞边走边想,不知不觉中便已到了军营。景远山他们听到段飞回营了,又惊又喜,都跑出营帐,迎接段飞。 一见到段飞,景远山便问道:“大将军,事情可顺利?”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击退魔军,夺回了边城。” 众将一听,个个眉飞色舞的,副帅兴奋地说道:“大将军用兵如神,一出马就马到功成,真是可喜可贺。” 段飞微笑了下,说道:“北境之危暂时解除,这对整个战局意义重大。” 刘半仙说道:“的确如此,如果北境失守,人界便两边受敌,到时会非常被动。” 段飞问道:“这几天云门岛可有什么异动?” 副帅说道:“暂时不见他们有什么异动。” “嗯,估计他们也在调整他们的战术,不可大意。” “是,大将军。” 听到段飞回来了,无名道长等人也来了帅营,听到边城已夺回,心里也是异常开心。 聊了一会之后,段飞想与无名道长和鲁长老他们聊聊道场的事情,便让众将退下。 众将退了之后,段飞对鲁长老说:“鲁长老,刚才我有去了一趟道场,已知道道场上有几个高手失踪了,总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所以想和你们探讨一下。” 鲁长老说道:“原来宗主已知此事,属下正想向你汇报呢。关于这个事情,我也做了一番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疑点,所以属下觉得他们应该是自行下山了。”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一个,那有这种可能,但连续几个,这就有点不正常。还有,山上有圣堂弟子守护,连续几人下山而没有被发现,这也说不过去。” 鲁长老说道:“如果他们蓄意想离开,自然会费一番心思躲避圣堂弟子。” 无名道长说道:“这事老道也听鲁长老说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爱学便学,不用强迫他们。” “道长也觉得他们是自己离开的?” “山上高手如云,没有人敢在山上闹事,他们被人谋杀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自行离开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杀害他们的是魔界的高手呢?” “魔界高手?你觉得有魔界高手潜入了道场?” “不错,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袭击,有可能是魔界高手。” “真的?” “真的,他就埋伏在树林里,一击不中,就逃逸了。” “他竟能在你的眼底下逃走?” “他的身法很快,出手很准,而且干脆利落,一击不中,便收手,可看出是个顶级高手。” 无名道长皱了皱眉,说道:“难道真有魔界高手潜了进来。” 鲁长老说道:“如果真有魔界高手潜了进来,那道场上发生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一旁的凌飞霜说道:“如果是魔界高手行凶,道场上那么多人,为何就杀那几个人?”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前辈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晚辈百思不解的地方。” 然后,段飞问鲁长老:“鲁长老,你跟他们接触比较多,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特别的特点?” 鲁长老想了想,说道:“他们的武功虽然都不错,但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方。” 无名道长说道:“会不会是他随机杀的,刚好挑到了那几个人。” “有这种可能。” 凌飞霜生气地说道:“他们打了败战,难道想来阴的?” 鲁长老说道:“我们一直守在海岸上,按理来说,他们不敢随便过来。” 段飞说道:“如果对方是顶级高手,那就不好说。” 鲁长老脸色凝重,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有高手潜了过来,那事情很严重。”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鲁长老,你多带些圣堂弟子赶去道场,加强戒备。” “是,宗主。” 段飞又对无名道长和凌飞霜说道:“两位前辈,传令下去,这段时间大家尽可能聚在一起,千万不要落单。” “是。” 无名道长他们走了之后,段飞心想:难道夏令花败退之后,心有不甘,专派高手来捣乱? 经过几次交手,他觉得夏令花是个任性的女子,这种事情有可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段飞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任性的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让人头痛。” 想到有魔界高手潜伏在附近,段飞吩咐景远山等众将尽量不要出营,营帐多派些卫士把守。 过了几天,那个魔界高手一直没有再出现过。而云门岛那边,也是很安静。 见魔界突然按兵不动,段飞倒有点捉摸不透他们。按理来说,他们上次受挫,应该不会就此罢休的,应该会有更大的动作才对。而且他觉得,这次的领兵统领应该不会再是夏令花。毕竟她败了两次,魔王应该不会再让她领兵。 自从发现十级高手并非是魔界最顶级的高手之后,段飞的压力就大了很多,他跟夏令花和火龙尊者都交过手,觉得他们的功力都高十级高手一筹,究竟他们是几级高手,他也不得而知。在人界的高手之中,除了他之外,估计也就无名道长和圣堂的副堂主李惊雷能与他们匹敌。 看魔界没有行动,段飞便天天练兵,并趁机把邈渺仙缘传给景远山他们。 刘半仙对修不修仙倒不是很在意,他对段飞说道:“以前我帮人算卦,已得罪了天道,如果再修仙,那就是逆天了。” 段飞笑道:“你早就不是算命先生了,又有何惧?” “大将军,天理循环,就算我不再帮人算命,但以前结的因还在,并不会因为我不当算命先生了,这个因就会消失。” “前辈敬畏因果,说明前辈是刚正之人,一个刚正之人,神灵都会敬畏的。” “大将军,刘颖洲不是贪心之人,我的命运已经超过我的命格,再贪心,就天地不容了,所以这邈渺仙缘我不学也罢。” 听他这么说,段飞倒也不勉强他。他一向都很敬重刘半仙。刘半仙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朋友,而且多次共过生死,早已是生死之交,可说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好的朋友。 “大将军,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时候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一定惹你厌烦。” 听他提起往事,段飞感到一阵温馨。那时候,他刚出道,对自己的未来还一片迷糊,是刘半仙一直说他有贵胄之像,是当皇帝的命。当时,他觉得刘半仙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但现在回头看,他的人生大部分给他说中了。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威信,想当皇帝并不难,但他并不喜欢当皇帝。他觉得,这世上本就不该存在皇帝。皇帝是很多罪恶的源泉。 “前辈那时候的确吓到我了。” 刘半仙盯着段飞看了下,突然说道:“大将军,你还记得那次在雪山上我说的话吗?” “记得。” “当时我就说过,如果我不是胡说八道,你就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 “前辈一定要知道吗?” “嗯。” “好,我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外的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不一样。” 刘半仙一点都不惊讶,说道:“我早就看出你与我们不一样。” “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前辈看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大将军放心,我保证,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我不想给别人当怪物看。既然我来了这个世界,就只好学会适应这个世界,前辈不提,我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刘半仙充满渴望地对段飞说:“大将军,你的家乡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跟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同?” 于是,段飞便把现代各种科技告诉给刘半仙听,刘半仙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听完之后,刘半仙问道:“大将军,那你还回去吗?”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既然能来,就能回去。” “我也希望这样,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我是没办法回去了。” “现在你不是已经成仙了吗?天地任你翱翔,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哪有去不了的地方。” “前辈,那只是空间上的,但在时间上,是无法回去的。” “既然回不去,那就留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 “前辈,其实我也已放弃了回去的念头。” “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让我觉得你与这个世界总是保持着一个距离的原因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事不寻常 接下来,魔界倒很沉得住气,依然还是没有行动。 见魔界迟迟没有动静,待战的众将开始变得有点不耐烦了,有人提出干脆杀往云门岛,与魔界决一死战。 段飞听了,苦笑不已。先不说现在人界还没有能力向魔界发动进攻,单是此去云门岛,三千多海里,而且横跨汪洋,谈何容易。但他理解众将的心情,毕竟被动待战的心情不好受。 副帅跟段飞说道:“大将军,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几十万人马每天都要吃饭,我怕时间久了,粮食会是个问题。” 段飞问道:“现在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 “省着用,支撑一两个月应该没问题。” 段飞说道:“这场战不会那么快结束的,粮食方面,陛下多与司粮衙门商量,做好调配,平时不开战的时候,分量可以控制一下,开战的时候,分量就尽量多加点,让大家都有力气打战。” 副帅说道:“大将军,我也无能控制粮食,主粮官景棠景大人已下了命令,每人每餐一碗粥,两个馒头,任何人都不得搞特殊。” “不开战的时候,这个分量还勉强,开战的时候,肯定不够。” “景大人说了,现在各国的国库都不算充盈,每天这么多人要吃饭,必须严格按照标准执行,否则,时间久了,难以为继。” 段飞想了想,说道:“平时就按景大人的计划执行,到了开战的时候,再与他商量。” “是,大将军。” 一天晚上,正在营帐中休息的段飞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低喝道:“是谁在外面?” 要知道,平时段飞都要在晚上练功,为了避免外人干扰,晚上他从不让卫士守营,甚至他还特别交待过,他的营帐方圆一丈内都不许有人靠近,就算是他的近卫也不行。但刚才,他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的营帐。 然后,营帐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大将军,我是巡逻兵,刚才看到大将军的帐前没人把守,所以换岗之后,便过来给大将军站岗。” 段飞听了,缓步走出帐外,便见一个年轻的士兵肃立在帐外。那兵士见段飞出来,忙垂下头,所以段飞也没特别看清楚他的面貌,只是刚才一扫眼,依稀看到他的样貌甚是英俊。 段飞忍不住问道:“你是哪个营的?难道不知道我的帐前不需要站岗吗?” 那年轻士兵说道:“知道,但小人仰慕大将军,愿意为大将军站岗。”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回去吧,我这里真不需要站岗。” “大将军,你身为主帅,你的安全关系着天下的安危,帐前没人看守,小人很是不放心。” “你有心了,但我这里真的不需要守卫,既然你已经换岗了,那就回去休息吧。” “是,大将军。” 然后,那小兵向段飞一鞠躬。就在这时,段飞的脸色突然一变,然后身体一窜,已飞跃几丈高。而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已有数十道寒星闪过。如果不是段飞的反应足够快,那几十道寒星已经射在段飞的身上。 那个士兵看一击不中,身体一幻,已经飞身跃入大营,身法如风如电,瞬间便没了踪影。 见他的身法如此高绝,段飞的脸色又是一变,想追,已经来不及了。 落地之后,段飞看了看那些暗器,见只是些普通的钢刀的碎片,显然是他击碎了钢刀之后,随手拿起的碎片,但钢片上面都淬了剧毒。 一看那士兵的身手,段飞便猜他是那天在树林里暗算自己的那个高手,想不到他竟已隐身在大营中。但现在大营有几十万大军,要追查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兵,那简直与大海捞针一样。 由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快了,巡逻兵并没有发觉有人要暗杀段飞,而段飞怕引起恐慌,也没有下令追查。 段飞暗忖:看来,他的目标只是自己,否则以他的身手,想杀任何一个将领都易如反掌。 想到那魔界高手的目标只是自己,段飞反倒放下心。 如今看来,魔界是欲杀他而后快。也许在魔界看来,他是他们入侵人界最大的障碍,杀了他,人界就唾手可得。 他甚至觉得,刺杀他的命令应该就是那夏令花下的,这很象她的风格。到了现在,他也大概明白夏令花为何迟迟不开战了。 既然知道那魔界高手隐身在大军之中,段飞自然要想办法引他出来。但怎么引出他又不惊动大军呢?段飞想了想,便决定以自己为饵,引那杀手现身。 于是,第二天,段飞便单独一人去各营巡查,到处晃动,希望能引那个杀手动手。但他走遍了整个大营,那个杀手都没有再出现。 接连下来,段飞又故意在军营的附近独自走动,但那个杀手还是没有动手。 见对方那么沉得住气,段飞倒有点急了,同时也意识到这个魔界杀手很狡猾,想引他出手不易。无奈之下,段飞只好叫来各营的统领,把情况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各自清点一下营下所有士兵的名册,确认每个士兵是不是与名册里登记的资料一样。 各将听到魔界高手已混入军中,都大惊失色。段飞交待他们,要不动声色地查证,千万不要引恐慌,各营统领领命去了。 经过两天的仔细查证,右营统领终于有了发现,说是右营少了一个士兵,而且已经失踪几天了。 由于右营的部队主要是由多国部队组成的,将士之间相互不熟,这就让对方钻了空子。看来,这个杀手真的很狡猾。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段飞便猜想到那个魔界高手一定是一击不中之后,怕身份败露,已经离营了。但这也可以从侧面证实,这个杀手对别人不感兴趣,他想杀的,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他段飞。 刚刚查清楚那个杀手的消息之后,段飞便收到了鲁长老传来的消息,说是昨晚道场上又有两名高手失踪了。这次失踪的是武圣朝常山无量剑派的高手,按辈分,是常玉的师叔。 听到又有高手失踪,段飞的眉头蹙得很紧,之前他以为那些高手的失踪与那个魔界高手有关,但现在看来,这个判断有偏差。这个杀手连人界的高级将领都不感兴趣,更不会对那些无关紧要的高手有兴趣。 想到这里,段飞便觉得道场这件事不同寻常,便决定再去一趟道场。 出了军营之后,段飞没有施展身法,而是选择慢悠悠地走。他还是希望能引出那个杀手。毕竟一个阴魂在身边摇晃,那种滋味并不好受。而且他也担心对方杀不了自己,转而杀其他人泄愤。以那杀手的功力,除了无名道长之外,估计无人能挡,如果他要痛下杀手,那可防不胜防。 走到树林的时候,段飞更是放缓脚步,悠哉悠哉的,但他的两耳却一直在凝听着周围的动静。 现在他的功力快要突破归元,他这一凝听,方圆几里内的异动都逃不过他的耳力。只要那个杀手出现,这次他绝不能让他这么轻易逃脱。 但他一路凝听,直到走出树林,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段飞不由暗骂道:这个王八蛋倒不好对付!看来,对方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动手的。 去到道场,鲁长老向段飞汇报道,自从他带人上山之后,便已经安排圣堂弟子密切地关注着上山或下山的情况,不管是有人上山还是下山,都绝逃不过圣堂弟子的耳目。但就是这样,昨天晚上还是有人出事了。 段飞问道:“他们是同时出事的吗?” “回宗主,属下找无量剑派的人问过,都说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去后山练功去了。属下找人确认过,昨天他们的确一起去了后山。” “那有仔细搜查过后山吗?” “今天早上得知消息之后,属下已经带人搜查过后山,没有什么发现。” 段飞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知道鲁长老做事心细负责,他说搜查过,那就一定是非常仔细搜查过。 那这就真的有点奇怪了,如果是有人行凶,那两个无量剑派高手的武功不弱,而且两个人联手,想杀他们不容易,就算找不到他们的尸身,但最起码有打斗的痕迹。 段飞想了想,问道:“昨晚除了他们两个去过后山,还有谁曾经去过后山?” 鲁长老犹豫了下,说道:“回宗主,有人说曾经看到景将军和倪掌门两人一起去了后山。” 段飞听了,眉头又是不禁皱了皱,沉呤了下,问道:“可曾问过他们为何去后山?” 鲁长老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宗主,请问景将军与倪掌门两人是否一对儿?” 段飞一愣,问道:“为何有此问?” 鲁长老说道:“为了查明真相,今天属下找他们谈过话,但他们一说到昨晚的事情,都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特别是倪掌门,更是神态娇羞,满脸通红,一看就知道他们俩是去后山幽会的。” 段飞听了,不禁会心一笑,说道:“不错,他们的确是一对儿,这个事情应该与他们无关。” “属下没有怀疑他们,只是想知道昨晚他们在后山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动。只可惜,昨晚他们虽然也在后山,却没有任何发现,也没听闻过任何异响。” 段飞心想:两个恋人在一起,彼此之间,除了对方之外,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进入他们的眼里,进入他们的心里? 然后,段飞笑了笑,想道:看来师兄与倪掌门的进展不错,如果他们能在一起,自己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第四百五十二章 危险的凶手 想到这里,段飞问道:“是不是找所有的人都确认过了,昨晚除了那两个失踪的高手之外,就我师兄与倪掌门去过后山?” 鲁长老点头说道:“已经确认过了,的确如此。” 段飞听了,不由暗忖:这事真是透着奇怪,让人非常费解。 见段飞沉默,鲁长老说道:“宗主,你觉得昨晚的事与之前的事是否有关联?”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这还无法肯定,但我希望它们是有关联的,否则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顿了顿,段飞又问道:“有没有调查过那两位失踪的高手上山之后是否与人结仇?” “回宗主,已经调查过,他们上山之后,便专心修炼,没有与人结怨。” “那有没有调查道场上是否有人是他们的昔日仇人?” “属下有找他们的同门问过,除了神剑门与他们有点过节之外,没有个人或门派与他们有深仇大恨。” “神剑门那些人的武功高不过他们,根本就杀不了他们。何况他们之间有过节,彼此都防着对方,也不可能一举就能击杀对方。” 鲁长老说道:“宗主分析得有理,神剑门应该可以排除在外。” 对于这个事情,段飞越来越感到头疼,之前他还没想到行凶手之人就隐藏在道场里,但现在,从各种迹象来看,他越来越觉得凶手就是道场里面的某个人。但这人是谁,他却毫无头绪,而且对对方的动机,他也难以推测。没有动机,那就更加没有头绪。 “宗主,这件事情已开始引起大家的恐慌,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人人自危。”鲁长老担心地说道。 段飞自然知道这个事情的后果,他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待。 段飞想了想,便去找景棠。之前他拜托过景棠,让他留意此事,他想看看景棠有没有什么发现。 段飞一见到景棠,不由一阵惊异,因为他发现,景棠的修为已经在逼近天道。这种进度实在太惊人了。但段飞同时也发现,景棠的印堂上正泛现着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黑色阴影,想必是练功太急了,伤了心脉,又或者是累积的真气太强,一时没法消除。 “师兄,练功不可操之过急,还需要循序渐进。”段飞忍不住说道。 但景棠一看到段飞,便板着脸,问道:“你是来审问我吗?” “师兄误会了,段飞绝无此意。” “今天圣堂的鲁长老一直把我当嫌疑人审问,盘问了我很久,好象已认定我是杀人凶手。” “鲁长老是责任在身,还请师兄莫见怪。” “我哪敢见怪。现在圣堂如日中天,成了人界的救世主,我可得罪不起。”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师兄,圣堂绝没有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景棠看了看段飞,说道:“既然不是审问我的,那找我什么事?” “上次拜托师兄帮忙留意这事,不知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很抱谦,师兄让你失望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师兄客气了。” 顿了顿,段飞又问道:“师兄一向足智多谋,请问师兄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这件事透着奇怪,我也不大看得明白。” “师兄,你觉得这些失踪的高手会不会都是被同一个人所杀?那个杀他们的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你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他们很可能是被同一个人所害,但这其中的动机,请恕师兄愚笨,猜不出他的真正动机。” “师兄,我曾经推测过他们是被魔界的高手所害,但现在看来,凶手是道场里面的某个人的可能性更大。” “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扑朔迷离,没有明显的线索和证据指向谁,所以不能随便怀疑任何人。” “此事的动机的确不明朗,的确颇让人头疼。”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由于魔界势大,这才设这个道场,希望人界能出更多的修仙高手,以抗衡魔界高手,没想到道场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弄得人心惶惶。”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捣乱?” “这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动机。” “现在人界危在旦夕,是谁如此大逆不道,倒施逆行?” “按道理说,应该没人会这么做才对。但天地之大,总有些人喜欢倒施逆行。”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如此大胆,我景棠第一个不饶他!” “近日有魔界杀手出没,我倒希望凶手是他,但经过各种迹象分析,这些武林高手应该不是他杀的。” “魔界杀手?” “是的,他已经向我出了两次手,目标好象只是我。” 景棠的眼光闪了闪,问道:“师弟为何断定他的目标只是你?” “因为他曾经隐身在大营中,如果他想杀人,军中的那些将领应该很难幸免。” “也许他的目标主要是你,他没杀其他人,不代表他不想杀其他人。我觉得,他不杀其他将领,应该是怕惊动了你,并非是他不杀其他人。” “也有这种可能,但我总觉得他对其他人不感兴趣。”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己。” “的确是,不到水落石出,很难断定谁是凶手。” 景棠想了想,说道:“如果凶手是道场里面的人,但武功却是个疑点,据我所知,现在道场里面,除了师傅与师叔祖之外,似乎还没有人能在不动声色之下杀得了他们。”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当然,如果语尘和银川出手,也有这样的功力。” 段飞突然说道:“现在师兄也有这样的功力。” 景棠闻言,脸色变了变,问道:“你怀疑我?” “当然不是,如果以武功论,那师傅与师叔祖都有嫌疑。” 景棠想了想,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叔祖脾气暴躁,会不会是他们做了什么坏事,让师叔祖发现了,师叔祖一怒之下,便把他们给杀了。”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师叔祖的脾气虽然暴躁,但是侠义中人,绝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景棠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唉,这件事情的确让人很是费解。” “师兄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嗯,如用得上师兄的地方,师弟尽管开口。” “谢师兄。”然后段飞看了看景棠,又问道:“师兄,可否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有啊,我的身体一直很好。” 段飞犹豫了下,说道:“我感觉师兄练功有点操之过急了。” 景棠板了板脸,说道:“现在魔界虎视眈眈,我能不急吗?” “但练功是急不来的。” “好了,你有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 听景棠这么说,段飞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兄练功了。” 从景棠那里出来之后,段飞又去了游堃那里。他觉得他的师傅睿智无比,也许能看到他看不到的,能想到他想不到的。说真的,现在他也给这个事情弄得有点迷茫了。 游堃的房间里,还有他的师叔孙郎中在。孙郎中看段飞来了,笑着说道:“掌门师兄,我们的大忙人来了,真是难得。” 游堃也笑了笑,说道:“现在飞儿已不仅仅是我们逍遥派弟子。” 段飞给他们请了安之后,说道:“师傅,师叔,请恕徒儿不能常伴在你们左右。” 孙郎中说道:“刚刚我们还说起你,你不但是我们逍遥派的骄傲,也是人界的骄傲。” “师叔过奖了,段飞惭愧。” 游堃问道:“今天你是不是为了无量剑派的事情上山的?” “是的师傅,道场上接而连三出现这种事情,让徒儿深感惶恐。” “刚才为师与你孙师叔正在讨论这个事情,希望能帮到你。但我们一番推敲下来,却也是毫无头绪。” 孙郎中说道:“这事的确透着玄乎,我与你师傅也未能理出一个头绪来。” “师傅,师叔,无量剑派的那两位前辈的武功非常不错,道场上能不动声色杀害他们两个的人寥寥无几,这让徒儿感到很是困惑。” 孙郎中说道:“如果能找到他们的尸体那就好了,就可以确认他们的死因。” “师叔,凶手狡猾,行动缜密,是个非常难对付的对手。” 游堃问道:“现在你已经认为凶手就隐藏在道场里面?” “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有七八成的概率。” 游堃说道:“上次大家还不怎么样,但这次明显感到大家的压力出来了,你要谨慎应付。” “是,师傅。” “现在有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回师傅,暂时还没有。” “那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回师傅,不知死因,未知动机,徒儿不想怀疑任何人。” “嗯,这是对的,心中一旦有了怀疑,便容易有了偏见。” “现在徒儿感到有点迷茫,还请师傅指点迷津。” 游堃沉呤了下,说道:“如果是仇杀,事情可能还没那么复杂,如果是别有用心,那事情就比较棘手。” “师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初步可以排除仇死。” “如果不是仇杀,那说明凶手是想制造恐慌。” 孙郎中说道:“难道凶手希望道场解散?有这种心思的,除了魔界之外,人界谁会这么无耻?” “一开始我也怀疑是魔界所为,但从目前的迹象来看,凶手似乎更象是道场里面的人。” 游堃忧虑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事情不会到此为止。” “师傅所虑正如徒儿一样,如果道场上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道场的意义就会变味,到时他们会觉得道场是个陷阱,是清除武林异己的阴谋。” “的确如此。这人心一散,就很难聚回来,到时也会影响到各国的联盟。” “师傅所言极是,一旦恐慌和阴谋论蔓延,人界各国的联盟就会变得艰难。” 孙郎中怒道:“如果他真是为了破坏各国的联盟,那真是狼子野心!” 段飞说道:“师叔,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不把事情扩大化是对的。但这个凶手行事缜密,不露一点破绽,相当危险,你要特别小心。” “是,师傅。” 第四百五十三章 引蛇出洞 第二天上午,段飞带着鲁长老亲自去了一趟后山。 之前他在道场住的时候,就经常去后山练功,所以对后山并不陌生。 后山的地势比道场要险峻许多,有很多悬崖绝壁,也有很多岩洞,而且野草丛生,看起来很是荒凉。唯一值得停留的地方,就是一道悬壁下面的那个小山谷,地势还算平坦。之前他就经常来这个地方练功。 段飞与鲁长老很仔细地勘察了每一道绝壁,每一个岩洞,甚至每一颗树,每一处草丛,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鲁长老说道:“因为这后山幽静,而且又空旷辽阔,所以很多人喜欢到后山来练功。” “之前失踪的那六个高手是不是也喜欢来这里练功?” “听说在失踪前偶尔也会到后山来。其实这也很正常,后山的灵气比道场更旺盛,对每个修炼者来说,后山更合适修炼。”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如果那六个高手也是在山上遇害的,那后山有可能就是他们遇害的地方。” “如果他们都是在后山遇害的,那为何不见一具尸身?” “也许凶手杀了人之后,便毁尸灭迹。” “尸身可以消毁,但毫无打斗痕迹那就真的有点奇怪。这些人的武功都不低,遇到袭击之后,一定会反抗的。” “也许是他们没想到对方会加害于他,所以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对方一击毙命。” “宗主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个让人毫无戒心的人?” “有这种可能。” “道场里面谁最让人没有戒备心?” “这有两种情况,一是身份受人敬重,二是与被害人的关系非常熟。” “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在道场里面应该不算很多。”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凶手的武功非常高,高到被害人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宗主言之有理,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有两种情况存在,一是凶手的武功很高,高出那些遇害者很多,二是凶手让人毫无戒心。”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鲁长老忍不住问道:“宗主,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段飞突然说道:“鲁长老,我觉那些失踪的高手有可能都是私自下山了,并非是被人所害。” 鲁长老不由一愕,说道:“宗主,如果说之前的那六个是私自下山还说得过去,但说无量剑派那两个是私自下山,这就有点说不通,他们的同门还在,他们不可能丢下同门私自下山。” “我觉得他们应该都是私自下山去了,是我们太敏感了。” “宗主,这。。。。。。。” “鲁长老,道场里面都是自己人,在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去残杀自己的同道。” “宗主,这个理由好象有点勉强。” “鲁长老,你太敏感了,事情绝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回去之后,你把道场里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他们说。” 见段飞突然改变了主意,鲁长老感到很是困惑,但段飞下了命令,他也只有去执行。于是,两个人便回到道场。 回到道场之后,鲁长老便把道场里所有的人都叫了出来,然后集中在一处空地上。连银川和蝴蝶宫主都出来了。 见人都到齐了,段飞扬声说道:“各位,打扰大家的清修了,只是有几句话却不得不跟大家说说。”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这段时间,道场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先后有八位武林同道莫名失踪了。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被人所害,但经过这两天的仔细调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已经被害,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他们几个只是临阵逃脱,私自下山了,并非是大家想象的那样被人杀害了,大家不用再为这个事情相互猜疑,专心修炼。” 一个无量剑派弟子说道:“我们师叔绝不会丢下我们,私自下山。” 然后,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见大家的心里都有怀疑,段飞大声说道:“我并非是有意诋毁无量剑派的两位前辈高人,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的确是借去后山练功的机会,偷偷从后山下山了。” 刚才那个无量剑派弟子说道:“段大将军,我们师叔绝不是这样的人。” 段飞说道:“在生死的面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因为魔界入侵,我们人界面临灭顶之灾,为了消弥这场灾难,才成立了这个道场,让大家修炼仙法,以期抗衡魔界的高手。所以说,现在道场就代表着人界的最强武力,大家修炼有成之后,都要肩负使命,与魔界决一死战。他们之所以临阵逃脱,就是因为害怕以后要与魔界高手对决。” 无量剑派的人听了,不敢再出声。而场上的其他人听了,也都默不出声,心里都在想:难道他们真的是贪生怕死,临阵逃脱? 段飞又说道:“如果有人要退出,要下山,现在就提出来,我绝不强求。人各有志,而且生命珍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会尊重大家的选择。”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都默不出声。 见大家不出声,段飞继续说道:“大家不出声,是不是代表大家都愿意为守护人界的安危出一份力?” 这时,景棠振声说道:“各位,我们生为人界的一分子,就应该拼死守护我们的家园!” 有人附和,马上就有人开始应和,然后,表态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面,便开始群情汹涌,誓死与魔界一拼。 见没有人提出要离开,段飞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来,那就请抛开一切杂念,专心一意地练功。”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现在道场里高手如云,又有圣堂的高手把守,绝对安全,大家不需要担心人身安危问题,没有人敢在这里逞凶。” 接着,段飞还提议,后山得天独厚,灵气充沛,如果想尽快提升功力,可以多去后山吸收天地灵气。 见段飞还鼓励大家去后山练功,一旁的鲁长老欲言又止。他不是很明白段飞的意思。但他也不想质疑段飞的决定。 安抚完大家之后,段飞与蝴蝶宫主她们聊了几句,然后说军营军务繁忙,便下山了。下山之前,他还交待鲁长老不用过于紧张,以免引起大家没必要的恐慌。 看段飞就这样下山了,鲁长老有点郁闷,觉得段飞这是在逃避困难,看事情不好破解,便选择了掩饰太平。 段飞下山之后,没有回军营,而是绕道去了后山。去到后山之后,段飞飞身掠上山,然后找了一处悬崖藏好身。 他要等凶手再出手。他要引蛇出洞。 段飞走了之后,道场渐渐恢复了平静。游堃把逍遥派弟子都召集到他的房间,说道:“从今天开始,所有逍遥派弟子都有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协助圣堂维护道场的秩序。” 武春秋说道:“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什么宵小敢在这里捣乱?!如果让我老人家撞到了,不把他的头拗下来才怪。” 景棠说道:“师叔祖,那些失踪的高手究竟是自己下山,还是为人所害,目前还没有定论,还请师叔祖谨言慎行,免得再制造恐慌。” 游堃点了点头,对武春秋说道:“师叔,景棠说的有理,我们暗中留意便是,不可大张旗鼓,过于张扬。” 武春秋说道:“我武春秋平生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我这样鬼鬼祟祟的,我没兴趣。” “师叔,现在是艰难时刻,段飞要面对的困难很多,在这种时候,我们就不要给他添乱了。” 武春秋无奈地说道:“好吧,你是掌门,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景棠说道:“现在段师弟的精力主要是对付魔界的大军,根本就没有精力兼顾到道场,作为他的同门,我们逍遥派的确要在背后支持他,替他分担一些事情。” 游堃点头说道:“景棠说的在理,从今天开始,逍遥派要成为段飞身后坚强的后盾。” 景棠说道:“师傅,这个任务不如就交给弟子。” “好。”然后又对其他逍遥派弟子说道:“以后就由景棠来统筹行动,以后大家都听他的指挥。” 众逍遥弟子应道:“是,掌门。” 景棠回去之后,发现倪紫衣已在他的房间。倪紫衣一看到景棠,脸上一红,说道:“刚才来找你,看你不在,便进来等你。” 景棠走过去,揽住她的香肩,说道:“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 倪紫衣咦的一声,扑在景棠的怀里,紧紧抱着景棠。 前天晚上,她已经和景棠私订终身,不但把身体交给了景棠,心也交给了景棠。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之后,倪紫衣羞涩地问道:“前天晚上,你可曾听到后山有异常?” 那天,他们欢爱之后,倪紫衣便沉沉睡着了。 景棠笑道:“那时我比你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你睡了之后,我也跟着小睡了一会。” 倪紫衣满脸通红,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你的功力深厚,耳力比我的耳力灵敏得多,能听到我听不到的声音。” “你以为那天我有听到什么异动声而不愿意说。” “嗯,我怕你顾及我的名节,有所隐瞒。” “那天我跟你一样,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那就好。那两个无量剑派高手就这样失踪了,情况的确诡异,能帮到大将军的,我们一定不能因为顾及名节而让他错过什么线索。” “你放心,在大是大非的面前,我景棠不会因小节而丢大节的。” “嗯,你与段大将军都是当世英豪,紫衣相信你。” 第四百五十四章 阴魂不散 话说段飞在后山隐藏好身体之后,知道凶手不会那么快出现,便静坐练功。 这引蛇出洞的计划到底有没有效果,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他也只好一试,用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凶手再次出手。 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凶手杀人的动机,但他有个预感,总觉得凶手应该不会就此罢手。 刚才他欲盖弥彰,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离开而已,至于道场上的那些武林高手相不相信,其实并不重要,他要的是让凶手知道他已经离开。 如果凶手是魔界高手,他反而没那么担心。但从各种迹象来看,这个凶手隐藏在道场的可能性更大。但不管是魔界高手,还是人界高手,他都必须把这个凶手抓到。 很快天就黑了。一轮明月悬挂在高空上,把山上照得一片雪白,山崖倒影,影影绰绰的。满天的繁星,犹如一颗颗的珍珠,闪闪发亮。 段飞犹如入了定一般,象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的。不过,虽然他象老僧入了定,但方圆几里内的声响,却瞒不过他的双耳。 很快,便到了半夜。但山上除了偶尔有巡山的圣堂弟子掠过之外,就只见到各种野兽出来觅食,并没有见到有什么人闯进。 不要说人,就是孤魂野鬼都没有。看来,这里自从成了灵山之后,仙气弥漫,连孤魂野鬼都不敢靠近。 下半夜,月凉如水。但山崖下面依然没有任何异常,除了野兽的骚动之外,只有那阵阵的山风掠过。 一直到了天亮,段飞都没有任何发现。 时光无声流逝,转眼间,在不知不觉中,段飞已在悬崖上静坐了两天两夜。但这两天两夜里,后山并没发生任何事情。 到了第三天,段飞终于看到有人来后山活动了,那些道场里的武林高手在吃完饭之后,开始三五成群,结伴来后山散步。但到了晚上,却还是没有人单独来后山练功,偶尔只看到巡山的圣堂弟子飞掠而过。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段飞看到景棠和倪紫衣结伴来了后山。他们手牵着手,看样子很是亲密。 他们牵着手在山上转了一圈之后,便找了块隐密的岩块坐下,然后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到他们亲密无间,段飞笑了。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一直因为银川的事愧对景棠,现在景棠能与倪紫衣走在一起,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由衷地祝福他们。 过了一会,倪紫衣的哽喉间便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象在强忍,却又忍不住。又过了一会,景棠与倪紫衣便双双倒在了岩石上。 看他们已经情不自禁,段飞有点尴尬,便收起功力,然后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飞才张开了眼。这时,月已西下,天上的星星已经稀稀疏疏,看来,快要到凌晨了。而那块岩石上,也不见了景棠和倪紫衣,想必他们已回道场。 段飞不禁吁了口气,苦笑了下,想道:情到浓时,自有一番风情在,他本无意偷窥,却还是无心撞到了他们的真情流露,真是罪过,罪过。 段飞一阵暗忖之后,突然觉得肚子饿了。原来,之前他一直在运功,就算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他也不会觉得饥饿,但刚才他收了功,没有了功力护体,饥饿感便出来了。 看肚子饿了,段飞正想站起来,去寻些野果充饥。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白光向他缠来,无声无息地,快如闪电。在猝不及防之下,段飞来不及躲闪,便被那白光给缠住了。 段飞的脸色一变,正想运功震碎它,但那白光柔软如水,无从着力,一时竟无法震断它。不但震不断它,而且它还越收越紧,已经把他给缚住了。 段飞低头一看,才发现这白光竟是一条白丝带。 段飞忍不住低喝了一声:“谁?!” 过了一会,几丈外的一块绝壁上飘下一个身影,一身黑衣,长发飘飘,竟是个女子。 只见她又一个飞掠,已掠到段飞的身边。段飞一看,见她的脸上戴着骷髅面具,身形似曾相识。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段飞,但那两颗眼珠子却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突然,段飞问道:“你是黑鹰公主夏令花?” 那女子冷冷说道:“你的眼睛总算还没有瞎。” 段飞笑了笑,说道:“夏统领大驾光临我人界,真是稀客啊。” 夏令花不屑地说道:“人界算什么?这天地间,我想去哪便去哪。” “夏统领,你半夜来访,难道就为了来看我一眼吗?” 夏令花硬邦邦地说道:“我不是来看你,是来送你一程。” “你想杀我?” “不错。” 段飞看了看她,问道:“这么说,上次在树林里,在军营里偷袭我的那个高手就是你?” “不错,算你命大,都给你逃过了。” “我不是命大,是因为功夫高。”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自吹自夸。” 段飞也不生气,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个杀手是你派来的高手,却没想到你亲自来了。” “象你这么狡猾无耻,可不好对付,而且我想亲手杀了你。” “承蒙夏统领高看,段飞感到无限荣幸。” 夏令花突然奇怪地看了看段飞,然后说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戏皮笑脸的。” 段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 “那天你一出军营,我就跟在你的后面,一直在山下等着你。后来见你下了山之后,突然转到这后山来,我便也跟着来了。” “原来你早就来了。” “不错,如果不是刚才那对狗男女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我还没那么容易得手。” “你就那么想杀我?” “不错。” “但两军交战,凭的是实力,你战败了,是实力不够,迁怒于我,似乎于理不通。” “我夏令花做事不需要理由,只要觉得你该死,你就必须死。” 碰到这种魔女,段飞知道无法与她说理。 夏令花得意地说道:“现在你已被我的魔法所困,就算你再狡猾无赖,今天也难逃一死。” 段飞突然说道:“你想杀我,我能理解,但你为何要杀山上的人?” 夏令花冷冷说道:“本公主只想杀你,对其他人没兴趣,而且那些人还不配让我动手。” “你真的没有杀其他人?” “信不信由你。我也是刚知道这山上原来住了这么多人。” 段飞知道夏令花性格高傲,她说没杀便是没杀。如此看来,凶手的确隐藏在道场里。 看段飞沉呤不语,夏令花眼光闪烁,只是看着段飞,并没有立即动手。 过了一会,她说道:“高手过招,不择手段,现在你落在我的手里,服不服气?”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能这么说,说明你还有点自重身份。”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就算是天塌下来,我想笑还是会笑。” “你不怕死?” “怕死,但这跟笑没关系。” 夏令花的眼瞳收缩了下,盯着段飞看了下,然后说道:“你倒是个怪人。” 段飞也看了看她,说道:“但你这样不觉得很丢魔界的脸吗?” “杀你是我的主意,与魔界无关。” “但现在两军对峙,你是领兵统领,代表的便是魔界,你不守规则,则是魔界不守规则。” “在本公主的眼里,规则算个屁,本公主想杀你,什么规则都挡不住。” 段飞笑道:“魔王派你领兵,应该是瞎了眼。” 夏令花怒道:“死到临头,还敢辱骂我圣君。” “我想骂便骂,可不分时候。” “你。。。。。。” “其实我也想骂你两句的,但看你是个女的,也就算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想骂就是不想骂。” 夏令花看了下段飞,突然问道:“你想我饶了你?” 段飞突然笑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夏令花的眼瞳又是一收,然后便看到她的心胸在起伏不停,想必已气的不轻。 她盯着段飞看了下,突然飞身而起,向段飞扑去。 她要把段飞的头拗下来,然后当石头踢。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夺剑 夏令花刚飞身而起,突然远处一道寒光一闪,一道剑光已向她呼啸而来,快而狠。 夏令花见飞剑势猛,知道是高手出的手,不敢大意,飘身闪过。 夏令花一闪身,一个身影已掠到段飞的身边,是一个白衣飘飘,俊美无比的年轻人。 段飞一见这年轻人,失声叫道:“师兄,是你。” 随着叫声,只见段飞的身体一抖,那缠在他身上的白丝带已给他的真气震碎,随风飘舞。 就在这时,景棠的手指突然闪电般向段飞的身上弹了几下,每一下都点中了段飞身上的重穴,甚至连段飞的哑穴都点了,段飞顿时僵硬在那里,动也不动。 看到段飞震碎了丝带,破了她的魔法,夏令花才知道段飞的武功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不由一惊,正想飞身逃逸,突然见到这变故,不禁愣了,一时竟忘了逃走,怔怔地看着他们。 见景棠突然点了自己的穴道,段飞整个人都呆住了,惊讶地看着景棠。 景棠满脸冷漠,没有看段飞,而是问夏令花:“你是魔界高手?” 夏令花这才醒了醒神,应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我叫景棠,是段飞的师兄。” “你是他的师兄?” “不错。” “那你为何点了他的穴道?” 景棠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等这个机会己经等很久了。” “你点了他的穴道,是想与我决斗吗?” “我们是友非敌。” 夏令花又是愣住了,好一会才问道:“此话何意?” 她已看出景棠的修为就要突破天道,成为仙人,但还不是她的对手,没了段飞,她随时都可以杀了他,所以她并不急着走,她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棠沉呤了下,问道:“你在魔界是什么身份?” “我叫夏令花,是这次的领兵统领。” “哦,原来是你。” 夏令花不耐烦地说道:“不要跟我罗里吧嗦的,快回我的话。” 景棠正要说话时,突然两条身影已经跃上悬崖,喝道:“什么人?”原来是巡山的圣堂弟子发现这里有异常,便过来察看情况。 看只是圣堂弟子,景棠松了口气,说道:“我是景棠,正在这里与我的段师弟切磋武功。” 圣堂弟子见是景棠,又看段飞在场,忙施礼道:“原来是宗主和景将军,是小人打扰了。” “这里没事,你们去别的地方忙吧。” “是,景将军。”说着,那两个圣堂弟子身体一躬,正准备退去。就在这时,景棠已闪电般点了他们的哑穴,然后双手一抓,每只手已各自抓住那两个圣堂弟子的脉门。那两个圣堂弟子的脉门一被抓,顿时动弹不得,再加上哑穴被点,想叫也叫不出声来。 夏令花一见景棠的手法,不禁低声叫了起来:“嫁衣魔法?” 不一会,那两个圣堂弟子的脸色开始发白,身体不停地发着抖,眼光惊恐地看着景棠。 一旁的段飞看到这番情景,犹如掉进冰窟里,冷得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明白了,他苦苦追寻的那个凶手就是他的师兄景棠。 又过了一会,景棠终于松开了手。他一松手,那两个圣堂弟子便瘫软在地上。 景棠对夏令花说道:“夏统领,看了我刚才的武功,应该明白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了吧?” 夏令花点了点头,问道:“原来你是国师的弟子?” “不错,刚才那个正是师傅的嫁衣魔法。” 一旁的段飞听到景棠竟是魔界国师的弟子,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景棠又说道:“我师傅怕我的身份泄露,没有教我魔功,而是传我嫁衣魔法,让我吸取各种高手的功力与精元为我所用,以这种方法来快速提升我的功力。” 段飞听了,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景棠的武功为何进展得如此迅猛,原来是吸取了那八位失踪高手的内力。同时也终于明白,那些失踪的高手为何会毫无抵抗力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夏令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是国师的弟子,一切好说。” “夏统领,你回去跟圣君说,不用再兴兵了,等我当了人皇之后,我会率整个人界向魔界归顺。” 夏令花忍不住问道:“你要当人皇?” “不错。” “这恐怕不易。” “我知道,但段飞一死,我便没了对手,再加上琥珀神剑落入我的手中,我将如虎添翼,试问人界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但别忘了人界还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圣堂。” “这你放心,谁拥有琥珀神剑,谁便是圣堂的宗主。” “这可是国师给你的计策?” “正是。” 夏令花沉吟了下,说道:我会回去确认的,如果真是国师的主张,我会退兵的。” “夏统领,就算你确认了,也不能一下子就退兵。” “为什么?” “现在我刚取代段飞的位置,威信还不够,我希望你能帮我立威。” “怎么帮你?” “与我交战,然后再败给我。” 夏令花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圣君。” “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圣君和我的师傅,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我会跟他们说的,有了消息,通知你。” “好,你快走吧,万一道场的高手发觉了,大事可不妙。” 夏令花看了看段飞,突然说道:“我要带他走。” “不行,等下我还要吸取他的功力。” “他是我非杀不可的人,除了我亲自动手之外,谁都不准动他。” “反正他也活不了了,等会我一定会帮你杀了他。” “不行,我要亲自动手。”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那你等我吸了他的功力再带走。” “不行,我要好好地折磨他,他没了功力,就不好玩了。” “那我不全部吸完,只吸一半,一半留给你来玩。” “不行,你不准动他。” “夏统领,你这不免太霸道了吧?” “我就这么霸道。连你的师傅都不敢跟我抢东西,难道你要跟我抢我吗?” “不敢,夏统领言重了。” “那就让开,把我惹火了,连你都宰了!” 景棠一听,心一悸,不敢再说什么,忙拿下段飞背上的琥珀神剑,然后走到一边,说道:“夏统领请。” 夏令花走到段飞的面前,看了段飞一眼,然后伸手抓住段飞的腰带,一提,便要掠下悬崖。 就在这时,景棠突然叫道:“夏统领请留步,景某还有话说。” 夏令花一顿身,怒道:“罗里吧嗦的,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夏统领,请你给地上的那两个人补上一掌。” 夏令花听了,也不搭话,手掌挥了两下,然后便提着段飞,飘然而去。 看着夏令花的背影,景棠恨得直咬牙。他想吸段飞的功力已经想很久了,刚才好不容易才得手,却又让夏令花给破坏了。 不过,虽然他很遗憾没能吸取段飞的功力,但现在段飞落在魔界的手中,已与死没什么区别,心里还是感到欣喜若狂。 如今去了段飞这个强劲的对手,以后人界就是他的!何况王者之剑琥珀神剑已落在他的手里,以后他将强绝天地,成为天下第一人。 景棠痴痴地抚摸了下琥珀神剑,突然放声痛哭起来:师弟啊师弟,你真是死得太惨了!让师兄如何面对语尘啊! 他的哭声呼地抢地的,响彻云宵,顿时把道场上的高手都惊醒了。 不一会,鲁长老,武春秋,蝴蝶宫主,银川,游堃等人率先到了悬崖。 蝴蝶宫主与银川一到,便急声问道:“段飞呢?段飞怎么样了?!” 景棠哭着道:“段师弟已经不幸身亡。” 银川一听,呆了呆,然后眼珠子一翻,已经晕死了过去。蝴蝶宫主一把扶住银川,惶声问道:“段飞武功盖世,有谁能伤得了他?!” 景棠哭着道:“段师弟被魔界高手暗算,受了重伤,刚才为了救我,不惜以元神与魔界高手相拼,最终两败俱伤,魂飞魄散。” 景棠刚说完,只听见咚的一声,蝴蝶宫主也晕死了过去,与她怀中的银川一起,倒在地上。 游堃他们听了,也犹如中了晴天霹雳一般,象木头那般站着,魂不守舍。 武春秋先醒过来,大吼道:“不可能!段飞这小子已练成了不死之身,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 鲁长老也说道:“不错,宗主的修为已到归元境界,不可能会死。” “如果段师弟不是以元神相拼,那他就不会死。但他是以元神与对方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鲁长老沉默了。他知道,不管功力多高,只要元神破灭,也只有魂飞魄散,就算强如段飞,也不能幸免。何况他听段飞说过,有魔界杀手想要杀他,而且那个魔界高手功力高绝,并且已经向段飞出了两次手,所以,他并没有怀疑景棠的话。 不但鲁长老没有怀疑,游堃他们也没有怀疑。因为关于那个魔界杀手,他们都听段飞说过。 游堃老泪纵横,心里的悲痛难以形容。他痛恨!他痛惜! 鲁长老突然看到景棠手里的琥珀神剑,忍不住问道:“琥珀神剑为何会在你的手里?刚才宗主难道没有出剑御敌吗?” “鲁长老,我来到的时候,段师弟已经奄奄一息,根本就无力再用剑,见到我之后,把剑给我,让我继承他的余志,然后便以元神与对手同归于尽。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那两个圣堂弟子,他们比我先到,是他们出手挡住了对手,段师弟才有机会给我剑,并说出他的遗愿。” 听景棠这么说,大家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两名圣堂弟子。 鲁长老一掠,已掠到那两名圣堂弟子的身边,然后伸手一探,发觉那两名圣堂弟子已经没了气息。鲁长老看了看他们伤势,发现他们都是死在魔掌之下。 游堃问道:“他们怎么样了?能不能救回来?” 鲁长老摇了摇头,掠了回来,沉声说道:“他们都死了,而且都中了魔掌。” 听鲁长老这么说,大家对景棠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这时,道场其他高手也陆陆续续赶来了。听到段飞遇难的消息之后,个个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游堃叫倪紫衣带颖山派弟子先送蝴蝶宫主和银川回去,然后带着众人,四周查看。 第四百五十六章 选帅 蝴蝶宫主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她一张开眼,便看到倪紫衣与文秀那充满关切的眼光。 昨夜,由于年纪小,文秀睡得比较沉,并没有给景棠那嘶心裂肺的哭声吵醒,是众人从后山回来之后,人声沸腾,这才吵醒了她。 当她醒来之后,才知道段飞已仙逝的噩耗。但她不相信。在她的眼中,她的大哥哥是不可战胜的战神,没人可以杀得了他。 看蝴蝶宫主醒了,倪紫衣松了口气,说道:“夫人,你终于醒了。” 蝴蝶宫主问道:“段飞的事已确认清楚了?” 倪紫衣沉重地点了点头。 文秀突然扑在蝴蝶宫主的身上,哭道:“师傅,告诉文秀,大哥哥是绝不会让人给害死的!” 蝴蝶宫主悲从心来,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强忍住悲痛,伸手抚摸着文秀的头,说道:“文秀,这次天不佑你的大哥哥,他是真的走了。” 文秀大喊道:“不!我不相信!大哥哥是不会死的!”说完之后,文秀便掩面跑了出去。倪紫衣正要去追她,但给蝴蝶宫主叫住了:倪掌门,由她去。 “夫人,你节哀顺变,千万要保重身体。” 蝴蝶宫主心如刀割,沉默了一会,问道:“银川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服了我的安神药,情绪已稳定了下来,现在游掌门在看着她。” “我去看看她。”说着,蝴蝶宫主下床,走了出去。倪紫衣没有阻拦她,随后也跟着她一起出去。 这时银川也醒了,正抱着游堃痛哭不已。蝴蝶宫主进去之后,见银川悲切,也忍不住扑了过去,抱着银川哭了起来。 银川哭着道:“语尘姐,我不想活了!” 蝴蝶宫主说道:“不,我们要活着,我们要杀光魔界,为他报仇!” 一旁的游堃长长地叹了口气。爱徒就这样走了,这让他一时也接受不了。他知道段飞没有亲人,而他不止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亲人。 听着蝴蝶宫主与银川的哭声,闭门在屋的景棠,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现在天下第一人已除,当今天下,再也无人能阻挡他登顶。 段飞一走,整个局势马上变得不一样了,鲁长老心急如焚,第一时间赶去军营,把段飞的死讯告诉了众将和无名道长等人。然后让赵长老亲自去一趟北境,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哲昊。 无名道长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手指,接着,便沉默了。 刘半仙也一样,先是激动,然后便静坐一边,象石像一般,沉默无语。 而众将听到这个噩耗之后,都吓得六神无主了,既悲愤,又恐惧。他们很清楚,人界之所以能击退魔界的进攻,都是有赖于段飞,如今段飞不在了,人界危矣! 见众将慌成一团,鲁长老暗叹了口气,对副帅说道:“既然段大将军不在了,三军不可一日没帅,要不副帅你继承宗主的遗愿,统领全军,与魔界决一死战?” 听鲁长老推举自己为主帅,副帅忙推辞道:“不,不,朕何德何能,景先锋比朕更适合当主帅。” 景远山也自知难胜任主帅之位,推辞道:“陛下抬举了,景某只是个将才,担当不起主帅之位,更无能力领军战胜魔界。” 经过几次激战,他见识了魔界的厉害,自忖没有能力应对魔界的进攻,更别说战胜魔界。 见他们都不愿意当主帅,鲁长老更是怀念段飞。他知道,不是景远山他们太弱,是魔界太强了,他们对魔界都有恐惧心理。 “既然两位推辞,那请问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鲁长老问道。 景远山沉呤了下,说道:“鲁长老,我建议去北境请回银虎银王爷,让他当主帅最合适不过。” 副帅也说道:“不错,银王爷身经百战,没人比他更合适。” 鲁长老沉呤了下,说道:“但北境也需要银王爷。” 顿了顿,鲁长老说道:“我倒有一个人选推荐,就是不知大家的意见如何?” 副帅问道:“是哪位?” “是景先锋的爱子,段大将军的师兄,现任联军司粮衙门的主官景棠景将军。” 副帅点头说道:“景棠景大人的威名联听说过,听说他与段大将军齐名,都是当世名将,应该能胜任。” 景远山说道:“犬子还年轻,恐难当此重任。” 鲁长老说道:“段大将军临死之前,把琥珀神剑托付给了景棠景将军,让他继承段大将军的遗愿,以我看,段大将军也是有意让景棠景将军接任主帅之位。” 副先锋唐经澜说道:“既然段大将军有遗愿,那明天请景棠景将军来一趟,跟我们说说他有什么应敌之策,如果他真的可以胜任,我们就推举他当主帅。” 副帅说道:“副先锋言之有理。鲁长老,明天你就请景棠景将军来一趟。” 鲁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好。” 商议完之后,鲁长老便回道场去请景棠。 他知道景棠,当初与段飞齐名,当时圣堂在选琥珀神剑主人的时候,最后就决定在他们之中选其一。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最终选了段飞。景棠虽然没有被选中,但也已说明了他的优秀。 现在三军没主帅,他决定先推荐景棠为主帅,至于景棠当不当得了圣堂的宗主,但做不了主,这要让李哲昊和李碧婷来定夺。 散会之后,刘半仙找到了无名道长,问道:“道长,请问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无名道长眯了眯眼睛,问道:“你问的是何事?” “段大将军的死讯。” 无名道长反问道:“你有何看法?” “回道长,以晚辈之见,大将军不象短命之人。” “你能肯定?” “不敢百分百,但有七八成。” “嗯,七八成就够了。” “这么说,道长也不相信这个消息?” “那是你说的,我老道可没说。” “是,是晚辈说的。”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这次大将军可能又遇到劫难了。” 无名道长看了看刘半仙,突然说道:“段飞这小子经常在我老道的面前称赞你,说你是个人才,刚才为什么不自荐当主帅?”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晚辈的威信不足以服众,不愿自取其辱。”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好,他果然没有看错你。” 刘半仙忍不住问道:“道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不要问我,我老道也不知道,该来的劫难,谁也挡不住。” 鲁长老回到道场之后,把来意跟景棠说了。景棠听了,又惊又喜,有圣堂相助,他的困难会少很多。他知道圣堂的力量,要想当第一人,一定要先成为圣堂的宗主。 “鲁长老,我的经验还不足,恐难当此重任。”景棠谦虚地说道。 “景将军,你与宗主是当世双雄,宗主一向也推崇你,由你来继承宗主的遗志,是最适合不过。” “为了段师弟,晚辈的确应该站出来,但又怕力不从心。” “景将军,艰难时刻,需要的是勇气,何况目前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你要勇敢地站出来,面对挑战。” 景棠沉呤了下,然后说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晚辈愿意站出来。” “好,这才是真英雄。” 鲁长老出去之后,景棠得意地笑了。现在他已迈出成功的第一步,如果再取一两场胜利,那他就可以完全取代段飞,成为天下第一人了。 这几年来,他一直被段飞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可是段飞的师兄啊!但现在天下只知段飞,却不知他景棠! 特别是段飞不顾同门之情,横刀夺爱,更是让他压仰已久的不满终于爆炸了。 他知道要取代段飞,首先要提高他的武力值。今天,他趁道场人心惶惶的时候,又猎杀了两名高手,并吸取了他们功力。加上昨晚吸取的那两名圣堂弟子的功力,他的修为终于突破了天道,进入仙人合一的境界。 但今天,他一直不敢拔出琥珀神剑。他曾听段飞说过,琥珀神剑为不祥之剑,出鞘就要见血,而且他也听段飞说过,琥珀神剑不好驾驭,他也怕自己的功力还不够,驾驭不了神剑,所以一直不敢拔出剑。 除了担心驾驭不了神剑之外,他还必须提防有人偷剑,抢剑,所以,今天他一直抱着神剑,一直剑不离手。 鲁长老离开景棠那里之后,便去了蝴蝶宫主那里。他担心景棠的威信不够,所以他要说服蝴蝶宫主明天陪他们去一趟军营,给景棠撑一撑腰。 见了蝴蝶宫主之后,两人寒暄了几句,鲁长老便直入主题,说道:“夫人,明天大军选帅,我推荐了景棠景将军为帅,希望夫人能出席,为景将军打打气。” 蝴蝶宫主点了点头,说道:“景师兄是一代人杰,由他担当主帅,倒也合适。” “夫人也赞同由景将军当主帅?” “嗯,明天我会陪你们去一趟军营。” “谢夫人高义。” 鲁长老又说道:“夫人,属下还有一事想与夫人商量,属下想等李堂主和碧婷小姐到了之后,再为宗主立个衣冠冢,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蝴蝶宫主一听,不禁又是泪流满脸,哽咽地说道:“谢谢你们,你们有心了。” 鲁长老沉痛地说道:“宗主一代天骄,却不想为奸人所害,属下也是心如刀割,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继承宗主的遗志,打败魔界,为宗主报仇。” 蝴蝶宫主咬牙切齿地说道:“不错,我要杀光魔界!” 第四百五十七章 尘埃真要落定吗 第二天,鲁长老便带着景棠和蝴蝶宫主下山了。 他们去到帅营,众将已在帐中等候他们。除了各营的主副将之外,在座的还有无名道长和凌飞霜。 无名道长一见到景棠,眉头不由一蹙。他已经看到景棠印堂上那若隐若现的阴影了,知道那是练功过急所至,一个弄不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众将见蝴蝶宫主来了,都肃然起立,纷纷向蝴蝶宫主行礼问好。副帅更是让出主位,对蝴蝶宫主说道:“夫人,一路辛苦了,请上座。” 蝴蝶宫主忙说道:“陛下,这万万不可,语尘不是军中之人,今天不请自来,已是万分冒昧,岂敢再撍越。” 副帅伤感地说道:“夫人,虽然大将军已经离开我们,但他永远是我们的大帅,军营就是夫人的家,我们就是夫人的家人。” 一旁的景棠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 见副帅客气,蝴蝶宫主说道:“谢大家,大家客气了。”然后又说道:“你们有军机要事商议,语尘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蝴蝶宫主便径自走到凌飞霜的下首,坐下。凌飞霜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了握蝴蝶宫主的手。 见蝴蝶宫主已坐下,副帅也就不再坚持,然后说道:“各位,今天是为大军选良帅,希望大家都能畅所欲言。” 顿了顿,他又说道:“魔界打不过我们,便使阴谋诡计暗杀大将军,此仇此恨,我们一定要报!” 众将喊道:“要报!要报!” 等众将喊完之后,景棠说道:“各位,魔界强大,不是我们凭一股热血就能打败他们的。” 副帅问道:“那景将军觉得我们应该怎样才能打败魔界?”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说实话,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打败魔界,能守住人界已是我们最大的胜利。” 副先锋唐经澜说道:“景将军,这次我们挑选主帅,就是希望他能带领我们打败魔界,而不仅仅是在这里挨打。” 景棠听了,双眉一扬,说道:“唐将军,就算是我那段师弟在世,现阶段也不敢轻言打败魔界。” 唐经澜听了,沉默了。 景棠继续说道:“面对强大的敌人,首先我们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知己知彼,否则,一定会一败涂地。” 副帅问道:“如果是景将军当统帅,这场战应该怎么打?” “现阶段别无他法,只有防守反击,同时不断提升我们的战斗力。等我们的战斗力强了,再从被动转为主动。” 副帅听了,暗忖:这跟段大将军的思路一脉相传,看来,这景棠受段大将军的影响不小。 想到这里,副帅说道:“景将军的思路与段大将军的思路有很多暗合之处。” 景棠倒也直认不讳:不错,我师弟经常跟我交流,他的一些思路我非常认可,觉得这是目前最可取的一条策略。 唐经澜说道:“既然按照段大将军的思路打就可以了,那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选什么主帅?” 景棠说道:“唐将军,话不是这样说的,大战略谁都知道,但在执行的时候,结果却因人而异。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战术。不同的人,会采用不同的战术,而不同的战术,所取得的结果也会不同。所以说,在大战略不变的情况下,如何根据战况的变化采取相对应的战术,这才是一个领兵将领的真本事。” 副帅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景将军言之有理,在大战略不变的情况下,战术的确很重要。” 唐经澜说道:“纸上谈兵谁都会。” 陆永祥说道:“唐将军,景将军绝不是纸上谈兵,他是我们武圣朝与段大将军齐名的名将。” 唐经澜冷笑了下,说道:“与段大将军齐名?这有些过了吧?当今天下,我还没见过有谁的能力能胜得过段大将军。” 景棠说道:“唐将军说的有理,论打仗,我段师弟的确是当世第一人。” 副帅有点尴尬,看了看景远山,然后说道:“景将军,唐将军,段大将军的能力天下无双,但当世也就只有一个段大将军,如果以段大将军的标准去选人,那我们不用选了,因为再怎么选也不可能选出另一个段大将军来。” 景远山点头说道:“陛下言之有理。” 鲁长老说道:“景将军与段大将军是同门,思想一脉相承,既然段大将军的战略是正确的,那景将军应该是继承段大将军的遗愿的最佳人选。” 副帅点了点头,然后问无名道长和凌飞霜:“两位前辈有什么好的建议?” 无名道长说道:“我不懂行军打仗,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凌飞霜说道:“军营不是一直有比武选帅的规矩吗?何不手下见真章?” 副帅苦笑了下,说道:“凌前辈,军营的确有这个规矩,但相比武力来说,谋略更重要。” 凌飞霜说道:“魔界的实力强大,与普通对手不同,我觉得统帅最好能够智勇双全。” 景棠说道:“凌前辈言之有理,与魔界交战,单有谋略是不够的。” 听景棠这么说,副帅问道:“各位,比武夺帅,你们有什么意见?” 众将齐声说道:“没有意见。”说真的,他们也想看看景棠的武功如何。 见大家没有意见,副帅便宣布,下午比武夺帅,在座的将领都可参加。刘半仙听了,说道:“陛下,未将退出比武。” 副帅问道:“刘将军为何退出?” 刘半仙说道:“末将武功低微,不堪一击,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副帅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道:“好,准了。” 吃完午饭之后,歇息了一会,比武便开始了。主副裁判则由无名道长和凌飞霜担当,并定下规矩,只准点到为止,不准伤人。 近期景棠的修为突飞猛进,众将又如何是他的对手,所以一轮下来,没人能在他的手下走上十招。 看景棠的武功突飞猛进,景远山又惊又喜,然后主动弃权了。他不用比,都知景棠的武功已经远胜于他。 见景棠的武功如此厉害,众将终于心服口服,于是,毫无悬念,景棠便成了东路大军的统帅。 但这不是联军统帅,他要想当联军的统帅,得问北境大军同不同意。 景棠不着急,他觉得他能当东路大军的统帅,就一定能当北境大军的统帅,人界联军的统帅。 看事情已尘埃落定,蝴蝶宫主便要回道场了。鲁长老本要送她,但刘半仙自告奋勇,说他送就好了。于是,刘半仙便点了一队亲兵,亲自护送蝴蝶宫主回道场。 出了军营之后,刘半仙说道:“夫人,你与银小姐还是回京城吧。” 蝴蝶宫主说道:“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杀敌。” “夫人,杀敌之事,就交给我们这些粗人。” “不,魔界派人暗杀段飞,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我要杀光他们!” 看蝴蝶宫主气愤填膺的,刘半仙沉呤了下,突然问道:“夫人可是亲眼目睹大将军为魔界的杀手所杀?” 蝴蝶宫主一愣,说道:“没有,难道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夫人,世事难料,不是亲眼所见之事,未必为真。有时就是亲眼所见,也未必为真。” 蝴蝶宫主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刘半仙,说道:“今天前辈说话高深莫测,语尘愚钝,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夫人,颖洲只是觉得大将军的本领那么神通,而且那个魔界杀手又不是第一次向大将军出手,以大将军的武功智慧来说,应该没那么容易给他暗算到。” 蝴蝶宫主闻言,一惊,沉呤了下,问道:“前辈怀疑害段飞的另有其人?” “夫人,颖洲不敢胡言乱语。” 蝴蝶宫主想了想,说道:“如果段飞的死因可疑,我更要留下来。” “夫人,你和银小姐还是回京城吧,这里交给我。” “不,我不会让前辈你一个人冒险的。” “我不是一个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圣堂的堂主与碧婷小姐这两天会赶到这里来,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大将军的死因的。” “好,他们来了之后,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刘半仙看了看蝴蝶宫主,然后说道:“夫人要留下来,颖洲不敢再多言,但请夫人答应颖洲一件事。” “前辈请说。” “颖洲恳请夫人,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出来之前,千万不要把你心中的怀疑向任何人透露。” 看刘半仙一脸凝重,蝴蝶宫主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地说道:“好,语尘谨记前辈的嘱咐。” 刘半仙送蝴蝶宫主回道场之后,亲自去了一趟段飞出事的那个悬崖,然后在悬崖上,一点一点地勘查,查得很仔细,很仔细。 查了两个时辰,刘半仙才离开悬崖。回到道场之后,他又拜访了游堃,了解道场近期所发生的一切。 游堃知道刘半仙是段飞的生死之交,便把知道的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半仙。刘半仙听得很仔细,不清楚的地方,追问到底。 听完之后,刘半仙问道:“游掌门,请问你一个问题,那天大将军突然改变主意,你觉得主要是什么原因?” “他亲自去后山勘查过,应该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所以才突然改变主意。” “游掌门,你相信那两个无量剑派高手是真的因为害怕而偷偷溜下山吗?” “这真不好说。” 刘半仙看了看游堃,没有再说什么。游堃忍不住问道:“刘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段飞的死因有什么可疑?” “没有,晚辈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你有心了,飞儿真是太可惜了。” “游掌门,也许这就叫做天妒英才,老天无眼。” 第四百五十八章 追回 第二天,李哲昊与李碧婷便匆匆赶到了。 击退火龙尊者之后,魔界新的大军还未到,所以李哲昊他们能够抽身赶过来。 李哲昊一到,什么都不问,就对鲁长老怒吼道:“有那多圣堂弟子在,竟然保护不了宗主,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鲁长老不敢反驳,说道:“请堂主治罪,是我等无能。” “一句无能就了事吗?!你可知宗主的安危有多重要?!” 见李哲昊火冒三丈,一边的无名道长说道:“李堂主,段飞遇难,与鲁长老他们无关。” 李哲昊不认识无名道长,见他插嘴,喝道:“我在教训我的部下,旁人都给我闭嘴!” 李碧婷见李哲昊对无名道长发火,忙说道:“爹,这位是无名道长,是宗主的良师兼好友。” 听到是无名道长,李哲昊有点不好意思了,抱拳说道:“久仰,久仰,刚才是李某气在当头,冒犯道长了。” 无名道长还礼说道:“李堂主客气了。” 李哲昊又看了看一边的凌飞霜,然后说道:“如果李某没看错,这位应该是凌飞霜凌女侠?” 凌飞霜对圣堂一向尊敬,忙行礼道:“老身正是凌飞霜。” 一番客套之后,李哲昊说道:“道长,凌女侠,有你们在,宗主竟遭人暗算,这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听他的意思,连无名道长和凌飞霜都怪上了。 无名道长有点尴尬,说道:“李堂主,的确是我们疏忽了,让奸人奸计得逞。” 李哲昊悲愤地说道:“宗主是我们打败魔界的希望,如今宗主被害,人界危矣。” 李碧婷苍白的脸上,已有两行清泪悬挂。自从听到段飞被害的消息之后,她的心一会象被火烧,一会又象被冰刀刺入,欲哭无泪。她不相信段飞已被害,但事实摆在面前,她不相信又能如何? 见李哲昊气急败坏的,无名道长欲言又止。 李哲昊又说道:“宗主武功盖世,又智谋过人,李某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被一个区区的魔界杀手所害。” 鲁长老说道:“堂主,听宗主说,那个杀手武功高绝,狡猾无比,在这之前,已袭击过宗主两次。” 李哲昊想了想,然后对鲁长老说道:“你马上带我去宗主遇害的地方看看。” 鲁长老应道:“是,堂主。”但顿了顿,他又问道:“堂主,不先见一下众将吗?” 李哲昊正满肚子的气,说道:“不见,他们有什么好见的。” 见李哲昊不肯去军营见众将,鲁长老不敢勉强。李哲昊看了看无名道长和凌飞霜,问道:“两位有没有去现场看过?” 无名道长摇了摇头,说道:“现场并不重要。” “那道长是相信别人说的话?” “这个时候,相不相信已不重要。” “那道长认为什么重要?” “段飞活着最重要。” 李哲昊的眼光闪了闪,然后凝目看了看无名道长,好一会,才说道:“道长之言颇有深意。” “李堂主,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免得心有遗憾。” “那我们去了。” 于是,李哲昊便在鲁长老的带领下,赶去了道场。 看着李哲昊等人的背影,凌飞霜说道:“无名老道,你真不用去看看吗?” 无名道长板了板脸,说道:“你想去就去,我老道不想去。” “你不去,我也不去。” “为什么?” “这么多人都去看过了,都没什么发现,我去了又有什么作用?” “算你有自知之明。” 李哲昊没有去道场,而是直接去了段飞遇难的那个悬崖。 上了悬崖之后,李哲昊视看了一下四周,然后问鲁长老:“宗主为何要来这里?” 鲁长老回道:“听景棠说,宗主是受了伤之后逃到山上的,然后与那个杀手同归于尽。” “宗主是在哪里受的伤?” “不清楚。” “那宗主是何时中了暗算?” “不清楚。” 李哲昊一听,喝道:“既不知道宗主在哪里受的伤,又不知道宗主何时中了暗算,凭什么就断定宗主已死?!” 鲁长老说道:“现场只有景棠一人,我们也是听他说的。” 李哲昊皱了皱眉,问道:“景棠?是不是宗主在逍遥派的同门师兄?” “是的。” “那宗主的琥珀神剑呢?” “宗主临终时,把神剑给了景棠,让景棠继承他的遗志。” “这么说,现在琥珀神剑在景棠的手中?” “是的。” “那景棠的武功怎么样?” “近期已突破天道。” 李哲昊的脸色变了变,问道:“他的修为有这么高?” “他是进了道场学了无名道长的邈缈仙缘之后,才有这样的修为。”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既然他的武功这么高,就算宗主中了暗算,难道他们联手也对付不了那个魔界高手?” “听说那个魔界杀手非常厉害,是超十级的高手。” 李哲昊沉呤了下,然后对鲁长老说:“你去道场把景棠叫来,我有话问他。” “回堂主,现在景棠已是东路联军的统帅,已经不在道场。” 李哲昊不禁又皱了皱眉,问道:“这么快就选出新的主帅?” “堂主,形势危急,属下担心魔界趁机发起进攻,所以建议他们重新选出主帅。” 李哲昊听了,脸一板,质问道:“为何不等我来了再决定?” 听到李哲昊的质问,鲁长老不敢出声了。李哲昊对李碧婷说道:“走,我们去军营追回琥珀神剑。” “是,爹。” 鲁长老听说他们要追回琥珀神剑,忍不住说道:“堂主,琥珀神剑是宗主临终前交给景棠的,让他继承宗主的遗愿。” 李哲昊脸一寒,说道:“糊涂,琥珀神剑是什么人都配拥有的吗?” 鲁长老不敢出声了。 他们去到军营之后,也不等通报,便直闯帅营。景棠与景远山等将领正在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事,便见鲁长老带着李哲昊他们闯进来,然后便听到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喝道:“哪个是景棠?!” 景棠一听,答道:“本帅便是景棠,阁下是哪位?” 李哲昊说道:“我是李哲昊,你快把琥珀神剑还给我。” 景棠一听,忙离座迎了上来,说道:“原来是李堂主,景棠有失迎接。” 李哲昊看了看在座的将领,说道:“你们都出去,我有事要与景棠谈。” 众将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认识李哲昊,见他颐指气使,竟命令他们出帐,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所以都坐在那里不动。 景棠见状,忙介绍道:“各位,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圣堂的李堂主。” 众将一听来人是圣堂的堂主,不由心都一凛,纷纷起身向李哲昊示意。 景棠说道:“李堂主有事要与本帅商议,请众位都暂时回避一下。” “是,大帅。” 众将退了之后,李哲昊对景棠说道:“你马上交出琥珀神剑。” 景棠说道:“李堂主,神剑是我师弟的遗物,他临终前已嘱托给我,让我继承他未竞的愿望,所以,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李哲昊脸一冷,说道:“神剑是圣堂之物,只有圣堂的宗主有资格拥有。” “李堂主,在下愿替我师弟完成他未竞的的愿望。”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景棠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李堂主,除了在下之外,当世应该无人能继承我师弟的遗志。” 李哲昊眼光一射,说道:“你倒很自负。” “李堂主,并非是景棠自负,实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由不得景棠低调。”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能力可以成为神剑的主人。” “景棠自知武功智慧比不上我的师弟,但放眼当今天下,能强过景棠的应该寥寥无几,如果景棠不能胜任,相信李堂主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李哲昊沉呤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李碧婷,问道:“碧婷,你怎么看。” 李碧婷说道:“爹,虽然景将军说得有理,但按先祖的规矩,要成为神剑的主人,需要经得起考验。” 景棠问道:“碧婷小姐,请问需要什么样的考验?”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如果我们觉得你可以,自然会把神剑交给你。” 景棠沉呤了下,然后说道:“碧婷小姐,现在魔界虎视眈眈,人界危在旦夕,需要神剑杀敌。景棠有个建议,要不神剑先暂时留在我这里,让我用来退敌,如果碧婷小姐觉得我不配,等退了敌之后,再收回神剑。” 李碧婷摇了摇头,说道:“景将军,琥珀神剑与普通的宝剑不同,它会挑主人,如果你驾驭不了神剑,会为它所伤。” “碧婷小姐,景棠不怕,愿意一试。”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如果你们觉得我不合适,想收回神剑,以圣堂的力量,难道还怕我不还剑吗?” 李碧婷沉呤了下,然后对李哲昊说:“爹,神剑之事先不急,宗主的生死重要。” 李哲昊点了点头,然后对景棠说道:“景将军,我有几个问题问你,希望你能据实回答。” 看李哲昊对自己客气了不少,心中暗喜,说道:“李堂主请问,只要是景棠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听说宗主临终时只有你在场,你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 “好。”于是,景棠便把当时的情况对李哲昊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李哲昊和李碧婷听得很仔细。听完之后,李碧婷问道:“你为何不与宗主联手?而选择让宗主与对手同归于尽?” “对手太强,而师弟这时已受伤颇重,就算两人联手,也非那杀手的对手。所以师弟不等我出手,便已以元神对敌,我想拦都拦不住。” “你是怎么知道宗主在悬崖上?” “那天晚上,我练功练到关键时,总觉得真气不太顺,便打算去后山练,去到后山,刚好见到两名圣堂弟子飞身上悬崖,知道悬崖那边出事了,所以便赶过去。上了悬崖之后,发现我师弟伤得很重,已经奄奄一息。” “宗主受了伤,为何不逃去道场,反而去了后山的悬崖?” “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问,师弟便已与对手同归于尽。事后,以我个人的猜测,应该是对手太厉害了,师弟怕连累道场上的人,所以没去道场。” “那请问景将军一句,宗主是在哪里受的伤?” “具体我也不知道。” “宗主会不会就是在后山受的伤?” “这个景棠也不清楚。” “有一事碧婷怎么都想不明白,道场上有鲁长老等高手,就算对手再强,也无法抵挡鲁长老等人联手,象宗主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怎么会逃去荒无人烟的悬崖上?” 景棠的脸色稍稍变了变,说道:“如果不是碧婷小姐提醒,景棠倒没有想到这点。” “刚才景将军不是说,宗主是怕连累道场上的人,所以才逃去后山。” “这也只是景棠的猜测而已。” 一旁的李哲昊一直眼光凌厉地盯着景棠,这时突然说道:“景将军,如此说来,宗主是真的遇难了。” “千真万确。” 突然,李哲昊一欺身,向景棠扑去。景棠一惊,忙后退。但李哲昊的身法奇快,身体一翻,已飘到景棠的身后,然后手一吸,景棠背上的琥珀神剑已到了李哲昊的手上。 第四百五十九章 直觉 看神剑已被李哲昊夺去,景棠又惊又怒,忍不住喝道:“李堂主,你这是做什么?!” 不过,虽然他异常恼怒,却不敢上前抢剑 李哲昊淡淡地说道:“琥珀神剑为圣堂的圣物,它的归属由圣堂决定,现在我代表圣堂追回神剑。” 景棠气急败坏地说道:“神剑是我师弟的遗物,何况他已嘱托给我,现在神剑就是我的,圣堂已无权干涉。” 李哲昊缓缓说道:“景将军对这一定心存误会,神剑只属于圣堂的宗主,你不是圣堂的宗主,所以神剑并不属于你。” “李堂主,你这是以势欺人。” “我们圣堂一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绝不以势欺人。景将军要想成为神剑的主人,那就好好表现,如果我们觉得景将军合适,到时自然会把神剑双手奉送给你。” “我需要怎么做才合适?” “这个问题景将军应该问自己,而不是问我。” 景棠恨不得一掌劈了李哲昊,但刚才李哲昊动手夺剑,已让他知道他现在的功力与李哲昊相比,还有很大的距离,此时与李哲昊动手,无疑是找死。而且现在圣堂在人界的地位崇高,是目前抗拒魔界入侵的核心力量,这个时候得罪圣堂,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忍!这个时候一定要忍!景棠的内心在不断地呐喊着。 看景棠沉默,李哲昊没有再说什么,对李碧婷他们说道:“我们走。”说着,便率先走出帅营。李碧婷与鲁长老见李哲昊说走就走,也只好跟在后面走出帅营。而景棠则呆如木鸡般,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李哲昊他们离开。 出了帅营,李哲昊问鲁长老:“现在宗主的夫人在哪里?” “回堂主,现在段夫人住在道场。” 李哲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留在这里,以防魔界偷袭,我与碧婷去见段夫人。” “好,堂主。” 出了军营之后,李哲昊问李碧婷:“刚才盘问了景棠,对宗主遇难之事有什么想法?” “爹,碧婷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无法说清楚。” “嗯,有这种感觉就对了。” “爹也怀疑景棠的话?” “景棠的话没破绽,但宗主是天纵奇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栽在一个杀手的手上。而且这个杀手的武功并不比宗主高。” “爹,何以见得那个杀手的武功并不比宗主的武功高?” “那个杀手已经向宗主出过两次手,如果武功高过宗主,一次就够了,何须三番两次地出手。而且以宗主的智慧,怎么可能不去防备一个已经偷袭过自己两次的杀手?” “爹的分析有道理。如果对手的功力没有高过宗主,在景棠到了之后,以宗主的武功智慧,应该不会如此轻率地采用两败俱伤的方式。” “嗯,宗主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如此决择,不合常理。” “爹,这么说,景棠有可能在说谎。” “现在也没证据证明他在说谎。” “但琥珀神剑落在景棠的手上,却让人非常不安。宗主一向可都是剑不离身的。”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让人很担心。” 想了想,李哲昊问道:“这个景棠平时的为人怎么样?” “他的名声一直很好,一心为国为民,连宗主都对他赞不绝口,如果不是这样,我真怀疑事情与他有关。” 李哲昊听了之后,眉头蹙得很紧,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刚才我看到他的印堂有黑影,似乎是练功过急了。” “嗯,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突破天道,一定是下了苦功,而且天赋非常不错。” “爹好象对他还蛮看好的。” 李哲昊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人界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宗主真的不幸已经遇难,那圣堂就必须找人接任宗主。这个景棠是个人才,倒是宗主人选的一个考虑。” 李碧婷悲伤地说道:“真是天不佑人界,好不客易才找到宗主这样的英豪,现在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绝望。” “如果宗主真的已经遇难,那我们也只有和魔界拼了。” 李碧婷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段飞那自信而温暖的微笑。唉,上次她应该与段飞一起回来,有她在,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语,各怀心事。 去到道场,圣堂弟子见李哲昊亲自来了,赶紧通知山上所有的弟子前来拜见。李哲昊安抚了一下他们,便叫他们带他去见蝴蝶宫主。 听说圣堂的堂主到了,蝴蝶宫主忙出屋迎接。李哲昊一见蝴蝶宫主,便知她脸上的丑容是装出来的,见她风姿绰约,气度不凡,暗暗喝了声彩。 “圣堂李哲昊见过夫人。”李哲昊出于对段飞的尊重,行了下属之礼。 蝴蝶宫主见了,忙还礼道:“堂主对先夫有栽培之恩,语尘在此谢过堂主。” 听到蝴蝶宫主称段飞为先夫,李碧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又出来了。她上去拥住蝴蝶宫主,说道:“夫人,宗主之事,碧婷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蝴蝶宫主一听,忙把他们请入屋,然后轻声问道:“碧婷小姐也觉得段飞的事有可疑之处?” “不错。这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破碇,但以我们对宗主的了解,这事有很多费解的地方。” 蝴蝶宫主心一动,想道:他们想的与刘前辈想的差不多,难道段飞遇难真的另有隐情。 “堂主,碧婷小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李碧婷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发现疑点。” 蝴蝶宫主沉呤了下,说道:“碧婷小姐,会不会是我们多心了?” “夫人,虽然我还找不到这其中的破碇,但直觉告诉我,一个区区的杀手还杀不了宗主。” 李哲昊突然问道:“夫人,那景棠与宗主的关系怎么样?” “情同手足。” “他们之间从未闹过矛盾?” “有是有,但这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李哲昊追问道:“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矛盾?” 蝴蝶宫主犹豫了下,终于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于是,便把银川杀许若冰以及银川与段飞的恋情跟他们说了。 李哲昊和李碧婷听了,忍不住对望了下,然后李哲昊问道:“那银川是什么人?” “是银虎银王爷的千金。” 一听银川是银虎的女儿,李哲昊不作声了。 李碧婷恨恨地说道:“我就知道她迟早会闯出祸来,如果不是看在宗主的份上,我早就杀了她。” 蝴蝶宫主说道:“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这事虽然给景师兄带来了一些困扰,但他们师兄弟之间感情却依然亲密无间。” 李哲昊问道:“夫人确定他们还能和好如初。” “可以确定。景师兄不杀银川,那也说明他选择了宽容。” 李哲昊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有时一时的宽容,可能只是权宜之计。” 蝴蝶宫主听了,不禁心一凛,低声问道:“堂主在怀疑景师兄。” 李哲昊说道:“我怀疑所有的人。但现在琥珀神剑在景棠的手中,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堂主,我相信景师兄的为人。” “相信他,那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就等于承认了宗主为魔界杀手所害。” 蝴蝶宫主想了想,依然说道:“堂主,语尘不相信这事与景师兄有关。” 李哲昊看了看蝴蝶宫主,说道:“夫人,这只是李某个人的想法而已,并没有指证他。说真的,目前也还没发现什么证据证明这事与他有关。” 蝴蝶宫主说道:“就算段飞的死另有内情,也不代表与景师兄有关。” “但琥珀神剑在他的手上。” 蝴蝶宫主脸色一变,沉默了。 李哲昊又说道:“琥珀神剑是王者之剑,有着莫大的诱惑力,世上的人都会为它疯狂。” 蝴蝶宫主突然发现琥珀神剑在李哲昊的手上,不由一愣,然后问道:“堂主,神剑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我向景棠追回来的。不管这事与他有没有关系,我都要追回神剑。” “可是段飞已把神剑托付给景师兄。” “当世能成为神剑的主人的,必须是圣堂的宗主,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蝴蝶宫主担心他伤了景棠,忍不住问道:“堂主有没有为难景师兄?” “夫人放心,李某只要神剑,只要他不动手,李某不会伤人的。” 听到他没有伤害景棠,蝴蝶宫主松了口气。 李哲昊又说道:“夫人,这件事情李某一定会追查到底,一定会给夫人一个交代。” “谢堂主。” 想了想,蝴蝶宫主又说道:“堂主,对这件事情抱有怀疑态度的,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一个人。” “哦,是谁?” “他叫刘颖洲,是段飞的生死之交。” “现在他在哪里?” “他是联军的左营统领,现在在军营。” “好,我会去找他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之后,李哲昊他们便告辞了。 李哲昊他们走了之后,蝴蝶宫主的心里感很是不安,她觉得李哲昊他们在怀疑景棠。 从蝴蝶宫主那里出来之后,李哲昊与李碧婷便直接下山了,然后去军营找刘半仙。 现在他们觉得所有的人好象都相信景棠说的,连段飞的夫人都不例外,所以觉得这个事情很是棘手。 第四百六十章 等他主动出手 去到军营,李哲昊找到鲁长老,叫他去找刘半仙,说他有事找刘半仙,让鲁长老带刘半仙去海滩见他。 鲁长老去了之后,李哲昊便与李碧婷去了海滩。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李碧婷思绪翩翩,想到了上次她与段飞横渡茫茫大海直捣东海神殿的事情。那次,是人界对魔界的第一次反击,也正式撕开了魔界那神秘的面纱。虽然这导致两界的战争提前了,但现在看来,也不是坏事,引爆战争,比等待战争要主动。 不一会,鲁长老便带着刘半仙来了。之前在帅营,刘半仙已经见过李哲昊,对李哲昊身上显现出来的帝王之威颇有感触,觉得李哲昊身上有种天生的贵气,不是学就能学来的。 见刘半仙来了,李哲昊抱了抱拳,客气地说道:“在下圣堂李哲昊,打扰刘将军了。” “久闻堂主大名,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段夫人说将军是宗主的生死之交,那必定是宗主的知己。既然将军是宗主的知己,那也就是我李哲昊的知己。” “不敢,承蒙大将军不嫌弃,是刘某高攀了。” “两个人交朋友,与身份无关,何况刘将军也是国之栋梁。” “这一切,都是得自大将军的提携。” “朋友之间,不应以恩情凌驾在友情之上。” “堂主说得对,是刘颖洲俗气了。” 两人寥寥几句,心里便有了共鸣。刘半仙暗忖:这圣堂的堂主果然不同凡响。而李哲昊对刘半仙的感觉也很好,觉得刘半仙是个人物。 “刘将军,宗主不幸遇难,李某心中悲切,却无处发泄,所以请将军来,听李某唠叨几句。” “堂主可是专为大将军之事而来?” “不错。” “那请问堂主相不相信大将军已经遇难?”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遇难肯定是遇难了,但李某不相信宗主会被一个区区的杀手所害。” “堂主觉得其中另有内情?” “不错。” “那堂主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特别发现。” “那为何说这里面另有内情?” “凭感觉,凭我们对宗主的了解。” 刘半仙沉呤了下,说道:“不瞒堂主,堂主有这种感觉,刘颖洲也有这种感觉。” “这么说,刘将军也觉得这事有可疑之处?” “嗯。” “那刘将军有什么发现?” “昨天我去现场看过,发现了最少三个疑点。” 李哲昊一听,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说道:“快说来听听。” “第一个疑点是最明显的,但当时所有的人都处于悲痛与慌乱之中,竟没有人发现。” “是什么疑点?” “大将军与那个魔界杀手的衣服以及他们身上所携带的物品。堂主不防想想,就算宗主与那魔界高手以元神相拼,而造成元神破灭,肉身消失,但这些东西不会消失。我问过曾经去过现场的圣堂弟子,他们告诉我,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些。”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有理。”然后问道:“那第二个呢?” “那两个遇难的圣堂弟子的尸体的受力方向不对。” “有何不对?” “我仔细看过,他们的尸体下面都有一个人型的坑,以此可看出,他们是给人以掌力从上而下打过,而对手的掌力厉害,把他们的身体击打得陷入了土里,所以才留下痕迹。” 李哲昊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不对?” “堂主,你试想一下,如果对手真的那么厉害,那两个圣堂弟子与他动手,应该是抵挡不了几招的,一旦给对手击中,一定是一击毙命的。按道理来说,他们给击中之后,应该是飞跌落地的,而且还会往前滑动,但他们的尸体下面除了有坑之外,并不见有滑动的痕迹,所以我觉得,当时他们是静躺在地上,给人一掌击毙的。” 李哲昊听了,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请继续。” 刘半仙继续说道:“第三个疑点,就是地上的那些碎丝片。我发现,不单现场留有一些碎丝片,而且在附近的树上,草从里,岩石上,都有发现这种一模一样的碎丝片。我猜测,这些碎丝片应该是丝带给刀剑绞碎或者给内力震碎留下的。而以丝带作武器的,通常女子居多,所以我猜测,那个魔界杀手有可能是个女子。” “刘将军好眼力,李某万分佩服!”听了刘半仙的描述之后,李哲昊由衷赞道。 “堂主,综合以上发现,我们大概可以推测出,大将军的确是在悬崖上与那魔界杀手动过手,而且那两个圣堂弟子也的确死在那魔界杀手的手下,但从碎丝带来看,那时大将军的内力还非常充沛,绝不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听到这里,一旁的李碧婷已忍不住叫道:“景棠果然在说谎!” “不错,他最少在两个问题上说谎。”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什么奄奄一息,什么同归于尽,都是在胡说八道。” 李碧婷怒道:“好你个景棠!今天我绝不饶你!” 然后,李碧婷便怒气冲冲地想去找景棠,但给刘半仙叫住了:碧婷小姐,不可冲动。 李碧婷说道:“宗主一定是景棠害的,我去把他宰了!” “碧婷小姐,刚才那些只是我的推测而己,还缺少确切的证据。” 李哲昊说道:“这已经不离十。” 刘半仙说道:“没有确切的证据,不会有人相信他会害大将军。” 李碧婷说道:“管其他的,先宰了他再说。” “碧婷小姐,现在时局敏感,如果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指证他,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才不管这些,谁害了宗主,我都要他死!” “碧婷小姐,稍安忽躁,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大将军的安危。” 李哲昊的眼光一闪,问道:“刘将军觉得宗主还没遇难?” “有这个可能。” “如果宗主还在世上,那他现在哪里?” “我猜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景棠的手上,一种是在那个魔界杀手的手上。但从琥珀神剑落在景棠的手里来看,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是这样,那景棠是不会让宗主活着的。” “但也有可能,他还没杀大将军。”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如果凶手是景棠,李某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会留着宗主的性命。” “我知道,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不应该放弃。” “刘将军是怕万一宗主还在景棠的手上,我们一逼他,他狗急跳墙,便会杀了宗主。” “不错,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不能去冒这个险。” 李碧婷说道:“我们一旦拿下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加害宗主。” “如果我们杀了他,那宗主的下落就无人知道了。” “我们可以先逼景棠说出宗主的下落。” “碧婷小姐,你不了解景棠,他不但聪明,而且意志坚定,他不会告诉你的。而且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旦我们动了景棠,他的父亲,他的部下,绝不会答应的,到时恐怕会引起腥风血雨。”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刘将军的顾虑是对的,这件事的确不能意气行事。” “李堂主,我觉得大将军的性命最重要,不能为了出一口气就绝了最后的希望。” “那刘将军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静观其变,等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李碧婷马上反对说:“不行,如果宗主在他的手上,拖一天便会多一分危险。” “他等不了多久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半仙指了指李哲昊手上的琥珀神剑,问道:“李堂主,琥珀神剑是不是已经被你追回来了?” “不错。” 刘半仙沉呤了下,然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害大将军的目的大半是为了琥珀神剑,但现在琥珀神已经被你们拿回,他的目的落空,一定会发疯的。”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刘将军言之有理,如果他是为了神剑加害宗主,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不错,我们就等着他主动出手。” 李碧婷问道:“刘将军的意思是说他会出剑?” “很有能。” “他胆大包天,竟想从我们的手上夺剑。” “碧婷小姐,如果大将军真是他害的,那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做的。” 李哲昊叹了口气,问道:“那景棠的为人不是一直都不错的吗?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我也说不清楚。” “是不是因为银川之事?” “原来李堂主也知道此事。” “段夫人刚告诉我的。”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有可能是一个导火线。” “但段夫人坚信这件事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 “段夫人受大将军的影响,太相信景棠了。” 李哲昊盯着刘半仙看了一会,然后问道:“刘将军是不是早就看出他们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大将军的初心没变,只是事过境迁,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这样便是这样的。” “刘将军既然已发现他们的关系已有变化,为何不及时提醒宗主?” “唉,有些话是很难开口的,何况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看来在宗主的身边,就你看出他们的关系有裂痕。” 刘半仙叹了口气,说道:“唉,但愿我的推测是错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何必执着 李哲昊听从了刘半仙的建议,决定暂时在东海之滨住下来,诱景棠出手。虽然李碧婷心急如焚,但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但他们等了两天,却不见景棠有什么异常的行动,白天,他不是与众将在帅营商议下次战斗的安排,就是亲自带兵操练。到了晚上,他还去拜访李哲昊,向李哲昊请教对付魔界高手的战术,好象忘了李哲昊曾经从他那里强抢了他的琥珀神剑。 见景棠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坦诚而热情,连李哲昊都开始感到迷惑了,开始怀疑刘半仙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其实刘半仙的推测没错,但还是低估了景棠。景棠已经想通了,现在他斗不过圣堂,斗不过李哲昊,所以他改变了策略,不与圣堂为敌,不与李哲昊为敌,反而要与圣堂交好,与李哲昊交好。他要以行动获得李哲昊的认可,亲手把琥珀神剑还给他,并且尊他为圣堂的宗主。 李碧婷看景棠这般厚颜无耻,有几次想出手杀了景棠,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后来,李碧婷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便离开军营,去道场找蝴蝶宫主去了。 景棠对李哲昊表现得很恭敬,到了第三天之后,每次与众将商议事情的时候,更是邀请李哲昊到帅营,尊李哲昊为上宾。不但如此,他对无名道长和凌飞霜也是这般恭敬,让人感觉他很尊师尊长,心胸宽广。 这一切,李哲昊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听了景棠与部属的军事讨论之后,对景棠的军事才能很欣赏,对景棠的评价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打败魔界,保护人界的安全,是圣堂最大的心愿,也是李哲昊最大的心愿。现在人界处于弱势,特别是在失去段飞之后,人界的形势越来越不妙,正需要景棠这样的青年才俊脱颖而出,肩负起重任。所以,越到后面,他越希望景棠是清白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李哲昊终于忍不住了,找到刘半仙,说道:“刘将军,等了这么久都不见景棠行动,会不会是我们的判断出了差错?” 见景棠没有动手,刘半仙也有点困惑了:难道景棠已经看破了李哲昊的心思?如果是这样,那景棠就太可怕了。听李哲昊这么问他,刘半仙很是尴尬,一时不知怎么回李哲昊。 李哲昊又说道:“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发现景棠的确是个人才,很有军事才能和统军才能。” 听李哲昊称赞景棠,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如果不是有段大将军在,武圣朝的第一人会是他。” “连银虎也比不上?” “银王爷靠的是经验,从天赋上讲,银王爷不如他。”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如果宗主真的已遭不幸,如果景棠没作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倒是可以继承宗主的遗志。” “李堂主想让他当圣堂的宗主?” “如果他是清白的,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如果他真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他就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李堂主觉得他会是哪种人?” “我希望他是清白的。” 刘半仙想了想,问道:“李堂主,大将军之事,你与无名道长前辈有没有交流过?” 李哲昊苦笑了下,说道:“有,但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什么都是那句该来的灾难,不管怎么努力都回避不了。” 刘半仙也伴着苦笑了下,说道:“他也是如此与我说。” 李哲昊看了看刘半仙,说道:“刘将军,战事紧张,我不能在这边逗留太久,这个事情要尽快有个结果出来。” “李堂主,你的智慧超群,能洞穿人的心思,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你觉得他象不象个凶手?” “不象。但人心深邃,我也不好妄断。”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李堂主,他不行动,要不我们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 “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让他说出实情。” 李哲昊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景棠已经是东路联军的统帅,严刑逼供不妥。” “李堂主,我觉得他迟迟不动手,似乎是知道了你们已经在怀疑他。如果是这样,我们只有主动出手才能破这个局。”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动手不是上上策。” 刘半仙听了,不禁暗叹了口气,他己感觉出来了,李哲昊对景棠的态度有了不少的改变。看来,在李哲昊的眼里,人界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李哲昊又说道:“刘将军,现在事情僵持在这里,毫无突破,接下来该如何破解?” 想了想,刘半仙说道:“李堂主,刘某不敢擅作主张。” “这么说,刘将军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李堂主,我的推测只是基于我的发现,并没有在现场亲眼目睹过,所以我也不敢说我的推测百分百的准确。”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刘将军,我不是质疑你,景棠的确有嫌疑,但也不能凭推测就定他的罪,万一错怪了,会让人界损失一个难得的人才,弄不好,人界又开始自乱,掀起腥风血雨,如果是这样,那李某便成了李氏一族的罪人,愧对先祖。” 刘半仙自然知道现在人界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也理解李哲昊的顾虑,所以也不好太过强化自己的主张,沉默了下,说道:“李堂主,你的武功见识都比我强,如何判断这个事情,你自己拿捏。” 李哲昊说道:“刘将军过谦了,刘将军是李某见过心思最缜密的人,你的推断有理有据,李某甚是叹服,只是以此来定罪,似乎还缺少说服力,所以李某现在也很纠结,难以决择。” “李堂主言之有理,也许这其中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李哲昊沉默了下,突然问道:“刘将军,你为何会觉得宗主还活着?” “凭感觉,而且大将军不象短寿之人。” “但从各种迹象来看,宗主活着的概率很小。” “所以堂主准备换人当宗主?” “现在人界形势不乐观,宗主走了之后,人界需要新的带头人,带人界走出困境。” “堂主觉得景棠能胜任?” “从开战到现在,我见了所有人界最杰出的将领,感觉没有一个比得上景棠。” 刘半仙听了,心里甚是苦闷。虽然还没确切证据证明景棠是凶手,但根据他的分析,景棠的嫌疑非常大。他本来是希望借助李哲昊的力量,查明真相。但现在看来,在李哲昊的心里面,寻找段飞的继任者比查明段飞遇难的真相更重要。 李哲昊又说道:“当然,我不是说他现在就合适,我还要再观察他,然后还要看他驾不驾驭得了琥珀神剑。如果他智勇双全,又人格高尚,则是人界之幸。” 刘半仙忍不住问道:“如果他真是凶手呢?” “那只能说是人界的不幸。” “如此说来,李堂主是准备放弃继续追查下去?” “并非是我不想追查下去,实在是无从追查,总不能凭一个推测又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如果大将军还活着呢?” “刘将军,说句不好听的,我觉得大将军已经凶多吉少。” “李堂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觉得应该继续追查下去。”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刘将军,你继续追查,我叫鲁长老他们协助你,还有,所有的圣堂弟子任你驱使。” “李堂主是要回北境了?” “不错,魔界的大军随时来犯,我要赶回北境。” 在大局的面前,刘半仙不好强求李哲昊放下所有的事情专心追查此事,只好说道:“那这事交给我。” 李哲昊看了看刘半仙,说道:“刘将军,我知道你是宗主的生死之交,但我提醒你一句,不可因个人的情绪而乱了大局。” “李堂主放心,刘某不会乱来。” “那就好,人界失去了宗主,已经非常不幸,如果再起祸乱,那人界就是自取灭亡了。” 第二天,李哲昊便带着李碧婷回北境了。 看事情还没有结果就要离开,李碧婷自然不愿意,坚持要留下来,查个水落石出。但李哲昊坚持战事紧张,他们必须赶回北境,于是,李碧婷便让他先回去,她留下来。 李哲昊知道李碧婷的性格,怎么会让她留下来,所以强制让她走,并骂她是不是想当圣堂的罪人。 两父女争吵了一顿之后,最后李碧婷拗不过她父亲,只好跟着一起离开了。 李哲昊父女走了之后,刘半仙苦闷之下,便又去找无名道长。无名道长看刘半仙丧头丧气的,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不用折腾,静观其变。” “道长,你不够朋友,不把大将军当朋友。” “我本来就不是他的朋友。” 刘半仙一噎,半晌才说道:“你见死不救。” “生生死死,本无常,你已是能洞释天机的人,为何还如此执着?” “让我放任不管,我做不到。” “怎么管?拔刀相向吗?你别忘了,你的那些所谓的推测,虽然有理有据,但它是有时效的,如果那天你在场,也许会成为证据,但现在,这些不但成不了证据,还会构成污蔑。” “难道就任由他为所欲为?” “我都说了,该来的,谁也挡不住,不该来的,也勉强不到。” “那你说大将军现在是生是死?” “别问我老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半仙生气地说道:“你比李哲昊还可恶。” “你不用怪李哲昊,圣堂的使命与众不同,他有他的考量。” “那你呢?” “我老道闲云鹤野,与世无争。” “那你这次又为何出山?” “还不是因为那些魔障太猖狂了。” 刘半仙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可惜了大将军。” “你不必替他可惜,他的成就已无人可比。” 刘半仙瞪了无名道长一下,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夜半黑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渐渐习惯了没有段飞的日子。虽然刘半仙很执着地认为景棠与段飞的遇难有关,但他也苦于没有证据,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景棠已逐渐被众将士所接受,如果在实战中能再证明他的能力,那么他在军中的位置就会越来越稳固。刘半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期间,他有上道场见过蝴蝶宫主。但自从李哲昊无功返回北境之后,蝴蝶宫主的心态也变了,开始接受段飞已经遇难的现实。所以她劝说刘半仙不要再为这个事情纠结了。她不相信景棠会对段飞下手。 看蝴蝶宫主都放弃了希望,刘半仙感到很无奈,也很无助。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段飞已经死了,而且是给魔界的杀手害死的,好像只有他还在固执地守着他的信念:段飞还没活着!段飞的失踪与景棠有关! “前辈,事情已过去这么久,毫无线索可查,说明景师兄所说不假,段飞的确已经遇难。”蝴蝶宫主伤感地说道。 “夫人,景棠的话不可信。” “碧婷小姐把前辈的推测都告诉我了,但我还是觉得景师兄不可能害段飞。” “夫人,如果大将军真的与魔界高手同归于尽,最起码他们的衣物是在的。” 蝴蝶宫主说道:“前辈,悬崖上的风很大,也许这些衣服已被风吹走,所以现场有没有他们遗留的衣物,也不能证明景师兄说谎。” 顿了顿,蝴蝶宫主又说道:“至于那些碎丝片,也无法肯定就是那个魔界杀手所用的武器,所以单以碎丝片来判断段飞当时的状况,也是缺少说服力的。还有,我想不出景师兄要加害段飞的理由,如果他真是为了琥珀神剑而加害段飞,李堂主拿回琥珀神剑,他一定不会甘心的。但他并没有向李堂主动手,说明他占有琥珀神剑的并不是很强。其实景师兄很早就知道琥珀神剑在段飞的手中,他要抢,早就抢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听蝴蝶宫主反驳了自己的观点,而且句句在理,刘半仙沉默了。 蝴蝶宫主看了看他,说道:“前辈,不要再揪着景师兄不放。段飞走了之后,也许景师兄是唯一能与魔王抗衡的人。” 听蝴蝶宫主这么说,刘半仙知道无法再说下去了,便不再提这个话题。 刘半仙下山的时候,蝴蝶宫主还遣林重他们下山,随刘半仙一起回军营效劳,说她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他们的照顾。林重他们拗不过她,只好随刘半仙一起下山了。 过了两天,景棠领着近卫上到道场,拜见了蝴蝶宫主,然后跟蝴蝶宫主说,准备派人送蝴蝶宫主和银川回京城。 蝴蝶宫主自然不愿意,说道:“我不回京城,我要留下来杀敌。” 景棠说道:“师弟已经为人界捐躯,众将一致提议,不能让你们再有损伤,否则就对不起师弟了,所以众将一致请求我送你们回京城。” 这时,银川跑了进来,嚷道:“我们绝不回去!就算战杀,我们也要为段大哥报仇!” 景棠说道:“我们就担心这点,所以才要送你们回京城。” 蝴蝶宫主说道:“景师兄,大家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个时候,我们是不会回京城的。” 他们的争吵声引来了游堃等人。见游堃来了,景棠说道:“师傅,师弟走了,众将不希望语尘她们有什么差错,所以提议送她们回京城,但语尘她们不愿意,你老人家劝劝她们。” 游堃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众将记念段飞的功劳,是一片好心意。”然后又对蝴蝶宫主和银川说道:“你们就听景棠的话,回京城去。” 蝴蝶宫主说道:“师傅,段飞为魔界所害,我们与他们不共戴天,我们是不会苟且偷生的。” 银川也说道:“不错,我们要杀光他们!” 一旁的孙郎中说道:“语尘,银川,现在我们跟魔界的恩怨已不是个人恩怨,你们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大,景棠是对的,段飞已经不在了,你们不能再有事,否则我们无法向段飞交待。” 游堃点头说道:“孙师弟说的有理,大军作战,多你们少你们,对胜负影响不大,既然大家一份心意,你们就不要执着了。” 蝴蝶宫主摇了摇头,说道:“师傅,要我们苟且偷生,我们做不到。” 银川也喊道:“不错,谁再叫我们回京城,我就跟谁急。” 这时,文秀也来了,说道:“师傅,阿姨,你们回去吧,大哥哥的仇,我来报。” 银川一瞪眼,吼道:“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站一边去!” “阿姨。。。。。。” “别说了,再说阿姨可要翻脸了!” 就在这时,景棠一弹指,已经点了银川的穴道。蝴蝶宫主一见,一惊,知道景棠的心意,忙喝道:“景师兄,别逼我们。” 但她的话未落,景棠的手指又向她弹来。蝴蝶宫主早有防备,一飘身,闪过景棠的弹指。但她刚闪过,一旁的游堃却突然向她出手,她猝不及防,顿时给游堃点中了。 “师傅,你。。。。。。。” “语尘,师傅已失去爱徒,不想再失去你们。” 蝴蝶宫主嘶声叫道:“师傅,语尘如此苟且偷生,将生不如死!” 但她的话未落,景棠已点了她的哑穴。接着,银川的哑穴也被点了。然后,景棠向她们一揖,说道:“语尘,银小姐,景棠得罪了。” 说完之后,景棠又向游堃等人一揖,说道:“师傅,各位师叔,景棠在你们的面前无礼了。但这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师傅及各位师叔谅解。” 游堃说道:“你没有错,是她们执着了。” “谢师傅体谅弟子的一片苦心。” “师傅知道你的苦心,现在你的师弟不在了,作为师兄,是应该爱护他的家人。” “师傅放心,以后弟子会待她们如自己的家人。” “嗯,师傅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 “师傅,马车在山下等候,那弟子先送她们下山了。” “走吧,路上多派些人手护送,务必把她们安全送回京城。” “是,弟子谨遵师傅的嘱咐。” 告别游堃他们之后,景棠便带着蝴蝶宫主她们下山了。去到山下,果然看到两辆马车停在山口。 景棠吩咐卫士扶蝴蝶宫主她们上马车,蝴蝶宫主她们虽然不愿意,但无奈穴道被制,只有任由景棠摆布,银川更是急得眼泪地流出来了。 蝴蝶宫主她们上了马车之后,景棠便下命出发,还亲自在前面开路。 走了近三十里之后,天色已黑。这时候,离军营和道场已远。 卫士队长过来向景棠请示:“将军,前面并没有村镇,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就地休息?” 景棠想了想,说道:“就地休息。”然后又说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我要回军营了,你们一路小心。”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段夫人安全送回京城的。” “嗯。”想了想,景棠又说道:“段夫人她们的性格倔强,而且武功高强,一旦她们的穴道解开,你们就很难留得住她们,所以你要记住,每过十个时辰,都要重新点一次。” “是,将军。” 想了想,卫士长问道:“将军,回了京城之后,又该怎么办?” “你们就驻守在段府。” 卫士长想了想,说道:“将军,我们驻守在大将军府没问题,但段夫人穴道解了,我们还是留不住她。” 景棠从怀里拿出两个白色的瓶子,说道:“到了京城之后,你把瓶子里的药和着水给她们吃了,她们吃了药之后,就会暂时失去内力,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们重回战场。” 卫士长犹豫了下,说道:“将军,这样恐怕不好吧。” “这样当然不好,但这是保全她们的唯一办法。你们放心,这不是毒药,只是让她们暂时失去内力,等战争结束了,我自然会给她们解药。” 卫士长听了,接过药,说道:“好,一切听从将军的安排。” “那我走了,你们一路小心。”说完,景棠调转马首,向军营方向奔去。 景棠走了之后,卫士长便命卫士们退到路边的空地,然后扎营住下。 营帐扎好了,卫士长便命人扶蝴蝶宫主和银川入帐休息。出于对蝴蝶宫主和银川的尊重,卫士长让她们各住一个营帐,每座营帐,各派三名卫士看守。 夜深了,除了值岗的卫士,其他卫士都休息了。但蝴蝶宫主却辗转难眠。她不想离开军营,她想杀敌,她想为段飞报仇。 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她赫赫发现她的面前站着一个黑影,竟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蝴蝶宫主一惊,想动,却不能动,想喊,却喊不出。 那黑衣人凝视了下蝴蝶宫主,然后身影一闪,已去到蝴蝴宫主的身边。接着,他的手一伸,已抓起蝴蝶宫主的手腕,然后一扣,便扣住了蝴蝶宫主的脉门。 蝴蝶宫主只觉得脉门一麻,然后便感觉到内力如同泉水般,向脉门涌出。蝴蝶宫主一惊,想挣扎,却无法挣扎,只有恐惧地看着那个黑衣人。 过了一个时辰,蝴蝶宫主便晕厥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黑衣人终于松开了手。松手之后,他看也不看蝴蝶宫主一眼,便潜出蝴蝶宫主的营帐,然后,他又象鬼魅般潜入银川的营帐,又用同样的办法,把银川的内力吸走。 吸完银川的内力之声,他伸手捏了捏已经晕厥过去的银川那粉红的面颊,然后细声自言自语道:你放心,我会慢慢折磨你的。 第四百六十三章 武功突飞猛进 安静了一段时间的云门岛,终于开始骚动了,据圣堂弟子回报,魔界的大军已上了战船。 听到魔界大军出动了,众将都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以前他们已经习惯了段飞的打法,有段飞在,他们的心里很踏实。现在段飞不在了,而景棠又是第一次与魔界交战,众将的内心感到不安在所难免。 见众将紧张,景棠扬声说道:“各位,之前我们一直在挨打,这次我们一定要还以颜色,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景远山无不担心地说道:“大帅,魔界高手有很强的杀伤力,放他们上岸,会很危险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讨论,大家接受了景棠新的战术安排:先守,以麻痹魔界的戒心,然后诱敌深入,再伏击反击。这是连环计,核心也还是防守反击。但诱敌深入,却很冒险,景远山担心的正是这个。 景远山身经百战,而且与魔界有过交手,见识过魔界的厉害,他还是比较倾向于认可段飞的打法,不让魔界越境。但景棠是他的儿子,又是刚执帅印,需要他的支持。所以,尽管他觉得景棠的打法比较冒险,但还是支持景棠的战术。 景棠说道:“不放他们进来,我们就没有机会击败他们。” 副帅也说道:“不错,两军开战到现在,耗时已久,如果一直采取守而不攻的策略,那战事就会无限地拖延下去。” 景远山说道:“这本来就是一场持久战。” 景棠说道:“就算是持久战,也需要歼敌才能羸得最后的胜利。” 景远山听了,默不作声。 景棠对鲁长老说道:“鲁长老,你持我的令旗上山,传令道场上的武林高手全体出战,由你带领,埋伏在山的出口,等魔界大军遇伏撤退的时候,截杀那些魔界高手。” 不等鲁长老接令,刘半仙就说道:“那些武林高手的修为还不足以与魔界高手交手,现在让他们出战,恐怕不妥。” “刘将军过虑了,这是联合作战,他们只是协助大军对付那些魔界高手而已,并非是单独作战。”顿了顿,景棠又说道:“这次伏击魔军,就是要出动所有的力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景棠这么说,刘半仙便不作声了。 鲁长老领命之后,景棠便令左右两营马上拔营,赶去预先定好的伏击地点,埋伏起来。 左右两营领命之后,景棠又对无名道长和凌飞霜说道:“两位前辈,等魔军到了之后,你们率圣堂弟子及火雷兵迎敌,不过不可恋战,到时我叫撤退,马上随着大军一起撤退。” 无名道长和凌飞霜领命去了。 最后,就剩下前营了。景棠对景远山说道:“爹,这次我们的目的是诱敌进入我们的伏击圈,所以不须全力以赴,时机到了,我们就撤退。” 到了这个时候,景远山只好按计划行动了。景远山去准备之后,帅营只剩下景棠和副帅,副帅说道:“大帅,如果对方的统领还是那个夏令花,得小心她的巨鹰。” “不用担心,有强弓手对付它们。” 过了几天,魔军的战船便出现在海上。他们还是巨鹰拉船,那片黑乎乎的巨鹰,把天空都遮住了。景棠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阵仗,也不由吓了一跳。 看到巨鹰出现,副帅说道:“他们领兵的还是那个夏令花。” 景棠笑道:“她都败了那么多次,竟然还有脸当这个统领。” “看来这个夏令花在魔界的地位不同凡响,失败了那么多次,魔王都没有换掉她。” “这样正好,她的打法我们已经熟悉,换了别的,反而不好打。” “正是,这对我们是个利好。” 魔界的战船靠岸之后,一个声音叫道:“段飞,快出来受死!” 景棠循着声音望过去,便见一个戴骷髅面具的女子站在船头,衣衫飘扬,正是那个夏令花。 景棠扬声说道:“我叫景棠,是人界新的统帅,你们暗杀我的师弟,景某与你们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段飞死了?!他真的死了?!” “魔女,你们厚颜无耻,打不过我的师弟,就暗施诡计,天地难容!” “好,他死的好!谁叫他那么不知好歹!” “魔女,今天我景棠如不杀你,替我师弟报仇,誓不为人!” 夏令花哈哈大笑,说道:“无名之辈,竟敢口出狂言,真是好笑,非常好笑!” 然后夏令花又喝道:“人界的大军听看,你们的统帅段飞不知好歹,已被我们击杀,识相的,赶紧投降,否则,将踏平你们人界,一个不留!” 景棠喝道:“魔女,可有胆量与我一战!” 夏令花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你活得不耐烦了,那我成全你。”说着,她飞身一纵,已跃上半空,喊道:“想死的那个,来吧。” 景棠正想跃身而上,但给景运山拦住了,说道:“不可,她是超十级高手,虽然你近期的功力大进,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 副帅也说道:“大帅,你是主帅,不可以身犯险。” 景棠说道:“她派杀手暗杀段师弟,卑鄙无耻,我要杀了她!”说着,他不顾景远山和副帅的劝阻,飞身向夏令花扑去。 一看景棠的身法,一边的无名道长和凌飞霜不禁对视了一下,眼中都有惊讶之色。他们都已看出,与上次比武相比,景棠的功力突飞猛进,又精进了很多。 景棠飞到半途,己抽出剑,一招刺柳已向夏令花刺去。夏令花没想到景棠的武功会这么高,一惊,身体一拔,飞升十丈。 景棠一剑落空,翻身一跃,己跃到夏令花的头顶,然后一招破峰式向夏令花劈去。夏令花身体一飘,然后手上已多了一条长鞭。只见她手中的长鞭挥舞了几下,一道道的金光已形成一个光环,笼罩住景棠的剑光。 景棠大喝一声,剑式升级,已使出抚夜。他的功力虽然还逊于段飞,而且用的是普通的宝剑,抚夜的威力没那么大,但也已足够惊人,顿时,只见空中风卷云涌,乌云盖顶,狂风带起的狂流,犹如骇浪,绵绵不绝。 夏令花见段飞使过抚夜,知道厉害,不敢大意,手中的长鞭不断卷舞,一道道的光环与那汹涌的狂流不断碰撞,发出一声声的巨响。 见景棠竟然能与夏令花斗得难分难解,人界的将士们又惊又喜,仿佛看到了段飞再世。无名道长忍不住低声对凌飞霜说:“凌老太婆,他的功力好象已不在你之下。” 凌飞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景棠与夏令花两人越战越高,不知不觉中,已在高空二三百丈之上。景棠的功力毕竟不如夏令花,逐逐的,他的剑招被夏令花的长鞭所牵制,剑光不再那么亮,剑气不再那么猛烈,出手也没那么快了。 就在这时,夏令花突然说道:“我已跟国师确认过了,你的确是他的弟子,他要让我尽量配合你的计划。” “好,等会我会撤军,在山谷那边设伏伏击你们,你们假装中伏,然后败退。” “好。” 景棠问道:“段飞是否已死?” “他落在我的手里,焉能活着。” “好,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等会圣堂弟子会与你帐下的高手动手,你跟他们说,不要手下留情,最好把他们都灭了。” “你想把圣堂灭了?” “不错,圣堂是阻挡我计划的最大障碍。” “好,我配合你。”说着,夏令花手上突然加劲,长鞭带起一阵阵的狂风,向景棠卷去。 景棠见夏令花突然加劲,不由一惊,忙使出追日,抵抗夏令花的长鞭。但他的功力与夏令花尚有一段距离,就算使出追日,也无法抵挡,给夏令花的长鞭一卷,手中的剑已脱手而飞,身体也被长鞭卷起的狂风扫中,大叫一声,飘飞出去。 就这时,一道身影向景棠扑去,接住了景棠。正是无名道长。原来,当无名道长看到夏令花突然加劲,便知道不妙,忙飞身而起,刚好接住景棠。 见无名道长来了,夏令花没有追击,哈哈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的武功如你的口气那么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无名道长没有接话,挟着景棠飞回护墙上,然后伸手按在景棠的背后,助他调息。 刚在夏令花手下留情,并没有打算要景棠的命,所以景棠并没有受伤,只是给夏令花的真气震破了护身真气,体内的真气一时无法顺畅流通,在无名道长的帮助下,体内的真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景棠吁了口气,说道:“这魔女好生厉害。”然后又对无名道长说道:“谢前辈相助。” 无名道长脸色凝重地看了看景棠,然后问道:“你的身上为何有那么多不同的真气?” 景棠一惊,忙说道:“早年晚辈游荡江湖,对武学痴迷,所学甚杂,也正因为杂,所以功力一直进展不快,直到来了道场之后,在段师弟的帮助,这才开始融融会贯通。”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怪不得你的武功进展会如此迅速。” “前辈,以后晚辈会专注修炼邈缈仙缘。” “你能把你所学的融会贯通,非常不错,以后的修为可期。” “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见无名道长没有起疑,景棠不禁松了口气。 刚才把景远山给吓到了,见景棠没事,才放下心来,说道:“魔界高手高深莫测,以后不可轻敌。” “是,景将军。” 第四百六十四章 军营里的婚礼 夏令花退回战船之后,便下令全军开始进攻。 这次她并没有增加兵力,还是之前的部队,只是增援了二百个高手。但她的战术做了调整,不再让她的巨鹰从高空攻击,而是让巨鹰在前面开路,随后便是那些魔界高手,然后大军殿后。 看着黑压压的巨兽象一片乌云般向堤岸涌来,护墙上的那些人界将士都倒吸了口气,发现这些畜生集结在一起,原来比它们飞翔在高空更吓人。 景棠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手心已沁出汗,心想:魔界果然可怕,如果没有强弓和火雷,单是这些魔兽就无法阻拦。也只有师弟这种奇才,才造出杀伤力这么强大的武器,否则,人界早就一败涂地。 等巨鹰进入射程内之后,景远山一声令下,弓箭手和强弩几乎同时发射。见箭雨来了,那些巨鹰没有展翅高飞,而是张开巨翅,不停地扇动着。 几千只巨鹰同时扇动翅膀,那声势真的惊人,犹如平地刮起了龙卷风,顿时狂风大作,风沙弥漫,大地一片迷糊,只听到那呼啸的风声。那些射向巨鹰的弓箭,给狂风一扫,竟然都给扫飞了,根本就无法穿过那股劲风。 见强弓射不进去,景远山慌了,忙令火雷兵出手。火雷手接令之后,纷纷向巨鹰投掷火雷。但火雷比强弓的效果更差,还没靠近巨鹰,就已经给狂风吹回来,相互碰撞之后,破裂,然后燃烧起来。而火光在狂风的吹袭下,竟反扑到护墙上来。 景棠一惊,知道难以阻挡,忙对无名道长和凌飞霜道:“两位前辈,请率圣堂弟子阻住巨鹰的进攻,掩护大军撤退!” “是。” 然后无名道长和凌飞霜伙同赵长老,率领着圣堂弟子,一手持弓,一手持剑,向巨鹰扑去。 无名道长他们出动之后,景棠便下令前营按计划撤退,箭兵和火雷兵殿后。见巨鹰势猛,景远山也只好撤退。 无名道长率着圣堂弟子,穿过飓风,杀向巨鹰。巨鹰见他们扑来,纷纷展翅飞起,同圣堂弟子撕杀起来。而巨鹰背后的魔界高手见圣堂弟子出战,纷纷飞身过来迎战。 见魔界高手出战,赵长老也顾不上巨鹰了,一声令下:结剑阵!于是,两百多个圣堂弟子便快速聚集在一起,摆下剑阵,迎战魔界高手。 见人界的大军已撤退,夏令花一阵鸣叫,那些巨鹰便舍弃圣堂弟子,向人界的大军飞去。然后,夏令花命令魔军冲上堤岸,夺护墙,杀进人界。 魔军得到命令之后,便象潮水般漫上堤岸,攻到了护墙下。领军将军一声令下:摧毁护墙!于是,魔兵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不停地击打着护墙。护墙虽然牢固,但也禁不住魔兵魔将的摧毁,没多久,二丈高的护墙便崩塌了。护墙一崩塌,魔兵便涌了进去,向撤退的人界大军追去。 这次来的魔界高手总共两百多个,与圣堂弟子的人数相当,但他们的功力远远高过圣堂弟子,一对一,圣堂弟子肯定不是对手,但圣堂弟子结了剑阵之后,凭团队的力量,倒也勉强能周旋。 夏令花对石将军说道:“石将军,这些圣堂弟子是人界最强的力量,今天一定要趁机把他们歼灭!” 石将军应道:“是,统领。” 无名道长听了夏令花的命令之后,知道势形危急,久战下去,必将非常危险,于是对圣堂弟子喊道:“边战边退!” “是,道长。” 于是,圣堂弟子一边抵挡魔界高手的进攻,一边撤退。 在箭兵和火雷兵的掩护下,景棠与景远山率军快速向北边的山谷撤退。他要把魔兵引向埋伏圈。 设伏的山谷靠近道场那边,大约十里路,那些追击的魔军也不知道是畏惧强弓和火雷,还是已经得到夏令花的指示,没有特别逼近,反而是那些飞翔的巨鹰,不断俯冲下来,攻击大军。 一退一追,景棠的大军终于退到了设伏的山谷。一看到了山谷,景棠传令,大军加快速度,尽快穿过山谷。大军得令之后,加快步伐,快速进入山谷。 魔军见人界大军进了山谷,也跟着进了山谷。当他们追到山谷的腹地时,山谷两边顿时响起了战豉声。随着战鼓声,只见山谷两边各射出一排箭雨,铺天盖地般向魔军射来。同时,一颗颗的火雷包也从山谷两边抛扔出来,落在魔军之中。火雷包暴破之后,顿时燃起熊熊烈火。见山谷两边的伏兵已行动,景棠一声令下,撤退的大军立刻调整方向,向魔军反扑。 见中了埋伏,魔军的领兵将军忙传令退军。而那些飞翔的巨鹰,见山谷中烈火冲天,盘旋在半空,不敢下来。 见魔军撤退,埋伏在山谷两边的左右营都杀了出来,追击魔军。一时间,只见小小的山谷塞满了人马,混战起来。 魔军虽然厉害,但十几万面对五十多万大军,却是不敌,忙快速向谷口撤退。而这时,巨鹰听到了夏令花的鸣叫声,纷纷调头,向海边飞去。 魔军退到谷口的时候,只听见一阵震天的喊杀声,谷口的两边又各冲出一队一百多人的队伍,如猛虎下山般,杀向魔军。正是道场上的那些武林高手。 这些武林高手人数虽少,但个个武功高强,杀得那些魔兵节节败退。这样一来,魔军的队伍开始溃散,再也无法保持完整的阵列。 不过,魔军的队伍虽乱,但他们的战斗力依然强悍,面对人界的士兵,就是以一敌三,敌四也无惧,所以人界的大军虽然步步进逼,但也没有取得绝对的优势。 于是,现在的情形与刚才反了过来,退的是魔军,一路追杀的是人界大军。魔军边战边退,两边的伤亡都不少。为了让胜利来得更逼真一点,景棠没有下令停止追击,率军紧追不舍。 魔军退到半路,便遇到无名道长他们。那些魔界高手见大军已败,便舍下无名道长他们,转而掩护大军撤退。在千军万马之中,圣堂弟子无法结成剑阵,只好以强弓攻击那些魔界高手。 见魔界高手厉害,一出手,人界的士兵便倒下一大片,景棠便趁机传令,停止追击。 人界的大军一停下追击,便快速撤回海岸,然后上战船,退下云门岛。 见损失了几万大军,夏令花的心里甚是恼火,暗怪景棠下手毒辣。 而这一战,人界大军虽然胜了,但损失也很大,伤亡的将士五万多人。除此,圣堂弟子损失了近百人,道场上的高手也损失了几十人。 见圣堂弟子才伤亡了不到100人,景棠有点失望,觉得他们的伤亡太少了。 这一战,是东海之滨开战以来,首次通过伏击战取得的第一个重大的胜利,不知内情的将士们,个个兴高彩烈,对景棠赞不绝口。 景棠甚是得意,知道这一战足够奠定他的威信和地位。 景远山见打胜仗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特别是看到将士们对景棠赞不绝口,也是心花怒放,欣喜万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景棠就是人界万人敬仰的大英雄。这是景家的荣耀,也是他的骄傲。 这次倪紫衣也参战了,见景棠首战告捷,比任何人都感到兴奋。她没有看错,景棠果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她的芳心托付给这样的大英雄,是她的幸运,是她的福气! 得知魔军已经退回云门岛,景棠又率军回到海岸。他见护墙已毁,便干脆下令,在海边建造一座小城,作为抵御魔界的桥头堡,让驻守的大军有个栖身之处。 整军之后,景棠便叫人把倪紫衣请下道场,然后向景远山表明他们的关系。 景远山听了,又惊又喜。倪紫衣虽是江湖女子,但一向享有侠名,人又长得美丽,气质端正,与景棠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见景远山同意了,景棠说道:“爹,挑日不如撞日,趁着大军打胜战的当儿,喜上加喜,我和紫衣干脆就在军营举办婚礼,让众将士高兴一番。” 倪紫衣听了,满脸通红,羞得低下了头。 听到他们要在军营里举办婚礼,景远山犹豫了下,说道:“这会不会太匆促了?” “爹,有你在,有师傅在,还有紫衣的长辈凌前辈在,这足够了。另外,还有几十万将士一起见证我们的婚礼,这样的场面,千载难逢,还请爹成全我们。” 景远山也是个豪爽之人,虽觉得在军营举行婚礼有点轻率,但现在情况特殊,也不知道战争到什么时候结束,既然他们已经心投意合,何不满足他们的心愿。 想到这里,景远山说道:“好,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既然你们想成亲,那爹成全你们。” “谢谢爹。”然后景棠问倪紫衣:“紫衣,你愿不愿意在军营与我成亲?” 倪紫衣满脸娇羞,低声说道:“我没意见,但这要问过我的师祖。” “好,我这就叫人去请凌前辈。” 于是,景棠便派人去请凌飞霜。 过了一会,凌飞霜来了。景棠把迎娶倪紫衣的心意跟她说了。凌飞霜听了,一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有了感情?” 景棠说道:“就近期。” “刚有感情就要成亲,这是不是太快了?” “前辈,现在是战争时期,也不知道在战场上会怎么样,更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所以我想尽快给紫衣一个名份。” 凌飞霜沉呤了下,问倪紫衣:“你想好了?” “师祖,弟子想好了。” “你成亲之后,就不能再当颖山派掌门了。” “弟子知道。” 凌飞霜又沉呤了下,说道:“也罢,现在是特殊时期,也就不用那么讲究了。” “谢师祖。” 得到景远山和凌飞霜的首肯之后,在游堃的主持下,在几十万大军的见证下,三天后,景棠与倪紫衣在军营举行了婚礼,简单而盛大。 第四百六十五章 藏剑 战后,为了稳定北境大军的军心,景棠特地派鲁长老去一趟北境,把东海之滨的胜利告诉北境的将士们,以彰显就算没有段飞,有他景棠在,一样能率领人界战胜魔界。 自从火龙尊者败退之后,新的魔界大军迟迟不到,北境的众将对此猜测不断。这一日,苏尼和银虎在帅营与众将就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 洛不凡说道:“魔界一定是给我们打怕了,所以不敢再派兵来。” 霍离说道:“陛下,末将觉得未必是这样,魔界没那么容易就退却。”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魔王一直妄想消灭人界,的确不会因一两场战役的失利就改变心意,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洛不凡说道:“我觉得应该是魔王突然发现人界没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所以改变主意很正常。” 银虎说道:“也许他们是在调整对付我们的策略,他们派杀手暗杀段大将军就是一个佐证。” 苏尼点了点头,问一旁的李哲昊:“李堂主,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李哲昊说道:“银王爷的判断有可能是对的,人界表现出来的实力,应该让魔王感到意外,所以他调整策略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苏尼沉呤了下,说道:“魔界之所派杀手暗杀段大将军,是因为他们忌惮段大将军,现在他们的阴谋已经得逞,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才对。” 李哲昊想了想,说道:“也许他们是想让我们备受恐惧的煎熬,让我们军心动摇,然后再出兵攻击我们。” 银虎说道:“李堂主的分析有道理,段大将军是我们的擎天柱,他们暗杀段大将军,就是要让我们失去希望,失去勇气。”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失去了段大将军,人界就等于失去了魂魄,他们的阴谋的确得逞了。” 洛不凡说道:“陛下,你高估了段飞的作用,没有他,我们一样能打败魔界。” 自从听了段飞的死讯之后,洛不凡心中的喜悦盖过了心中的恐惧。虽然他觉得没了段飞之后,这场战人界很不好打,但段飞带给他,带给灵山国的威胁更大,所以段飞死了,他反而觉得很开心。 听了洛不凡的话之后,银虎的虎眼一瞪,怒道:“上次如果不是有段大将军在,你的尸骨早就给草原上的野狼吃了!” 苏尼也板着脸说道:“四王爷,你这话就说的跟放屁一样,什么叫高估?如果没有段大将军,我们会坚持到现在?!” 见银虎和苏尼发怒了,洛不凡不敢再说下去,一旁的欧阳怀锦忙圆场道:“陛下,银王爷,四王爷无心冒犯段大将军,他的意思是说,虽然段大将军不在了,但战斗还是要继续下去。” 洛不凡陪笑说道:“是啊,本王绝无冒犯段大将军之心。” 银虎冷哼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鲁长老求见。苏尼一听,赶紧传鲁长老入帐。 鲁长老一进帐,苏尼就紧张地问道:“鲁长老,是不是东路大军出什么状况了?” 鲁长老说道:“陛下放心,东路大军好好的,前几天还打了大胜战。” “真的?” “是的。”于是,鲁长老便把前几天的胜利简单地跟苏尼他们说了。 苏尼他们一听,个个都是精神一振,李哲昊第一个问道:“景棠真的打败魔军了?” “不错,在景大帅的带领下,这次我们歼敌四五万,把魔军打得如落花流水。” 李哲昊很是兴奋,高兴地说道:“好,很好,看来宗主后继有人了。” 银虎也高兴地说道:“李堂主,景棠与段大将军本就是我们武圣朝的绝代双骄。” 李哲昊点头说道:“之前我担心宗主走了之后,再也无人能扛起这份重任,看来人界大幸,还有英豪在。” 苏尼忍不住问道:“李堂主觉得景棠能胜任这份重任?” “虽然他现在还比不上宗主,但潜力无限,应该可以胜任。” 苏尼听了,默不作声。 鲁长老说道:“景大帅让我跟各位说,魔军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不可战胜。” 李哲昊叫道:“好,有勇气,有智慧,人界有希望了。” 从帅营回来,李哲昊便召集李碧婷和李惊雷等人,与他们商量准备尊景棠为宗主。 李碧婷一听,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景棠有害宗主的嫌疑,没有洗脱之前,他没有资格当圣堂的宗主。” 李哲昊板着脸说道:“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与宗主的死有关。” “我觉得刘将军的推断非常在理,他很可疑。” “当时我们都是带着情绪去分析问题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推断过于主观,带着太多的个人感情在里面。” “我觉得那些堆断很客观,再加上宗主的武功智慧,很有说服力。” “推断再客观,也只是推测而已,不能当证据。” “我会找到证据的。” “怎么找?让宗主重生吗?” 李碧婷固执地说道:“我一定会找到的。” 李哲昊没有再搭理李碧婷,对李惊雷说道:“叔祖,我对人界的杰出将领都作过分析,没有人能胜过这个景棠,现在宗主走了,人界危急,我们必须另立宗主,让他尽快掌控琥珀神剑,否则时间来不及。” 李惊雷问道:“现在那景棠的武功怎么样?” “已过天道,比当初段飞接受琥珀神剑时的修为高得多。” 李惊雷沉呤了下,问鲁长老:“你与那景棠接触得多,觉得他的为人怎么样?” “有情有义,是个侠义之人。” “何以见得?” “从两件事情可以看得出来,一,他记念宗主的功劳,不忍心再让宗主的夫人受伤,坚持送宗主的夫人回府,不让她冒险参战;二,有始有终,在军营迎娶他的心上人,给她名份,给她归宿,在战乱之时,能做到这点,非常难得。” 李惊雷点了点头,又问道:“他的驭军能力怎么样?” “很好,现在大家对他的认可越来越高,可谓是万众归心。” 李惊雷问程莫两长老:“你们两位觉得怎么样?” 莫长老说道:“也许这景棠还比不上宗主,但也许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 程长老也说道:“天道不公,让宗主这样的英才早逝。虽然宗主走了,但他遗志还是要完成的,既然当今天下再无人能比得上那个景棠,如今之计,也只有让他继承宗主的遗志。” 看几个长老都没有意见,李惊雷对李哲昊说:“堂主,我没有意见。”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李哲昊舒了口气,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便授他琥珀神剑,如果他能掌控神剑,那他以后便是圣堂的新宗主。” 李惊雷说道:“一切遵照堂主的安排。” 李哲昊对李碧婷说道:“碧婷,时间紧迫,明天你就随鲁长老去一趟东海之滨,把琥珀神剑交给景棠。” 李碧婷说道:“我是神剑的剑使,神剑的主人由我来决定,这是先祖的祖训,你们不能强迫我选择不合适的人。” “碧婷,不可任性,现在形势逼人,我们没有时间象以前那样慢慢挑选。” “爹,我觉得景棠没有资格当神剑的主人。” “现在景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纵观整个人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李碧婷很是苦闷,说道:“万一选错了人,那可是后患无穷。” “如果他真不是合适的人选,到时我们再追回神剑。” “爹。。。。。。。” “你不要再说了,难道你想成为圣堂的罪人?!” 看父亲又给她盖帽子,李碧婷只好说道:“爹,这可是你挑的,挑错了,到时可别怪我。” “如果挑错了,爹负这个责任,不怪你。”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随鲁长老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李碧婷便与鲁长老动身,赶去东海之滨。 去到半路,李碧婷突然红着脸跟鲁长老说道:“鲁长老,你等我一下,我下去找地方方便一下。” “好。” 于是,李碧婷便降落下地,找地方方便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李碧婷才飞身回来。她一回来,便解下背上的琥珀神剑,递给鲁长老,说道:“鲁长老,我不去了,这是琥珀神剑,你拿去给景棠。” 鲁长老一愣,问道:“小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我的身体不适服,何况我也不想见那个景棠。” “小姐,这恐怕不好吧。” 李碧婷眼睛一瞪,说道:“别啰嗦了,拿去,否则,我把剑带回去了。” 无奈之下,鲁长老只好接过琥珀神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小姐了。”说着,伸手接过琥珀神剑。 李碧婷叮嘱道:“神剑乃天下重器,不少人对它垂涎不已,你要倍加小心。” “是,小姐,我一定会小心的。” “那快去吧。” “那我走了。” 说完之后,鲁长老便腾身离开,向东海之滨赶去。 李碧婷目送着他远去,等他走远了,却没有往北境方向走,而是飘身落在一座山上。 到了山上之后,她便走到一处隐秘的山壁边,挖出一把宝剑,赫然是琥珀神剑。 原来,刚才她并不是下来方便,而是来这里埋藏琥珀神剑。藏好琥珀神剑之后,她又赶出附近的一个县城,挑了一户武林世家,半买半抢了一把长度与琥珀神剑一样的宝剑,然后用琥珀神剑的剑鞘套上这把宝剑,充当琥珀神剑交给鲁长老。鲁长老哪想到李碧婷已经偷梁换柱,拿了假的琥珀神剑回东海之滨。 挖出琥珀神剑之后,李碧婷没有回北境边城,而是去了驭龙山,把琥珀神剑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藏好剑之后,她才回边城。 见李碧婷这么快就回来,李哲昊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这么快?难道你没有去见景棠?” “我没有去东海之滨,我的身体不舒服,半路把剑交给鲁长老之后,便回来了。”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不想见景棠?” 李碧婷沉默了下,说道:“是不想见他。” “为何?” “我怕我忍不住出手把他给杀了。” 李哲昊一噎,沉默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谁能匹敌 鲁长老回到军营之后,便把李哲昊的意思告诉了景棠,景棠听了,甚是得意:之前那么凶恶抢剑,现在还不是乖乖地把剑奉送回来。 鲁长老解下琥珀神剑,递给景棠说:“景大帅,这是堂主让我转交给你的琥珀神剑。堂主说了,如果大帅能驾驭神剑,以后大帅就是圣堂的宗主。” 景棠伸手接过神剑,突然觉得神剑好象比之前轻了些,但他看剑鞘,的确是琥珀神剑,所以也没有多疑,问道:“如何才能驾驭神剑?” 鲁长老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琥珀神剑很挑主人,如果驾驭不了神剑,就会被神剑所控制。” 景棠忍不住问道:“如果被神剑控制,会出现什么后果?” “听说会发疯,最后会疯狂而亡。” 景棠的脸色变了变,说道:“鲁长老放心,我会驾驭好它的。” “那就好。” 鲁长老退了之后,景棠抚摸着琥珀神剑,自言自语:神剑啊神剑,看来你最终的归属还是与我为伴。 然后他又想道:“琥珀神剑是王者之剑,它落在自己的手里,那说明自己就是王者,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几经犹豫之后,景棠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好奇心,拔出了琥珀神剑。 他本以为神剑出鞘,一定光华四射,耀眼无比,因为他见过琥珀神剑的光华。但让他失望的是,琥珀神剑只发出冷冷的寒光,并没有他期待的那种夺目的光华。 他以为那股光华是内劲逼出来的,所以他的手上不断加力。但他用上了六成的功力,神剑还是只见寒光,并没有见那耀眼的光华。 景棠觉得很是郁闷,不解其中的玄机。他又折腾了一会,内力都用上八成了,但神剑还是不见那耀眼的光华。 难道要驾驭琥珀神剑还需要特别的心法? 虽然景棠的心里很是不甘,但他也知道琥珀神剑不是普通的宝剑,它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器,所以也没有怀疑这不是琥珀神剑,以为要驾驭琥珀神剑,需要特别的办法。而这特别的办法,可能就是李哲昊要考验他的。 想到这里,景棠把剑插入剑鞘,然后自言自语的:不管你有多神奇,我都会征服你的! 想了想,景棠便叫人去请他的父亲。过了一会,景远山来了,景棠问道:“爹,你曾见过龙冀和段师弟使过琥珀神剑,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景远山说道:“琥珀神剑威力无双,它最明显的特点,便是一出鞘,就有奇异的光华闪耀而出。” “除了光华之外,还看到什么?” “它一出鞘,那片光华便已掩盖了一切,除了光之外,还能看到什么?” 顿了顿,景远山又说道:“虽然我看过它出过几次鞘,但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清琥珀神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听景远山这么说,景棠感到很是失望,他本以为可以从他父亲那里找到驾驭神剑的一些端倪,却不想他父亲对琥珀神剑的了解并不比他多。 沉呤了下,景棠说道:“爹,圣堂又把琥珀神剑还给我了。” 景远山闻言,高兴地说道:“这么说,他们是消除了对你的怀疑?” “嗯,他们说要尊我为宗主。” “好!真是太好了!” 之前得知李哲昊把琥珀神剑夺了回去,景远山就一直担心圣堂会为难景棠。圣堂的力量,他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真要跟景棠过不去,那可危险得好。 “爹,有圣堂的支持,这天下没人敢再得罪我们。” “这的确是。” 景棠犹豫了下,然后说道:“爹,我想一统天下,成为天下的主宰。” “你要当皇帝?” “不仅是武圣朝皇帝,是人皇,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主宰。” 景远山惊讶地看着儿子,没想到一向彬彬有礼的儿子,竟有这么多的抱负。 “爹,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一定要支持我。” 景远山沉呤了下,说道:“爹肯定会支持你,但这个事情不好办,不要说苏尼和洛西,单是武圣朝的银王爷和许大人,就不会答应。” “他们都不足为惧,等我成了人界联军的统帅,成为圣堂的宗主,这天下还有谁能与我匹敌?” “这倒是,不过,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千万要低调,不能锋芒太露。” “是,爹,孩儿记住了。” 鲁长老回来之后,无名道长便向他打听北境的战况,鲁长老告诉他,北境风平浪静,没有战事。无名道长听了,愣了愣,然后说道:“这不正常啊,怎么可能没有战事?” 鲁长老笑了笑,说道:“没有战事不是更好吗?难道道长想看到战事?” 一旁的凌飞霜说道:“鲁长老,我觉得无名老道说得对,没有战事是不正常的,以魔界的嚣张和凶悍,战败了,不可能会这么安静。” 鲁长老苦笑道:“两位,现在没有战事,不代表魔界就此罢休。” 无名道长说道:“魔界开局不顺,主要是小看了我们,难道他们准备改变他们的进攻方式?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安静。” “道长,暴风雨要来,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无名道长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段飞不在了,如果他在,也许人界还有一拼。” “道长放心,李堂主准备尊景棠为宗主,已经把琥珀神剑授给他了。” 无名道长听了,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景棠是景棠,段飞是段飞,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鲁长老看了看无名道长,问道:“道长好像对景棠没什么信心?” “鲁长老,我老道闲人一个,只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偶尔跟魔界的阿猫阿狗过过招还可以,别的,我老道可不懂。” “道长过谦了,谁不知道道长乃当世高人。” 凌飞霜说道:“鲁长老,别理他,他就爱装。” 无名道长板了板脸,说道:“就你老太婆厉害。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告诉我,魔界接下来会怎么打?” 凌飞霜说道:“我又不是算命的,你问我,我问谁?” “既然不知道,那就少说两句。” “你管得着我,我爱说便说。” 看他们两人突然象小孩子吵架般吵了起来,一旁的鲁长老很是尴尬,劝说道:“两位,你们都少说两句。” 凌飞霜说道:“自从段飞出事之后,这老道的脾气就奇怪得很,凡是开口,就象要干架般。” 无名道长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便一个人走开了。凌飞霜看着他的背影,对鲁长老说道:“你看,这老道是不是很过份。” “凌女侠,听说道长与宗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宗主出事,他一定很难受。” “他这是活该,明明有事,却偏偏装成若无其事。” “道长是得道高人,他的心思,鲁某不懂。” “好了,不说他了。刚才你说圣堂要尊景棠为宗主,可是真的?” “是真的,李堂主还亲自叫我把琥珀神剑交给他。按我们圣堂的规矩,琥珀神剑交绐谁,谁就是圣堂的宗主。” “这么说,现在景棠已经是圣堂的宗主?” “现在还不是,这还要看他能不能驾驭琥珀神剑。” “哦,原来这样。” 第二天,景棠向众将宣布,圣堂已立他为宗主,并出示琥珀神剑,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他也象段飞那样,用布袋把琥珀神剑包起来,以免过于张扬。 众将听了,纷纷恭喜景棠。他们也知道,成为圣堂的宗主,与人界至尊无异。 看琥珀神剑又回到景堂的手中,刘半仙知道李哲昊认定景棠是宗主的人选了,不由暗叹了口气。 见众将都祝贺自己,唯有刘半仙不出声,景棠问道:“刘将军,看你不甚开心的样子,难道是觉得本帅没有资格当圣堂的宗主?” 刘半仙心里一惊,忙说道:“大帅误会了,当今天下,也只有大帅能号令天下群雄。” 景棠笑了笑,说道:“承刘将军贵言,本帅还需加倍努力。” “大帅天之骄子,必定能带领我们战胜魔界。” “魔界强大,需要大家同心协力,不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的。” 副帅说道:“大帅放心,我们都会坚定地站在大帅的身边,与大帅一起,打败魔界。” “好。上次魔界吃了败阵之后,一直龟缩在云门岛,过两天如果他们还不出战,本帅就派使者去云门岛下战书。” 副帅说道:“好,趁大家的士气高涨的时候,再接再励。” 景远山说道:“这倒不急,等防城建好之后,再战不迟。” 景棠想了想,说道:“景将军说得下礼,等防城建好之后,再与他们决一死战。” 然后又对副帅说道:“敦促工匠们加快进度。” “是,大帅。” 从帅营出来,刘半仙吁了口气,然后向海滩走去。他要去吹吹海风。 他感到军营的气氛变了,景棠变了,开始露出某种獠牙。 去到海滩,刘半仙便见无名道长一个人坐在沙滩上,望着海面发呆。 刘半仙走了过去,挨着无名道长坐下,问道:“道长,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在看海。” “这段时间,道长好像很喜欢看海?” “以前在山上住久了,现在想看看大海与山有什么区别。” “道长以后想到海边住?” “还不好说。”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夏令花的得意之作 话说夏令花率军退回云门岛之后,很快魔宫便派使者来传话,让夏令花代表魔界与人界谈判,暂不出军。 夏令花知道这是魔王的策略,不管是北境还是东海之滨,两边的战事都不算顺利,让魔王不得不重新审视人界的实力。现在景棠突然横空出世,野心勃勃,魔王想利用景棠挑起人界的纷争,等人界斗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出兵收拾人界。 使者说道:“圣君说了,能代表人界谈判的,必须是人界名正义言顺的人皇,否则谈判无效。” 夏令花说道:“但现在人界并没有人皇。” “圣君的意思,就是要让人界先选出人皇,然后再来谈判。” 夏令花明白了,魔王这是想挑起人界的纷争。 “好,我明白了。” 于是,夏令花当场修了一封书信,让使者带去见景棠,说两界可以修好,但人界必须统一意见,并且有一个能代表人界的至高无上的人皇亲自作出承诺,否则一切免谈。 使者奉命走了之后,夏令花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上次段飞他们进攻东海神殿的时候,双方展开激战,东海神殿殿主亲手毁了东海神殿,夏令花领兵来了云门岛之后,便又重修了东海神殿,现在东海神殿也成了魔界南面大军的军机要地。 回到寝宫之后,夏令花便大声叫道:“阿呆,马上给我奉茶!” 她的声音刚落,一个侧房便走出一个身材高欣,身穿蓝衣,面戴骷髅面具的人,说道:“主人稍等,阿呆这就去。”说着,拧起起夏令花面前桌子上的茶壶,走了出去。 那阿呆出去之后,夏令花的贴身婢女从另一个侧房走了出来,她望着那人的背影,说道:“公主,你打算让他当一辈子的奴才吗?” 夏令花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错,我要慢慢折磨他,就算是一辈子也不够。” 那婢女犹豫了下,说道:“公主,他好歹是一代英雄,你这么折磨他,似乎有点那个。” 夏令花气愤地说道:“之前他三番几次戏弄我,羞辱我,我要还以颜色,而且要变本加利。” 那婢女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前段时间还叱咤风云的段飞,现在竟成了公主的奴才,这变化真是大啊。” 夏令花冷冷说道:“他不叫段飞,他叫阿呆,以后我要是再听到你叫他段飞,我把你的头砍了。” 那婢女心一凛,忙说道:“是,公主,他叫阿呆,奴婢记住了。” 原来,刚才那个叫阿呆的下人,竟是段飞。 原来,夏令花并没有杀段飞,而是把他变成了她的仆人阿呆。 话说那天夏令花虏走了段飞之后,怕惊动人界的高手,不敢马上赶回云门岛,便带着段飞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先藏了起来。 藏好身之后,她异常激动。她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就生擒了段飞。这可是她平生最大的对手啊,不但武功超强,而且狡猾无比,这段时间她所受的侮辱,都是拜他所赐。 她狠狠地盯着段飞,冷冷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嚣张吗?现在嚣张给我看看啊。” 落在夏令花的手里,段飞自知必死无疑,所以心里反而变得泰然。由于哑穴被景棠点了,段飞说不了话,只是用充满讥笑的眼光看着夏令花,好象在说:“你得意什么?想杀便杀。” 看到段飞的眼光,夏令花生气地跳了起来,叫道:“死到临头了,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段飞突然裂嘴笑了笑,满口的牙齿白得闪光,仿佛每颗牙齿都在嘲笑夏令花。 见段飞在这种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夏令花更怒了,她一把拍开段飞的哑穴,她倒想听听段飞临死之前想说什么。 拍开段飞的哑穴之后,夏令花说道:“你有什么不甘,有什么愤怒,都一次性说出来,我会让你说完的,在你不说够之前,我不会杀你的。”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你想炫耀,可以炫耀个够,我不会生气的。” “能生擒你这样的英雄,我当然可以炫耀,我不但要在你的面前炫耀,我还会砍下你的头,让人界的人都瞧瞧,他们的大英雄已变成了无头死尸。” “好啊,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你想我马上杀了你?” “如果你觉得炫耀够了,那就动手。” 夏令花说道:“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 “想剥我的皮?还是想拆我的骨?” “你真的不怕死?” 段飞笑道:“怕死,而且还怕痛。” “那你求我啊。” “女人就是女人,就算是魔女也不例外,都是喜欢罗里吧嗦的,一点都不痛快。” “你想我给你一个痛快,很难,这样太便宜你了。” “随你便,如果你不动手,我可要睡觉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可困得很。”说着,段飞便倒身躺下。 夏令花冷笑道:“给自己的师兄出卖,还睡得着?” 段飞一听,心里不由一痛。 他的心真的很痛,他一向把景棠当兄长,但景棠却要杀他,他想不明白景棠为何要杀他。 看段飞不出声,夏令花知道踩到段飞的痛处了,又得意地说道:“那个景棠长得一副好模样,想不到心肠会这么毒辣,真是痛快啊。” 段飞突然喝道:“你闭嘴!” 看段飞终于发怒了,夏令花笑得很开心,说道:“我开心的时候是不会闭嘴的。” “魔女,要杀就杀!那么啰嗦作什么?!” “你不想听,我偏要说。刚才你也听到了,那景棠说,他要率领人界向我们投降,其实,我才不要你们投降,我要踏平人界,杀光所有的人,那才叫痛快。” 段飞突然不出声了。但他的心却在隐隐作痛,如果景棠真的这样做,那就是人界的罪人。还有,他想不明白景棠为何要拜魔界的国师为师,还学了那么歹毒的魔功。 之前看到景棠的武功进展得那么快,那么异常,他本应该有所警惕。如果他对景棠有所怀疑,也许道场上那些失踪高手的迷案早就破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见段飞沉默了,夏令花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感,她知道她已经刺伤了眼前的这个硬汉。 夏令花又说道:“不过,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人界不管怎么努力,最终还是会为我们所灭。” 段飞还是不出声。 “如果你一开始就向我们投降,也许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但现在已经晚了。” 段飞突然冷冷地说道:“你说够了没有,我要睡觉了,别吵我。” 夏令花见他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睡觉,一阵气结,感到无语了。她呆了呆之后,突然窜到段飞的身边,一把揪起段飞的头,气急败坏地喝道:“不准睡!我还没说完!” 段飞裂嘴一笑,然后说道:“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不觉得累吗?” “只要能折磨到你,我就不觉得累。” “为何?想证明你的牙齿很尖锐吗?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跟一个快死的人这么啰嗦,浪费口水。” “你越想我杀了你,我越不会让你得逞。” “我真想不明白,魔王为何会派你当统领,你不是来打仗的,你是来撒娇的,是来骂架的,真是太好笑了。” “你看不起我?” “你还真说对了,象你这种鬼鬼祟祟,又罗里吧嗦的,我段飞还真羞于与你成为对手。” 夏令花双眼冷锐地盯着段飞,心里想道:现在他没了武功,杀他易如反掌,但这样太便宜他了。 想了想,夏令花突然两眼发光,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一个折磨段飞的办法。然后,她放下段飞,盘膝坐下,双手舞动,施展起魔法。 只见她的双手舞动得越来越快,然后她的眼前渐渐闪幻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非常明亮,而且是妖艳的那种亮。 看光芒越来越亮,夏令花停下舞动,然后双手伸到段飞的面前,不断地在段飞的眼前幻动着那道刺眼的光芒。 段飞看那光芒刺眼,想躲避,却躲不开;想闭上眼睛,却无法闭上。原来,他身上的重穴被动,无法运功,根本无力抗拒夏令花的魔法。 过了一会,段飞的眼瞳开始受制,随着夏令花的双手动而动,神情开始变得僵硬,而且逐渐呈痴呆状。 看差不多了,夏令花说道:“你是我奴仆。” 段飞跟着说道:“我是你的奴仆。” 夏令花又说道:“我是你的主人。” 段飞又跟着说道:“你是我的主人。” “你叫阿呆。” “我叫阿呆。” 。。。。。。。 看段飞已经被自己的魔法控制,夏令花得意地笑了,她知道段飞以后会任她使唤,这比杀了段飞来得好玩,来得痛快。 控制了段飞的意识之后,夏令花隐藏了两天,觉得风声应该没那么紧了,便带着段飞偷偷潜回云门岛。 每次想起那天的情况,夏令花无不感到得意,觉得自己那天的决定简直是妙绝天地。 从那之后,段飞则不再是段飞,不再是往日那个叱咤风云,令魔界头痛的大英雄,只是夏令花身边的一个仆人,一个叫阿呆的废物。 不一会,段飞便拿着茶壶进来了,倒了杯茶,然后双手递给夏令花,说道:“主人,请喝茶。” 夏令花接过茶,看了看段飞,说道:“阿呆,我想吃无花果,去给我摘几个回来。” “是,主人。” 看着言从计听的段飞,夏令花的眼里满是笑意。没有什么事情比她这样折磨段飞来得更有趣,更好玩,更让她感到满足。 第四百六十八章 谁能代表 夏令花的信使到了人界的军营之后,众将以为他是来下战书的。但景棠看了信之后,说是魔界想议和,众将这才知道魔界想停战,都大感意外。 虽然这几次战役人界暂时取得了胜利,但大家都看到了一个现实,这几次战役人界已经拼尽了全力,取得的胜利也是惨胜,知道从整体实力来说,魔界还是强于人界的,所以听到魔界要停战,很是不解。 景棠自然明白魔界为什么会突然停战,魔王应该是听取了他的建议,在助他成为人皇。但他却不动声色,问那信使:“既然你们要停战,为何还要自设条件?” 那信使说道:“我们圣君觉得你们人界毫无信义可言,又担心你们的意见不能统一,所以才提出你们必须选出人皇,就象当年的李纯阳那样,能代表人界的整体意见,否则,一切免谈。” 听到信使说人界没有信义,景棠反驳道:“我们不守信义?说的应该是你们吧?当年你们魔界与我们签了互不侵犯条约,但现在先出兵的是你们。” 信使也不反驳,说道:“我只是个送信的,不跟你争论这个问题,反正我们圣君已提出停战的条件,如何决择,那是你们的事情。”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你们的提议我们会考虑的,有了结果之后,会知会你们的。” “好,我们圣君说了,在这期间,我们暂时不会出军。” 魔界的信使走了之后,景棠把信递给副帅看。副帅看了,一脸困惑,说道:“魔界会停战,这真是奇哉怪哉。” 副先锋唐经澜说道:“会不会是魔界经过这几次大战之后,知道人界难以征服,所以不想打了。” 刘半仙说道:“从开战以来,可以看出魔界一直视我们人界为囊中之物,虽然这段时间他们小有挫折,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惧怕我们了,所以刘某觉得他们并非有心跟我们议和。” 于是,众将开始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些认为魔界有可能是真心议和,支持的理由是开战以来,人界的战斗力越来越强,让魔界感到了压力,觉得继续打下去,有可能会两败俱伤,所以不想打了。而有这种想法的人居多。 而另一方则觉得魔界并非真心议和,支持的理由是,魔界狼子野心,几次小败,不可能就此罢休。 景棠一直坐在哪里看着众将议论,却不出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听了一会之后,景棠便派人去请无名道长,凌飞霜,以及圣堂的两位长老。他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无名道长他们进帐之后,景棠说道:“各位前辈,刚才魔界遣使来议和,请问你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听到魔界要议和,无名道长他们都觉得颇意外,无名道长忍不住说道:“魔王灭人界之心早就有,现在胜负还没分,突然议和,不可靠。” 凌飞霜说道:“不错,魔王怎么可能议和。” 鲁长老也说道:“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诡计,不可信。” 景棠说道:“正因为事情来得有点突然,所以才请几位前辈前来商议。” 鲁长老说道:“魔界与人界一向水火不容,一万年前,如果不是鄙堂的先祖,人界早就被魔界所灭。所以鲁某觉得魔王根本就不可能与人界和解。” 副帅说道:“会不会是魔王觉得打下去也讨不了好,所以改变了主意。” 鲁长老摇了摇头,说道:“魔王等了一万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开战的机会,现在突然停战,与他的野心不符。” 这世上,没有人比圣堂更清楚魔界的野心了。但对于大多数的将领来说,他们希望魔界是真心议和。 听了大家的议论之后,景棠对形势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于是说道:“各位,现在我们不是探讨魔界的议和是否真心,而是商量接不接受议和。” 鲁长老说道:“景大帅,这本就是一回事,如果他们不是真心议和,那这和解没有任何意义,也就不存在接不接受的问题。” “那鲁长老的意思是要跟魔界死磕下去?” “鲁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魔界不可能会和我们和解,此举必有阴谋。” “那鲁长老觉得他们会有什么阴谋?” “也许他们是想以此来麻痹我们,然后趁我们放松的时候,大举进功。” “鲁长老的意思是想让几十万大军在这里坐吃山空,以防魔界偷袭。” 鲁长老问道:“景大帅想退军?” “如果双方和解了,大军自然就不用再在这里空守。” “那大帅是相信魔界是真心跟我们和解?” “如果有绝对的胜算,本帅相信任何人都不喜欢议和。有时,和解只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罢了,没有人会是真心的。” 无名道长突然说道:“魔界不是普通的对手,这种常规的思路不适合他们。” “前辈此话何意?” “他们来去如风,而且怪兽凶猛,现在我们以五六十万的大军才勉强抵挡住他们的进攻,大军撤退之后,一旦他们突然发动进攻,我们以什么去抵挡他们?” “前辈的意思是说,不管他们战与不战,我们都必须在这里坚守?” “不错。” “前辈可曾想过,五六十万大军长驻在这里,拿什么去养活他们?” 不等无名道长回答,景棠又说道:“据我所知,现在每个国家的国库都不是很充裕,长此下去,粮食供应一定会出问题,所以,大军要么战,要么撤,如果在这里空耗,那便是一种自杀。何况除了这边,北境还有几十万大军。” 副帅说道:“大帅的顾虑是对的,就算要在这里驻守,也不能长期驻守这么多人。” 粮食问题的确是个难题,无名道长不是经国之才,倒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不能让魔界大举进入人界。如此看来,这场战越到后面越不好打,魔界始终掌握了主动权。想到这里,无名道长沉默了。 看无名道长沉默,景棠又说道:“前辈,晚辈知道你的担忧,其实不管战与不战,人界都面临巨大的压力。” 景远山说道:“最佳的选择是与魔界快速决出胜负。” 景棠说道:“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而已。魔界有能力攻打我们,但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渡过重洋攻打他们,主动权在他们的手里。” 众将听了,都沉默了。战时,大家奋勇杀敌便是,不会想太多。但战后,仔细一想,势形还是蛮严峻的。 景棠看了看刘半仙,问道:“刘将军,你一向智谋过人,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决择?” 刘半仙说道:“大帅,末将不太相信魔界是真心议和。” “那刘将军的意思是不主张议和?” “不错。” “我们不议和,对方又不出战,我们又该如何?” “守,然后利用时间,不断提高战斗力。” “这么庞大的队伍,粮食如何解决?” “就地开荒屯田,自耕自给。”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我倒认为魔界是真心想停战。” 刘半仙问道:“何以见得?” “他们两线作战,两线都失利,而且不止是一次失利,说明他们的实力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所以我认为,魔王一定是觉得这场战打得不划算,就算胜了,也是惨胜,与他之前抱有的碾压人界的想法有很大的落差,所以他不想打了。” 刘半仙沉呤了下,说道:“有这种可能性。”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否则,则无法解说他们的动机。” “但也有可能他们是想麻痹我们。” “既然两者都有可能,那我们更要跟他们谈,只有跟他们谈,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想法,如果他们真想停战,对人界来说,也是一件幸事。战火残酷,能不战,就不战。” 景棠的这番话说到众将的心坎上去了,说真的,没几个人是真正喜欢战争的。 副帅说道:“对,谈过才知道,能停战最好。” 其他将领也纷纷点头赞同。但副帅接着却为难地说道:“但他们的条件却有点奇怪,非要人界的人皇作代表才愿意谈,这又从哪里变出一个人皇来?” 人界自李纯阳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皇。 景棠说道:“他们这样要求,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对人界的记忆还停留在李纯阳李前辈的那个年代;二,可能是他们觉得人皇才能代表人界。” 副帅点了点头,说道:“大帅的分析很有道理,但现在人界今非昔比,这点要告诉他们。” “刚才大家应该都听到那信使说的话了,他们似乎认定人皇才能代表人界。” 副先锋唐经澜说:“要不人界推举出一个人皇。” 副帅摇了摇头,说道:“天下分而治之已久,恐怕没人愿意再回到以前。” 右营统领说道:“不错,强制回到以前,只会引起战火,到时,大家为了争这个人皇,必定血流成河。” 副帅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人界没有谁能有这种威望足以当人皇。” 唐经澜说道:“如果段大将军在,也许他可以。” 副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段大将军天纵奇才,的确有这个能力。” 听了他们的对话,景棠的脸一下子黑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干涉 看景棠的脸色不对,景远山忙咳了一声,说道:“既然要谈,那我们就接受魔界的要求,推选出一位人皇,让他代表人界与魔界谈判。就算双方谈不拢,他还可以带人界抗击魔界。” 副帅沉呤了下,说道:“景将军言之有理,从当前的形势来看,推选出一位人皇,利大于弊。” 刘半仙担心地说道:“如果没有威望足够让天下信服的人,强选人皇,很容易引起争斗。” 副帅点了点头,说道:“刘将军的担心正是我的担心。现在的天下格局很难再接受人皇的出现,除非真有能让全天下臣服的人出现。” 景远山说道:“现在人界正处于特殊时期,需要顺势而为,不能为常态所限。” 刘半仙说道:“就担心形势会被某些野心家利用,到时,将祸水滔天。” 景远山说道:“现在人界面临灾难,也只能随机应变,才有可能扭转乾坤。” 刘半仙看了看景远山,问道:“如此说来,景将军的心中已有人皇的最佳人选?” “不错,这个人就是圣堂的李堂主。” 副帅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圣堂是人界抵抗魔界的基石,李堂主又是李纯阳李前辈的后裔,不管是身份,还是威望,都符合条件。” 刘半仙听景远山推举李哲昊,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不直接推举景棠,而推举李哲昊,那便是留了后着。景棠有机会成为圣堂的宗主,如果大家都认可李哲昊,那无异是间接成就了景棠。 鲁长老也看破了景远山的心思,说道:“景将军,你推举李堂主,还不如直接推举景大帅,他即将成为圣堂的宗主,更有资格当人皇。” 看鲁长老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景远山心中暗喜,说道:“大帅还年轻,李堂主比他更合适。” 鲁长老说道:“景大帅智勇双全,威镇天下,由他当人皇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鲁长老推举景棠,大家都沉默了。虽然景棠在这次的战斗中树立了威信,羸得了大家的尊重,但大家也知道,这次的胜利是凭借着段飞留下来的根基取得的,景棠多少沾了段飞的光。而且在众将的眼里,虽然景棠有才能,但还达不到可以当人皇的高度。如果鲁长老推举的是段飞,他们一定拥护。 看众将沉默,景棠的心里暗怒,但他却不动声色,谦虚地说道:“鲁前辈,你言过其实了,景某何德何能。” 鲁长老说道:“景大帅,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勇敢地站出来,揽起责任。” 赵长老也说道:“不错,现在魔界的意图不明,不管他们是想真议和,还是假议和,都需要与他们周旋到底。在这种关键时刻,必须有大智慧的人站出来。” 景棠说道:“两位前辈,不是晚辈不愿意站出来,是晚辈怕有负重托。” 鲁长老说道:“当今天下,无论是武功,还是智慧,大帅都是佼佼者,这份重担你不挑,谁来挑?!” 无名道长皱了皱眉,说道:“我老道只是个干活的,不懂这些,你们谈,老道不打扰你们了,先告退。” 说完,无名道长便走出了帅帐。紧接着,凌飞霜也退了。 看他们退了,大家都有点尴尬,但也没人说什么。 副帅见场面尴尬,说道:“各位,这事非同小可,关系着人界的前途命运,不是我们几个便能决定的,要不先把这个消息通告北境,如果他们同意推选人皇,那再集中所有的人一起来商量,至于谁当人皇,就就看谁得人心了。” 众将听了,纷纷点头赞同。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副帅言之 有理,此等大事,的确需要再三慎重。”顿了顿,他又说道:“现在本帅马上修一封书信,派人速赶往北境,把此事告知北境,然后再议此事。” 不过,景棠的嘴里虽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挺失望的。他本希望先羸得手下众将的拥护,然后再挟着这份声望,拿下北境众将的心,然后众望所归地登上顶峰,但如今看来,事情未必如他所愿。 于是,景棠当场就写了封信,然后附上夏令花的书信,请鲁长老尽快赶去北境。 散会之后,刘半仙便去找无名道长。无名道长在海边的沙滩上。但今天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凌飞霜。 无名道长看刘半仙来了,问道:“事情定了?” “没有,这关系着天下的大局,哪有那么容易。” 无名道长沉呤了下,问道:“你觉得魔界为何要逼着人界推选人皇?” “不安好心。” 无名道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魔王改变了策略。” “这招比较恶毒。” “那你为何刚才没说出来?” “魔王的心意有人明白,不需要我说出来。” “你是说景棠也明白?” “不错。但这正中他的下怀,也许他就需要这样的机会。” 无名道长看了看天,突然说道:“这人界的天,恐怕要下血雨了。” “道长,有没有办法阻止?” 无名道长摇了摇头,说道:“你和我都无能为力,除非段飞重生。” 凌飞霜说道:“你们也不用那么悲观。” 刘半仙说道:“凌前辈,不是我们悲观,是局势越走越不对。” 无名道长忍不住看了看刘半仙,说道:“你顺势,前途无量,只是可惜了。” “道长不用为我可惜,我本来就是个江湖骗子,相信不用多久,我会再重操旧业。” “好,看得通透,连我老道都要佩服你了。” “如果我没猜测,景棠会如愿以偿。” “他登顶的时候,便是你重操旧业的时候?” “不错。” 无名道长沉默了下,说道:“以后多去灵度山走动走动。” “只要前辈不厌烦,晚辈一定多走动。” “嗯,出来久了,回去可能会怕寂寞,有你走动,会热闹些。” 凌飞霜说道:“不是还有我吗?” 无名道长笑了笑,说道:“你快成为人上人了,灵度山装不下你这种大人物。” 凌飞霜横了他一眼,说道:“这你还真羡慕不来。” 鲁长老去到北境之后,先去见了李哲昊。他觉得圣堂的宗主就应该是天下的共主,所以他想先把情况告诉李哲昊,希望李哲昊提前做好准备,大力支持景棠。 在他看,不管魔界是战是和,与景棠当人皇没冲突。不但没冲突,而且还有好处,景棠当了人皇之后,威望将会更高,这对他芾领人界抗击魔界更有利。 李哲昊他们听到魔界要停战,都惊愕不已。好一会,李哲昊才说道:“这不像魔王的风格。” 鲁长老说道:“堂主,先不管魔界是真议和还是假议和,我们正好趁机让景棠当上人皇。” 李哲昊一听,脸色一冷,然后说道:“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连圣堂不干涉世俗之事的规矩都忘了!” 鲁长老辩解道:“堂主,景棠是圣堂的宗主,他的事不是普通的世事。” “就算景棠是圣堂的宗主,他当不当人皇,那是他的事,与圣堂无关,何况他现在还不是宗主。” “堂主,景棠当了人皇,对抗击魔界有利无害。” “住口!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错!” “堂主。。。。。。” “不要说了,等事情完了,自己领罚去。” “是,堂主。” 一旁的李碧婷听说景棠要当人皇,冷笑不已。看鲁长老不提琥珀神剑,料想景棠还不知道琥珀神剑是假的。 李哲昊问李惊雷:“叔祖,这事你怎么看?” “你是指魔界停战之事?还是指景棠当人皇之事?” “魔界停战之事。” “魔界不会停战。” “那你觉得他们此举是何用意?” “不安好心。” “也许大家都希望魔界停战。” “希望归希望,现实归现实。” “那叔祖觉得该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圣堂虽不管世事,但这事这么重要,恐难静观其变。” 李惊雷沉呤了下,说道“你是堂主,怎么做你来决定。” “嗯,我先去听听众将的意见。” 于是,李哲昊便带着鲁长老,去见银虎他们。 魔界停战,人皇,这两个消息都让众人的心海掀起了不小的波浪。苏尼和银虎对视了下,然后问鲁长老:“魔界要停战,而且只跟人皇谈判?” “不错。” “东部大军已在推选人皇?” “是的。” “大家都觉得谁有能力当人皇?” “景棠,景大帅。” 苏尼和银虎又对视了下,银虎问道:“难道就没人置疑这个事情?” “当然有,但最后大家都觉得推选人皇与魔界是否停战并没有冲突,而且觉得人界有了人皇之后,更有利于带领人界抗击魔界。” 洛不凡冷冷说道:“要选人皇,再怎么轮,都轮不到景棠。” 霍离说道:“不错,他的东部联军统帅本就来得莫名其妙,现在还想当人皇,真是什么都敢想。” 鲁长老正想说话的时候,李哲昊突然说道:“鲁长老,消息已经传到了,你退下。” 听李哲昊发话了,鲁长老不敢再多言,只好退下。 鲁长老退了之后,苏尼问李哲昊:“李堂主,你怎么看此事?” 李哲昊说道:“我只关注魔界,谁当人皇与我们圣堂无关,我们圣堂也不会干涉。” 第四百七十章 自尊为皇 苏尼和银虎很清楚,人皇之争,必定为人界埋下祸害,一旦开了头,后患无穷,所以他们反对推选人皇。 至于魔界停战之事,在他们看来,要谈就谈,不谈就拉倒,反正人界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跟魔界死磕。 北境的众将,以楚月国和灵山国的将领为主,也就是以苏尼和洛不凡为主,他们两个反对选人皇,众将自然也会跟着反对,所以这事在北境根本就没有得到响应。 而李哲昊,奉守圣堂不介入世俗纷争的原则,对谁当人皇并不在乎。就算景棠成为圣堂的宗主,他也不会在背后支持景棠。但他不反对景棠成为人皇。不过,景棠得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 还有,他觉得景棠这个时候就想当人皇,威望还不够,未免太着急了,遇到反对,倒也正常。他倒要看看景棠如何面对这种局面。 达成共识之后,苏尼便代表北境给景棠回了信,说人界不需要人皇,魔界要战便战,要谈便谈,无所谓。 看北境不支持选人皇,鲁长老有点失望,只好带着苏尼的信回东海之滨。 临走时,李哲昊还问了景棠的情况,看景棠是否能驾驭琥珀神剑。得知景棠并没有异常的表现,稍为心安。但他还不能就此判断景棠与琥珀神剑有缘,这还需要一些时间考验。他又哪里知道,真的琥珀神剑已被李碧婷藏了起来。 鲁长老回到东海之滨后,把苏尼的信给了景棠,景棠看了,脸色很难看,心里暗骂:“这几个老家伙果然不好搞。” 副帅问道:“大帅,北境那边的意见怎么样?” 景棠把信递给他,说道:“你自己看。” 副帅接过信,看了之后,说道:“他们这是不想与魔界和解。” 景远山问道:“他们在信里说了什么?” “他们不支持推选人皇,说人界不需要人皇,魔界要战就战。” 众将一听,面面相觑。 景棠问鲁长老:“李堂主是什么意见?” 鲁长老回道:“圣堂一向不参与人界的俗事。” “这事关系着人界的大局,怎么能说是俗事?” “景大帅可能不了解圣堂的祖训,我们的祖训规定,圣堂不得参与人界的事务与纷争。” 景棠一听,郁闷得不行。他本以为圣堂会支持他,却不想圣堂竟做了壁上观。 景远山听了圣堂的祖训,也有点失望,觉得圣堂的这个祖训奇怪得很。 副帅说道:“既然北境反对,那推选人皇之事就到此为止。” 景棠说道:“没有天下共主,那就无法和魔界谈判。” “那也没办法,谈不了,那就只有继续打下去。”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打是可以打,但本帅问你们一句,你们是真心想打?还是迫于无奈?” 副帅苦笑了下,说道:“大帅,现在不是我们想打,是魔界想灭我们。” “既然是被迫无奈的,现在有和解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努力呢?” 唐经澜问道:“大帅还是想跟魔界谈?” “不错,现在有停战的机会,本帅一定要努力。” “但魔界有要求,我们满足不了他们的条件,他们愿意谈吗?” 景棠说道:“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抚心想一想,你们的内心是渴望战?还是渴望停战?” 副帅说道:“谁都不想打战,但非打不可的时候,也不怕打。” 唐经澜也说道:“不错,魔界虽凶悍,但他们要消灭我们,我们不会坐以待毙的。”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但从开战到现在,虽然我们打退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也羸得很辛苦。现在我们已经倾尽全力,所能动用的力量都用上了,再也没有余力,估计越到后面,我们会越辛苦。” 副帅说道:“大帅的分析很对,我们的确后劲不足。” “打持久战,讲究后劲,后劲不足,那就很被动。现在魔界不想跟我们死拼,那我们也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跟魔界谈判,并不代表我们示弱,只要我们的实力还在,就不怕他们反悔,他们想战,随时奉陪。” 右营统领说道:“不错,有战的能力,不一定非战不可。” 景远山说道:“现在我们不是投降,议和也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如果双方能达成共识,未曾不是一件幸事。” 副帅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景棠说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双方谈了不就知道。” “只是北境不接受魔界的条件,恐难成事。” 景棠冷笑了下,说道:“是苏尼他们自私,不愿意为了大局而放弃自己的私利。” 听景棠公开抨击苏尼他们,众将沉默了。 景棠又说道:“现在他们都是一国之皇,一旦立了人皇,他们的权威便会被削弱,所以,为了守住他们的权威,他们宁愿拿人界的命运作赌注。” 副帅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帅言重了,大家为了人界的安危,已经付出很多了。” “本帅没有说错!现在人皇的人选未定,他们也有机会竞争,但他们却反对,说明他们心怀私利,不肯为大局着想。” “他们不愿意,那也是他们的权利。” “他们就是一群小人!在需要他们站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却在拨打他们的小算盘!” 众将听景棠越说越严厉,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景远山说道:“大帅,请谨言慎行。” “难道我说错了?!谁觉得我说错了,站出来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见景棠渐渐露出英雄本色,鲁长老暗暗喝彩,想了想,说道:“景大帅,要不你亲自去一趟北境,与他们面对面理论,争取说服他们。” 景棠冷笑了下,说道:“我不会去求他们。” “也许他们没有大帅你想得深刻。” “他们不是没想到,而是在装没有想到。” “大帅不愿意去北境,那这个事情就无法解决。” “他们不愿意站出来,那我站出来!为了人界的前途命运,我景棠不怕千夫所指!” 副帅的脸色变了变,问道:“大帅,你要做什么?” “我要代表人界去和魔界谈判。” “难道大帅要自立为皇?” “不错,不服的,尽管来向我挑战!” 众将听他自立为人皇,脸色都变了,就是景远山,脸色也是一下子就白了,喝道:“景棠,不准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为了人界,我不怕赴汤蹈火,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这时候,景棠已经豁出去了。如果他不趁这个机会上位,以后会更难。 众将看景棠正气凛然的,一副为了人界不惜一死的慷慨样子,都为之动容。 副帅说道:“大帅,虽然你用心良苦,但未必所有人都能理解。” “为了人界的前途命运,本帅不需要所有人的理解。” “但这样没用的,楚月国和灵山国为天下两大国,他们不承认你的地位,你的付出是没有价值的。” “我不要他们承认,他们不服来战。” “大帅要单挑他们。”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们,只要你们支持我,我一定会让他们臣服的。” 看景棠越来越激动了,景远山越来越担心,又喝道:“住口!不准再信口开河!” “爹,如果不这样,是无法解决问题的,继续打下去,这里的几十万大军可能会无一生还。” “就算全部战死,也是为了保卫家园,有什么可怕的。” “我希望大家都能活着!” “这不是你想便能实现的。” “现在魔界愿意谈判,就说明有希望。有希望,我就要去努力争取!” “如果魔界不给你希望呢?” “那就再打,就算拼到一兵一卒,都要与他们拼到最后!” 听了他们两父子的对话,众将又是一阵动容。 景棠解下背上的琥珀神剑,说道:“这是王者之剑,神剑在我手,我便是这世上的王者,我不当人皇,又有谁有这个资格?!” 他这番话,也就等于向世界宣告他是人界之王。 众将都见过琥珀神剑的威力,见景棠出示神剑,心里都是一凛。听到景棠宣告自己是人界之王后,心情更是复杂,但没人敢出声。 看大家不出声,景棠喝道:“谁想活命,就跟着我走!谁要是不服,那现在就来杀我!” 众将见景棠杀气腾腾的,知道他的武功神通,手上又有琥珀神剑,更没有人敢吭声。 景棠又说道:“当今天下腐朽已久,就算没有魔界入侵,也是毫无生气,等我退敌之后,一定重振人界的雄风,让魔界不敢再小视我们。” 景棠又继续说道:“魔界之所以敢随意攻打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弱,不堪一击,所以才这么嚣张。” 这些话说到大家的心坎上了,副帅点头说道:“大帅说得有道理,魔界之所以敢为所欲为,的确是因为我们弱。” 景棠说道:“只要能让魔界停战,本帅必定趁停战的机会,励精图治,强大人界,让人界雄立于天地,不管是魔界,还是其他界,都不敢小视我们。” 鲁长老忍不住喝道:“好!有魄力!有远见!” 景棠巡视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强大人界是本帅的心愿,你们可愿意追随本帅,一起努力,实现这个心愿?” 众将知道景棠开始逼大家做选择了,一时心情复杂,都在暗自盘算着。 看没有人附和,景棠扬声说道:“如果大家觉得景某狂妄了,可以象苏尼他们那样,不顾人界的前途,守住自己的富贵,甚至现在就拔剑杀了我!” 第四百七十一章 霹雳手段 看景棠这么急躁,一边的景远山都快急死了。他不理解一向沉着冷静的景棠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狂躁,竟自封为人皇。 这不是要与全天下作对吗?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无力拉回景棠。 而一直沉默的刘半仙看了景棠的言行,也倍感惊讶,心里在想:景棠这是怎么了?那有这样迫不及待的? 他知道景棠的才能,如果能沉住气,运筹帷幄,再多打几场胜战,羸得更多的声望,到时想当人皇,机会还是比较大的。再加上挟圣堂宗主的身份,无人能抗衡。但现在他这么快就与苏尼他们切割,与他们对立起来,除了树敌之外,没什么帮助。他不懂,以景棠的智慧,这么显浅的道理会想不到。 景远山看不懂,刘半仙看不懂,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更不知道景棠早已与魔界合谋。 而对于景棠来说,他这也是迫不得已。之前他以为自己的威望已经可以,如果圣堂再推他一把,人皇之位十有是他的。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威望并没他想象的那么高。特别是知道圣堂不支持他之后,他的心里更是着急。现在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就是与魔界的谈判。他知道魔王这是在帮他制造机会,如果他不抓住这个机会上位,以后想成为天下共主会非常困难。 看景棠已经摆明了态度,众将感到很是为难。说真的,他们真不想做这样的选择。特别是副帅,唐经澜,右营统领项旭等人,更是为难。他们所在的国家,不是楚月国的附属国,就是灵山国的附属国,已经有了自己的宗主国,让他们再追随景棠,很是困难。 副帅说道:“大帅,既然这是关乎全人界的事情,凡事有商量,意见不同,可以协商,不需要非要划出界线。” 景棠说道:“并非是本帅的野心滔天,刚才大家也看了他们的回信,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这种事情,本就讲初心,他们的初心是维护他们的权威,根本不会退让,如果我不站出来,人界的灾难是无法平息的。” 副帅沉默了。他也知道这事很不好谈,不管是苏尼,还是洛西,除非是他们当人皇,他人当,他们一定不会答应。 唐经澜的性格豪爽,直言不讳地说道:“大帅,我们没办法追随你,因为一旦我们追随了你,洛西不会放过我们,到时,他会派兵灭了我们的国家。” 景棠冷笑了下,问道:“这么说,你们是要继续追随洛西了?”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唐经澜的话刚落,景棠突然一弹指,一道指风已击向唐经澜。唐经澜没想到景棠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已被景棠的指风击穿太阳穴,立时毙命。 看景棠杀了唐经澜,大家都是一惊,霍得站了起来。副帅怒道:“为何要杀人?!” 景棠冷冷说道:“为了天下苍生!与天下苍生为敌的人,格杀勿论!” “你。。。。。。” “是敌是友,在于你的一念之差。” 鲁长老见景棠杀人,很是不满,说道:“景大帅,凡事有商量,不可妄动杀戮。” “鲁长老,这事你不要管,圣堂弟子也不要管。” “但是。。。。。。” “没有但是,刚才你不是圣堂有祖训,不管人界的事务和纷争,何况我是圣堂的宗主,你们要管,也是帮我对付那些佞小。” 鲁长老沉呤了下,只好退下。 鲁长老退了之后,景棠冷漠地说道:“谁要是置天下苍生而不顾,谁就象唐经澜一样的下场。” 副帅气得脸色发白,身体一直在发抖,但他却不敢与景棠的动手。 景棠盯着他,冷冷说道:“你要替唐经澜报仇,那就放马过来。” 过了好一会,副帅终于说道:“在下愿意追随大帅,刚才唐经澜出言冒犯大帅,该死。” 看副帅屈服了,景棠面露得意之色,说道:“好,很好,副帅能为天下苍生着想,景某很是敬重,请受景某一礼。”说着,站起身,向副帅一揖礼。 其他几个小国的皇帝及部将见副帅屈服了,也纷纷表态,愿意追随景棠。 他们屈服之后,武圣朝的将领,除了刘半仙之外,也表示愿意追随景棠。 见刘半仙没有表态,景棠问道:“刘将军怎么不说话啊?” 刘半仙说道:“大帅,未将才疏学浅,帮不了你,请大帅容许未将辞去左营统领之职。” “刘将军辞职之后,有何打算?” “未将本是一介布衣,哪里来,回哪里去。” “好,看在段师弟的面上,许了。” “谢大帅。”刘半仙拿出将印,交给景棠之后,便走出帅营。景棠倒也不为难他,任他出营。 这样的结果,不是景远山想看到的。还有,刚才景棠的言行举动,已经让他非常不安。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坚定不移地支持景棠。 刘半仙出来之后,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便去向无名道长他们告别。 无名道长听了帅营发生的一切之后,眉头蹙得很紧,半晌没有说话。 凌飞霜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喃喃说道:“景棠真的出手杀人了?” “不错,现在是顺者生,逆者死。” “唉,魔军未退,自己人倒杀起自己人了。” “人皇之争,注定会有血腥的。” “其实好好的,为何非要搞出个人皇不可?” “现在北境的楚月国和灵山国不同意推选人皇,景棠便借机发难,自立为皇。” 凌飞霜满面凝重,说道:“这么一来,两边便分成两大阵营了。” “这样下去,迟早的事。” 终于,无名道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人界必亡于权力之争。” “道长,前辈,晚辈要走了。” “现在就走吗?” “是的,晚辈武功低微,帮不了什么大忙,留在这里,只有让人不快,何必自讨无趣。” “但现在魔军还未退。” “晚辈知道这个时候离开有临阵逃敌之嫌,但晚辈如不走,恐要出手杀人了。现在的局势已经够乱了,晚辈不想再添堵,所以只有选择离开。” 无名道长沉呤了下,然后说道:“那你走吧,如果老道能活下来,一定去找你。” “两位前辈是人界的顶梁柱,抗击魔界还需要你们,两位前辈还请多保重。” 无名道长淡淡地说道:“我老道已活够了,是生是死,已不重要。” 告别了无名道长他们之后,刘半仙便回营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林重他们见了,忙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段飞遇唯之后,林重他们几个便留在刘半仙的身边,成为刘半仙的近卫。 刘半仙不想告诉他们太多,说道:“我不适合军旅生活,也不适合当领兵统领,所以已辞了统领之位。” “那将军现在要去哪里?” “先回京城,然后再回老家。” “那我们跟你一起走。” “不行,现在战事还没结束,你们都有一身本领,自当留下来杀敌。” 林重他们想了想,答应了刘半仙,留下来杀敌。 众将归心之后,景棠便修了书信,派鲁长老为使者,去云门岛见夏令花,约定双方谈判的时间和地点。 演戏要演全套的,正式的谈判是不能缺少的剧情。 看景棠稳住了局面,鲁长老总算松了口气。现在他已经把景棠当作圣堂的宗主,虽然今天景棠的作法他不认同,但在这种特殊时期,为了大局,用些霹雳手段也是有必要的。 夏令花看了景棠的书信之后,沉呤了下,问道:“景棠的人皇是自封的?还是大家推选出来的?” 鲁长老回道:“这个不重要,现在他已经代表人界。” “这当然重要,如果他是自封的,那代表不了人界。” 鲁长老只好说道:“这是大家一致推举的。” 夏令花沉呤了下,然后说道:“既然他是大家共同推举出来的,那到了谈判那天,你们人界所有国家的皇帝务必一起到场。” 鲁长老暗骂夏令花狡猾,说道:“你们一会要求我们选出人皇作代表,一会又希望所有的首领到场,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确认景棠说的是不是真话。如果他不能代表人界,那双方的谈判又有什么意义?” 鲁长老一时无言应对,只好说道:“好,回去之后,我会把你们的意思传达给景大帅。” 鲁长老回来之后,把夏令花的意思转告了景棠。景棠听了,好生郁闷,心里在想:这究竟是魔王的意思?还是夏令花的故意刁难? “景大帅,要不到时把苏尼他们一并请过来,一起参与谈判。”鲁长老说道。 景棠皱了皱眉,心想:这怎么可能,这一来,自己不就露馅了? 想了想,景棠决定今晚偷偷去一趟云门岛,会见夏令花。 于是,景棠说道:“不行,苏尼他们到场之后,一定会让魔界看出我们并不同心,对谈判不但没帮助,反而会有负作用。” “那怎么办?不谈了?” “要谈,而且非谈不可,对于他们的要求,我再想想,看怎么应付。” 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很阴险也很坏 到了晚上,景棠便绕过圣堂弟子的防线,赶往云门岛。 见景棠亲自来了云门岛,夏令花感到有点意外,叫退左右的将领,然后说道:“上次你杀了我那么多将士,还敢来见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景棠说道:“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杀使者,这个规矩相信夏统领是知道的吧?” “我管什么规矩,我夏令花想杀人,从不管什么规矩。” 景棠心一悸,知道她不是在吓唬自己。她作为一军的统领,竟私自潜伏在人界当杀手,就因为她想杀段飞,这样的作风,可谓特立独行,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所以,他也不敢得罪夏令花,说道:“夏统领请海涵,上次景某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这样,就无法取得我的部下的信任。” 夏令花忿忿不平地说道:“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拿我的将士当鱼肉,你觉得我会开心?” “夏统领,为了两界以后的和平,付出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夏令花沉呤了下,说道:“好,这个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你今天找我有何事?” “夏统领,演戏演全套,如果你不配合我,这场戏就无法演下去。” “之前我已经配合你演过了,还想我怎么演?” “之前那个只是序幕,现在才是正戏。” “我不管什么序幕,什么正戏,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跟你的使者说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如果他没告诉我,今天我就不会来云门岛。” “我的要求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目前我还做不到。” “这么说,你的人皇之位只是自己封的。” 景棠很是尴尬,说道:“夏统领,不瞒你说,现在我只取得一部分力量的支持,要想得到大范围的支持,这还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啊,我可以给你时间,你什么时候搞定了,我们再开始谈。” “这样不行,我还需要你的支持才能完成后面的事情。” “你可别得寸进尺,如果不是看在国师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夏统领,两界相争,到目前为止,好象你们也没占什么便宜。如果不是这样,相信魔王也不会接受我的计划。既然他接受了我的计划,就应该助我成功,而不是半途而废。” 夏令花怒道:“你在威胁我们吗?” “不敢。实话说,人界虽不强,但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弱,特别是现在万众一心,你们要想打败人界,估计要付出的代价也会很惨重。与其这样,还不如助我登上人皇,再由我来处理两界的关系,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夏令花沉呤了下,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跟我谈,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必须公开地谈,让人界看到我的确是在努力,否则,他们会怀疑我。” “你的意思是要我配合你做做样子?” “不错,现在还不需要结果,等我真正登上人界之王的宝座之后,两界再正式和解。” “你觉得这样对你有帮助?” “不错,他们会觉得我在尽心尽力地为人界的和平而努力,对我的爱戴之情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夏令花盯着景棠看了看,突然说道:“你很阴险,也很坏。” 景棠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夏统领这是在称赞我吗?” 夏令花一噎,半晌才说道:“你不但坏,而且脸皮之厚,天地少有,怪不得你要害你的师弟。” 景棠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他这是咎由自取。” “此话何意?” “他狂傲自大,目中无人,从不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 夏令花冷笑了下,说道:“恐怕是他挡你的路了吧?” “不错,他一日不死,天下就无人知道我景棠。” “听说你在武圣朝已很有名。” “夏统领,我们为何要去谈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说句实话,你们应该感谢我,是我替你们除了心头大患,否则,你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夏令花怒道:“废话!就算段飞不死,我们魔界想取人界,一样是如取囊中之物。” “夏统领,如果你能打羸他,就不会这么费劲,冒着生命危险刺杀他。” “我打不过他,并不代表我们魔界打不过他!” 景棠笑了笑,说道:“夏统领,我们就不要再争论这个问题,还是着眼于我们现在的事情吧。” 夏令花沉呤了下,说道:“那十天后,我们在海上正式展开谈判。” “好,我会再派使者来,到时你正式回复他。” “还用这么麻烦。” “夏统领,之前你拒绝了使者,突然双方又谈判,这样会引起怀疑的。”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看夏令花答应了,景棠笑了。 景棠走了之后,夏令花很是郁闷,这是那跟那了,变得魔界好象要向人界投降似的。但魔王之前派使者跟她说了,让她尽力助景棠当上人皇,她再不喜欢,却也只好尽量配合景棠。 见过景棠之后,夏令花回到寝宫,一进门就叫道:“阿呆,在哪里?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主人,我在花园,马上来了。” 随着声音,花园那边已掠来一个身影,速度奇快,眨眼间,便到了夏令花的身边,正是段飞。 原来,回云门岛几天之后,夏令花见段飞的确已为魔法控制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又怕段飞为山中的猛兽所伤,便恢复了段飞的功力。 夏令花看了看段飞,说道:“我要吃无花果煮糖水,快去做。” “是,主人。” 原来,上次段飞摘了无花果之后,尝了一下,觉得无花果有点苦涩,便试着用糖来压住那股苦涩之味,于是,便做了无花果糖水。没想到,这无花果糖水竟大受夏令花的欢迎。 没多久,无花果糖水便煮好了。 夏令花吃了一大碗,还犹觉得不过瘾,还想吃,但段飞却说道:“主人,这糖水不能吃太多,否则会长胖的。” 原来,段飞除了没记忆,正常的思维还是有的。 夏令花听了,只好作罢。她看了看段飞,问道:“刚才你在花园做什么?” “主人,我在给花除虫子。” 夏令花一听,得意非凡:好啊,大英雄变成了除虫的园丁,真是太过瘾了! 想了想,夏令花说道:“我想洗澡,去给我准备水。” “是,主人。” 在段飞正要去的时候,夏令花却又叫住他,说道:“记得在水里放鲜花,鲜花一定要干净。” “是,主人。” 看着段飞的背影,夏令花笑得很开心。现在段飞变成任她使唤的仆人,让她心花怒放,觉得很出气。 段飞准备好洗澡水之后,拿到夏令花的寝室,然后说道:“主人,水准备好了,请更衣。” “嗯,你在外面守着,闯入者杀无赦!” “是,主人。” 于是,段飞站在门口守着,一动不动的。 过了半个时辰,房内的夏令花叫道:“我洗好了,你进来收拾一下。” “是,主人。” 段飞一进去,便见一个身穿薄纱的少女正端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那从镜子里映射出来的容貌,异常美丽。见那女子长得美丽,段飞暗想道:“原来主人长得这么美丽!” 见段飞进来,夏令花也不避嫌,说道:“把地上的脏衣服也拿去洗了。” “是,主人。” 平时这些活都是夏令花的贴身婢女做的,但今天她却让段飞做了。因为她很享受段飞服侍她的样子。 话说景棠回去之后,便又写了一份措辞非常强硬的信,让鲁长老再去一趟云门岛。 鲁长老接过信之后,无不担心地说道:“景大帅,如果魔界继续坚持他们的要求,我们是答应他们,还是继续兵戎相见?” “鲁前辈,与魔界和解只是缓兵之计,我们需要时间去强大自己,等我们强大了,就不用跟他们那么客气,到时是战是和,由我们来决定。但现在,我们还是利用他们想和解的契机,尽量跟他们谈,给我们的发展壮大争取时间。” “景大帅高瞻远瞩,让鲁某佩服,鲁某自当尽力而为,完成使命。” “辛苦前辈了。这次我的措辞很强硬,如果他们不想谈,那以后就不用谈了,手上见真章。” “好,景大帅好气势,刚柔并济,果然是绝世人才。” 景棠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没多少人明白本帅的苦心。” “大帅,不用气馁,你的付出,他们最终会看到的,最终会认可你的。” “谢前辈的鼓励,本帅不会理会别人的误会的。为了人界的未来,就是粉身碎骨,本帅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大帅,你放心,鲁某支持你,这里所有的圣堂弟子都会支持你。” “你们支持本帅,是不是因为本帅是你们未来的宗主?”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好,有前辈这句话,本帅就是千夫所指,心里也欣慰了。” 鲁长老去到云门岛之后,夏令花自然免不了一番热嘲冷讽,但鲁长老不卑不亢,据理力争,毫不落于下风。因为景棠已经给他交了底,让他不用有所顾忌,最坏的结果,不外是双方翻脸,继续再战。 看鲁长老那么嚣张,夏令花一气之下,想一掌毙了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最后,夏令花给景棠回了信,答应十天后,双方在海上会面,就停战进行磋商。 第四百七十三章 诏告天下 十天后,景棠带着众将,以及无名道长,凌飞霜,圣堂弟子,坐着三艘战船,去到离岸100海里的海面上,与魔界展开第一轮的谈判。 唐经澜死了之后,便由南屏国的大将林奋任副先锋,林奋之前的右营副统领之位,则另择人继任。而刘半仙辞去左营统领之后,由副统领陆永祥继任,副统领则另择人继任。 去到约定的地点,魔界的代表还未到,景棠便下令抛锚,暂作等候。 见已远离海岸,众将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万一魔界无心谈判,借机攻击他们,那可危险得很。 看众将面露担忧之色,景棠说道:“各位不用担心,本帅已派鲁长老和赵长老去到前面100海里查探情况,就算魔界有异动,我们也不怕。” 众将听了,才稍为心安。副帅问道:“大帅,你觉得魔界是不是真心想和解?” 景棠说道:“我们已经拿出真心,他们真不真心我们控制不了,大不了,再战。”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本帅之所以想跟他们谈,是因为目前我们还处于劣势,想争取时间强大自己,否则,本帅绝不与他们浪费口舌。” “是,大帅高瞻远瞩,我等敬佩。” 过了一个时辰,鲁长老与赵长老回报,说魔界的战船出现了,只有两艘,由巨鹰拉着,正向这边驶来。 听到对方只来了两艘船,景棠说道:“看来他们是想跟我们谈的。” 副帅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们是真心的,一切好谈。” “嗯,我们据理力争,绝不为了停战而停战,接受他们的无礼要求。” 又过了一个时辰,魔界的战船终于出现了,剩风破浪的,速度极快。众将一看,发现他们的战船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每艘船都有十只巨鹰在上空拉动。 又过了一会,魔界的战船便到三十丈处,然后停了下来。 景棠扬声说道:“你们来晚了,诚心不足!” 夏令花立在船头,说道:“如果不是圣君说要与你们和解,本统领才懒得跟你们浪费口舌!” 景棠说道:“夏统领的口气如此之大,景某斗胆问一句,夏统领与我们交战这么久,不知取得了几次胜利?” 夏令花一噎,然后怒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几次小败算得什么?!” “这么说,夏统领是还没有胜过?” “那又如何?!” “既然夏统领是我们的手下败将,那么夏统领在我们的面前是不是应该谦虚一点。” 夏令花给景棠说得无言以对,有些恼羞成怒,说道:“本统领不跟你呈口舌之争。” 景棠笑了笑,说道:“今天双方是谈判,不是打仗,自然以口舌为主,难道要用手和脚来谈?” 景棠博览群书,才华洋溢,满腹经纶,口才甚是了得,夏令花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又给景棠捉住了话柄。 夏令花有点气闷,自知说不过景棠,便干脆闭嘴了。 看夏令花不说话,景棠又说道:“夏统领,你们魔界恃强凌弱,无端端入侵我人界,视天下苍生为草芥,如此作为,天地难容!如果你们悬崖勒马,消除战火,景某代表人界的苍生感谢你们。如果你们执迷不悔,景某奉陪到底,率领人界的军民,与你们决战到底!” “代表?你区区一个无名小辈,就妄想代表人界?!” “景某虽是无名小辈,但在灾难的面前,景某绝不退缩一步。何况现在大家已推举景某为人皇,景某自当鞠躬尽瘁,为人界的苍生谋幸福。” “既然你已是人皇,那赶紧率人界投降,否则,人畜不留。” “夏统领好大的口气!我告诉你,只要我景棠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容你们胡作非为!” “就凭你一个景棠就算挽救人界,真是痴人说梦话。” “夏统领,今天你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挑衅的?” “当然是来谈判的。” “既然是来谈判的,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我们圣君说了,只要人界的人皇乖乖奉上降书,答应向我界永久称臣,我们就撤军。” “想我们永久称臣?你们想多了。如果你们是这样想的,那就不要谈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两界签署永久和平条约,互不侵犯。” “弱者没资格谈条件。” “谁强谁弱,还说不准。” “你觉得人界真的能与我界抗衡?!” “最起码现在景某并不觉得你们有多强。” “这么说,你们是不愿投降?!” “投降二字免谈。!” “你们除了投降,别无选择!” “我们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 夏令花沉呤了下,说道:“你们不投降也未曾不可,只要把东海之滨向西方圆二千里以及北境向南方圆二千里割让给我们,我们就可以停战。”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寸土都不会让的。” “这已是我们停战的底线。” “如果要这样才肯停战,那不用停了,双方以实力说话。” “你不用那么快回我,回去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回不迟。”说完之后,夏令花对手下喝道:“回云门岛。”然后,他们调整船头,向云门岛驶去。 见夏令花说走就走,景棠暗暗赞赏她的机智。她这样做就对了,扔下悬念,让双方还不致于一下子谈蹦了。 景棠问手下众将:“各位,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有什么感想?” 副帅说道:“那夏令花在虚张声势,但她越虚张声势,越说明她心虚,以此看来,魔界的确想停战。” 副先锋林奋说道:“不错。” 右营统领项旭也说道:“以她今天的表现来看,魔界应该是真的想和解,不想再打了。” 景远山说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人界之福。” 景棠说道:“是福是祸,现在还言之过早。”然后他问无名道长:“前辈,你怎么看?” 无名道长沉呤了下,说道:“今天他们愿意谈,那说明他们的决心已有所动摇,这倒是一个好的开端。” “前辈说的有道理,战争残酷,有些时候,不一定非得用战争来证明。” “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 “不错,我们有战的决心,但为了天下苍生,能不战则不战。”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能谈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机会。” “不错,今天我们先回去,再筹划下次的谈判,希望下次双方能达成共识。” 看到大家对这次的谈判都没有任何的疑心,景棠甚是高兴,觉得今天还是很成功的,点燃了众人想停战的渴望。他知道,大家停战的渴望越强烈,越会与他站到一边。 回到军营之后,景棠以人皇的名义,向天下发了诏告,正式宣布他为人界之皇,并号召各方势力,为了人界的前途,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团结在他的身边,并肩作战,还人界以安宁。 景远山本不同意景棠这么快就发诏告,但景棠坚持要发,说现在正是宣告天下的最好时机,景远山拗不过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诏告发出去。 而众将虽然也觉得景棠的心太急了,但他们已了解景棠的为人,表面客气,内心却毒辣,所以没人敢出声。何况他们已在景棠的面前表过了忠心,已无回头路走,也只有跟着景棠狂奔下去了。 发了诏告之后,景棠便开始以人皇自居,开始封赏各诸侯国,原来各国的皇帝都降了一级,变成了王侯。而银虎和许元猴,则封为左右执宰,统领百官。 同时,他封景远山为镇天下大元帅,项旭为副元帅,林奋和陆永祥则封为左右大将军,原来那些副将都连升两级,成为上将军,那些立了战功的偏将也升为将军。 封完各将之后,景棠还想拜无名道长为国师,给无名道长婉拒了。 封赏完之后,就要考虑皇都的地址了。至于皇都定在哪里,景棠也颇费了些心思,最后把武圣朝的北境边城定为皇都,因为他觉得那里是人界的中心,定为人界的皇都,正合适不过。 当然,现在魔界还没退,天下还未归心,他还无法移师皇都,便决定在东海之滨先建一座小皇宫,作为临时的权力中心。 景棠的这一举动,犹如一颗春雷,让人界顿时炸开了,大家开始议论纷纷,那真是一石激起了万丈浪。消息传到北境之后,苏尼和银虎他们都惊呆了。 洛不凡第一个跳出来,嚷道:“这个景棠一定是疯了!他一定是个疯子!” 霍离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他不解地问银虎:“银王爷,这个景棠是不是吃了失心疯?竟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为何会这样。” 霍离怒道:“他自立为皇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皇陛下降为王侯,他有什么资格?是谁给他的勇气?!” 洛不凡说道:“霍将军骂得有礼,这厮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一旁的李哲昊双眉紧锁,他也想不到景棠竟然自封人皇,不由心里在想:难道他已给琥珀神剑控制了心智,开始发疯? 看众人气愤填膺的,苏尼说道:“大家先不要激动,这个事情还是了解清楚再做定夺。” 霍离说道:“陛下,他连诏书都发了,还能有假?!” 苏尼说道:“景棠我见过,应该不是这种偏激冲动的人,这里面也许有什么内情。” 银虎也说道:“陛下说得不错,景棠一向做事沉着冷静,按理来说,不会如此冲动。” 李哲昊说道:“不如我去看看情况。”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甚好,那就辛苦李堂主了。” “陛下客气了,之前李某曾赠他琥珀神剑,不知是不是琥珀神剑在作祟。” 银虎满脸严肃,说道:“如果是琥珀神剑作祟,那事情就麻烦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李某只有再追回琥珀神剑。” 由于事情紧急,当天李哲昊便带着李碧婷赶往东海之滨。 第四百七十四章 驱逐出门 路上,李哲昊跟李碧婷说:“碧婷,景棠一定是受琥珀神剑的影响,成为了第二个龙冀。” 李碧婷知道景棠手上的神剑是假的,听了之后,暗自好笑,但也不点破。 去到东海之滨,他们便发现军营的变化不小。之前,军营里有各国的军旗在飘扬,但现在,别国的军旗已不见,只见景棠的皇旗到处飘扬,很明显,人界的联军已变成景棠个人的部队。而且他们发现,军营的后面,正在大兴土木,赶建宫殿。 看了这些,李碧婷气愤地说道:“魔军未退,景棠已开始发他的人皇梦了。” 李哲昊双眉紧蹙,不吭声。 他们没有直接去帅营找景棠,而是先去找鲁长老等圣堂弟子,了解清楚这边究竟发生什么情况了。 鲁长老见李哲昊亲自来了,便知他是为了景棠称皇之事来的,不等李哲昊问他,便主动向李哲昊详细叙说了事情的经过。 李哲昊越听,表情越凝重,特别是听到景棠出手杀唐经澜的时候,双眉一扬,眼中射出愤怒之色。 听完之后,李哲昊满脸寒霜,冷冷看着鲁长老,问道:“他如此胡作非为,你们竟视若无睹?” 鲁长老说道:“这是军中之事,圣堂弟子无权干涉。” “就算不干涉,但至少可以阻止他杀人。” “堂主,现在景棠的功力大增,武功已超过属下,他想杀人,举手之劳的事情,属下根本就来不及阻挡。” 听到景棠的武功已胜过鲁长老,李哲昊与李碧婷都是一惊。李哲昊忍不住问道:“他的武功真的已经高过你?” “是的,以属下看,这里除了无名道长之外,估计已无人是他的对手。” 李哲昊的脸色又是变了变,问道:“他的武功为何进展如此之快?” “属下也不知,自从宗主遇难之后,他的武功就变得越来越高,简直是一日千里。” 李哲昊沉呤了下,问道:“难道无名道长也眼睁睁地看着他胡作非为?” 鲁长老说道:“无名道长一向不理军中的事务,何况事情发生的时候,无名道长和凌女侠都不在场。” 犹豫了下,鲁长老又说道:“其实景棠的所作所为,也并非是胡作非为。” 李哲昊双眉一扬,喝道:“你在替他辩解?!” 鲁长老说道:“属下并非替他辩解,只是觉得他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 “有什么逼不得已的?” “堂主,现在魔界那边的情况有变,想与人界和解,景棠觉得这是人界自强的机会,便希望能和魔界和解,为人界的强大争取时间,但很多人不理解他的苦心,觉得他是自己想当人界,想统治这个世界,所以,在逼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强行推行他的计划。” “与魔界和解,为什么就必须需要人皇?这个理由没有说服力。” “堂主,魔界希望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人代表人界作出承诺,他们才愿意谈判。” 顿了顿,鲁长老又说道:“属下曾作为使者去过云门岛,他们对这一点非常坚持。”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他们不愿意谈就算了,最多决战到底,何必多此一举。” “堂主,属下斗胆问一句,这样打下去,人界可有胜算?” 李哲昊摇了摇头。 见李哲昊摇头,鲁长老又说道:“既然没胜算,为什么一定要非打不可?属下觉得景棠说得不错,现在人界还不够强,能不打,最好不要打,等人界强了,到时想打再打。” “他这样说了?” “他不但这样说了,还这样做了。前段时间,我们就和魔界进行了一次对话,虽然双方的期望还有差距,但这是个好的开始,说明魔界有停战的意愿。” “你们已经谈过了?” “是的。” “你们确定魔界有停战的意愿?” “确定。那天,所有的将领都在场,都见证了整个过程,连无名道长都说魔界有停战的意愿。” “是不是与魔界谈过之后,景棠就向天下发了诏书,宣称自己是人皇?” “不错。” 李哲昊突然沉呤不语了。 见李哲昊沉默,鲁长老又说道:“堂主,以属下愚见,景棠的战略是对的,他的才能不在宗主之下,应该能统领人界,让人界度过这次的劫难。” 李哲昊说道:“也许他的确适合当人皇,但他不适合当圣堂的宗主。” 鲁长老一愣,问道:“为何?” 李哲昊说道:“琥珀神剑的主人应该是仁厚之人,才能驾驭神剑,残暴,权力熏心的人,不配拥有琥珀神剑。” 不等鲁长老接话,李哲昊又对他说道:“你的初心已经变了,不再合适呆在圣堂,从今天开始,你离开圣堂,去追求你想追求的东西。” 听到李哲昊要逐他出圣堂,鲁长老大惊失色,忙跪了下来,说道:“堂主,属下如有做错什么,还请堂主教训属下,但请不要逐属下出堂,还请堂主收回圣命!” 李哲昊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人的初心变了,说什么也没用,你好自为之。”然后对一旁的赵长老说道:“把他的令牌收了,从此刻开始,他不再是圣堂弟子。” “是,堂主。”说着,赵长老便上去,把鲁长老腰上的令牌收了。鲁长老不敢反抗,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他不明白,他究竟错在哪里啦。 李哲昊对赵长老说道:“圣堂的任务是保人界的安宁,不受魔界,其他事情,必须保持中立,绝不可为虎作伥,或者充当任何人的马前卒。” “是,堂主。” 李哲昊点了点头,然后对李碧婷说道:“这次是爹看走眼了,走,我们去追回神剑。” 李碧婷欲言又止,看了看鲁长老,最终什么也没说,跟在李哲昊的身后,向军营走去。 远离鲁长老他们之后,李碧婷上前拉住了李哲昊,说道:“爹,剑不在景棠的手里。” 李哲昊一愣,问道:“不在他的手里?那在哪里?” 李碧婷把嘴附在李哲昊的耳边,悄声说出她的藏剑之事。李哲昊听了,苦笑了下,然后板着脸说道:“大胆,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李碧婷说道:“爹,不是女儿无礼取闹,实是觉得他不是神剑要找的主人。” “理由呢?” “没有理由,只是凭感觉。还有,宗主遇难之后,我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悲伤,先不说他跟宗主的遇难有没有关系,单是这份冷漠就让我觉得此人不可靠。” 李哲昊苦笑了下,说道:“看来是我心急了,没你观察得那么仔细。” “女儿理解,宗主突然遇难,让爹突然变得有点迷茫。” “唉,这世上恐难再找到段飞这样的人才了。” 李碧婷眼眶一红,说道:“但愿天佑好人,宗主还活在世上。” 李哲昊长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已过去这么久,宗主依然没有任何声息,估计已是凶多吉少。” 李碧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滚烫而出。 李哲昊看了李碧婷一下,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走,我们回北境。” “爹不去见他了?” “既然剑不在他的手中,为什么要见他?” 李碧婷点了点头,然后忧虑地说道:“爹,人界恐又起风云。”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人力所能阻挡,圣堂尽自己的努力就好了。” 回到北境之后,李哲昊便去见苏尼他们,跟他们说了景棠的情况,却没有提琥珀神剑之事。他已经和李碧婷商量好了,神剑还是由李碧婷暂时收藏,等遇到合适人选之后,再拿出来。 苏尼和银虎听了之后,都满脸凝重,沉呤无语。但其他将领听了,却一个个地跳了起来,怒骂景棠,其中洛不凡骂得最凶,甚至说要发兵讨伐景棠。 等众将发泄完了,苏尼问李哲昊:“李堂主,事已至今,已经无法挽回,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现在魔界的态度不明朗,也许他们就想引起我们人界的内乱,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李堂主言之有理,这个时候,我们的确不能自乱。” 银虎问道:“李堂主,景棠他们真的已经与魔界展开了谈判?” “嗯,听说魔界的确有停战的意愿。” 苏尼说道:“景棠的策略也是对的,如果双方真能停战,这倒是人界的幸事。” 李哲昊问道:“如果两界真能停战,陛下是不是准备奉景棠为人皇?” “如果他真能成事,说明他的确有旷世之才,奉他当人皇自也应该。” 霍离听了,马上跳出来,说道:“陛下,这万万不可!” 洛不凡也说道:“你们楚月国承认他,但我们灵山国是不会承认他的。” 苏尼苦笑了下,说道:“四王爷,这个事情还言之过早,先静观其变吧。” 银虎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景棠去折腾?” “他才思过人,倒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陛下高见,在目前的这种状况下,的确不宜有过多动作,否则,矛盾一旦激发,便不可收拾。” 苏尼问李哲昊:“李堂主,你可赞同我们的意见?” 李哲昊说道:“两位英明,此时此刻,以不变应万变是上上策。” 苏尼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但愿这次天佑人界。” 银虎也是神色凝重,现在大敌在前,内部又起变数,实是风险暗涌,一个不好,人界真的万劫不复。 第四百七十五章 造势 李哲昊走了之后,鲁长老在地上呆坐了很久,然后才起身向帅营走去。 赵长老见他神态恍忽,暗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去到帅营,鲁长老见帅营一片安静,帐内只有景棠一个人在看书,不由一愣,暗忖:帅营为何如此安静?堂主刚才不是说要来追回神珀神剑吗? 想到这里,他望了望景棠,见琥珀神剑依然还在景棠的背上,心里更是不解了。 见鲁长老进来,景棠问道:“前辈有要事?” 这段时间,鲁长老帮了他不少忙,他已视鲁长老为左右手,而且他觉得能不能成为圣堂的宗主,鲁长老的作用不可小视,所以对鲁长老比较客气。 “圣皇陛下,刚才李堂主没来找你吗?”鲁长老问道。 景棠称皇之后,自定国号为浩天,他则尊为浩天帝,并让所有人都称他为圣皇。他要大家知道,他是人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景棠不答反问:“李堂主来了?” “是的,刚才他说来找你。” “但本皇并没见过他。” “那就奇怪了。” “他为了何事而来?” “应该是为了琥珀神剑。” 景棠一听,脸色不由变了变。这段时间,不管他怎么琢磨,始终无法驱动琥珀神剑,但他又不能跟别人说,心里一直郁闷得很,常常自问:难道琥珀神剑与自己无缘?现在听到李哲昊为了琥珀神剑而来,猜他是想看自己是否通过了考验,自然觉得有点紧张。 说真的,他真的很希望能成为圣堂的宗主。有圣堂宗主的加持,他的皇位会稳妥很多。因为自从人魔两界开战之后,圣堂开始让人界所知,地位很是超然,成为一个凌驾于权力之上的存在,他能成为圣堂的宗主,所得到的尊荣不亚于人皇。 “但本皇并没有看到李堂主。” “刚才他说要来向圣皇陛下追回琥珀神剑,为何又不见人。” 景棠一听,吃了一惊:什么?!他要追回琥珀神剑?! “不错。” “为什么?” “他说圣皇陛下不合适当圣堂的宗主。” 景棠呆了呆,然后脸色渐渐铁青,问道:“李堂主有没有说原因?” “没说,应该是对圣皇陛下近期的行为感到不满。” “本皇全心全意为人界的前途未来努力,他有什么不满的?圣堂的宗主,不正是为这个使命而生吗?” “圣皇陛下,不要说你,他对我也很是不满,已经把驱逐出圣堂,现在我已经不是圣堂弟子。” 听到鲁长老已经被逐出圣堂,景棠是真的吃惊了,问道:“为什么?!” “我也想不明白。” “你也不知原因?” “是的,他说我的初心变了。其实我的初心哪有变。”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前辈莫灰心,既然离开了圣堂,那就来当本皇的国师,辅助本皇完成千秋大业。” 听到景棠要拜自己为国师,鲁长老又惊又喜,忙跪下叩谢皇恩。 景棠知道鲁长老仙法高超,而且德高望重,见他愿意辅助自己,甚是高兴,说道:“国师,以后还请多多指点本皇。” “圣皇陛下,以后臣必鞠躬尽瘁。” “好,本皇有国师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圣皇陛下有旷世之才,一定能完成大业。” 景棠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解地问道:“既然李哲昊要来追回琥珀神剑,为何又不出现?” 鲁长老沉呤了下,说道:“圣皇陛下,也许是他怕引起冲突,有所惧怕,所以不敢出手夺剑。” “有这个可能。” “圣皇陛下,现在李哲昊已对你有所不满,以后要特别注意圣堂弟子。” “嗯,等会传令下去,没有命令,以后圣堂弟子不准随意进出军营。” “是,圣皇陛下英明。” 然后,景棠便把鲁长老成为国师的消息诏告全军及天下。 景棠知道他成为圣堂的宗主的机会已不大,担心李哲昊会来劫剑,所以特地从道场挑选了十几个高手,封他们为殿前侍卫,专门保护他。 在他看来,就算他成不了圣堂的宗主,但琥珀神剑他也不会还给圣堂。琥珀神剑是王者之剑,他是王者,琥珀神剑应该属于他。 自从他吸取了银川和蝴蝶宫主的功力之后,他的功力进展神速,已经足以傲视人界。鲁长老告诉他,现在他的武功,就算与李哲昊相比,也已不逞多让,所以,他现在不怕李哲昊。而且他现在拥军几十万,他相信李哲昊不敢乱来,否则,李哲昊这次来,早就强抢神剑了。 看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景棠开始踌躇满志。但他还不满足,因为苏尼和洛西还没臣服他。现在他只能算是半个人皇,大业只完成一半。 他知道,现在天下唯一能阻挡他的也只有苏尼和洛西。但他不惧怕他们,现在大势在他这里,而且他手握五十多万大军,他不怕他们动武。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相信苏尼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武。因为在这个节点,谁动武谁输。 他已经想好了对付苏尼和洛西的办法,他要向天下发一份檄文,痛斥苏尼和洛西不顾大局,枉顾人界的苦难,不视人界的前途,拥兵自重,不肯团结一致,同心协力消弥人界与魔界之间的战祸。 他要把祸水引向苏尼和洛西,借民意来讨伐苏尼和洛西,给苏尼和洛西施加压力,逼迫苏尼和洛西归心,不战而胜。 檄文一出,果然挑起了人界强大的舆论,人们对苏尼和洛西的自私自利进行了谴责。 这次人魔大战,已经引起了人界的恐慌,百姓整天提心吊胆,惶恐不安。虽然听说人界的联军抵挡住了魔界的进攻,但魔界的强大,也已经传遍了人界,于是大家每天都在祈祷,希望大军能顶住,更希望战火早日能结束。现在听到两界有和平的机会,自然充满了期待,所以听到苏尼和洛西阻挡了和平的进程,心里自然不满。大家开始祈盼,景棠能给人界带来和平,带来希望。 看舆论渐渐对自己有利,景棠很是得意,又接着发了一篇檄文,阵述他将如何破解目前的困局,他将一边强兵,一边与魔界谈判,争取实现两界的和解。并承诺,他一定带领人界度过这次的劫难,同时,他还向天下表述了他的治理思想,号召天下百姓拥护他。 这篇檄文一出,不明真相的百姓都给蛊惑了,觉得他英明神武,千百年来,无出其右。甚至有人觉得他是天神下凡,是来拯救人界的。 听到各种风言风语,苏尼一如既往的沉默,不作任何辩解。但洛不凡却气得不行,嚷着要出兵讨伐景棠,但都给苏尼和银虎阻止了。 这天,洛西派使者来了,向洛不凡传令,要他整军攻打武圣朝,并说他将亲率三十万大军殿后,灭了那个不知死活的景棠。 洛不凡接了命令之后,马上整军。苏尼看势不妙,马上派人去道场请洛不仙。洛玉仙赶来之后,制住了洛不凡,并写了封亲笔信,让使者带回给洛西,责令他不可轻举妄动。 看洛不仙暂时压住了洛氏兄弟,苏尼和银虎都松了口气。如果这时候灵山国出兵,那情况将不可收拾,一旦魔界趁机出兵,那人界危矣。 看情况越来越危急,而魔界又按兵不动,苏尼和银虎越来越焦虑,经过商量之后,便给景棠去信,让景棠行动起来,要么战,要么和。 景棠看了苏尼的信之后,冷笑连连,手一揉,信已成碎片。现在他就是要让局势来逼苏尼就范。至于魔界那边,他不担心,他知道魔界会配合他的行动,所以他不急,一点都不急。 不过,他对局面不急,但粮食却告急了。虽然他已经命令一部分士兵开荒屯田,但没那么快产出,于是,便派人去湖洲府借粮,同时遣人回京城,让许元猴征调粮食。 景棠有耐心静侯时局的转变,但云门岛的夏令花却对这种不进不退的局面感到厌恶了。她讨厌长时间呆在云门岛,更讨厌这种无休止的等待。所以,她派使者回魔都,请求魔王另派将领来接替她,她要回家了。 这一天,魔宫终于来使者了。随使者一起来的,还有接替她的将领,也是魔王麾下十大使者之一的火云尊者。除了火云尊者,还有一个大人物,那便是国师。 看国师也来了,夏令花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没兴趣与你那宝贝徒儿周旋,他的事情,你来处理。” 国师穿着一身黑袍,身材瘦长,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双眼冷光闪烁,阴沉沉的,让人不敢注视。虽然夏令花对他说话很不客气,但他也不生气,说道:“这段时间公主辛苦了,圣君已经答应了你的请求,你可以回魔都了。” 夏令花说道:“他不答应我也要回去了。” 国师和火云尊者到了之后,夏令花与他们交接了帅印,便带着亲兵和她的圣鹰离开了云门岛。当然,随行之中,少不了段飞。 这段时间,段飞一直戴着面具,又深居简出,魔界竟没有谁知道,夏令花身边的这个仆人竟是人界大名鼎鼎的统帅段飞。 第四百七十六章 闪现 离开云门岛之后,再跨过一座很长,很长,而且烟雾缭绕的云梯,夏令花她们便进入了魔界。 一进入魔界,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片美丽的绿野。 看前面一片绿野,湖泊密布,绿水苍苍,宛若仙境,段飞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哇,好美! 段飞身边的夏令花的贴身婢女看段飞大惊小怪的,忍不住笑了笑,问道:“与你们人界相比,魔界是不是更美丽?” 现在段飞脑子里的记忆只有上了云门岛之后的经历,根本就领会不了婢女的话,不禁迷茫地问道:“什么人界魔界的?不懂。” 婢女很快就意识到讲错话了,不敢再说什么,然后拿眼看了看一边的夏令花,见夏令花的眼光正冷峻地盯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穿过绿野之后,前面便是一座城池。这城池的城墙都是用巨石砌成的,看起来高大雄伟,很有气势。 进了城之后,城内甚是热闹,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衣着鲜丽,脸上并没有象夏令花他们那样佩戴面具。他们有的在载歌载舞,有的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喝酒聊天,看起来甚是休闲。 而大街两边的房屋,甚是奇特,每座房子都是由一块大巨石挖成的,门口都呈椭圆形,有的在门上雕刻了各种鲜花,有的则雕刻了各种猛兽,都栩栩如生。 街上的男男女女见了夏令花的部队之后,都起身让路,退到路的两边,然后向夏令花的卫队点头示意。示完意之后,他们又朝那些在上空飞翔的黑鹰跪下,叩拜了三下。 夏令花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挥着手,向两边的居民致意。 城市不大,没多久,他们便穿了过去。穿过城池之后,沿途便是各形各色的城堡耸立。这些城堡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处,有些隔得近,有些隔得远,但城堡之间,都是那绿茸茸的农田,或者牛羊遍地的饲养场。 天黑之后,夏令花便就近找了家城堡歇息下来。 城堡的主人很热情,好酒好菜招待他们。晚饭之后,还特地举行了舞会,以欢迎夏令花他们的到来。 看着那些翩翩起舞的美男美女,夏令花一时兴起,便上去与他们共舞起来。 舞会结束之后,主人便给他们安排了住宿。由于地方不够,有些卫士只能在城堡外面扎营。 刚才一番狂舞,夏令花出了一身大汗,所以舞会结束之后,便叫段飞准备水给她沐浴。不过,这次她的要求多了,要先洗牛奶浴,然后再洗鲜花浴。 听到夏令花要洗牛奶浴,段飞不禁蹙了蹙眉。他知道牛奶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但他也没说什么,便出去准备了。 旁边的婢女见夏令花这般使唤段飞,于心不忍,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听了她的叹息声,夏令花问道:“你叹息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替你做了很多事情。” 婢女说道:“公主,奴婢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当初他百般侮辱我的时候,也不见你可怜我?” “公主,那不一样,当时两军是在交战。” 夏令花不高兴地说道:“你再同情他,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听夏令花这么说,婢女不敢再说话了。 城堡的主人知道夏令花的身份尊贵,听到段飞要牛奶,不敢怠慢,给了段飞一大桶的牛奶。 看牛奶满满的一大桶,段飞便没有兑水,直接提到夏令花的寝室,让她先洗,他再去准备鲜花热水。 过了一会,热水准备好之后,段飞便提着水,向夏令花的寝室走去。行至半路,他突然看到一个黑影正趴在夏令花的寝室的窗棂上,偷窥夏令花沐浴。 段飞一见,怒火燃烧,一掌向那个黑影劈去。那个黑影的武功竟然非常了得,一闻到段飞的掌风,忙飘身闪过。 见事情已经暴露,他不敢久留,一翻身,便想溜走。但段飞哪里容他逃走,放下手中的水,便向他扑了过去。现在段飞虽然没了记忆,但武功还在,这一扑,快如闪电,已拦住那黑影的去路。 那黑影是个五级高手,见段飞的身法惊人,大吃一惊,慌忙之中,全力拍出一掌,企图逼开段飞。 见他的掌力凌厉,段飞轻叱了一声,内劲突然提到六成,然后也是一掌拍了出去。 虽然段飞只用了六成的功力,但两股掌力一撞,那黑影已承受不住了,给段飞的掌力一震,惨叫了一声,身体已经如断线的风筝般飞跌出去,足足有三丈远,然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看样子,显然活不了了。 而这时,段飞的脑海突然快速闪过一些片断,但那些片断一闪即逝,来得快,去得也快。 原来,刚才两股力量相撞,对方的掌力形成的冲击力,竟冲击到夏令花的魔法了,所以一些记忆片断闪过他的脑海。但由于力道还不足,还未能冲破夏令花的魔法。 虽然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断,但段飞却给这一反应惊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些奇怪的东西? 在段飞发愣的时候,突然,一边闪出一道黑影,快速地向段飞扑去。此时段飞正陷于沉思之中,竟没有发觉。 眼看段飞有危险,这时,突然有一个身影从夏令花的寝室的窗户里飞窜出来,截住了扑向段飞的那个身影。正是夏令花。 然后,只听见一声闷哼,那个身影已被夏令花击退。而这声闷哼也惊醒了段飞。 段飞醒了之后,便见夏令花身裹一件白色浴袍站在他的身边,长发飞扬,美丽绝伦。 然后,他再看了看刚才那个被他击倒的人,发现那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现场只剩下一堆衣物,以及一具白骨。 看到这里,段飞不禁又是一惊,想道:原来自己的掌力竟这般厉害?! 夏令花问道:“阿呆,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飞回道:“主人,刚才有人偷窥你沐浴,已经被我击毙了。” 夏令花点了点头,说道:“杀得好。” 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夏统领,小儿虽有冒犯,但罪不致死,为何下此重手?”正是城堡的主人。 原来,刚才那个偷窥夏令花沐浴的竟是城堡主人的儿子。 夏令花冷冷说道:“他对我无礼,被我的手下所杀,罪有应得,如果你想报仇,就尽管冲我来。” “夏统领,小儿只是爱慕你,想一睹你的芳容而已,并非是有心冒犯。” 突然,一个音音喝道:“爱慕?有这样爱慕的吗?” 原来,夏令花的贴身婢女也到了,她听了城堡主人的话之后,生气地反驳道。 她见夏令花仅身裹浴袍,忙脱下外衣,披在夏令花的身上,然后问道:“公主,要不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而这时,那些卫士已经围了过来,就等夏令花一声令下,便开始捕杀。 夏令花摇了摇头,对婢女说道:“你不要多嘴,站一边去。” “是,公主。” 城堡的主人自知理亏,又加上知道惹不起夏令花,只好忍声吞气,说道:“夏统领,是小儿一时糊涂,冒犯了你,还请你海涵。” 夏令花沉呤了下,说道:“他有罪,既然已得到了处罚,那这事就到此为此。” 看夏令花饶过他,城堡的主人松了口气,说道:“谢夏统领。” 夏令花想了想,然后对城堡的主人说道:“今天承蒙你的款待,一事归一事,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回去之后,我会送上一千两黄金,以示心意。” “夏统领客气了,这万万要不得。” “你不要推辞了,这是你应得的。” 城堡的主人听闻过她的性格,不敢再推辞,便欣然接受了。 看他接受了,夏令花很是开心,说道:“你儿子的事,我感到很遗憾。” 城堡的主人忍住悲伤,说道:“他是罪有应得。” 夏令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喝令那些卫士退下,然后在段飞和婢女的陪同下,回房去了。 回房之后,段飞放下洗澡水,说道:“主人,你继续沐浴,我去外面守着。” 此时夏令花并没有佩带面具,听段飞这么说,娇脸莫名地红了红,点头说道:“嗯,如有冒犯者,格杀勿论。” “是,主人。”然后段飞便走了出去。 段飞出去之后,婢女悄声说道:“公主,这次如果不是他,公主恐要吃大亏了。” 虽然夏令花的性格豪爽,但听了婢女的话之后,脸上还是红了红。 段飞出去之后,还在惦记着刚才的怪状。只可惜,刚才那些奇怪的片断一闪而过,他想捕捉,却没有捉住。 站在夜色中,他在不停地追问: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他想不明白。 他真的想不明白。 第四百七十七章 她真的是公主 第二天一早,夏令花便带着卫队离开了城堡。堡主虽痛心儿子被杀,但他畏惧夏令花,却不敢声张。 一路上,除了晚上留宿之外,夏令花并没有在途中停留,所以他们行走的速度还算快。 夏令花想必是久享盛名,所到之处,都受到百姓的尊重,不管在那里留宿,都得到热情的招待。 就这样走了十几天,这一日,他们便进入了一个大山谷。山谷两边,巨石耸立,形状怪异,看起来非常险峻。但山崖下面,却是树木葱翠,百花盛放,美丽如天堂般。 进了山谷之后,他们又走了十几里,然后便看到了前面有一座雄伟的宫殿。 宫殿就建在山谷的正中间,坐地甚广,看起来非常华丽,非常有气势。特别是那座主殿,竟有八层高,一眼望去,非常显眼,非常雄伟壮丽。 段飞没见过这么高大雄伟的宫殿,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惊叹。 虽然他知道他是夏令花的下人,但他并不知道夏令花的身份。他一直听那婢女叫夏令花作公主,以为她真是公主。既然她是公主,那么这里便是皇宫了。 队伍走近之后,段飞发现宫殿的入口处立着一根大柱子,柱子上面写着:灵秀宫。 一看到灵秀宫三个字,段飞不由心一动:原来这里并非是皇宫。接着,他又想道:也许这里是她的寝宫。然后,他便听到夏令花兴奋地叫道:“终于回家了!” 原来这灵秀宫真是她的寝宫。但段飞随后心一动:真是奇怪了,自己既然是她的下人,为何这个地方竟是这般陌生?他可以肯定,他从未来过这里。 这时,那些巨鹰已开始争先恐后地飞入宫殿,就象久别的孩子回了家一般。 与此同时,一队婢女模样的女子已列队而出,齐齐向夏令花揖身喊道:“恭迎公主回宫!” 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夏令花走进了大殿。 进了宽敞华丽的大殿之后,夏令花便命那些卫士自行散了。然后对贴身婢女说道:“你去给阿呆准备一处地方,不要离我太远。” “是,公主。”贴身婢女领命去了。 贴身婢女走了之后,夏令花看了看段飞,然后问道:“阿呆,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段飞赞叹地说道:“主人,这里很漂亮,很有气派。” “喜不喜欢?” 段飞点了点头。 看段飞点头,夏令花笑了笑,说道:“喜欢就好。” 段飞忍不住问道:“主人,阿呆对这里感到很陌生,好象从没来过这里。” 夏令花听了,不由一惊,忙说道:“你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会没来过?” “但我对这里毫无印象。” 夏令花的眼睛闪了闪,脑袋快速转了转,然后说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们遇到了敌人,你为了保护我,给敌人击伤了脑袋。你受伤之后,便把以前的很多记忆给忘了。” 段飞听了,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总是空空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去过什么地方。” 夏令花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你只须记住我是你的主人,这里是你的家就行了。” “是,主人。” 看段飞没有起疑,夏令花又得意地笑了,然后走向偏殿一张白玉石制成的矮榻,坐了下来,说道:“我渴了,快去给我准备茶水。” 旁边的一个婢女听了,忙说道:“公主,茶水和点心早就准备好了,奴婢马上去拿过来。” 夏令花板了板脸,说道:“我又不是叫你,你那么积极做什么?” 顿了顿,她又指着段飞对众婢女说道:“以后我的生活起居都由阿呆打理,你们就不要管了。” 众婢女看了看段飞,眼中都闪过惊讶之色,但她们不敢多问什么,揖身应道:“是,公主。” 夏令花说道:“那你们退下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再传叫你们。” “是,公主。”然后众婢女便告退了。 婢女退了之后,夏令花看段飞还站在那里,不由叫道:“难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我渴了吗?” “主人,我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那还不赶紧去准备。” “是,主人,你稍侯。”说着,段飞便走了出去。 望着段飞的背影,夏令花又得意地笑了,心里想道:段飞啊段飞,任你再英雄,以后恐都要在这里终老了,一辈子注定做我的奴隶了。 过了一会,贴身婢女进来了,说段飞的住处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夏令花的寝宫的偏侧。 夏令花听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等会我要进宫去面圣,阿呆不太记得这里了,你就带他去熟悉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但不要走太远。” “是,公主。” 夏令花走了之后,贴身婢女便带着段飞先去参观了他的住处。段飞的住处就在夏令花的寝宫的侧旁,地方还不小,一厅一室,布置典雅,倒象是一间主人房,而不是下人房。 看了段飞的房间之后,婢女便又带着段飞参观了灵秀宫。这灵秀宫真的很大,除了主殿之外,还有二层小宫殿环绕,犹如众星拱月一般。 而出了外层的宫殿,便是一大片的树林。这片树林,正是那些圣鹰的栖身之地,四周都有卫士看守。婢女告诉段飞,平时没有夏令花的命令,是不可以随意进去的。 这一路回来,段飞都对那些巨鹰感到好奇,忍不住问道:“主人为何要养这么多的鹰?养来做什么?” 婢女说道:“圣鹰与火龙是我们的两大圣物,能饲养这两大圣物是一件非常光荣尊贵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养的。目前,全天下只有我们夏家和令狐家有这份殊荣,所以,这里也是两大圣地之一,平时如没有圣君的圣命,谁都不可以私闯,否则,杀无赦。” 段飞听了,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主人并不是真的公主?” “她是公主。虽然她不是圣君的亲生女儿,只是圣君赐的封号,但享有公主的尊荣和权利。” 段飞听了,心里想道:原来这样,怪不得她这么气派。 婢女又说道:“其实,就算没有圣君的恩赐,我们夏家的身份地位也足够显赫,因为我们家老爷便是朝中的三大祭司之一,享有崇高的声誉。” “哦,如此说来,没谁敢惹我们?” “嗯,可以这么说。” 介绍完这些之后,婢女说道:“你要记住,平时没事不要到处乱走,否则公主生起气来,可是要斩头的。” “是,我知道了。” 想了想,段飞突然不好意思地说来:“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主人说我曾经伤了脑袋,忘了以前的事情,想必我也把你的名字给我忘了。” 婢女笑了笑,说道:“你都不问我。” 段飞尴尬地苦笑了下,说道:“我不好意思问你,怕你伤心。” 婢女看了看段飞,问道:“你以为忘了我的名字?” “不是吗?” “是的,是的,我叫灵梓。” “灵梓,好,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忘记了。” 天将黑的时候,夏令花从魔宫回来了,灵梓问她:“公主,圣君有没有责怪你?” 夏令花说道:“圣君没怪我,还夸我立了大功,倒是我爹把我给训了一顿。” 灵梓想了想,说道:“老爷可能是做给圣君看的。” 夏令花听了,不禁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越来越聪明了。” 灵梓笑道:“跟在公主的身边久了,不可能变笨的。” 夏令花盯着灵梓看了下,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太得意,我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泄露阿呆的身份。” 顿了顿,她又说道:“包括圣君在内,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杀了段飞,如果段飞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可不得了。”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记住就好。还有,以后你给我看住他,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是,公主。” “明天我爹要来这里,我爹的眼光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我担心他见了阿呆之后,会看破阿呆的身份,所以明天你要看着阿呆,让他乖乖地呆在房里,不要出来。” “老爷明天要来吗?” “是的,我都不想他来,但他偏要来,真是烦心啊。” “公主,你出征这么久,老爷也是想你了。” “如果没有阿呆,他想怎么来没关系,但现在阿呆在,我倒不想他来。” 灵梓笑了笑,说道:“公主不要担心,明天我会看好阿呆。” “嗯。”顿了顿,夏令花问道:“今天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没有,他对公主的话信以为真,觉得他的确是因为受了伤,才忘记了很多事情。” “他很聪明,稍有破绽,心里就会起疑,所以你要特别注意,并交待下去,谁都不准乱说话,否则,杀无赦。” “是,公主。” 想了想,夏令花又说道:“就算在宫里,你也要让他戴着面具,不可随意除下来。” “是,公主。” 夏令花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样很痛快,但回来之后,风险却很大。” “公主,事已至此,也后悔不来了,只能小心谨慎。” 第四百七十八章 月圆之夜 人无记忆,便没有烦恼。 但现在,段飞却觉有点烦恼,甚至是有点惶恐,老在想一个问题: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灵梓,但灵梓含糊不清,只是说他很不错,对公主很忠心。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想了解更多更具体的,但他问多了,灵梓便左右言他,到了后面,灵梓烦了,便生气地说:“你以前是下人,现在也是下人,有什么好问的?做好你的本份就好了。” 见灵梓生气了,段飞便没有再问下去,但心里却甚是郁闷:就算是下人,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有什么错? 夏令花回来之后,就不会让段飞闲着了,一会不是使唤他干这个,就是使唤他干那个的,总之是不使唤段飞,她的心里就不舒服。好在她今天累了,很早就就寝,没那么折腾,否则,会有段飞忙的。 夏令花就寝之后,段飞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他毫无睡意。因为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在城堡里的那件怪事。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弄明白那天为什么会那样。他一直努力想捕捉住那些一闪而过的片断,但那些片断只是在他不经意中一闪而过,快而凌乱,而且模糊,他根本就无法还原。 “难道那些片断就是自己曾经失去的记忆?” 辗转反侧之间,突然,段飞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虽然很轻,但逃不过他的耳朵。段飞不禁心念一动:有夜行人,然后翻身下床,轻轻从窗口掠了出去。 夏令花的寝宫设在主殿的三楼,寝宫的右侧,是灵梓的住处,而段飞则住在左侧,所以段飞一出去,便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正从右侧那边飞掠下楼。 那白色的影子下搂之后,身体突地一腾,已飞掠上主殿外围的一座宫殿之上。借着月色,段飞一看,竟是一只猫。 不,不是猫,猫没那么大,应该是狗。 但狗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法?真是怪了。段飞心念一动,便飞身跟了上去。 那白狗的身法真的很诡异,行动非常迅猛,只见它几个起落,已掠到了山崖下的树林。 段飞艺高胆大,见它怪异,好奇心大发,便追了上去。 很快,那只奇怪的白狗已经穿过树林,然后向山崖上面掠去。见它上山崖如履平地,段飞不由一阵惊骇:难道这白狗已成妖精了? 段飞有心要看个究竟,怕惊动它,只是远远地跟着。 此时已是午夜,一轮圆月悬挂在空中,银辉栩栩。 在月色中,只见那只白狗几个起落之后,已跃上山顶。见它上了山顶,段飞也跟着轻轻地飘身上了山顶,然后隐身在一块巨石的后面。 藏好身之后,段飞偷偷一看,便见到了一个奇异的景像:只见那只白狗坐在一块巨石上,仰着头,张着嘴巴,对着天上的圆月,一动不动的,好像在吮吸什么似的。 这时,段飞也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狗,而是一只肥大的狐狸,拖着长长的尾巴,一身羽毛,雪白雪白的。 过了一会,一个更诡异的情景出现了,只见那狐狸的口中缓缓吐出一颗夜明珠,有鹅蛋那么大,浑身发着闪亮的光芒。 接着,好像有股力量在托着那颗夜明珠,只见它慢慢地向上升,越升越高。当夜明珠升到几十丈高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它一停下来,便开始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它所发出来的光芒,也是越来越亮。 段飞看呆了,心里想道:“这是什么情况?” 那只白狐狸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目不转眼地盯着那颗夜明珠,但那双眼却是越来越亮了,犹如星星般闪亮。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月亮开始西斜,那颗不停旋转的夜明珠终于停了下来。它停下来之后,便开始慢慢降落,最后落入那只狐狸的口里。 那只狐猫吞了夜明珠之后,身体突然翻滚了几下,然后,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那只狐狸竟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看到这里,段飞再也忍不住了,惊叫了起来:“狐狸精!” 段飞的声音一落,那美丽的少女已喝道:“谁?!”然后身体一掠,已掠到了段飞的身边。 看行踪已败露,段飞身体一退,已退开二丈,然后戒备地看着那少女。那少女一看是段飞,不由惊叫了起来:阿呆,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段飞也听出她的声音了,这少女竟是灵梓,不由疑惑地问道:“你是灵梓?” 原来,灵梓也一直戴着面具,段飞从未见过她的真容,所以并不知道是她。 灵梓说道:“是啊,我就是灵梓。” 见她真是灵梓,段飞心里更是惊奇,呐呐地问道:“灵梓,你,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练功啊。” “但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只狐狸。” “那也是我啊。” “你,你是狐狸变的?” “不错,我本来就是灵狐。” “那主人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 段飞又仔细看了看灵梓,还是有点不相信灵梓是只狐狸,忍不住又问道:“你,你真是狐狸精?” “嗯,我本来就是妖界的。” 段飞忍不住又问道:“那主人是什么妖精?” 灵梓笑了笑,说道:“公主不是妖,她是魔。” 段飞又是一惊:“她是魔?” “不错,不但她是,你也是。” “我也是魔?!” “是的,这里本就是魔界。” 段飞呆了呆,然后想道:“原来自己是魔,怪不得那天那人中了自己的一掌之后,就变成了一具白骨。” 看段飞有点呆头呆脑的,灵梓又笑了笑,说道:“你还没回我呢,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是一路跟着你来的。” “你从灵秀宫一直跟到这里?” “嗯,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只狗,一时好奇,便跟了过来,到了这里,才知道我看错了,原来不是狗,是狐狸。” “如果你一开始看出我是狐狸,是不是要杀了它?” “有可能。” 灵梓用手捂了捂了心口,说道:“好在你看错了,否则今晚我就倒霉了。” 段飞苦笑了下,问道:“刚才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刚才我在吸月圆之气。” “有什么用?” “当然是有助于提高我的功力。” “那主人知不知道你练这样的武功?” “当然知道,所以每到月圆之夜,便让卫士给我让道,否则,我怎么可能在灵秀宫进出自如?” 然后,她看了看段飞,又说道:“倒是你,以后不可以随意离开灵秀宫,否则公主知道了,又责怪于你。” “嗯,我知道了。” “那我们回去吧。” “好。” 回去之后,段飞心思如潮,更是难以入眠。 原来自己是魔。 不但他是魔,他身边的人也都是魔。不但有魔,还有妖。 虽然他没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潜意识里,他隐隐觉得魔和妖都是不好的。如此看来,他也不是好人。 段飞一宿无眠。 第二天一早,段飞拿早点给夏令花入餐。夏令花看了看他,问道:“你一晚没睡?” 段飞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为了何事?”夏令花问道。 “回主人,地方陌生,还不习惯。” “但你一路回来,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之前可能是因为赶路,比较累,所以不挑地方。” “真是因为地方生疏?”夏令花的眼光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段飞沉呤了下,终于说道:“回主人,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外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回主人,昨晚我看到灵梓练功了,给吓到了。” 夏令花听了,笑一笑。她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如果段飞不坦诚,她会很生气的。 “就因为这个?” “不错,我没想到灵梓是狐狸变的。” 夏令花笑道:“你是大惊小怪了,其实你一直知道灵梓是只狐狸,只是后来忘记了而已。” “主人说得对,是阿呆胆子小,给灵梓吓到了。” “这也很正常,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是,以后阿呆不会再大惊小怪。” 夏令花看了看段飞,说道:“之前我交待过你,不准在宫内乱走,更不许出宫,但昨晚你都犯了,你说我该怎处罚你?” “主人请处罚,不管怎么处罚,阿呆都会接受。” “真的怎么罚都接受?” “是,主人。” 夏令花的眼珠转了转,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罚你三天不准出房间。” “是,阿呆现在就回房间接受处罚。” “好,以后一定要记住,不得擅自出宫。” “是,主人。” 段飞回房之后,灵梓进来了。她一进来,就揖身道:“公主,昨晚是奴婢有错,还请公主治罪。” “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奴婢以为是小事,所以没有向公主禀报。” “我都跟你说了,他很聪明,还特地叫你要加倍小心。” “公主,是奴婢的错,请公主恕罪。” 夏令花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不应该恢复他的功力。” “公主,他的武功真的太高了,要不再想办法控制住他的功力。” 夏令花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这只会引起他更大的怀疑,以后你们多加小心便是。” “是,公主。” “你记住了,以后再犯,绝不饶你。” “公主放心,奴婢已经牢记在心里。” 夏令花突然一阵沉默,心里在想:看来段飞真的很强,被自己的魔法控制了,还能有这么清晰的思想,这倒是有点棘手。 第四百七十九章 这里有仙气 第二天下午,灵秀宫来客人了。 这客人身材高欣,一头长发披肩,面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看起来有点飘逸,有点神秘。 他,正是夏令花的父亲夏寻,魔界的三大祭司之一。 大祭司在魔界是仅次于魔王的存在,声望和地位,在魔界无以比拟。 见父亲真的来了,夏令花感到有点紧张,说道:“爹,我都说了,我一切都好,你就不用专程来看我了。” 夏寻说道:“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爹,每次你见了我,不是说我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对,你说我怎么会开心。” “今天我不是来训话的。” “那可说好了。” 把夏寻迎进主殿之后,夏令花吩咐婢女赶紧上茶,然后说道:“爹,这次出征,损失了不少圣鹰,还请你不要生气。” 她知道她的父亲一向视那些圣鹰为宝贝,所以第一时间要安抚她父亲的心情。 “圣鹰一向所向披靡,这次竟然损失了这么多,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爹,我已经尽力。” “唉,爹也不是怪你,只是觉得心痛而已,想不到人界竟有这样的杀伤力,看来,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人界,以为李纯阳之后,人界不堪一击。” “爹,其实人界并不强,强的是那个段飞和圣堂。特别是那个段飞,诡计多端,还制作了一种力量非常强大的强弓,异常厉害,连圣鹰都难以抵挡。” “听说那段飞无论武功智慧都已不在当年的李纯阳之下。” “李纯阳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那段飞是真的厉害,恐怕只有圣君或者爹你们三大祭司出手才能制服他。” “我也听火龙尊者说过他,上次火龙尊者也是给他打得大败而归,圣龙损失了不少。” “那个狂傲的家伙,一向狂妄自大,灭灭他的威风也好。” “你不要说他,你跟他一个样,还不是败了。” “但起码我除掉了段飞这个劲敌,比他强多了。” 夏寻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倒是,所以圣君才没有责怪你,反而对你褒奖有加。” “爹,我就想不明白,既然段飞这个劲敌已除,我们为何不趁机拿下人界?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改变策略?难道是怕了那个景棠?” “不是怕了景棠,圣君这样做,自然有他的原因。” “有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原因有两个。第一,圣君本想速战速决,快速拿下人界。但他没想到人界的战斗力会这么强,几场大战下来,损失惨重,速战速决的计划便落空了;第二,也是圣君改变主意的最重要的原因。以前,我们与人界签有协议,在琥珀神剑的魔咒没有启动之前,两界不得相犯。现在,我们提前发动战争,已引起神界与冥界的不满,他们派使者来见圣君,指责圣君不遵守天规。圣君虽然不怕他们,但担心他们会助人界,所以,几经考虑之后,才决定改变策略,先让人界自相残杀,等他们杀够了,再以迅雷之速收拾他们,到时,就算神冥两界有意见,也已无可奈。” “这么说,那个景棠是我们预先埋伏好的棋子?” “这倒不是。开战前,国师在人界呆了一段时间,恰好碰到失意的景棠,在了解了景棠的身份之后,便想办法收了他做徒弟,他也没想到景棠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所以便借这个势,推波助澜,让景棠搅乱人界的格局。”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国师早就谋好的局。” “他去人界,的确有这个打算,收景棠为徒,也的确有此意,只是他没想到景棠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景棠只是个无耻之徒而已,与段飞比,还差得远。” “他越无耻,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 “这倒是。”然后夏令花不耐烦地说道:“爹,我们不说景棠了,一说他,我的头就痛。” 夏寻看了看她,说道:“你打仗还行,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就不适合你了,所以圣君才把你调回来。” “他不调我回来,我也是要回来的。” 夏寻的眼光一厉,说道:“这话在爹的面前说说还可以,在外面,不可乱说。” 看夏寻生气了,夏令花便不出声了。见她沉默了,夏寻也就不再教训她,然后伸手准备去拿茶杯。但他的手在半途突然停滞了,然后双眼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看他举动异常,夏令花忍不住问道:“爹,你怎么啦?” 夏寻低声说道:“灵秀宫有人气,想必是有人界的高手潜了进来。” 夏令花一听,心一颤,说道:“爹,你一定是搞错了,灵秀宫怎么会有人界的高手?” “不,一定有,而且此人的仙力非常高。” “爹,不可能,灵秀宫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凡人闯进来?” “但爹的确感觉到了。” “爹,是你太敏感了。” 夏寻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爹敏感,灵秀宫绝对有人气。” 想了想,夏寻又说道:“小心为上,你还是赶紧派高手搜查一下。” “好,我马上安排。”夏令花还真怕她父亲亲自搜查,于是,赶紧吩咐灵梓带着卫士,四处搜查一番。 灵梓听了之后,也是暗自心惊,然后便看到夏令花在向她打眼色,明白夏令花的意思,便带着卫士,装模作样地展开了搜查。 一番搜查之后,灵梓回报,说搜遍了灵秀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听了灵梓的回报之后,夏令花说道:“爹,会不会是我们刚从云门岛回来,身上还沾有人气,所以让爹感觉到了。” 夏寻哪想到夏令花会骗他,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 “爹,这不是可能,绝对是这样的。” “嗯。” 从这之后,夏令花开始变得坐立不安,希望夏寻快点离开。但这次她出征的时间不短,夏寻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了,想跟她多聊聊,并没有打算那么快走。 见夏寻不走,夏令花急在心里,却又不好赶夏寻走,只有憋着,但心里却难受得很。 夏寻一直呆到吃完晚餐才离开。夏寻走了之后,夏令花终于松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整个都象虚脱了一般。而灵梓的手心也一直捏着一把汗,看到夏寻走了,说道:“公主,老爷真是太厉害了。” 夏令花点了点头,说道:“好在我们有先见之明,否则今天就出大事了。” 灵梓担心地说道:“公主,这次还有理由应付过去,但下次老爷来了,可就不好处理了。” 夏令花也有同感,不由着急起来。她知道,如果让她的父亲发现了段飞,那可不得了。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看夏令花着急,灵梓突然心生一计,说道:“公主,不如这样,干脆跟老爷说,段飞是我们在人界俘虏回来的下人。” 夏令花摇了摇头,说道:“我爹的眼光厉害,他一见段飞,便能看出段飞的武功的深浅,他是不会相信的。” “我们就说是用计俘虏的。” “不行,象段飞这种武功的,人界没几个,我爹一见他,便知他不是普通人,绝对不会容他活着。” “既然这行不通,那看来只有杀了他。” 夏令花的脸色变了变,沉呤了下,然后说道:“我还没折磨够他,现在还不想杀他。” 灵梓突然表情奇怪地看着夏令花,好一会,她说道:“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你说。” 灵梓犹豫了下,然后低声说道:“奴婢感觉公主好像喜欢上他了。” 夏令花一听,眼睛一瞪,说道:“胡说八道,我跟他不戴共天,怎么会喜欢他?” “不是就好。” “以后你再胡说八道,绝不饶你。” “是,公主,下次奴婢不敢了。” 想了想,灵梓又说道:“公主,不杀他,那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我再想想。” “希望公主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好了,别啰嗦了,我想静静。” “那奴婢先告退了。” “嗯,他还没吃晚餐,给他送点吃的。” “是,公主。” 灵梓退下之后,夏令花的眉头皱得很紧。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但她现在还不想杀段飞,她还要继续折磨他。 第二天,夏令花兴奋地告诉灵梓,她想到办法了。 看夏令花眉飞色舞的,灵梓的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看来公主已经深陷迷局,并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作为局外人,她可是已经感觉出来了。 “公主,是什么办法?” “让他去最偏的那个偏殿住,那里靠近圣鹰,灵气最重,应该可以掩盖住他的气息。” 灵梓听了,一愣,然后说道:“他住那边,还怎么侍候公主?” “我不要他侍候了。” “但公主抓他回来不就是为了羞辱他,折磨他吗?不让他侍候,又怎么折磨他?” “折磨他的办法有很多种,就算我不要他侍候了,还可以让他干最苦最脏最累的活。” “哦,奴婢知道了。” “那你今天就让他住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便来前殿。还有,每天给他安排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干。” “是,公主。” 于是,段飞便被移居到最偏的那个偏殿。 看夏令花突然不让自己侍候了,又把自己弄到最偏远的地方住,以为她还在为前晚的事情生气,所以也没说什么。 其实,他更喜欢这样的安排,因为侍候夏令花总让他觉得尴尬,觉得难为情。 虽然段飞无所谓,但这段时间夏令花习惯了段飞的侍候,突然换了人,反而觉得不习惯,甚至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看夏令花患得患失的,灵梓都看在眼里,此时,她几乎可以肯定夏令花已经喜欢上段飞,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过,虽然她已看破了这点,但她却没有点破。 作为奴婢,她还是安份一点为好。 第四百八十章 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话说魔界的国师到了云门岛之后,便派使者去人界,准备启动第二轮谈判。他觉得,不能让人界就这么风平浪静的。 使者见了景棠之后,把国师的信给了景棠,并转述了国师的话,说两界都要拿出诚意,才能确保两界的和平。听到他的师傅亲自到了云门岛主持大局,景棠暗自欢喜。 景棠看了信之后,对帐上的众将说道:“魔界想与我们进行第二次谈判,各位的意见如何?” 景远山说道:“魔界指责我们没有诚意,实则是他们没有诚意,既然要退兵,那就无条件退兵,附加那么多的条件,就是心不诚。” 现在景远山作为大元帅,已是三军的最高统帅,他的意见也就代表了三军的立场,所以众将也跟着表态,说双方要和解就必须无条件退兵。 景棠看了看鲁长老,问道:“国师怎么看?” 鲁长老说道:“既然他们想表现他们的诚意,那双方不妨再碰碰面,检验一下是否真有诚意。”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国师之言正是本皇要说的?”于是,他对魔界使者说道:“既然你们有诚意,那三天后,双方在海面见面。”然后当场给魔界回了信。 魔界使者走了之后,景棠对众将说道:“魔界想必是已知道我们人界不好惹,所以迫切想跟我们和解。” 副师项旭说道:“这都是圣皇陛下英明神武,让魔界心存顾忌,不敢再战。” 左大将军陆永祥说道:“不错,圣皇陛下威镇天下,让魔界心生怯意,不敢再战。” 右大将军林奋也不甘落后,说道:“圣皇陛下乃千古第一人,烁古震今,魔界不知量力,再打下去,肯定也是一败涂地,趁早和解,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现在景棠自命为天下第一人,对这些恭维的话并不觉得刺耳,反而觉得他的威望崇高,手下众将对他敬畏是应该的。 三天后,景棠便率领众将,与无名道长和圣堂弟子等人,乘二艘战船来到海面100里处。他们到了之后,发现魔界的战船已在那里等候他们。 一个身材瘦长,面戴银色面具的魔界高手立在船头,扬声说道:“我是圣界的国师西蒙施,代表我界圣君与你们人界谈判,你们谁是代表,出来应话。” 一看到那西蒙施,无名道长不禁心一凛,然后双眉紧蹙。他已看这出这国师才是魔界真正的顶尖高手,比那个夏令花至少高出两个级别。 而景棠一听他的声音,便知那是他的魔界师傅,于是,也站到船头,扬声说道:“我是人界的圣皇景棠,你们魔界无故出兵犯我人界,如知趣,赶紧无条件撤兵。” 听到景棠自称为圣皇,西蒙施便知道人界很难再平静。他哈哈大笑了下,说道:“人界自李纯阳之后,再无所谓的圣皇,你一个黄毛小子竟敢自称为圣皇,真是太可笑了!” 鲁长老大声喝道:“不可无礼!吾界正因为圣皇缺位,才让你们魔界有机可乘。现吾界已出旷世之才,雄才伟略,他将带领我们,痛击你们的无知!如果你们知趣,赶紧退兵,否则,让你们粉身碎骨!” 那西蒙施眯着眼看了下鲁长老,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 鲁长老说道:“浩天帝麾下的大国师鲁振英!” “哦,原来你也是国师,怪不得口气那么大。” 鲁长老喝道:“这已是敬你为宾,礼让有加了!” 西蒙施没有再搭理鲁长老,对景棠说道:“你敢自称浩天帝,想必有点本事。” “本皇有没有本事,你去问你们的夏统领,她会告诉你,她是怎么败在本皇的手下的。” “这么说,你是真的可以代表人界。” “不错。” “既然你有这个资格,那我们就谈谈。” “这没什么好谈的,你们直接退兵便是。” 西蒙施眯了眯眼,说道:“我圣界的将士驻扎在云门岛上,那是我们的地方,何来退兵之说?” “你们驻扎在云门岛,我们的确干涉不了,但你们踏出云门岛,就是侵犯了我们的疆土,那就绝不允许!” “天地本为一体,又何来疆土之说?” “既然这样,那本皇率领百万雄兵进驻贵界,是不是你们也没意见?” “想进驻我界?你们有本事踏上云门岛再说。” “如此说来,国师是来下战书的,并非是来和解的。” “战又如何?和又如何?” “很简单,要战,那双方就决一死敌。要和,那云门岛的部队就退回魔界,永不踏出云门岛。” “你觉得你们人界能挡得住我们的雷霆一击?” “开战到现在,你们都还没羸过,竟还好意思提你们的雷霆一击?本皇告诉你,我们不但挡住了你们的雷霆一击,就是你们的雷霆二击,雷霆三击,都奈何不了我们。” 众将一听,都忍不住笑了。他们都觉得景棠有王者之风,豪气千丈。 西蒙施给景棠顶得无言以对,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我承认我们一开始低估了你们,但你们也不用那么得意,如果我们倾巢而出,全力以赴,你觉得你们有多大的胜数?”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我们的胜数虽不大,但你们也不会好过,结局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西蒙施听了,没有回应,而是突然伸出左手,接着一抬,然后,景棠他们的战船已离开水面,升上半空。 见他魔功盖世,众人大惊失色,无名道长大喝了一声,飞身而起,一掌向西蒙施击去。 西蒙施见了无名道长的出手,眼光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然后右手一挥,已向无名道长拍出一掌。 两掌在半空相遇,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便听见无名道长闷哼一声,身体己飞出几十丈远。 见无名道长都挡不住对方的一击,众人更是惊骇。无名道长是人界数一数二的高手,连他都不是对方的对手,那人界无人是其敌。 击退无名道长之后,西蒙施的左手开始缓缓往下压,而人界的那两艘战船则随之缓缓下降,然后又平稳地回到水面。 船回到水面之后,众将都吓得面如土色,就是鲁长老和凌飞霜都给西蒙施的魔功吓到了。唯有景棠始终镇定自若,面无改色。因为他知道,他的师傅只是展示他的神功震摄众将而己,不会出手伤人。 这时,无名道长也掠回了战船,脸色有点苍白。凌飞霜关心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无名道长摇了摇头。 景棠说道:“前辈,这魔头魔功盖世,请前辈小心谨慎,千万别轻易出手。” 无名道长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西蒙施见已经镇住了人界各高手,甚是得意,说道:“如果今天不是谈判,一定让你们都葬身大海。” 景棠说道:“阁下的武功的确惊人,但两军交战,拼的是双方的整体实力,并非是个人的武功,阁下就算武功再高,也杀不完人界千千万万的军民。” 西蒙施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界比我武功厉害的还有很多,如果尽数出手,试问你们可否抵挡?” 众将一听,又都倒吸了口凉气。这西蒙施已经无敌,再多几个比他还厉害的高手,那还了得。 景棠说道:“你不用吓唬我们,要战便战。” “你不怕?” “本皇怕什么?最多同归于尽!” 西蒙施沉呤了下,说道:“只要你们接受上次夏统领提出的条件,我们便退兵。” “这是不可能的!” “这已是我们退兵的最后条件。” “既然这样,那不用谈了。”说着,景棠便下令调转船头,返回军营。 就在这时,那西蒙施突然喝道:“且慢!” 景棠说道:“阁下既然没有诚意,那还谈什么?” 西蒙施沉呤了下,说道:“好,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条件减半。” “不行,要和解,就必须无条件退兵。” 西蒙施显得很是为难,犹豫了良久,才终于说道:“之前的条件可以剔除,但我有个新的条件。” “什么新的条件?” “我们可以退兵,但这片海域划归我们。”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好,双方以海岸为线。” 无名道长说道:“不可,这海域是我们的天然屏障。” 景棠说道:“这海域本来就是公海,是无主之地,让给他们又何妨。何况不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哪肯退兵。” 景远山也说道:“这已是最小的代价。”众将纷纷点头赞同。 见大家都赞同,无名道长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说什么。 见大家的意见统一了,景棠对西蒙施说道:“既然贵界有诚意,那么我们也应坦诚相对,双方马上签定和解协议。” 西蒙施说道:“既然你们同意了我刚才的条件,协议是可以签,但我担心的是你代表不了人界,就算签了,意义也不大。” “此话何意?” “我听说你们人界现在多国鼎立,你只是代表一方而已。” “阁下不用担心这个,现在人界已叫浩天朝,本皇便是浩天帝,除了本皇之外,无人可以代表人界。” “你敢承诺?” “绝对可以。” “好,我相信你,今天我们就互拟协议,等我回报圣君之后,再盖印送还一份给你们。” “好。” 于是,他们当场在船上拟定了协议。景棠带了皇印,当场就盖了印。西蒙施则带着和解书回去,让魔王盖印,届时再把盖了印的和解书送回人界。 西蒙施带着和解书走了之后,众将不禁一阵欢呼,大呼圣皇万岁! 说实话,对于这场战争,大家的心里都没有信心,只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打下去。今天的结果,已是最好的结果,以不战止战,这才是最伟大的胜利。所以,此时大家的心情非常喜悦,对景棠的观念也有了质的转变,由畏惧变成了敬畏。 回军营之后,景棠便命人写诏书,把这次和解的结果诏告天下。 第四百八十一章 狗屁不通 和解书一签,这出戏也就圆满落幕。 在这出戏里面,魔界和景棠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特别是景棠,以一己之力退敌,更是轰动了整个人界,声威直线飚升,天下无人可以匹敌。 西蒙施派使者送来和解书之后,也就标志着曾经轰轰烈烈的两界战争结束了。在面对魔界那气势汹汹的侵犯,人界终于挺了过来,靠实力羸得了胜利,这大大提振了人界的信心,觉得魔界也没那么恐怖。 收到魔界送来的和解书之后,景棠便派鲁长老带着和解书亲自去一趟北境,告知苏尼他们,战争已经结束,让苏尼和洛西马上到武圣朝的京城来朝拜他,接受他这个浩天帝的赐封。 然后,他留下十万守兵驻守在东海之滨,其他兵马则随他回武圣朝的京城。虽然他已选定武圣朝的边城作为皇都,但现在那里还没有时间兴建,只好先以武圣朝的京城作为临时的皇都。 而之前他下令在东海之滨兴建的防城,就拿来当驻地。这十万守兵里面,武圣兵五万,其他五万,则由古兰国等国的兵士组成。 班师之前,景棠先上了一趟道场,宣布解散道场,让道场上的高手各自回去修炼。 得知景棠已经当了人皇,号令天下,逍遥派弟子很是兴奋,纷纷祝贺景棠。看着春风得意的景棠,游堃突然涌出一丝莫名的恐惧,因为他发现景棠变了,以前的谦谦君子,己变得盛气凌人,满脸的杀气。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游堃,还有孙郎中。 道场解散之后,景棠本想让逍遥派随大军一起回去,但给游堃婉拒了,说不方便。景棠知道逍遥派一向不与官府打交道,倒也没有勉强,便下山了。 自从银川和蝴蝶宫主离开道场之后,就剩下文秀一人。她不分昼夜的练功,现在功力已经突破玄关,进入了仙道。 道场上,除了银川和蝴蝶宫主之外,知道文秀身份的,还有游堃和孙郎中,所以,平时也会暗中照顾她。现在道场解散了,游堃便让文秀随他们一起回去。 自从段飞遇难之后,文秀就很少说话,她发誓,要尽快练好功夫,替段飞报仇。但段飞的仇人是谁呢?她却迷茫了。 除了文秀之外,与逍遥派同行的还有雪樱。虽然雪樱一直在道场,但银川并没有搭理她,每次见到她,都远远绕开。见银川还不肯原谅她,雪樱暗自伤心,也没有打扰银川,只是远远地望着她。只要银川一切安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得知银川和段飞已重归于好,她更是替银川高兴。但段飞遇难之后,看到银川伤心,她又心如刀割,觉得命运弄人。她想安慰银川几句,但都给银川冷冷拒绝了。她没有直接回雪山,而是先回京城,就是想看看银川。 话说鲁长老去到北境之后,把和解书给苏尼他们看了。看了和解书之后,苏尼和银虎又惊又喜,他们没想到魔界真的退兵了,景棠真的成功了。 李哲昊看了和解书,也是大惑不解。以他对魔界的了解,现在战争才开始,魔界是不可能会和解的。 苏尼问道:“鲁长老,这次谈判,魔王亲自出面了吗?” 不等鲁长老回话,李哲昊已说道:“陛下,现在他已不是圣堂的长老了,此称呼不合适。” 苏尼有点尴尬,看了看鲁长老,不知如何应答。鲁长老倒很坦然,说道:“现在我已是国师,你们叫我国师,或者叫我鲁振英也可。” 一旁的洛不凡冷冷说道:“国师,何来的国师?我灵山国没有国师。” 鲁振英说道:“现在天下只有浩天国,没有灵山国,也没有楚月国和武圣国。” 洛不凡再也忍不住了,跳了起来,叫道:“什么见鬼的浩天国?!本王从未听说边!” 鲁振英也不生气,说道:“是了,我差点忘了传达圣皇陛下的意旨。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天下归心,圣皇陛下让你们都去朝拜他,接受他的封赏。” 洛不凡听了,更是怒不可抑,暴跳如雷,怒喝道:“去他妈的圣皇陛下!本王见了他这个疯子,一定砍了他的狗头!” 鲁振英喝道:“大胆!敢对浩天帝不敬!” “本王何止对他不敬,见了他,本王还要亲手砍下他的狗头!” “洛不凡,你再胡言乱语,鲁某先毙了你!” “好啊,你有本事,现在就动手啊!” 苏尼与银虎对视了下,说道:“凡事好商量,两位不须这么激动。” 洛不凡说道:“这事没得商量!” 苏尼沉呤了下,对鲁振英说道:“鲁大侠,景将军自立为皇,号称浩天帝,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并没有参与。” 鲁振英说道:“圣皇陛下以一己之力退敌,代表的是整个人界,现在敌人已退,难道你们就翻脸不认?” 苏尼苦笑了下,说道:“景将军退敌的确有功,但一事归一事,他当皇之事还须从长计议。” “这还需要什么计议?现在天下归心,圣皇陛下众望所归。” 洛不凡怒道:“狗屁天下归心!我灵山国第一个不服!” “你们现在是过河拆桥。如果没有圣皇陛下,现在人界已经血流成河。” 一旁的霍离说道:“这是段大将军的功劳,景棠不过是拾了个大便宜而己。” “你这是在抹杀圣皇陛下的功劳。前期,段大将军的功劳固然大,但他遇难之后,是圣皇陛下抗起抗魔的大旗。如果不是圣皇陛下英明神武,让魔界心生恐惧,魔界怎么可能与我们和解?现在圣皇陛下以不战止战,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挽救了整个人界,这可是千古伟业,你们竟然昧着良心否定他的功绩?!” 洛不凡说道:“就算你的嘴里吐出莲花,我灵山国都是一句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不通的浩天帝!” “你这是在向圣皇陛下宣战?!” “宣战就宣战,难道还不怕你们不成?!” 鲁振英问苏尼:“难道楚月国也要忘恩负义吗?!” 不等苏尼回话,霍离说道:“我们楚月国只知苏尼陛下,并不知道什么浩天帝。” “你能代表楚月国?!” “既然景棠能代表人界,我霍离为何不能代表楚月国?!” 鲁振英没有搭理霍离,又问苏尼:“苏尼王爷。。。。。。” 听鲁振英称苏尼为王爷,霍离怒不可抑,打断了他的话,怒道:“我皇陛下乃堂堂的楚月国皇帝,何来王爷之称?!如你再侮辱我皇,可别怪我楚月国将士对你无礼!” “现楚月国已为浩天国的一处封地,圣皇陛下已向天下册封苏尼王爷为王爷,此已天下皆知。” 霍离怒极生笑,笑道:“狗屁不通!狗屁很臭!” 苏尼说道:“霍爱卿,休得无礼。” “是,陛下。” 苏尼又对鲁振英说道:“鲁大侠,你先回去,迟点朕会与景将军会见,商讨此事。” 鲁振英也知道今天难以成事,便借机说道:“鲁某会把王爷的意思转告圣皇陛下。”说完,鲁振英便离开了。 鲁振英走了之后,苏尼看了看李哲昊,说道:“李堂主,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李哲昊双眉紧蹙,说道:“景棠的野心暴长,不是个好兆头。”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李堂主言之有理,这恐不是人界之福。” 银虎说道:“景棠一向待人彬彬有礼,现在突然锋芒毕露,的确让人感到意外。” 洛不凡说道:“奸恶之人,最善于装模作样。” 银虎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这次魔界退兵,他居功至伟。” 李哲昊突然问道:“银王爷觉得魔界是真心退兵?” “难道还有假?” 苏尼问道:“李堂主觉得魔界退兵有诈?” “有没有诈,李某还不好说,只是觉得他们突然退兵,很是突兀。” “也许是他们打了几场大战之后,觉得难以取胜,不想与我们两败俱伤,所以才决定退兵。”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有这个可能。” 苏尼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段大将军,也许我们早就败了,所以说,这次的胜利,功劳最大的是段大将军。” 听苏尼说到段飞,大家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很多人都觉得,如果是段飞要称那个浩天帝,他们也许没有意见,但景棠要戴这么大的帽子,还不够资格。 李哲昊问道:“现在景棠居功称帝,并且挟持天下民心为他造势,你们准备怎么应对?” 洛不凡说道:“他挟什么都没用,我们灵山国是不会理他的。” 苏尼问道:“李堂主有什么高见?” 李哲昊说道:“圣堂不参与人界的纷争,李某无法给到你们意见。” 苏尼知道圣堂的规矩,倒也不勉强,问银虎:“银王爷,你的意见呢?”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我们还是与景棠见上一面,听他怎么说再做定夺。” “要去武圣朝吗?” “不,就约他到葫芦谷见面。” “嗯,那就这么定。” 洛不凡说道:“你们要与他谈,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们灵山国没兴趣。既然战事已停,明天本王就带兵回国。” 苏尼想了想,知道勉强不了洛不凡,于是说道:“好。这次大战,灵山国牺牲了不少将士,回去之后,请代朕向洛西陛下致意。” “好说,好说。” 第二天,洛不凡便带着残余的部队回去了。二十万人来,回去的,不够十万人。 大军走了之后,洛玉仙也离开了道场,回国去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惊变 游堃他们比大军先到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他们便与雪樱和文秀告别,不在京城停留,直接回逍遥派。 雪樱问游堃:“游掌门,你不去与段夫人道声别吗?” 游堃沉呤了下,然后黯然说道:“见了也是徒惹伤悲,不见也罢。” 雪樱理解他的心情,也是黯然说道:“段少侠英雄盖世,只是可惜了,天不佑英杰。” 游堃沉痛地说道:“他的表现已对得起他的人生了,已无憾了。” 游堃他们走了之后,雪樱与文秀便各自回府。 文秀一回到大将军府,便见一队卫士团团围着大将军府,旁人不得靠近。文秀一见,不由大怒,走了上去,喝道:“我是大将军府的文秀,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些卫士正是之前护送银川和蝴蝶宫主回京的那些卫士,都是景棠的亲兵,大都是铁枪门弟子。 为首的卫士认得到文秀,说道:“我们是奉圣皇陛下的命令,在此保护段夫人。”原来,他们也已知道景棠称皇的消息。 听到他们是在保护师傅,文秀的怒火消了,不再说什么,便要入府。但卫士却拦作了她,说道:“没有圣皇陛下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段府。” 文秀一听,又火了,怒道:“我是府中之人,为何进不得?!” 卫士很为难,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公子谅解。” 文秀倒也没怪他们,说道:“景师伯还在路上,我等不了他的命令,现在这里谁能做主,你们去叫他来见我。” 卫士没有办法,只好去请示卫队长。卫队长听说是段夫人的徒弟回府,脸色变了变。 原来,这次他倒了大霉,走到半路的时候,竟弄丢了蝴蝶宫主,回来之后,一直心里诚惶诚恐的,不知景棠会如何处置他。 那天,景棠走了之后,他们就地驻扎下来休息,但第二天起来,他们突然发现蝴蝶宫主不见了,只剩下银川。而且让他们诧异的是,银川两眼无神,表情呆滞,象傻了一样。不但如此,她的怀里还多了一只白色的兔子,正眼溜溜地看着他们。 一见蝴蝶宫主不见了,卫队长大惊失色,忙派人四散去找。但他们找了一天,都没有发现蝴蝶宫主的影子。 这下子,大家都慌了,特别是卫队长,更是吓得脸无人色。他知道蝴蝶宫主的穴道受制,不可能是自己走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让绝顶高手劫走了。 慌乱无策之下,卫队长只好连夜偷偷赶回军营,把这个消息告诉景棠。 景棠听了之后,也是好生诧异。他已把蝴蝶宫主的内力吸走,蝴蝶宫主是不可能自己走得了的。所以他也怀疑蝴蝶宫主被人劫走了。 但这个消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所以,他叫卫队长不要张扬,继续送银川回去。到了京城之后,不要让银川回银府,就让她呆在段府,然后把段府包围起来,在他没回京城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出,违者,杀无赦。 也正因为这个命令,上次刘半仙回京之后,带了家眷,准备回老家,回去之前,想与蝴蝶宫主他们告别,但在府前给卫士拦住了。刘半仙不知道内情,以为卫士是在保护蝴蝶宫主,不让她们上战线,所以也没硬闯。 卫队长犹豫了很久,都想不出一个什么理由不让文秀入府。在他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卫士又来报,说文秀生气了,准备闯府。 一听到文秀要闯府,卫队长只好匆匆去见文秀。这时文秀已与卫士对峙起来,大有大打出手之势。 卫队长到了之后,对文秀说道:“少侠,不是我们不让你入府,实是军令在身,身不由己。” 文秀怒道:“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我师傅不再需要你们的保护。还有,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家,难道去你的家啊?” 卫队长给文秀说得无言以对,但他不能文秀进去,因为文秀一进去,段夫人失踪的消息就瞒不住了。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他的人头将不保,就算景棠不杀他,段飞的亲朋好友也不会放过他。所以,在景棠回来之前,他一定不能让任何人进段府。 想到这里,他的心意已决,说道:“少侠,我也知道这样不合情理,但军令在身,还请谅解。” 文秀一听了,火了,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便飞身而起,向府内飞去。 现在她的武功已是绝顶高手,那些卫士哪里挡得住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入府。 看文秀进了府,卫队长脸色大变,忙传令下去,让箭兵围住段府,不让府内任何人出府。 文秀进府之后,开心地叫道:“师傅,我回来了!” 但没人回应她。很快,她就发现,偌大的大将军府静悄悄的,一片死气沉沉。 文秀忍不住又叫道:“有人吗?我是文秀,我回来了。” 文秀一边叫着,一边往里面走。穿过前堂之后,才见一个头发斑白,神情憔悴的独臂老人走了出来。 文秀一看,这老人竟是管家梁卓。一段时间不见,他竟老了那么多。 一见是梁卓,文秀扑了过去,挽住梁卓的手臂,说道:“梁叔叔,我回来了。” 梁卓强作欢颜,说道:“好,好,公子回来就好。” “走,快带我去见师傅。” 梁卓的身体一抖,突然老泪纵横,哽咽地说道:“公子,夫人并没有回来。” 文秀一惊,说道:“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着景师伯派人护送我师傅与银阿姨回来的。” “公子,老奴没骗你,回来的只有银大小姐,没有夫人。” 文秀呆了呆,突然叫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见师傅回京了。” “现在银大小姐就在府上,公子如不信,可以去问她。” “那快带我去找她。” 于是,梁卓便带着文秀去到后花园,然后指着亭子里的一个人对文秀说:“那就是银大小姐。” 文秀一听,身体一掠,已去到那人的身边,叫道:“阿姨,我回来啦。” 那人正坐在一张石凳上,怀里抱着一只美丽的白兔,神情有点呆滞,正是银川。她听到文秀的叫声之后,盯着文秀看了一会,才点头说道:“哦,原来是文秀,你回来啦。” 看银川的神情有点恍惚,文秀眼眶一湿,问道:“阿姨,我师傅呢?” 银川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眼眶突然涌出一串眼泪,说道:“你师傅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着师傅与你一起走的。”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银川便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了文秀。 那天,银川沉睡之时,突然被惊醒,然后便发现一个蒙面黑衣人在吸她的功力,惊恐之下,她拼命挣扎。但由于她的穴道被制,她想挣扎,却无从挣扎。没过多久,她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空空的,内力已荡然无存。她知道,她全身的功力已被那个该死的黑衣人吸走了。 世上竟有这种恶魔!饶是银川的胆子不小,也给吓得全身发抖。然后,她便发现怀里多了一只美丽可爱的白兔子,正眼光清澈地盯着她。 银川以为它是从荒野中无意间闯进来的,见它可爱,也觉得与它有缘份,便决定收留它。 到了第二天早上,银川才听卫士说,蝴蝶宫主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之 后,银川大吵大闹,叫卫士赶紧去找人,否则,杀无赦!但卫士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蝴蝶宫主。 看没有找到蝴蝶宫主,银川的心一凉,意识到情况不妙,蝴蝶宫主可能已经给那个恶魔杀了。 文秀听了之后,咬牙切齿的,她也觉得她的师傅是给那个恶魔害了。 “阿姨,那个恶魔究竟长什么样子?文秀一定要杀了他,为师傅报仇!” “他蒙着脸,穿着黑衣,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阿姨的心中有没有可疑之人?” “我没听说过人界有谁会这种恶毒的武功,所以我怀疑他是魔界的。” “魔界!又是魔界!他们害死大哥哥,现在又害死师傅,文秀与他们不共戴天!” “文秀,算了,这仇你报不了。” 文秀泪流满脸,嘶声叫道:“不!我一定要报仇!” 这时,银川怀里的白兔突然挣脱银川的怀抱,窜到文秀的身上。文秀见它可爱,忙抱住了它,说道:“阿姨,这白兔好可爱。” “嗯,这段时间阿姨心如枯槁,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有它相伴,真不知如何度日。” “阿姨,现在战争已经结束,那些卫士为何还围着府,不让你出去?” 听到战争已经结束了,银川的身体一抖,急声问道:“是不是已经击败魔界了?!是不是已经杀光这些恶魔了?!” 文秀涩声说道:“听说双方和解了。” 银川一听,激动地叫道:“为什么要和解?!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光?!” “听说和解是景师伯的意思。” “是景棠?他为什么要和解?他为什不不替段飞报仇?!” “阿姨,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银川呆了呆,突然叫道:“不,我要去问景棠,问他为什么要停战?!” “阿姨,景师伯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花园里突然掠来一条人影,人未到,声音已到:“银川,我是师叔,你一切可好?!”正是雪樱。 原来,雪樱回到银府之后,才发现银川根本就没有回府,这一惊非同小可,便匆匆赶来段府。 来到段府之后,她见段府竟然被重兵包围,意识到不妙,便强行闯府。她的武功高强,那些卫士挡不住她,便给她闯了进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雪樱的疑问 见是雪樱,银川冷冷说道:“你来做什么?” 见银川冷漠,雪樱心一痛,说道:“我回府之后,没有见到你,猜你可能在段府,便赶了过来。” “我还死不了。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文秀不知道她们的关系,见银川的态度冷漠,忍不住说道:“阿姨,雪前辈是专程来京城看你的。” 银川说道:“我很好,我不需她的关心。” 看银川无精打彩,憔悴不堪,雪樱感到很是心痛,说道:“段少侠之事已成现实,你千万要保重自己。”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不需你操心。” 雪樱沉默了下,问道:“外面的那些卫士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围府?” 银川说道:“他们爱围就围,与你有何干?” 一旁的文秀说道:“前辈,他们是在保护阿姨。” 雪樱皱了皱眉,说道:“这哪里象是保护,反倒象是在监视。” 银川说道:“保护也好,监视也好,已不重要。” 见银川对雪樱的态度很不好,文秀感到很是尴尬,说道:“前辈,走,我们到客厅饮茶去。” 雪樱看了看银川,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段夫人呢?” 听到雪樱问蝴蝶宫主,文秀咬了咬嘴唇,两眼开始含泪,一时竟不知怎么回雪樱。 见文秀的神情有异,雪樱的心不禁一提,问道:“段夫人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文秀强忍住悲痛,说道:“我师傅她,她出事了。” “她出什么事了?” 于是,文秀便把银川告诉她的转告给雪樱听。雪樱听了,身体一掠,已掠到银川的身边,然后一把抓起银川的手,把了把银川的脉门,发现银川果然没了内力。 银川冷冷说道:“多此一举,文秀说的都是真的。” 雪樱只觉得心一凉,一股寒气从心口涌了出来,恨恨地说道:“是什么人这么歹毒?” 文秀说道:“阿姨说是魔界高手。” 雪樱沉呤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不象是魔界高手所为。” 银川忍不住问道:“何以见得?” “以魔界高手的行事手段,他不可能只害段夫人一人,你们所有在场,一定也很难幸免。还有,你们刚从道场出来,魔界高手就已在半路截击你们,这不免太巧合了。” 银川沉呤了下,说道:“可从没听说过人界有人会这种歹毒的武功。” 雪樱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有听说过,并不代表没有。” 银川沉默了。 想了想,雪樱说道:“游掌门见多识广,我马上去请教他。” 文秀知道她想去追游堃,说道:“前辈,我帮你。” “好,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府内的人。” “嗯。” 于是,在文秀的帮助下,雪樱强闯出府,去追游堃他们。在她看来,逍遥派人多,应该还未走远。 雪樱走了之后,文秀对银川说道:“阿姨,找到那恶人之后,文秀一定杀了他,为师傅和阿姨报仇!” 银川热泪滚滚,她倒愿那个恶魔杀了她,这样,她就可以与段飞相见了。 自从得知段飞和蝴蝶宫主遇难之后,段府的下人们一边伤心,一边徘徊,就是梁卓一时也没了主意,一夜之间便白了头,一时间,偌大的大将军府便成了无主之府。文秀回来之后,便自然而然成了主心骨,承担起主人的责任。 文秀的年纪虽小,但身世坎坷,很早就懂事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站出来,就没人站出来了。 这段时间,卫士围府,不准府内的人进出,所以府内的生活所需,都是由卫士提供,生活倒也无忧。 不过,虽然生活无忧,但府内的人一时间顿失男女主人,这个打击却是很大,所以府内的所有人个个心情沉重,平时的欢声笑语再也听不到。现在文秀回来了,他们的心才安定下来。 文秀回来之后,才知道姚灵灵早已离开了。 原来,段飞他们去东海之滨应敌之后,姚灵灵百无聊赖,觉得在段府越呆越不是滋味,便伤心地离开了京城,一个人回逍遥派了。 她知道,她和段飞之间,今生已无机会。 第二天,雪樱与游堃他们赶回京城了。卫士见游堃亲自来了,不敢阻拦,便放他们进府。 进到府内,银川一见游堃,悲痛难忍,便扑在游堃的身上,痛哭起来。游堃触景生悲,也不禁老泪纵横。在场的逍遥派弟子,也个个眼中含泪。 过了好一会,游堃才说道:“银川,为师知道你难受,但你要坚强起来,面对逆境。” “师傅,银川生不如死。” “你上有高堂,不可轻言生死。” “师傅,银川好想段飞,想一死相随。” “师傅理解你的心情,段飞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银川沉默了下,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银川听师傅的。何况段飞和语尘姐的大仇未报,银川还不能死。” 一旁的文秀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银川和段飞的真正关系。之前,她就觉得段飞和银川过于亲热了,关系很是可疑。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你与语尘的遭遇,为师听雪女侠说了,此事的确可疑。” “师傅,这世上有谁会这种能吸取别人功力的歹毒武功?” “为师也没听说过武林中有谁会这种武功。但雪女侠说得对,没听过不代表没有。” 听到游堃也不知道,银川一阵失望。沉默了下,问道:“师傅,失去内力之后,还可不可再练回来?” “可以,但这要从头开始。” 雪樱突然说道:“游掌门,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景棠为何不说?那时候,她们才离开军营不远,相信他的卫士一定有跟他说。” 游堃听了,脸色变了变。一边的孙郎中突然把了把银川的脉门,然后问道:“银川,你是不是吃过散功药?” 银川说道:“回来之后,卫队长强制让我喝了一碗药,我不知道是不是散功药。” “这么说,他是不知道你已经没了内力?” “应该不知道。回来的路上,他还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新点了我的穴道。” 雪樱说道:“这一定是景棠指使的,否则,就算给十个胆子给那个卫队长,他也不敢强迫银川吃那散功药。” 孙郎中双眉紧蹙,说道:“有这个可能。” “景棠有何居心?” “也许是他知道银川她们的武功高强,担心这些卫士未必拦得住她们,所以想暂时封住了她们的武功。” “但这也太过份了。” 孙郎中看了看游堃,不说话了。一旁的武春秋说道:“我倒觉得景棠这样做合情合理,否则,他的一片苦心便是白费了。” 听武春秋这么说,雪樱沉默了。 一直沉呤不语的游堃,这时突然问银川:“那个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你和语尘的穴道是不是还受到控制?” “不错。这一路,我们的穴道就没解开过。” 雪樱突然说道:“那这就真的太巧合了,那黑衣人想必是知道你们已经没了抵抗能力,所以才如此大胆。” 雪樱此言一出,逍遥派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武春秋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卫士与那黑衣人有勾结?” 雪樱说道:“他们有没有勾结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事太巧合了。” 游堃问银川:“外面的那些卫士,是不是就是护送你回来的那些卫士?” “是的,他们送我回来之后,就不曾离开过。” 游堃沉呤了下,对孙郎中说道:“孙师弟,你去请卫队长进来一下,我有话问他。” 孙郎中应道:“是,师兄。”然后便出去请那卫队长。 自从看到逍遥派进了段府之后,那卫队长的心里就忐忑不安,现在听到游堃要见他,更是诚惶诚恐。但游堃是景棠的师傅,他不敢不见,所以,只好硬着头皮,随孙郎中入府。 游堃见了他之后,自我介绍说:“老夫是逍遥派掌门游堃,有事想请教将军。” 卫队长揖身说道:“铁枪门弟子景元英见过游掌门,游掌门有什么吩咐晚辈的,尽管吩咐。”原来,这卫队长不但是铁枪门弟子,还是景棠的堂兄。 “原来是景将军,失敬。” “不敢,游掌门有何吩咐,请说,晚辈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那谢过景将军了。其实老夫也没特别的事情,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护送段夫人及银小姐回京的经过。” “好,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于是,景元英便详细地向游堃介绍了他们一路的行程,从离开道场开始,直到回到京城。 游堃听得很仔细。听完之后,他问道:“景棠护送你们到哪里才回军营?” “就是段夫人失踪的哪个地方。那时天已黑了,他吩咐我们就地驻扎休息,然后就回营了。” “当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或见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没有。” “当时段夫人与银小姐是一人一个营帐?还是两人住一个营帐?” “她们身份高贵,晚辈哪敢怠慢她们,她们是一人一帐。” “她们的营帐有没有安排人守卫?” “有,各有三个卫士站岗。” “晚上,站岗的卫士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段夫人不见了?” “早上。晚辈叫卫士去请她出帐吃早点,然后上路,这才发现她不见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有没有派人去通知景棠?” “有,是晚辈亲自去的。圣皇陛下听了,也是很震惊。” “这么说,景棠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是的。” 想了想,游堃又问道:“回京城之后,你为何强迫银小姐吃了散功药?” “晚辈惶恐,这是圣皇陛下的命令。他担心晚辈看管不住银小姐。” 游堃沉呤了下,说道:“叨扰了,老夫问的就这么多,谢谢你。” “游掌门客气了。晚辈军务在身,如游掌门没别的吩咐,那晚辈告退了。” “好,你去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杀气腾腾 那景元英退下之后,满屋一片安静,大家都不说话。特别是游堃,脸色看起来异常凝重。 最先打破安静的是雪樱,她说道:“我还是不理解景棠为何要隐瞒此事。” 武春秋的性子耿直,点头说道:“景棠的确不应该隐瞒此事。” 雪樱问游堃:“游掌门,你觉得景棠是出于什顾虑才隐瞒此事?” 游堃沉呤了下,说道:“那时战事紧张,他应该是担心会影响到士气。” “我觉得这跟士气没关系。” “如此说来,雪女侠对此事另有见解,游堃请教了。” “至少我觉得他不关心段夫人的安危。” 文秀说道:“不错,那时我师傅生死不明,景师伯没有任何的行动,这分明是见死不救!” 游堃暗叹了口气,说道:“景棠的处理方式的确有欠周全。” 雪樱说道:“这恐怕不是一句有欠周全就能解释的。” 听了雪樱的话,逍遥派的人脸色都变了变,武春秋说道:“雪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景棠是故意的吗?” “他是不是故意的,只有他知道。还有,银川已没了武功,回京之后,为何卫士一直围着段府,不让段府的人进出,难道段府的人是囚犯吗?” 武春秋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有点过份了。” “等景棠回京,我倒要问一问他,他意欲何为。” 游堃说道:“那我们也留下来,一起搞清楚这件事情。” “谢游掌门仗义。” 游堃苦笑了下,说道:“这事关系到语尘的生死,老夫也想知道个究竟。” 于是,游堃对众弟子说道:“我们就暂时在段府住下,等景棠回京了我们再回去。” “是,掌门。” 十天之后,景棠终于率领大军回到京城了。永和帝得知景棠回京,早就率领文武百官到城门外去迎接景棠。 一见到永和帝,景棠便对身边的陆永祥说道:“去把这个昏君拿下,先送进大牢,然后再带人去皇宫,把他的人全部给本皇清走,重新布置皇宫。” 见景棠一回京就要拿下永和帝,文武百官都吓了一跳,就是陆永祥一时也回不过意来,愣愣地看着景棠。 景棠见陆永祥发愣,喝道:“还不快动手!” 陆永祥这才反应过来,对手下兵士说道:“去把他拿下!” “是,大将军。” 永和帝吓得魂飞魄散,惶恐地说道:“景将军,你这是做甚?” 景棠早就看永和帝不顺眼了,觉得他昏庸无能,坐在宝座上,简直是玷污了宝座。现在听他还叫自己做将军,心里更是恼火,喝道:“本皇早就诏告天下,现在本皇己是人界的圣皇,是人界的浩天帝,你竟然还如此称呼本皇,不是谋逆是什么?!” 永和帝吓得浑身发抖,求饶道:“圣皇饶命!是小人糊涂了,一时忘了圣皇陛下的尊号。” 景棠已经起了杀心,哪里会给永和帝机会,喝道:“押下去!” 于是,众兵士便把永和帝绑住,押向大牢。沿途满是永和帝的哀号声。 拿下永和帝之后,陆永祥又带着二万兵马,直奔皇宫,为景棠入宫清洗障碍。 文武百官虽己知景棠已经号令天下,但多少心里还持观望的姿态,觉得景棠未必能成事。如今见景棠一回京,立即拿永和帝立威,不由都给吓到了,都默不出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景棠看了看他们,然后笑了笑,说道:“大家不要害怕,本皇之所以拿下永和帝,是因为这十几年来,他身为皇帝,碌碌无为,给武圣朝的百姓带来了大灾难,罪大恶极。” 有些胆小的大臣附和道:“圣皇陛下圣明。” 景棠看了看许元猴,说道:“许大人,你为百官之首,如此处置这个昏君,你可赞同?” 许元猴心里一惊,忙说道:“圣皇陛下圣明,微臣没有异议。” 之前看到景棠称皇,许元猴还不当一回事,还准备坐观虎斗,看热闹,如今看来,景棠是来真的。以景棠现在的势力,武圣朝无人能挡。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三天后,你带百官上朝,本皇正式登基,到时,有功之臣自有封赏。” “是,微臣领旨。” “好,那大家现在随本皇入宫。” 于是,在众人的拥护下,景棠带着众将及百官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走去。 去到宫门,景棠暂停下来,然后派人去问陆永祥,皇宫清洗得怎么样了。过了一会,陆永祥匆匆赶了出来,回禀说,皇宫内的闲杂人等已经清除干净,现在可以入宫了。 听到可以入宫了,景棠便叫百官先回府,三天后再上朝。至于在京城没有府邸的各国的皇帝和将军们,暂时安置在驿馆。 安排好之后,景棠便带着人马正式入宫了。 看景棠雷励风行的,一回来就废了永和帝,霸占了皇宫,景远山也不知是喜还是忧。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好陪着景棠走下去了。 进宫之后,景棠先撤换了御林军,全部换成铁枪门弟子及他的亲兵,御林军统领,也由他的一个堂兄担任。 然后,他又把宫内的主要内侍换掉。至于京城的戍卫兵,他也让景远山的部下来接管。而各国的部队,则驻扎在城外,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擅自入城。 景棠入宫之后,内侍便来报,说是景元英有事求见。 一听到景元英求见,景棠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知道景元英找他是什么事。这段时间,他还差点忘了这事。于是,便传景元英去御书房见他。 见了景棠之后,景元英便把段府现在的情况告诉了景棠。景棠听到事情己经泄露,而且他的师门还牵涉了进来,不由蹙了蹙眉,说道:“本皇不是吩咐过你吗,在本皇回京之前,任何人不准进出段府。” “圣皇陛下,那文秀与雪樱的武功高强,未将阻挡不了他们。”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你速去段府把本皇的师傅,以及银川和雪樱等三人请入宫,然后让卫士都撤了。” “未将领命。” 一个多时辰之后,景元英便带着游堃他们三人入宫。见景棠一回京就霸占了皇宫,游堃不由暗叹了口气。 他们进了御书房之后,还不太习惯景棠已经称了帝,所以并没有行大礼。景元英见了,喝道:“见了圣皇陛下,还不快行礼!” 景棠罢了罢手,说道:“免了。”然后突然又一声大喝:“来人,把景元英拿下!” 随着他的喝声,外面便冲进来十几个御林军,三两下,便把景元英给绑了。 见景棠突然拿下景元英,游堃三人都一愕,景元英更是大吃一惊,叫道:“圣皇陛下,未将犯了何罪?” 景棠喝道:“当初本皇让你护送段夫人和银小姐回京,你不但半途让她们受伤,竟还让段夫人受奸人所害,如此无能之辈,留你何用!” 然后他又对游堃说道:“师傅,刚才如果不是景元英回禀弟子,弟子还不知道语尘已经遇难。都是弟子无用,没能保护好段师弟的家人,真是愧对段师弟!愧对师傅!请师傅治罪!” 游堃一愣,问道:“你并不知道此事?” “弟子不知。是弟子识人不察,托付错了人,才酿成这样的大祸。” 听到这里,景元英明白了,景棠是想甩锅,让他当替死鬼,不由暗叹了口气,也就没有争辩。 雪樱半信半疑,说道:“但景将军说有回报于你。” “他信口开河,他这是为自己的罪状找借口!” 景元英欲言又止。 雪樱看了看景元英,问道:“此事你并没有上报?” 景元英看了景棠,见景棠满脸煞气,不禁心一寒,知道他一说,不但他要死,他的家人也要死。如果他不说,那死的只有他,他的家人会无事。为了家人,今天他只有认了。 想到这里,景元英说道:“没有上报。” “为何不上报?” “怕圣皇陛下怪罪。” 听到这里,景棠怒道:“该死!真是该死!”然后,对御林军说道:“押下去,斩了!” “遵命!” 景元英押下去之后,景棠又下旨,把这次参与护送的亲兵全部斩了。 游堃一听,忙说道:“他们罪不至死。” 景棠说道:“就算再杀一千一万,也抵不过语尘的性命。” 说完之后,景棠离座,走到银川的身边,揖身说道:“银小姐,是本皇大意,所托非人,累银小姐受苦,深感不安,还请银小姐谅解。” 银川流着泪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是本皇的失误,请银小姐宽谅。” “我并没有怪你。” “谢银小姐的宽宏大量。” “我没了功夫无所谓,但语尘姐她。。。。。。” “银小姐放心,本皇一定下旨全力缉拿那个恶徒,把他碎尸万段,为语尘报仇。” 然后他又问游堃:“师傅,当世有谁有这种歹毒的武功?”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为师也不知道。” 景棠又问雪樱:“那雪前辈知不知道?” 雪樱摇了摇头。 见雪樱摇头,景棠说道:“会不会是魔界的魔头?” 游堃说道:“这不好说。” 景棠恨恨地说道:“不管他是谁,本皇也要追查到底,否则就对不起师弟的在天之灵。” 第四百八十五章 加冕 杀了景元英及所有参与这次护送的亲兵之后,景棠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这件事也就到此了结。尽管雪樱的心中有疑惑,也已无从对质。 还有,雪樱觉得现在景棠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杀气腾腾的,动辄便是杀杀杀,而且现在权势熏天,如果追究下去,恐对银川不利。 她已知道银川杀了许若冰,景棠的心里一定有所记恨,如果双方闹翻,对银川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她觉得,现在银家已压不住景棠。 几番思量之下,由于雪樱有所顾虑,所以没有较真下去,默认了这个结果。 而对于游堃来说,他自然不希望这事与景棠有关,而且他知道景棠与段飞一向情同手足,相信景棠不会轻待段飞的家人。不过,他对景棠的杀戮却充满了忧虑。 事情了结之后,游堃他们便出宫了。景棠极力挽留游堃留下来,但游堃一向闲云野鹤,哪肯留在京城。 回到段府之后,游堃把情况跟逍遥派弟子及文秀说了,得知这事与景棠无关,逍遥派众人都松了口气。 而文秀得知景棠已把这次护送她师傅的将士都杀了,算是出了口气,所以也没打算找景棠闹。说真的,她也不太相信景棠会如此对她的师傅。 见事情已完结,游堃便带着逍遥派弟子离开了京城。对于段飞夫妻的遭遇,他们除了伤感和遗憾之外,也做不了什么别的。 而雪樱与银川出宫之后,雪樱便护送银川回银府。回到银府之后,银川便收拾东西,跟小石头说,她们要搬去段府住。 听银川要去段府住,雪樱忍不住说道:“现在段少侠不在了,你还去段府做甚?” 银川说道:“虽然我与段飞还未正式成亲,但我已是段家的人,我不回段家,回哪里?” “你们没有成亲,你就还不算段家的人。”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我当然要管。” “凭什么?这二十几年来,你管过我吗?既然以前不管,为何现在假惺惺的?” “银川。。。。。。。”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也不想见到你。” 说着,银川便带着小石头出府。雪樱无奈地叹了口气,担心她们的安危,只好跟在后面,护送她们。 去到段府,银川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她是段飞的妻子,以后她便是段府的女主人。 大家看她这个时候站出来,承认自己是段飞的妻子,大家都很感动。这时候,林重他们也已回了府,他们是知道段飞和银川的关系的,所以林重说道:“银小姐的确是大将军的未过门的夫人。” 在林重他们的证明下,大家都认可了银川的身份,就是文秀,也暗暗敬佩银川的勇气,以及对段飞的爱。 见大家认可了自己段夫人的身份,银川激动得热泪盈眶,说道:“虽然大将军不在了,但我银川还在。只要我银川在,段府就一定在。” 众人大声应道:“只有段府在,我们一定在!” 银川向大家一揖,说道:“谢谢大家对段府的不离不弃。” 见银川表现得很勇敢,很坚毅,一旁的雪樱感到又伤感,又欣慰。她知道,银川是真的长大了。 由于记挂雪山派的事务,雪樱没有在京城久留,第二天便回雪山了。她的心里是真的希望银川能叫她一声娘,但银川对她始终是冷漠的,她只好带着遗憾和伤感离开了。 到了第三天,景棠身着皇袍,终于真正加冕了。 登基之后,景棠便正式封任文武百官: 银虎任左执宰,加封浩天王爷; 许元猴任右执宰,加封武圣王爷; 景远山任镇国大元帅,并领武圣王尊号,成为武圣封地新一代的王者; 苏尼和洛西则封为柱国元帅,兼领楚月封地和灵山封地; 至于古兰国等小国,他撤消了之前它们附属国的地位,成为与武圣等封地同等地位的诸侯国,原来各国的皇帝都降为王。 项旭,陆永祥,林奋等人,与之前的封赏一样。 最后,景棠追封段飞为浩天战神。 封赏完之后,景棠下旨诛杀永和帝一族。平时与永和帝比较近的大臣,也给他下旨诛杀了。 一时间,京城弥漫着血腥之味,各大臣诚惶诚恐的,深怕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然后,景棠便分别派使者带着他的诏书赶赴楚月国等国,向苏尼他们宣读他的圣意。 同时,他还做了个决定,在京城的各诸侯王可以回国了,但各国的将领与兵马必须留在皇都,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回去。 各诸侯王自然知道景棠的心意,哪敢说一个不字。 看天下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景棠踌躇满志,有种在云端俯视众生的成就感。 还有,之前他承诺魔界的,他是不会去兑现的,等到局势稳定之后,他就不怕魔界了。所谓的和解,让它见鬼去!如果魔界要战就战,他可不会向魔界投降的。所谓的投降,只不过是他利用魔界助他成皇的借口而己。 话说洛不凡领军回国之后,苏尼和银虎也班师回朝,其他小国的兵马,也各自回国。 而李哲昊他们,见战事已停,圣堂的使命己完成,等东海之滨的圣堂弟子回来之后,便也返回驭龙山,重建圣堂。 这次战争,圣堂弟子是抗击魔界高手的主力,伤亡很大,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人,可谓非常壮烈。 苏尼和银虎一直在观望着景棠的行动。他们要等看清楚景棠的意图之后,再约景棠会谈。 这天,景棠派来的使者到了,向苏尼宣读了景棠的诏书。 听完诏书之后,苏尼还没说话,霍离已暴怒如雷,一把夺过诏书,当场就撕烂了,然后对朝中的大臣说道:“各位,这个景棠就是一个疯子,患有狂想症,竟企图把我们楚月国踩在他的脚下,任他蹂躏,你们答不答应?” 楚月国的文武百官刚才听了景棠的诏书,早已气愤填膺,纷纷回应道:“大将军说得对,不需要搭理一个疯子。” 使者见霍离撕烂了诏书,气得满脸涨红,怒喝苏尼是不是想逆反。 霍离听了,哈哈大笑,大声问道:“逆反?!逆谁的反?!以我看,景棠才是真正的逆反!” “你敢污蔑圣皇陛下?!” 霍离又是哈哈大笑,喝道:“滚,快滚回去!回去告诉景棠,他的失心疯发了,赶紧吃药!” 使者气得七窍生烟,不想跟霍离说话,于是对苏尼说道:“王爷,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天下归心,你们不接受圣皇陛下的封赐,就是与天下为敌。” 苏尼笑了笑,说道:“天下归心,未必吧。”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回去吧,朕不为难你。还有,朕这就修书一封,你带回去,总算有个交差。” 到了这个时候,使者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 使者走了之后,银虎忧心忡忡,对苏尼说道:“陛下,这么一来,恐马上就有战祸。” 苏尼说道:“景棠虽有才,但野心勃勃,杀戮过重,不是人界之福,朕岂能与他同行?” 首领大臣说道:“陛下英明,听说那景棠一回去,便诛杀了永和帝一族,凡是反对他的人,也是杀无赦,这样的人,迟早成为恶魔。”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要不银某先回去,为陛下的会谈先铺铺路。” 苏尼说道:“银王爷,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已经压不住景棠,你这一回去,要么向他低头,要么被他所害。” “银某不相信他会向我动手。” 苏尼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联危言耸听,你回去之后,必遭大祸,朕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但是如果我不回去,恐怕战火马上就要燃烧起来。” 苏尼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你回去,战争反而来得更快。你留在楚月国,他可能还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手。” 银虎想了想,终于说道:“也好,反正陛下已约他会谈,银某也不急于一时。” 听到银虎愿意留下来,苏尼松了口气。在他看来,如果银虎这时候回武圣朝,十有会遭景棠的毒手。这段时间,两人联手作战,他与银虎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他不希望银虎有事。 然后,银虎建议,与景棠会谈,最好联合其他国一起参与。苏尼接受了银虎的建议,给各国都写了邀请信。 相对于去楚月国的使者来说,去灵山国的使者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一宣读完诏书,当场就给洛不凡一掌毙了。接着,洛不凡又下令,把使者的随从都剁了一只手,然后把他们赶出灵山国。 当然,洛不凡之所以敢这样,自然是已经与洛西取得了共识,他们一致认为,绝不承认景棠为天下共主。洛西的反应,甚至比洛不凡的反应更激烈,他认为景棠是个比段飞更讨厌的对手。 杀了使者之后,洛不凡便开始向边境屯兵,作好应战的准备。 楚月国和灵山国的反应激烈,但其他小国的情况又是不同。他们长期向宗主国低头,现在景棠取消了他们的附属国身份,可以与原来的宗主国平起平坐,他们自然乐意,所以都欣然接受了景棠的封赐。 第四百八十六章 屠刀砍向银府 派出去的使者陆续回来了,苏尼的反应在景棠的意料之中,洛西的反应让他感到愤怒,其他小国的回应让他欣喜。 他知道苏尼和洛西难搞,他的策略是先孤立他们,剥夺他们宗主国的地位就是他的第一步。 其实,由于大部分的小国都是在东海之滨参战,基本上已归顺了景棠,这次只不过是正式向天下确认他们的地位而已。 使者都回来之后,景棠特地召开殿议,就楚月国和灵山国对待使者的态度与众臣相议,他想听听众臣的意见。 国师鲁振英首先说道:“现在天下归心,但苏尼和洛西却冥顽不顾,自私自利,必为天下所不容。” 一部分大臣便顺势附和说,应该出兵讨伐苏尼和洛西。特别是项旭和林奋等人,为了向景棠表忠心,叫得最欢。 看许元猴一直不出声,景棠问道:“许爱卿,苏尼和洛西如此对待使者,你有什么看法?” 许元猴说道:“圣皇陛下,这几十年来,天下一直是三雄鼎立,虽然说现在天下归心,但实际上,天下的格局并没有变,他们二人,依然各雄霸一方,如果冒然出兵,恐不是上上策。” “许爱卿的意思是说,现在本皇也只是当了武圣朝皇帝而已,这个天下还是原来的那个天下?” 许元猴一惊,忙说道:“微臣惶恐,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圣皇陛下明察。” “那许爱卿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圣皇陛下,微臣的意思是说,现在天下初定,应以怀柔政策为主。” “本皇能给他们的已给了,还想怎么怀柔?如今他们如此侮辱使者,便是目中无人,不把本皇放在眼里,难道许爱卿是想让本皇忍声吞气?” 许元猴沉默了,心里却在想:明明现在的天下还是以前的天下,如果你强认为这个天下已是你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真的,他对景棠强称人皇是不看好的。特别是看到一个晚辈骑在自己的头上耀武场威的,心里非常不喜。在他看来,武圣朝只有银虎有资格当这个皇帝。 见许元猴沉默了,景棠对众臣说道:“现在执宰大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有谁的意见是与执宰大人的意见一致的?” 大家一时没摸透这番话的意味,所以没人敢出来说话。顿时,宫殿里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景远山说道:“许大人洞释大局,他说的没错,现在的局势的确不宜出兵。”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既然武圣王认为不宜出兵,那可有破局之法?” “与他们谈,争取求同存异。”然后,景远山又说道:“使者不是已带回苏尼的信吗?既然他有谈的意愿,何不借机,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景棠说道:“这个事情没什么好谈的,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归心,要么死。” 鲁振英说道:“圣皇陛下英明,他们冥顽不顾,谈,只有助长他们的气焰。” 景远山说道:“国师此言差矣,他们各雄霸一方,如果逼他们联合起来,吃亏的必是我们。” 鲁振英说道:“武圣王这是在长他人的志气,他们再强,难道还强得过魔界?强如魔界都被我们打服了,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景远山说道:“国师,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圣堂及各路英雄相助,我们是否能打退魔界?” 鲁振英一噎,好一会才说道:“恐怕不能。” “既然如此,那为何会认为我们现在已强过魔界?” 景棠说道:“虽然现在我们还未必强过魔界,但苏尼和洛西与魔界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他们的实力不强,但一旦出兵,到时天下便将大乱。” “不破不立,必要的时候,只有摧枯拉朽。” 鲁振英说道:“好一句不破不立,圣皇陛下英明!” 鲁振英的话刚落,已有一批大臣附和。景远山暗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景棠看了景远山一眼,说道:“武圣王的担心也有一定的道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顿了顿,景棠突然对执刑大臣说道:“你马上派人去把银府封了,把府内的人都关入大牢。” 执刑大臣闻言,一愕,问道:“银府所犯何罪?” “投敌逆反罪。” 执刑大臣犹豫了下,问道:“圣皇陛下,这可有真凭实据?” “本皇登基之后,银虎身为执宰,百官之首,却不思回京协助本皇,依然滞留在北境,扇风点火,这不是投敌是什么?” 景远山和许元猴一听,都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圣皇陛下三思,银王爷绝不可能投敌逆反!” 景棠满脸寒霜,厉声说道:“谁为银虎说情,谁便是同党!” 大家一听,心一寒,都不敢再说话。 景棠又对执刑大臣说道:“银川也一并拿下,然后,再派人去缉拿银浩天归案。” 执刑大臣说道:“现在银川已嫁入段府,已不算是银家人。” “银川的段夫人只是自封的,本皇的师弟根本就没有与她成亲,她从来就不是段夫人。” 景远山再也忍不住了,说道:“银川的确是段飞的未过门妻子。” 景棠说道:“既然未过门,那就不是妻子。” 陆永祥忍不住说道:“圣皇陛下,请看在段大将军的份上,饶过银川。” 景棠脸色铁青,喝道:“退下!谁再为银川说情,以同党论处!” 陆永祥看了看景棠,只好退下。景远山还想说话,但已给景棠拿话顶住:“武圣王,本皇知道你与银家的交情菲薄,但一码归一码,私情切不可混淆了律法。” 景远山沉默了下,只好退下。见景远山都不敢说话,其他人更不敢出声。 景棠对执刑大臣喝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没听到本皇的圣旨吗?” 执刑大臣一惊,只好领旨退下,带人去银府捉人。 银虎不在,银府中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糊里糊涂地给关入了大牢。但那些衙差去捉银川的时候,却碰到了阻力,文秀领着林重他们,把那些衙差打得落花流水。 景棠听到段府竟敢抗旨,知道文秀的武功高强,便叫鲁振英亲自带着高手去段府捉人。文秀与林重他们的武功虽高,却又怎么是鲁振英的对手,三几下,便让鲁振英制服了。好在鲁振英志在捉人,并没有出重手,所以他们并没有受伤。 景棠的行为,让银虎的那些老部下深感不满,以陆永祥为首,联袂去见景远山,让景远山出手救人。 私底下,景棠已跟景远山说了他动银虎的意图。景家要想成就千秋大业,就必须除掉银虎。何况现在银虎迟迟不归,一直留在楚月境内,明显是不支持他称皇,所以银虎绝不能留。景远山听了之后,几经挣扎,最终做出了支持景棠的决定。 既然景远山的心中已拿定了主意,就算那些人怎么求他,他都是那句:我已经努力了,爱莫能助。 见景远山不肯出手,那些人急了,便联名上奏,请求景棠放过银家。景棠一怒,便把他们的官职全免了,以同党罪,全部投入大牢。这下子,更没人敢说话了。 至于银浩天那边,因为之前就已接到银虎的书信,提醒他提防景棠,所以早有防备,那些来捉他的人,不但没捉到人,反而都给他拿下了。他下命每人打了二十个大板,然后把他们驱逐出边关。 银川被抓之后,文秀他们急如热锅里的蚂蚁,文秀年轻气盛,嚷着要去劫狱。林重比较沉稳,知道事关重大,不能乱来,所以压住了文秀的冲动。 林重尝试着找人帮忙,但稍一打听,便吓了一大跳,才知道为了此事,陆永祥他们已经被打入了大牢,现在满朝文武,无人敢再为银家说情。 林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知道京城已无人能帮到他们,便决定亲自去一趟逍遥派,请游堃帮忙。在他看来,现在能救银川的,也许只有游堃了。 林重离开京城之后,没过几天,刘半仙便匆匆忙忙从西南赶到了京城。 原来,刘半仙一听说了景棠要治银虎的罪,便意识到事情不妙,担心蝴蝶宫主的安危,便匆匆赶来京城。 现在,他对景棠的怀疑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觉得段飞的事与景棠有关。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那样,那段家一定有危险。 到了段府,刘半仙才得知蝴蝶宫主已遇难,现在银川也被抓进了大牢,整个人都呆住了,象块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 过了很久,刘半仙才醒过神。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蝴蝶宫主遇难之事的真相的时候,现在最重的是怎么救银川,怎么让段家的人不受到伤害。他深信景棠一定不会放过文秀的。 得知林重已去逍遥派之后,刘半仙沉呤了下,对文秀他们说:“这事估计游掌门也帮不了忙。” 文秀一听,急了,问道:“那应该找谁才能救阿姨?”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有一个人也许可以。” “谁?” “当今圣皇后倪紫衣。” 文秀一听,眼睛一亮,说道:“我认识她,我现在就去找她。” “不,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进不了宫。” “我偷偷进去不就成了。” “不可以,我知道有个人出面更合适。” “谁?” “凌飞霜凌前辈。” “她啊?” “是的,她是倪紫衣的师祖,她出面最合适。” “那我们赶紧去找她。” 刘半仙点了点头,说道:“文秀,马上带着大家跟我离开京城,京城己不能久留。”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跟我走就可以了,别再拖延时间,我还要赶去颖山找凌前辈。” 文秀知道刘半仙是段飞最好的朋友,知道他不会害自己,见他那么焦急,知道事情紧急,也就不再问为什么,忙叫人赶紧收拾一下,马上离开京城,不愿意走的,领十两银子,自行离开。但没有人离开,都愿意追随文秀。 在大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刘半仙已去雇好了马车,东西一收拾好,便上了马车,然后匆匆离开京城,往西南方向奔去。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不是单纯为了泄愤 景棠封捕银家的消息很快就由探子传回楚月国,苏尼知道之后,很是愤怒,不知该不该告诉银虎。 原来这个景棠果然是虎狼之辈!苏尼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去拥护景棠。 之前他曾经想过,只要景棠能退敌,他便考虑拥护景棠当人皇。但后来,他听到有关景棠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便犹豫了。 那次,鲁振英来北境见他们,那副嚣张的样子,那副咄咄逼人的不可一世,让他大失所望。有什么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彻底放弃了原有的想法。 他终于知道,景棠虽是段飞的师兄,但毕竟不是段飞。如果是段飞,绝不会重用鲁振英这种人物。 几经犹豫之后,苏尼还是决定把消息告诉银虎。银虎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 景棠真的对他下手了。 苏尼说道:“银王爷,朕早有预感,他会第一个对你下手。”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陛下,不瞒你说,银某的心里也有这种不好的感觉,但一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但现在看来,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苏尼沉呤了下,说道:“一个人的变化不会那么大,也许他的心里一直有阴暗的东西存在,只是平时他隐藏得好,大家没有发现而已。”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吧。” “银王爷,现在他对你的定罪是投敌逆反罪,他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我知道。请问陛下,现在我的家人怎么样?” “你的千金银川已被关进大牢,暂时还没听到问斩的消息,听说为了给她求情,你的很多老部下也进了大牢。” 银虎咬了咬钢牙,然后苦涩地说道:“他这一手很毒,摆明是借这个事情引蛇出洞,趁机把我的那些老部下拿下。” 苏尼点了点头,说道:“他的确很聪明,但他的目的还不止这个,他最主要的目的想以你女儿的性命来牵制你。” “嗯,既然他视我为大敌,现在我久久不回,必定已经让他坐不住,所以才突然发难。” “王爷所言极是。” “陛下,看来银某要回去了。” “朕知道你着急,但你这一回去正好中了他的奸计。” “事已至今,银某已无法回避。不过陛下放心,银某会先回边城,与犬儿浩天会面,然后再作定夺。” 听银虎先去与银浩天会面,苏尼也就不再阻拦他,说道:“好,需要朕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谢陛下,银某一定不会客气的。” “景棠至今没有回朕的信,想必是不想跟朕谈了。” “陛下,不用跟他谈了,要战便战。” “唉,朕本来不想刚结束与魔界的战争就又起烽火,但如今看来,也只有战了。” “嗯,让他这种人当了人皇,必定后患无穷,必须制住他。” “到时朕会尝试与洛西谈谈,看能不能与他联手。” “好,现在他的军威正旺,无论是楚月国还是灵山国,估计都难匹敌。” “朕知道。”突然苏尼又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段大将军在就好了,段大将军绝不容他这么胡作非为。” 一听苏尼提起段飞,银虎便虎眼蕴泪,他好恨!为什么天不佑英杰?! 银虎离开楚月国之后,没有南下,而是往西走,直奔武圣朝的西北边关。 一路急驰,几天后,银虎便赶到了西北边关。 银浩天见银虎来了,又惊又喜,告诉银虎,景棠派来捉拿他的人已经给他赶走了,现在他已做好与景棠决战的准备。 银虎知道景棠不会就此罢休,交待银浩天要坚守边城,不可冒然出兵,然后便准备起身去逍遥派,找游堃商量怎么营救银川。 听到银虎要南下,银浩天坚决反对,说现在景棠已定罪银家投敌逆反,天下皆知,一旦他出现,便将引来官兵的追捕。而且说这事情不需要银虎亲自以身试险,只要写封信,派人持信去见游堃便可。相信游堃看到信之后,不会坐视不理。 银虎沉呤了下,觉得银浩天所说有理,便接受了银浩天的意见,给游堃去了一封信。 话说林重去到龙啸峰之后,把银川下狱的消息告诉了游堃。游堃听了之后,连连摇头叹气。一旁的孙郎中问道:“景棠要动银家?” 林重说道:“是的,现在银家已被定罪为投敌逆反,全府的人都被关进了大牢。” “银虎呢?” “银王爷还在楚月国。” 孙郎中看了看游堃,说道:“掌门师兄,逍遥派可以不管朝庭上的纷争,但银川是段飞的媳妇儿,这事却不能不管。” 游堃点了点头,说道:“师弟言之有理,段飞一家的境遇已让人遗憾,不能让银川再身陷险境。” “唉,这次景棠有点过了,就算他要与银虎斗,但银川巳是段家人,看在段飞的份上,也应该留几分情面。” 游堃叹了口气,说道:“朝堂之争,一向残酷,情分在权利的面前,很弱小,不堪一击。” “他们斗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银川是一定要救的。” “嗯,师弟随我去一趟京城。” “是,师兄。” 于是,游堃和孙郎中便随林重赶往京城。 去到段府,他们发现段府已经人去府空,不由大吃一惊,以为段府也遭了不测。 就在这时,街那边突然有个人走过来,叫道:“林大哥,两位前辈,你们回来了。” 林重定眼一看,原来是萧云风。一看是萧云风,林重迫不及待地问道:“云风,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萧云风便把刘半仙来京接走府里的人告诉了他们,由于担心他们回京找不到人,便特地让他在京等候。 听到刘半仙接走了段府的人,游堃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刘颖洲为何要接走段府的人?” “回游掌门,他说段府有危险,必须离开京城。” “有何危险?” “具体没说。” 游堃心一动,想道:“难道景棠要动段府?” 萧云风又说道:“刘大人说他会去请凌飞霜凌前辈来京救段夫人。” “他要去请凌前辈?” “是的。” 这个时候,游堃也无心去推敲刘半仙的意图,觉得还是救人为紧。于是,便与孙郎中去了皇宫,求见景棠。 听到游堃来了,景棠便猜到游堃来的目的,有心不见,却又不好不见,无奈之下,只好在御书房接见了游堃二人。 游堃见了景棠,二话不说,便让景棠释放银川,说银川是段飞的妻子,现在段飞的尸骨未寒,不能这样对待他的妻子。 景棠说道:“禀师尊,银川不是段师弟的妻子。” “虽然他们还未正式成亲,但已定了亲,当初为师同意过他们的婚事。” “但银川还未过门。” “那是因为战事耽误了。”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师傅,如果是别人,也许弟子会饶了她,但她是银虎的女儿,银虎现在投敌逆反,罪大恶极,必须满门抄斩。” “你和银虎的事,为师不管,也管不了,但银川现在是逍遥派弟子,为师就必须管,同门之间,不能相残。” “师傅,弟子说了,她不是段师弟的妻子。” “难道你觉得师傅在骗你?” “弟子惶恐,弟子绝不是这个意思。” “景棠,不是为师故意刁难你,但段家现在凋零,银川是你师弟唯一留在世上的亲人,看在你师弟的情分上,也应该格外开恩。” 景棠沉默了。不是他不想给游堃面子,是银川绝不能放。现在银川是他用来钳制银虎的一个重要筹码,具有战略意义。还有,他对银川恨之入骨,他要报复,他要折磨银川,直到她死为止。 见景棠的脸色阴阳不晴的,一旁的孙郎中说道:“景棠,你师傅说得对,现在银川是段家唯一幸存下来的,看在段飞的面上,也该饶她一命。” 景棠的脸上突然涌出悲愤之色,说道:“师傅,师叔,你们就知道同情银川,同怜银川,但谁人可怜若冰,同情若冰?!” 游堃听他突然提许若冰,不解地问道:“这事与若冰有什么关系?” “师傅,你可知是谁害的若冰?” “是谁?” “就是银川。” 游堃和孙郎中听了,都不由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这事段飞和景棠都没跟他们说,所以他们并不知道。 景棠又说道:“看在段师弟的面上,弟子已经饶过她一次,但这次,绝不会再饶她。” 游堃和孙郎中对视了下,都沉默了。 景棠又说道:“师傅,你的心中只想到段师弟,可想过弟子心中的苦?!” 游堃沉默了下,然后长叹一口气,说道:“也罢,为师已管不动你们的事情。”然后对孙郎中说道:“师弟,我们走。” 景棠也没有留他们,叫内侍送他们出宫。 看着游堃他们的背影,景棠笑了,然后自言自语的:银川啊银川,你现在已是我手中的玩偶,让你生,让你死,只是我的一句话而已。 出了宫之后,孙郎中问游堃:“师兄,不救了?” 游堃伤感地说道:“救不动了,这次景棠是不会放过银川的。” “真没想到银川竟是杀许若冰的凶手。” “唉,这都是天意。” 孙郎中沉默了下,说道:“既然明面上不好开口,要不我们暗中劫狱?”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景棠也是逍遥派弟子,这对他不公。”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银川送死?” 上次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逍遥派遭受了大劫,这次孙郎中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我们救不了她,也许有人能救她。” “师兄是说凌飞霜?” “嗯,她是当今皇后的师祖,她出面,皇后会出面。皇后出面,应该比我们有效。” “但愿如此。” 林重与萧云风一直在宫殿外面等候,见游堃他们出来,忙迎了上去,问道:“两位前辈,事情可顺利?” 游堃摇了摇头,说道:“很抱谦,让两位失望了。” 林重说道:“他连前辈的面子都不给啊?” 游堃说道:“老夫为山野之人,一向都没什么面子好给的。” “但前辈毕竟是他的师长。” “这些不说了。”顿了顿,他又问萧云风:“现在文秀他们在哪里?” “在凤翔。” “那你们是不是也要去那里与他们汇合?” “是的。” “我们刚好同路,一起走吧。” 于是,游堃等人便一起出了京城,赶向凤翔。 第四百八十八章 如果你是个英雄就杀了我 景棠回京之后,便开始了征服与杀戮,一时间,让京城仿佛进入了史无前例的严寒中,城中的臣民们,哆嗦发抖,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自从李羽貂和蔡金蛇他们覆灭之后,京城的百姓原本已经安祥了许多,但现在,他们又感到寒冬来了。 这几年来,银虎的名声越来越好,深受百姓的爱戴,但一夜之间,却成了投敌逆反的罪人,这个变化,让武圣朝的军民都难以接受。 最郁闷的要数许元猴了。虽然银川杀了许若冰,让银许两家的关系一度紧张,再也回不到以前,但许元猴的内心里面,对银虎却是挺敬佩的。他觉得银虎是条汉子。 他知道银虎是个血性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投敌逆反。但现在景棠一句话,银虎却坠入深渊,这让他感到恐惧。也许那一天,他也会因为一句话便坠入深渊。 他很想救银府,但他看到陆永祥他们被关进大牢之后,便知道事情很难,强出头,只有招来祸端,徒劳无功,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他觉得景家父子都变了,变得让他觉得有点陌生。特别是景棠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想到了龙冀。 他觉得景棠比龙冀更恐怖。 唉,好日子到头了,自求多福吧。无奈之下,他只有自己安慰自己。 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银虎还没任何反应,景棠便又发了一份诏书,说银虎再不回朝认罪,就把银府的人全部斩首示众。 去边关捉拿银浩天的人已经回来了,不但两手空空,还挨了板子,景棠便知道银浩天是要跟他硬干了。值得庆幸的是,他及时把陆永祥等人废了,否则,银虎一旦登高振呼,情况会非常不妙。 这天,景棠在御书房里冥思苦想,想着怎么应付当前的局势。在他看来,苏尼和洛西估计很难服他,弄不好,会有一场大战。 但现在他担心的不是苏尼和洛西,他担心的是银虎。虽然现在银虎在京城的势力已被他瓦解,但银浩天在边关还拥有十几万军队,而且是精兵,力量不可小觑。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银虎与苏尼他们联手。 他知道现在银虎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但眼前的这个局势却不好破,他要想出办法,破了这个局。 在景棠苦恼不已的时候,内侍来报,说皇后求见。一听倪紫衣来了,景棠忙说道:“快传。” 不一会,倪紫衣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玉盘,盘上装着一碗羹汤。她一进来,盈盈一揖说道:“臣妾叩见圣皇陛下。” 景棠问道:“紫衣,有事找我吗?” “圣皇陛下,臣妾见你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特地熬了碗药羹给你补补身子。” 景棠呵呵一笑,说道:“本皇差点忘了,皇后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医。” “你快点趁热喝了它。”说着,倪紫衣把药羹放到景棠的面前。 “好,本皇这就喝了它。” 喝完药羹之后,景棠看了看倪紫衣,然后问道:“是不是还有话对本皇说?” “圣皇陛下英明,今天臣妾的确想找陛下聊聊天。” “好,坐。” 倪紫衣坐下之后,说道:“这段时间,臣妾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似乎对陛下很是不利。” 景棠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什么风言风语?” 倪紫衣不答反问:“陛下是不是把银王爷府内的人关进大牢了?” “不错。” “银王爷是朝中的擎天柱,威信极高,陛下应该要加以重用,为何反而治他的罪?” “他投敌逆反。” “陛下,银王爷只是晚回几天而已,并非有异心。你如此对他,可能会让天下人寒心。” 景棠皱了皱眉,说道:“紫衣,你不了解朝中之事,就不要听信那些风言风语了。” “臣妾虽然与银王爷不熟,但听说他是个英雄,这样人才,应当加以重用,而不是猜忌他。” “紫衣,他不服我当皇,与苏尼勾结在一起,密谋让我难堪,我绝不容他阴谋得逞。” “陛下,既然他不服,那就以实际行动说服他,让他归心,而不是用这种方式逼他。” 景棠有点郁闷,说道:“紫衣,这是朝中之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倪紫衣沉呤了下,然后问道:“听说你也抓了银川?” “不错。” “银川是段大将军的夫人,你抓了她,会引起非议的,听臣妾一劝,饶了银川。” “她是银虎的女儿,不能放。” “但她更是段大将军的夫人。段大将军对人界功勋卓着,享有崇高的声望,你如此对他的夫人,天下人会怎么看?” “银家逆反,她作为银家人,不能姑息,否则天下会说我执法不严。” “现在她已是段家人,与银家无关。” “就算她嫁到了段家,也逃不过同谋之罪,何况她还不是真正的段夫人。” “她是不是段夫人,想必你比我还清楚,又何必用这个做借口。” “紫衣。。。。。。”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不管你怎么不爱听,有些话我还是想说。我知道你记恨银川,如果你之前杀她,没人敢说你的不是。既然你以前不杀她,那现在更不能杀她,因为现在很多人知道她已是段夫人。” 景棠沉默了。 倪紫衣又说道:“你对付银虎,可能还不会引起那么大的争议,但你对付段飞的妻子,那可就不一样了,势必寒了天下人的心。” 景棠沉默了良久,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杀银川。” “真的?” “真的,但现在我还不能放她。” “为什么?” “这牵涉到军国大事,我不能跟你说。” “连我都不能说?” 景棠点了点头。 倪紫衣沉呤了下,说道:“好,我相信你。”她知道也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会适得其反。 倪紫衣走了之后,景棠甚是气恼,银家段家这些人为了救银川,也是用尽了办法,竟惊动了倪紫衣! 这些该死的家伙! 景棠越想越气,便叫内侍卫去监狱,暗中把银川带到宫中来。 内侍卫领命之后,便驾着马车,去到监狱,偷偷把银川领了出来,然后上了马车,暗暗送回皇宫。 景棠已在寝宫等着,银川送到之后,便让左右退了下去。于是,寝宫里,就剩他和银川两人。 银川送进寝宫之前,已经沐浴更衣,所以现在穿的不是囚衣,但她在监狱里囚困多时,人显得很是憔悴,两边的眼圈都是一团乌黑,显然是长时间夜不能眠造成的。 见景棠把自己带到皇宫来,银川一时不明他的意思,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景棠冷冷看着银川,良久,才开口说道:“本皇想看看,高傲的银大小姐坐了一段时间牢狱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你看到了,应该开心了。” “不,本皇一点都不开心!你还没跪下向本皇求饶。” “想我跪下求饶?很难,想杀便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银川盯着景棠看了下,说道:“我知道你恨我。” “我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杀了许若冰,又三番二次戏弄你,你当然恨我。” “好,果然有自知之明。” “那赶紧动手杀了我。” 景棠的眼中突然喷出一股火焰,然后象野兽般扑了过来,三两下,就把银川的外衣扯烂,只剩下单薄的内衣,然后狞笑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看景棠象疯了一样,银川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护着身体,躲到角落里去了,双眼恐惧地看着景棠。 看银川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景棠得意地笑了,说道:“这样就对了。我告诉你,这才刚开始,以后有你怕的。” 银川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气,她觉得眼前的景棠很不陌生,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景棠。 景棠突然拿起酒杯,把酒泼在银川的身上,然后狞笑道:“你在牢狱里呆了那么久,身上一定有恶臭味,我用酒帮你洗干净。” 看景棠表情狰狞,样子很恐怖,银川心一怯,问道:“你想干什么?” “帮你洗澡啊。” 银川一听,身体一缩,几乎缩成了一团。现在她没了武功,无力抵抗,女性的本能便显现出来了。 看着银川那白雪雪的肌肤,景棠的眼中开始有种异样的炙热,紧紧地盯着银川,象恶狼一般。银川一见到他的眼光,心一颠,身体缩得更紧了。 景棠突然又去拿起酒壶,然后走到银川的身边,拿着酒壶,对着银川,一边淋酒,一边说道:“来,先洗干净身体,把那些恶臭通通赶走。” 银川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霍地站了起来,拼力拔开景棠手上的酒壶,嘶声喊道:“我可是段飞的妻子!是你的弟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景棠听了,顿了顿,然后脸上一阵抽搐。好一会,他把手上的酒壶一扔,冷冷说道:“正因为你是段飞的妻子,我才这样对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这样。” “你就是个疯子!” “不错,我就是个疯子!” 说着,景棠一巴掌往银川扇去。银川那里受得了他这一巴掌,身体已给他扇出半丈远,重重地跌倒在地。 景棠走过去,一把揪住银川的长发,硬是把银川的头揪起来。银川咬着牙,喘息着说道:“如果你是个英雄,就杀了我。” 第四百八十九章 虎口脱险 景棠的脸上满是笑意。那是一种报复后的快意。 他紧紧地盯着银川的双眼,说道:“多少次,我都期待着成为你的男人,但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 银川惨笑了下,说道:“我的心里一直装着段飞,别的男人根本就走不进我的心。” 景棠喝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招惹我?!”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如此折磨我?” 景棠咬牙切齿地说道:“要说原因,那可就多了。” 银川没想到景棠会这般恨自己,知道今天难逃劫难,也就不再说话,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见银川不说话,景棠又说道:“多少次,我都在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求着做我的女人。现在,如果你愿意求我,也许我还能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银川突然睁开眼,说道:“段飞眼瞎了,一直把你当兄弟。” “他不是瞎,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要杀便杀。”说着,银川又闭上眼睛。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着,景棠的手一挥,银川的身体已给他抛飞出去,然后落在宫床上。 银川忘了身体的疼痛,惊恐地看着景棠,惶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完成以前的夙愿,成为你的男人。” “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弟媳。” 说着,银川慌忙爬了起来,下床逃跑。但景棠手一拧,她便象只无助的羔羊,又跌回床上。然后景棠开始解外套。 就在这时,只听见嘭的一声响,宫门被撞开了,然后便见倪紫衣满脸寒霜的闯了进来。随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美妇,竟是凌飞霜。 一见是倪紫衣,景棠一惊,正在解衣服的手停滞了,呆呆地看着倪紫衣。 倪紫衣寒着脸,没有看景棠,而是一声不响地走到银川的身边,拿起床上的被子,裹在银川的身上,哽咽地说道:“段夫人,紫衣来晚了,对不起。” 银川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倪紫衣,哭了起来。 倪紫衣说道:“夫人,走,先跟我离开这里再说。”说着,倪紫衣拥着银川,走出寝宫。凌飞霜冷哼了一声,什么也不说,跟在她们的后面。 景棠眼直直地看着她们,却不敢阻拦,但脸色非常难看。 发了一会呆之后,景棠突然大吼一声,然后一掌拍出去。只听见轰的一声,宫床已经粉碎,碎片乱飞。 回到皇后的仁懋宫之后,倪紫衣吩咐宫女,马上帮银川沐浴更衣。银川逃过一劫,恍若重生,说道:“谢皇后的救命之恩,让银川免受屈辱。” 倪紫衣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你先去更衣,回头再聊。” 银川去沐浴之后,凌飞霜冷冷说道:“看你挑的好夫婿。” 倪紫衣满脸羞愧,说道:“银川与他有杀妻之恨,所以他才那么恨银川。” “男子大丈夫,有仇有恨,可以光明正大地决斗,要杀要剐,全凭本事,何须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看凌飞霜一脸怒容,倪紫衣不敢吱声了。 凌飞霜又说道:“银川是段大将军的夫人,备受大家的尊重,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报复,竟采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实是让人不齿!” 倪紫衣羞愧难当,说道:“他答应过弟子,是不会伤害段夫人的。” 凌飞霜冷哼了一声,说道:“口蜜腹剑。” 此时,倪紫衣的心里难受得很,景棠的行为太让她失望了,枉她一向视他为大英雄。 沉呤了一下之后,倪紫衣对凌飞霜说道:“师祖,等会你带段夫人马上离开京城,有多远走多远。” 凌飞霜问道:“难道他还想动手?” “师祖,听紫衣的,等会马上带段夫人走。” 凌飞霜沉呤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 银川沐浴完之后,粗略地吃了些点心,便准备跟凌飞霜离开。倪紫衣想了想,说道:“我亲自送你们一程。”然后换上劲衣,带着两个心腹宫女,护送银川她们出宫。 有倪紫衣的护送,她们一路无阻地出了皇宫。出了皇宫之后,凌飞霜便带着她们去找刘半仙。 原来,刘半仙是与凌飞霜一起来京城的,昨天凌飞霜进宫之后,他便住进了一家客栈。 与刘半仙会合之后,她们便策马离开京城。 出了京城之后,她们大约奔走了二十里路,在经过一个偏僻处的时候,前面突然跃出一伙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为首之人,赫然是国师鲁振英。其他人,则是景棠的近身侍卫。 原来,倪紫衣她们离开寝宫之后,景棠料想倪紫衣会叫凌飞霜送银川离开京城,便急传鲁振英,让他率领侍卫埋伏在路上,截击凌飞霜,夺回银川。 今天凌飞霜看到了他的恶行,他绝不容凌飞霜再活在这个世上。 见是鲁振英,倪紫衣的心里不由一惊,知道自己的担心应验了。但她却不惊慌,镇定地问道:“国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在执行任务吗?” 鲁振英没想到倪紫衣会在,心里一惊,忙下马揖身说道:“原来是皇后娘娘,小臣有礼了。小臣等人不是在这里执行任务,而是已执行完任务,刚好回到这里,准备回京城。” “哦,原来这样,辛苦国师了。” 鲁振英故意问道:“请问娘娘,你这是去哪里?” “师祖来京探望本宫,今要回去,本宫不舍,便来送送她老人家。” 鲁振英冲凌飞霜抱了抱拳,说道:“凌女侠,别来无恙。” 凌飞霜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鲁振英心中恼怒,却不便发作,又对刘半仙说道:“刘大人,你不在老家享福,来京城可有要事?既然来了京城,为何不找老朋友小聚一番?” 刘半仙抱了抱拳,还了一礼,说道:“国师,这次刘某因为有急事,来去匆匆,没有时间与朋友相聚,惭愧,惭愧,下次一定补上。” “刘大人,难得来一趟京城,既然遇上了,那就让鲁某尽尽地主之谊。” “国师客气了,刘某家中有急事,须尽快赶回去,下次,下次。” 倪紫衣怕夜长梦多,想尽快离开,于是说道:“国师,你快回去向圣皇陛下复命,本宫就不耽误你了。”说完之后,又对凌飞霜说道:“师祖,天色不早了,我们上路。” “好。” 鲁振英突然说道:“皇后娘娘,要不小臣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 说着,倪紫衣便策马向前。但鲁振英身体一飘,又去到她的前面,说道:“娘娘,路上不安全,还是让小臣护送一程吧。娘娘为一国之母,身份尊贵,万一有什么长短,小臣担当不起。” 看他拦路,倪紫衣眼睛一横,叱道:“别啰嗦了!路上安不安全,本宫心里有数。” “娘娘。。。。。。” 倪紫衣怒道:“再不让开,是不是想本宫砍下你的头?!” 看倪紫衣发怒了,鲁振英不敢再阻拦,无奈让开路。 鲁振英一让开路,倪紫衣等人便绝尘而去。看着她们的背影,一个侍卫问道:“国师,怎么办?” 鲁振英本就有点郁闷,听到侍卫问话之后,不由吼道:“还能怎么办?!回去复命啊!” 倪紫衣一直护送银川她们到了西南界,感觉安全了,这才返身回京。 与倪紫衣分手之后,刘半仙不敢再劳驾凌飞霜,对凌飞霜说道:“前辈,一路辛苦了,你请回,夫人由晚辈护送回家便可。” 凌飞霜问道:“段夫人不是跟我一起回颖山吗?” “前辈,夫人不能跟你回颖山,这会连累颖山派。” 凌飞霜眼晴一瞪,说道:“难道景棠还能对我颖山派怎么样?”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这次连累了前辈和皇后娘娘,晚辈已诚惶诚恐,如再拖累颖山派,那晚辈万死不辞。” 凌飞霜沉呤了下,说道:“段夫人藏在颖山派,的确也不安全,这样吧,刘大人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先暂时安顿段夫人。” “晚辈正有此意。” “那我再送你们一程。” 刘半仙想了想,也就不客气,说道:“那就劳驾前辈了。” 这次死里逃生,银川对凌飞霜和倪紫衣感激不尽,流着泪说道:“前辈,请受晚辈一拜。”说着,便跪拜下去。 凌飞霜忙伸手扶住她,说道:“段夫人,万万不可,你这是折煞老身。段大将军为人界立下丰功伟绩,如果我们连他的夫人都保不住,那才愧对段大将军。” 银川听她提起段飞,又是情难自禁,热泪盈眶。 凌飞霜说道:“夫人,危险还没过,我们还是尽快赶路。” “是,前辈。” 回到凤翔老家之后,刘半仙觉得家里已经不安全,便决定弃家,另觅安全之处。 文秀他们离开京城之后,正住在刘半仙的老家,游堃和孙郎中从京城回来之后,也随林重他们一起来到了刘宅,探望文秀他们,此时也还没走,因为他们要等刘半仙的最终消息。如今见到银川安全回来,大家都喜开望外。 听到景棠竟然如此对待银川,游堃大为震怒,激动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晕厥了过去。 凌飞霜一见,忙一掌搭在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过了一会,游堃才缓缓醒过来。凌飞霜说道:“你也不用生气了,龙生九子,虽然你教出了一个不屑徒弟,但也教出了一位绝世英雄。” 游堃长叹了口气,说道:“让前辈见笑了。” “唉,我也没想他是这样的人。” “是晚辈之过。” 一旁的刘半仙心里暗道:“恐怕景棠还不止这些罪行。” 经过银川这事之后,刘半仙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此时大家已经够伤心的了,他不想再火上添油,何况那也缺少明确的证据。 没有证据的事情,他还是少说为好。 游堃又说道:“前辈,这次拖累颖山派和倪女侠了。” “紫衣是他的妻子,应该还不会为此而翻脸。” “希望如此。” 第四百九十章 无法再容忍 回到宫里,倪紫衣还来不及更换衣服,内侍便来传旨,说是景棠在御书房要见她。 倪紫衣正憋着一肚子的气,听了之后,很是生气,叱退了内侍,说她现在很累,要休息,没空去御书房。 无奈之下,内侍只好回去禀告景棠。听到倪紫衣不愿来见他,景棠不禁皱了皱眉,想了想,便起身离坐,走出御书房,然后向仁懋宫走去。 去到仁懋宫,仁懋宫的宫女见了,忙要进去传报,但给景棠阻住了。 进了倪紫衣的寝宫,倪紫衣正在沐浴,于是,景棠不让宫女惊动倪紫衣,悄悄地进了浴室。 此时,倪紫衣正静躺在浴池里,身体全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两眼呆呆地望着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景棠走到她的身边,都没有发觉。 景棠也没有惊动她,静静地在池边坐下,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景棠才问道:“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倪紫衣闻言,陡然一惊,见是景棠,不由拉了拉脸,说道:“你想吓死我吗?” 景棠笑道:“皇后是名动天下的前颖山派掌门,怎么会那么容易给吓到。” 倪紫衣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本皇是来给你陪罪的。” “不敢,你是堂堂的浩天帝,小女子可担当不起。” 景棠苦笑了下,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还分什么身份?”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妻子?那我倒要问你一句,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为何一转身就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 景棠沉默了下,然后说道:“是本皇一时晕了头脑。” 倪紫衣生气地说道:“是一时晕了头脑?还是早有预谋?!” “本皇召她入宫,本来是想让她给她父亲写封信,劝说她父亲早日回朝,回头是岸,但她却百般推辞,还辱骂本皇,本皇一时生气,才想吓唬吓唬她,并非是有心侵犯她。” “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 “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场面,并不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 “好,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但为何又派鲁振英半途截杀她?是不是想连我的师祖也一起杀了?” “你误会了,鲁振英并非是本皇派去截杀她的,他只是碰巧在路上遇见了你们。” “真的只是碰巧遇到了?” “千真万确,本皇可以发誓。” 倪紫衣看了看他,不出声了。 景棠又说道:“鲁振英回来说,他见到刘颖洲了,如果本皇没有猜错,这次是刘颖洲请师祖进京来找你说情的。” “不错。” “看来刘颖洲对此事倒是挺热心的。” “凡是与段大将军有交情的,都会关心此事。”顿了顿,倪紫衣又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段大将军名望高,朋友遍天下,不要去动他的夫人,你偏不听。” “不是我想动银川,是她的父亲投敌逆反。” “我不想再跟你争这个事情。” 景棠沉呤了下,问道:“那现在银川在哪里?是在颖山,还是在刘颖洲的家里?” “怎么?准备派兵去剿杀他们吗?” “怎么会,本皇说过不杀银川,就一定不会再杀她。” “那问来做什么?” “她是银虎的女儿,本皇还是希望她能为大局着想,帮忙劝银虎回朝。” “回朝给你杀吗?” “只要他回来,本皇一定既往不咎,赦免他的罪状。” 倪紫衣沉呤了下,说道:“如果你真想他回朝,何不先赦免他的罪状?” “这不行,本皇的金口已开,他不回来交待清楚事情的来由,本皇是不能随便更改圣旨的,否则,以后还怎么统领天下?” “我不懂朝政,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紫衣。。。。。。” “好了,我很累,想休息一会,你走吧。” 景棠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好好休息,本皇不打扰你。” 景棠走了之后,倪紫衣又双眼发呆,盯着屋顶出神。 回到御书房之后,景棠便命人马上传鲁振英。鲁振英到了之后,景棠当即就给他下了两道密令:一,马上带高手赶去凤翔,把刘家杀干净,如果银川在刘家,抓她回京;二,派人查探银川是否匿藏在颖山派,并伺机击杀凌飞霜。 鲁振英沉呤了下,说道:“圣皇陛下,杀刘颖洲没问题,但凌飞霜是皇后的长辈,这恐有不妥。” “凌飞霜劫走囚犯,这是死罪,罪有应得,皇后不会怪罪的。” “但那凌飞霜武功超绝,不在微臣之下,要杀她恐不易。” “明的不行,那就暗着来。” “是,微臣尽力而为。” 于是,鲁振英便带了一批高手,赶往凤翔,直奔刘半仙的老宅。 但他们去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刘宅已经人去宅空。向左右邻居打听,都说不知道刘半仙的去向。 见找不着刘半仙,鲁振英便派人在凤翔展开查探,想找到刘半仙的下落。但他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发现,无奈之下,只好又赶去颖山。 到了颖山之后,鲁振英让手下留在山下,自己一个人上了山。 到了夜晚,他换上夜行衣,夜探颖山派。他知道凌飞霜的道行高深,不敢打意,小心翼翼的。 但他查探完整个颖山派,都没有发现银川的行踪。无奈之下,他只好抓了个颖山派弟子,逼问她可知道银川的消息。 银川不在颖山派,不管鲁振英怎么逼问,那颖山派弟子都是一问三不知,坚持说不认识银川,更没见过银川。 鲁振英见她不象说谎,料想她的确不认识银川,想到有可能是凌飞霜带银川回来之后,并没有跟门下弟子说,偷偷地藏了起来。于是,他便逼问凌飞霜的住处。那弟子经不住他的拷问,告诉了他,凌飞霜在山后的山洞闭关修炼。 问清楚地方之后,鲁振英怕那弟子泄露自己的行踪,便杀了那弟子,并伪装成暴毙的样子。 杀了颖山派弟子之后,鲁振英便去凌飞霜修炼的那个山洞。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山洞紧闭,洞口有一扇厚厚的铜门关着。 见山洞的洞口紧闭,鲁振英便四处寻找,看是否有别的入口进洞。但他找遍了周围,并没有发现有别的入口。 这下他就为难了。他知道凌飞霜的厉害,所以不能破门而入。犹豫了几下之后,鲁振英便找了个隐密的地方藏了起来,监视着洞口。只要洞门开了,他就有机会溜进去。 但让他失望的是,他守了好几天,那扇门始终都没有开过。既没看到有人从山洞里面出来,也没见外面有人进去。 见一时之间进不了山洞,鲁振英怕景棠等急了,便决定先回京城,向景棠禀明了情况,再作打算。于是,他便下了颖山,带着人回京城了。 听到刘半仙已不知所踪,景棠不由恨得暗自咬牙。 鲁振英说道:“圣皇陛下,刘颖洲躲了起来,说明他是作贼心虚,银川应该在他那里。” “嗯,有这个可能。” “圣皇陛下,要不多派人手,扩大搜查范围。”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这刘颖洲智足多谋,如果他有心藏起来,不大好找。” “难道要任由他为所欲为?” 景棠沉呤了下,然后说道:“你先不管刘颖洲,派人盯着颖山派和段府。但要记住,没有本皇的命令,绝不准擅长动手。” “是,圣皇陛下。” 于是,鲁振英便派了高手去颖山,除了留意银川之外,也留意凌飞霜的生活起居。同时,他又派人去监视段府。 很快,去监视段府的人回来说,段府已人去府空。鲁振英一听,大感意外,便亲自去段府走一趟。果不然,段府的府门紧闭,内无一人。稍一打听,才知段府的人已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 听到段府竟然无人,景棠也是大感诧异,半晌说不出话来。 鲁振英说道:“圣皇陛下,段府这是畏罪潜逃啊。” 景棠倒担心此事引起非议,说道:“此事与段府无关,不可妄自猜测。” “是,圣皇陛下。”但他顿了顿,又说道:“微臣觉得他们早有预谋,早就想好了退路。” “这事不可宣扬出去。还有,银川逃脱之事也一定保密,谁泄露了消息,杀无赦。” “是,圣皇陛下。” 景棠想了想,说道:“你叫人留意许元猴,如发现他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回报。” “是,圣皇陛下。” 鲁振英退下之后,景棠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知道银川这一逃脱,就没有什么可以制约银虎了。银虎可是个大隐患。 还有,他最担心的是,银虎会与苏尼他们联手。 现在他有点后悔让倪紫衣放走了银川。 但倪紫衣是他的妻子,他又能怎样?! 这段时间,因为银川之事,倪紫衣一直在跟他堵气,没怎么搭理他,让他很是郁闷。 没过多久,景棠便收到探子的消息,说是银虎与苏尼,以及洛西,三方在葫芦谷会面。景棠听了,大为紧张,忙向西北方向增兵,以防银浩天的边城部队突然南下。 至于北面边城,他定了银虎的罪之后,就已经加强北面边城的防守。 原来,刘半仙知道景棠不会放过银川的,所以银川回来之后,他便决定带着银川去边城找银浩天。他知道,天大地大,银川去了边城才是最安全的。 他们到了边城之后,银虎又惊又喜,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才放了下来。 当他听到景棠竟然如此侮辱银川,顿时暴跳如雷,愤怒无比,当场就决定向景棠开战。 于是,他便约苏尼和洛西在葫芦谷会面,共商讨伐景棠之计。 第四百九十一章 谎言出神入化 当初人界联军抗魔,洛西都没有参加,这次三方会谈,他竟亲自来了,由此可看出,他对景棠竟比对魔界还重视,还紧张。 洛西一到场,便阴鸷鸷地对苏尼和银虎说道:“你们都是纵横了几十年的英豪,竟放任一个黄毛小子如此上跳下窜的,真是可笑的很。” 听洛西一开口就踩人,苏尼脸一板,说道:“既然你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直接去把他拿下,反而来这里无的地喷口水?” “如果是朕,当初就不会让他当东路大军的统师。” “这事怪得了谁?当初你是东路大军的副帅,但你却缩在后方,贪生怕死,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阙词?” 洛西的脸色变了变,狠狠地瞪了苏尼一眼。他们是对老冤家,一生的宿敌,都已经斗了几十年了,总体来说,还是苏尼占了上风,毕竟他带着楚月国脱离了灵山国的统治,并且带领楚月国发展壮大,声势一度还盖过灵山国。 银虎知道他们俩一见面便会吵架,所以见怪不怪,说道:“洛西陛下,景棠能有今天,是靠他的本事挣来的,不是我们奉的。” “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说别的,单论武功,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说,他比段飞还厉害?” 银虎笑了笑,说道:“他暂时还比不了段大将军。”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他已经是天下第一。” “单论武功,未必,但文才武略综合起来,应该是第一了。” 洛西知道银虎也是一代英豪,一代枭雄,他如此推崇景棠,那这个景棠就真的有点邪门了。 银虎又说道:“现在景棠要号令人界,除了楚月国和灵山国之外,其他国家都已经归顺他。以他现在的实力,不管是楚月国还是灵山国,都已难以与他匹敌。” 洛西沉默了。他自然知道,一场人魔大战之后,人界的局势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景棠借着这场战争崛起,声威一时无二,已不是他能比拟的。 苏尼说道:“景棠虽然还年轻,但做事又毒辣,又果断,目标清晰,的确是个杰出的人才,如果不是他那么凶残,倒是人界之福。”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的能力越大,祸害就越大,必须要制止他。” 苏尼说道:“但他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不应该这样对你,他这是自挖坟墓。” 银虎苦笑了下,说道:“他已经培养了新的势力,象我这种糟老头,只能成为他的眼中钉。” 洛西说道:“既然他想跳,那就让他继续跳,等他众叛亲离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银虎说道:“不行,让他这样下去,那得死多少人。” “他杀得越多,结的仇人就越多,我们正好以逸待劳。” 苏尼眯了眯眼睛,忍不往说道:“小人就是小人,就知道整天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听了苏尼的讽刺,洛西跳了起来,恕道:“你说谁是小人?” “谁生气,就是说谁。” 洛西一噎,气鼓鼓地瞪了苏尼一下,总算把怒火压了下去,否则,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见洛西憋着气,苏尼笑了笑,然后问银虎:“银王爷,你把我们叫到这里,准备怎么干?说说你的计划。” “陛下,景棠的真面目已经显现出来,一旦让他坐大,后患无穷,必须在他坐大之前,除掉他,否则,他的祸害堪比魔界。” “以朕看,比魔界犹过之。” “自古以来,挟民心行恶行之人并不少见,景棠恰好又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满口仁义,非奸即盗,这恰好是形容他。”然后,苏尼对洛西说道:“洛西,你比他好,因为你一看就是个小人,不象他,满口仁义。” 洛西很受刺激,怪叫道:“苏尼老贼,如果你再信口开河,可就别怪朕不留余地。” 苏尼笑道:“你打又打不过我,咬又咬不着我,你能怎么样?”顿了顿,苏尼又说道:“上次我楚月国有难,你趁火打劫,我都还没找你算帐。还有,这次人魔大战,关系着人界的存亡,你又缩在女人的裤裆里看热闹,象你这样的男人,还想我对你客气?!” 洛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地盯着苏尼,却无言以对。 陪他一起来的欧阳怀锦再也忍不住了,说道:“苏尼陛下,你这样说就不大了。灵山国与楚月国一向势不两立,借势攻打你们楚月国,这是战略选择,与人品无关。至于我皇陛下不参与人魔之战,是身体抱恙,并非贪生怕死,而且我国有二十万精锐参战,折损了大半,有谁敢说我们不尽力?” 苏尼听了,向欧阳怀锦抱了抱拳,说道:“欧阳将军言之有理,是朕失言了。” “陛下客气了。” 看欧阳怀锦帮自己扳回了一些面子,洛西的心里舒服了些,但他对苏尼的恨意却更深了。他问银虎:“银王爷,你的意思是我们联合三方的力量,一起向景棠宣战?” “不错,趁景棠羽毛未丰的时候出手,代价还小点。” 洛西最讨厌的是有人骑在他的头上对他指手划脚的,之前他之所以想把段飞置于死地,就是担心有一天段飞会骑到他的头上来。现在段飞不在了,突然又跑出一个景棠,说是要当人界的圣皇,这让他如何受得了?所以,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弄死景棠。 “好,朕没意见。” 银虎问苏尼:“那陛下的意见如何?”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朕老了,突然发觉很讨厌战争。” “陛下,你曾经跟银某说过,与景棠之间,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低头,要么战,没有第三条路走。” 苏尼沉呤了下,说道:“好,希望这是朕最后的一次战争。” “陛下,银某与你一样,也厌倦了战争,但在迫不得己的时候,也只有以战止战。就算我们不开战,相信景棠也会开战的。” “唉,突然跑出景棠这么个魔头,真是让人讨厌。” 一旁的洛西说道:“如果怕死,可以去投降啊。” 苏尼冷冷说道:“朕的骨头比你硬,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洛西冷哼了下,并没有出声。现在要与景棠开战,灵山国还须与楚月国联手,他还不想与苏尼翻脸。 见他们同意了,银虎说道:“那我们先礼后兵,联合向天下发一道讨伐景棠的檄文。” 洛西说道:“没用的,现在景棠挟持了民心,一旦开战,我们在道义上肯定输给他。” “他能扇动民心,我们也可以象他那样,动摇他的声望。” 苏尼点头说道:“不错,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会有一定的效果。” 听他们这么说,洛西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现在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斗争,是牵涉到人界未来走势的斗争,意义不大相同。 于是,他们便联名发了一道檄文,向天下揭露景棠的狼子野心,让世人看清他的伪君子外套。 檄文一出,天下哗然,大家一时议论纷纷。特别是檄文中写到景棠对银川的恶行,更是让人惊爆。 景棠看到檄文之后,特地召开了殿议。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现在他越来越后悔放走了银川。 朝中的文武百官很多人都看到檄文了,知道了景棠原来对银川曾经意图过不轨,而且手段卑劣,这让那些对段飞怀有敬意的人感到很是愤慨。 看殿中各大臣的神情,景棠便知他们是看过檄文了,但他却还是装作不知,拿起案上的檄文,说道:“这是银虎这个叛逆联合苏尼和洛西对本皇的污蔑,相信各位听了之后,一定会笑掉牙齿。”说完之后,他便让内侍当众宣读了檄文。 在内侍那声情并茂的诵读下,檄文的内容变得更加活灵活现,一个奸计百出手段卑劣的伪君子形象跃然而出。 檄文读完之后,景棠说道:“各位,本皇曾经反思过对银虎的定刑,还深怕冤枉了他,如今看来,他就是死一万次也抵不住他的罪行。” 鲁振英说道:“圣皇陛下英明,银虎的这种伎俩,只能骗三岁小孩。” 许元猴说道:“圣皇陛下,要反击银虎的办法很简单,让牢中的银川出来,向京城的百姓解释一番,谣言便不攻自破。” 景棠一听,脸色一变,暗骂许元猴出的馊主意。 众大臣听了许元猴的主意之后,纷纷赞同,说这是最简单最有力的反击。 见众大臣都附和,景棠很是郁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鲁振英见势不妙,忙说道:“各位,由于银川过度想念段大将军,久思成疾,已经在狱中病故了。” 众人一听,一阵哗然,许元猴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景棠沉痛地说道:“就前几天的事情。” 许元猴听了,沉默了。其他大臣也面面相觑。 景棠又说道:“都是本皇害了她。其实本皇并没有想过要治她的罪,本皇这样做,无非是想逼银虎回朝认罪,谁想银虎铁石心肠,竟无视银川及银府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性命,依然逍遥在外。是银虎害死了她。” 景远山突然问道:“那她的尸身呢?” “由于她是待罪之人,无法厚葬,所以本皇已叫人火化了,而且把她的骨灰撒在了段师弟遇难的那座山崖,希望他们能生生世世在一起。” 许元猴忍不住说道:“京城不是有段大将军的衣冠冢吗?为何不把他们葬在一起?” “衣冠冢怀念意义大过实际,段师弟遇难的地方才是重要的,本皇希望他们的魂灵能永远依靠在一起。” 听景棠这么说,许元猴也无话说了。 景棠又说道:“银虎借他女儿的贞节来污蔑本皇,卑鄙无耻,实在是可恨!” 鲁振英说道:“不错,象他这种人,应该挫骨扬灰。” 景棠问景远山:“大元帅,现在银虎联合苏尼和洛西,蠢蠢欲动,你怎么看?” 景远山沉默了下,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唯有一战了。” “好,那大元帅开始备战。” 第四百九十二章 开战 为了反击银虎等人的中伤,景棠也下了一道檄文,痛斥银虎等人恶人先告状,痛斥他们几个自私自利,象阴谋家一样,不思为人界的团结和强大而努力,整天心怀不轨,图谋破坏大局,是人界的败类。 一部分大臣不明真相,也纷纷痛骂银虎,说他是祸乱的根源,应当讨伐。见众大臣相信了自己的谎言,景棠无不得意。 散朝之后,景远山特地留了下来。景棠知道他有话要说,便与他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景远山便直接问道:“圣皇陛下,银川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才本皇已在殿上说了。” “银虎的为人微臣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拿自己女儿的贞节来做大作文章,彰告天下。” 景棠说道:“为了对付本皇,他已经是狗急跳墙。” “银虎也算是条汉子,应该不会以这种借口开战。” 景棠板了板脸,问道:“那武圣王是相信银虎?还是相信本皇?” 景远山沉默了。 见景远山沉默,景棠说道:“现在银虎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女儿的贞节算什么?只要能打击到本皇,更卑劣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 景远山跟随银虎几十年,是知道银虎的为人的,应该不会拿银川的事情来做文章,在这件事情上,恐怕景棠真有失德的行为。但事己至今,他也无心去追究真相了,现在银虎与苏尼他们联合,力量庞大,这才是他担心的。 虽然现在景棠的声势正隆,那些小国也支持他,但楚月国与灵山国联合,力量绝对强大过他们,何况还有银浩天的十几万大军,一旦开战,毫无胜算。 想到这里,景远山说道:“圣皇陛下,银虎和苏尼都是当世人杰,实是不好对付,要不,与他们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你觉得现在还有谈的必要吗?”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的确已难挽回,但可以做最后的争取,能不开战就不要开战。” “已没什么好谈的了,现在本皇就等着他们先动手。” 想了想,景棠又说道:“北部边城牢固,不怕他们的进攻,但西北部比较麻烦,一旦银虎率军南下,沿途没有坚城可守,势必给他长驱直入,所以,必须在西北境布下重兵,以防他南下。” “是,微臣会派林奋亲自率军驻守在南下的关隘。” 景棠想了想,说道:“林奋恐非银虎的对手。” 景远山说道:“圣皇陛下,朝中除了陛下之外,没人是银虎的对手。” 景棠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有银川可以牵制住银虎,但人算不如天算,银川竟然病逝了。”现在他真的懊恼放走了银川。 “事已至此,后悔已无用。”想了想,景远山又说道:“要不微臣亲自去西北部镇守。” 景棠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爹,这次的情况很是凶险,我们一定要撑住,否则,景家将万劫不复。” 走到现在,景远山也知道局势不乐观,但为了景家的千秋大业,他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嗯,现在只有进,没有退路了。” “那就辛苦爹了。” “我走了之后,你要尽可能的重用许元猴。现在他是朝中的擎天柱,对稳定朝政至关重要,切记,切记。” “孩子知道了。” 景远山率军去了西北部之后,景棠又派项旭去北境边城镇守,同时任命他的大哥景睿为边城副帅,协助项旭守城。 由于担心银虎的旧部会在京城闹事,景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陆永祥等人全部斩守了,并且灭族。 这个决定遭到许元猴的大力反对,但景棠一意孤行,并没有听许元猴的劝阻。许元猴一气之下,便病倒了。 景棠的心里还有一个顾忌,就是怕圣堂助银虎。圣堂的战斗力他是知道,人数虽少,但足以敌得上千军万马。一旦圣堂助银虎,那可就不得了了。 为了这个事情,他特地找来鲁振英,与鲁振英分析圣堂的立场。鲁振英曾经是圣堂的长老,对圣堂的立场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他告诉景棠,不要担心圣堂的干涉,圣堂的使命是抗击魔界,不会参与世俗的斗争。 景棠说道:“现在魔界已退,他们会不会改变初衷,参与人界的事务?” “应该不会,李哲昊视祖训高于一切,当初段飞成立道场,让他把李家仙法外传,都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他。” “你确定圣堂不会介入世俗的事务?” “可以确定。” 景棠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如果圣堂介入,那就有点棘手。” 陆永祥等人被杀的消息传到银虎耳里的时候,银虎热泪盈眶,痛骂景棠是恶魔,然后决定出兵。 于是,灵山国便派二十万精兵与银虎的大军联合,以欧阳怀锦为帅,助银虎南下。 同时,苏尼也发兵二十万,以霍离为帅,几乎在同一时间,向项旭他们发起了进攻。 就这样,一场大战又爆发了。 听到银虎他们与景棠打起来了,远在驭龙山的李哲昊连连叹气,然后对李惊雷说道:“人界自相残杀的恶是改不了,迟早一天,人界自己把自己给毁灭了。” 李惊雷无奈地叹息了一下,说道:“这都是权力惹的祸。” 李碧婷说道:“这样一来,宗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又给景棠破坏得干干净净了,这个景棠就是个恶魔!” 李哲昊说道:“景棠已给权力控制住了,妄想当天下第一人,看来,人界将永无宁日。” “爹,要不我们去助银虎他们,把景棠给灭了。” 李哲昊摇了摇头,说道:“祖训不能破。” “难道就这样看着景棠胡作非为?!”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天下事,就交给天下人,圣堂还是不宜牵涉其中,否则,圣堂也会跟着变质的。” 顿了顿,李哲昊又说道:“何况魔界的威胁还没真正解除,圣堂还任重道远。” “爹不相信魔界是真的退兵?” “魔王一直都想灭人界,不可能如此轻易退兵,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既然他们不是真心想退兵,为何又要和解?” “这其中的玄机我也猜不透。但不管他们是真心退兵,还是假意退兵,只要退兵,都是一件好事。” 李惊雷说道:“堂主说得对,只是可惜了,人界本可以利用和解的机会休养生息,但权力之争,又风起云涌,实是让人遗憾。” “景棠想改变世界,但威望和能力都不足,迟早会酿起大祸。” “听说他一上位,便对银虎赶尽杀绝,银虎也是给他逼急了。” 李哲昊点了点头,说道:“早些年,银虎的名声也不佳,但近几年,银虎的表现不错,倒不失英雄本色。” “唉,真是可惜了,苏尼和银虎都还不错,如果景棠能团结他们,倒是个大好的契机,说不定他真能成气候,只是他太急了,又不能容人,才酿成今天的大祸。” “说到底,这是他的慧根不足,才会被权力绑架了。在东海之滨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人界之福。” “听说现在鲁振英已成为景棠手下的头号走狗,甚得景棠的器重。” 李碧婷冷哼了下,说道:“他们这叫狼狈为奸。” 李哲昊苦笑了下,说道:“鲁振英久居驭龙山,过惯了苦日子,去到人界之后,经受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初心改变,也是人之常情。” “他这种人才可怕。就象景棠一样,谁会想到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也倒是。” “现在人界乱成一锅粥,魔界知道了,一定会笑掉了牙。” 李惊雷突然忧心地说道:“如果魔界趁机进犯,那事情就严重了。” 李哲昊面色凝重,沉呤不语。 李惊雷又说道:“堂主,并非是我危言耸听,如果魔界不是真心退兵,见到人界如此大乱,有可能会借机偷袭。” 李碧婷说道:“爹,要不我们助银虎灭了景棠,尽快结束战争。” 李哲昊沉呤了一会,还是摇头说道:“先祖说了,世俗是个磁场,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我不希望圣堂成为一个的染缸。这个世界不缺聪明人,缺的是笨人。我倒希望圣界里面的人,都是这世上最笨的人。” “但景棠现在如日中天,银虎他们想取胜,估计不容易。” “那是银虎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李碧婷知道李哲昊的原则,也知道李家对祖训的坚持,所以也不再说什么。这万年来,圣堂之所以还能保持圣洁的品质,很大因素是保持独立,不介入世俗的纷争。 李哲昊对李惊雷说道:“魔界的威胁还在,你还是派人去东海之滨监视他们的行动。” “是,堂主。” “上次战斗,圣堂弟子伤亡比较大,现在圣堂已今非昔比,还是想办法多吸收些弟子,补充一下圣堂的兵力。” “是,堂主。” 李哲昊又对李碧婷说道:“自从宗主遇难之后,琥珀神剑便成为无主之剑,你是神剑的圣女,还是继续物色琥珀神剑的主人。这世上,唯有琥珀神剑的主人才能与魔王抗衡。” “是,堂主。” 李惊雷说道:“景棠一直以为他手中的剑就是琥珀神剑,想想都觉得好笑。” “之前也好在碧婷把剑藏起来,否则,一旦景棠被神剑控制,那真是祸害无穷。” 李碧婷说道:“爹,按时间算,琥珀神剑的魔咒将要开启了。” “其实魔咒开不开启已经不重要了,魔王早已破坏了规则。” 第四百九十三章 曾经的战友如今的对手 银虎的大军与灵山军会合之后,兵分两路,一路直接南下,由银虎自己亲自率领,刘颖洲为正先锋,银浩天为副先锋。另一路则由欧阳怀锦率领灵山军,从东面进攻。 而景远山领兵到了西北部之后,则把兵力呈半圆形拉开,象张网般,拦住了银虎他们的去路,不管银虎他们是南下,还是东进,都在他的拦截之下。 西北部地势险峻,不管是南下,还是东进,都要穿过一座座的祟山峻岭,所以,景远山也没有选择据城而守,而是把兵力重点布置在几个必经的山口,希望借地势之险,狙击银虎与灵山国的联军。 这次景远山出动了四十万大军,由林奋当先锋,其中三十万是武圣兵,另外的十万,则由多队组成,基本还是上次参与东海之滨战争的那些兵士。 这些兵士抗击过魔界,不但经过长时间的训练,配合很默契,而且装备精良,有强弓兵,有火雷兵,所以非常有战斗力。 这一日,银虎的大军首先到达南下的第一个关隘:苍石山。 这苍石山东西座向,连绵几十里,海拔一千多丈,几十里内,只有一个山口可以进出。而驻守在苍石山的,正是景远山。 景远山一到苍石山之后,便在山口筑起了护墙,同时在两边的山崖上各自安排了一队强弓兵,一队火雷手,居高临下,很有杀伤力。就算是飞乌,都很难飞得过去。 银虎到了之后,看到帅旗写着景字,料想是景远山,不由感到一阵心酸。 护墙上的景远山看到是银虎来了,也是心情澎湃。 他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而如今,却要兵刃相见。 景远山站在城墙上,远远叫道:“银王爷,你还是退回边城吧,景某不想与你交战!” 听到景远山的呼喊声,银虎策马出阵,也扬声喊道:“远山,老夫不想为难你!但景棠作恶多端,必须要受到惩罚!” “银王爷,是你先投敌在先,怨不得景棠!” “何来投敌之说?!难道他一声自尊,天下人都要跪拜吗?!还有,陆永祥他们又有什么罪?就因为他们曾经为银川求过情,就得受灭族之灾吗?” 景远山沉默了。对于景棠诛杀陆永祥等人,景远山也感到很是心痛。这些将军都是国之栋梁,却不想因为他们是银虎的老部下便惨遭杀戮。如果他当时在朝,一定会阻止景棠的。 银虎又说道:“银川是段飞的妻子,是他的弟媳,他竟然对银川怀有恶念,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真是衣冠禽兽!天理难容!” “银王爷,眼见为实,无凭无据,可不要血口喷人!” “现在银川就在边城,要不要叫她来对质?!” 听到银川在边城,景远山失声叫道:“什么?!银川现在在边城?!” “不错,虽然他畜生不如,但好在有一个侠义的妻子,从他的毒手里救走了银川。” 景远山更是惊讶:“你是说银川是倪紫衣救的?!” “不错,正是倪女侠和凌飞霜凌前辈救了银川。” 景远山沉默了。 原来这事竟是真的!原来景棠说的都是谎言。 不要说景远山震惊,就是他手下的将士也感到震惊。之前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景棠会这样对待段飞的夫人,但如今看来,这是假不了了。 见景远山无话说了,银虎又说道:“他怎么对付老夫,老夫没话可说,但段飞是他的师弟,亲如兄弟,他如此对待银川,与禽兽何异?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当人界的圣皇?!” 景远山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证据确凿,能有什么误会?!” 景远山沉呤了下,说道:“这事景某会调查清楚。” “调查清楚了又有什么用?现在他是所谓的圣皇,所谓的浩天帝,你又能奈他什么何?!现在银某要替天行道,替天下人除掉这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景远山听了,脸色变了变,喝道:“银王爷,休得口出狂言,侮辱我圣皇陛下!” “如果你要维护那个恶魔,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如果你非要进犯,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手下见真章。” 说着,银虎策马回营,与众将商讨如何夺山。 刚才刘半仙已仔细观察过地势以及景远山的布兵情况,说道:“王爷,要南下,只有这个通道,但现在景远山已扼道严守,借地势之险,以逸待劳,想要夺山,难度不小。” 银虎问道:“可要夺山计策?” “未将刚才看了,强攻很难,唯有智取。” “如何智取,说来听听。”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唯有火攻。” “怎么火攻?” “现在他们在山崖两边布满了兵,居高临下,又有强弓和火雷,我们是无法靠近山口的。但是,这虽然是他们的强点,但同时也是他们的弱点,如果我们以火攻山,必能破掉他们山上的驻兵。” “但现在他们居高临下,又有强弓和火雷加持,我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又如何放火烧山?” “建云台。” 银虎一听,眼睛不禁一亮,他明白刘半仙的意图了,惊喜地说道:“将军妙计。” 于是,银虎便下令到处去征集工匠,然后伐木建高台。 在能工巧匠的帮助下,经过十几天的赶工,五十座二十丈高的高台终于建好了,每座高台可容二十个士兵。 高台建好之后,刘半仙便挑了一千个臂力过人,武功高强的将士,携强弓登上了高台。 见银虎不夺山,而是在山下建高台,景远山猜银虎是看到己方居高临下,不敢硬攻,所以才想筑高台,对抗他们山上的驻兵,用以掩护下面的士兵抢山,所以也没太放在心里,只是传令各将士作好战斗的准备。 强弓兵登上高台之后,刘半仙便传了二千名火雷手,让他们列在山口处,先以火雷攻击景远山的护墙。 见刘半仙发动进攻,景远山下令还击,于是,山上的强弓兵便万箭齐发,射向山口处的火雷手。 见对方箭猛,刘半仙传令火雷手退出射程之外,同时又调出一队神箭手,然后鸣鼓三声。 听到鼓声之后,高台上的强弓手马上点燃了箭头,然后弯弓搭箭,快速向山上射去。 这些强弓手的箭上都淋了燃油,并且裹上易燃的布,一经点燃,便熊熊燃烧了起来,就是强风,也无法吹灭。所以,箭疾射出去之后,只见一串串的火光向山上呼啸而去。他们志不在伤人,只想把箭射到山上,所以不讲究准点。火箭落在山上之后,立即点燃了山上的枯叶及枯枝。 山上的箭兵见他们射出的是火箭,这才酲悟过来,匆忙弯弓射杀高台上的强弓手。但高台上有厚厚的防护板,那些箭射来,都被防护板挡住了,无法伤到高台上的强弓兵。 而山上的火雷手这时也纷纷向高台抛扔火雷,攻击高台上的强弓兵。但刘半仙早有准备,见火雷手出手,便传令高台下的神箭手出箭。 这些箭手的箭不是射杀山上的人,而是射向那些击向高台的火雷。所以,很多火雷在半途就被拦截了下来,根本就去不到高台。 高台上的强弓兵等山上的箭兵出箭之后,趁他们势弱的时候,又是一轮火箭射出。 如此几个来回,经过几轮火箭之后,山上终于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山上的那些驻兵被火烧得四处乱窜,根本已无暇出箭。 见山上的驻兵已乱,刘半仙马上把火雷手全部集中在山口处,对着山口的护墙就是一阵狂轰乱炸。 景远山的攻击点主要集中在山崖的两边,一旦山崖上的攻击力下降,他的整个防线就出大问题了。而且山口的护墙由于地方不大,可容纳的兵力不足,在火雷手的狂轰乱炸之下,根本无法抵挡,纷纷往地上撤退。 景远山见势不妙,知道再不撤退,就跑不了了,于是匆匆下令撤退。 见景远山已撤退,刘半仙一声令下,已等候多时的骑兵便向山口冲去,追杀景远山的退军。 而那些山崖上的驻兵,因为现在满山都是火,身陷一片火海之中,实是逃无可逃,被活生生烧死了不少。而那些侥幸逃过生机的,见大军已经撤退,只好投降。 看刘半仙一个小计就击溃了景远山那看似难以逾越半步的防守,边关的各将领都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高傲的银浩天见了,也是叹服不已。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打仗能力是高超的,但跟刘半仙相比,那简直差太远了。 还有,强弓和火雷的杀伤力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知道这些武器都是段飞设计制造出来的,不禁惊叹段飞是个天才。并感叹,这些武器改变了战争的模式,让战斗变得更激烈,更残酷,也更有效。 在骑兵的追杀下,景远山兵败如山倒,怆惶率军退到离苍石山下最近的一个县城,准备据城坚守。追杀的骑兵见他们入城了,并没有攻城,而是在城下驻扎下来,等待银虎的大军到来。 这一战,打得景远山如落花流水,损失了好几万将士。 见骑兵没有攻城,又见县城小,城墙不固,景远山怕守不住,便又带军退到二十里处的一座府城。 这样一来,景远山布下的防守线算是散了,变成了两个点,一个点是他这边,另一个点,则是扼守东进要隘的林奋,再也形不成相互呼应。而且由于景远山兵败得太快,附近的部队想策应都来不及。 景远山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在他看来,苍石山就是银虎大军的止步之处,任银虎的本事再大,也难以逾越半步。但现在,一场山火,却彻底摧毁了他那坚固无比的防线。 第四百九十四章 突袭云盘山 景远山退驻的府城叫定南府,是西北境的第一座府城,也是西北境最大的府城,离边城最近,一向也是边城的大后方。 退守定南城之后,景远山下令巩固城墙,准备与银虎在此决一死战。 第二天,银虎的大军开到了定南城,在城下三里外驻扎了下来。 驻营之后,银虎便召集众将,商议如何攻打定南府。 昨天夺下苍石山之后,众将的士气高涨,充满了信心,纷纷表示,定南城不算是坚城,应该比苍石山更好打。 看大家的情绪有点飘了,银虎说道:“南下之路,险阻重重,现在只是开始,后面的挑战将越来越大,而且景远山是一代名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家需时时警惕,不可轻敌。” 银浩天说道:“大帅,景远山虽善战,但智谋不算出众,只能算是战将,不足为惧。” 银虎听了,板了板脸,说道:“轻枧对手,是兵家大忌,何况景远山当领兵将军的时候,你还在地上玩泥沙,你有什么资格轻视他?” 银浩天不服,说道:“智谋与领兵时间的长短无关,就象刘将军一样,平时也不怎么领兵打仗,但却用兵如神。” 刘半仙说道:“少帅过奖了,刘颖洲只是运气比别人好点而已。王爷说得没错,景远山乃一代名将,不可小视。” 听刘半仙这么说,银浩天不出声了。 银虎问刘半仙:“刘将军,现在景远山退守定南城,估计会据城死守,你有什么破城计策?” 刘半仙沉呤了下,说道:“景远山的手下还有十几万人马,与我军的人马相当,如果他据城死守,倒也不容易拿下定南城。” “但我们要南下,势必要拿下定南城。”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王爷,不如这样,我们围而不攻,就算攻,也是佯攻。” “此话何意?” “景远山的战略是想东西两面截击我们,现在他这边的防线已乱,东西两面已无法联动,我们可趁机去助欧阳怀锦破云盘山,然后对他们形成包围。这样一来,在战略上,我们就取得了主动权。” 银虎沉呤了下,点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真不愧是智多星。” “王爷过奖了。未将的想法是,王爷领军在这里佯攻定南城,未将领三万人马东去,助欧阳怀锦破云盘山,然后再回兵围攻定南城。” “好,这样甚好。” 于是,到了下午,银虎便下令攻城。到了晚上,刘半仙便带着三万骑兵,趁夜赶去云盘山,从后面包抄林奋的大军。 云盘山距离定南城一百多里,是东进的第一道屏障,林奋正领着另一路军在此拦击欧阳怀锦的灵山军。 云盘山不算高,海拔只有几百丈,但山道狭小曲折,只要在山道两旁设伏,对方便寸步难行。林奋就是利用云盘山这个特点,阻止了欧阳怀锦的前进。 虽然已是日夜兼程,但由于路不好走,到第四天晚上,刘半仙才终于率军到达云盘山东面的山脚下。 来之前,刘半仙便已经仔细研究过云盘山的地形,知道云盘山的防守要点在什么地方。所以到了云盘山之后,刘半仙领着队伍,先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稍作休息。到了黎明时分,刘半仙便派遣四千名轻功高强的兵士,携带火雷,分两路,偷偷摸上山,然后隐藏在山上,待欧阳怀锦发动进攻的时候,出手偷袭林奋的伏兵,助欧阳怀锦夺山。而他则领兵埋伏在东面的山口,待林奋的大军败退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偷偷摸上山的士兵上了山之后,果然看到山道的两边都是伏兵。他们以逸待劳,只要灵山军一动,他们便发动起猛烈的攻击,杀得灵山军只有退出山口。 已经几天了,灵山军都无法逾越半步,而且已经伤亡了几万人,这让欧阳怀锦一愁莫展。 他想过绕道而行,但他仔细研究了东进的路之后,发现绕道更难,所面临的困难更大,走云盘山,已是最容易的路径。 看每天灵山军都尸骨满地,林奋就忍不住笑了,觉得灵山军这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林奋还不知道苍石山已失守,更做梦也想不到,刘半仙已率军抄他的后路。 到了下午的时候,灵山军又开始发动进攻。欧阳怀锦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强攻。 见灵山军又开始动了,林奋的伏兵便开始万箭齐发。灵山军为了抢占山头,也只有以盾牌掩护,冒看箭雨前进。但伏兵的火雷一出,他们的盾牌就不起什么作用了。 眼看灵山军又要败退,就在这时,两边的伏兵突然骚乱了起来。原来,埋伏在山上的银军开始出手了,居高临下,向山下的伏兵抛扔火雷。火雷暴破之后,便开始燃烧起来,然后火势逐渐蔓延开来。 山下的伏兵没想到山上会有伏兵,一时大乱。趁这个机会,灵山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听到山上竟有伏兵,林奋不由大吃一惊,忙问伏兵是怎么来的,数量有多少。但他的手下也是一团迷茫,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 林奋大怒,便传令一队箭兵专门对付山上的银军。但银军居高临下,又有地势掩护,不断地往下抛扔火雷,那些箭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林奋的部队开始乱成了一团。而借这个机会,灵山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了。 坚持了一会,林奋的大军开始不行了,伤亡开始变大,开始压不住灵山军的进攻了。林奋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下令大军往东撤退。 于是,林奋便率领大军边战边退,而灵山军则在后紧咬不放。而山上银军则向灵山军喊道:“灵山的兄弟,我们是刘颖洲刘将军的麾下,助你们破敌来了!” 听到援军来了,欧阳怀锦精神大振,挥军紧追不舍,想一举拿下云盘山。 林奋的大军刚退到东面的山口,突然,山口处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随着呐喊声,便见山口的两边各冲出一队骑兵,旋风般向他们杀来。 这一下子,林奋的大军便溃不成军了,被刘半仙的骑兵冲杀得晕头转向。 见后有追兵,前有伏兵,林奋也慌了,下令强行突围。他想不明白大军的后面为什么会有伏兵出现。 在银军和灵山军的联合冲杀下,林奋的大军个个心惊胆战,拼死突围,终于给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仓惶向东撤退。而银军和灵山军则在后面追杀不已。 林奋率着残兵败将,一路狂逃了几十里路,直到逃回到信义府城,才逃脱了追杀,得以喘息一下。 进城之后,林奋紧闭城门,拒不出战。然后派人去向景远山求援。 见林奋龟缩在信义城,欧阳怀锦想一鼓作气,拿下信义城。但刘半仙见部队已显疲态,便建议稍作歇息,再做计议。欧阳怀锦想了想,同意了,便传令扎营,暂做休息。 “刘将军,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相助,想拿下云盘山真不容易。”欧阳怀锦说道。 “欧阳大帅客气了,两军是友军,相互呼应,理所当然。” “这么说,你们已经拿下苍石山了?” “不错,现在景远山已退守定南城,与银大帅对峙。” “你们与景远山交战,还分兵助我们,真是太感谢了。”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欧阳大帅,刘某突袭云盘山,其实是另有战略需求的。” “哦,刘将军有什么计策,但说无妨。” “欧阳大帅,景远山是他们的主帅,只要我们击败他,他们便不战自溃。现在景远山在定南城,我们不如集中兵力,先拿下定南城,然后再兵分两路,向京城推进。” 欧阳怀锦沉呤了下,然后说道:“擒贼先擒王,击溃景远山,的确意义重大。” “这么说,欧阳大帅是同意合兵,一起围剿景远山了?” “不错,但这先等我们破了信义城。” 刘半仙说道:“欧阳大帅,信义城在战略上看,意义不大,晚点破也影响不大了大局。” 欧阳怀锦想了想,说道:“刘将军言之有理,我们先破定南城,再破信义城。” “大帅英明。”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与银大帅会合。” “大帅,我们先不急与银大帅会合。” “哦,这又是何意?” “大帅,我们先去截断定南城的后援之路,让它变为孤城,然后再与银大帅会兵,一起拿下定南城。” “好,好主意,一旦定南城成为孤城,不攻自破。” “刘某正是此意。” 欧阳怀锦忍不住凝视了下刘半仙,心里想道:“这刘颖洲明明打仗非常厉害,为何会在武圣朝默默无名?” 想到这里,欧阳怀锦忍不住问道:“刘将军,你这么会打仗,为何武圣朝的名将里面没有你的名字?”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刘某班门弄斧,让大帅见笑了。在武圣朝,比刘某会打仗的,大有人在,怎么轮,也轮不到刘某。” 欧阳怀锦闻言,不由一惊:武圣朝的人才这么厉害?连刘颖洲这样的人才都排不上号? 看欧阳怀锦一脸的惊讶,刘半仙笑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围城之连环计 刘半仙与欧阳怀锦商量好之后,便放弃攻打信义城,转而挥军西行。 看灵山军突然挥军西行,不打信义城了,林奋感到很是诧异,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挨打的感觉非常不好,灵山军去了他处,他至少可以喘口气。 刘半仙他们一路西行,一路打过去,所到之处,各地方驻军无不闻风丧胆,弃城而逃。 这一日,大军便来到了距离定南城只有三十里路程的地方了。刘半仙对欧阳怀锦说:“大帅,从现在开始,我们折道南行,清除定南城周边的势力,彻底切断定南城的后援。” “好,一切以刘将军的意见为主,我们配合你的行动便可。” “谢大帅。” 于是,刘半仙便率军南下,绕着定南城,开始扫除定南城周边的驻军。他们人多势众,来势汹涌,定南城周边的那些小城的驻军根本就抵挡不了,不是失守,就是弃城逃跑。 很快,景远山便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且,他很快就明白了刘半仙的意图,刘半仙这是要把定南城变为孤城。 明白刘半仙的意图之后,景远山很着急,有心派兵去狙击刘半仙他们,但现在城外的银虎正在攻城,他却又不敢抽调兵力出去。所以,景远山变得很煎熬。他知道定南城成为孤城的后果。 一些部将闻到了危险的气味,纷纷劝景远山撤离,但给景远山拒绝了,说定南城是南下的屏障,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部将说道:“大帅,听说在定南城外围攻城掠地的那支部队是灵山军,由此看来,云盘山已经失守。还有,灵山军没有继续东进,反而西进,目标很明显,显然是冲着定南城来的。一旦让灵山军与银虎的大军形成围势,那定南城就会成为孤城。趁他们现在还没形成围势,撤退还有机会,晚了,就来不及了。” 景远山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危急,但定南城一丢,形势会更被动。因为西北部地广人稀,到处是崇山峻岭,出了定南府之后,往后方圆一百多里内再无城府。而他们撤退之后,也只能再据山坚守,但据山而守,粮食供应却是个大难题。 之前,他之所以选择苍石山作为据点,是因为有定南府作为后援。一旦定南城丢了,那就代表整个定南府丢了,代表大军以后再也找不到后援了。没了后援,那这战就无法打下去了。 想到这里,景远山说道:“定南城绝不能丢,谁敢再提撤退,军法处置。” 众将见景远山的态度坚决,不敢再提撤退二字。 景远山又说道:“本帅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乐观,但是,与其撤退,还不如坚守定南城,等待援军。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与粮食储备,至少可以坚持两个月。两个月,足够了。” 顿一顿,景远山又说道:“还有,你们不须紧张,求援信已经派人送出去了,一封送往京城,一封送往信义府,不出意外,信义府的援军半个月内便可到达。就算是京城的援军,两个月内也一定会到达。援军一到,定南城之围便可破解,所以,这两个月内,我们要全力以赴,誓死守住定南城。” 众将听了,也只好放弃了撤退的念头。 而银虎早就收到了刘半仙的快报,知道刘半仙不但助灵山军破了云盘山,还准备与灵山军一起,扫除定南城的外围驻军,让定南城成为孤城。 银虎觉得这个计划又狠又绝,对刘半仙的谋略很是欣赏,尽力配合刘半仙的计划,让景远山无法分兵去阻击刘半仙的行动。 经过一番秋风扫落叶般的扫荡之后,刘半仙很快就清除了定南城外围的力量,然后与灵山军对定南城形成了包围之势。 看围城计划已成功,刘半仙便派人去通报银虎,让银虎全力攻城,务必在对方的援军到来之前,拿下定南城。同时,他配合灵山军,在另一面也展开了猛烈的行动。 这样一来,景远山就压力山大了。但现在他已没有退路,只有率军死守定南城,并下了死命令,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信义城离定南城只有二百多里的路程,没几天,景远山的信使便十万火急地赶到了信义城。看了景远山的求援信之后,林奋整个人象木头一样,坐在那里发呆。 在景远山的信使没来之前,他派去向景远山求援的信使便已经回来了,所以他已知道景远山兵败苍石山的消息。当时,他就大吃一惊,也终于知道他的后面为什么会有刘半仙的伏兵出现,也终于知道灵山军为什么弃信义城而去,原来是去打定南城了。 援?还是不援? 林奋的心里一直被这两种选择折磨着。 如果他去援,但现在银虎的大军与灵山军都在定南城,以他现在兵力,估计也难挡他们的联军,此去,有可能是自投罗网。 但如果他不去援,万一银虎破了定南城,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信义城,那时,信义城也将万分危难。还有,景远山是景棠的父亲,一旦让景棠知道他见死不救,他顶上的那颗头颅,估计也是保不住了。 唉,这该怎么办? 开战前,他们据山而守,信心满满,都认为银虎的联军过不了苍石山或者云盘山。但如今,不但苍石山丢了,连云盘山也丢了,之前的战略计划全部打乱了。这是林奋万万没有想到的。 看来银虎的确厉害,不愧是武圣朝的老战神,景远山与他比,还是有差距的。 林奋左思右想,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出兵去援定南城。于是,他点了八万兵马,亲自带兵,驰援定南城。 一路马不停蹄,林奋终于率军进入了定南府境内,距离定南城也就四十里左右了。 进了定南府境内之后,林奋叫停了大军,然后派哨兵赶去定南城,侦查一下定南城现在的战况,打算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再出兵突袭银虎他们。 哨兵去了之后,林奋看天色不早了,便下令大军扎营,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战斗。 睡到半夜,林奋突然被一阵雷鸣声的马蹄声惊醒。他起身之后,便有人来报,说是南面正有一队骑兵向大营杀来,暂时还不知道人数。 一听有人偷营,林奋不假思索,马上传令应战。过了一会,便见一队骑军旋风般杀来,估计有一万骑。林奋一声令下,他帐下的两万精骑已冲了上去,迎战来袭的敌骑。一时间,几万铁骑杀在一块,杀声震天,战马的嘶鸣声响彻四野。 袭营的骑军很勇猛,很彪悍,左冲右突的,气势惊人,林奋的两万精骑一下子竟压不住他们。 双方鏖战了一个时辰之后,袭营的骑军虽勇,但毕竟人数处于劣势,时间一长,便开始处于下风。见他们败像已露,林奋气恼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又派了两万步兵上去协战,准备围剿这些胆大包天的偷营者。 那些袭营的骑军本就已经不支,这两万步兵一上去,更是抵挡不住了,开始向外撤退。 见他们要撤,林奋哪里会让他们走,下令歼灭他们。于是,不但那些精骑追杀了上去,就是那些步兵也死死咬住不放,一路追杀不已。慢慢地,一跑一追,越走越远,渐渐便不见了影子。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些追敌的部队还没回营,林奋大营的北边又响起了一阵雷呜般的马蹄声。林奋不由一惊:难道还有伏兵?! 渐渐地,马蹄声越来越近。 这时,林奋的身边已没骑兵可用,只好下令布阵迎敌,一万强弓兵置前,五千火雷兵殿后。 林奋刚摆好阵,来袭的铁骑便已到了,看样子,估计也有一万骑。 看他们已进入射程之内,林奋便下令箭兵放箭。于是,那一万箭兵便弯弓搭箭,准备射杀那些奔驰而来的敌骑。但他们的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去,对面已飞来一排铺天盖地般的箭雨。原来,这些袭营的敌军来的不止是骑兵,而且是骑箭兵,已先他们出手。 那些箭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就是他们身后的火雷兵,也有不少中箭倒地。见状,林奋大吃一惊,喝令箭兵赶紧还击。但他的声音刚落,迎面又是一排箭雨射来,于是,又有一批箭兵倒下。 那些骑箭兵并没有停下来,一边射箭,一边策马奔驰,转眼间,便已冲了过来。 骑兵对步兵,自然是步兵吃大亏,在战马的横冲直撞下,林奋的大军顿时被冲得四分五裂,混乱不堪,死伤无数,根本就无力抵抗。 林奋见势不妙,忙带着亲兵往信义府方向逃去。他这一走,那些将士更是无心应战了,也跟着林奋逃跑。 那些骑箭兵追杀了几里之后,便不再追了,调转方向,向南面奔去。 他们奔跑了一会之后,迎面便见一队骑兵向他们跑来,丢盔弃甲的,溃不成军。正是之前追杀袭营的骑军的那些林军。 原来,他们一路追杀敌骑,一心想把对方歼灭。追了大约十里路之后,他们便进入了一片丘陵之地。由于杀敌心切,他们没有多想,继续穷追猛赶。 进入丘陵腹地之后,突然,他们的两侧各杀出一队骑兵,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砍杀。而一直在前面逃跑的骑军,这时也突然调转头,反杀回来。 这突来的变化,让他们策手不及,顿时乱成一团,被打得晕头转向。见势不妙,领兵将军便喝令撤退。于是,原先被追的变成了追杀者,追杀者变成了逃跑者。 他们这一跑,那些在后面追赶不舍的步兵便给他们冲散了。听到前面有埋伏,那些步兵也仓惶往回撤。 看到回撤的林军,那些骑箭兵便知道伏击计划成功了,所以也不客气,吆喝着冲了上去,又是一阵砍杀。 败退的林军本就心慌慌的,见又有敌军出现,大吃一惊,哪敢应战,四散而逃。 一阵追杀之后,林奋那四万兵马,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全军覆灭。 这些袭营的骑士,正是刘半仙麾下的骑士。他预料到景远山会去求援,而定南城方圆二百里内,能有能力出兵支援的,也只有信义城的林奋,所以,他便派麾下的骑兵在此埋伏,截击信义城的援军。林奋本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中了伏,大败而归。 第四百九十六章 就需要这样征服 杀了陆永祥他们之后,景棠的心里安定了许多,如果再能灭银虎他们,那他就真的高枕无忧了,从此独霸天下,唯我至尊。 看京城再无可以危胁到他的力量,景棠便开始安心潜心修炼武功。 自此他吸取了银川和蝴蝶宫主的内力之后,他的功力突飞猛进,一举跃为天下有数的几个顶尖修仙高手之一,正向天下无敌的境界迈进。 但由于他的功力来得太快,来不及慢慢消化和融合,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常常觉得体内的真气汹涌澎湃,不受控制。除此,他还觉得,他体内的真气一澎湃,他就会变得很急躁,很容易愤怒。 他意识到是他的功力增长得太快了,他还没能好好地去驾驭它们,所以他要潜心修炼一段时间,让体内的真气归元。 除了体内的真气不顺之外,还有一个问题让他感到很郁闷,那就是他手中的琥珀神剑。 神剑在他的手中已有一段时间了,只要有空,他都会去琢磨它。但不管他怎么琢磨,始终找不到驾驭神剑的办法。虽然神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知道琥珀神剑是天地间的神器,威力无比强大,一出鞘,便泣鬼神,摄天下万物,是至强至魔的存在,区区的削铁如泥,又怎么能体现它的价值? 有时对着琥珀神剑,他的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焦虑,甚至怀疑这不是真的琥珀神剑。 他听说过,琥珀神剑是魔王用千万年的琥珀所铸而成,并且剑身里囚禁了万千的生灵,但他怎么看,都看不出眼前的神剑与千万年的琥珀有关系。 不过,这些疑惑他也只是一掠而过,因为剑是鲁振英亲手交给他的,他不相信鲁振英会给他一把假的琥珀神剑。而且那段时间,李哲昊也是对他满怀希望,希望他能成为圣堂的宗主,所以,不可能给他一把假的琥珀神剑。因此,他主要还是以为自己还未找到掌控琥珀神剑的办法。 除了为未能掌控琥珀神剑而感到焦虑之外,还有个事情让景棠觉得甚是烦恼,那就是偷剑的人源源不断。他回京的这段时间,已有三波人潜入宫中企图偷剑,两次给鲁振英发现,让鲁振英击毙了,一次让他发觉,给他的贴身侍卫击毙。虽然他不怕这些偷剑贼,但多了,便不胜烦恼。 这天,景棠修完武功之后,又拿出神剑,仔细琢磨起来。他就不信这个邪,既然段飞能掌控神剑,他一定也能。 他不服! 所以,不管琥珀神剑多神秘,多邪门,他也找出驾驭它的办法。 在景棠聚精会神的时候,内侍来报,是说鲁振英有急事求见。听到鲁振英来了,景棠收起剑,传鲁振英觐见。 鲁振英进来之后,神色有点慌张,不等叩礼,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圣皇陛下,大事不好,我军连吃败仗。” 景棠笑了笑,说道:“国师无须紧张,胜败乃兵家常事。” “圣皇陛下,现今我军不是一般的失败,而是武圣王有危险。”说着,鲁振英把景远山的求援信递给景棠,说道:“圣皇陛下请看,这是武圣王的求援信。” 景棠看了信之后,脸色大变,握信的手都有点发抖了。他勉强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淡淡的说道:“定南城还算坚固,暂时不会有危险,何况东面还有林奋的部队,只要林奋的部队到援,定南城之危自然而然就会化险为夷。” “圣皇陛下,如果情况不危急,武圣王是不会向京城求援的,以微臣所见,林奋部可能也遇到困难了。” “何以见得?” “听说这次灵山军也只是出兵二十万,加上银虎的兵马,也就三十多万,而我军有四十万,正常来说,武圣王是不会十万火急派人送回求援信的,所以微臣估计,应该是双方的力量悬殊,武圣王才会如此焦急。” 顿了顿,鲁振英又说道:“武圣王在信中说,银虎和灵山军兵分两路,一路南下,一路东进,原本武圣王守苍石山,林奋守云盘山,但现在围城的不止是银虎的部队,还有灵山军,以此看来,林奋也没能守住云盘山。” 景棠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 鲁振英又说道:“如果林奋部可以依靠,武圣王是不会向京城求援的,由此可看出,武圣王对林奋部是没有信心的,所以微臣猜测,林奋部应该也碰到困难了。” 景棠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苍石山和云盘山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没想到银虎和灵山军这么快就破了苍后山和云盘山,看来,西北境将守不住。” “不错,如果丢了定南城和信义城,西北境便算全线陷落,武圣王应该也是看到了这点,所以才坚守定南城。” 景棠点了点头,问道:“国师觉得派谁领兵去定南城比较合适?” 鲁振英想了想,说道:“这次恐怕圣皇陛下要御驾亲征了,否则没人压得住银虎。”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好,本皇去会一会银虎。” 然后,景棠下令,紧急召集二十万大军。 想到出征在即,景棠便去了仁懋宫。这段时间,倪紫衣一直躲在宫里,不愿意见他,让他挺郁闷的。 去到仁懋宫,倪紫衣正在练剑,一身劲衣,风姿飒爽,很是俊秀。 景棠也没有打扰她,站在一旁看着她舞剑。等倪紫衣练完一套剑法之后,景棠这才拍手叫好。 见景棠来了,倪紫衣放下剑,淡淡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景棠说道:“本皇要出征了,特地来看看你。” 听到景棠要出征了,倪紫衣看了看景棠一眼,忍不往问道:“父亲大人抵挡不住银虎的进攻?” “嗯,现在被困在定南城,本皇要赶出为他解围。” 倪紫衣叹了口气,说道:“这便是一意孤行的后果。” 景棠走过去,伸手抓住倪紫衣的手,说道:“紫衣,上次的确是本皇犯了糊涂,本皇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本皇吧。” 倪紫衣甩开景棠的手,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出手救银川。” 突然,景棠一把拥过倪紫衣,用力抱着她,说道:“我知道你还在为这件事生气,我都说了,我已经知道错了,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倪紫衣喝道:“放手!” “我不放。”说着,景棠搂得更紧了,并开始亲倪紫衣。倪紫衣给他抱着,挣扎不了,红唇便被景棠用力含住了。 过了一会,倪紫衣渐渐满脸通红,呼吸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见倪紫衣已经意乱情迷,景棠把她抱到一张石椅上,然后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衣裳,然后开始发狂。 倪紫衣挣扎了几下,便无力挣扎了。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倪紫衣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做出有违侠义之事,以后我就回颖山去,永远不再回宫。” “紫衣,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这次看你是真心认错,就原谅你一次。” “谢谢你,紫衣。” 倪紫衣又叹了口气,说道:“银虎原本可成为朝中的肱骨之臣,现在却搞得兵戒相见,真是让人遗憾。” “你不用担心,本皇一定会平息这场兵乱的。” “与魔界的战争才停多久?现在又起兵祸,心里有没有想过百姓?” “大乱才能有大安。” “荒唐,大乱何来大安?这只不过是骗人的。” 景棠知道倪紫衣聪慧过人,不敢跟她多说,又开始用身体进攻。渐渐地,倪紫衣又开始陷入狂潮骇浪之中。 兵马集结完毕之后,大军便出发了。 景棠知道事态紧急,下令大军快速前进,并让先锋队日夜兼程,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定南城。 景棠打仗,一直推祟一个字:快。在他看来,快是兵家的精髓,就象武功一样,唯快不破。 在人界烽火连天的时候,远在魔界的段飞,依然还未恢复记忆,依然是灵秀宫里的一个下人。 自从给夏令花安排到灵秀宫最偏僻的地方之后,段飞也不介意,反而乐悠悠的,自在得很。在他看来,只要不用贴身侍候夏令花,让他干什么都愿意。 每天早上,灵梓会来给段飞安排工作。但这些工作不外是打扫卫生,或去花园看护花草,也没什么特别繁重的活。 每过几天,夏令花都会来偏殿一下,名义上是检查段飞的工作,实际上是想来看段飞。 每次来的时候,夏立花都是满脸严肃的,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但她来了之后,也没说什么,转了一圈便走了。 在段飞的所有记忆里,夏令花是他的主人,这是不容置疑的。虽然夏令花喜欢使唤他,让他干做干那的,但他并不讨厌夏令花,反而觉得夏令花蛮不错的,虽然给人很冷漠的样子,但人似乎不坏,有时对他还可以。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段飞便又会陷入沉思之中。其实他什么也不想,就在想一个问题:我是谁?我以前究竟怎么样? 还有,上次城堡里发生的那件事惰,也还一直在困挠着他,他至今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以后就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感觉,那些一闪而过的片断也许就是他以前的记忆,他希望能找回以前的记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冲破 这一日,夏寻又来了灵秀宫。 看到父亲又来了,夏令花不禁又是一阵紧张。现在她特不欢迎夏寻来灵秀宫。 “爹,你要来灵秀宫,以后可不可以先提前和我说一声。”夏令花娇嗔地说道。 夏寻说道:“我一向如此。”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怎么,现在不欢迎我了?” “也不是,只是你每次来都那么匆忙,女儿都来不及为你准备好吃的。” “我又不是来吃东西的。” “这是女儿的礼节,应该的。” 夏寻笑了笑,说道:“现在开始讲礼节了,好,以后爹要来,先提前与你打招呼。” “谢爹。” 夏寻坐下之后,呷了口茶,说道:“人界开始乱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夏令花不以为然,说道:“人界有景棠这样的人物,不乱才怪。” “他的确不负圣君的期望。” “那我们是不是要趁机动手了?” “圣君说不急,再观察一些时间。” 夏令花说道:“打归打,这次不要再叫我去,我可不想去那个云门岛受罪。” 夏寻笑道:“圣君有心要把你培养成我们圣界的第一女战将,估计是少不了你的。” 夏令花叫道:“我现在已是宫主,不想再成为什么第一女战将。” “这由不得你选择。” “爹,你要帮我说说情,我真不想当什么第一女战将。”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夏族难得出一个杰出的女将军。” “圣界有那么多将军,为何硬要我带兵?” “我都说了,这是圣君在培养你。” “我打仗不行。” “多打几次就行了。” 夏令花一阵郁闷,不说话了。 见夏令花不开心了,夏寻笑了笑,说道:“圣君说了,在他那么多公主里面,你是最有本事的,希望你能更上一层。” 夏令花郁闷地说道:“爹,他只不过是看上我的圣鹰而已,比我厉害的将军多了去。” “圣鹰既是我们夏族的圣兽,也是整个圣界的圣兽,圣君看重理所当然。” “爹,我究竟是你的女儿?还是他的女儿?” “你不但我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 “可你才是我的亲爹啊,你怎么净是替他说话?” “我只不过是以事论事而已。” 夏令花哼了一声,又沉默了。 夏寻突然站了起来,对夏令花说道:“走,带爹去看看那些小可爱。” 夏令花知道他说的那些小可爱是什么,说道:“好。”但她很快想起了什么,不由脸色一变,忙说道:“爹,没什么好看的,它们还不是那样。” 夏寻说道:“自从爹把衣钵传给你之后,就很少见它们了,突然有点想它们了。” “爹,你这是怀疑女儿没照顾好它们吗?” “没这回事,只是爹久没有见它们了,有点想念它们了。” “爹。。。。。。” “好了,别说了,快带路。” 夏令花很是着急,忙对灵梓使了使眼色。灵梓会意,说道:“老爷,公主,我先去打点一下。”说着,便先行匆匆离开。 灵梓匆匆赶到段飞那里,看段飞坐在那里发呆,忙过去拉起他,说道:“走,快跟我来。” 看灵梓慌张,段飞忍不往问道:“灵梓,你怎么了?是不是宫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说着,灵梓拉着段飞,匆匆找地方躲藏。但她找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合适,心急之下,只好拉着段飞飞上主殿的顶层,让段飞乖乖地呆在那里。 虽然段飞觉得有点诧异,但见灵梓神色慌张,料定有事,所以也没问那么多。 藏好段飞之后,灵梓刚下宫殿,便见夏立花带着夏寻走了过来。 鹰谷就在段飞住的地方不远,也就二百多丈的距离,要去鹰谷,必须经过段飞住的那个偏殿。 灵梓朝夏令花点了点头。见灵梓点头,夏令花便知道她已藏好了段飞,不由松了口气。 鹰谷坐地甚广,灵秀宫后面的整片山谷都是,里面饲养了两万多只圣鹰,由几百个卫士专门照看。由于担心圣鹰会自行飞出去,同时也怕外面来的干扰,所以夏令花在鹰谷的周围都布了魔法,鹰谷也成了魔界最有名的禁地之一。 去到鹰谷,那些圣鹰认得夏寻是它们的老主人,纷纷展翅鸣叫起来,显得很是兴奋。 夏寻见了,开心地笑了起来,对夏令花说道:“它们有了新主人,还不忘我这个老主人,不错,不错。” “爹,看你说的,什么新主人旧主人的,多难听。” 夏寻肃声说道:“爹可没说错,这些小可爱可抵得上十万大军,谁掌控了它们,谁就拥有一支十万的大军,你之所以备受尊敬,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是这些小可爱的主人。” “爹,你这是妒忌我?还是提醒我?” “你说呢?” 夏令花沉默了下,说道:“爹,我认为我们夏族之所以享有这么高的名望,不是因为它们,而是因为爹。没有爹,就没有它们。” “这也倒是。” “所以女儿备受尊重,是因为爹。” 夏寻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在拍爹的马屁?” 夏令花说道:“爹,你放心,女儿虽然霸道,但分寸还是有的,绝不会给你惹祸。” 夏寻看了看夏令花,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 话说段飞给灵梓带上宫顶之后,有些纳闷,不知灵梓为何要带他上来。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两眼望着两边的青山,不由想道:“这地方倒不错,幽静地很。” 在段飞看着青山发呆的时候,突然看到山那边飞来了一只怪鸟,体型很大,上面坐着一个人,正朝宫殿这边飞来。 过了一会,那飞鸟越来越近了,段飞已可看清楚它的样子,见它似是凤凰,似是孔雀,又似是飞鹤,但都不是。段飞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鸟,所以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鸟。 怪鸟上的那个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样貌甚是英俊,一身锦袍,鲜艳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那年轻人也看到段飞了,见段飞独自坐在宫顶,行迹很是可疑,便向段飞飞了过来。 不一会,那怪鸟便飞到段飞的面前了。那年轻人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段飞见他凶巴巴的,心里有气,冷冷说道:“你飞你的,我坐我的,关你什么事?” 那年轻人听了,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段飞也不示弱,说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竟这般多管闲事?!” 那年轻人看段飞这么嚣张,眯了眯眼,打量了下段飞。见段飞戴着面具,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段飞的气势不凡。但最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嚣张的家伙竟是人界中人。原来,他魔功深厚,已是十级高手,所以一眼便看出段飞是人界中人。 一见段飞是人界中人,那年轻人不由一惊,接着,便是大喝一声,已一掌向段飞击去。 段飞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差点中招,慌忙之下,身体快速一飘,堪堪躲过他那一击。 那年轻人见了段飞的身手,更是吃惊,又是一声大喝,然后又是一掌向段飞击去。 他这一掌比刚才那掌厉害多了,排山倒海般,卷起一股狂风。 见他的掌力厉害,段飞不禁心一凛,也大喝一声,一掌拍出,迎上他的掌力。 两股掌力一撞,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已激起一股强大的气流。那年轻人敌不过段飞的掌力,怪叫一声,已从怪鸟的身体飞跌出去。而段飞给他的掌力一震,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随后,他的脑海一阵激灵,顿时,各种片断开始闪现。 原来,那年轻人的功力异常深厚,已进入十境的修为,掌力非常雄厚,他这一击,再加上段飞本身的功力,两股强大的力量加在一起,竟冲破了夏令花的魔法。 那年轻人不愧是个十级高手,给段飞的掌力震飞之后,连翻了几个身,便已化解了段飞的掌力。然后,只听他怪叫一声,身体一摆,双掌己齐出,向段飞击去。 他双掌一出,周围顿时结起了一层冰,彻寒透骨。原来,他已使出他的绝技:夺命寒冰掌,中者,全身血液顿时凝结,变成冰人。 段飞身上的魔法一解,记忆便汹涌而出,站在那里,象中了邪一样,一动不动的,竟没有发觉那年轻人已出手。 眼看段飞就要被夺命寒冰掌击中,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如闪电般掠来,一快一慢,快的那个,己掠到段飞的面前,只见他右手快速一划,便见一道金光一绕,已绕成一个金圈,挡住了那年轻人的寒冰掌。而慢的那个,则提起段飞的身体,斜飞出一丈有余。 那年轻人一见那个出手拦截他的人,不由惊叫了起来:“大祭司,是你?!” 不错,出手的正是夏寻。只见他眼光冷峻,厉声问道:“杜晨,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叫杜晨的说道:“大祭司误会了,我不是存心在灵秀宫闹事,而是在杀人界的奸细。” 夏寻面无表情,说道:“人界的奸细?灵秀宫何来人界的奸细?!” 杜晨指着段飞说道:“他就是奸细!” 救段飞的自然是夏令花,这时她已放下段飞,听到杜晨指证段飞是人界的奸细,知道他已识破段飞的身份,不由大吃一惊,大声喝道:“杜晨,你是不是疯了?!” 那杜晨叫道:“我没疯,他的确是人界的奸细!” 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是段飞 听了杜晨的指证,夏寻转身凝目看了看段飞。 只一眼,夏寻的瞳孔便收缩成只剩一条眼缝。他看出来了,段飞不但是人界中人,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看到父亲的眼神,夏令花便知大事不妙,忙低声对段飞说道:“快逃命去,迟了小命不保。” 但她的话刚落,便觉得全身一麻,已被段飞出手制住了。 夏令花不由一惊,惊叫道:“阿呆,你这是干什么?!” 段飞笑了笑,说道:“夏统领,我不叫阿呆,我叫段飞。” 原来,魔法一破,段飞的记忆便恢复了。他记得,那天他被景棠暗算之后,便被夏令花带走了。他还记得,那天在山洞里,夏令花对他施了魔法。他已完全明白,他的记忆全失,原来是中了夏令花的魔法。 听段飞自称自己是段飞,夏令花一惊,知道段飞已恢复了记忆。 真是该死! 那杜晨一听到眼前之人竟是人界大名鼎鼎的段飞,不由惊叫了起来:“你是段飞?!你页是段飞?!段飞不是已经死了吗?!” 夏寻听了,也是暗自心惊,眼露慌张之色。他盯着段飞看了下,然后阴沉沉地问道:“你真是人界的那个统帅段飞?” 段飞也不忌讳,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段飞。” 夏令花听了,身体一晃,然后微微颠抖了起来,脸色也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夏寻的眼光转向夏令花,然后喝道:“他真是段飞?!” 夏令花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夏令花点头,夏寻不禁心一凛,意识到事情不妙。 “段飞不是已经死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夏令花知道瞒不住,只好说道:“他没有死,是女儿骗了你。” “既然他是段飞,为何会出现在灵秀宫?!”夏寻又喝道。 “爹,你就不要问了,都是女儿不好。” 看夏令花激动,夏寻沉默了。看来,上次他感觉到灵秀宫有人界高手隐藏是真的,只怪他当时一时大意,没有仔细搜查,才酿成今天的大祸。 一旁的杜晨忍不住问道:“令花,这是怎么回事?那段飞不是说已给你杀了吗?为何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灵秀宫?” 夏令花咬了咬牙,说道:“这关你什么事?如果不是你,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晨一愕,说道:“这关我什么事?今天我只是来看你,看他鬼鬼祟祟的,便质问他想干什么,没想到这小子嚣张得很,一言不合便动起了手。” 夏令花尖声叫道:“谁让你来的?!我灵秀宫不欢迎你!” 原来,这杜晨是夏令花的追求者之一,也是魔界三大祭司之一的杜空的小儿子。 杜晨的脸色变了变,问道:“你怕我见到他?” 夏令花冷哼了下,不出声了。 见夏令花不出声,知道是给自己说中了心事,杜晨不由又气又不解,叫道:“你没有杀他,你一直把他藏在灵秀宫,是不是?!” 看事已败露,夏令花也就不隐瞒了,说道:“不错,他在云门岛三番二次侮辱我,我不想让他死得那么痛快,我要折磨他,狠狠地折磨他。” “那你为何跟圣君说你已经杀了段飞?你知不知道,这事如果让圣君知道了,后果有多严重!” 夏寻听了,双眼不由一冷,然后冷冷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向圣君禀告这事?” 杜晨不由得意地说道:“这就看令花的态度了。” 他一直苦追夏令花不得,现在夏令花有这么大的把柄握在他的手上,如果他还不懂得加以利用,那他就是个大笨蛋了。 夏寻冷冷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杜夏两族如联姻,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杀了那段飞便了事。” “你这是在逼亲?” “不能说是逼,我与令花情投意合,早就心心相印。” 夏令花怒道:“谁与你心心相印?!” “令花,我的苦心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他的声音刚落,突然凄厉地惨叫了一声,然后身体飘落下殿,看样子,应该是活不了了。 原来,趁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夏寻突然出手击毙了他。 杀了杜晨之后,夏寻又是一掌向那只怪鸟拍去。只听见那怪鸟哀鸣一声,已坠落下地。 看父亲杀了杜晨,夏令花不禁大骇失色,惊叫道:“爹,他可是杜空的儿子。” 夏寻冷冷说道:“今天就是杜空在,一样也要死。”然后他盯着段飞,冷冷说道:“如果你放了令花,也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段飞见他一出手就杀了杜晨,功夫之高,前所未见,不由心里一骇。 这段时间,由于他没了记忆,记不了心法,几乎没有练功,所以功力并没有什么进展,再加上现在手上没有琥珀神剑,自忖不是夏寻的对手。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如果我放了她,恐怕下场会更惨。” “我说话算数,绝不反悔。” 段飞笑道:“你不要跟我保证,我信不过你。” “那你想怎么样才肯放了她?” “我不会放她的,她把我虏来魔界,她就必须把我送回去。” 夏寻沉呤了下,说道:“你放了她,我负责送你回去。”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信不过你。” 夏寻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夏令花叫道:“爹,你不要跟这个狡猾的小贼废话,赶紧杀了他!” 段飞笑道:“你不要命了。” 夏令花怒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灵梓不知何时也上来了,一听,忙说道:“段飞,你不能杀公主。” 段飞笑道:“之前她没有杀我,这次我也不会杀她。”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段飞可不愿欠她的人情。” 夏令花恨得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 “现在后悔有点晚了。” 夏寻说道:“听说段飞在人界是个鼎天立地的大英雄,既然小女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还她一个人情。” 段飞笑道:“你不用拿话套我,我不是什么大英雄,我活命要紧。”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何况她不杀我,并非是出自真心,只是另有恶毒的想法而已,想让我做她一辈子的奴仆。” 夏令花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 夏寻喝道:“令花,少说两句!”然后对灵梓说道:“灵梓,你去处理一下杜晨的后事,这事一定要保密,谁泄露了消息,杀无赦!” “是,老爷。”说着,灵梓便跃下了宫殿。 灵梓走了之后,夏寻说道:“我们不如下去喝杯茶,慢慢商量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夏令花叫道:“爹,跟他有什么好商量的,快出手杀了他!” “住口,爹不让你开口,你就不要随便开口。” “爹。。。。。。” “不用说了。” 段飞看了看夏寻,问道:“你觉得我们之间还可以商量?” “可以,绝对可以。”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好,那我们下去喝杯茶。”说着,他的手一挟,已经挟着夏令花飞身下殿。而夏寻也随后飘身而下。 进入大殿,段飞不敢放开夏令花,挟着她坐在一起。夏令花气得七窍生烟,但功力已失,只好任由段飞摆布。 灵梓给他们上了茶,然后忧心仲仲地站在一旁看着段飞。她也不知道段飞会怎么对夏令花。 夏寻呷了一杯茶之后,说道:“你可不可以除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面容。” “可以,但礼尚往来,你也得除。” “没问题。” 段飞手一伸,已摘下面具。夏寻见他长得俊朗不凡,英气勃勃,不由暗喝了声彩:“好个英挺的男儿。”然后,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段飞一看,不由倒抽了口气,原来夏寻的脸上有两道深深的伤痕,呈x形,从眼角,一直到下巴,看起来,甚是吓人。 夏寻说道:“是不是给我吓到了?” “有点。” “这两道伤痕,是当年李纯阳留下的。” “是琥珀神剑伤的?” “不错,如不是琥珀神剑,又有什么能伤到我。” “这么说,你是李纯阳的手下败将?” “他只是凭琥珀神剑的威力而已。” “败就是败了,没有借口。” “你。。。。。。。” “难道我说错了?” 夏寻冷哼了一声,不出声了。段飞也没有理他,拿起茶怀,慢慢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夏寻说道:“要解决目前的这个困境,其实也不难。” “哦,说来听听。”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不再回人界,我会向圣君禀明一切,饶你不死。”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办法行不通。” “如果我再附加一个条件呢?” “什么条件?” 夏寻不答反问:“你觉得我的女儿长得怎么样?” “很美。” 夏寻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把她嫁给你,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夏令花一听,急了,惊叫道:“爹。。。。。。” 但不等她说下去,夏寻的手指一弹,已封了她的穴道,然后说道:“早跟你说了,不让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要说。” 夏令花说不了话,急得满脸通红。 听到夏寻说要把女儿许配给自己,段飞也忍不住一愣,好一会,才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办法也不是个好办法。” 听段飞又拒绝了,夏寻忍不住蹙了蹙眉,问道:“我女儿配不上你?” “是我高攀不起。” “你要知道,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唯一的办法,还有一个办法更可行。” “什么办法?” “你们送我回去。”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事情没想的那么简单 段飞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异常危险,不要说离开魔界,能不能离开灵秀宫都是个难题。先不说夏寻,单是宫里的高手,凭他一个人都未必对付得了。 听段飞坚持要回去,夏寻沉吟了下,然后说道:“人界迟早会被我们所灭,你何苦回去送死。” 段飞笑道:“人界不是你说灭就能灭的。” “你觉得我们没有这个力量?” “你们有这个力量,但人界能繁延这么久,自有独到的生命力,不是你们想灭就能灭的。” “这个问题我不跟你争论,现在你身在魔界,还是先考虑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很简单,就是要回去。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我。” “你承认你逃不掉?” “承认,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既然逃不掉,为何不留下?” 段飞凝视了下夏寻,然后说道:“老头子,你比你的女儿有计谋。不过,你的如意算盘虽然不错,但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此话何意?” “你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我一放开你的女儿,绝对活不过一个时辰。” “你多疑了,我是真的想让你留下。” “是不是真心,你自己知道。” 夏寻不由恨得暗自咬牙,心里在想:这小子果然不好对付。 段飞说道:“现在你也不用再说那些自欺欺人的谎话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夏令花送我回去。” “就算她送你,你以为你就能回去?” “行不行,这要试过才知。”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只有和她同归于尽了。有她这位公主陪我一起死,值了。” 夏寻的脸色很难看,有几次他忍不住想出手,但最终还是不敢出手。 见父亲那为难的样子,夏令花恨死段飞了,如果她能动,一定会咬段飞两口。 见夏寻沉默,段飞又说道:“老头子,你就不要再费心思了,要么同归于尽,要么送我走,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旁的灵梓忍不住说道:“老爷,要不就让公主送他回去。” 夏寻叱道:“多嘴!” 给夏寻一叱,灵梓不敢多言了。 夏寻开始也着急了。 因为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但他绝不会放段飞走的。 就这样,他们便以沉默对峙了起来。 段飞看起来很轻松,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悠悠地喝着他的茶。 见段飞那得意的样子,夏令花的两眼都快要喷出火了。 这个狡猾的小贼,真是太气人了! 过了一会,夏寻终于说道:“既然我们没有办法达成意见,那我们就不谈了,就这样喝茶好了。” 段飞笑道:“好啊。” 夏寻对灵梓说道:“灵梓,把点心撤走,只留茶水便可。” “是,老爷。”于是,灵梓便撤走桌子上的点心。 段飞笑了笑,对夏寻说道:“老头子,你很小气。” 夏寻说道:“你是犯人,不是客人,对你何须大方。” “这也倒是。不过,有茶喝也不错了。” 夏寻突然又对灵梓说道:“灵梓,把茶也撤了。” 灵梓把茶撤走之后,段飞苦笑了下,说道:“看来,你不止是小气,而且是非常的小气。” “对你这种人,不需要客气。” 段飞看了看他,忍不住问道:“听灵梓说,你在魔界声名显赫,是什么官位?” “大祭司。” “哦,原来是个大神棍,我还以为是什么高官。” “神棍?神棍是什么?” “就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骗子。” 听段飞说自己是骗子,夏寻怒不可抑,阴沉沉地说道:“小子,你是在找死。” 段飞笑道:“我可不是在骂你,在我那里,对祭司的确是这样理解的。”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圣界的大祭司,就是神王和冥王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这么说,你的地位可追魔王?”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样坐着无聊,聊聊天又何妨?” 夏寻看了段飞一眼,不出声了。 段飞忍不住又问道:“你是几级高手?象你这样的高手,魔界一共有多少个?” 但这次夏寻没有回段飞。 见他不出声,段飞又说道:“听说魔界最高级别的高手是十级,你充其量最多也就十级,也许还达不到十级的级别。” 夏寻突然怒道:“是谁告诉你我们圣界最高级别的高手是十级?” “难道不是吗?” “小子,我告诉你,十级只是我们圣界普通的级别标准。” “哦,我明白了,就象人界的江湖一样,这个标准只是一个江湖标准,真正的高手是不在这个标准之内的。” “可以这么说。” 段飞总算释然了。之前,他一直听说魔界最高级别的高手是十级,包括蝴蝶宫主都这样说,但实际上,他碰到的夏令花和火龙尊者,就高于十级高手,更不用说眼前的这个老头子,比夏令花和火龙尊者都高出很多。现在他总算搞清楚了。但魔界究竟有多少超十级的高手,他却还是不得而知。 看他们突然象拉家常般聊了起来,夏令花也不知是气,还是笑。但不可否认,段飞这小贼的嘴巴倒是挺厉害的,连一向严肃冷峻的父亲都在他的诱激下,不知不觉地给他牵着走。 夏寻也觉得他跟段飞说得太多了,于是又冷起脸,说道:“我再给你一个时辰考虑,一个时辰之后,如果你还不投降,我就把你送到圣君的面前,任他处置。” “如果你想让魔王知道,就不会杀了那个杜晨。” “不错,刚才我的确是有所忌讳,但现在不同,我已经尽力了,到时,你便是杀杜晨的凶手。” “你想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不错,既然小女犯了过错,为了夏族一族的安危,也只好牺牲她了。” 一旁的灵梓听了,吓了一跳,说道:“老爷,你不能这么做。” 夏寻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 “老爷,这万万不可,让圣君知道了,公主可要遭殃了。” “这是她犯的错,应该自己承担。” “老爷。。。。。。” “不要说了,我主意已定。” “老爷,段飞说过不杀公主的,放他走不就行了。” “不能放他走,他一回人界,圣君就知道他还没死,令花照样逃不了这个责任,现在唯一能救令花的办法,就是段飞必须留下。” 灵梓想了想,觉得夏寻的话有道理,不由更急了,对段飞说道:“段飞,你就留下吧,我们公主对你有情,念在她这份情上,你就救救她吧。” 段飞听了,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此话何意?” “你可能不知道,虽然公主对你凶巴巴的,但她的内心里面是喜欢你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夏寻不由暗叹了口气,夏令花不杀段飞,他早就猜到她的心思。刚才在宫顶上,她对段飞的关心,他也看在眼里了。 段飞听了之后,一阵沉呤。过了一会,他说道:“两界交战,不存在感情。” “但公主的的确确从景棠的手中救了你,就算你不念她的情,也该念她的救命之恩。” “她救我并非出自真心。” “如果她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救你?” “她只是想羞辱我而已。” “段飞。。。。。。” “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夏寻两眼一张,说道:“那你们两个一起去死吧。” “好啊,有她陪葬,不算亏。” 夏寻很是恼火,真想出手毙了段飞。但他看了看夏令花,最后还是忍住了。然后,他手指一弹,已解开了夏令花的哑穴。 夏令花的哑穴一解,便对夏寻说道:“爹,女儿从来都没喜欢过他,你不用顾忌什么,杀了他!至于女儿犯的错,女儿愿意一身承担。” 灵梓一听,慌了,急声说道:“公主,万万不可!” 夏令花叱道:“站一边去!谁让你多嘴了!” “公主。。。。。。。” “退下!” 见夏令花生气了,灵梓只好闭嘴。 夏令花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说道:“小贼,就算我夏令花万劫不复,也不会放你回人界与我们为敌的。” “既然这样,那只好同归于尽了。” 夏令花对夏寻说道:“爹,不要管我,快拿下这小贼,让圣君处置他,用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处置他,让他尝尽世间最残忍的痛。” 夏寻感到很是为难,让他放弃夏令花的生命,他还做不到。 见夏寻不动手,夏令花又叫道:“爹,你还犹豫什么?快动手啊!”, 段飞说道:“你不要催他了,他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 “你闭嘴!” “你想死,可我还不想死。” 夏令花咬牙切齿的:上次我就应该取你的性命! 段飞看了她一眼,然后苦笑了下,说道:“你就这么想与我一起死?” “为了圣界,为了夏族,我死又有何惧?!” 看夏令花态度决绝,段飞心一凛,不敢再逼她。现在他可还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未了。 夏寻左右为难,一时也束手无策,冷着脸,沉吟不已,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 看局势僵持不下,段飞也暗自心急了。他本以为夏令花落在他的手里,夏寻会投鼠忌器,会放他走。但刚才夏寻的那番话说的有道理,如果他走了,夏令花一样逃避不了责任,这样,夏寻就绝对不会让他走的。 怎么办?如何才能脱身? 段飞开始思索起来。 第五百章 公主逃亡 这时,夏令花已抱必死之心,而且已经恨透了段飞,只想她父亲把段飞杀了,不用再听他的风凉话。 “爹,是女儿一时任性,铸成大错,连累了彖族,女儿愿承担这个后果。这个段飞狡猾无比,始终是圣界的劲敌,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夏寻两眼冷峻,面无表情,没有回应夏令花。 夏令花又说道:“爹,不要顾忌那么多了,出手吧,女儿死而无怨。” 段飞见她一心求死,叹了口气,说道:“你又何必逼你的父亲出手。” “我只恨自己没能亲手杀了你。” 一直沉默的夏寻突然说道:“段飞,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听到夏寻要放他走,段飞一喜,问道:“什么要求?” “带我女儿一起离开圣界。” 段飞一听,愣了:“这。。。。。。” 夏寻说道: “她没有杀你,已经犯了大忌,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逃命去。” 夏令花叫道:“爹,我不走!” “你必须要走。” “不,我不走!” “爹不想看着你死。” 段飞觉得夏寻过度紧张了,说道:“老头子,就算魔王知道我没死,也不一定会杀她啊。” “你知道什么?如果你是普通人,也许她还不会有事。但你是段飞,是人界的统帅,你不死,就会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他绝不会容她活着。” “她不是魔王的干女儿吗?” “就算是亲生女儿,坏了他的大事,也是死罪难逃。” “她可以找地方躲起来,不一定非要逃亡人界。” “圣君神通广大,是躲不过他的追捕的,反正都是逃亡,干脆逃远点。” 段飞听了,沉默了。 夏令花说道:“爹,女儿闯的祸,女儿来承担。” “这个事你承担不起。” “大不了一死。” “你以为你死了就了事?爹犯了知情不报之罪,一样逃脱不了。你走了,爹反而有借口,还能推脱,还能保住夏族。” 夏令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哽咽地说道:“爹,都是女儿无知,连累了夏族。” “你不用自责了,你也是无心的。” “爹,女儿已经封住他的记忆,以为他永远不会再知道他的身份,没想到他今天突然恢复了记忆。” 夏寻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是刚才他与杜晨动手的时候,破了你的封印。” “都是杜晨该死!” “其实就算今天没有杜晨,以后也很难保证他的记忆会永久被封,因为他的功力太高了,不是普通人,是很难受控制的。” “爹,是女儿无知。” “唉,这也不能怪你,主要是他的功力太高了。” 段飞突然问道:“你确定夏令花离开之后,夏家就会没事?” “这个事不是你要考虑的。”顿了顿,夏寻又说道:“杀又杀不了你,留也留不住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让令花离开。”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倒没问题,关键是看她愿不愿意。” 夏令花说道:“我宁愿死,也不愿离开圣界!” 夏寻说道:“不可任性,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救夏家的办法。” “爹,杀了他就是最好的办法。” “你在他的手上,爹杀不了他。” “爹,不要顾忌女儿。” “不行,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爹的面前的。” “爹。。。。。。” “你不要说了,爹的心意已定。” 然后夏寻又对段飞说道:“小子,看在她曾救过你的份上,可不可以带她一起走?”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没有她的护送,恐怕我走不出魔界。”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可以继续以她作为护身符,到时,我也会暗中保护你。” “好,只要我能脱身,我一定会带她一起走。” 夏寻凝视了段飞一下,说道:“我相信你是个真英雄,说到做到。” “英雄不敢当,只要她愿意去人界,我会尽力保她的安全。” “爹,女儿不愿意去人界。” “为了夏族,你一定要走。” “爹。。。。。。” “这是爹目前能想到的两全之策。” 段飞忍不住说道:“老头子,你确定魔王知道夏令花叛逃人界之后夏家会没事?这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激怒了魔王,迁怒于夏家。” 夏寻脸色一变,沉默了。他不能保证,也保证不了。 段飞又说道:“也许事情本来没那么严重,这么一来,会不会弄巧成拙,把事情搞复杂了?” 夏寻想了想,问道:“你觉得这样会弄巧成拙?” “不错。之前她只是犯了无心之失,罪不至死,但叛逃之罪,却是死罪。” 夏寻蹙着眉,沉呤了许久,然后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两权相害宁取其轻,也不要弄巧成拙。” “这不正合你的心意吗?为何要提醒我?”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刚才你请我喝了茶,算是欠了你一份人情,不忍心看着你往歧途上走。” 夏寻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你小子倒有点意思。” 段飞笑了笑,说道:“你老头子虽然有点老奸巨滑,但对女儿还不错。” 夏寻也不生气,说道:“你的建议虽然不错,但我的主意不会改变。” “你还是担心魔王不放过夏令花?” “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做赌注。” “但魔王知道她叛逃之后,恐怕事情会更严重。” “令花去了人界之后,只要躲了起来,只要你不说,谁知道她去了人界。”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无话可说。” 夏寻对夏令花说道:“你先去人界躲一躲,等两界战争结束之后,你再回来。” “爹。。。。。。” “你就当为了爹,为了夏族,暂时委屈一下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夏令花尽管再不愿意,也只好接受了。 灵梓说道:“老爷,我陪公主一起去。” 夏寻看了看灵梓,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一起去,有个照应。” “爹,杜晨之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有什么好处理的?今天杜晨有来灵秀宫了吗?没有啊,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爹打算死不认帐?” “认什么帐?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到时你去了哪里,我也一概不知。” 段飞笑道:“老头子,你的脸皮镶满了剑光。” 夏寻也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剑光倒没有,剑痕倒是有两条。” 夏令花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哽咽地说道:“爹,女儿走了之后,你要保重。” “嗯。”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说道:“段飞这小子虽是圣界的大敌,但看起来还有点情义,应该不会借机欺负你。” “女儿才不怕他。” “不可任性,去到人界之后,多听他的安排,不可乱来。” “知道了,爹。” “那你们赶紧动身。” 想了想,夏寻又说道:“你们不要走云门岛,走驭龙山方向,如果碰到守兵盘问,你就说去人界刺探消息。” “是,爹。” “本来你们坐小可爱走是最快的,但这样太引人注目了,还是不要了。” “是,爹。” 灵梓收拾好东西之后,在宫外准备了一辆马车,然后段飞拉着夏令花,上了马车,一起出了灵秀宫。 在他看来,夏寻是迫不得已才让夏令花离开的,如果有机会击杀他,相信夏寻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所以,在没有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离开夏令花半步的。 段飞他们离开灵秀宫之后,夏寻远远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边是保护他们,一边想伺机夺回夏令花。 灵梓在前面赶车,段飞和夏令花坐在车厢里,相对无言。虽然段飞归心似箭,很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人界。但这是在魔界,他不能张扬,凡事以安全为主,所以,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焦急的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令花叹了口气,说道:“这下你可开心了。” 段飞笑道:“侥幸能活下来,的确感到开心。” “我千错万错,就是没有及时杀了你。” “我段飞一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 夏令花冷哼了下,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发什么狠?”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你的不杀之恩,我会记住的。” “谁让你记住,我又不是不杀你,只是想折磨够了再杀你。”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从我师兄的手上救了我。” “你们师兄弟都是一个胚子生的,一个坏,一个阴,没有一个好东西。” “现在我师兄怎么样了?” “现在他可威风了,成了人皇。” “他成了人皇?” “不错。他成了人皇之后,人界又乱成一锅粥了。” 段飞叹了口气,沉默了。 夏令花看了段飞一下,说道:“如果我有这样的师兄,我一定拿剑抹脖子,以免留在世上贻笑大方。” 段飞笑了笑,说道:“现在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是我,绝不会有心情去嘲笑别人。” 夏令花怒道:“这都是你害的!” “我怎么害你了?我给你虏来魔界,当了你的下人,怎么就害你了?” 夏令花一时无言以对,便气鼓鼓地说道:“反正是你害的。” 段飞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倒也不与她计较。见段飞不出声,夏令花觉得无趣,也就不再吭声。 又过了一会,段飞问道:“魔王是不是很可怕?我能感觉到你父亲内心的恐惧。” 夏令花横了段飞一眼,说道:“如果你落在他的手上,绝对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如果是你落在他的手上呢?” 夏令花的睑上不由露出一丝惊恐之色,但嘴里却说道:“我是公主,他一向宠爱我,我能有什么事?” “到了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公主吗?” 夏令花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其实我并不担心自己,我担心的是我的父亲和我的家族。” “你爹很老辣,应该能应对。” “但愿如此。” 第五百零一章 大祭司杜空 段飞不熟魔界,又担心遇到魔界高手,泄露了身份,所以一直躲在车里,不敢轻易现身,途中都是灵梓在打理一切。 就这样驾车走了四天,途中倒也平安无事。在这几天里,段飞不敢离开夏令花半步,就连在她沐浴的时候,他都守在一旁。 他知道夏寻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他也知道夏寻的心思,一有机会,就会出手救夏令花。 他知道,只要夏寻救了夏令花,那他就得命丧魔界了。杀他,是夏寻的最佳选择,这样,夏令花就不用逃亡了。所以,夏令花是他活着离开魔界的护身符,绝不能让夏寻救走。 这几天,夏令花异常沉默,象个木头人那样,冷冷看着段飞,却不跟段飞说话。有时段飞给她看得难受,便闭上了眼晴。 第五天中午,他们的马车进入了一片荒野。灵梓找不到客栈,见马累了,便停了下来,歇息一会,然后对段飞他们说道:“段将军,公主,这附近没有客栈,你们就委屈一下,吃点干粮充饥,晚上再找地方吃点好的。”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然后拿了一块牛肉脯,撕下一片递给夏令花,说道:“中午找不到地方吃饭,先以这个应付一下。” 夏令花没有接牛肉脯,说道:“我不饿。” “那喝点水。”说着,段飞把水递给她。 “我不渴。” 段飞看了看她,也不勉强她,便独自吃了起来。 咬了几口牛肉之后,段飞发现夏令花在盯着他看,那眼光有点奇怪,不由苦笑了下,说道:“这几天你一直在看着我,难道还没看够吗?” 夏令花的脸红了红,然后又板起脸,说道:“我在看一个伪英雄是如何假装自己是个大英雄。”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从未说过自己是个大英雄。” “靠劫持女人活命,谅你也不好意思自称英雄。” 段飞听了,脸有点发热,但现在身处险境,却也身不由己。 夏令花又说道:“你跟景棠一个样,都是阴险之辈。”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很不甘,但也不用这样咄咄逼人,把我逼急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你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杀了我。” “我说过不杀你就不会杀你,但不杀你,不等于会对你客气,所以你不要激怒我。” “你就欺负我没了功力,有本事,解了我穴道。” “你不是魔功高强吗?可以自己冲破穴道啊。” “我没了功力,冲破不了。” “既然冲破不了,那就一边乖乖地呆着,不要招惹我。” “你。。。。。。” 就在这时,段飞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鸟鸣的声音,过了一会,便听到一个声音问道:“小狐狸精,你是不是黑鹰公主的侍女?” 这声音有点嘶哑,有点破锣的味道,让人听了,觉得很不舒服。 灵梓不答反问:“你是谁?” 那声音说道:“我是大祭司杜空。” “啊,你是杜空大祭司?”灵梓的声音已有些颤抖。 “不错。小妖精,你还没回我话呢。” 灵梓说道:“大祭司,小妖并不认识黑鹰公主,更不会是她的侍女。” 听到是杜空来了,车里的段飞心里一凛,夏令花也是吓得脸无血色,低声说道:“快解开我的六道。” 段飞嘘了一声,低声说道:“稍安勿躁。” 这时,只听见那杜空喝道:“大胆,这明明是灵秀宫的马车,为何说不认识黑鹰公主?!” 然后,杜空叫道:“公主,我是杜空,请问你是否在车上?” 虽然他贵为大祭司,对夏令花也不敢无礼。 到了这个时候,夏令花不得不出面应对了。她掀开车帘,往外望去,便见一个白发披肩的老头正坐在一只飞乌上,正是那大祭司杜空。此时,他两眼紧盯着马车,那眼光寒气逼人,却又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艳光,让人不敢正视。 “原来是大祭司驾到,令花有礼了。刚才小婢不认得大祭司,又胆小怕事,冒犯大祭司了,还请大祭司饶了她。” 看果真是夏令花在车里,杜空抱了抱拳,说道:“不知者无罪,杜空见过公主。” “大祭司,你这是要去哪里?” “杜空是专程来找公主的。” 夏令花闻言,一惊,问道:“不知大祭司找令花有什么事?” “犬儿杜晨失踪了,杜某这几天一直在找他,听说他失踪前去了灵秀宫,杜某便去了一趟灵秀宫,得知公主已经出游,便匆匆寻来,谢天谢地,终于让杜某找到公主你了。” 夏令花佯作惊讶状,问道:“杜晨失踪了?竟有这种事情发生?” “不错,犬儿虽然生性好动,但平时绝不会无缘无故离家两天不回,所以杜某才心急。” “大祭司,很抱谦,这几天我并没有见过杜晨,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恐帮不了你的忙。” “但杜某确认过了,犬儿在五天前的确去了灵秀宫。” “大祭司,五天前令花已经离宫了,根本不知杜兄有没有去过灵秀宫。” 杜空听了,不由一呆,显然很是失望。过了一会,他才问道:“公主真的没见过犬儿?” “不错,令花已有一段时日没见过杜兄了。” 杜空沉呤了下,然后说道:“既然这样,杜空叨扰了,还请公主谅解。” “大祭司客气了。” 杜空看没有杜晨的消息,正想离开,突然,他的两眼紧盯着车厢,问道:“公主,请问车上随行的是谁?” 夏令花一惊,忙说道:“是我的一位随从。” 杜空惊疑不定,沉呤了下,问道:“公主的随从为何身上会有仙气?” 夏令花又是一惊,忙解释道:“我这位随从是人界中人,是上次战斗的时候我从人界俘虏回来的,见他还勤快,便收为奴仆。” “俘虏?他的功力很高,应该不在公主之下,为何会成为公主的俘虏?” “他受了伤,才给我抓住的。” “象他这种修为的修仙高手,人界应该没几个,他在人界应该是个大人物,请问公主,他在人界的尊号是什么?” “他受过伤,伤了脑袋,记忆全失。” 听夏令花这么说,杜空并不能释疑,他盯着夏令花看了下,然后脸色变了变,惊问道:“公主,你现在功力是不是尽失?” 夏令花有点崩溃,暗骂杜空的眼光太毒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一旁的段飞也紧张得握紧了拳头,做好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说道:“杜祭司,你这是为何拦路?”听声音,是夏寻出现了。 杜空见是夏寻,忙抱拳说道:“原来是夏祭司,杜某有礼了。” 夏寻还了一礼,说道:“夏某与女儿出游,不知杜祭司因何拦路?” “不敢,不敢,杜某是为犬儿杜晨之事特来打扰公主的。” “杜晨怎么了?” “他已失踪了好几天,心急之下,杜某才迫不得已来滋扰公主的大驾。” “小女与杜晨平时没有多少交集,你要打听消息,应该找他人,而不是来找小女。” “杜某听说犬儿失踪前,曾去了灵秀宫。” “听你的意思,是认为杜晨的失踪与小女有关吗?” “不敢,杜某只是垂询一下公主而已。” “既然此事与小女无关,杜祭司是不是可以让道了?” “是,是。”顿了顿,杜空忍不住问道:“夏祭司,公主身上的功力好象给控制住了,你知不知道?” “夏某当然知道,她练功急于求成,出了点问题,所以夏某暂时封了她的穴道。” “严不严重?” “不算严重,只要不急于求成,就会慢慢回归正道。” “哦,那就好。” 顿了顿,杜空又说道:“公主车上的随从好生奇怪,杜某想与他见个面,不知方不方便?” “杜祭司身份高贵,一个下贱的仆人有什么好见的,这会侮辱了杜祭司的身份,不见也罢。” “这仆人不同凡响,他的身上有很强的仙气,一定是个绝顶的修仙高手。” “他的武功再高,也只是个仆人。” 见夏寻再三推辞,杜空的心里更是起疑,想了想,他问道:“此人来自人界,夏祭司可问过他的来历?” “他已经失忆,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收这样的人为仆,夏祭司难道会放心?” “这是小女的事情,夏某也管不了。” 杜空沉呤了下,问道:“夏祭司,你们这是去哪里?” “随处转转,没有固定的目的地。” “这方向往前走,应该是去驭龙山的路上。” “是吗?夏某倒没留意。” 杜空看了看夏寻,说道:“夏祭司,那杜某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请便。” 杜空走了之后,夏令花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看了看段飞,见他的额头都沁出汗了,冷笑了下,说道:“算你命大,你武功虽高,却也敌不过这杜空,如果让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你绝逃不过他的毒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只有拼了。” “拼,你有几条命拼?你以为这是人界啊,可以任你放肆。” 段飞看了看她,问道:“你不是一直想我死吗?为何又突然关心起我的生死?” “谁爱关心谁关心,本公主没这个兴趣。” 这时,夏寻在外面敲了敲车板,说道:“你们不要啰嗦了,快上路。” 于是,灵梓跃上车,驾的一声,又开始赶路了。 刚才灵梓可吓坏了,好在夏寻及时出现,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她听过那个杜空的大名,知道他是与她家老爷齐名的绝顶高手,除了魔王之外,可以傲视圣界的存在。 第五百零二章 抓狂 杜空的出现,吓到段飞了,他想尽快回到人界,便让灵梓日夜兼程赶路,中途不要投宿。 但夏令花非常爱干净,一天不洗澡便受不了了,闹着要住宿。还威胁说,如果段飞一意孤行,她就死了算了。段飞给她闹得没办法,只好叫灵梓找客栈住下。 由于之前错过了客栈,到了半夜,他们才又寻得客栈。 灵梓在客栈门口停好了马车,先下车去询问情况。由于段飞不能离开夏令花,所以投宿的时候,他们只需要一间房便够了,夏令花与灵梓睡床,段飞在地上打坐。 灵梓进客栈之后,段飞便拉着夏令花,也准备下车。当段飞跳下车,正要拉夏令花下车的时候,突然,一道非常强劲的寒气向段飞袭来。段飞打了个冷颤,全身的血液好象突然凝固了一般。 段飞大吃一惊,顾不得拉夏令花,大喝一声,向黑暗中拍出了一掌。接着,段飞便觉得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涌来,他竟抵挡不住,给逼得退了好几步。他知道夏令花没了功力,怕对方伤到夏令花,忙松开了夏令花的手。 段飞一退,对方得势不饶人,又是一股冷彻而且强大无比的力量向段飞袭来。段飞已知道对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没有硬接,飘身闪到马车的另一边,同时手一吸,已经连人带车带马,一起飘开了一丈远。 而就在这时,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己趁机从车顶破空而入,然后又是一闪,已带着夏令花飞离马车。 这一切都来得非常快,快得任何笔墨都难以形容,段飞的身手已经够快的了,都来不及阻挡。 一见夏令花被劫,段飞大惊失色,身体一纵,便向那个黑影扑去。但他的身体刚跃起,黑暗处又跃出一道黑影,拦住了他,身法竟比段飞还快。 这一阻拦,那劫走夏令花的黑影已没了踪影。段飞一急,大喝一声,凝聚全身的功力,一记空山拳击向那阻拦他的黑影。 那黑影见段飞来势汹猛,不敢大意,也是大喝一声,拍出一掌,竟是夺命寒冰掌。 两股力量相撞,段飞只觉得全身冰冷,空山拳竟不敌那寒冰掌。段飞一察觉到不对,不敢硬碰,身体立即翻了两翻,已飘出两丈外。落地之后,还觉得全身发抖。 那黑影见段飞能从自己的寒冰掌下逃生,倒感到有点意外,不再追击,也飘身落地。 段飞一看,偷袭者正是那杜晨之父杜空。 见是杜空,段飞心念急转:他不是走了吗?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他突施偷袭,又是为何? 段飞知道已无法抢回夏令花,只好打起精神,先应付杜空。 杜空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光,让人看着惊怖,就象两束鬼火一般。特别是那披肩的长发随风飘舞,更增添了几分邪魅。 “小子,功力果然不错。”杜空那破锣般的声音终于在黑暗中响起。 段飞心念一动,说道:“你不是中午的那位大祭司吗?为何要攻击公主?” “小子,我不是攻击公主,而是攻击你。” “我是公主的随从,为何要对我下手?” “中午我就觉得那里不对,刚才夏祭司出手救了公主,终于证实了我的猜疑。” 段飞若无其事的,问道:“大祭司有什么好猜疑的?” “中午我就怀疑黑鹰公主给你挟持了,现在可以肯定了。” “大祭司,在下听不明白你的话。” “你不用装了,刚才夏祭司没有帮你,已说明一切了。” 段飞的心中暗自叫苦,一个夏寻,他已难应付,现在又多了杜空,不,不止多了杜空,还多了一个夏令花,在三大顶尖高手的包围下,他插翅难飞。 杜空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是不是李纯阳的后人?” “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想动手尽管来。” 杜空突然扬声叫道:“夏祭司,是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不一会,只见两道身影从黑暗处飘了出来,正是夏寻和夏令花。 看到夏令花出现,灵梓也奔了过来。刚才看到段飞与杜空动手,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妙,一直在那里焦急着。 夏寻看起来有点尴尬,抱拳对杜空说道:“杜祭司,谢了,刚才如果不是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夏某还无法那么轻松救出小女。” “夏祭司不用客气,中午的时候杜某就感觉到不对,原来公主果然为这厮所挟持。” “他是人界的圣堂弟子,潜入圣界来刺探军情,小女不小心落入他手,夏某有所顾忌,中午才对杜祭司有所隐瞒。” “理解,理解。” 夏令花看着段飞,心里很是复杂,心里很是凌乱。 她知道,刚才段飞遇袭之时,没有拿她当挡箭牌,反而怕伤了她,这才让她的父亲有机可乘。 杜空又说道:“原来这厮是李纯阳的后人,怪不得武功那么高。” “他的武功在人界的确是罕见。” “我们圣界要征服人界,象他这样的高手死一个少一个,今天绝不能让他跑掉。” 段飞自知今天必死无疑,哈哈笑了笑,说道:“要打便打,不用在那里啰啰嗦嗦的,你们是要一起上,还是要车轮战?” 杜空怒道:“小子,对付你何须我们一起上!”然后问夏寻:“你来还是我来?” 不等夏寻回应,一旁的夏令花已喝道:“小贼!本公主来取你性命!”说着,已如闪电般向段飞扑去,夏寻想拦,都来不及拦了。 夏令花一靠近段飞,便象发了疯一样,以一套凌厉飘忽的掌法逼得段飞连连后退。 见了夏令花的身手,杜空对夏寻说道:“公主的功力大有增长,一时之间,不会有危险,夏祭司不用担心。” “象她这种打法,坚持不了多久。” “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我们吗?让她出出气也好。” 听杜空这么说,夏寻只好暂作旁观,目不转睛地盯着夏令花她们,只要夏令花一出现危险,便出手相助。 在夏令花一番急攻之后,段飞已看清楚了她的掌法,正准备出手破夏令花的掌法。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蚁声般大小的声音:“要想活命,等会出手擒下我。” 段飞又惊又喜,知道夏令花要帮他,本想出招破了夏令花的掌法,这时便改变了主意,出掌与夏令花缠斗起来。 两人缠斗了一会之后,夏令花突然一个冒进,欺身而上,想去扣拿段飞的手腕。 夏寻和杜空一见,脸色一变,知道不妙,忙都飞身向段飞扑去。 但他们还是慢了,说那时迟,那时快,段飞已借机反扣住夏令花的手腕,然后一反手,已把夏令花的身体拖到怀里,然后按住她的死穴,喝道:“退下!” 夏寻和杜空本已掠到段飞的身边,见夏令花已落入段飞的手里,不由一惊,身形一滞,已落在地上。 夏令花叫道:“爹,不要管我,出手毙了这个小贼!” 夏寻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夏令花一眼。虽然杜空没看出夏令花的心思,但他看出来了,夏令花这是故意的。 该死的丫头,这个时候竟想着救段飞,真是已无药可救! 杜空怎么也想不到夏令花会帮段飞,以为她只是一时出昏招,贪功冒进,为段飞所擒,于是阴恻恻地说道:“小子,你放了公主,也许会让你少受点痛苦。” 段飞笑道:“老魔头,你去哄三岁小孩子吧。” 杜空一噎,瞪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夏寻一时也没了主意。刚才他好不容易才救走夏令花,本以为杀了段飞之后,这个事情就了结了,谁想到风云急变,夏令花又自投罗网,把好好的机会给浪费了。特别是现在杜空在场,有很多话不能明说,更是让他有苦难言。 段飞喝道:“你们都退下!否则我杀了她!” 夏寻暗叹了口气,对杜空说道:“杜祭司,小女落在他的手里,性命攸关,还请杜祭司体谅一下。” 杜空说道:“不能放他走,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不敢杀公主。” “令花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夏祭司的心情杜某理解,但让他走,情况更危险,他脱身之后,一定会杀了公主。” “那以杜祭司的意思该怎么办?” “耗着,时间久了,他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万一他要同归于尽呢,那又如何是好?” “这。。。。。。” “杜祭司,你敢冒这个险,但夏某不敢冒这个险。” 虽然杜空理解夏寻的难处,但他觉得让段飞逃脱了,情况更危险,所以依然坚持己见,说道:“夏祭司,这种情况下绝不能妥协。” 见杜空还是在坚持己见,夏寻的心中暗中恼怒,也越来越心急。他知道段飞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段飞的身份暴露了,不要说夏令花活不了,就是夏族一族也活不了。 看夏寻在沉默,杜空又说道:“夏祭司,你不用担心,这厮绝不敢伤害公主。” 夏寻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他担心的不是段飞会不会杀夏令花,而是担心段飞的身份暴露,可恨这个杜空不知道内情,在那里一个劲地自以为是,这怎么不让他抓狂。 沉呤了下,夏寻走向杜空,说道:“杜祭司,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夏寻看了看段飞,说道:“你附耳过来。”说着,身体已靠着杜空的身体,然后假装要与杜空耳语。 杜空正要凝神聆听,突然身体一阵剧痛,夏寻的右手已插入他的心口,迅速掏出了他的元神。 夏寻一招得手,身体一闪,狞笑道:“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杜空嘶声叫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说着,夏寻手一用力,杜空的元神己粉碎。 杜空的元神一碎,惨叫了一声,身体已化为一股烟,消失在夜空里。 第五百零三章 计闯边界 杀了杜空之后,夏寻对灵梓说道:“去把客栈的住客和店主都给我杀干净。” 夏令花一听,叫道:“爹,不可。” 夏寻冷着脸,说道:“事已至此,已无回头路走,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安全。”见灵梓还站在那里发呆,又叫道:“灵梓,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灵梓看了看夏令花,只好说道:“是,老爷。”说着,便向客栈跃去。 夏令花觉得心里很难受。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但杜空的死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那可不得了。 夏寻冷冷地看着段飞,说道:“小子,你最好祈祷你的祖先能好好保佑你。 段飞看着夏寻,心底莫名地冒出了一股寒气。他觉得夏寻是个狠角色。想必现在他对自己已是恨之入骨,只要落入他的手里,一定粉身碎骨。 “老头子,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别夸海口,不到最后一刻,生死都是未知数。” “那就走着瞧。” 夏寻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说道:“计划照旧,等灵梓完事之后,你们继续上路。” 段飞忍不住问道:“老头子,你杀了杜空,真的确定会没事?”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唉,这个杜空也真倒霉,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如果他不死,死的会是你。” “我只是觉得他死得有点窝囊。” “你放心,等你落在我的手上,你会觉得自己更窝囊。” 然后,夏寻又对夏令花说道:“你好自为之。” 夏令花知道父亲已看破自己刚才的行为,说道:“爹,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自己心安就好。” 夏令花沉默了。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冲动,只是一想到段飞会死在自己的面前,她便于心不忍,忍不住想帮他。 过了一会,客栈那边突然火光通明,显然是灵梓行动完毕之后,又放火烧了客栈。 灵梓回来之后,又把马车扔进火里,烧了。刚才马车已被夏寻击破,不能再用了,只能再另外购买。 烧了马车之后,灵梓让段飞和夏令花上马,又开始上路了。 刚才段飞差点失手,这次更加小心了,与夏令花更是寸步不离,所以也不避嫌,与夏令花共乘一骑。 他们从未如此亲近过,心里都有点尴尬。特别是夏令花,从未与男子这般近距离接触,更是脸红耳赤。 天亮之后,灵梓便重新购买了一辆马车。 这次段飞可说是死里逃生,对夏令花还是蛮感激的。他觉得夏令花也真是奇怪,平时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但在生死关头的时侯,却总出手救他。所以他也捉摸不透夏令花的心思。 夏令花变得更沉默了,但似乎比之前羞涩了些,不敢再盯着段飞看,而是躲闪着段飞的眼光,时不时脸上浮出一道红霞。 “今天让你为难了。”段飞说道。 “我不想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我要亲自杀了你。”夏令花冷冷说道。 “我看出老头子都快要给你气疯了。” “我爹的心脏大得很,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不,他已经非常生气。” 夏令花看了看段飞,不出声了。 从此之后,途中,段飞再也不敢随便投宿了。而发生这个事情之后,夏令花也不再闹着非要住宿不可。所以,途中夏寻再也找不到救夏令花的机会。 这一日,他们便到了人魔交界处。过了界面,那边便是驭龙山了。 一到边界,段飞感到又兴奋又紧张。他终于要回到边界了,但边界好不好过,他的心里也没底,只希望凭夏令花的身份能通行无阻。 这魔界的边界,其实就是一座小城堡而已,不象云门岛的东海神殿,气势恢宏。但夏令花告诉他,别小看,这座小城堡里住了不少魔界高手,单十级高手就有几十个。 一听十级高手就有几十个,段飞也给吓了一跳,这个阵容可敌千军万马了,想必是魔界知道驭龙山是圣堂的总堂所在,所以才屯了这么多高手在这里。 夏令花的马车还没靠近城堡,已被几个戴面具的魔界高手拦住了。灵梓说道:“你们去禀回你们的统领,就说黑鹰公主驾到。” 夏令花在魔界的声望甚高,那些魔界高手只闻其名,却没见过她,不相信黑鹰公主会突然来边界,不由半信半疑。为首的高手问道:“如何证明你们是黑鹰公主。” 灵梓掏出一块黑铁令递给他,说道:“这是公主的令牌。” 那高手接过一看,果然是黑鹰令,忙去禀告统领。 边界的统领正是那百蛇之王史公道,上次北境战争失利之后,魔王一怒之下,便把他贬到边界来。 史公道听到夏令花来了边界,也是深感意外,但夏令花驾到,他却也不敢怠慢,忙亲自出迎。虽然他和夏令花同为魔王麾下十大使者之一,但身份地位与夏令花有天地之差。 他一出城堡,便见一辆豪华马车停在前面,一个娇艳的侍女站在站在马车旁边。 灵梓一看到史公道,灵梓便喝问道:“你便是边界统领?” 史公道抱了抱拳,说道:“正是,请问公主可是在车上?” 夏令花一听到边界统领竟是史公道,不由一惊,忙掀开窗帘一看,果然是百蛇之王史公道。于是叫道:“史将军,怎么是你?” 史公道一看,果然是夏令花,忙施礼道:“未将史公道见过公主。” “免礼。请问史将军何时调来边界?” 史公道有点尴尬,说道:“上次大战失利之后,便给圣君调来此地。” “哦,原来如此。” “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史公道问道。 “去人界。” “去人界?”然后史公道疑惑地问道:“公主去人界有任务?” “不错。” “就你们三个吗?” 凭他的功力,他自然已感知到车上还有第三者,只是他的功力没有夏寻和杜空高,一下子就能判断出段飞是人界高手。 “嗯。” 史公道想了想,问道:“公主去人界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这是机密。” “公主,凭你们几个,可能过不了结界。”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破界的办法。” “但过了界就是圣堂,公主就算能过界,也下不了驭龙山。” “这个不用你担心,本公主有应对之策。” 史公道沉呤了下,说道:“公主,并非未将刁难你,只是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未将担当不起。” “我有秘密任务一定要去一趟人界,至于危不危险,与你没关系。” 史公道沉呤了,问道:“既然公主是执行秘密任务,那公主可有圣君的密令?” “有,但不能给你看。” “公主,那这样未将会很为难。” 夏令花再也忍不住了,喝道:“大胆史公道,难道你要阻拦本公主的行动吗?!” “未将不敢,还请公主恕罪,只是未将奉命镇守这里,没有看到圣君的命令,未将不敢擅作主张。” “本公主都说了,这次人界之行有秘密任务执行。” “公主请恕罪,未将职责在身,只能尽忠职守,无法为你开特例。” “我都说了,这是机密。” 史公道想了想,说道:“公主的行动可以不必告诉未将,如果公主身上另有圣君的授意证明也可以。” 看史公道毫无退让之意,夏令花不由有点急了。本来她以为小小的边界统领不敢拦她的路,只是没想到这个统领会是史公道。史公道与普通的边界统领很不一样,他可是圣君麾下的十大使者之一,身份地位不是普通的统领能比的。 “史公道,你好大胆,如果耽误了本公主的计划,你可想过后果?!” 史公道自然不敢得罪夏令花,但夏令花此行却让他疑窦重生,很是费解,所以他宁愿得罪夏令花,也要把事情弄清楚。何况这次他给魔王贬到边界,如果再犯错,那可能就不是贬职的问题了。 “公主,现在两界处于停战状态,圣君有过交待,不可随意挑衅人界,如引起两界的矛盾,格杀勿论,所以未将只能秉公处理,并非是针对公主你。” 段飞不知道史公道的身份,见他区区一个边界守将竟然敢阻拦夏令花,感到有点意外,于是给夏令花传耳语:“诓他到车上来。” 夏令花以为段飞要杀史公道,向段飞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段飞猜到了她的心思,耳语道:“你放心,我不杀他。” 夏令花半信半疑地看着段飞,没有表态。 “这个时候,你要相信我。” 夏令花犹豫了下,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对史公道说道:“史将军,本来这事是不能张扬的,既然将军有为难之处,那本公主不为难你,你过来,我让你看圣君的密信。” 史公道不虞有诈,便走了过来。 等史公道到了车门口,夏令花又说道:“史将军,你请上车。” “公主,这恐有不便。” “史将军不须客气。” 史公道犹豫了下,便开门上车。上了车之后,他瞟了段飞一眼,以为段飞是夏令花的贴身侍卫,也不在意,便在段飞的身边坐下,说道:“惊扰公主了,未将也是迫不得已。” 史公道的声音刚落,突然身体一麻,已被段飞制住。他大惊失色,刚要说话,但哑穴又被点了。 制住他之后,段飞低声说道:“你对公主如此无礼,本该杀无赦,但公主仁心宅厚,网开一面,留你一条狗命。” 史公道心里大骇,怔怔地看夏令花。 段飞又说道:“公主有要事要过界,快带我们过界,如再啰嗦,砍了你的狗头。” 夏令花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本公主已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了,这次的任务是机密,是你一直在刁难,本应砍下你的头,但念你也是尽忠职守,只要不要再问东问西,带我们过境,就饶你一命。” 史公道吓得脸色都白了,只好点头答应。见他答应了,夏令花对灵梓说:“上车,史将军要送我们一程。” “是,公主。” 段飞解开史公道的哑穴,说道:“叫他们让路。” 此时,史公道的命掌握在段飞的手上,不敢不听,于是伸头对手下说道:“你们让开,我亲自送公主一程。” 第五百零四章 魔咒启动 一直在远处看着段飞他们的夏寻,见史公道上了马车,便知是段飞的诡计,知道他们顺利过境已没问题,便折返回去。 这次,因为夏令花的一次失误,便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这是夏寻所料不及的。特别是诛杀杜空父子,一旦泄露出去,后患无穷。 唉,看来夏族要遭此一劫。 在史公道的护送下,段飞他们果然顺利地通过了边界,来到了人魔两界的结界处。 段飞学过李氏心法,李碧婷也教过他破解结界的办法,所以,他们毫不费力就进了驭龙山。 见段飞如此轻松就破了结界,史公道惊得目瞪口呆,仔细一看,更是惊骇不已,因为他终于看出段飞是人界中人。 夏令花的身边侍卫竟是人界中人,这让史公道百惑不解。但在他惊疑间,段飞已进了结界的另一面。段飞并没有解开他的穴道,就把他丢在结界外,这让他万分担心,怕人界突然有人杀出,把他杀了。 结界处一直有圣堂弟子把守,他们见结界突然破了,而且还杀进来三个魔界高手,都不由一惊,纷纷扑了过来。其中一个老者来得最快,正是程长老。 段飞一见圣堂弟子,忙大声叫道:“我是段飞!” 程长老一看,又惊又喜,眼前之人不是段飞是谁?!忙喝道:“大家快住手,是宗主!” 众弟子一看,真是段飞,纷纷跪下施礼。段飞忙把他们一个个拉起来,说道:“众位兄弟,都不用客气。” 程长老激动地说道:“宗主,你回来就好了,这段时间,人界可乱成一团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快带我去见李堂主和碧婷小姐。” 程长老说道:“堂主和碧婷小姐现在不在圣堂。” “他们去哪里了?” “去追琥珀神剑了。” 段飞一愣,问道:“是去向我师兄景棠追讨吗?” “不是,堂主早就从景棠的手中追回琥珀神剑,现在是琥珀神剑的魔咒启动了,突然飞离驭龙山,堂主和副堂主,以及碧婷小姐都去追它去了。” “琥珀神剑自己飞走了?” “是的。本来碧婷小姐把它藏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但前天晚上,它突然破土而去,光彩耀眼,把夜空都染红了,然后绕着驭龙山盘旋了起来,堂主他们想去抓住它,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抓住它。它在驭龙山盘旋了一会之后,便飞离了驭龙山,堂主他们怕它落在邪恶之徒的手里,便都去追它了。” 段飞越听越惊奇,忍不住问道:“它真的自己会飞?” “是的,而且非常快,以堂主的功力,都无法追得上它。” “它前天晚上出土,那现在已两天时间了?” “是的,现在堂主他们未回,估计还没掌控住它。” 段飞忍不住用手搔了搔后脑,这琥珀神剑也他妈太神奇了,他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段飞问道:“那你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程长老摇头说道:“不知道。” “那我去找找。” “宗主决定要去找它吗?” “嗯,它这一招摇,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祸害,我必须要找到它。” “也是,也许人界只有宗主能控制它。” “我尽力一试。”然后给程长老介绍夏令花她们:“程长老,她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走了之后,你妥善安排好她们,尽量对她们的消息加以保密。” “好,宗主放心去,这些交给我。”然后走到夏令花她们的面前,施礼道:“多谢恩人救了我们宗主。” 夏令花冷冷说道:“我救他是为了杀他,你谢我什么?” 程长老一愕,望向段飞,一脸不解。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事有些周折,我回来再跟你解说,礼待她们便是了。” “是,宗主。” 段飞看了看夏令花,说道:“公主,我有急事要下山,暂时不能招待你了,你在圣堂等我,我回来之后,再跟你商量后面的事情。” 初到人界,夏令花感到有点徘徊,但她不想在段飞的面前示弱,冷冷说道:“你的事关我什么事?而我的事也不关你的事?” 段飞听了,也不在意,对灵梓说道:“灵梓,照顾好公主。” “嗯,段将军不用担心,你去忙你的。” 交待好之后,段飞便匆匆下山了。 琥珀神剑竟然会自己破土而出?竟然会自行飞行?这真是怪了,难道是那些生灵醒了之后,已经控制了神剑? 段飞一路飞行,一路在想着这个问题。他知道琥珀神是凶剑,每次出鞘都要饮血,这次它大闹人界,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飞过冰川,又飞过楚月国,然后他到了楚月国和武圣朝的过界。然后,他便看到了,此时两军正在交战。但这时他无瑕去管这个。 飞离武圣朝的北境边关之后,他又沿着东面,从北到南。一直去到东海之滨,依然不见琥珀神剑及李碧婷他们。 段飞稍为歇息了一会,便又继续追寻下去。这次,他是从东往西。但到了西南,依然不见琥珀神剑及李碧婷他们。 段飞有点急了,意识到情况越来越不妙。 从西南到西北之后,段飞还是没有见到琥珀神剑,但他看到了西北境的战事,只是还不知道是谁跟谁在打,以地理来看,有可能是银浩天的边防军和武圣军在打。看来,夏令花说人界已乱成一锅粥不假。 段飞还是无瑕去理这些,继续往前追寻。去到灵山国国境,他又绕着灵山国飞了一圈,但还是没有见到琥珀神剑的踪影,不由更急了。 琥珀神剑究竟在哪里? 难道飞去魔界了? 一想到琥珀神剑有可能飞去魔界了,段飞便有点泄气。没了琥珀神剑,他可打不过魔王。而且他刚从魔界逃回来,如果再去魔界,那与送死无疑。 段飞想了想,决定还是再绕一圈,如果还不见琥珀神剑和李碧婷等人,他就不傻追了,回驭龙山等消息。等确定了消息之后,他再做决定。 主意决定之后,段飞便继续启程。 从灵山国,穿过古兰国等国,段飞又回到了楚月国的北境。一回到楚月国的北境,段飞便见远处的冰川那边的上空光华闪烁,一片血红色已遮盖住阳光,血艳艳的,奇丽而诡异。 琥珀神剑! 是琥珀神剑! 一见那片奇瑰的光华,段飞便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然后竭尽全身之力,向冰川那边扑去。 去到冰川那边,段飞跃上一座最高的冰川,果然看到琥珀神剑正在绕着冰川快速飞行,而跟在它后面追赶的人,竟有八个之多。 琥珀神剑似乎感觉到段飞来了,突然调转方向,向段飞这边飞来。见琥珀神剑朝这边飞来,段飞便没有动,站在那里,等待它的到来。而那边追夺它的人,也争先恐后地跟了过来。 神剑越来越近了。它的光华的确是比之前更耀眼了,更瑰丽了,也更锐利了,可以穿透云层。 而后面追赶的人,段飞也看清楚了,除了李碧婷等三人之外,竟然还有景棠和鲁长老。剩下的三个,功力要落后一些,但都是段飞认得的人,一个是古兰国高手,一个楚月国高手,一个是灵山国高手。 越靠近段飞,琥珀神剑的速度愈快,转眼就把追赶它的人远远甩在后面。不一会,琥珀神剑已呼啸着飞到了段飞的面前。说也奇怪,它一到段飞的面前,便停了下来,不飞了。段飞一看,便伸手握住了它。 琥珀神剑一回到段飞的手中,里面的生灵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吵得段飞的耳朵都快聋了。但他们不外是说:“主人,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你?!”其中叫的最凶的,就是欲灵和怒灵的。 这时候,段飞才知道,琥珀神剑之所以自己破土而出,不停地飞翔,原来是在寻找自己。 看琥珀神剑落在了段飞的手中,后面追赶的人都呆住了。过了一会,一声清脆的声音惊叫道:“宗主!是宗主!”正是李碧婷的声音。 然后,便见她欢呼着向段飞扑来。而李哲昊和李惊雷见是段飞,也是又惊又喜,飞身向段飞扑来。 李惊雷先到,站在段飞的面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接着,李哲昊也到了。但他跟李惊雷一样,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 李碧婷是最后一个到。她一到,也不管旁边有没有别人,便扑在段飞的身上,紧紧地抱着段飞,又哭又笑。 看他们这样,段飞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激动了一会之后,李哲昊的情绪慢慢恢复了下来,说道:“宗主,你回来就好了。” 李惊雷说道:“我们以为宗主已经遇难,原来宗主洪福齐天,安然无恙,这真是圣堂之福,人界之福啊。” 李碧婷的脸上挂满了泪水,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宗主还活着!我就知道宗主还活着!” 李哲昊笑了笑,说道:“宗主,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一直坚信宗主还健在,一个是碧婷,一个是刘颖洲。” 段飞哽咽地说道:“堂主,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不说这些,回来就好。” 李惊雷说道:“如此看来,是景棠祸心包藏,散布宗主的死讯。” 段飞黯然说道:“他没说错,如果我不是福大命大,为人所救,早己被他所害。” 李碧婷一听,大叫了一声:景棠!然后便要去找景棠拼命。但她一回头,却发现景棠等人已经不见了。 原来,景棠一见段飞现身,这一惊非同小可,趁着段飞他们相会的当儿,便赶紧跑了。 他一跑,鲁振英自然也跟着跑。而其他那几个知道段飞的厉害,见段飞出现了,哪敢再抢剑,也纷纷落荒而逃。 第五百零五章 不再是兄弟 见景棠跑了,李碧婷嚷着要去追,说绝不饶他。 对于景棠的行为,段飞是悲哀大过于愤怒。恢复记忆之后,这些天来,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景棠。见李碧婷激动,段飞说道:“碧婷小姐,今天是好日子,我们不要因为某人而影响到心情。” 李哲昊暗叹了口气,说道:“宗主说得对,我们先回圣堂。” 李碧婷心有不甘,但见景棠没了踪影,一时半刻也不好找他,只好作罢。 在回去的路上,李哲昊把这几天追赶琥珀神剑的经过大概跟段飞说了。 原来琥珀神剑飞离驭龙山之后,由于光华奇异,很快就引起人界的轰动,百姓以为是天降奇兆,纷纷跪地祈祷。而各路高手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王者之剑,纷纷加入到争夺队伍当中。但由于琥珀神剑一直在半空翱翔,只有那些修仙的高手有资格参与,而那些功力不足的,只有望剑兴叹。 一开始,琥珀神剑吸引了几十个高手争夺,他们一路追逐,同时又一路互相撕杀,几天下来,那些高手便伤的伤,死的死,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他们八个武功最高的了。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说服李哲昊开放李氏仙法,让那些人界的高手修练,本是为了抗击魔界,却不想他们为了争夺琥珀神剑,竟死伤了这么多,这让段飞感到很是无语,也很无奈。 看来,琥珀神剑果真邪门得很,魔咒一启动,便已血染大地,而且那些人的血,都是人界高手中顶尖高手的血。 李哲昊告诉段飞,景棠夺剑的心志最坚决,途中,很多高手都是死在他的手下。 他还告诉段飞,现在景棠的武功非常高,已经超越了他,估计与李惊雷在伯仲之间,如果不是有李惊雷在,李碧婷可能已遭了他的毒手。 段飞自然知道景棠的功力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大,说道:“他练了魔功?” 李哲昊很是惊讶:“他练了魔功吗?怎么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他练了你传给他的仙法,所以武功才大增。” “他这套魔功很特殊,叫嫁衣魔功,不是直接修练魔功,而是教他怎么吸取别人的功力为己用,所以不易察觉。” “嫁衣魔功?!” “不错,这魔功无比歹毒,我出事之前,他已吸取了不少高手的内力。他本来也是要吸取我的内力的,是魔界的夏令花阻止了他。” “夏令花?你说的是魔界东路大军的统帅,那个黑鹰公主夏令花?” “不错,正是她。” 于是,段飞便把他出事的经过及在魔界的经历告诉了李哲昊他们。李哲昊他们听了之后,又惊奇又愤怒。他们愤怒景棠的无耻和无情。惊奇的是,段飞竟与魔界的公主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宗主,看来那夏令花是你的贵人。”李哲昊说道。 李碧婷说道:“未必,如果不是她,宗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不幸。” “不管怎么说,的确是她救了宗主。” 李碧婷冷哼了一下,不作声了。 谈论之间,不知不觉中,他们便已回到了驭龙山。程长老他们已等得焦急不已,正要商量下山去支援段飞他们,见他们回来了,知道大功告成,欣喜不已。 李哲昊告诉他们,琥珀神剑只认段飞作主人,不管是谁,休想掌控它。众人听了,惊异不已。 回来之后,李哲昊便让程长老去请夏令花,他要感谢她对段飞的恩情,并命人准备宴席,一为感谢夏令花,二为段飞平安归来洗尘。 过了一会,李哲昊他们便见两个美丽娇艳的女子进了大堂,特别是其中的一个,清冷高贵,仪态万千,非常引人瞩目。 见夏令花如此高贵美艳,众人都感到有点意外,有点震憾。特别是李碧婷,一向对自己的美貌甚是自负,但见了夏令花之后,都自秽不如。特别是夏令花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高贵的气质,让人感到一份莫名的压抑。 李哲昊起身离座,走到夏令花的面前,施礼道:“驭龙山圣堂堂主李哲昊代表圣堂众弟子拜谢公主对敝堂宗主的大恩大德。” 夏令花见李哲昊相貌堂堂,气度非凡,心有好感,问道:“你就是李纯阳的后裔?” “正是。” “李氏后人一直是我们圣界的心腹大患。” 李哲昊说道:“是魔王一直对我们人界心怀不轨,我们自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夏令花叹了口气,不说话了。现在她自身难保,其他事情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请夏令花上座之后,李哲昊说道:“如果公主不嫌弃圣堂简陋,可暂时住在圣堂。” 夏令花问段飞:“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驭龙山吗?” 段飞想了想,说道:“今天景棠已经见到我了,应该会派人去通知魔界,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住在圣堂比较合适。” 夏令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住在圣堂。” “那公主有什么想法?” “你找个普通安静的地方给我住。” “好,我来想办法。” “嗯,想好了告诉我。”说着,夏令花便带着灵梓回住处了。与圣界的大敌共处一室,总让她觉得怪怪的,所以她不想多呆。 夏令花主仆走了之后,段飞说道:“她还不适应她的身份转换,大家莫怪。” 李哲昊说道:“她为助宗主离险,不惜与父亲为敌,这份大恩大德,难能可贵,我们又岂会计较这些小节?” 李碧婷突然说道:“以我看,这是自私自利。” 李哲昊板了板脸,说道:“碧婷,不可无礼。” 李碧婷嘟了嘟嘴,不说话了。 李哲昊对段飞说道:“宗主,你出事之后,景棠借势上位,这段时间人界已经乱成一团。” 于是,李哲昊便详细地把情况告诉了段飞。听到景棠乱杀无辜,又对银川无礼,段飞很是生气。他怎么也想不到景棠会变成这样。 “李堂主,他和魔界的议和是假的,是他和魔界相互勾结,魔界助他登上人皇之位,他当了人皇之后,他便率领人界向魔界投降。” 段飞的这番话,犹如石破天惊,在座的人都惊得站了起来。李哲昊问道:“此话当真?!” “这是他和夏令花商量好的,当时我就在场。” “可恶!无耻!”李哲昊怒骂道。 于是,在座的众人纷纷痛骂了起来。 听着众人的怒骂声,段飞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痛骂一番之后,李哲昊说道:“现在银虎正联合苏尼和洛西对景棠大打出手,既然宗主回来了,就必须阻止他们,否则人界危矣。” “李堂主言之有理,我一定尽力而为。” “这次银虎是给景棠逼疯了,象头野狼般,誓要灭掉景棠。”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银王爷是性情中人,杀了他那么多老部下,自是愤慨不已。” 李哲昊盯着段飞看了一眼,说道:“听说宗主与景棠一向亲如兄弟,就怕宗主狠不起心。”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他倒施逆行,已不是我的兄弟。” “宗主能这样想,属下就放心了,宗主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事情紧急,明天一早我就下山。” “好,那属下就不留宗主了。” 李碧婷说道:“宗主,碧婷随你一起下山。”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 晚宴之后,段飞亲自送夏令花回房间,并告诉她,明天一早就下山。 夏令花问道:“我的去处你已经安排好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较适合你,但你喜不喜欢,看过才知道。” 夏令花沉呤了下,说道:“我相信你。” “公主,这次拖累你,段某于心不安。” “你不用跟我说风凉话,本公主还输得起。” “既然公主不喜欢段某啰嗦,那段某不说了。” 一旁的灵梓突然说道:“公主,要不我们跟随着段将军就好了,他去哪里,我们去哪里?” “跟着他?是想看他怎么当英雄?还是让人界的人嘲笑我们的无能?” “公主,现在我们寄居人界,跟着段将军是最安全的。” “安全?难道人界会把我们吃了?” “公主。。。。。。” “你不要说了,你想跟着他就自己去跟着他,别算上我。” “公主,你去哪里,奴婢便去哪里。” “随你便。” 见灵梓满脸委屈的,段飞笑了笑,说道:“灵梓,你的好心撞到墙了。” “段将军见笑了。” 夏令花狠狠地瞪了段飞一眼,说道:“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你,这样就不用看你在我的面前耀武场威的。” 段飞笑道:“现在你的功力已经恢复了,随时可以杀我啊。” “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段飞看了她一下,说道:“如果是我,真要杀一个人的时候,绝不会整天挂在嘴边。” “本公主没你那么阴险,你跟你的师兄就一个德性。” 段飞一噎,无语了。 夏令花看段飞哑口无言了,得意地笑了笑,对灵梓说道:“走,我们回房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段飞忍不住苦笑了下。现在景棠是他心中的痛,只要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景棠,他就忍不住想骂人,想揍人。 回房间之后,灵梓又忍不住说道:“公主,以后你就不要再开口闭口说要杀了段将军,万一他真当真,我们就麻烦了。” “我就说。不但是说,而且有机会,就一定杀了他。” “公主,如果你真要杀他,早就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夏令花沉默了。 她知道正因为她的心软,才搞成现在这样子。也许,她是在不断地提醒自己。 第五百零六章 恶咒之控制 琥珀神剑失而复得,段飞感到甚是开心。虽然琥珀神剑是把凶剑,但伴随他这么久,已与他合而为一。而且神剑是善是恶,是由他决定的。 他明显感觉到琥珀神剑的魔力越来越强盛,那些被囚的生灵,也变得越来越躁动,跟之前明显不一样。特别是那些刚苏醒过来的生灵,也许是沉睡太久了,一经醒来,非常活跃,非常躁动。 段飞哪知道,魔咒启动之后,这些生灵已被魔王的魔咒所控制,与以前是不一样的。以前它们痛恨魔王把它们囚禁在剑上,想帮段飞对付魔王,但现在,它们想控制段飞。 回房间之后,段飞本想打坐一下,便上床休息。但琥珀神剑非常不安份,不停地颤抖着,到了后面,竟又自行出鞘,在房中飞翔起来。段飞怕它飞出去,便跃身把它抓住。 琥珀神剑被抓住之后,突然,段飞感到一股强劲无比的魔力从他的手臂传到全身,不禁全身一震,竟握不住琥珀神剑,掉在了地上。 段飞一惊,知道里面的生灵在用魔力和他较量,而他现在的功力已无法抵抗他们。 琥珀神剑掉地上之后,剑身里面便传来各种各异的笑声,似乎在示威,也象在嘲笑。然后,他便听到欲灵说道:“主人,现在今非昔比,虽然你还是我们的主人,但以后你的行动我们说了算,我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段飞一听,知道它们想控制自己,也不搭话,运起仙力,手掌缓缓压向剑身。他要象以往那样,用仙力镇住它们。 那些生灵感受到压力之后,在魔咒的驱动下,与段飞对抗了起来。于是,剑身的光华越来越强盛,不但照亮了整个房间,还穿透出去。 不一会,外面传来李惊雷的声音:“宗主,需不需要帮忙?” 段飞知道惊扰到圣堂的人了,说道:“不用,副堂主请回去休息,顺便跟大家说一声我没事,请大家不需担心。” “好,那属下不打扰宗主了。” 李惊雷走了之后,段飞不断地提升功力,希望能压制住它们。他知道,一旦他掌控不了神剑,反被神剑所掌控,那他的命运将会很惨,会变成神剑的棋子,到时,神剑要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 渐渐地,段飞已全力以赴。但剑身反弹过来的魔力,却也越来越强,并逼得他的仙力步步后退,离剑身越来越远。 见魔力越来越强,段飞开始有点心急了,咬了咬牙,然后大喝一声,仙力又硬是反扑回去。 就这样来回拉锯了几次之后,段飞突然心口一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段飞知道自己用力过猛了,暗道不妙,忙收回仙力,然后盘膝盖坐下,马上调息。 见段飞已压制不了他们,欲灵得意地说道:“主人,你不用费心了,乖乖地听我们的话。” 怒灵也说道:“我们就是力量,你听从我们的,你便会天下无敌。” 段飞没有搭理它们,护住灵神,然后闭上眼,专心调息。过了一会,他便进入忘我的状态,心镜一片明净,那些生灵的嘈杂声,再也干扰不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李碧婷的声音:“宗主,天已亮了,你起床了没有?” 段飞的气息刚好转完一个周期,听到李碧婷的声音,张开了眼,说道:“起了,我稍后就出去。” “好,那我先给你准备好早点。” “好,谢碧婷小姐。” 然后,段飞运了运气,看昨晚是否受了伤。他的真气很充沛,很顺畅,不但没有受损,反而比之前还强了。 原来,昨晚他与那些生灵对抗,虽然不敌它们的魔力,但却激发出他的潜力,所以,功力不但没有受损,反而变强了。 这一发现,让段飞又惊又喜,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奇特的练功方式。 他看了看地上的琥珀神剑,见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剑身的光华也尽敛,想必是折腾了一晚之后,见段飞没有搭理它们,觉得无趣,便泄气了。 见它们安静了,段飞笑了,想道:“你们想征服我,真是痴心妄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乖乖地臣服。” 段飞知道现在还没办法压制琥珀神剑,怕它又象之前那样闹,便把它装入剑鞘,然后又用布袋密密地把它裹了起来。裹好之后,还是不放心,便又找来钢丝,在外面又缠了一层钢丝。 洗唰之后,段飞拿着琥珀神剑,便去了大堂。 李哲昊他们已在大堂等他,见他到了,便吩咐开餐。 李哲昊看了看琥珀神剑,见琥珀神剑被段飞裹得严严实实的,双眼不禁掠过一丝忧色,问道:“宗主,神剑是不是比以前难以控制?” “不错。不过请堂主放心,我一定会驯服它。” “此剑为天下第一神器,恐也只有宗主能驾驭它。” “应该不止是我,魔王一定也能驾驭它。” “不错,此剑为魔王所铸,他自然也没问题。” “这次神剑破土而出,又在人界翱翔了几天,想必已惊动了各界。” “其他界可能不会太关注它,但魔王一定会关注它。” “现在魔咒已启动,想必魔王要坐不住了。” “所以我们要尽快做好决战的准备。”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只可惜魔咒一启动,我们人界便损失了那么多高手,力量减弱了不少。” “这是没办法的,琥珀神剑的魔咒早就注定,人界是要经过生死劫的。” “我不相信这个邪,我一定要扭转这个恶咒。” 李哲昊沉呤了下,说道:“现在神剑上的魔咒已开启,神剑会变得越来越凶险,宗主要小心应付,勿为它所伤。”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吃完早点之后,段飞叫上夏令花主仆,然后携同李碧婷,一起下了驭龙山。 飞越冰川之后,他们来到了楚月国的北境边城。人魔两界停战之后,苏尼下令重建边城,把曾经逃走的百姓,又逐步迁移回来。现在,边城开始慢慢有了城市的模样,但很多地方还处于建设中。 边城之前的守兵已被苏尼调去攻打景棠,现在的守兵是从其他地方调来的,所以没人认识段飞和李碧婷。 进了城之后,段飞便带着夏令花去了之前设立的道场。 停战之后,道场也解散了,各国的高手也各回自己的地方,独自修练。段飞觉得这里比较幽静,而且各种生活设施都有,比较符合夏令花的要求,所以便准备把她暂时安置在这里。 去到道场,夏令花在道场的周围转了一圈,便跟段飞说,这个地方可以。 灵梓看是在山上,忍不住说道:“公主,住这里,还不如住驭龙山呢。” 夏令花板了板了脸,说道:“你越来越放肆了。” 灵梓马上说道:“公主,奴婢是觉得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怕委屈了你。” “现在我是亡命之徒,能有地方藏身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安静。” 听夏令花这么说,灵梓不出声了。 段飞也觉得让夏令花住这里的确委屈了她,但她不愿住在驭龙山,他也没办法。而他能想到合适她住的地方,唯有这里。 “公主,如果觉得这里合适,那就暂时住下来,等我忙完之后,再来接你。” 夏令花看了看段飞,说道:“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答应过你的父亲,来了人界之后,一定要照顾好你。” “我们是敌人,没什么好见面的,何况你也不是真心答应我的父亲。” “现在你还把我当敌人?” “我们除了是敌人,还能是什么?”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你爱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好了,你走吧。” “我要等你安置好了再走。” “不用了,这些灵梓会处理的。” 段飞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保重。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驭龙山找李堂主。” “除了你之外,你们人界还有人能伤得了我吗?”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就算有,也已经很少。” “既然这样,那还啰嗦什么?” 段飞呆了呆,只好说道:“那我走了。”然后对李碧婷说道:“我们走。” 望着段飞的背影,夏令花两眼发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一旁的灵梓看了,不由暗叹了口气,心想:她这样子真是让人着急!但她一个奴婢,又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离开道场之后,李碧婷说道:“这个夏令花有点奇怪。”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她流落人界,心里难平,可以理解。” 李碧婷想了想,突然说道:“她会不会是故意来人界当内奸的?” 段飞苦笑了下,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这可不好说。” “她在魔界的地位尊贵,就算要派内奸,也不会派她来,何况我恢复记忆很突然,她根本就没有想到。” “她这是报应。” 段飞又苦笑了下,说道:“她第一次救我也许不是真心的,但第二次绝对是真心的。” 李碧婷沉默了。 “好了,我们不说她了,我们尽快赶去月光城,会见苏尼。” “嗯。” 第五百零七章 至尊回归 赶到月光城,段飞没有去礼部衙门投碟,而是直接去了皇宫。到了皇宫门口,才叫宫门的侍卫回报苏尼。 听到段飞在宫外求见,苏尼以为自己听错了,经再三确认,确定的确是段飞,简直乐疯了,叫人快快有请,还亲自跑到殿外去迎接段飞。 不一会,苏尼便看到段飞了,伙同李碧婷,一起向他走来。 “段兄弟,果真是你啊!真是想煞为兄了!”苏尼一边叫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向段飞奔去。 见了苏尼,段飞一掠身,便到了苏尼的身边,施礼道:“段飞见过陛下。” 苏尼大叫一声:“兄弟!”然后一把拥住段飞,紧紧抱着段飞,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拥抱了一会,段飞说道:“陛下,让你担心了。” “每日朕都在埋怨天道不公,不佑英才,看来老天爷是给朕骂烦了,又把你还了回来。” “陛下。。。。。。” “走,我们进去说。”说着,苏尼拥着段飞,进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之后,段飞把情况筒单地跟苏尼说了。听到段飞是景棠害的,苏尼暴跳如雷,怒骂景棠无耻。 等苏尼发泄够了,段飞说道:“陛下,魔界不是真心停战的,现在人界这种状况正是他们乐见的,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停战。” 苏尼沉吟了下,说道:“现在景棠野心勃勃,希望通过战争来实现他的野心,不一定肯停战。” “先不管他怎么想,我们先停战。” “现在的主战场是在银王爷和洛西那边,朕只是在帮他们拖住景棠的一部分兵力,要停战,银王爷那边停了,这场战才能真正停下来。” “陛下,你这边先息战,至于银王爷和洛西那边,我会去周旋,你等待我的消息。” 苏尼想了想,说道:“好,朕这就传令给霍离,让他先停战。” 说真的,这场战,苏尼是不想打的,如果不是景棠野心张狞,咄咄逼人,以楚月国现在的状况,是不宜再发动大规模战争的。 “陛下,可停而不撤。” “好。” “那请陛下赶紧拟旨,我亲自带去给霍将军。” “这么快就走吗?” “陛下,事态紧急,请恕段飞不便久留,等事情了了,我们再痛饮一番。” 苏尼也知道段飞心急,所以也没挽留,说道:“好,朕这就拟旨。” 苏尼拟好旨之后,递给了段飞,然后说道:“你的家人都在西北边城,非常安全,这要感谢刘颖洲。” “谢陛下。” 段飞没有久留,与苏尼又寒暄了几句,便与李碧婷离宫了。 离开了月光城,段飞与李碧婷便赶往战场,面见霍离。 这段时间,霍离与项旭互有攻守,各有胜负,一直在鏖战,算是棋逢对手,难分难解。 久战不下,霍离正想给苏尼去信,请求再增援兵,却不想这时段飞来了,并给他带来了苏尼要他停战的意旨。 见段飞死而复生,霍离先是震惊,然后便是五味杂阵。说真的,他不是很喜欢段飞。他觉得,有段飞在的地方,他这个大将军就是个小透明,至少在苏尼的眼里是这样的。 “段大将军,陛下为何下旨息战?难道是怕了景棠?”霍离问道。 “陛下怎么会怕了他,这不过是战略调整而已。” “这场战打到现在,已没有什么战略可言,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夺城,然后与银虎和洛西的大军对景棠形成包围,剿灭他。” “霍将军觉得有把握夺城?” “那肯定。” “凭现在的兵力吗?” 霍离沉呤了下,说道:“凭现在的兵力有点困难。” “那霍将军觉得现在楚月国还能调派多少精兵来支援?” 霍离沉默了。几场大战下来,楚月国元气大伤,精锐部队几乎损失殆尽,实再无什么精兵可调。 见霍离沉默,段飞说道:“虽然景棠倒施逆行,强行称霸,引起众怒,但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来解决。” “不用武力,景棠的气焰会更加高涨,视天下为他的囊中之物,等他力量坐大了,到时想对付他就更难了。” “霍将军的忧虑有道理,但人界最大的祸患不是景棠,是魔界。” “魔界不是已经与我们人界和解了吗?” “他们不是真心和解,这只是魔王的阴谋而已,他就是想让人界自相残杀,然后再渔翁得利,一举消灭人界。” “此话当真?” “当真。” 霍离沉默了下,看了看段飞,问道:“停战应该不是陛下的意旨,而是段大将军的意思?” 段飞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段某的建议。” 霍离想了想,问道:“既然段大将军让我们停战,那想必是已有对付景棠的策略?” “策略不敢说,但段某会去努力,看能不能不用战争就可以解决这场危机。” 霍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段大将军有办法,那霍某静候段大将军的佳音。” “谢霍将军的理解,你们可停而不撤,继续给他们施加压力。” “好。” 于是,霍离便下令停战,让部队往后撤离三里,驻扎了下来,继续对项旭的大军形成围势。 霍离停战之后,段飞便去见项旭。项旭不明白霍离为什么会突然停战,正猜疑不已的时候,便听到守兵来报,说是段飞在城外求见。 一听是段飞,项旭跳了起来,惊叫道:“什么?!你是说段飞段大将军?!” “回大帅,正是段大将军。” 一旁的副帅景睿说道:“胡闹,段飞早就为魔界所害,怎么可能在城外求见?这会不会是楚月国的阴谋?” 项旭沉吟了下,说道:“是真是假,去看一下便知。” 于是,项旭便率领众将,登上城楼。上了城楼,项旭往城下一看,便见一个英挺的青年与一个美貌的少女站在城下,不是段飞是谁?而那个少女,正是圣堂的李碧婷。 这时候,项旭哪有半分怀疑,对城下喊道:“大将军,未将是项旭!” 见是项旭,段飞喊道:“项将军,别来无恙。” “大将军请稍候,末将这就去开战迎接你。” 说着,项旭便匆匆下了城楼。见真是段飞,景睿也没说什么,跟着一起下了城楼。 城门开了之后,项旭率众将恭迎段飞进城。段飞见景睿在,倒有点意外。 回到帅营之后,项旭非要请段飞坐主位,但给段飞婉拒了。见段飞不坐,项旭也不敢坐主位,便在段飞的下首陪着。见项旭对段飞这么尊重,一旁的景睿感到很不是滋味。 寒暄了几句之后,项旭忍不住问道:“大将军,圣皇陛下说你已为魔界杀手所害,但大将军明明还健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误会?” 段飞看了看景睿,说道:“段某并非为魔界所害。” 项旭一惊,问道:“哪是谁人所害?” “我师兄景棠。” 尽管段飞不想张扬此事,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难堪的事情,但这关系着人界的未来,他必须站出来说明真相,让大家都了解景棠的真面目,不要再为他迷惑。 “啊。。。。。。” 大家一听,都张大了嘴巴。 景睿说道:“段飞,无凭无证,可不要信口开河。”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景大哥,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事实如此。” “那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 项旭问道:“大将军,事情的经过如何?” 于是,段飞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众将听了,一片安静。大家心里都在想:以此看来,景棠是蓄谋已久,并非是一时冲动。 景睿听了,也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项旭说道:“这么说来,与魔界停战也只是一场烟雾?” “不错,我师兄自知威望不够,必须借力才可成事,所以便与魔界合谋,让魔界助他一臂之力。” “可恶。” 景睿说道:“这事还有待查证,不可听信一家之言。” 项旭说道:“景将军,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觉得你弟弟是无辜的?” “现在还只是段飞的一面之辞,并不能成为定论。” “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我觉得大将军所言非虚。” “是真是虚,现在还言之过早。” “大将军的武功盖世,那个夏令花根本就不可能害得了大将军。还有,景棠的武功不如夏令花,当时夏令花为什么要放过他?那肯定是有合谋。” 听项旭直呼景棠的名字,景睿喝道:“大胆!竟敢直呼圣皇陛下的名讳。” 项旭不以为然,说道:“他可以残忍,但不可以是个骗子。既然他的皇位是骗来的,那就不值得我们尊重。” “你们。。。。。。你们要逆反不成?!” “如果他的皇位是骗来的,又何来逆反之说?” “你们。。。。。。”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回京城,就迫不及待地屠杀银虎的旧部,对银虎赶尽杀绝,原来是心虚。” “银虎与苏尼他们勾结,定他的罪,何错之有?” 项旭冷笑了下,说道:“你是他的兄弟,自然替他说话。” “但他也是你们的君王?”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认他是我的君王,他只是个丧心病狂的屠夫而已。” 段飞对景睿说道:“景大哥,景棠倒施逆行,必定是众叛亲离,我不为难你,你带着铁枪门弟子离开边城,回去跟他说,段飞回来了,如果他悬崖勒马,也许还有回头路,如果一意孤行,将是一条无归路。” 景睿怒道:“你凭什么指挥我们?” 不等段飞回话,项旭已说道:“大将军是人界各国共推的统帅,他当然有这个资格。” “我弟弟才是人界至尊。” 项旭冷笑道:“他只是个骗子而已。” “你。。。。。。” “大将军说了,你快带你的铁枪门弟子离开,否则项某不跟你客气。” 见大势已去,景睿不敢逞强,只好带着部下离开边城。 第五百零八章 原来一直在身边 景睿走了之后,项旭问道:“大将军,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班师回朝,讨伐景棠?”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先按兵不动,等我去西北战场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再作决定。” “好。听说银虎和洛西的大军势不可挡,已经连破了景远山的防线,现今把景远山困在了定南城,为了给景远山解围,景棠已御驾亲征。” 段飞知道景远山的军事才能不如银虎,败给银虎很正常,就算景棠亲自领兵,也不见得会羸,因为他知道银虎有刘半仙帮忙,而刘半仙的才能不在景棠之下。 “我去会一会景棠。还有,楚月兵不会主动出战,你们不要去挑衅他们,保持这种状态就好了。” “是,大将军。” 看事情格外顺利,段飞感到甚是欣慰,暗自庆幸:好在项旭等将能明辩是非,否则,事情还真不好办。 其实,项旭等将之所以一边倒,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景棠杀戮过重,搞得众将人人自危;二,是段飞在他们的心中亨有很高的声望,他们是真心推崇段飞。不但推祟段飞的武功才能,更推崇段飞的侠义豪情,在段飞和景棠之间,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段飞。 见北境已定,段飞便与李碧婷继续赶往西北境。 看段飞一出手,便平了北境,李碧婷甚是高兴,开心地说道:“宗主,你果然不同凡响,一出马,便万众归心。” 段飞说道:“这是因为景棠已经败坏了他的人品,得不到大家的认可,所以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李碧婷叹了口气,说道:“碧婷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一个人有多强,妄想踩在别人的头上,最终也只是镜花水月。” “在权力的面前,人都会迷失自己的。这世上最毒的东西,就是权力。” “嗯,现在碧婷也慢慢理解了当初先祖为什么不许圣堂参与世俗之争。” “李纯阳前辈是大智大慧之人。但他定的祖训,有些我认为只是回避事实,并不能解决问题。” 听段飞这么说,李碧婷可不开心了,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先祖吗?” 段飞笑道:“难道不能质疑吗?” “不可以。你别忘了,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圣堂可帮了你不少。” “一码归一码。” “反正我不喜欢听。” 看李碧婷气鼓鼓的,段飞笑了笑,说道:“好了,以后我不说便是。” “你嘴上不说,但你的心里却这样想。” “你不会这么霸道吧,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要管。” “你想别的我不管,但质疑我先祖就不行。” “那我偷偷地质疑,不让你知道。” 李碧婷看了看段飞,忍不住也笑了,说道:“你越来越狡猾了。” 段飞哈哈大笑。 由于想念银川他们,段飞决定先回一趟边城,见完银川之后,再去定南城。 这次开战,刘半仙带着林重他们几个一起出征了。本来文秀也嚷着要去,但银川不让,说她年纪还少,而且这是打战,她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 段飞和蝴蝶宫主不在,现在银川在段府就是大家长,她发话了,文秀也不敢忤逆,只好乖乖地留下,勤练武功。 段府迁到边城之后,银浩天特地辟出他的一处别宛让银川她们暂时居住。段府的人不多,而别宛不小,地方绰绰有余。 这天,银川怀里抱着那只白兔,坐在水池边,两眼望着水池里的游鱼,怔怔发愣。 她很想段飞。也想蝴蝶宫主。 虽然之前她曾经很恨蝴蝶宫主,认为是她抢了她的心爱之人。但自从她跟段飞再续前缘之后,蝴蝶宫主表现出来的宽容让她很感动。她知道,如果是她,她绝不会接受。也正因为蝴蝶宫主接受她,所以她也才慢慢接受了蝴蝶宫主。 在银川悠悠想着心事的时候,小石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虽喘着气,却难掩脸上的兴奋之情。 “小姐,段。。。。。段。。。。。。段。。。。。哦,不,是姑。。。。。。姑。。。。。。姑爷。。。。。他。。。。。。他回。。。。。。回来了。” 见小石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含糊不清,银川皱了皱眉,问道:“小石头,你究竟在说什么?” 小石头用手抚了抚胸口,然后喘了几口气,终于缓过气来,然后兴奋地说道:“小姐,姑。。。。。。姑爷他回来了。” 银川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姑爷,姑爷是谁?” 小石头急了,说道:“姑爷就是段。。。。。。” 小石头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说道:“银川,我回来啦。”然后,只见一个身影一晃,一个英挺的男子己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银川一见那人,全身一震,有如雷击般,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 是段飞! 是段飞回来了! 但银川不敢相信,她怕这是梦。 见银川发呆,段飞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银川这才如大梦初醒,确定真是段飞,张开双臂,紧紧抱着段飞,嚎啕大哭起来。 而银川一松手,她怀中的白兔便掉在地上,细小的眼睛,奇怪地看着段飞。 小石头两眼含泪,悄悄地走开了。 段飞用手轻轻地拍着银川的后背,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让你受委屈了。” 银川哭着说道:“只要你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等银川哭够了,段飞问道:“语尘呢?” 一听到段飞问蝴蝶宫主,银川身一抖,哭道:“语尘姐她。。。。。。她已为坏人所害。” 段飞一听,全身一震,问道:“何人所害?!” “我也不知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 于是,银川边哭,边断断续续地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段飞。段飞听完之后,只觉得全身都在发冷。 他知道凶手是谁。 突然,段飞伸手把了把银川的脉门,发现银川果然功力已失。 恶贼! 段飞大叫一声,然后一掌拍了出去。只听见轰的一声,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已被他的掌力击碎。 就在这时,地上那只白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身体一窜,突然窜到段飞的身上。 见它窜到身上,段飞一把抱住它,见它毛绒绒的,雪白可爱,忍不住抚摸了下它的头,问银川:“这兔子很可爱,从哪买来的?” 银川说道:“不是买的,那天晚上我被那恶魔吸了功力,醒来之后,便发现它钻在我的怀里,我见它可爱,便收留了它。” 段飞一听,心头大震,他知道蝴蝶宫主去哪了。 他紧紧地盯着那只白兔,看着,看着,突然,他的双眼便渗出了泪水,然后哽咽地问道:“你是语尘?如果你听得懂我的话,就点点头。” 说也奇怪,段飞的话刚落,那只白兔真的点起了头。 段飞一看,不禁悲从心来,紧紧地抱着白兔,默默流泪。 一旁的银川看呆了,发了会愣之后,忍不住问道:“段大哥,你是说它。。。。。。它便是语尘姐?”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便是她的原形。” 银川一骇,后退了两步,惊问道:“你是说语尘姐是只兔子?” “嗯,语尘本属于妖界,经过千年修炼,才成人形。但上次她功力尽失,无法再保持人形,所以才变回原形。” “那她还能不能变回人?” “应该可以,但要经过很长的时间,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一千年。” 银川一听,眼泪又出来了,恨恨地说道:“都是那个恶贼害的!段大哥,你一定要查出那个恶贼,替语尘姐报仇!” “不用查,我知道他是谁。” “是谁?” “景棠。” “是景棠?真的是他?” “他会魔界的嫁衣魔功,你们的功力都是他吸走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功力会突飞猛进。” “他的帐我会去算的。”顿了顿,段飞又说道:“银川,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好照顾语尘,尽量不要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嗯。”然后银川从段飞的怀中接过白兔,看它两眼湿润,知道它哭了,不要又是一阵悲伤,哭着说道:“语尘姐,对不起,这么久不知道是你,银川该死!” 白兔伸爪挠了挠银川,双眼看着银川,仿佛在说:“我不怪你。” 见它这样子,银川用力抱着它,又悲又喜。 过了一会,银川对段飞说道:“我知道景棠为何会这样恨我们,都是我惹的祸。” 段飞叹了口气,黯然说道:“这只是一个触发点而已,你不要放在心里。” “段飞,对不起,是我给段家和银家带来了灾难。” “你犯的错,早就承担了,是他小人,记恨在心。” 银川恨恨地说道:“他要杀我,当初为什么不一剑把我杀了?这秋后算帐算什么?连累了这么多人,非英雄所为。”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能当得起英雄的人又有几个?” “他要杀我,我不怪他,但他害你,这仇一定要报。” “现在他和我的恩怨已不是个人恩怨了。” “现在他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你必须要阻止他,不能让他如此作恶下去。” “唉,曾经的他,曾经心怀大志,对天下的不公忿忿不平,没想到,他上位之后,比前人更狠。” “他满口仁义,比李羽貂更可恶!” “希望师傅他老人家耳根清静,不要受这些闲言闲语影响。” “上次他对我无礼,师傅便已知道,当场就气得吐血。”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明天我去一趟逍遥派,征求一下师傅的意见。” “去吧,他老人家只有你们两个弟子,如今搞成这样子,他老人家一定很伤心。” 第五百零九章 心有徘徊 “师傅,如今他倒施逆行,强行称皇称霸,已经激起公愤,师傅觉得弟子该怎么做才对?” 一个脸上充满悲哀的老人说道:“同门相残,已犯了门规,你去替师傅清理门户。” “留?还是不留?” 那老人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留与不留,你自己去拿捏。” “是,师傅。” “现在你师兄已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你当以此作为明镜,时时警惕,不可重踏复辙。” “弟子会谨遵师尊的教诲。” “唉,现在你们的本事已高过为师,为师已管不着你们了。” “弟子惶恐,不管弟子的武功练到什么境界,师傅都是弟子的恩师,弟子无父无母,恩师就是弟子的父母。” “难得你有这份情义,为师甚是欣慰。” “师傅,师兄之事,弟子深感遗憾。之前银川得罪他,弟子本以为他宽宏大量,已经原谅银川,没想到他还耿耿于怀,是弟子的失误。” “他一向心思深沉,有些话不喜明说,这也难怪你不察。”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件事为师已了解清楚,银川虽犯了大错,但有勇气站出来承担,并接受了惩罚,她的罪过应该一笔勾消,你师兄不饶不依,有失英雄本色。” “在这件事情上,弟子有偏袒银川之嫌。” “偏袒心爱之人,人之常情,你也不须自责了。” “是,弟子知道了。” “你去吧,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不要担心师傅。” “那弟子告辞了。” 于是,空荡荡的大堂内,只剩下那满脸哀伤的老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逍遥派掌门游堃。与他对话之人,自然就是他的高徒段飞。 过了一会,孙郎中进来了。 “师兄,段飞是准备要诛杀景棠了吗?”孙郎中小心翼翼地问道。 游堃沉默了下,说道:“段飞虽生性洒脱,但重情重义,恐怕未必下得了手,否则,今天就不会来问我了。” “与景棠的狠毒比起来,段飞的确有所不如。” “现在他们之间的恩怨已不单纯是个人恩怨,已牵涉到天下大局。” “唉,武圣朝好不容易安定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兵火连天,这让百姓怎么活。” “景棠生性狠毒,不适合治天下。”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怎么样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师兄言之有理。” “师弟,你传令下去,所有逍遥派弟子都不准参与这次的纷争。” “是,师兄。” 话说段飞离开龙啸峰之后,心情异常沉重。他不想兄弟相残。但现在的局面,他不得不出手。 离开岐水县之后,段飞想了想,便又去灵度山拜谒无名道长。 去到山顶,还不等段飞传声通报,屋里便传来无名道长的声音:“死而复生,不是应该兴高采烈的吗?何以紧锁眉头,心事重重?” “原来道长早知晚辈未死。” “你是大福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段飞笑道:“道长是马后炮?还是有先见之明?” “马后炮也罢,先见之明也罢,活着就好。” 段飞哈哈一笑,大步踏进屋,然后便见无名道长一如既往地端坐在石凳上,眼睛半张半眯。 “道长,客自远方来,为何不见好茶好酒?” “想喝好茶好酒,山下的茶馆酒馆有。”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无名道长突然睁眼瞄了瞄段飞手中的琥珀神剑,然后面露忧色,说道:“好强的魔力。” 由于怕琥珀神剑挣脱束缚,现在段飞不敢再背在背上,而是紧紧抓在手里,一旦发现它有异常,便运功控制它,不让它脱鞘。 虽然目前他的功力还抵挡不住那些生灵的魔力,但它不出鞘,威力便没有那么大。所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绝不能让它出鞘。 “道长也感觉到了?” “嗯。” “魔王的魔咒己开启,现在的琥珀神剑才是真正的凶剑。” “有没有信心驾驭它?” “有。” “那就好。” 段飞走到茶几旁,自行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然后说道:“道长,这段时间人界发生了很多事情,道长可曾听闻了?” “你是指景棠?” “不错。”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他?” “晚辈想问道长一句,他该不该杀?” “该杀又如何?不该杀又如何?” “晚辈心有迷茫。” “如果他不是你的师兄,你该如何?” “杀无赦。” “那你还问我作甚?”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晚辈谢过道长的指点。” “谢我作甚?你遵循的是你的本心,与他人何关?” “是,是晚辈啰嗦了。” “既然如此,还要等着老道给你做饭吃吗?” 段飞哈哈一笑,说道:“道长的小气真是烁古震今。” “你就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没用。” 段飞沉默了下,然后说道:“这么久不见,难道不想与我多聊一会?” “不想,见了你,准没好事。” “既然这样,那晚辈走了。” “不送。” 离开无名道长的茅舍之后,段飞忍不住摇头苦笑,心想:以后来无名道长这里,要先喝足吃饱,否则,准挨饿。 下了灵度山之后,段飞便赶去定南城。 此时,定南城正烟火纷飞,血流成河。银虎他们想趁援军到来之前,尽快拿下定南城,所以不分昼夜地猛攻。而景远山为了等候援军,更是拼死苦守。 见林奋的军队迟迟未到,景远山便猜到林奋的军队也遇到困难了,所以不再寄望林奋的救援,而是把希望放在了朝庭的援军身上。 见定南城久攻不下,银虎也心急了。按时间算,对方的援军应该快到了,到时他们如果还拿不下定南城,必将腹背受敌,情况不容乐观。焦急之下,银虎便派人去请刘半仙和欧阳怀锦,一起商量对策。 刘半仙和欧阳怀锦到了之后,银虎开门见山,说道:“两位,景远山誓死不降,而我们又久攻不下,眼看他们的援军快到了,你们可有应对之策?” 看这段时间攻城的将士伤亡越来越大,欧阳怀锦说道:“景远山破釜沉舟,不惜代价死守定南城,短时间内,恐拿不下定南城,要不我们围而不攻,活活困死他们。” “这不失是个减少伤亡的好办法,但问题是,他们的援军快到了。” 刘半仙说道:“王爷,这几天能拿下定南城最好不过,如果拿不下,王爷也无须多忧,我们可分兵去伏击他们的援军,切断他们的联合,定南城最终还是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欧阳怀锦说道:“不错,定南城打到现在,绝不能放弃,至于他们的援军,我们派兵半路伏击他们,不让他们靠近定南城。”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顿了顿,银虎又说道:“不知哪位将军愿意领兵去伏击他们的援军?” 银浩天说道:“未将愿往。” 不等银虎表态,刘半仙说道:“王爷,这次景棠可能会御驾亲征,未将熟悉他的打法,不如还是让未将去。”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刘将军言之有理,那就辛苦刘将军了。” “未将领命。” “那刘将军需要多少兵马?” “三万骑兵,一万箭兵足矣。” 银虎想了想,问道:“兵马会不会少了点?” “够了。” “好,刘将军说够了便是够了。那刘将军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景棠用兵一向以快着称,我们不能按常规来算他的到达时间,所以未将打算明天就出发。” “好,定南城这边,我和欧阳大帅会加紧进攻,争取早日拿下。” “景远山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了。” “嗯,不会让他喘气的。” “王爷,他们的强弓应该用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用风筝兵攻击他们了。” 原来,刘半仙早就做好了一千只大风筝,但考虑到强弓的厉害,一直还没有动用。 “好。” 商量好之后,刘半仙便准备去点兵,就在这时候,卫兵来报,说段飞已进了营帐,正向帅营走来。 银虎他们一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卫兵说道:“大帅,真的是段大将军来了。”刘半仙一听,再也忍不住了,率先飞掠出帐,然后银虎他们紧跟其后。 出了帅帐,他们便看到段飞了,正朝这边走来。 见真是段飞,刘半仙大叫了一声:“大将军!”然后蹦地一下,已向段飞扑去,一把抱住了段飞,兴奋地说道:“大将军,这不是梦吧?” 段飞也紧紧抱着刘半仙,说道:“前辈,段飞回来了。” 银虎他们的眼眶都湿了。但这是喜悦的泪水,开心的泪水。 拥抱了一会,刘半仙拉着段飞走向银虎,说道:“王爷,真的是大将军回来了。” 银虎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段飞向银虎施礼道:“段飞见过王爷。” 一旁的刘半仙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叫王爷吗?是时候改口叫岳父大人了。” 段飞一听,忙跪拜在地,叫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礼。” 银虎热泪盈眶,忙伸手扶起段飞,哽咽地说道:“老夫终于等到你叫我岳父了。” “岳父大人,是小婿无能,让你们受苦了。” 一旁的银浩天说道:“你只要岳父大人,不要我这个兄长了?” 段飞一听,忙向他施礼道:“段飞见过兄长。” 银浩天哈哈大笑,一把抱住段飞,然后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我妹再也嫁不出去。” 第五百一十章 已无关是非 得知银虎他们已经围攻定南城一个多月了,段飞耸然动容。他能想象得出这一个多月来大军的艰辛。 银虎说道:“景远山是景棠的左膀右臂,必须尽一切努力拿下景远山。” 刘半仙说道:“景远山很顽固,已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准备与定南城共存亡。”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别无选择,别人可以投降,他不能投降。”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条汉子。”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说道:“要不你去见一见他,晓以大义,让他顾及全局,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估计效果不会太大,不过我尽力一试。”然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前辈还是按之前的计划进行,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再赶去与你会合。” “是,大将军。” 于是,刘半仙便点兵去了。 刘半仙领兵走了之后,银虎便把帅印传给段飞,让他来指挥战斗。也许欧阳怀锦是出于某种顾忌,并没有表态让段飞统一指挥。他不说,段飞也不提。 接了帅印之后,段飞便传令暂时停止攻城,然后派人给景远山送了封信,邀请景远山会面。 突然接到段飞的书信,景远山大吃一惊:段飞没死?!段飞竟然没有死?! 段飞没死的消息让景远山的思绪顿时混乱了起来。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突然得就象假的。但他认识段飞的字迹,这的确是段飞的字迹。 一番混乱之后,景远山慢慢恢复了冷静,然后给段飞回了信,约第二天上午在城下会面。 现在段飞究竟是敌还是友,他的心里没有底,如能争取到段飞的支持,那可是一件大事。 第二天,段飞与银虎等人来到了城下。不一会,景远山也率着部众出了城。 见景远山出城,段飞策马上前,抱拳说道:“伯父在上,小侄段飞有礼了。” 见真是段飞,景远山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原来大将军还健在,真是可喜可贺。走,与伯父入城,伯父为你接风洗尘。” “谢伯父,等定南城战火熄了,小侄一定会敬伯父三杯,以感谢伯父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爱。” 景远山板了板脸,说道:“为何要等战火熄了?我跟你说,这是伯父与银虎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伯父,你们的恩怨,小侄已了解清楚,可不可以听小侄一言,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化干戈为锦帛。” “伯父不与叛臣逆子谈判。” “银王爷何以成了叛臣逆子?” “他与苏尼他们勾结,与朝庭作对。” “伯父所说的朝庭是指哪个朝庭?” “当然是指昊天王朝。” “伯父,请恕小侄孤陋寡闻,这昊天王朝何时成立的,小侄为何不知道?” 景远山的脸色红了红,说道:“你遇难之后,你师兄万众归心,被拥立为昊天大帝,统领人界。” “既然师兄万众归心,为何银王爷他们会反对?” “这是他们自私自利,不肯为了大局放弃自己的私利。” “师兄的大局指的是什么?” “人界的强盛,人界的美好未来。” “那小侄斗胆问一句,既然是为了人界的强盛,那为何屠杀陆永祥等良将?” “这。。。。。。。” “还有,小侄再问一句,当时银王爷可公开拥护师兄为昊天大帝?如果没有,又何来逆反之说?”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比如说,银王爷突然尊称他是齐天大帝,要统领人界,伯父没有拥护他,那伯父是不是犯了逆反之罪?” 景远山给段飞质问得哑口无言,坐在马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好一会,景远山板着脸问道:“你这是要选择与银虎站到一边,与你师兄作对吗?” 段飞朗声说道:“伯父此言差矣,小侄并没有说站到哪一边,小侄只是希望把其中的曲直弄个明白。” “这其中的是非已清清楚楚,还用去争辨吗?” “伯父,今天小侄想跟你说说小侄与师兄的故事,其中的曲直,想听听伯父的意见。” 景远山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你们师兄弟之间亲如亲兄弟,一向亲密无间,这个伯父早就知道。” “现在小侄想告诉伯父的,是伯父还不知道的。” “哦,说来听听。” “这故事得从那天晚上发生在道场上的事情说起?” 景远山突然厉声说道:“你不要说了,那天的事情大家都已知道。” “大家知道的,只是师兄的版本,我想说说我的版本。” 于是,段飞也不管景远山愿不愿听,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景远山脸色铁青,但也没有打断段飞的话。但他身边的部众听到半途,已是一阵哗然。好不容易等段飞说完了,景远山突然大喝一声,对部众说道:“这种无凭无据的信口开河,你们慌什么?!你们会相信吗?!” 段飞又说道:“他学了魔界的嫁衣魔功,道场上连接发生的高手失踪案,都是他所为,不但如此,他还借护送语尘和银川回京城为由,半路吸取了她们的内力,为了掩饰这个事情,他不惜杀光了那批护送她们的卫兵。” 众将听了,突然沉默了下来。就是景远山,此时的脸色也是益加难看。 段飞又接着说道:“为了达成称皇的目的,他不惜勾结魔界,与魔界进行了一场假和解,以此为他树威。” 景远山一听,突然喝道:“段飞,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妖言惑众!” “伯父,小侄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捏造。” “在老夫看来,你是为了帮助你的岳丈银虎,想陷你的师兄于不义之中!”然后,景远山又对部众说道:“现在段飞是银虎的女婿,他在帮银虎污蔑圣皇陛下,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胡说八道。”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伯父乃一代英雄,小侄之言是真是假,相信伯父的心里已有定论。” “荒唐,老夫就因为知道人心险恶,才不会上你的当。” “伯父,今天小侄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伯父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放下成见,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景远山喝道:“正道沧桑,所有的宏图伟业都是拚杀出来的!” “为了师兄一个人的宏图伟业,就不惜与天下为敌吗?” “那是那些奸诈小人不懂圣皇陛下的苦心!” “伯父是要一意孤行吗?” “要战便战,少啰嗦!”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伯父执意要战,那就不要怪小侄无礼了。” 景远山冷哼了一下,率着部众回城了。 见段飞也劝不服景远山,银虎叹息了下,对段飞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已没是非之说,双方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只能如此。” 突然,段飞伸手测了测风向,然后对银浩天说道:“银将军,你吩咐将士快去伐些树木,再找些枯草枯叶,然后堆在城下,等风向转为南向的时候,就点燃它们。” 银浩天问道:“你要火烧定南城?” “不是火烧,是烟熏。” “烟熏定南城?” “不错。城中有那么多百姓,不宜火攻,烟熏就够了。” 银浩天眼睛一亮,说道:“好,妙计,未将这就去安排。” 银虎打仗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有烟熏之计,忍不住问道:“这烟熏有震慑力吗?” 段飞说道:“有时烟熏比火攻还来得有效。” 银虎想了想,问道:“你是想逼他们投降?” “嗯,这样我们也就不用以血肉之躯去攻城,可减少伤亡。” 一直以来,段飞打仗,都是希望以最少的伤亡来羸取胜利。 很快,燃料便准备好了,绕着定南城的北门堆放起来。城内的守兵以为他们要烧城,便赶紧去通报景远山。景远山听了,便匆匆赶到城楼。 上了城楼,景远山果然看到城外堆满了树木,不由双眉紧锁。在苍石山,他就曾经吃了火攻的苦头,这次可不能再重踏复辙。 但他仔细看了看,见那些树木离城墙还有一段的距离,就算点燃了,也未必能烧到城内,不由又狐疑起来:段飞究竟想干什么? 自开战以来,银虎的大军与灵山军每天都以火雷轰击,但都给他精挑出来的盾兵组成盾阵有效地破解了。打到现在,双方手上的火雷早就用完了。不要说火雷,就是强弓也所剩无几,接下来,只有近身肉搏了。但现在,对方突然以树木围城,想玩什么花样? 他知道段飞打仗一向神出鬼没,手段各异,层出不穷,虽还不知道段飞这样做究竟有何用意,却也不敢大意,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城下的情况,还命人在城楼准备好水,一旦发现段飞火攻,立即以水应战。 见计划已安排得差不多,段飞便带着李碧婷赶去与刘半仙会合。他知道,现在定南城已构不成威胁,真正的大敌是景棠的援军。 是时候要跟景棠做个了决了! 临走时,他跟银虎说,城破之后,景远山能不杀就不杀。 银虎犹豫了下,说道:“景远山并不是不知道景棠的行为,但他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景棠那边,留他恐是个祸害。” “小婿知道,但他作为一代名将,以后与魔界决战,还能用得上他。现在人界人才凋零,留一个是一个。” 银虎沉呤了下,说道:“好,听你的,尽量留他性命。” “谢岳父大人。” 银虎看了看段飞,说道:“但景棠已是虎狼之辈,绝不能再留。” “小婿知道。” “等我这边破了定南城之后,立即挥军去与你们会合。” “好。”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步错步步错 话说景棠在北境冰川上突然见到段飞之后,惊恐万分,仓惶逃跑。 见景棠逃跑,鲁振英也尾随在后,跟着一起逃跑。尽管他不是很理解景棠见了段飞之后,为何会那么惊惶失措。 这次琥珀神剑突现,不但惊动了行军中的景棠,也惊动了宫中的鲁振英。 景棠一看琥珀神剑所发出来的异彩和异象,便知那一定是琥珀神剑。而且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手中的琥珀神剑是膺品。但他来不及细想这些了,便追着琥珀神剑,希望能抢到手。 而鲁振英则以为是景棠没能好好控制好琥珀神剑,以致琥珀神剑有此失常的情况发生,所以不假思索,也跟着追抢起来。 随着争夺琥珀神剑的豪杰越来越多,谁都不甘落后,所以一路上相互争斗不停。看到那些人竟敢与他争抢琥珀神剑,景棠怒不可抑,于是,他便对那些高手痛下杀手。那些武林高手又哪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因此,很多高手都是伤在他们两人的手上。 到了后面,景棠便想趁机除了李哲昊他们。但李哲昊他们是高手中的高手,又岂是他想伤便伤得了的。如果不是李哲昊他们过于关注琥珀神剑,无心与他纠缠,早就不跟他客气了。 远离冰川之后,景棠终于放缓了身法。不一会,鲁振英便追了上来。 “为什么你给我的神剑是假的?”景棠冷冷问鲁振英。 鲁振英一惊,说道:“圣皇陛下,冤枉啊,微臣给你的绝对是真的琥珀神剑。” “那我们追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圣皇陛下手中的神剑吗?” “废话,如果在我的手中,又怎么会满天飞?!” 鲁振英惊出一身冷汗,说道:“难道李哲昊给的是假剑?” 到了这个时候,事实已胜过雄辩,景棠相信李哲昊绝对是以假剑在忽悠他,害得他日思夜想,每时每刻都在为研究如何驾驭琥珀神剑而费心费力! 想到这里,景棠简直要气疯了,愤怒地说道:“李哲昊匹夫敢如此戏弄本皇,本皇绝不饶他!” 鲁振英说道:“圣皇陛下,此时绝不能与圣堂翻脸。” “本皇知道,但大局定了之后,再收拾他们,给你出口气。” “谢圣皇陛下。” 顿了顿,鲁振英忍不住问道:“真是奇怪了,段飞为何还活着?” 景棠恼怒地说道:“你问本皇,本皇又该问谁去?!” 见景棠发怒,鲁振英不敢再多问。 景棠想了想,对鲁振英说道:“段飞突然出现,局势会有变化,你马上赶回京城,立即再征调二十万兵马,作为支援部队,赶往定南城。” “是,圣皇陛下。” 鲁振英走了之后,景棠仰天长叹,然后骂道:“贱人,坏我大事!” 在他看来,段飞不死,那肯定是夏令花没有杀段飞。 景棠赶回部队之后,立即写了封书信,指证夏令花与段飞勾结。夏令花让他不好过,他也绝不会让夏令花好过。 写好信之后,他正准备遣手下高手去一趟云门岛,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为妥。现在他与魔界之间的关系还是一个秘密,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决定之后,他让部队继续按计划行军,然后,便一个人偷偷去了云门岛。 云门岛的驻将,正是之前的那位石将军,他听到夏令花竟然会与段飞勾结,大惊失色,忙匆匆回报魔都。 见目的已达到,景棠便又赶回去。现在他的父亲危难,他要尽快赶到定南城。 大军快要进入西北境的时候,景睿领着部下赶到了。原来,景睿退出边城之后,得知景棠御驾亲征,便没有回京城,而是直接赶来与景棠会合。 景睿到了之后,北境边城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景棠了。得知项旭众将已投靠了段飞,景棠又惊又怒。这是个让他非常震惊的消息,也是个对他非常不利的消息。 该死的段飞,一出现便破了他十几二十万大军,真是该千刀万剐! 该死的夏令花,真是该碎尸万段! 项旭的投降,让景棠的内心突然生出恐惧,原来,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比不过段飞,他始终无法取代段飞。 不过,他的内心虽恐惧,却不露声色,安慰景睿说,项旭是墙头草,早发现,早安心,否则就是个大祸患。 景睿忧心仲仲,说道:“北境边城失守,现在西北境又吃紧,京城已无屏障可依,情况不乐观。” 景棠何尝不知道,但现在定南城之围火烧睫毛,他要先解定南城之围。但万一段飞率北境之军南下,进逼京城,那京城可危险得很。于是,他忙派快骑回京,让鲁振英把新征的二十万大军派驻到北下之路,阻挡北境大军南下。 局势瞬间万变,让景棠有点慌乱,感觉大好的局面,突然好象来了个大转弯,转眼间,形势已变得对他万分不利。 当然,他走的第一步错棋,就是放了银川,让银虎再无顾忌,直接入关。还有,当时他就应该以雷霆之势拿下银浩天,夺下边城。 唉,一步走错,步步错。特别是段飞突然死而复生,更是超出他的想象,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难道天要亡他?! 不,他是昊天大帝!是人界至尊!没人可打败他! 进入西北境之后,景棠下令全军加速,赶去与先锋军会合。 先锋军一共有三万快骑,以他的估计,应该已到定南城。之前他与先锋军已商议好,先锋军到了定南城之后,先突袭围城的银虎大军和灵山军,与定南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银虎大军和灵山军混乱的时候,他的大军再对他们形成围势,一举歼灭他们。 在景棠踌躇满志的时候,哨兵来报,说是先锋军已败退,正向这边撤退。 景棠一听,大惊失色,惊问道:“为何人的部队所败?” “听说是段飞段大将军率领的部队。” “他们不是在全力攻打定南城吗?” “这个属下不太清楚。” “再探!” 没过多久,先锋军果然狼狈地败退回来,丢盔弃甲的,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马。 景棠大为震怒,一怒之下,便想斩了先锋官,后来在众将的劝说下,这才作罢。 原来,段飞和刘半仙熟知景棠的出兵习惯,一定会派一队快骑作为先锋军驰援定南城,便在距离定南城二十几里处的一个丘陵之地设下埋伏,伏击景棠的先锋军。先锋军猝不及防之下,被伏兵杀得如落花流水,仓惶退走。 景棠脸色铁青,气得胸口发闷。 副帅说道:“圣皇陛下,看来他们早有防备。” 景棠说道:“他们能分兵出来,说明定南城的情况很不乐观。” “圣皇陛下言之有理,如果双方是势均力敌,他们一定不敢分兵。” 景棠点了点头,问先锋官:“他们一共有多少兵马?” “大约四五万。” 景棠担扰地说道:“这次银虎与灵山军总共出兵也才区区的三十多万,双方战斗了这么久,他们现在最多也就剩下二十几万,但现在他们能抽调出四五万兵马,那说明定南城内的守军已经少于十万。” 顿了顿,景棠又说道:“同时说明,信义城的兵马没有来支援定南城。” 副帅点头说道:“圣皇陛下分析得有理,但信义城离定南城才二百里左右,他们为何不来援?” “也许他们贪生怕死,也许来援了,但吃了亏,又退回去了。” “信义城与定南城都是西北境重镇,定南城失守了,信义城也孤掌难鸣,难道林大将军会不知道?” 景棠沉吟了下,问道:“此去信义城有多远?” 副帅回道:“大约三百里。” “那我们改道去信义城。” “圣皇陛下,我们不救定南城了?” “救,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去定南城,一定绕道信义城,与信义城守军会合,再杀往定南城。” “这样时间来不来得及?” 景棠沉呤了下,说道:“目前只有博一博,希望武圣王能多坚持几天。” 听景棠这么说,副帅不敢再出声了。 于是,景棠命令先锋官带十万兵马继续向前,迎战段飞的伏兵,想办法突围,赶去定南城解围,而他则亲率剩下的兵马,急赶去信义城,再从信义城赶赴定南城。 话说段飞率军打败景棠的先锋军之后,知道景棠很快就会领军到来,所以并没有撤退,准备借地势之利,阻止景棠大军的前进之势,给银虎他们争取破城的时间。等定南城破了,再与景棠决战。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对方的大军又杀了回来。但领兵的不是景棠,还是之前的那个先锋官。 见景棠没来,刘半仙忍不住说道:“当了皇帝果然不同,连打仗的架子都摆得很高。” 段飞想了想,突然问道:“此去定南城可有另外的路径?” “之前我勘察过了,除了这条路,再无第二条路,所以才选择在这里伏击他们。” “那这就有点奇怪。现在情况危急,景棠没理由这么淡定,应该全力抢道才对。” 刘半仙听了,开始警惕起来,说道:“大将军说得不错,这的确不象他的作风,难道这附近还有别的路径我没有发现?” 段飞想了想,说道:“前辈,你领军阻击他们,我去周围看看地形。” “好,你去吧。” 于是,段飞便带着李碧婷,仔细勘察了四周的地形。他们转了一圈,发现也就这片丘陵之地可直通定南城,其他都是山峰,路非常难走。同时,他们也发现了,除了这队人马之外,再没有见其他部队。 段飞想了想,便飞上半空,然后,他看见一队人马正向东去。应该是景棠亲率的部队。 一见他们东去,段飞便知道景棠的意图了,他是想兵分两路,然后出奇兵突袭定南城。 下来之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景棠已东去,想必是绕道信义城。” “不错,此处东去,正是去信义城。” “信义城驻了谁的兵马?” “林奋。之前他想来援定南城,被未将击退了。”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此去信义城有三百里,再从信义城去定南城,加起来足有五百里,无论景棠怎么赶,也需要十几天,在这十几天里,应该已经拿下定南城。” “大将军的意思是说不用理他们?” “不错,我们只需拦住他们这路大军便可。” 第五百一十二章 破敌之虚与实 这次援军的先锋是景棠特别选拨出来的年青将领,之前一直在御林军任职,武功谋略在年青一代的将领里面,算是出类拔萃的。 但段飞成名已久,是天下共认的第一战神,虽然他自认自己是优秀的,但在面对段飞的时候,却没有必胜的信心。特别是之前遇伏,给段飞打得大败,心里已有阴影。 景棠走之前,已与他立下军令状,现在他的兵力两倍于段飞的兵力,如果再不能取胜,就提人头去见他。被逼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进,不能退了。 两军对峙之后,先锋官发现段飞已排好阵法在等他,明显是要跟他打阵地战。原来,段飞发现对方只来了一部分的兵力,便放弃了防守策略,准备与对方进行阵地战。 那先锋官见段飞只摆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阵法:三队骑士分成三列,而二队骑士中间,又各安插了两队箭兵,分前后两队。一见这个阵法,那先锋官便笑了,暗忖:久闻段飞打仗神出鬼没,但现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他便打算先给段飞的部队来一顿火雷餐,下下段飞的威风。于是,他一声令下,五千火雷兵便整装出阵,向段飞的部队逼近。 待火雷兵行到射程内之后,他一声令下,那五千火雷兵便开始向段飞的部队抛投火雷,想让大火吞没段飞的大军。 但火雷兵的火雷刚出手,段飞的强弓兵也几乎同时出箭,前面那队箭兵射人,后面那队箭则是射火雷。 强弓兵一出箭,段飞一声令下,那三队骑士几乎同时出发,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向对方冲杀过去,几乎是跟着飞箭一起出发的,速度异常快迅。 那些火雷兵刚慌乱地躲开飞箭,但段飞的飞骑已接踵而至,给飞骑一冲,那些火雷兵顿时大乱,那里顾得上再抛投火雷,纷纷调头往回跑。 那先锋官见段飞的骑士凶猛,急调箭兵策应,但那些箭兵还来不及弯弓搭箭,已被跑回来的火雷兵冲乱。紧接着,段飞的骑士便已杀到。 那先锋官见势不妙,只好下令全军迎敌。但这时候,他的火雷兵和箭兵已经往回撤,又冲乱了他的大军,顿时,整个阵容都乱了,毫无章法。而段飞的骑士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十万大军便乱成一团。而他们之前抛射出来的火雷,大部分被段飞的箭兵射落,根本就没起到应有的威力。 见敌军已乱,那些箭兵便又跟着冲杀了过来,助那些骑兵破敌。 到了这个时候,那先锋官才意识到段飞的厉害。但这已经晚了,他的大军已乱成一团,被段飞的骑兵冲杀得无还手之力。本来他也有二万的骑兵,但部队一乱,已形不成队列,无法形成战斗力。 一阵撕杀一之后,先锋官见大军越来越乱,开始象无头苍蝇那样,被对方冲杀得四处逃窜,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下令撤退。 他这一撤退,大军更是溃不成军,纷纷逃命,更是无力抵抗,死伤更大。而段飞的部队一直追杀了十里,才停了下来。 那先锋官一直领军逃出二十里之外,见段飞的部队不再追上来,才停了下来。一经清点,发现损失了三万多兵马。 两军才轻轻一接触,就被打得大败而逃,损失了三分之一多的兵力,这下子,先锋官算是心服了,知道段飞的厉害不在于他的阵法有多厉害,而在于对战机的捕捉无人能敌,而且战前的预判,也是超于异常。 整军之后,他心有余悸,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见他犹豫,副先锋说道:“将军,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打下去。” 闻言,他咬了咬牙,说道:“好,只有拼了。” 歇息了一晚之后,先锋官下令,继续向定南城挺进。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不敢再有任何大意,他把骑兵全部集中起来,大概有一万五千骑,由他们开路,而剩下来的强弓兵和火雷兵居中策应,最后,他亲率剩下的步兵殿后。 一路上,他们谨慎地步步推进,不求快,只求稳。 当他们回到原先交战的地方,却发现没了段飞的大军的踪影。先锋官的第一反应:难道他们已在丘陵之地设伏? 想到这里,他传令大军暂时停止前进,然后派哨兵前去侦探,段飞的大军是否埋伏在丘陵之内。 哨兵经过四处查探,确认丘陵内没有埋兵,这才回来禀报。 听到丘陵内并没有伏兵,先锋官松了口气,想道:“这一定是段飞打了胜仗之后,以为自己已经大败,会自行撤军,不敢再去定南城,所以已经把部队撤回了定南城。” 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段飞小看他了! 想到这里,先锋官欣喜若狂,忙下令大军快速穿过丘陵之地,向定南城急进。 副先锋见段飞他们竟然放弃了丘陵之地,心里有些不踏实,说道:“此去定南城只有二十多里路,除了这片丘陵之地有地势之险,前面再无险要之地,他们要阻击我们,应该不会放弃这里才对。” 先锋官想了想,说道:“按理是该如此,但段飞不是普通将领,一定是他自恃自己威镇天下,打了胜仗之后,以为我们怕了他,不敢再犯,所以撤军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也从侧面可以看出定南城的战事吃紧,他们的兵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充足,所以一取胜便急着回军,希望在援军到来之前集中兵力拿下定南城。” 那副先锋想了想,点头说道:“将军分析得有理。” 于是,他们的心中再无顾忌,忙传令大军快速通过丘陵之地。 这片丘陵之地也就五六里的长度,一阵急促前进之后,他们便全军通过了。 见丘陵里果然没有伏兵,先锋官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段飞的大军的确已经撤回定南城。 看到定南城就在前面了,先锋官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对众将士说道:“各位,定南城就在前面,我们立大功的机会来了,我们要活捉段飞和银虎!” “活捉段飞!活捉银虎!将军威武!” 鼓动士气之后,先锋官便下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务必在今晚赶到定南城。 快速前进了二三里路之后,大军便进入了一片林地。此时天已黄昏。由于他们已判定段飞的大军己回援定南城,所以也没有在意,继续全速前进。 一阵急赶之后,大军便全部进了林中。前面的队伍已点起了火把,在前面带路。 后军进入林中还不到一里,突然,两边的树林里响起了震雷般的马啼声。后军一惊,知道有伏兵,忙列阵应战。 不一会,便见道路两旁各杀出两队骑兵,旋风般杀了过来。后军都是步兵,哪里抵挡得住快骑的冲杀,顿时乱成一团。 前面的骑兵与箭兵见后军被袭,正想回军支援,但这时,树林两边突然射出箭雨,铺天盖地般向他们飞奔而来,他们顾不住去救援,先保命为大。但飞箭来得太突然,他们猝不及防,顿时倒了一大片。 箭雨之后,接着,林中又纷纷抛出火把,那些战马怕火,一见四周有火,大是受惊,四处奔腾起来,片刻间,便把队伍冲乱了。 本来那些箭兵和火雷兵缓过气之后,正想还击,但给战马一冲,哪里还有余力还击,纷纷四散躲避。而这时,林中又是一阵箭雨射出,那些慌乱的兵士纷纷中箭倒地。 这样一来,大军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只有挨打的份。 到了这时候,那先锋官才领教了段飞的狡猾,段飞是故意放弃了最险要的地方,反而挑不起眼的地方设伏,明显是在麻痹他,让他掉以轻心。 他又气又急,只有挥军苦战。但这时,军心已乱,他又哪里指挥得动? 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喊道:“我是段飞!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赶紧投降!” 段飞的声音听起来不算响亮,但却盖住了冲天震的撕杀声。 接着,段飞又说道:“景棠强行称帝,乱杀无辜,已激起公愤,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们替他卖命!” 大家遵着声音抬头一望,便见一个天神般的将军正在他们的上空站立着,威风凛凛。 段飞继续说道:“景棠的恶行想必你们多少已知道一些,今天我再跟你们说说。我是他的师弟,他连我都害,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不敢害的?!银王爷算是他的恩帅,一直在栽培他,但到头来,还不是给他逼得无路可走?还有,陆永祥等将军犯了什么过错?竟给他灭门?这样的魔王,难道就是你们舍命拥护的君王?!” 先锋官怒喝道:“段飞,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段飞没有理他,说道:“相信你们当中不少人曾经跟随我一起打过战,虽然我未必都能叫出你们的名字,但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兄弟相残,并非是段飞所愿。何况现在你们已被包围,败局已定,不要逼我痛下杀手!” 段飞的声音一落,不少兵士扔下了兵器。接着,大部分的将士都放下了武器。 那先锋官见大势已去,无叹地叹了口气,只好率部投降。 见他们愿意投降,段飞松了口气,说真的,他真不愿杀这些曾经追随过他的部下。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夜来客 景棠的先锋军投降之后,标志着南面战线的结束。 整编完降军之后,段飞留下一万队伍驻守在丘陵之地,其余则随他连夜赶回定南城。 如果现在定南城还不破,段飞又想好一个破城的办法了,那便是利用景棠的降军赚开定南城的城门,然后内应外合,一举破了定南城。 回到定南城,已是第二天早上。此时,定南城内浓烟滚滚,就象一座雾城,被烟雾笼罩住了。段飞一看,便知银虎他们已在施用烟熏之计。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定南城已拿下,景远山正领军向银虎投降。段飞一听,很是开心,与刘半仙先行赶去帅营。 原来,银浩天一发动浓烟攻击之后,定南城内的人就倍感难受了,不管是将士,还是百姓,都被浓烟熏得张不开眼,熏得难以呼吸。 第一天,他们苦苦忍受。 第二天,他们还在坚持。 但到了第三天,百姓再也忍不住了,起了大骚乱,成群结队的,闹着要出城。一开始,守兵还坚决阻拦他们,不让他们出城。但到了后面,那些守兵自己也受不了,纷纷加入百姓的队伍,也想出城。 见情况已经失控,景远山知道再坚持下去,不等银虎攻城,城内的军民就先暴乱了,无奈之下,昨天晚上,只好下令投降。 接到景远山投降的消息之后,银虎万分欣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逼得景远山投降,这可是上上策。于是,从昨晚开始,他便接受城内将士的投械。 经过一个多月的鏖战,定南城的守兵已死了大半,现在也只剩下七八万。城内的将士出城投诚之后,银虎又下令有序地接受城内的百姓出城。城内的百姓逃出那犹如地狱般的烟城之后,欢天喜地,仿佛重见天日一般。 本来定南城还可坚守一段时间,却不想一场浓烟,就彻底摧毁了大家的防线,到了这个时候,景远山也只有默认技不如人。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浓烟会有这般厉害。 银虎看景远山一脸不甘的,说道:“远山,抚心自问,这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景远山冷哼了下,说道:“败军之将,要杀要剐,悉凭尊便,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 银虎苦笑了下,不再说什么,使人送景远山下去休息。 段飞和刘半仙赶回帅营之后,银虎正忙得不可开交,不断地调动兵士招待那些出城的百姓,并给他们提供食物。城外的烟火虽灭了,但城内的浓烟估计要二天才能散尽,所以这些百姓得暂时住在城外。 看军营热闹非凡,段飞和刘半仙相对笑了笑。 看他们回来,银虎又惊又喜,问道:“景棠的援军是不是已经退了?” 不等段飞回话,刘半仙已说道:“景棠自作聪明,兵分两路,想玩奇袭,自己带一半部队去信义城了,他剩下的那部分部队,已经为大将军所破。” “那真是太好了!估计他也没想到定南城已经破了。” 段飞说道:“其实,如果他集中兵力抢道,我们未必挡得住他的进攻。” 刘半仙说道:“他打仗,一直喜欢玩奇和诡,就象的为人一样,喜欢玩弄技巧。” “从战术上说,他没错,只不过是过于迷恋战术了。” 银虎说道:“现在定南城已拿下,不管他玩什么花样,都不用怕他。”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脸上溢起一丝慈爱的笑容,对段飞说道:“烟熏之计很有效,比我们想象的都有威力,估计景远山这次也是输得莫名其妙。” 刘半仙笑着道:“大将军的厉害之处,就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 银虎点头说道:“刘将军说得对,烟熏之计很普通,但很少有人想到它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所以说,大将军打仗,那才是真正的无敌。”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前辈,你从什么时候学了吹捧之术?” 刘半仙哈哈笑了笑,说道:“刘某本就是江湖骗子,嘴上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够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掏银子。” 银虎看了看刘半仙,心里想道:这刘颖洲深藏不露,很多人都看走眼了,不知他是个满腹经纶的奇才。 城内的浓烟散了之后,百姓便都回城去了。等百姓进城之后,段飞才下令,让大军分批进城。加上降军,现在总兵力已近四十万,这对粮食供应来说,是个大挑战,所以,段飞下令,每日的供应减量,并让一部分兵士开荒屯田,耕耕一些生长日期不那么长的农作物。同时,他派人回边城调借粮食,而欧阳怀锦也给洛西去信,让洛西支援粮食。 整军之后,段飞便以逸待劳,静待景棠的大军到来。他决定,就在定南城与景棠决生死战。 进城之后,由于段飞要练功,怕惊扰到别人,便没有住在帅府,而是借了一处偏僻的别宛,带着李碧婷,单独住在别宛。 这天晚上,段飞解开琥珀神剑,并让神剑出鞘。 琥珀神剑一出鞘,屋里便光华四溢,而且穿过屋子,透射出去,形成一道奇艳的景象,不知之人看了,便会认为天降奇兆。 自从发现与琥珀神剑的魔力对抗可提高自己的功力之后,段飞便乐此不疲,一有时间,便以这种方式练功。 琥珀神剑一出鞘,怒灵便大嚎起来:“主人,你天天把我们束缚起来,是想闷死我们吗?!” 段飞笑道:“这是因为你们不听话。” “我们让你变得天下无敌,你就必须听我们的,否则,你就无法当我们的主人。” “既然我是主人,你们就必须听我的使唤。” “我们比你强,你该听我们的。” 怒灵的声音刚落,剑身便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然后悬浮起来。接着,又迅速地旋转起来。同时,随着它旋转,从剑身发出来的魔力已开始向段飞渗透而来,企图以魔力降服段飞。 段飞一见,大喝一声,右手一拍,已使出仙力,与魔力抗衡起来。一时间,只见一道血色之光与一道金色之光对决起来。随着血色之光越来越奇丽,那道金色之光也变得越来越灿烂。 过了一会,那血色之光越来越强盛,逐渐掩盖了金色之光,而段飞也开始往后退。 就在这时,只听见屋顶一声轰隆,一个身影已破屋而入,向琥珀神剑扑去。 见有人抢剑,段飞一惊,左手一挥,一道金光已向那人射去。但那人手一转,一轮金圈已化解了段飞的掌力,依然向琥珀神剑扑去,功力竟是高绝。 这时,段飞已看清楚来人,一头长发,脸戴银色面具,一身黑衣,竟是夏令花的父亲夏寻。 见是夏寻,段飞大惊,知道拦不住他,忙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向琥珀神剑扑去,想突破琥珀神剑的魔力,拿住琥珀神剑,以琥珀神剑与夏寻一战。 就在这时,琥珀神剑突然魔力一收,已舍弃段飞,反而向夏寻飞去。 夏寻只觉得眼光一闪,琥珀神剑已向他刺来,一股巨大的魔力也随之向他涌来。夏寻不由一惊,狂喝一声,拍出一掌,阻止了琥珀神剑,并与那股巨大的魔力较量起来,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见琥珀神剑突然转向对付起夏寻来,段飞一愕,然后便笑了。现在琥珀神剑已有点六亲不认,一碰到压力就会反抗。不过这样也好,他倒要看看夏寻是否能抵挡住琥珀神剑的魔力。 这时,房门被撞开了,李碧婷闯了进来,喊道:“宗主,有刺客!”然后,她便看到了琥珀神剑正与一个奇怪的长发老人在对抗,而段飞则站在一边微笑着。 一看到这个奇怪的场面,李碧婷愣了下,然后问道:“宗主,这是怎么回事?” 段飞说道:“有朋自远方来,现在神剑在帮我招待他。” “你认识他?” “他是夏公主的父亲。” “哦,原来是他,他来干什么?” “来意不明,不过你不用担心,先看下热闹。” 见房间里又来了高手,夏寻有点着急了,大喝一声,左手又拍出。他双手出招,琥珀神剑竟抵挡不住,给他拍得旋转起来。趁这个机会,段飞一掠身,已抓住琥珀神剑。 见琥珀神剑已回到段飞的手上,夏寻的脸色变了变,身体一幻,便要离开。但李碧婷早有准备,已挺剑拦住他。 见李碧婷拦路,夏寻双眉一挑,正要出手,但段飞已叫道:“老头子,既然来了,何不喝杯茶再走。” 见左右受敌,夏寻想了想,也就没有出手,而是飘身而下。 见他没有出手,段飞不禁松了口气。他知道这老头子魔力无边,自己合琥珀神剑之力,倒可与他一战,但李碧婷的功力与他相差甚远,他一旦出手,李碧婷可就危险了。 段飞笑道:“老头子,你要来见我,光明正大地来见我就好了,为何要拆我的房子?这房子我可是跟别人借的。” 夏寻看了看段飞,冷冷说道:“等会我赔你。” 段飞说道:“不用啦,你是客,哪能让你赔?快请坐。”然后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去帮我泡壶热茶来。” “是,宗主。” 见他们象老朋友一样,李碧婷才敢离开。 看着李碧婷的背影,夏寻问道:“她是圣堂的高手?” “嗯。” “刚从她不自量力,好在我没有出手。” “你是前辈,自然不会与一个后辈计较。”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要杀你 “老头子,你来找我,是想女儿了吧?”段飞问道。 夏寻摇了摇头,也不忌讳,说道:“我是来杀你的。” “既然要杀我,那刚才为何不趁机出手,反而去抢琥珀神剑?” “要杀你,先夺琥珀神剑。” “这也倒是,我没了琥珀神剑,你的把握的确大了许多。” 夏寻盯着段飞看了下,说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功力大有进展。” “过奖。” 这时,李碧婷端着热茶进来了,给他们都倒了一杯。但倒完茶之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段飞的身边站立。她已看出这老头深不可测,怕段飞不好应付,她要留下来策应。 段飞说道:“老头子,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茶。” 夏寻也不客气,端起茶就喝。呷了几口之后,夏寻说道:“令花没在这里,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你真要杀我?” “千真万确。” 李碧婷一听,心一提,手已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剑把上。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老头子,你打算放弃夏令花了?” 夏寻沉默了下,然后说道:“为了夏族,也只有牺牲她了。” “现在夏族有危险?” “不错。” 原来,夏令花强闯边界之后,史公道不敢隐瞒,忙遣使赶往魔都,向魔王禀告。 而这时魔王正为杜空父子的失踪而感到不解和愤怒,听到史公道的回报之后,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便召来夏寻,询问夏令花此举是何意。 其实,魔王已为杜空父子的失踪展开了严密的调查,发现矛头都指向夏家,这让他惊疑不定。但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下,他不能随便指证夏寻杀了杜空父子。 夏寻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并说夏令花自从传了他的衣钵之后,他就不再管束夏令花的行动。 魔王知道夏寻说的没错,平时夏令花的行动更多是受他的支配,夏寻的确很少干涉夏令花的行动。本来夏令花强闯边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夏令花的脾气,平时比较骄纵,估计是史公道得罪她了,这才硬闯边界。但在杜空父子失踪的当儿,夏令花突然过境,事情就有些蹊跷了。难道是夏令花杀了杜空父子,然后畏罪潜逃? 经过调查之后,他已知道杜晨在追求夏令花,所以他怀疑,是不是杜晨把夏令花惹急了,夏令花一气之下,才杀了杜晨父子。 看从夏寻那里问不出什么之所以然,魔王也只好作罢。于是,这事便不了了之。 但过了几天,云门岛送来了景棠的密信,指证夏令花与段飞勾结,段飞不但没死,而且还出来与他为敌,估计人界的局势又起风云。 看了密信之后,魔王大为震怒,忙派国师去一趟人界,确认景棠所说是否属实。 国师到了人界之后,稍一了解,便知道了情况:段飞的确没死,景棠的情况越来越不妙。 听了国师的回报之后,魔王甚是恼怒,一盘好盘,就这样给段飞搅乱了。更让他生气的是,夏令花竟敢欺骗他。 本来之前的事情他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他便明白了,夏令花是知道事情要败露了,才仓惶逃往人界。 愤怒之下,他不听夏寻任何的解释,给夏寻下了命令,命令夏寻速赶去人界,提段飞的人头来见他,否则夏族以逆反罪处治。无奈之下,夏寻只好接令。 听到夏族有危险,段飞沉默了。 过了一会,段飞问道:“以你的能力,你也化解不了?” “如果我能化解,这一趟自不会来了。” “这么说,只有我段飞死了,才能化解夏族的这场危机?” “不错。” 然后夏寻盯着段飞,又说道:“你是自己动手了结?还是要我动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老头子,如果是别的要求,也许我还能满足你,但这个要求,请恕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 “你打算强取?” “不错。” “但你别忘了,这是人界,不是魔界。” “不管是什么界,我夏寻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老头子,我知道你的本事大,但想在人界横行无忌,却也不能。我不想跟你动手,你回去吧,另想化解的办法。” “除了你的人头,别无他法。” 一旁的李碧婷喝道:“我们宗主看在你女儿的面上,已再三忍让,你别那么不知好歹!” 夏寻眯了眯眼,说道:“小丫头,这是我与段飞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本小姐就插手了,你又能怎样?!” 段手说道:“碧婷小姐,夏祭司是老前辈,不可无礼。” “宗主。。。。。。。” “你下去吧。” “我不。” 看李碧婷态度坚决,段飞只好作罢,不再勉强她。他看了看夏寻,说道:“老头子,不急,你先多喝两杯茶,喝完茶之后,我们再找地方比试比试,如果我技不如你,你就提我的人头回去交差。” 李碧婷一听,急了,说道:“宗主,他是刺客,哪用和他客气?!围而攻之即可!” “碧婷小姐稍安勿躁。” “不行,我要去叫人。” 说着,李碧婷便要出去。但段飞一把拉住她,说道:“不要惊动其他人。” “宗主。。。。。。。” “别说了,听我的。” 无奈之下,李碧婷只好又站回去。说真的,她也不放心离开段飞。 夏寻在一旁默默地喝着茶,好象事不关己一样。等李碧婷又站回去之后,他才说道:“你要单独与我比试?” “不错,我输了,你回去覆命;如果你输了,就另想办法,不要再来烦我。” 夏寻沉呤了下,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走吧。” “准备去哪里?” “这别宛小了,我们找个大点的地方。” “好,你带路。” “那跟我来。” 说着,段飞便在前面带路,越过别宛,向城外飞去,夏寻则在后面跟着他。 李碧婷又惊又急,却又无可奈何,也只好跟在他们的后面,以作策应。 段飞带着夏寻急飞了十几里,才在一个偏僻的山谷停了下来。本来黝黑一片的山谷,给琥珀神剑一照,顿时光辉熠熠,一片明亮。 夏寻看了看四周,说道:“这是个好地方。” “既然是好地方,那请了。” 说着,段飞手持琥珀神剑,凝神伫立,气沉丹田,两眼看着夏寻。 看段飞气定神闲,如海般深沉,如山般坚定,夏寻点了点头,觉得段飞的功力已不输当年的李纯阳,甚至还犹过之。 想到这里,夏寻的身体一抖,然后便见他脚下的泥石突然好象被一股力量卷起,形成泥石流,飞上半空,不断地旋转着,而且越旋转,体积就越来越大,转眼间,便变成了一座泥山。 然后,只见夏寻的双肩一耸,那座旋转的泥山已向段飞扑去。 段飞一直在凝神盯着夏寻,见他出手,大喝一声,琥珀神剑一挥,已使出破峰式,迎上泥山。 顿时,只见尘土飞扬,剑光闪烁,段飞已穿过泥山,向夏寻逼来。 见段飞逼近,夏寻身体一退,然后身体一纵,已跃上半空。接着,便见他双手舞动了起来。他的手每舞动一下,山上的巨石与巨木,便象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一样,纷纷飞离山体,向段飞冲卷去,声势甚是惊人。那些体积庞大的巨石与巨木,在他的魔力的驱动下,就象是小石块,小木棍般,举手若轻。 不过,那些巨石和巨木的声势虽猛,但一靠近琥珀神剑的剑光,纷纷被剑光击得粉碎,散落在山谷中。 一旁的李碧婷看得惊心动魄,暗自为段飞担心。 夏寻是她见过的功力最高的魔界高手,圣堂武功最高的副堂主,在他的手下估计也走不完二十招。段飞是借着琥珀神剑的威力,才勉强与他战成平手,但时间一长,估计还是要败在他的手下。 她已做好准备,一旦段飞遇险,她才不管什么规矩,一定出手夹击那夏寻。 段飞一边迎击那些巨石巨木,一边向夏寻逼近。他要逼夏寻与他正面对决。 但夏寻就是要消耗段飞的内力,一见段飞逼近,便会以诡异的身法飘远,继续拔动巨石与巨木痛击段飞。 没过多久,整片山便不见了一半,而山谷下,则被石碎与木屑填满了,在劲风的吹袭下,飞飞扬扬,使得整个山谷都是一片迷糊。而这时,李碧婷已无法在山谷里站立,只好跃上山崖。 见夏寻不正面应敌,段飞火了,大喝一声,纵跃二十丈高,然后居高临下,使出伏魔剑法的灭式,向夏寻全力击去。 在伏魔心法的驱动下,琥珀神剑开始鸣叫起来,剑身的光华益加强盛,夹着天地之风,呼啸着向夏寻狂奔而来。 见段飞的来势凌厉迅速,夏寻的脸色变了变,不再躲闪,而是双手迅速地划动起来,然后便见一道道的金光迅速筑成了一个大大的金圈。然后,只听见夏寻一声大喝,那圆圆的金圈已向琥珀神剑的剑光罩去。 这是夏族的无相魔功,破神破仙,是魔界最厉害的魔功之一。 当金圈套上琥珀神剑的剑光,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犹如殒星爆破,星光四射,光彩流漓。 而爆破产生的气流,强大无比,不但段飞被这股气流一震,身体飘飞了几十丈高,就是夏寻,被气流一震,也落身在地,半个身体陷入了石粉木屑之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八荒来朝 夏寻一落地,右手突然一伸,然后便见他的右掌心闪起一道黑光。 接着,那道黑光迅速幻化成一把黑色的长剑,足足有五尺长。 黑剑一成形,夏寻手一握,然后身体一纵,已与黑剑浑然一体,向段飞扑去。 而段飞被气流震飞之后,连翻了几下,才稳住身体,然后紧握琥珀神剑,一个俯冲,又向夏寻扑去。 于是,两人在半空相遇,展开剑法,激斗起来。 段飞使用的是伏魔剑法。伏魔剑法本来就是用来对付魔界高手用的,但段飞自练成之后,还没系统地使用过,今天碰到夏寻这样的高手,正好用来检验一下它的威力。 而夏寻使用的剑法叫八荒来朝,是魔界最强的剑法之一。平时,夏寻根本就不需要出剑,因为天地间能抵挡他无相魔功的对手本就少之又少。但刚才他以无相魔功与段飞硬拼了一招之后,知道琥珀神剑的威力天下无双,不敢大意,这才出示黑剑,以八荒来朝与段飞决一胜负。 这八荒来朝只有八式,但每式都有十三个变化,一经使开,天地所有的光彩都将被它吞噬,只剩下空洞,只剩下一片无际的黑暗。 果然,夏寻的黑剑一出,琥珀神剑的光彩顿时暗淡了许多,段飞一见,大吃了一惊,知道碰到真正的对手了。 不过,虽然段飞知道夏寻的功力高绝,却也不怯,他知道夏寻曾经败在李纯阳的手下,只要想到这个,他的信心就大增,觉得李纯阳能打败夏寻,他一样可以。 于是,段飞凝聚心神,心无旁骛地尽情使出伏魔剑法,从平式开始,层层递增,有如大海的波滔,滔滔不绝,绵绵不断,一浪高过一浪。 夏寻见识过伏魔剑法的厉害,不敢大意,展开八荒来朝,小心应对着,手中的黑剑,就象黑暗里的死神,冷酷而霸道。 随着双方的身法越转越快,渐渐只见两道光影在幻动,但周围凝聚起来的剑气却越来越强盛,形成的气流开始翻滚开来,然后又形成了强大的疾风。 疾风所过之外,地动山摇,山上的石头以及山上的走兽,无不被狂风卷得四处乱飞。 而地上的那些碎石与木屑,更是被狂风卷得飘舞弥漫,在空中飞扬;就是空中的云层,在疾风的席卷下,也是翻涌如海浪,忽聚忽散。 立在山崖上的李碧婷,紧张地握着宝剑,以千斤坠之法稳住身体,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况,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个夏寻真的太厉害了,不管宗主怎么变招,都讨不到任何便宜。这是个恐怖的对手! 当段飞使到伏魔剑法断式的时候,见夏寻依然不慌不忙,见招斥招,突然心一动,知道夏寻很熟悉伏魔剑法,意识到如此打下去,他迟早要吃亏的。 一发现这个问题,段飞立即做出改变,决定变招,于是,剑式一变,立刻把伏魔剑法切换成擎天回龙剑法的斩风式。 果然不出段飞所料,斩风式一出,一直从容的夏寻突然脸色一变,连换了几种身法才接住斩风式。 段飞一看,暗自欢喜,知道这个办法揍效,于是,一轮迅猛的斩风式之后,突然又切换回伏魔剑法。 夏寻本来己逐渐适应了斩风式,见段飞突然又换回伏魔剑法,差点失手,不由一惊,忙又跟着变招。 就这样,段飞在伏魔剑法和擎天回龙剑法之中不断地切换着。这两套剑法他都已熟如烂瓜,可以无缝对接,不过这样一来,夏寻就有点被动了,渐渐落了下风。 见占了上风,段飞精神大振,更是把两种剑法的切换使用发挥到了极致。 见段飞心思灵动,两种剑法无缝对接,夏寻知道这样打下去,迟早要吃亏的,也决定改变打法,不与段飞玩花式了。于是,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黑剑一展,已使出八荒来朝剑法的第七式:快快来降。 这第七式是八荒来朝最主要的杀式,威力强大无比,一使出,段飞顿时觉得头顶有如万山压顶,天地漆黑一片,然后觉得身体在向一道万丈深渊坠落。 段飞一惊,忙使出擎天回龙剑法的追日式,身体与琥珀神剑浑然一体,人剑合一向那道黑暗冲去。 只听见一声巨响,段飞人剑合一,已冲出那道黑暗。但他刚冲出黑暗,另外一道更深更黑的黑暗已向他笼罩而来。 这正是夏寻八荒来朝剑法中最后一式:不降,元神俱灭。 段飞只觉得身体在急速地向万丈深渊坠落。他已感觉到深渊下面是那熊熊的烈火。他能感觉到那份炙热了。 段飞知道此时他已处于生死关头,不再犹豫,咬紧牙关,握紧琥珀神剑,凝聚全身的功力,使出伏魔剑最后一式:归,然后向那道坚不可破的黑暗冲去。 归,是伏魔剑法最后一式,除了度敌,也能度己,招式虽不刚猛,但却蕴含着最大的法力在里面,再加上琥珀神剑本身蕴含的力量,恰恰是冲破这道坚不可摧的黑暗的最合适的剑式。 只听见一声闷哼,八荒来朝的第八式已被段飞所破,在剑气的冲击下,夏寻已坠身落到山顶上,刚才那声闷哼正是他发出来的。 夏寻惊讶地看着段飞,不相信段飞竟能破得了八荒来朝的第八式,逃出生天。 段飞冲出黑暗之后,见琥珀神剑的光彩越来越暗淡,心里也是一阵暗惊。夏寻真的是太厉害了!他那黑暗的剑法太厉害了!如果不是凭借琥珀神剑的威力,他早就败了。 见夏寻站在山项,一副落寞的样子,段飞也飞身跃到山顶,站在夏寻的对面。两个人对现了下,段飞问道:“老头子,还要不要打?” 夏寻沉默了下,终于摇了摇头。 见夏寻摇头,段飞心中一喜,说道:“这么说来,我没有败?”说实话,他没有必胜夏寻的信心。 夏寻犹豫了下,终于说道:“你是没有败,但也没有胜。” 段飞笑道:“你倒很实诚,果然不愧是超级高手。”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其实我不败就好了,胜不胜还在其次。” “你不想与我决出胜负?” “不想,我原本就不想与你动手。” “为什么?” “为了夏公主,我欠她一个大人情。” 夏寻那冷峻的眼光闪了闪,说道:“小子,你还算有点良心。” 段飞笑道:“其实我这个人很简单,谁对我好,我会记住的。只要你不与我作对,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夏寻盯着段飞看了好一会,然后垂头不语,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说道:“看来,这次算我们夏家倒了大霉。” 段飞听得出他言语中的无奈,忍不住说道:“老头子,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夏寻叹了口气,说道:“并非是我不想杀你,是杀不了你。”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老头子,要不你不要回去了。” 夏寻闻言,双目精光一射,叱道:“我不回去,我夏族一族怎么办?” “老头子,真没办法可想了吗?”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说着,夏寻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这次没能杀得了段飞,回去他无法向魔王交待。 唉,看来这次夏族在劫难逃。 既然帮不上忙,段飞也就不想说太多了,问道:“老头子,想不想去看一下夏公主?” 夏寻沉默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看了。” 说着,只见他身体一纵,已跃上半空,然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空中。 段飞望着他远去的夜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宗主,就这样放他走了?”不知何时,李碧婷已来到了段飞的身边。 段飞醒了醒神,苦笑了下,说道:“凭我现在的能力,还留不住他。” “但他想胜宗主也很难。” “嗯,他的功力比我深厚,但我有琥珀神剑,算是平分秋色。” “但他刚才输了一招。” “那是他太自信了,如果再打下去,我羸不了他,不过他想羸我也不容易。” 李碧婷想了想,说道:“宗主,他明着羸不了你,会不会来阴的?” “这个夏寻是个真正的高手,有高手风范,应该不会行鬼祟之事。” “谁知道,魔界都是邪恶之辈,下流无耻,以我看,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魔界之中也不尽是邪恶之辈,就象语尘,夏令花。” “那只是刚好给你碰到而已。” 段飞不想跟李碧婷争论这个问题,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回去。” 李碧婷点了点头,说道:“回去之后,我要调一队卫队到别宛保护你。” “不用了,对夏寻这样的高手来说,普通卫士只是一个摆设,根本没任何作用,何必要惊动他们。” “那我回驭龙山,叫莫长老和程长老来保护你。” “不用了,如果夏寻真要杀我,人界没人防得住他。” “宗主。。。。。。” “好了,那夏寻要来便让他来,大不了再决战一场,不用搞得人心惶惶。” 听段飞这么说,李碧婷无奈得说道:“既然这样,那宗主以后要加倍小心。” “嗯,我们走吧。”说着,段飞身体一跃,往定南城方向而去,李碧婷紧跟在后。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来定南城了 回到别苑,段飞便见别苑四周布满了卫士,而银虎等人则在苑里急得团团转。 原来,段飞和夏寻离开别苑之后,照顾段飞他们生活起居的婢女给吓到了,匆匆赶去帅府报讯。银虎一听,便与刘半仙等人带着大批卫士赶了过来,但由于不知道段飞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只好一边派人寻找,一边在别苑等候。 一见段飞回来,银虎便着急地问道:“刺客是什么人?是来抢宝剑的?还是来暗杀你的?是不是景棠派来的?” 见银虎那着急的样子,段飞解释道:“刚才苑里的确来了客人,但不是刺客,是朋友。” “是朋友?”银虎睁大了眼睛,突然指着那破了顶的屋子说道:“如果是朋友,用得着用这种方式见你?”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这个朋友的性格有点怪僻。” 一旁的李碧婷说道:“王爷,来的是魔界的超级高手,功力比宗主还高,而且是来杀宗主的。” 银虎一听,吓了一跳,板着脸说道:“你是觉得我们的武功低微,帮不上忙,所以才骗我们吗?” 段飞本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李碧婷都说了,他还隐瞒什么?于是苦笑了下,把事情筒单地跟银虎他们说了。 银虎听了,满脸严肃,说道:“这个夏寻应该不会就此罢休的。” 刘半仙说道:“王爷说得对,那夏寻是得防。” 段飞说道:“你们不用担心,那夏寻不是下流之辈,他要杀我,也会光明正大地向我挑战。” 银虎摇了摇头,说道:“事情逼急了,不好说。” 想了想,银虎又对段飞说道:“你马上去接那夏令花来定南城,有她在,夏寻不敢乱来。”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岳父大人,这事与夏令花无关,她是客人,不是囚犯,不可以以她来威胁夏寻。” “但那夏寻神出鬼没,不好对付。” “他再难对付,也不能以夏令花作为筹码。”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好,你有你的原则,我不逼你。”然后又说道:“别苑已不安全,必须加强护卫。” 说完之后,银虎便吩咐一千卫士留下。段飞拗不过他,只好由得他。 银虎他们走了之后,段飞看了看李碧婷,然后笑着说道:“入世久了,开始有小心眼了。” 李碧婷的脸红了红,说道:“你是宗主,我没办法给你,银虎是你的长辈,他的话你总该听一听。” 段飞笑了笑,没说什么,便入屋了。李碧婷一直看着段飞的背影,直到段飞入了屋,还站在那里发呆。 与夏寻一战之后,段飞发现琥珀神剑变得异常安静,那些生灵不再吵吵闹闹的,也不再动辄就对段飞施加魔力,企图控制段飞。 段飞猜测它们是伤了元气,所以才这样萎靡不振。以此看来,夏寻的魔功真是不得了。而夏寻只是魔界的大祭司而已,功力最高的是魔王,夏寻已如此厉害,魔王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段飞便有种紧张感,觉得他现在的功力与魔王还有一段的距离。他要想打败魔王,还得下苦功夫。 接下来的日子,如没什么特别事情,段飞都是闭门练功。而李碧婷也许是目睹了段飞和夏寻的决斗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境界还远远不够,所以每天也是闭门练功。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这天,刘半仙来访,告诉段飞,景棠的大军到了半路之后,突然调转方向,想突袭边城,被云盘山的守兵击退了,现在他们已退回信义城。 段飞听了,笑了笑,说道:“前辈果然是神算子。”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过奖了,景棠得知定南城失守了,改变战略的可能性非常大,稍为了解他的人,应该都能想到。” 原来,拿下定南城之后,刘半仙怕景棠会偷袭边城,便派银浩天领十万军,速赶去云盘山,扼守住通往边城的通道。 “我师兄有你这样的对手,足够他头痛的。” “大将军,你和他的关系非凡,对他的判断难免会带上感彩,不象我这个旁观者,少了很多拘绊。” “你说得对,之前我还认为他会在定南城与我决斗,如今看来,他不会来定南城了。” “他不傻。现在他的兵力最多也就二十几万,如果定南城还没丢,他一定会来定南城。但现在定南城丢了,大军失去了依靠,他还来定南城做什么?所以,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挥军偷袭边城,要么选择坚守信义城。” “他不怕我们挥军南下?” “他自然怕。所以我猜他有可能已分一部分兵力去镇守南下的通道,而且会继续向西北境增兵,准备与我们决一死战。” “他在西北境投入的兵力已超六十万,现在他能调动的兵力应该已经很有限。” “人数没问题,但战斗力不好说。”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双方在西北战场投入的兵力已近百万,死伤无数,真是让人无语。” “大将军,现在战事还没结束,这些数据还会直线上升。” “如果现在魔界入侵,人界将全线崩溃。” “如果真如大将军所说,魔界想借景棠之手扰乱人界,我觉得他们会继续看热闹,等我们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 “这不能怪他们阴险,是我们自己做孽。”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突然问道:“大将军,你的那个世界是不是也这样?” 段飞沉呤了下,然后说道:“稍为好点。” “我能感觉出来。” “前辈才高八斗,在我们那里,可能会得到更多的认可。” “是吗?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跟随大将军去那里看看。”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前辈,估计你的这个愿望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那就有点可惜了。” 段飞话锋一转,问道:“前辈,接下来我们是南下,还是攻打定南城?” “景棠在那里,我们就打那里。要想尽快结束战争,就必须拿下景棠。” “前辈言之有理。” “据探子回报,他们偷袭边城的计划失败之后,便退回信义城,至于景棠现在还在不在信义城,暂时还不知道。”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我让碧婷小姐去一趟信义城,了解一下他的行踪,如果他还在信义城,那我们就发兵信义城。” “这样甚好,擒贼先擒王。” 于是,段飞便叫来李碧婷,让她去信义城走一趟,但同时警告她,不要私自行动。 李碧婷听了,忍不住问道:“他不来定南城了?” “应该不会来了。” “他不为他父亲报仇了?” “现在他是昊天大帝,不会轻易涉险的。” “昊天大帝?哼,以我看,叫春秋大梦还差不多。”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确是号令天下的昊天大帝,要想结束战争,只有打倒他这个昊天大帝。” “宗主,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擅自动手的。” “那辛苦你了。” 李碧婷领命之后,当场便赶去信义城。 李碧婷走了之后,刘半仙奇怪地看着段飞,似笑非笑的。 见他表情奇怪,段飞说道:“前辈有话,直说无妨。” “知我者,莫大将军也。” 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这碧婷小姐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唯独对大将军有说有笑,可看出她对大将军别有心思,以此看来,大将军的女人缘真是无以伦比。” 段飞听了,板了板脸,说道:“前辈,碧婷小姐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更不可在人前开这种玩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当然。圣堂肩负先祖的使命,坚定不移地恪守自己的原则,不怨不悔,这种精神,值得世人敬仰。晚辈一向自认还算洒脱不羁,但在圣堂弟子的面前,却也要收敛,而且也不想看到有人对他们不敬。” 刘半仙一听,心一凛,肃然道:“大将军,是颖洲失言了。” “前辈,并非晚辈责怪你了,实是碧婷小姐当得起这份尊重。” “大将军如此尊重她,颖洲也是刚刚得知。” “我一向做人的宗旨是,该杀的人,一定不会手软,该尊重的人,一定会真心尊重。” “这也是颖洲敬重大将军的地方。” “好了,这个话题很无趣,点到为止。”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今天前辈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我喝两杯。” “好,不醉不休。” “我要敬前辈这段日子对我家人的照顿。” “大将军,你这样就见外了。” “好,这个话题也点到为止。” 到了第二天晚上,李碧婷才回来,告诉段飞,现在驻守在信义城的是林奋,听说景棠已率军南下,现在不在信义城。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他应该是怕我们围城,走不了,所以先行撤离,看来,他也不想保信义城。” 李碧婷说道:“我不懂打战,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段飞笑了笑,说道:“走,我们去帅府走一趟。” 去到帅府,银虎与刘半仙都在,段飞便把李碧婷探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刘半仙一听,立即做出了与段飞一样的判断,认为景棠准备放弃西北境。 银虎说道:“现在他的败局已现,放不放弃西北境已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刘半仙点头说道:“的确如此,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把防线往南撤。但他丢了西北境之后,没了天险的依仗,他要投入的兵力将更多。现在他的兵力已经不足,将会顾此失彼,局势对我们将越来越有利。” 本来段飞是想与景棠在定南城决一死战的,现在景棠既然选择了退,那他就先拿下信义城。于是,段飞便传令银浩天的部队开往信义城,然后再派刘半仙领十万部队,赶去信义城,合两军之力,拿下信义城。等拿下信义城之后,再兵分两路,向南挺进。 第五百一十七章 怒斩林奋 景棠的情况与刘半仙所预估的差不多,他赶到信义城之后,便与林奋的部队会合,然后驰援定南城。 但他行到半路的时候,才知道定南城已失守。听到定南城失守之后,景棠如掉入冰窟之中,全身发冷。同时意识到他的先锋军没能突破段飞的防线,没能及时赶到定南城。 真是该死! 虽然意识到战局危险,但景棠并不慌乱,而是当机立断,派林奋速领军奔袭边城,端了银虎的老窝,而他自己则回兵信义城。 林奋的大军在云盘山战败之后,无奈之下,也只好撤回信义城。见段飞早有准备,景棠恨得直咬牙。 偷袭边城失败之后,景棠开始紧张了,害怕段飞趁势挥军南下,断了他的后路,同时也怕信义城步定南城的后尘,成为孤城。所以,他留下林奋镇守信义城,然后领兵迅速南撤。他要赶在段飞的前面,截断段飞的南下之路。 他还不知道他的先锋军已经投降,派人急去传令,让先锋军也南撤,退守西南境的兴宁府,到时他会去与他们会合,然后在兴宁府阻击段飞。 同时,他意识到凭现在的兵力已经很难抵挡段飞大军南下的步伐,便又派快骑回京城,急调二十万人马,急援兴宁府。 景棠领军南撤到半路的时候,不好的消息又传来了,派去传令的人回来说,是无法寻到先锋军。 景棠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一惊,开始有点慌了,知道先锋军已经凶多吉少,要么被歼,要么投降了。 到了这个时候,景棠开始给恐惧包围,忙下令,大军急退兴宁城,日夜兼程,中途不准休息。 他知道他这一退,也就等于放弃了信义城,放弃了整个西北境。但这个时候,他已没办法兼顾信义城了,只有希望信义城能拖住段飞,让他有充裕的时间安全撤回兴宁城。 西北之战,一败涂地,让景棠好生失望,整天黑着脸,满脸杀气,让人生畏。手下众将见他如此,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该死的段飞! 该死的夏令花! 现在,只要景棠想到他们俩个,都气得几乎窒息。 他不能输! 他不会输! 他绝不能输给段飞! 景棠领兵南撤之后,林奋可就心惊胆战了,知道信义城危险了。 他原本向景棠建议,干脆放弃信义城,退守兴宁府。但景棠不同意,说信义城是南下的屏障,不能放弃,让他坚守信义城,无奈之下,他只好率军留下。 林奋也是一代名将,自然知道现在西北境的局势很危险,如果定南城不失,两城相互呼应,信义城还能守得住。但现在定南城已丢,信义城少了支援,迟早守不住。所以,他觉得景棠让他坚守信义城,无异是叫他送死。 但他又能怎么样?他救援定南城不力,景棠本就暴跳如雷,一怒之下差点砍了他的头,如果再守不住信义城,他顶上的那颗头颅估计是保不住了。 但他拿什么守住信义城呢?经过几次败战之后,现在他的兵力已不足十万,而景棠带来的部队,景棠已自己带走,一个不留,凭这不足十万的兵力,怎么抵挡如狼似虎的联军? 在林奋心惊胆战的时候,银浩天的大军已兵临城下。又过了两天,刘半仙的大军也到了。 看着城下的围兵,林奋不敢主动出战,只有凭着城池之坚,与刘半仙他们周旋。 但他的部下连番吃了败战,士气低落,再加上看对方兵强马壮,战斗力高昂,心里已怯。勉强坚守了三天之后,林奋见势不妙,知道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必定城毁人亡,所以决定弃城。 林奋的那些部下本无心应战,听到林奋要弃城,自然没意见。于是,在三天后的晚上,他们便撤出信义城,往兴宁城狂奔。 见林奋弃城,刘半仙也没有遣兵追杀,派人去通知段飞,说可以南下了。 在信义城休息了一天之后,刘半仙留下二万兵马驻守信义城,然后与银浩天领兵南下,进逼兴宁府。 段飞收到刘半仙的快信之后,便亲自去见了景远山,把景棠目前的局势告诉了景远山。 景远山听了之后,忍不住问道:“项旭已变节?” “不错,本来他是想发兵京城的,是我拦往了他。” “叛徒,都是叛徒!” “伯父,你有没有想过项旭他们为何反戈?” “他们贪生怕死,都是软骨头!” “在他们得知真相之前,他们可是与楚月兵打得难分难解,为何得知真相之后,立即倒戈?” “不管他们是什么理由倒戈,既然倒戈了,就是叛徒!” “那小侄问一句,伯父本是王爷的部下,如今却与王爷兵戒相见,这算不算是叛徒?” “一码归一码,这完全是两回事。” “他们倒戈是叛徒,伯父倒戈就不是叛徒,这听起来很奇怪。” 景远山瞪着段飞,问道:“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有话就直说,不用跟我兜圈子。” “伯父,现在景师兄的败局已定,希望伯父能放下执念,劝说师兄投降。” “如果是这个事,你不要说了,你想杀便杀,我绝不会皱下眉毛。” “伯父是一代英雄,自然不怕死,但死解决不了问题。” “此话何意?” “魔界并非是真心停战,他们随时会发动战争,现在人界人才凋零,伯父为何一心寻死?既然伯父有死的决心,为何不留着生命,为人界尽最后的努力?” 景远山沉默了。 段飞又说道:“此番人界战乱,正是魔界愿意看到的,魔王正是看中了师兄的野心,所以才暗中助师兄上位,要平息这场战乱,关键点在师兄。” “胡说八道,景棠是不会与魔界勾结的。” “伯父不相信,小侄不勉强你,但景师兄妄想通过杀戮来满足他的野心,小侄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要杀景棠?” “不错。” 景远山心一悸,说道:“可他是你亲如亲兄弟的师兄。” “上次他在山上对我出手,早已不当我是兄弟。如果他仅仅是伤害我,看在师傅的份上,也许我还能饶他一命。但他倒施逆行,害死了那么多人,已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小侄之所以没杀你,并非因为你是师兄的父亲,而是小侄敬你是个英雄。” 景远山又沉默了。 见他沉默,段飞说道:“小侄知道伯父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才苦口婆心说这么多,如果伯父还执一己之念,小侄也没话可说。” 景远山长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伯父一心求死,这很容易,回京城之后,小侄会满足你的要来。” 说完之后,段飞便离开了。 回到帅府,银虎问道:“远山的态度有没有改变?” “没有。”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他太固执了。” “他这不是固执,是偏执。” “那打算怎么处置他?” “等打败了景棠再说。” 银虎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杀了景棠,最好不要再留他。” “岳父大人的担扰小婿知道。” “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跟你啰嗦了。” “嗯。”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 “岳父大人,你年事已高,要不就留守定南城。” “不,我要和你一起打进京城。” “现在景棠已四面楚歌,挺不了多久的,小婿不想岳父大人随军颠波。” “我这身老骨头还挺得住,我要亲自为陆永祥他们拿回公道。” “唉,陆永祥前途无量,将来会成为一代帅才,却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在景棠的手下,真是可惜了。” “所以我一定要替他讨个公道。” 段飞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小婿就不多言了。” 第二天,段飞留下二万兵马守城,便率军南下,直扑兴宁府。 兴宁府是南下的第二道防线,也是最后的一道防线,拿下兴宁府之后,便可长驱直入,直奔京城了。 定南城去兴宁城,大约五百里路,比信义城去要远几十里路,所以,段飞派四万骑兵先行,以策应刘半仙的大军。 话说林奋率领残兵败将退到兴宁城之后,景棠震怒不已。 本来他就希望林奋能尽量拖住段飞的大军,让他有时间去调动兵力,现在倒好,他前脚刚到兴宁城,林奋后脚就赶到,显然是没有抵抗就弃城而逃。 震怒之下,景棠二话不说,也不顾众将的劝阻,便叫人砍了林奋的人头。 砍了林奋之后,景棠还不出气,又砍了几个林奋手下的将军。 见时间紧迫,景棠知道等不到京城的援兵,忙下令把兴宁城附近的守军全部调了过来,勉强凑够三十万大军。 景棠知道他这次不能再败了,再败就没有退路了,所以这次将是生死战! 他必须打败段飞! 只有打败段飞,他才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景棠手下的众将也知道这是背水一战,以后是荣华富贵,还是身首离异,就看这一战了。所以,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 第五百一十八章 战机 风萧萧,云缥渺,群山静肃。 尘飞扬,马嘶鸣,战魂激荡。 站在兴宁城上的景棠,正目视着刘半仙的部队一步步地逼近。看帅旗上写着刘字,他便知来的是刘颖洲。 等刘半仙的大军靠近兴宁城五里左右的时候,景棠一声令下,城门顿开,候令已久的二万骑射兵及五千火雷兵,一共二万五千快骑已旋风般扑向正准备扎营的刘军。 刘半仙与银浩天他们刚下令扎营,便见景军已杀了过来,这种说打就打的打法,让刘半仙他们不禁傻眼了。于是,刘半仙急调二万强弓兵置前,迎战景棠的骑军。 景棠本就是要趁刘半仙的阵脚不稳,打刘半仙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这二万多箭兵及火雷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骑术精湛,而且箭术高超。 刘半仙的箭兵刚列好阵,但那些火雷兵还未到射程内便已开始抛击火雷,顿时,刘半仙的阵前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秋风的吹动下,火光向那些箭兵席卷而去。 火光一卷,那些箭兵一见,纷纷后退。而这时,那些骑射兵已进入射程内,开始万箭齐发。刘军的箭兵失去了先机,顿时陷入挨打的状态,被射死射伤无数,战斗力顿减。 趁这个机会,那些火雷兵又开始密集地向刘半仙的大军抛击火雷,一时间,刘军大乱。 城楼上的景棠见己方已掌控了战机,得意地笑了,心想:刘颖洲,本皇先送你去见你的老祖宗,回头再送段飞去与你相聚。 见景军势不可挡,刘半仙沉着应战,知道箭兵已挡不住他们,一边传令后营变前营,有序后退,一边派骑兵出战,阻击景军的进攻。 但现在他们吃了没火雷的亏,而战马又怕火,被火光拦住,迟迟冲不出去。而景棠的骑射兵又很强悍,冲散了箭兵之后,又开始射杀他们,顿时,刘半仙的骑兵损失惨重。 眼看刘半仙的大军就要溃败,这时,西边的大道上突然杀出一队骑士,大约三四万骑,快速冲向景棠的骑射兵。 原来,是段飞的先锋军赶到了。 看西边突然杀出援兵,景棠的脸色变了,怕那些骑射兵和火雷兵被包围,忙鸣金收兵。 那些正杀得痛快的骑射兵听到收兵的命令之后,只好撤退。 景棠好恨,如果援兵晚来一些时候,他就可以击溃刘颖洲了。 见景军已退,段飞的先锋军也没有追击,而是与刘半仙的大军会合。 刚才差点给景棠打得落荒而逃,刘半仙甚是郁闷。这种不讲理的打法,也只有景棠干得出来。 刘半仙清点了下伤亡人数,发现竟伤亡了一万多人,而且都是骑兵和箭兵。 银浩天也甚是郁闷,苦笑着对刘半仙说道:“景棠打仗果然有一手,比他父亲厉害。” “那当然,他是把兵法中的奇和诡用到极致的将领。” “他没在半路设伏,而选择在城下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种战术,的确少见。” “嗯,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最松懈的时候,他的战机点抓得很准。” “如果我们有火雷,不见得就输给他。” “输了就输了,没有借口。” 段飞的先锋官说道:“两位将军,大将军很快就到,我们不如先扎营,等大将军到了,再商议对策。” “好。”于是,刘半仙便下令就地扎营。 见刘半仙已有防备,景棠也就不再派兵袭击,而是派人去向刘半仙下战书,约刘半仙决一死战,但给刘半仙拒绝了。 见刘半仙不肯出战,景棠又派人去给刘半仙送信,说刘半仙是缩头乌龟,窝囊废。 他知道段飞很快就到了,所以想趁段飞来到之前,先击溃刘半仙。 刘半仙看了景棠的信,也不生气,给景棠回了两个字:无趣。 看了刘半仙的回复,景棠怒不可抑,亲自点了十万兵马,出城挑战刘半仙。刘半仙不战,他要逼着刘半仙出战。 景棠领军到了阵前,便点名要见刘半仙。但刘半仙不想见他,在营前挂起了免战牌。 见刘半仙高挂免战牌,景棠拿过一把弓箭,一箭把免战牌射落了,然后命令所有的火雷兵出击,准备火烧刘营。 现在刘半仙最忌讳的就是景棠的火雷兵,已在营里准备好了两队箭兵,一队射火雷,一队射人。 等火雷兵抛出火雷,营内便射出两排箭雨,一排射向火雷,一排射向火雷兵。 这招是对付火雷兵最有效的办法,之前就曾经用来对付过景棠的先锋军。这次也不例外,那些火雷手投完一颗火雷之后,正想继续抛雷,但营内的强箭己如雨般向他们射来,见机早的,还能勉强躲过弓箭,反应慢的,已倒在地下。而他们抛射出去的火雷,大部分被箭射落了。 景棠一见,忙让火雷兵退下。 他本以为火雷兵可以横行无阻,却不想刘半仙已有对付火雷兵的办法,不由气得满脸铁青。 他想了想,便让人回城准备火箭,他还是想火烧刘营。 到了黄昏时,城里送来了一批火箭。景棠让箭兵换上火箭,然后又对刘营发起了攻击。 见景棠出火箭,刘半仙只有出盾兵,然后让一队骑士准备好,随时出营攻击对方的箭兵。骑兵领命之后,便整军待命。 景棠的火箭虽然凶猛,但在盾兵顽强的抵挡下,收效不大,虽有零星的火箭能突破盾兵,射入大营,但星星之火不足于燎原,很快就被营内的刘军扑灭了。 见对方的火箭已有势弱的趁势,刘半仙一声令下,营门一开,候命多时的骑兵便杀了出去。 景棠的火箭兵一心一意地弯弓搭箭,哪想到营内会突然杀出骑兵,一时给冲得乱了阵脚。景棠一见,便让骑兵上去支援火箭兵。 见景棠出骑军,刘半仙便传令骑兵回营。骑军接令之后,不等景棠的骑军攻上来,便己快速退回营内。景棠见了,气得直冒烟,暗骂刘半仙狡猾。 景棠的骑军见对方退回了大营,正准备攻营,但营内的盾兵已快速换成了箭兵,不等他们攻营,一轮快箭已射了过来。在强弓的逼迫下,骑军只好后退。 见刘半仙指挥有素,各兵种应用自如,景棠一时也没了办法,见天色己晚,只好退回城内。 景棠退了之后,刘半仙松了口气。现在景棠势猛,又有火雷加持,正面不好战,他只有先守,等景棠的锐气弱了之后,再伺机反攻。 他没有与景棠真正交锋过,但他知道景棠的打仗能力很强,当世除了段飞之外,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而他自己,最多与景棠处于伯仲之间,谁胜谁负,就看各自的战机。如今他失了先机,不免落了下风。 见景棠的攻势如潮,银浩天等将很是不忿,提议明天与景棠决一死战。但给刘半仙拒绝了。现在景棠的势头正猛,士气如虹,而他们经过长途跋涉,身疲力尽,而且刚吃了败战,这个时候不宜正面出战。 段飞不在,刘半仙便是主将,大家的心里虽有气,但还是以刘半仙的意见作主导,他说战,便战。不战,便不战。 刘半仙知道大家这一路打下来,顺风顺水,连连告捷,心里不免对景棠有轻视之心。但他了解景棠,知道景棠不是景远山和林奋他们可比的,绝对大意不得,一旦被景棠抓住机会,下场一定会很惨。 景棠退兵之后,刘半仙便下令赶紧修筑营地,加固防守。看见弓箭不多了,便下令营中的工匠想办法赶做一批。由于强弓的制做复杂,没办法短时间内做出那么的强弓,只好赶制普通的弓箭。 第二天,景棠又亲自领兵十五万出城挑衅。但刘半仙依然我行我故,不搭理他,依然高挂免战牌。 见刘半仙这么可恶,景棠气得肺都要炸了。现在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如果他不能在段飞的大军到来之前打败刘半仙,后面的战就更难打了。 恼怒之下,景棠组织了一队大嗓子的士兵,列队在营前,齐齐开嗓大骂刘半仙,有多难听便骂得多难听。 营内的众将听了一会之后,都忍无可忍,纷纷向刘半仙请战。但刘半仙不动于衷,淡淡说道:“他们这是骂天骂地,与我们何关?他们爱骂,就让他们骂去。” 见刘半仙不肯出战,众将也很无奈,只好撕了衣服,堵住了双耳,不愿再听那些辱骂。 骂了一个上午,景棠见刘半仙还是没有动静,也暗自佩服刘半仙的毅力。 见骂阵无效,景棠只好撤了那些骂阵的士兵,决定还是用武力攻营。于是,他派一队盾兵先行,掩护火雷兵出击。他还是想火烧刘营。 在盾兵的掩护下,火雷兵一步一步地逼近刘营。就在他们小心谨慎地前行的时候,刘营突然奔出一队骑士,向他们直冲过来。给骑士一冲,盾兵和火雷兵抵挡不住,只好后撤。 见此计行不通,景棠也着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如何才行? 冥想了一会之后,景棠忙让骑士让出二千匹战马,然后把火雷绑在马身上,又在马尾巴上淋了燃油。 准备好之后,景棠命人点燃了战马。战马一着火,便拼了命地向前奔跑,向刘半仙的大营冲来。 刘半仙见了,暗道不妙,忙下令所有的部队立即分成两队,左右成列,不准抵拦战马,让开一条大道,特别是骑军,更要远离那些战马,远离营帐,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那些着了火的战马,挟带着火雷,疯了一般向刘半仙的大营冲来,很快,大营前面筑起的防护墙便被它们冲毁了。将士们已接到刘半仙的命令,纷纷向两边闪开,让战马直奔而过。 没有受到阻击,战马一直往前冲,很快就点燃了营帐。营帐一着火,又点燃了马身上的火雷,顿时爆破声不断。战马又痛又受惊,更是发疯地直奔,有一些奔着,奔着,就被火烧死了。 见刘半仙的大营已破,景棠哈哈大笑。笑罢,便下令全军杀进大营。 大营虽破,但由刘半仙见机早,早有准备,所以大军虽慌却不乱,基本还保持着战斗力。这时见景军杀来,也杀出破营,迎战景军。 第五百一十九章 残酷的肉搏战 军短兵相接,已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只有肉博,靠的是勇气和狠劲。 从战斗力来说,刘半仙和银浩天率领的部队主要由边防军组成,战斗力要强一些。 但从斗志来看,景棠的部队知道他们已没有了退路,把这场战斗当成生死战来打,斗志更强一些。 所以说,从综合战斗力来看,两者正好旗鼓相当。 至于人数方面,一开始是刘银联军人数占优,有近二十万。二十万对十五万,在这种贴身肉搏战中,当然是人数多的占便宜。但城内的守军看双方打起来之后,又迅速增援了十万人,这样一来,刘银联军在人数上的优势被反超了。 看刘半仙的大营破了,景棠原本以为刘军已经溃不成军,却不想还能保持完整的队列,保持不错的战斗力,不由暗自吃惊,而且这种肉博战也不是他想要的。但事已至此,他想撤军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指挥部队往死里面去打,希望能尽快消灭对方。 就这样,在这方圆几里的土地里,几十万人展开了激烈而冷酷的搏杀,怒吼声,惨叫声,刀枪的撞击声,马嘶声,全部交汇在一起,响彻天地。 大地在颤抖,黄色的土地,从一开始的红黄交映,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作为昊天大帝,景棠自不屑于参加这种混战,骑着高头大马,在贴身护卫的拥护下,登上一块小高地,俯视着战斗。 他看得出来,他的部队已经占了上风。在段飞未到之前,他一定要击溃刘半仙。只是他非常不满意这种作战方式。这种作战方式太愚蠢了,就算能打败对方,己方的伤亡也会很大。 现在他的兵力已不足,精兵更不足,死伤一个便少一个,所以他不想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打败对方。 景棠不想用这办法与对手较量,祟尚战术的刘半仙一样不喜欢。但现在两军混战,已分不清敌我的界限,已无法重摆阵法,也只有拼了。 眼看己方逐渐落于下风,而且伤亡越来越大,刘半仙不由焦虑起来,开始有了撤退的想法。 他想往西北撤。他知道段飞的大军快到了,他西撤,就会和段飞的大军会合。但在这种胶着的情况下,他又不敢轻易下撤退令,怕撤退令一下,本来势钧力敌的局面会突然一面倒,造成大军全线溃败。 一旁的银浩天很亢奋,不断地叫人擂打战鼓,给将士鼓气。 给景棠破了大营,他觉得脸上非常无光,他要把这份尊严羸回来。而要羸回尊严,就必须打败景棠。 时间过得又快又煎熬。转眼间,时间便过去了二个时辰。 太阳开始西落,秋风开始起劲,卷起的灰尘,在半空飘舞。但在半空飘舞的,不止是灰尘,还有血腥弥漫。 战斗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激烈。虽然双方已血战了二个时辰,力开始衰,人开始疲,但鲜血激起的精神亢奋,却越来越高昂。 立在高地上的景棠见己方虽然占了一些上风,但离胜利还很远,这样打下去,就算能打败刘半仙,他的大军估计也所剩无几。这样的胜利,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所以,他已萌生了退兵之意。 想了想,景棠突然扬声对刘半仙喊道:“刘颖洲,如果你们愿意投降,本皇可饶你们一命!” 他的功力高绝,声音竟穿透战场上的嘶杀声,传到刘半仙的耳里。 听到景棠的叫声,刘半仙不禁一骇,才知道景棠的功力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 “你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刘颖洲要为天下人除了你这个恶魔!就算战到一兵一卒,也要与你拼到底!”刘半仙喊道。 不过,刘半仙的功力不足,声音一出,便被战场上的嘶杀声吞没了,根本传不到景棠那里。 听不到刘半仙的回应,景棠便猜是刘半仙的功力不够,想了想,身体一纵,便已飞上半空,向刘半仙的帅阵飞来。 刘半仙的护卫队见景棠飞了过来,不禁大吃一惊,队长林重大喝一声:“保持将军!强弓准备!” 于是,几千护卫队迅速把刘半仙和银浩天层层围了起来,其中强弓兵弯弓搭箭,作好战斗准备。 见刘半仙如临大敌,景棠没有继续向前,在离刘半仙几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刘半仙板着脸说道:“你这是要单挑吗?刘某技不如人,不会和你动手的。” 景棠不屑地说道:“你还不配让本皇出手,本皇过来,是想提醒你一下,不用做无谓的挣扎,快点投降。” 刘半仙哈哈大笑了下,然后说道:“刘颖洲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二字!” “如果你不下令投降,本皇就先毙了你!” “就算你杀了我,我的那些将士都不会投降的。” “你真不怕死?!” “你要想动手就动手,废话少说。” 银浩天也喝道:“无耻之辈,不配与我们谈判!” 景棠冷冷盯着银浩天,半晌才说道:“银浩天,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错,你有本事就来拿我的性命!” 林重喝道:“速速离开!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景棠对杀刘半仙兴趣不大,何况现在刘半仙在重重保护下,想杀他也不容易,于是说道:“你们不用紧张,刘颖洲的生命在本皇的眼里,与一条狗没什么区别,本皇不会为了杀他弄脏本皇的手。” 听景棠出言不逊,林重一怒,喊道:“放箭!” 第一层的护卫一听,手中的箭已齐齐射了出去。 第一层的护卫也就五百人,景棠还不会看在眼里,右手划了一个圈,一道气流已罩住护卫的箭。然后他的手又一挥,那些箭便倒射了回来,把那些护卫射倒了。 见景棠神功盖世,林重倒吸了口气,正要下令所有的卫士出手,但给刘半仙喝往了。 景棠笑道:“我早就提醒你们,本皇想杀人,你们是拦不住的。” 刘半仙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武功高绝,杀我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但也不用在这里炫耀。” “本皇独尊天下,还犯不上来向你炫耀。” “那你想干什么?” 景棠沉默了下,说道:“现在两军打得毫无章法,就象两股山贼般在那里砍杀,实在是没意思,所以本皇想换个打法。” 刘半仙眼光一闪,忍不住问道:“你想怎么打?” “我们重新布阵,一较高低。”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好,我们重新布阵,重新打过。” “那你叫你的部下后撤。” “不,你先叫你的部下后撤。” 景棠笑了笑,说道:“听说神算子刘颖洲胆大包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刘半仙说道:“在光明磊落的人面前,刘颖洲的胆子会大,但在小人的面前,刘颖洲胆小如鼠。” 景棠一听,一脸怒容,想一掌臂了刘半仙。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忍住了,说道:“既然你承认自己胆小如鼠,那本皇破例一次。” 然后,景棠扬声喊道:“昊天座下众将听令,你们都带着你们的部伍,慢慢退回兴宁城内。步兵先退,骑兵殿后。” 听景棠下了退兵令,刘半仙也叫银浩天命人鸣退兵鼓。 听刘半仙这边鸣了退兵鼓,景棠笑了笑,然后说道:“等会见,一定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便掠了回去。 听了景棠的命令,众将虽心有疑惑,却不敢不听,纷纷传令各自的部队,往城内撤退。而刘半仙的大军听了退兵鼓之后,没有趁机追击,也慢慢向帅营撤退。 双方一开始还在试探着退,见对方都是真的退兵,所以才真正放心撤退。 等景军都退回城内之后,刘半仙下令迅速整军,清点伤亡。清点下来,这场肉搏战一共伤亡了八万多人,伤有五万,死有三万。如此大的伤亡,让刘半仙的心情很是沉重。 还有,现在大营已毁,粮草也损失惨重,再打下去,估计真要全军履灭。 想到这里,刘半仙当机立断,下令全军西退,去与段飞的大军会合。 银浩天听了撤军令之后,忍不住问道:“不与景棠打了?” 刘半仙说道:“为什么要跟他打?不是他想打就跟他打。” 银浩天一愕,然后也没说什么。 于是,刘半仙命骑兵与箭兵殿后,然后领着大军迅速向西北撤退。 话说景棠回城之后,下令全军赶休整,准备半夜又发动袭击战。而他也回到帅府,稍作休息。 天黑之后,副帅来报,说刘军已经向西北方向撤退。 听到刘半仙率军撤退,景棠不由一愣,半晌才问道:“他们真的撤了?” “是的,圣皇陛下,要不要派兵追击?” 景棠沉呤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让他们去。” “是,圣皇陛下。” “你传令下去,让那些受伤的将士尽快医治,尽快恢复体能。” “是,圣皇陛下。” “那你下去吧。” 副帅下去之后,景棠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刘颖洲啊刘颖洲,本皇还当你是个刚直的人,会与本皇决战到底,原来真是胆小如鼠。” 不过,虽然景棠遗憾没有歼灭刘半仙的大军,但他停战的目的达到了。他可不想与刘半仙同归于尽,他还要留着兵力与段飞较量。段飞才是他的目的。所以,虽然刘半仙领军跑了,他也没有特别生气。 第五百二十章 这一天终于来了 刘半仙连夜领军急走了十几二十里路之后,见景棠没有派军追杀,再加上看到将士们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便下令就地驻扎。 但由于之前的营帐已被火烧毁,生活用品也大部分被毁了,只抢救了一些余粮,所以他们只有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了,然后用余粮熬粥,勉强填饱肚子。 这场战打得有点狼狈,一直处于被动状况,让刘半仙感到甚是内咎。他是主将,这样的结果他要负全责。 晚饭之后,他把众将召集起来,总结这次战斗的失利。他首先向众将表达了谦意,并表示愿为这次的失利负责。 银浩天说道:“刘将军,这次不是我们表现不好,是对手太强了,而且他们占了天时地利,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在整场战斗中,众将都亲眼目睹了刘半仙那超强的指挥能力,特别是大营破了之后,如果不是刘半仙指挥得当,当机立断弃营,估计会全军覆没,所以他们不认为这是刘半仙的责任,纷纷表态说:“这场战我们并没有败,只是战略撤退而已。”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是战略性撤退,但前提是我们已经陷入了困境,所以不能以此为借口,等大将军到了,刘某会向他请罪的。” 银浩天说道:“将军要请罪,未将与你一起请罪。” 众将也纷纷表示愿一起请罪。刘半仙看了,甚是感动,说道:“你们只是命令的执行者,何罪之有?” 顿了顿,刘半仙又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任何借口,这是一个将领的基本修养,所以你们不用为我说情。” “将军。。。。。。” “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谁再啰嗦,军法处置。” 听刘半仙这么说,大家也就不出声了。 刘半仙又说道:“景棠之所以没有派兵追击我们,应该是因为刚才的激战让他们也已精疲力尽。再个,他顾忌大将军,应该想保留实力,与大将军决战。” 银浩天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言之有理。” “景棠的军事才能很了不起,当世也许只有大将军可以打败他。” 银浩天不以为意,说道:“将军的才能就不输于他。”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他把握战机的能力比我强。” “这次他以逸待劳,又占了地利,如果调换过来,他可能会比将军更惨。以未将之见,景棠适合打顺风战,但打硬战的能力未必强过将军。” “这只是假设而已。” “将军,一场胜负说明不了什么,等我们解决了粮草问题,我们再与他决一死战。” “这西北境地广人稀,粮食不好解决,唯有等大将军他们到来。” “既然景棠没有派兵追击,那我们干脆就在这里等大将军。”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也好,大家都累了,那就利用这个时间,尽快恢复体能。” “是,将军。” 第二天早上,哨兵回报,说段飞的大军距此只有十里路了,如没意外,中午就能到达。大家听了,很是高兴。 中午时分,段飞和欧阳怀锦的联军果然陆陆续续地到达了刘半仙的驻地。见了段飞,刘半仙第一时间把情况跟段飞说了,然后主动把责任揽了。 银浩天等众将自不会让刘半仙一个人揽责,也纷纷向段飞请罪。 见他们都争着请罪,段飞笑道:“你们败了吗?” 银浩天说道:“大将军,未将不觉得我们败了。” “既然没败,那为何要请罪?” “这。。。。。。。” 段飞又说道:“你们以疲惫之师抵挡住他们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把他们的锐气消磨得干干净净,在战略上,你们已经胜了。” “大将军觉得我们胜了?” “不错,我师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与你们打了个旗鼓相当,表面上看,他是占了点上风,但实际上,他输了,不但输了战略,而且提前消耗了部队的锐气。” 银浩天说道:“有道理。”然后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大将军说我们羸了。” 刘半仙苦笑了下,说道:“既然大将军说羸了,那就是羸了。” 段飞说道:“刘将军,你与他还没决出胜负,那就回去与他再较量过。” “好。下午我们就拔营。” 段飞问道:“现在兴宁城一共有多少驻军?” “具体还无法确定,估计至少三十万。” “三十万?那么有战斗力的不会超过二十万。” “应该差不多,昨天我们与他们短兵相接,拼杀了一场,战斗力还可以。” “现在他能调动的兵力有限,这几十万兵马应该算是他最后的精锐了。” “嗯,昨天一战,他们也伤亡了几万人,能战的人,肯定比这个数据要少。” “那刘将军有没有信心拿下兴宁城?” “有。” “那夺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支援,尽管说。” “是,大将军。” 到了下午,刘半仙便下令拔营,先行,然后段飞带着联军殿后,浩浩荡荡地向兴宁城开去。 晚上,大军便到了兴宁城下,在五里处驻扎了下来。由于兴宁城两边都是山脉,无法形成合围,所以只能驻扎在北门,段飞居中军,刘半仙居左路,欧阳怀锦居右路。 得知段飞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景棠亲自登上城楼,观望段飞的大营。 终于来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一天本不应该有的! 都是夏令花那该死的女人!如果她杀了段飞,那就不会有今天的祸患! 他恨!他恨夏令花! 今天的困境都是夏令花造成的,如果夏令花现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把她凌迟,让她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 秋风凉,但景棠的心更凉! 他知道段飞的影响力,自从段飞回来之后,很多情况都改变了,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尽管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心里却很清楚,段飞是他跨不过的鸿沟,是他独尊人界最大的阻力。 他要打败段飞! 只有打败了段飞,才能证明他是当世第一人! 景棠默默地在城楼上站了很久很久,一声不响,只是两眼望着城下的营帐,身边的众将见他不吭声,大家也不敢吭声。 夜,越来越深了。城下的营帐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想必是已进入休息状态。 “圣皇陛下,要不今晚我们趁机劫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副帅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你觉得同一个办法可以用两次?”景棠问道。 “也许他们以为我们已经用过一次,不会再用。” “他是段飞,不是别人,不要用揣测别人的办法去揣测他。” “是,圣皇陛下。” “现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想,让将士们多休息,把状态调整到最佳,这三天内,都不会有战事。” “是,圣皇陛下。” 这一夜,城内城外都挺安静的。 第二天,段飞起来,去各营巡查了一下,然后又在兴宁城下逛了一圈,回营之后,便把众将召集到帅营,商讨攻城的对策。 上次用烟熏之计拿下定南城,银浩天还记忆犹新,所以建议,再用烟熏之计。 段飞听了,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兴宁城的守军兵强马壮,生龙活虎的,不象当时定南城的守兵,是强弩之未,所以现在兴宁城不适合用烟熏之计。”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说得对,景棠是不甘于守城的,他会出兵与我们一争高下。” “嗯,我师兄心高气傲,他不会选择固守不战的。” “现在兴宁城的兵力大致与我们的兵力相当,以景棠的性格,会与我们打阵地战。” 段飞很不喜欢攻城的打法,觉得这种打法是效率最低,而伤亡最大的笨办法,景棠不固守不战,正合他的心意。 “我就怕他固守不战。” “大将军,现在他们有火雷,对我们是一个大威胁,只要能防止他们的火雷,我们就不怕他们的阵地阵。” 火雷的制作比较复杂,不是随时随地就能制作的,刘半仙他们开战前所准备的火雷,在攻打定南城的时候,已经全部用光。后来段飞打败了景棠的先锋军,收缴了一些,但刘半仙攻打信义城的时候,也已全部用完,现在全军已无火雷可用。 自从段飞发明了火雷和强弓之后,这两种武器迅速成为人界杀伤力最强的武器,而且各国迅速学会了制作,并成为现在人界各部队必配备的杀器。 段飞自然知道火雷的厉害,现在唯一能对抗火雷的,只有强弓兵,如果战术到位,倒也不怕火雷。 想到这里,段飞说道“刘将军,你把箭兵全部集中起来,再从中挑选出一万个最强的,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火雷兵,同时再给他们配备一万个盾兵。” “未将领命。” “我师兄打战有点急,所以我们不急于挑战,等他坐不住,他自然会主动挑战。” “是,大将军。” 顿了顿,刘半仙问道:“大将军要不要去见见他?”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不用了,相见还不如不见。” “如果他要见大将军呢?” “到时再说。” 银浩天怒道:“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好见的?!直接开打就是了!” 段飞的心一阵刺痛,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里,他无亲无物,一直把游堃和景棠当家人,哪里会想到他和景棠会走到这一步,非要生死对决! 第五百二十一章 是诱又不是诱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景棠都按兵不动。而段飞不想攻城,更不会出兵。就这样,两军便对峙着。 到了第三天晚上,段飞单独在帅营里设了个小酒席,宴请了景远山。 景远山进了帅营,见帅营里只有段飞,并且摆了酒菜,以为段飞要杀他了,这是在给他送别,心里忍不住一声哀叹。但他却也无惧,大大方方地坐下,然后拿起酒杯,一口把杯中的酒干了。 段飞说道:“伯父,师兄就在对面的兴宁城内。” 景远山说道:“我知道。”然后,他看了看段飞,说道:“你是准备拿我来祭旗?给景棠一个下马威?” “伯父想多了,小侄只是想请你喝顿酒而已,以感谢伯父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提携。” “如此说来,这是断交酒?” “就当是吧。” “喝了这顿酒,以前的情份就抹掉了?” “可以这么说。” “好,这顿酒我一定会喝好。” “那小侄敬伯父一杯。” “领了。” 两人对喝了三杯之后,景远山说道:“如果景棠失败了,老夫有个请求。” “伯父请说。” “如果景棠失败了,老夫希望你能给景家留点血脉。” “伯父觉得小侄会赶尽杀绝?” 景远山沉呤了下,说道:“前段时间景棠杀戮过重,得罪了不少人,就算你不赶尽杀绝,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们景家的。”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小侄答应你。” “谢了。” “景家军,铁枪门,威镇天下,小侄一向敬仰,如不是迫不得已,小侄绝不愿与景家为敌。” 景远山一脸悲戚,沉默无言,只因段飞这番话已经刺痛了他的心。 “伯父,不管小侄与师兄之间谁胜谁负,这笔帐总是要算的,既然要算,就要和以往切割。这顿酒,是小侄最后的心意。” “老夫明白,老夫不恨你。” “谢伯父的理解。” 喝完酒之后,段飞便叫人送景远山回去。 景远山走了之后,段飞走出营帐,去了一处高地,望着兴宁城出神。 这场战该怎么打? 现在景棠四面楚歌,手中的筹码已经不多,想必会背靠兴宁城与他一决生死。 但他的大军一路征战过来,人疲马倦,在战斗力上,自然不及景棠以逸待劳。 不过,他最担心的粮草供应。本来他们带来的粮草不多,偏偏刘半仙部又丢了粮草,一下子,吃饭的人就增加了十几二十万人,这可是个非常大的压力,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 还有,冬天快来了,一旦到了雨雪天气,战士们衣衫单薄,不要说打仗,能不能扛过严寒都是大问题,所以,在冬天到来之前,他一定要结束战争。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魔界。他不知道魔界什么时候出手。如果魔界趁他们鏖战的时候出手,那他可腾不出身来应付魔界。 虽然魔王大概率会在他们斗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出手,但这真不好说,万一魔王突然出兵吗? 所以,虽然他要打的是景棠,但心里念的是魔界。他不担心北境。北境有圣堂把守。他担心的是东海之滨。那里虽有十万雄兵在镇守,却也无法抵挡魔界高手的突袭。 由于放心不下,从定南城出发之后,他便已让李碧婷去请无名道长和凌飞霜出山,提前去东海之滨协助守兵镇守,以防万一。 想着,想着,段飞突然很厌倦这无休无止的战争。 在段飞眺望兴宁城的时候,景棠也在城楼上观望段飞的大营。 经过几天的休息,他的部下已恢复了体力,那些受伤的将士也在逐渐恢复战斗力。现在他随时可以出战。 但他还在等,还在寻找出兵的最佳机会。 他了解段飞,就如段飞了解他一样。他们都了解彼此的用兵习惯。为了打败段飞,他要改变他的习惯。在他看来,只有让段飞捉摸不透他,他才有机会打败段飞。 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一直在压抑出兵的冲动。 现在,他想让段飞攻城,然后再打防守反击。如果段飞不攻城,他就跟段飞耗着。他相信段飞耗不起。 又过了两天,众将见景棠按兵不动,都有点急了,纷纷去帅营请战。 银浩天率先说道:“大将军,景棠按兵不战,不如我们攻城。” 欧阳怀锦也想尽快结束战事,附和道:“不错,他不战,那么我们逼他战。” 众将纷纷表示赞同。 段飞看了看刘半仙,问道:“刘将军意下如何?” 刘半仙说道:“景棠按兵不动,似乎是想引我们攻城。” “那刘将军觉得攻城有没有效果?” “现在他们兵强马壮,攻城恐不是上上策。” “既然不是上上策,那刘将军可有引他出战的计策?” 刘半仙沉吟了下,说道:“景棠似乎在刻意改变他的打法,如果是这样,引他出战恐不容易。” 欧阳怀锦说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想扼城死守,我们除了攻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银浩天说道:“欧阳大帅说得没错,他是想跟我们耗。”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他占了地利,的确比我们从容,但攻城不是上上策。” “那大将军可有妙计引他出战?” 段飞想了想,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明天你安排人去兴宁城两边的山峰修建云梯,开挖栈道,让他以为我们要翻山越过兴宁城。” 刘半仙眼睛一亮,说道:“大将军要打乱他的计划?” “不错,既然他要逼我们攻城,那我们就反其道,就不攻城。” 银浩天说道:“但两边的山脉险峻,不管是建云梯,还是开栈道,恐怕都不容易。” “我觉得这些并不比攻城难。” 刘半仙对银浩天说道:“银将军,大将军这是诱兵之计,并非是真的挖栈道,建云梯。” 段飞说道:“如果他一直不出兵,我是真的要翻山而过。” “但两边的山峰险峻,恐不容易。” “怕什么?我们有那么多人,就是把山移走也不成问题。” 在段飞看来,翻山虽难,但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攻城,更是不可取。 一番商讨之后,刘半仙便挑出一千个工匠出身的士兵,与随军工匠一起,组成施工工程人员,然后又挑出四万名武功轻功不错的士兵组成施工队,分成两队。 第二天早上,刘半仙与银浩天各领一队施工兵,前往山峰那边。 守城的士兵见他们突然出兵两边的山峰,以为他们是想翻山偷袭兴宁城,忙回报守城主将。 主将听了,半信半疑。要知道,虽然兴宁城建在两座山之间,但不是真的与山相连,只是南北两门用城墙把两座山连接起来而已。而东西两门,离山还有一定的距离,并且都筑有城门,有守兵看守,不怕有人从两边的山上偷袭。 守城主将观察了下,见对方真有大队人马开赴山那边,一时也以为对方想翻山偷袭,于是一边向东西两门增兵,一边回报景棠。 景棠听了回报,皱了皱眉,问守城主将:“如果是你,真要偷袭,会不会这样张扬?” 守城主将回道:“禀圣皇陛下,末将不会。” “既然你不会,你觉得段飞会吗?” “应该也不会。” “既然他没那么笨,为何还判断他要偷袭?” 守城主将一惊,忙说道:“是末将愚昧。” “那去确认清楚再回报。” “是,圣皇陛下。” 守城主将走了之后,景棠心里好奇,也想知道段飞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便也去了城楼。 一登上城楼,景棠便听到两边的山峰传来砍伐以及戳石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景棠的心马上一动:段飞要挖栈道。然后,他身体一纵,已跃上半空。到了半空之后,他一看,果然如他所料,段飞的确派人在挖栈道。不但在挖栈道,还在修建云梯。 段飞想翻山而过。 一看到这个,景棠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段飞想绕城而过。 好啊,他宁愿花巨力开栈道,建云梯,也不愿意攻城,夺城。 哼,想得美! 景棠下了城楼之后,对守城主将及副帅说道:“段飞想绕过兴宁城。” 副帅很惊讶,问道:“他们真的想翻山而过?” “不错,他们正在山上开栈道,建云梯。” “两边的山峰险峻,这得费多大的劲。” “他这个想法倒不错,攻城的伤亡大,翻山虽难,但最起码保存了实力。” “如果让他们翻山而过,那情况可不妙,他们会长驱直入,直奔京城。” “段飞的想法很美好,但本皇不会让他得逞的。” 然后,他对守城主将说道:“你马上派两万骑射军,五千火雷兵出城,兵分两路,射杀那些施工人员。” “是,圣皇陛下。” 景棠又说道:“让各军做好战斗的准备,如段飞出兵救援,马上出军截杀他们。” “领命!” 过了一会,兴宁城大门洞开,一队骑士奔出城。 出了城之后,他们迅速分成两队,使两边的山峰包抄而去。 他们正是景棠手下的骑射兵和火雷兵。 见兴宁城出兵,段飞的大营顿时响起战鼓声,然后左右两翼各杀出一队骑士,大约都是三万骑。接着,中军也杀出大约五万步兵。 段飞的大军一出营,景棠一声令下,城内便杀出十五万兵马,如潮水般,向段飞的大军扑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一战心寒 景棠的骑射兵和火雷兵出城之后,迅速向山峰那边扑去,准备猎杀那些正在挖地施工的段军。 见景棠出兵了,刘半仙和银浩天不禁都是心一喜,知道景棠中计了。 等景棠的骑军靠近,刘半仙与银浩天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山脚下的一万箭兵立即万箭齐发。 山下的箭兵一发动进攻,那些原本在挖土施工的工程兵也纷纷拿起弓箭,借着地势之利,居高临下,向那些奔驰过来骑军射杀。 原来,昨晚趁着夜色,刘半仙已偷偷各派出一万箭兵,悄悄绕远道,埋伏在两边山峰的山脚下,而且每人的身上还多带了一付弓,提前为那些施工的工程兵准备好了武器。 景棠的骑军没想到山脚下有伏兵,给乱箭一射,猝不及防,顿时倒了一大片。 他们正要反击时,山上的那些工程兵的强弓却又跟着来了,射得他们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这时候,他们知道上当了,那些工程兵也是箭兵,只是伪装成挖土的工程兵而已。 几轮快箭之后,景棠的骑军已溃不成军了,死伤无数,乱成一团,基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但山上山下的箭兵却一刻都没有停歇,一上一下,轮番暴射。如此不断重复,射得景棠的骑军都找不到方向了,不一会,便被射落了大半。残余者见势不妙,知道再不逃,就要全军覆灭了,于是,已顾不上猎物,纷纷调转马首,往回跑。 看他们逃跑,山上的工程兵纷纷跳下山,与山下的箭兵会合,然后在刘半仙与银浩天的带领下,追击那些败退的景军。 那些残余的景军回撤之后,很不幸,半路又与段飞左右翼的骑军相遇。 原来,左右翼的骑军出动之后,马上又各分成两队,一队所去的方向正是去山峰那边支援刘半仙和银浩天他们。而另外一队,则是拦截景棠那些出城的骑军。 景棠那些残余的骑军已是惊弓之鸟,毫无斗志, 在左右翼骑军和箭兵的围攻下,很快就被歼灭了。 消灭了景棠那些残余的骑军之后,刘半仙与银浩天又率领部队去接应另一队骑军。 此时,另外那队骑军正与景棠的骑军杀得正欢。虽然他们的人数比景军少,但战斗力强悍,竟然能顶得住景军的冲杀,暂时还没落下风。 在他们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刘半仙与银浩天已各领着援军杀到了,对着景军就是一阵凶狠地冲杀。 看援军到了,那些骑士更是精神大振,大展神威,与援军一起,逐渐把景军包围了起来,准备全歼这些骑军。 而那些来助阵的箭兵见骑军已不需要他们帮忙,便从两边包抄过去,赶去援助中军。 此时,中军那五万步兵的压力最大,正面临着近两倍兵力的景军的围攻,只好不断地缩小圈子,背靠背,协助作战,勉强与对方周旋。 那些助阵的箭兵,见中军危急,人未到,箭已到。 近十万景军围着五万段军猛打,大占上风,正砍杀得欢,哪想到那夺命的强弓会突然射到,猝不及防,顿时惊慌起来,阵脚大乱。 城上的景棠见城下的局势突然风云幻变,原本牢牢掌控着上风,转眼间,形势却急转直下,由上风变成了下风。而且不仅是下风,简直是危局。不由又急又气,意识到已经坠入段飞的战局里。 好个狡猾的段飞,竟用这种笨办法来引他出兵,引他进入他的战局! 景棠恨得直咬牙!一声令下,便又派出八万援兵。 但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援兵才刚出城,他左右两翼的骑军已经被段飞的骑军击败,正向城门方向逃跑。 这时,那八万援兵才出了一小部分,刚好与那些败退的骑军撞一起了。 那些败退的骑军也没想到城内会突然杀出援兵,不由一惊,想勒住奔跑的战马,但一时间又哪勒得止。何况后面的追兵如狠似虎的,也由不得他们回头,只好咬着牙,策马往城内奔去。 景棠见状,大惊失色,知道情况不妙,忙下令鸣金收兵。 但收兵令一出,景军更是大乱,纷纷向城门涌退,这一下子,便把城门堵住了,一时进退不得。 看景军已经大乱,刘半仙与银浩天大喜,知道机不可失,率军就是一阵冲杀。那些慌乱的景军根本无力抵挡,给他们杀得晕头转向。而段军则越杀越凶狠,对景军犹如砍西瓜一般,一刀一个,一枪一个。 见大军自乱阵脚,溃不成军,景棠不由大怒,喊道:“保持阵列,边战边退,乱秩序者,杀无赦!” 喊完之后,见形势危急,景棠也顾不上身份了,带上贴身侍卫,飞身下楼,去到阵前,亲自出手阻击段军的追杀。 他的神功何等厉害,一下楼,只见他的双掌挥舞了几下,大地便犹如掀起了海啸般的巨浪,向段军席卷而去,那些靠在前面的段军,纷纷被他的掌风扫得狂飞出去。 而他的那些贴身侍卫,也是修仙高手,他们联合出手,声势自是惊人,硬是把段军那如潮的攻势给压住了。 在他们的联合攻击下,转眼间,便有几千段军伤在他们的手里。 见他们的神功厉害,段军不敢靠得太近,只好由箭兵发箭射杀。 过了一会,大营那边便传来退兵的鼓声。听到鼓声,刘半仙和银浩天便下令撤退。 见段军撤退,景棠松了口气,然后传令各军按步,骑,箭的顺序退回城内。 见段军已退,景军也没那么慌乱了,便按顺序,慢慢入城。 见阵脚总算稳了,景棠叹了口气,然后面向段飞的大营站立,默默地看着段飞的营地。 他知道段飞这时也一定在看着他。 过了一会,一个贴身侍卫忍不住说道:“圣皇陛下,段飞果然名不虚传,打仗真的很厉害。” 景棠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然后身体一拔,已掠回城楼。 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军终于完全退入城内。于是,城门又紧闭。 景棠知道这一战损失惨重。而且损失的不仅仅是士兵的生命,还有全军的信念。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果不然,大军进城之后,很多将士的脸上都充满了迷茫。 说真的,很多人不知道这一战为什么会输,而且输得那么惨。 经过清点统计,这次战役一共死了六万多人,而且死的大多是精锐的骑军,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看到伤亡数据之后,景棠怒吼了一声,然后一掌拍了出去。 只听见轰隆一声,一根大理石柱子已被他击碎。 他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轻率就出兵?! 段飞要开栈道,要修云梯,让他去开好了,让他去修好了,为什么要阻止他?! 众将看景棠震怒,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完闷气之后,景棠对副帅说道:“援军未到,一律不准出战,违者斩!” “是,圣皇陛下。” “那你们退下吧。” “遵旨。” 众将退下之后,景棠长长叹了口气。这一战,精锐尽失,他还拿什么与段飞争雄?! 然后,他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恐惧感。 刘半仙他们领军退回大营之后,便去帅营见段飞,向他汇报战果。 段飞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道:“刚才我都看到了。” 银浩天说道:“如果刚才不是景棠出手,我们最起码还能多砍一万人。” 顿了顿,银浩天又说道:“这厮的武功真的厉害,将士们根本去不了他的身边。” 刘半仙看了看段飞,说道:“如果刚才大将军出手,估计我们能拿下兴宁城。” “刚才一片混乱,如果我出手,会伤到我军将士。”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这次的胜利已超预期,简直把他们打懵了,现在他们的心已寒,已不足为惧。” 银浩天说道:“要不我们继续攻城,趁机拿下兴宁城?” 段飞想了想,说道:“不需要攻城,现在可以用烟熏之计。” “现在用烟熏之计有效?” “应该有效。现在我师兄一定不敢再出城应战,而且他们全军已疲,正是用烟熏之计的最佳时候。” “好,大将军妙计。”说着,银浩天喜滋滋地找人伐木去了。 银浩天走了之后,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这一战打得漂亮。” 刘半仙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得益于大将军的妙计。” 段飞笑道:“我只是出个主意而已,所有的战术都是你设计的。如此精妙,如此有层次的战术设计,让人惊叹,真不愧是神算子。” “其实未将也没想到景棠真会上当。” “我师兄一向自负,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大将军对他的判断很精准。虽然他富有才华,但跟大将军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这次他受了挫折,应该不会再出战。但我们的时间等不起,必须尽快拿下兴宁城。” “这一战,他的精锐尽失,战术应该会转向保守,大将军此时用烟熏之计,恰到好处。” “烟熏之计最终有没有效,还得看最后的结果。如果有效,可减少很多伤亡。” “大将军宅心仁厚。”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打来打去,谁杀了谁,都不是味,能少伤亡就尽量少份亡。” 第五百二十三章 压迫式的进攻 定南城失守,信义城失守,项旭叛逆,这些失败虽然给景棠带来非常大的压力,但他还不会认为自己会输,对与段飞决一雌雄还充满信心。 但这次,他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感觉,那就是感觉到他会输。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他知道兴宁城不能再丢。兴宁城一丢,就更难阻挡段飞大军前进的步伐了。 他本想把驻扎在北境的二十万大军调来兴宁城,但又怕项旭他们会趁机南下。一旦项旭他们南下,他将腹背受敌,到时候情况会更被动。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以兴宁城现在的兵力,他已没办法再与段飞进行正面交锋。现在他只有等,等京城的援兵到。 在景棠倍感郁闷的时候,守城主将来报,说段营有异动,正往兴宁城下堆积树木,不知是何意。 景棠听了,便陪守城主将去了城楼。 登上城楼,他果然看到段军正在城下堆积树木,忙得热火朝天。那些木堆都堆得很高,几乎与城楼持平,但都离城墙有一段距离。 景棠一时也没明白段飞此举是何用意,第一反应就是段飞欺负他不敢派兵出战,所以在城下为所欲为。 守城主将问道:“圣皇陛下,要不要派兵驱逐他们?” 景棠摇了摇头,说道:“他此举应该是想引我们出战,不要上他的当。” “他们这样挑衅,也太过份了。” “为了引我们出战,他们是无所不用了。你们绐本皇听着,不管他们怎么挑衅,都绝不准出城应战。” “是,圣皇陛下。” 这个时候,景棠还以为段飞是想诱他出城交战,所以说什么都不会上当。 想了想,景棠又对守城主将说道:“继续观察他们的行动,随时回报。” “是,圣皇陛下。” 下了城楼之后,景棠恨得直咬牙,觉得段飞太欺负人了,竟然挑衅到他的眼皮底下来了。 但他要忍。现在以兴宁城的残兵败将,实在不宜再与段飞大规模交战。 树木堆积好之后,见兴宁城没有任何反应,银浩天很是高兴,知道景棠还没看破这烟熏之计,忙去向段飞禀告。 段飞听了,会心地笑了笑,说道:“现在刮的正好是北风,可以点火了。还有,你带三万箭兵守在火堆下,防住他们出城救火。” “银浩天领命。” 段飞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你领十万兵在后押阵。” “刘颖洲领命。” 想了想,刘半仙说道:“大将军,景棠武功高强,到时有可能会亲自出手。” “刘将军不用担心,这次我亲自压阵。” “这样甚好。” 段飞对欧阳怀锦和银虎说道:“王爷,欧阳将军,等会你们陪我一起给他们压阵。” “是,大将军。” 上次欧阳怀锦有进道场修练,功力大有进展,是营中除段飞之外的第二高手。 布置好之后,银浩天便命人点燃了火。 这些树木半干不湿的,不是枯木,一点火就熊熊燃烧,而是着火之后,慢慢地燃烧。只有烧得慢,才容易产生浓烟,而火大了,反而没有烟。 守城主将一直注视着城下,一开始见段军调兵遣将,以为他们要攻城,忙下令守兵做好守城的准备。 但段军摆好阵之后,却不见他们攻城,反而点燃了那些木堆,一时不明其意,怔怔地看着他们。 木堆点燃之后,由于烧得不彻底,开始焗出一大股的浓烟,黑乎乎的一片,在风的吹动下,向兴宁城飘下。不一会,兴宁城的城楼便被一股浓烟所笼罩,并且向城内飘去。城楼上的守兵,给浓烟一熏,都咳嗽了起来,而且眼睛给熏得眼泪都出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守城主将终于明白对方在干什么了,不由大惊失色,忙派人紧急通知景棠。 景棠一听,也是大吃一惊,忙带着贴身侍卫赶向城楼。在路上,他们便已看到一片浓烟正从城门那边向城内飘送。 去到城门,景棠便见兴宁城整个北门方向都已笼罩在一片浓烟之中,城楼上,纷纷传来守兵的咳嗽声。 景棠见状,心急如焚,忙屏住气,跃上城楼。上了城楼之后,他透过烟雾,便见段军已在城下布下阵,这些浓烟,正是从那些木堆那里传过来的。 他明白了,段飞这是一箭双雕,要么引他出战,要么用浓烟攻城。 好毒的计,不管他怎么应对,都在他的算计内。 然后,他便看到段飞正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上,冷冷看着他。 两人的眼光一对,景棠的心不禁一冷。段飞的眼光很冷,很凶,精光四射。 景棠有点心虚,不敢与段飞的眼光对视太久,忙移开了眼光。然后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他们已在城下布好阵,不能出兵,只有出手清除那些木堆。” “是,圣皇陛下。” 然后,那些侍卫便分开,向城外的木堆飞去。 见他们出手,段飞双手挥舞,已各有一条巨木向他们撞去。 见段飞随便一拔,便拔动巨木击向那些侍卫,景棠脸色一变,知道段飞的功力已高深莫测,心中不由生惧。 但这个时候,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合力消除掉火堆,兴宁城才有救。于是,他大喝一声,向段飞扑去。 段飞见他扑来,身体一纵,已飞离战马,迎了上去。 他们的身法都快如闪电,转眼间,便在半空对了一掌。 两人的掌力一碰,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一股漩流已向四周激荡开来。 然后,只听见闷哼一声,景棠的身体已飘回城楼。 原来,在这电光闪雷当中,景棠的功力不及段飞,已被段飞的掌力击退。 看自己吸取了那么多的功力,依然不是段飞的对手,景棠又气又急,一时心血冲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击退景棠之后,段飞又飘身回到战马上。 在段飞和景棠动手的当儿,景棠的那几个侍卫也不好受,见巨木飞撞而来,都出手去阻挡巨木。但他们的功力远远不如段飞,又如何阻挡得了巨木,给巨木一撞,纷纷口喷鲜血,跌倒在地。也好在段飞手下留情,没出全力,只是受伤而已,并没有丧命。 这次参战的将士主要是边防军及灵山军,大部分没见过段飞动手,见段飞举手之间就击退击伤了景棠及其侍卫,这等功夫,前所未见,都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响起惊雷般的喝彩声。 见侍卫都已受伤,景棠不敢再动手,只是站在城楼上,恨恨地盯着段飞。 守城的将士见段飞神勇,也都给吓呆了,怔怔发愣。 这时,银虎喝道:“景棠,还不快快投降!” 景棠一听,怒道:“老匹夫,看枪!”说着,抢过身边一位守兵手上的长枪,向银虎掷去。 段飞一见,不等枪到,右手已转了一圈,然后一股气流便缠住了长枪。接着段飞大喝一声,长枪已倒射回去。但他没有射人,而是射到城墙上。城楼上的守兵只感到城楼好像摇了几摇,长枪已插入城墙。 见段飞神威吓人,城楼上的守兵大骇,心已有惧意。 见有段飞在,景棠没办出手扑灭火堆,不由心急如焚。 该杀的段飞!欺人太盛了! 这时候,无数个念头掠过景棠的脑海,但他发现,没有一个办法有效。 又着急了一会,景棠的心突然一激荡,有了,有办法了。然后他急传火雷兵。 他要火上加火,彻底点燃火堆。只要火堆彻底燃烧,就不会产生浓烟。 火雷兵到了,景棠便下令向火堆抛射火雷。火雷兵领命之后,忍受着眼睛被烟熏得难受,纷纷向火堆抛扔火雷。 但银浩天早有准备,见他们出火雷,候命的神箭手也已出手。于是,那些火雷大部分在半途就被拦截了,根本扔不中火堆。 见段飞早有准备,景棠怒吼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该死的段飞! 为何还活着?! 见火雷无效,景棠急得快要疯了的,咬了咬牙,只好下令出城应战。 听景棠下令出城应战,段飞忍不住皱了皱眉,只好传令箭兵准备应战。然后传令刘半仙率军上前,准备迎敌。 兴宁城城门一开,一队骑兵便冲了出来。但他们一出来,等待他们却是密不透风的箭雨,他们抵挡不住,只好退回城内。 见骑兵出不去,景棠只好派一队盾兵出城。见他们出盾兵,刘半仙一声令下,一队骑兵已冲了上去。 盾兵虽能抵挡箭兵,却抵挡不了骑兵,给骑兵一冲,很快就溃不成军。 见势不妙,景棠只好再命骑兵出战。 但段军已压在兴宁城的城门口附近,所留的空间并不大,城下已有一队盾兵在,已没有多少空间留给骑兵,所以骑兵想出,也不好出来。 景棠见状,大是着急,见大军出不去,只好把箭兵调上城楼,射杀段军。 但在浓烟的干扰下,那些箭兵的眼睛根本就不大睁得开,又哪来的准头,所以很多都射偏了,甚至有些还射中了自己人。 见情况乱糟糟的,无奈之下,景棠只好下令收兵,然后传令坚守城池,不让段军趁机攻城。 见景棠还在垂死挣扎,刘半仙对段飞说:“景棠已经发疯了,要不我们趁机攻城,趁早拿下兴宁城?” 段飞想了想,说道:“不急,再等两天。” 银虎说道:“刘将军,你不用着急,他们坚持不了几天。” 烟熏的厉害,银虎是亲眼目睹的,所以他断定兴宁城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天。 刘半仙知道段飞不想多牺牲将士的生命,也只好作罢。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不速之客 浓烟压城,无孔不入,很快兴宁城就成为了一座烟城。 看着这些令人讨厌的烟雾,景棠一时又想不出对策应对,不由又气又急,象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在帅衙里团团转。 副帅已经向他禀告过,现在兴宁城内一片骚动,不管是将士,还是城内的百姓,都被浓烟折磨得难受,并表示,时间久了,兴宁城恐会生乱。 看实在想不出抵御浓烟的办法,而又不能派兵出城交战,纠结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景棠当机立断,决定撤离兴宁城。 撤离兴宁城后,东去,便是往京城方向,南下,便是顺兴府方向。究竟是南下,还是东去?这却让景棠犹豫不决。 东去,后面就再没有坚城和险要可踞。南下,虽有地势之利,但这无疑把京城拱手相让。 几经思虑之后,景棠最终决定东去。 京城是昊天王朝的临都,是权力中心,如果把京城丢了,那他的昊天王朝可就变得有名无实了。 决定之后,景棠留下二万守军作掩护,当天晚上,便偷偷带着大军撤离了兴宁城。 兴宁城失守,也就意味着景棠的战略空间越来越小。但他没办法,段飞这个对手太强大了,诡计多端,阴谋不断,一个不慎,便会坠入段飞的圈套中。 到了现在,景棠不得不承认,段飞打仗的确比他厉害。他已把兵法中的奇和诡运用得淋漓尽致,但比起段飞来,他的这些奇和诡,术的味道比较重。而段飞的奇和诡,更多是建立在料敌如神的基础上。 景棠撤军之后,留守的守军也就多坚持了一天,然后便弃城逃跑。 守军跑了之后,城中百姓怕段飞的大军屠城,很多也南逃或东逃。 景棠弃城,在段飞的意料之中,只是百姓弃城,倒是让他感到意外。 大军进城之后,便进行了补给。但景棠撤离的时候,把府库里的粮食都带走了,而普通百姓家里却没有多少余粮,所以进城之后,粮食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无奈之下,段飞只好派人去定南城和信义城抽调粮食。 在兴宁城休息了两天之后,段飞便又率军东行。探子已探知,现在景棠已经率军向200里外的潼渝府进发。 其实就算没有探子侦查,段飞也猜景棠会东退。东向是去京城的方向,景棠不可能会放弃京城的。 话说景棠带着残兵败将退守潼渝城之后,便派快骑去催促援军加快速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潼渝城。没有援军的支援,凭他现在的兵力,可阻挡不住段飞。 景棠到达潼渝城的第二天晚上,他的帅衙便来了八个不速之客。 这八个不速之客行装古怪,都是长发黑衣,面戴面具,而面具又各异,有黑色的,有铜色的,有银色的。他们不但行装古怪,而且行踪诡异,也不见他们怎么进来的,便已经出现在帅衙里。 一开始景棠以为是刺客,等看清之后,才发现是他的魔界师傅,也即是魔界的国师西蒙施。 看西蒙施亲自来见他,景棠暗自心惊,忙把他们迎到密室。 进了密室之后,景棠先向西蒙施施了弟子礼,然后问道:“师傅,有何重大的事情劳烦你老人家亲自来?” 西蒙施说道:“现在你的战局不顺,圣君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景棠一听,心里甚是不喜,想道:“本皇的战局顺不顺利,那是本皇的事情,与你们有何关系?真以为本皇是你们的傀儡了?” 虽然心里不喜,但景棠却不得不陪着笑,说道:“师傅果然神通广大,远在魔界,都对弟子的事情了如指掌。” 西蒙施不屑地说道:“你们那点破事,还瞒了我们。” “是,师傅与圣君神通广大,没有事情能逃得过你们的掌控。” 西蒙施看了看景棠,说道:“你已经连败几阵了,再败下去,就没有退路了。” “弟子惭愧,敝师弟天纵奇才,弟子没能在他的手下取得先局。” “这个段飞倒是挺厉害的,上次圣君派夏寻来取他的头颅,竟给他击败了。” “圣君要杀段飞?” “他不是早就该死了吗?” “那夏寻又是谁?” “夏令花的父亲。” “这么说,圣君已相信弟子之言,夏令花的确与段飞勾结?” “就算没有你的告密,段飞重现人界,已足以说明夏令花欺诈圣君。” “那现在圣君怎么处置她?” “她早已潜逃到人界,圣君就是想问罪,一下子也找不到她。” 景棠一听,不由一惊:现在夏令花在人界? “不错。本来圣君想让夏寻将功补过,却不想却失败而归,估计这次夏族逃脱不了责任。” “那圣君会不会诛她全族?” 现在景棠对夏令花恨之入骨,就是魔王杀她全族,也出不了他这口气。 “暂时还不知道。夏族在圣界名声显赫,地位超然,不是说杀就杀的。” 景棠听了,有点失望,忍不住问道:“请问师傅,那夏寻厉害,还是师傅厉害?” 西蒙施沉呤了下,说道:“差不多。” 听西蒙施说得这么模棱两可,景棠心想:估计那夏寻比他厉害,只是他不好说而已。同时,心里一阵惊悸:段飞的武功竟然已高过西蒙施,那得多可怕?然后庆幸,没有找段飞决斗。 西蒙施又说道:“正因为圣君听到连夏寻都杀不了段飞,这才格外重视段飞,这才派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然后,便向景棠介绍他带来的高手,竟都是魔界的十级高手。 虽然景棠不喜魔界相助,但他现在节节败退,对打败段飞的信心也大受打击,这时候有西蒙施他们相助,倒也是个相当大的诱惑。尽管他知道魔界不安什么好心。 想到这里,景棠谢道:“多谢师傅不远万里来相助,弟子感激不尽。” 西蒙施说道:“你是我的弟子,那段飞欺负你,就是欺护我。” “是弟子无能,让师傅脸上无光。” 西蒙施盯着景棠看了看,说道:“你的修为进步很快,现在在人界应该已鲜为对手。” “师傅的眼光如炬,弟子现在的修为,在人界应该可以挤进前五。” “嗯,你能有这个修为,为师很开心。” “以后还请师傅多多指点。” 西蒙施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段飞多久能到这里?” “如果不出意外,三五天应该能到。” “现在他的帐中,除了他之外,有多少修仙高手?” “加他,应该有四五个。” 然后景棠问道:“师傅准备怎么对付他?” “魔阵。” “师傅准备以魔阵对付他?” “不错。” 景棠犹豫了下,说道:“魔阵对他可能作用不大。当初楚月国的大王子苏尊曾经用云门魔阵对付武圣朝,是段飞破的。” 西蒙施不悦地说道:“云门魔阵与我的阵法能相提并论吗?” “师傅恕罪,是弟子无知。” “你放心,为师的这套阵法是圣界的三大阵法之一,天地间,能破此阵者,寥寥无几。” “是,师傅神通广大,所布之阵,一定高深无比。” 西蒙施想了想,说道:“为了引段飞入阵,你必须要配合我的行动。” “是,弟子一切听凭师傅的吩咐。” 现在只要能打败段飞,他不惜一切代价。 “还有,不准泄露我们的身份。” “是,弟子已谨记在心。” 然后,景棠便命人准备宴席,招待西蒙施他们。 酒后,西蒙施说要去考查布阵的环境,便带着一个黑衣高手出去了。 有了魔界高手相助,景棠的心情又激动,又不安,兴奋得睡不着觉。 这段时间,他给段飞打得狼狈不堪,打得抬不起头来,就是在梦中,他都惦记着怎么才能打败段飞。 他知道现在的战局对他非常不利,但这都是因为段飞在,只要打败段飞,消灭段飞,他便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当今人界,他只惧畏段飞,也只有段飞能做他的对手,一旦除了段飞,其他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不管是苏尼,还是洛西,或者是银虎,都不足以与他争雄。 所以说,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段飞。打败了段飞,所有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至于与魔界之间的纠缠,现在他先放下,等消灭了段飞,巩固了他的人皇地位,到时再来清算。 到了下半夜,西蒙施回来了,说他已勘察清楚附近的地势和环境,他准备在离潼渝城八里的地方摆阵。届时,景棠先派人在前面伏击段飞的大军,然后引段飞及其大军入阵。 景棠知道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地势比较复杂,有丘陵,有森林,有沼泽地,一向是山贼出没的地方,附近的人都管它叫恶魔之地,平时都是敬而远之。 “师傅,那个地方是个好地方,师傅的眼光果然独到。” “我选那里,并非仅仅因为那里适合摆阵,也是为你引他们入阵提供充足的理由。那个地方适合设伏,你在那里设伏,不会引起他们的疑心。” “多谢师傅为弟子的事情这么费心。” “段飞是个劲敌,任何细节都不能掉以轻心。” “是,师傅辛苦了。” “希望这次联合我们的力量能消灭他。” “有师傅相助,弟子有信心打败他。” “嗯,明天你遣军在那里设伏,晚上我开始布阵。” “好。” 第五百二十五章 洪荒天偈阵 第二天,景棠便派副帅领军八万,去潼渝城十里外的山区设伏,狙击段飞的大军。 副帅一听,忍不住问道:“圣皇陛下,我们不等援军了吗?” “不等了。这两天本皇仔细研究了潼渝城附近的地势,觉得那里是个伏击的好地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听景棠这么说,副帅只好领命:“未将领旨。” 然后,景棠又交待副帅,不管伏击成不成功,都不可恋战,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就带军往东撤。 副帅以为景棠在东面埋有重兵,问道:“圣皇陛下准备在东面与段飞决一死战?” “这个你不要问太多,按计划行动便是。” “是,圣皇陛下。” 于是,副帅便点齐了人马,赶去指定的地方,埋伏了起来。 到了晚上,西蒙施便带着魔界高手出去布阵。布完阵之后,西蒙施便叫景棠给他们准备一间隐密的屋子,同时准备好八块大镜子,并交待,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他们的屋子。景棠都一一照办了。 过了两天,探子回报,段飞的先锋部队快要进入伏击圈。景棠听了,不由紧张起来,忙去告诉西蒙施,战斗即将打响。 西蒙施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能否打败段飞,就看他中不中计了。” 景棠有点兴奋,说道:“他一直希望速战速决,而且他一路打过来都是打胜战,心里对弟子未免有轻视之意,看到有机会歼灭弟子的部队,应该不会放过的。” “好,只要他们进了阵,必定全军覆灭。” 景棠忍不往问道:“师傅,你摆的是什么阵?” 西蒙施回道:“洪荒天谒阵。” 这一日,刘半仙与银浩天领着先锋军到达了山区之地。刘半仙见地势复杂,怕对方有埋伏,便准备派哨兵去查探一番。但银浩天说道:“现在景棠已如惊弓之鸟,哪敢再与我们正面交锋?此刻他一定龟缩在潼渝城,等待援军。” 刘半仙沉呤了下,说道:“景棠心思细腻,不是普通的将领可比,虽然他吃了败仗,但打败我们的念头却很强烈,不能低估了他的反击。” 银浩天哈哈大笑了下,笑罢,说道:“刘将军,你多虑了。还有,就算他有伏兵又怎么样?银某正想与他们大战一场呢。” 刘半仙想了想,觉得也对,不管对方有没有伏击,他们始终是要前进的。 想到这里,刘半仙便令盾兵分成两队,走路的两旁,而箭兵居中。紧跟着,便是骑军,最后是步兵。 埋伏的景军见刘半仙的部队已有所警觉,不等他们完全进入包围圈,便已发动了攻击。一时间,只见飞箭和火雷横飞,击向刘军的前军。 见景棠真在这里设伏,银浩天不禁一愣,却也不惧,领军反击。 见前军受到攻击,刘半仙当机立断,命令步兵分成两队,从左右两边包抄伏兵,逼对方现身应战。然后又命令骑军随时做好策应。 现在双方的兵力都是八万,虽然景军占了先机和地势,但刘军训练有素,而且各兵种间的策应和协助很默契,所以双方算是旗鼓相当,战得难分难解。 景棠的副帅见对方中了伏击之后,还能有此战斗力,很是佩服,怪不得他们连战连捷。 刘半仙的步兵从两边包抄之后,开始逼得景军现身近身肉博。而在盾兵的掩护下,箭兵也开始还击,双方互有伤亡。 景军所带的火雷有限,攻击一会之后,便用完了。火雷一停下,景军的攻击力便小了不少。这时,刘半仙一声令下,骑军开始出击,攻向对方的骑射军。于是,两军的骑军便打成了一团。 战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两军还是未分胜负,这时,段飞率领的大军已闻讯赶来支援。 段飞的援军一到,副帅便知道是时候撤退了,便下令箭兵殿后掩护,全军大撤退。 见他们撤退,刘半仙和银浩天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们走,挥军在后追杀。段飞怕前面还有伏兵,担心刘半仙他们会吃亏,所以也领军在后紧随。 景军边退边战,不断把刘半仙他们引向东面的魔阵。刘半仙他们哪想到前面是危险的魔阵,杀得性起,紧追不舍。段飞也没想到景棠已得魔界高手相助,也率军紧随先锋军前进。 退了二里路之后,景军便已进入魔阵。刘半仙见前面的地势突变,稍为犹豫了下,但银浩天哪管那么多,已率军杀了过去。刘半仙怕银浩天中伏,也只好跟上去。 追了一会,拐过一片丘陵之后,银浩天发现景军突然没了踪影,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西蒙施他们已发动了魔阵。 银浩天身经百战,警惕性自然很强,一感觉不对,便叫停了部队。 这时刘半仙已赶了上来,问道:“银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 银浩天说道:“很奇怪,刚才拐了一个弯,那些景军突然就不见了。” 刘半仙一看,也是一惊,景军果然没了踪影。刘半仙一时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愣愣着望着前方发呆。 银浩天见情况诡异,不敢擅做主张,问道:“刘将军,怎么决定?是前进还是后退?” 刘半仙还没来得及回话,突然,他们所处的地方已刮起疾风,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的黄沙飞卷而来。更让人恐怖的是,脚下的土地也变了,刚才明明是黄土,现在突然变成了黄沙,而且是流动的黄沙,好象他们突然之间已置身于千里沙漠一般,而且是流动的沙漠。 刘半仙和银浩天一发现不对,忙大喝一声,用千斤坠的身法稳住身体,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喝道:“快后撤!” 但已经晚了,很多士兵不是给疾风卷走,就是给飞沙淹没,甚至有些是给流沙带走了,无影无踪。 刘半仙与银浩天大惊失色,想去救人,但他们的脚步才一松,便感觉脚下有股力量在拉着他们,想带走他们,不由一骇,顾不上救人,忙用千斤坠稳住身体,然后双掌挥舞,抵御那些淹盖而来的风沙。 他们突然感到死神在向他们走近。 这时,大军大部分已进了魔阵,没有进的,再也进不了了,好象有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他们,并且把他们与前面的大军隔断。而进阵的人,想出去也无法出去了。 疾风一起,段飞便知道出状况了,忙解开琥珀神剑,望了望半空,然后飞身跃起,向半空刺去。 但到了几十丈高的时候,他便感到有一股气在压着他,身形顿时滞慢下来。 段飞一惊,大喝了一声,一提力,继续往上窜。这时,他手上的琥珀神剑也激烈地颠抖了起来,差点脱手。 又堤升了几丈高之后,段飞感到下压的力量越来越大,他的提升速度又开始慢了下来。 段飞心急如焚,又是一声大喝,手中的琥珀神剑已脱手飞出,向半空刺去。 在段飞的心念的驱使下,琥珀神剑带着耀眼的光华向魔阵的魔眼刺去。 但琥珀神剑飞升了十几丈之后,就再也无法继续向前,而且剑身发出的光华,开始变淡,并且越来越暗淡。 段飞见状,大是心急,知道魔眼的魔力强大,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破得了,只好收回琥珀神剑。 见破不了魔眼,段飞只好另想办法。但除了魔眼,这魔阵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 段飞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但当他看到那些黄沙在不断地吞噬将士们的生命的时候,他就心胆欲裂。特别是那一声声的无助的惨叫声传到他耳中的时候,更是犹如万箭穿心。 段飞咬着牙,稳住心神,凝目观察着下面的黄沙阵。 这黄沙阵很奇怪,就象那流动的沙漠,流沙不断地涌动,而且不断地循环,好象有什么力量在驱动着一样。 看到这里,段飞心一动,想道:“这些黄沙不断地漩动,就象大海里的漩涡一样,是不是也有一个类似于泉眼的漩涡口。” 想到这里,段飞便开始寻找那个所谓的泉眼。 观察了一下之后,段飞果真发现了黄沙的漩涡口。那里的风最疾,最大,而且黄沙在源源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回收,又喷射。 看到这里,段飞便断定那里是泉眼,不再犹豫,双手紧握琥珀神剑,人剑合一,一个倒插,向泉眼刺去。 只见光影一闪,段飞已象一颗极速坠落的陨星一般,连人带剑,插进了那道漩涡口。 那漩涡口很深,段飞飞插了很一会,还不见底。 又过了一会,段飞突然双耳一震,然后身体被一股巨力一掀,已身不由己地飞弹了出去。 段飞这一弹,已飞出地面几十丈高。但说也奇怪,他弹出之后,那漩涡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不再喷出黄沙。 过了一会,流动的黄沙便消失了,风也停了,大地恢复了原状。 段飞一见,知道已破了黄沙阵,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 但当段飞正要飞落地面时,突然又刮起狂风,然后便听见洪水的咆哮声。 一听到洪水的咆哮声,刚劫后余生的将士们又吓得脸色苍白,纷纷找高地藏身。 很快,随着咆哮声,洪流已经扑到,翻着巨浪,席卷而来,犹如万丈水库决堤,声势浩大。 段飞才喘过气,突又见洪流袭来,也慌了,忙握剑落地,舞动起琥珀神剑,筑起一堵长长的气墙,阻挡洪流。 在气墙的阻挡下,洪流越积越高,巨浪翻腾,气势汹汹,很是吓人。 见段飞神功惊人,以一己之人拦住了洪流,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时,欧阳怀锦,银虎,林重等修仙高手忙飞奔过来帮忙。 但洪流越积越多,压力越来越大,时间久了,还是无法阻住洪流。 段飞很是焦急,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彻底解决问题,唯有破阵。 但怎么破阵?! 段飞脑里转了好几个念头,然后对欧阳怀锦和银虎说:“王爷,欧阳将军,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银虎等人纷纷点头。 然后段飞又对刘半仙说道:“刘将军,你快吩咐将士们抱在一起,然后屏住呼吸。” 刘半仙一听,忙喝令全军照做。 等众将士抱紧之后,段飞对银虎他们说道:“王爷,你们推我上魔眼,我要破阵。” 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他希望能借银虎等人之力,助他冲破魔眼。 于是,银虎他们便暂时放弃抵挡洪水,合力送段飞冲上魔眼。 合银虎他们的仙力,这次段飞终于能突破魔力,向魔眼冲去。 而段飞他们一松手,洪水便象千军万马般向大军席卷而去。好在大军早有准备,抱在了一起,并没有被激流冲走。而武功高强的将领,则以千斤坠的身法稳住了身体。 就在这时,半空传来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般,然后光彩四溢,犹如群星相撞。 随着这声巨响,随着夺目的光彩四射,魔眼终于给段飞刺破了。 魔眼一破,也意味着魔阵破了。 魔阵一破,那奔腾的洪流便消失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死得不明不白 大家死里逃生,恍如隔世,一些激动的将士更是忍不住拥抱着哭了起来。 并非是他们胆小,并非是他们怕死,只是刚才的情况太吓人了。在大自然的暴虐下,他们太渺小了,渺小如一颗尘埃,一株小草。 段飞落地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他奶奶的,这魔阵端的厉害,比之前那个什么云门魔阵厉害多了。 苍天有眼,他总算破了这见鬼的魔阵,几十万将士的生命总算救了回来。 刚才真的很惊险,万一他破不了魔眼,那大军便将被洪流吞噬。 银虎等人惊魂未定,站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银虎首先醒过神,然后仰首大呼起来:“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啊!” 银虎这一叫,欧阳怀锦等人才如梦初醒,知道魔阵已破,劫难已经过去。 他们醒过神之后,见段飞坐在地上喘气,纷纷围了过去。见他们过来,段飞笑了笑,说道:“各位,总算运气不错,破了这令人讨厌的鬼阵。” 欧阳怀锦见段飞谈笑风声,若无其事的,眼眶不禁一湿,说道:“大将军,如果不是你,今天大家都过不了这个坎。” 段飞说道:“欧阳将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刚才如果不是大家同心协力,我也破不了它。” “好,大将军果然不愧是当世大英雄!” 银虎问道:“这魔阵从何而来?难道是景棠所摆?”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他没这个能力,应该是魔界的顶级高手在帮他。” 银虎一听,大怒,骂道:“该死的畜生!真的与魔界勾结,祸害人界!” 说着,银虎身体一掠,几个起落,便到了景远山的身边,然后吼道:“你看到了没有?!刚才就是你的宝贝儿子与魔界高手勾结干出来的好事!” 景远山一直随军而行,只是被银虎封住了穴道。刚才银虎看情况危急,知道保护不了他,便解了他的穴道,让他自保。也好在银虎及时解了他的穴道,否则早就被黄沙吞没。 之前他曾身陷过云门魔阵,一见这阵法这么厉害,便知是魔阵。以前他还不相信景棠会勾结魔界,但看了魔阵之后,却不得不承认,段飞说的是真的。 听了银虎的怒吼之后,景远山脸色苍白,沉默了下,然后对银虎说道:“你杀了我吧。” 银虎又吼道:“我杀了你有屁用?!” 景远山垂下头,不语了。 银虎狠狠地盯着景远山看了一下,突然长叹了口气,然后手一拂,己点了景远山的穴道。 休息了一会之后,刘半仙过来向段飞汇报,说经过清点之后,一共损失了四万多将士,战马也损失了近半。值得庆幸的是,好在粮食一直由后军押送,而后军大部分没有进阵,所以粮食还在。 段飞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刘半仙担忧地说道:“大将军,损失了一半战马,就是损失了一半的骑兵,接下来的硬仗恐不怎么好打。”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现在景棠的部队也不强大,应该还可以应付。” “好,大将军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让将士们整装,准备出发。” “是,大将军。” 话说战斗开始之后,景棠一直候在西蒙施的密室门外,等侍西蒙施的好消息。 他既紧张,又兴奋。这次如果能消灭段飞,那万事无忧,他这个昊天大帝就稳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景棠的心越跳越急促,开始焦灼起来,再也坐不住,走来走去。 煎熬,再煎熬,也不知过了多久,景棠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几声脆响,不由一惊,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 他一进去,便看到西蒙施几个呆坐在地上,而地上满是铜碎。一看,几台大铜镜都爆烈了。 看到这个景象,景棠的心不由一凉,意识到魔阵可能失败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西蒙施说道:“魔阵给段飞破了。” 听西蒙施亲口承认魔阵失败了,景棠心一沉,好生失望。 唉,原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西蒙施又说道:“这个段飞果然是个劲敌,不但仙法高超,而且聪明绝顶。” 刚才段飞怎么破阵,他在铜镜里看的一清二楚。 景棠只觉得一阵苦涩,忍不住问道:“师傅,真没办法对付他吗?” “魔阵困不住他,那只能出手杀了他。” 景棠一听,心一喜,兴奋地问道:“师傅要出手杀他?” “不错,等你们开战的时候,我出手除了他。” 景棠一惊:“师傅准备在阵前杀他?” “不错,他的身边有高手,而且有卫队保护,不好杀他,只有在交战的时候才容易出手。” 景棠沉默了。心里在想道:“西蒙施他们一现身,这不是明着告诉大家,他与魔界勾结。段飞他们知道也就算了,但让他手下的大军知道,让天下知道,那他这个昊天帝还想不想当?” “师傅,这不妥,弟子与圣界的交情除了段飞知道之外,还无人知道,师傅这一公开身份,会让弟子很难做的。” 西蒙施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顾忌什么?” “师傅,弟子的人皇之位是借与圣界的对抗得来的,师傅的身份一暴露,那天下人便知弟子在说谎,以后还怎么独尊人界?” “如果你不打败段飞,你的人皇之位还能坐多久?” “师傅,弟子会与段飞周旋下去的,还请师傅三思。” “不用考虑了,为师已经决定了。” “师傅,这样弟子很为难的。” “为师帮你杀了段飞,除去心头大患,你该高兴才是,有什么好为难的?” 景棠犹豫了下,说道:“师傅,杀景棠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阵前杀段飞?” “不这样,怎么震慑他的部队?” “师傅这是特意而为?” “不错,我要让人界看到,与圣界对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景棠一听,心里大怒:好啊,原来你这是故意在大家的面前公开本皇的秘密!这让本皇以后如何管治人界?! 虽然景棠已经很愤怒,却不动声色,说道:“既然师傅已经决定了,那弟子无条件配合师傅的行动。” “段飞应该已有所警惕了,为了消除他的警惕心,到时我们混在军中,扮成普通士兵,伺机出手。” “是,只是这样委屈师傅了。” “现在段飞不但是你的心腹大患,也是圣界的心腹大患,绝不能再留。” “是,段飞这是自取灭亡。” “那你不要打扰我们了,刚才阵破了,为师被阵法反噬,受了点轻伤,需要休息一会。” “师傅受了伤吗?” “不关紧要,休息一下就没事。” “那弟子不打扰师傅休息了,用得上弟子的地方,千万别跟弟子客气。” “嗯。” 景棠出来之后,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 好你个老家伙,你真把本皇当你们的傀儡了?! 既然你不让本皇好过,那你就不用过了。 这一刻,景棠已起了杀心。 他觉得这个时候杀了西蒙施,正是天赐良机,刚好把责任推给段飞,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这个讨厌的老头,同时激化了段飞与魔界的矛盾,说不好,一怒之下,魔王会派高手把段飞宰了,这可是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景棠又笑了。 他觉得西蒙施这是自寻死路,竟想陷他于不义,竟想断他的人皇之路。 既然起了杀机,景棠自有办法去实施。对他来说,杀一个毫无防备的人,他至少有一百种办法。 晚上,景棠借机向西蒙施请教武功,把西蒙施请到自己的行宫。西蒙施不虞有诈,爽快地答应了。 景棠早就在行宫摆好了酒宴,所以西蒙施到了之后,他便双手举杯,双膝跪在西蒙施的面前,说道:“师傅,弟子承蒙恩师的恩惠,还没孝敬过恩师,今天就让弟子略表一下心意。” 西蒙施点了点头,说道:“好说,你的表现超出了为师的期望,为师也感到很高兴。”说着,西蒙施接过酒,一口饮了。 接着,景棠又盛了一杯酒,又双膝跪下奉上,说这是人界的规矩,要连敬三杯。 西蒙施不以为意,又弯身去接酒。但他的手刚接过酒杯,突然心口一阵剧痛。原来,景棠已趁他接酒的当儿,右手已如闪电般插入他的心口,然后摘下了他的元魔。 不等西蒙施狂呼,景棠又快速地封了他的哑穴。 西蒙施双眼眼珠凸现,充满了意外和惊恐,不相信景棠会袭击他。 而景棠站在一边,冷冷看着西蒙施,然后手掌一揉,西蒙施的元魔已破碎。 西蒙施张着嘴,想发出最后的怒吼,但转眼间,他的肉身已化为一股浓烟,消失在空气里。 可怜狂妄的西蒙施,至死也没想明白景棠为什么要杀他。 景棠冷冷说道:“想跟本皇玩,那是自寻死路。” 杀了西蒙施之后,魔界来的那几个高手自然也不能幸免,都给景棠用计诛杀干净。 第五百二十七章 逍遥派高手尽出 第二天,段飞的大军便到了潼渝城下。 看段飞的阵容弱了不少,景棠便知段飞虽然破了魔阵,但损失不小,此消彼长,这对他是有利的。 还有,段飞孤军深入,一路打过来,后援方面一定吃力,这将是段飞最大的软肋。 景棠下令,援军未到,一律不准出战。他要拖跨段飞。 为了防止段飞又使用那个令人讨厌的烟熏之计,景棠专门挑了一队精锐的骑射兵,并下令,只要发现段军在城下有异动,就快速出城射杀,绝不能让段军靠近城池。 段飞到了潼渝城之后,知道潼渝城有魔界高手相助,也是相当谨慎。为了防止魔界高手袭营,他加强了戒备,而且还亲自巡营。 他知道魔界高手的厉害,特别是那个布阵的高手,一定是魔界顶级的高手,除了他,营中无人能应付。 自从知道景棠有魔界高手相助之后,全军上下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和自信,大家的心神都绷得很紧,就连一向豪爽的银浩天,自从经厉了魔阵之后,都变沉默了。 看全军的气氛不太对,刘半仙跟段飞说:“大将军,现在不知城内究竟有多少魔界高手,要不我们去圣堂请援。”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要不晚上我进城去查探一下。” 刘半仙一惊,忙说道:“这使不得!景棠已今非昔比,如果魔界来的又是顶级高手,冒险进城不可取。”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好,我答应你,绝不去冒险。” “这就对了,现在你是三军统师,要为大局着想。” “嗯。” “景棠也真是混帐,竟明目张胆地与魔界勾结。” “现在他已四面楚歌,想必是想与我们做最后的决战。” “这也倒是,现在他视大将军为心腹大患,为了打败大将军,他也是豁出去了。” 想了想,刘半仙又说道:“大将军,我们还是去圣堂请援吧。要不,就把无名前辈和凌前辈招回来。”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如今魔界如此明目张胆地来援助景棠,说明他们随时会出兵,所以无名前辈他们不能离开东海之滨。至于去圣堂请援,倒是个办法。只是营中能去驭龙山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欧阳将军了。但我和欧阳将军都是主将,此时此刻,可不便离营。” “这倒是个难题。” 段飞想了想,说道:“我派人去请我师傅出山,请他亲自去一趟驭龙山。” 上次段飞见到游堃的时候,已看出游堃经过一番苦练之后,已突破圣体的境界。 刘半仙一喜,说道:“这样甚好,游前辈功力深厚,有他相助,我们的实力大增。” 段飞点了点头,然后便叫来林重,让他去一趟逍遥派。 自从得到段飞传授邈缈仙缘之后,现在林重他们几个经过苦练之后,也进入了仙道,但修为还不高,比欧阳怀锦还差不少。欧阳怀锦现今已进了圣体的境界,但他们目前还只练到御物飞行的境界,而且因为功力不足,就算御物飞行,也飞不远。 段飞回来之后,他们本想继续回到段飞的身边,当段飞的贴身侍卫,但段飞考虑到刘半仙的武功不高,便让他们当刘半仙的贴身护卫。 林重领命之后,便日夜兼程赶去龙啸峰。潼渝城去龙啸峰已经不算太远,也就一千里左右,所以两天后,林重便赶到了龙啸峰。 游堃一直都有关注段飞和景棠之间的战事,听到段飞连败景棠,心里既心慰,又苦涩。 他们都是他的弟子,这个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但在没有选择的时候,他也只能希望段飞打败景棠。 看到林重送来段飞给他的信,游堃也怒了。本来他不想插手段飞和景棠之间的战斗。因为他觉得那已不是江湖之争,而是朝堂之争。但现在景棠明目张胆地勾结魔界,却是他不能容忍的。而且魔界高手如此明目张胆地横行人间,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他便叫来武春秋及几个长老,告诉他们,逍遥派准备下山去助段飞。 听到景棠如此胆大妄为,武春秋暴跳如雷,嚷着要去拗断景棠的头颅。 自此练了邈缈仙缘之后,现在武春秋的武功已可直追圣堂的护法,与魔界八级的高手相当。 “师叔,稍安勿躁,去了前线,一切听段飞的指挥。” “好,听你的。” 游堃又说道:“师叔,我们兵飞两路,你率各位师弟先随林大侠去潼渝城,我要先赶去驭龙山,去一趟圣堂,然后再回潼渝城与你们相会。” “好。” 由于事情紧急,游堃他们当机立断,马上出发。 参与这次行动的,只是逍遥派长老级以上的,并非是逍遥派全员出动。因为在游堃看来,这次段飞需要的是高手,并非是人手。 离开龙啸峰之后,游堃直接赶去驭龙山,而武春秋他们则随林重赶去潼渝城。 段飞看到逍遥派全部高手都来了,又惊又喜,不等段飞开口,武春秋已叫道:“段飞,姓景的那个小子不知所谓,今师叔祖来就是帮你拗断他的头颅!” 段飞施了施礼,说道:“谢师叔祖,惊动师叔祖,弟子诚惶诚恐。” “你不用客气,是这个小子越来越混帐,简直丢尽了逍遥派的颜脸!” 接下来,武春秋也没有请命,便独自一人去到潼渝城下向景棠叫战。 段飞听说了,怕他有意外,便带着众高手给他掠阵。同时,刘半仙也点了一队兵马,给他们压阵。 听到城下有个怪老头在向他叫阵,景棠一时好奇,便登上城楼,看看叫阵的究竟是谁。 景棠一登上城楼,便看到城下叫阵的原来是他的那个怪师叔祖,而且他的后面,还站着他的师叔们。 看派中的长辈都来了,景棠苦笑了下,说道:“师叔祖,别来无恙,是专程来看望弟子的吗?” “我呸,逍遥派没你这种迕逆的弟子!” “师叔祖此话何意?说到迕逆,段飞才是逆徒。” “放屁!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们都知道了。” “师叔祖,现在弟子是昊天大帝,统管人界,是段飞逆反,挑动战争,罪大恶极!” “什么昊天大帝?狗屁不通!” 城楼上的副帅听武春秋出言不逊,喝道:“在圣皇陛下的面前,休得无礼!” 武春秋哈哈大笑,叫道:“哪里来的狐假虎威的家伙?!” “你。。。。。。。” 景棠用手制住了副帅,然后对武春秋说道:“师叔祖,你们远道而来,快请进城,让弟子尽一份心意。” “小子,别跟老子啰嗦,快出城来,接老子几招!” “师叔祖,你是本皇的长辈,本皇不会与你动手。” 然后,他对段飞喊道:“段飞,你要求饶,直接投降就好了,何苦把门中的长辈牵连进来。” 不等段飞回话,孙郎中已喝道:“景棠,你大逆不道,竟勾结魔界,你师父已发话,这次绝不饶你!” “师叔,你别信段飞信口开河!魔界是人界的大敌,弟子贵为人界帝尊,怎么可能与魔界勾结?!” “还想抵赖?现在魔界高手就隐藏在潼渝城内。” “魔界高手在城内?师叔,这可是你亲眼所见?” “敢作敢为!既然做了,为何又不敢承认?!” “弟子没做过的事,怎么承认?” “那我问你,几天前的魔阵是谁所布?” “魔阵?什么魔阵?弟子一无所知。” 看景棠的脸皮这么厚,孙郎中给气的无语了。 段飞说道:“师叔,既然他不承认,就不用跟他浪费口舌了。” 孙郎中点了点头,说道:“大奸之人,往往脸皮也越厚,以此看来,他已无药可救。” 见景棠说谎都这么义正严词的,武春秋大怒,他的脾气本来就暴躁,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身体一纵,已向城楼上的景棠扑去。 见他扑来,景棠身边的侍卫已闪出一人,截住了武春秋。 见有人拦道,武春秋怒喝一声,一掌向那个侍卫拍去。那侍卫也大喝一声,出招还击。但他的功力不如武春秋,给武春秋震得飞了出去,惨叫一声,撞在了城墙上。 见他不敌,景棠的身边又闪出两个侍卫,截住了武春秋。 武春秋打得性起,又是怒吼了一声,然后又那两个侍卫扑去。那两个侍卫见武春秋来势汹猛,交换了下眼色,然后双双出手,联手向武春秋击去。 只听见轰的一声,三人的掌力一对,正好是旗鼓相当,于是便战到一块。 打了一会,那两个侍卫见没能取胜,便都抽出长剑,展开剑法,与武春秋斗了起来。 见对方出剑,马元拔出剑,向武春秋抛去,叫道:“师叔,接剑!” 武春秋逼退那两个侍卫,翻身接过长剑,然后长剑一展,已是一招斩风式同那两个侍卫斩去。 景棠知道斩风式的厉害,脸色一变,对那两个侍卫喝道:“快退!” 但那两个侍卫打得性起,不但不退,反而攻了上去。 只听见两声惨叫,那两个侍卫已被斩风式斩伤,一个没了左手,一个没了右脚,双双跌落在城下。 见侍卫受伤,景棠一怒,飞身向武春秋扑去。 见景棠扑来,武春秋正想出手,但只见人影一幻,已有人越过他,迎向景棠。正是段飞。 只听见啵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声闷哼,景棠已飞回城楼。然后便听见副帅喊道:“放箭!” 于是,一阵箭雨便向段飞和武春秋怒射而来。段飞怕武春秋受伤,喝道:“师叔祖,不可恋战,快回营!” 武春秋见飞箭又密又猛,点了点头,便退了回去。见武春秋退了,段飞也退了回去。 段飞他们一退,景棠便下令开城门,救回受伤的侍卫。 见西蒙施他们没有帮上忙,反而引来了逍遥派所有的高手,景棠很是郁闷,有苦说不出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起于杀那就止于杀 回到大营之后,武春秋犹气呼呼的,大骂景棠不已。 段飞知道他的脾性,笑道:“师叔祖,你又何必与师兄一般见识,他能做出这些事情,早就不怕挨骂。” 武春秋想了想,觉得也对,坏人是不怕骂的,顿时觉得没劲,于是便住口了。 孙郎中说道:“刚才看景棠出手,他的武功似乎已不在无名道长之下。”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单论武功,人界能制止他的人寥寥无几。” 孙郎中看了看段飞,说道:“也许只有你了。”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他会嫁衣魔功,靠吸取别人的功力来提高自己的功力,如果他再吸取两个高手的功力,到时恐怕连弟子也无法制止他。” 众人一听,脸色不由一变,都不出声了。 见大家有惊惧之色,段飞又说道:“也许这嫁衣魔功也有它的极限,否则,传他嫁衣魔功的人早就无敌于天地。” 刘半仙点头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上次他与大将军动手,明显不敌,这次动手,感觉和上次差不多。所以未将猜测,那嫁衣魔功未必那么厉害,否则景棠早就找人吸功了,以弥补他功力的不足。” 给刘半仙一提醒,段飞不禁想道:难道嫁衣魔功真有它的极限?如此看来,天地之间,万物皆有界,特别是人,更是如此。 不错,正如段飞所想,嫁衣魔功的确有它的极限性,它的极限就是反噬,吸取的功力越多,反噬越厉害。 西蒙施早就发现了这点,所以早就不练嫁衣魔功。而他把嫁衣魔功传给景棠,本也就不安什么好心。 而景棠自从吸取了银川与蝴蝶宫主的功力之后,早就发现丹田处总是隐隐作痛,更是时不时便有一股絮乱的热气从丹田处涌出,冲击他的心腑,让他疼痛无比。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疏导体内的真气,并努力让吸取过来的真气与他体内的真气交融,浑然一体。 经过一段时间努力之后,情况总体好很多了,但他发现,丹田处的隐痛却还是无法消除。而且他发现,每次动手之后,那里的隐痛就变成刺痛。 他是个聪明绝顶之人,虽然还无法参透这其中的奥妙,但已意识到嫁衣魔功可能存在反噬。 为了这个问题,他曾经请教过西蒙施,西蒙施告诉他,可能是他一下子吸取的功力太多了,一时无法消化,建议他不要太急于求成。 西蒙施的话与他的判断不谋而合,所以他决定暂缓使用嫁衣魔功,等消化完体内的功力再说。 如果不是这样,西蒙施等高手的功力早就让他大为垂涎,在杀他们之前,他一定会先吸取他们的功力。 为了这个,这几天他一直还感到遗憾。 与武春秋见完之后,见段飞的营中突然来了这么多高手,景棠开始感到紧张,怕段飞他们会潜入城中暗杀他,所以加强了安全防护,在行宫和帅衙都安排了重兵把守。 过了几天,游堃便从驭龙山赶来潼渝城了。随行的还有程长老,一名护法,两名分堂主,以及一百名圣堂弟子。 游堃一到,便气呼呼地冲到城下,指名要见景棠。段飞知道他心中的痛,也没有阻拦他,只是陪在他的身边。而程长老则率着众弟子及逍遥派众高手给他们压阵。 游堃很是激动,身体一直在风中抖动着。段飞看了,心里一阵难受。 过了一会,景棠出现在城楼了。他看到游堃,不免有些心虚,不敢正视游堃。 一见到景棠,游堃便异常激动,手指着景棠,半晌才喝道:“畜生,你给我下来!” 景棠说道:“师傅,现在两军交战,请恕徒儿无法下去与你见面。” 游堃骂道:“畜生,你为了你的野心,妄开杀戒,如今又与魔界勾结,天理难容。” 景棠一向对游堃敬畏,见他生气了,不敢顶撞,辩解道:“师傅,明明是段飞逆反,为何反过来指责弟子?” “究竟是谁逆反,公道自在人心,十几年来,为师怎么教你?难道你通通已抛诸脑后?” “师傅的教诲,景棠谨记在心。” “既然谨记在心,为何行此大逆之道?” “师傅,天下之事你不懂,所谓不破不立,弟子只是想造福人界有已,是某些人自私自利,不懂弟子的真心,妄动干戈。” “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人管,为师只问你一句,为何同门相残?为何滥杀无辜?” “师傅,是段飞恃势欺人,不把弟子放在眼里。” “他如何欺你了?” “他纵容银川行凶!还有,他自恃自己已是天下第一人,对弟子百般侮辱!” “银川之事,他并非有心。至于他侮辱你,可有事证?” “不说别的,单是上次魔界入侵,他作为人界的统帅,无视弟子的能力,只给弟子派了一份可有可无的差事,而让弟子远离战场,他这是何居心?是怕弟子的风头盖过他?还是轻视弟子无能?!” 游堃听了,感到一阵苦涩,说道:“段飞推荐你当主粮官,怎么就是轻视你了?还有,既然你不喜欢这份差事,可当面推辞,为何要怀恨在心,事后报复?” “师傅,你不理解弟子的心情,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情而已。” “这么说,你早就对段飞怀恨在心?” “不错,他不死,弟子永无出头之日!” 游堃听了之后,身体颤抖了下,发了下呆,然后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然后他不再说什么,调转头,往回走。 回到大营之后,游堃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段飞说道:“师傅,你不用伤心了,师兄走到现在,与任何人无关。” “他从小在我的身边长大,他变成这样,我要负主要的责任。” 银虎说道:“游掌门,你不要自责了,景棠变成这样,与段飞无关,与你无关,是他抑止不了他的野心,抑止不了他的妒忌心。” 游堃长叹了一声,说道:“也罢,既然事情起于杀戮,那就让它止于杀戮。” 得知景远山此刻在军营内,游堃便去见他。 看游堃突然出现,景远山呆了呆,望着游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游堃勉强笑了笑,说道:“景将军,很久不见。” 景远山醒了醒神,说道:“游掌门,现在景某是阶下囚,无法款待你,还请恕罪。” “我们之间,这些客气话就免了。” 景远山看了看游堃,忍不住问道:“游掌门突然驾临军营,是来给段飞当说客的?” 游堃苦笑了下,说道:“游某一山野匹夫,不懂当什么说客。” “那游掌门是来给段飞助阵的?” “不错。” “看来你还是偏心,他们可都是你的弟子。” “景棠现在贵为昊天大帝,老朽已当不了他的师傅。” 景远山沉默了。 游堃又说道:“你不用有压力,游某不是来劝降的,只是听说你在,便来看看你,叙下旧。” “你有心了。” “我们相识几十年,也算是有缘份,虽然现在彼此的立场不一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多谢你还当老夫是朋友。” “世事多变,到了一定年纪,朋友是越来越少了。” 景远山沉默了下,然后问道:“有没有见过景棠?” “刚才见了,他高高在上,不愿与我这个糟老头好好说几句话。” “他可能是有为难之处。” “我知道,我不怪他。” “你们谈了什么?” “他跟我谈了他的理想,他觉得我们愚昧,不懂他的真心。” “他是个有抱负的人。” “我知道,如果不是有抱负,怎么会自封为昊天大帝。” “他的确想造福人界。” “造不造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杀了很多人,而且这些人大部分是好人。” “他也是迫不得已。” “他的理想老朽不懂,也不想懂,但他同门相残,手段卑鄙,而且滥杀无辜,这已超出了老朽的底线,老朽无法认同。现在他又与魔界勾结,布下魔阵,困杀人界的大军,老朽更是无法容忍,从今以后,他便是逍遥派的敌人,不再是逍遥派弟子。” “你也想他死?” “不错,他已没有活的资格。” 景远山心一悸,内心哀叹了下,心想:如今看来,景棠已四面楚歌,局势恐难再能挽回。 游堃又说道:“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见面,从今以后,天高水远,大家各走各的路。” 景远山一脸悲哀,说道:“多谢你今天来见我。” 游堃凝视了下他,抱拳说道:“保重。”然后便离开了。 看着游堃的背影,景远山两眼模糊。 话说景棠见了游堃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感觉自己在游堃的面前说得太多了。 有些事,他本不需要解释的。 但最让他担心的是,圣堂弟子竟然来了。 他知道圣堂弟子是不参与人界的纷争的,此次他们到来,想必是西蒙施引来的。 唉,真是可恨,西蒙施他们不但没有帮他消灭段飞,反而替他招来了各路强敌,这让他如何是好? 这时候,他突然后悔杀了西蒙施他们。他们在,倒是一支强大的力量,最起码可以帮他抵挡圣堂弟子。 只是他怎么想得到圣堂弟子会来呢?! 他知道圣堂弟子的战斗力,不是普通的将士能抵挡的,一旦圣堂弟子攻城,那潼渝城就危险了。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景棠焦虑得团团转。 第五百二十九章 绝望出走 对于魔界高手援助景棠一事,程长老感到很是忧虑,觉得魔王用心险恶,想借景棠之手,让人界的战事无休无止,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段飞自然知道魔王的心思,从他答应景棠停战开始,就已经不安好心。现在人界的状况,正是他乐于见到的,自然希望人界越乱越好。 至于现在潼渝城内究竟隐藏着多少魔界高手,段飞也无法了解,但他相信这些魔界高手都是顶尖高手,否则就无法躲过赵长老他们的监视。 他知道赵长老一直领着圣堂弟子监视着云门岛的动静,普通的魔界高手是很难逃过圣堂弟子的耳目的,所以他断定,来潼渝城的魔界高手都是顶尖高手。 程长老自告奋勇,说要去潼渝城探个虚实。段飞知道这次来的魔界高手不同凡响,程长老的功力虽高,也难以匹敌,所以说什么也不让程长老去冒险。 一旁的武春秋性子急,说道:“要想知道魔界来了多少高手,开打不就知道了。” 段飞一向不打没把握的战,在情况特别不明朗的情况下,不愿让将士做无谓的伤亡。他知道魔界高手的厉害,普通将士面对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师叔祖,打肯定是要打的,只是怎么打,也不能太随意。” “现在他们鬼鬼祟祟地躲在城内,不打,怎么能让他们现形。所以以我看,不用想那么多,直接开打便是。” 一旁的游堃说道:“师叔,怎么打,段飞自有主张,我们听命行事便是。” 见游堃开口了,武春秋不好再说下去,只好闭嘴。 见他很憋屈的样子,段飞笑了笑,说道:“师叔祖,你放心,绝少不了你。” “那可说好了。”想了想,武春秋说道:“最好把景棠交给我,我要亲手教训教训他。” “师叔祖,这就有点难了,现在他是昊天大帝,不会轻易出手的。” “他不出手,我就逼着他出手。” 段飞笑了笑,没有再接武春秋的话。他知道武春秋喜欢抬杠,一接话,就没完没了。 段飞问刘半仙:“刘将军,现在我们的粮草还能支持多少天?” “最多五天。未将已派人去催了。” “嗯,他们走得慢,实在急了,就派轻骑去,先接点过来应急。” “是,大将军。” 听到粮食只够五天用,而后面的支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段飞也有点急了,知道不能再拖时间了。 想了想,他便决定派银浩天先去城下挑战,试探景棠会不会出战。在他看来,有了魔界高手相助,也许景棠会出战,这样他便可趁机看看魔界高手的实力。 为了防止有大量魔界高手随军出战,段飞便命程长老带领圣堂弟子组成一个小分队,专门应付魔界高手。 银浩天领命之后,便点了五万兵,去到城下叫战。 然后,段飞又派刘半仙领一万骑兵作左翼,欧阳怀锦领一万骑兵作右翼,随时支援银浩天。 而他则带着逍遥派众高手,亲自领着五万步兵作为中军,为银浩天压阵。 守城主将见银浩天在城下叫战,便去请示景棠,是战是守。 景棠正为怎么应付圣堂弟子而焦头烂额,听到段飞开始叫战,不假思索,便叫守城主将严守城池,不容有失。 守城主将领命去了之后,景棠怕圣堂弟子攻城无人能敌,便让身边的侍卫把军中的高手全部集中起来,组成一支超强的强弓兵,协助守城主将守城,专门对付圣堂弟子。 而经过几场战役之后,随军携带的火雷也用得差不多了,景棠不舍得用,便命人把剩下的火雷做成火雷包,以备必需之用。 见景棠闭城不战,银浩天便去请示段飞,要不要发动攻城。 看景棠不出兵,段飞一下子也摸不透景棠的心思。按景棠的个性来说,有了魔界高手相助,应该会出战,与他决一生死,现在按兵不动,几个意思? 沉吟了下,段飞还是决定攻城,他要逼魔界高手露面。 他吩咐银浩天,让程长老带领圣堂弟子先发动第一轮的攻击,然后再让将士们登城夺城。 银浩天领命之后,便传令将士准备好云梯,然后让程长老率领圣堂弟子率先向城楼发起进攻。 程长老领命之后,便把圣堂弟子分成四组,先以强弓攻击城搂上的守军,然后再组剑阵,强抢城楼。 圣堂弟子领命之后,迅速分成四组,然后飞升而起,对城楼发起攻击。 圣堂弟子都是修仙之士,内力强劲,而且用的是强弓,可以远距离射杀,所以他们一发起进攻,城楼上的守军就遭殃了,想还击,臂力却不够,根本射不了那么远,因此只有挨打的份。好在圣堂弟子人数不多,没办法展开大范围射杀,否则城楼上的守军更难应付。但就是这样,也够那些守军受得了。 过了一会,景棠的侍卫带着几十个高手赶来了。但他们到了之后,也无法扭转局面。因为他们之中,除了那些侍卫是修仙高手,其他的也只是普通的武林高手,也无法应付圣堂弟子的强弓。 见城楼上的守军已乱,银浩天一声令下,城下的将士便架起云梯,开始登城。 见段军开始夺城,守城主将也顾不上圣堂弟子的强弓了,让盾兵掩护箭兵和长枪兵阻击登城的段军。但圣堂弟子的强弓太厉害了,那些盾兵根本就挡不住,飞箭不是洞穿盾牌,就是震飞盾兵。 过了一会,箭用完了,圣堂弟子便组成剑阵,向城楼杀来。 见圣堂弟子向城楼杀来,景棠的侍卫大惊失色,知道再不出火雷包,就无法阻挡圣堂弟子了,只好下令向圣堂弟子抛扔火雷包。 圣堂弟子自然知道火雷包的厉害,不敢硬接,赶忙向后撤退。 火雷包没有击中圣堂弟子,坠落下地,倒是砸中了下面攻城的士兵,燃起的大火,让攻城的士兵纷纷逃避,乱成了一团。 随着火雷包的增多,城下的火势越来越猛烈。见大火凶猛,段飞便下令大军停止攻城,撤回大营。 见段军撤退,守城主将不敢出城追击,只是下令整军,准备迎接下一波的攻击。 大军撤回之后,段飞召集众人,商议下一轮的进攻。 刘半仙首先说道:“真奇怪,为何不见魔界高手出手?” 程长老说道:“是啊,刚才守军根本就阻挡不了圣堂弟子的攻击,景棠为何不让魔界高手出手?”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情况的确有点奇怪。” 刘半仙想了想,说道:“难道魔阵失败之后,那些魔界高手怕引起人界高手的围攻,不敢在人界久留,已经回魔界去了。” 程长老说道:“有可能,毕竟这是人界,他们也不敢太嚣张。” 段飞说道:“这只是猜测而已,还无法确定。明天我们继续攻城,圣堂弟子继续引他们出火雷包,直到他们的火雷包用完为止。等他们的火雷包用完之后,我们再攻城。” “是,大将军。” 而潼渝城里,听了副帅的战况回报之后,景棠无精打彩的,说了声我知道了,然后便让副帅出去。 这个结局早在景棠的意料之中。自从看到圣堂弟子来了之后,他就知道潼渝城要完了。他觉得他现在就是在垂死挣扎。 本来他是想借潼渝城之利,与段飞决一死战,却不想圣堂弟子一来,潼渝城便变得不堪一击。 唉,看来这次他是作茧自缚,魔界高手引来了圣堂弟子,但魔界高手却没了,这真是可笑!这真是讽刺!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圣堂?! 难道老天真要亡我?! 景棠知道,火雷包一用完,潼渝城也就完了。因为守军根本奈何不了圣堂弟子。如果他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但他能走去哪里? 去与京城来的援军会合吗? 但那二十万援军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只是个数字而已,根本没战斗力可言。借着坚城,也许这些援军还有点价值,但没了潼渝城,他们就是看热闹来的,想凭他们与段飞的大军争锋,简直是自取其辱,失败是迟早的事情。 也许他还可以去北境,那里还有二十万大军。但去了那里,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到时项旭与苏尼的大军南下,而段飞夺了京城之后,又将北上,他迟早成为煎饼,被他们吃掉。 也许,他还可以退守京城。但潼渝城失守之后,往后再无坚城可守,相信京城很快就会沦陷。而他退守京城,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最终的结局,也是死路一条。 景棠是个精于数计的人,他算来算去,无论他怎么算,他都算不出潼渝城失守之后,他有什么胜数。 不但没有胜数,而且他还很清晰地预知到他的败局已无可避免。而所有这些的根源,皆因西北境一战,他的精锐尽失,让他根本无力反攻。 一想到自己真要输了,景棠不由感到一阵悲凉。 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输的还是他?!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但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已无退路。无论他选择哪条退路,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条无归路。 到了这个时候,景棠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羸不了段飞。他甚至认为,人界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能战胜段飞的部队。 一番徘徊之后,景棠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出走魔界,向魔王借兵,反攻段飞。 既然人界的部队羸不了段飞,那他就让魔界的大军来打败段飞。 景棠是个做事决绝的人,一旦有了决定,便付诸行动,到了晚上,他换上普通百姓的服装,丢下潼渝城,丢下城内的十几二十万大军,一个人悄然出城了。 第五百三十章 无主之军 第二天,段飞又开始对潼渝城发起进攻。 城中守军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圣堂弟子的进攻,唯有以火雷包攻击。但他们的火雷包本来就不多,昨天已用了一部分,剩下的,经过一番狂轰乱炸之后,便已告馨。 没了火雷包之后,守军就再也拦不住圣堂弟子了,便给圣堂弟子攻上了城楼。而银浩天见圣堂弟子已登上城楼,也顾不上城下的火了,趁机挥军开始夺城。 城楼上的守军本就疲于应对圣堂弟子,等登城的士兵攻上来之后,更是全线溃败,退下城楼,一边迎战,一边往城里退。很快,城门便失守了。而城门一开,段飞便率军攻了进来。 景棠的侍卫见城门已失,知道大势已去,便慌慌张张地去找景棠,准备保护景棠撤退。但他们找遍了整个帅衙以及行宫,都不见景棠。问内侍,也表示不知道景棠在那里。 侍卫以为景棠亲自去指挥战斗了,正要去找他。这时,副帅与景睿也慌慌张张地来找景棠,见到侍卫,便大声喊道:“快去通知圣皇陛下,潼渝城快守不住了!” 侍卫统领说道:“我们也在找圣皇陛下,圣皇陛下不是在前线指挥战斗吗?” 副帅一惊,愕然叫道:“圣皇陛下没有在前线啊!” 众侍卫一听,也都懵了。 景睿问道:“圣皇陛下会不会在闭关练功?” 侍卫统领摇头说道:“练功的密室我们已经找过了,没有见圣皇陛下。” 这下子,大家都慌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景棠会丢下他们,一个人悄悄走了。 在大家惶然无措的时候,守城主将飞马奔来,喊道:“段军势猛,正向帅衙攻来,我们是战还是撤?!如果要撤,那就马上撤,否则就来不及了!” 景棠不在,大家都没了主意,而且谁也不敢轻易拿主意。过了一会,还是景睿站了出来,决定撤出潼渝城。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一个拿主意的人,听景睿发话了,副帅便命令守城主将领军向东门撤。守城主将领命之后,便下令部队往东门城。 由于段飞的大军已攻进城,不是他们想撤便能撤的,所以,最终能撤走的只有几万人,大部分都是投降了。 看城破了,魔界高手都没有露面,段飞才相信,潼渝城内没有魔界高手。也许真的是魔阵失败之后,他们怕引起人界高手的围攻,早就离开潼渝城了。 还有,城破之后,自始至终都没看到景棠露面,这也不符合景棠的性格,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是景棠知道潼渝城守不住,早就提前撤离了。 由于景军撤退得匆忙,来不及带走粮草,所以段飞夺城之后,正好有了补给。 这一路打下来,粮草问题一直困扰着段飞,这次正好一次性解决了问题。 话说景睿他们逃离潼渝城之后,一路往东南京城方向狂奔。 他们的心里都感到超级郁闷,隐约猜到景棠是看到潼渝城守不住了,先行撤退了。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又是几个意思?但由于有景睿在,尽管大家的心里郁闷,却也不敢讨论景棠的行为。 其实,不要说其他人郁闷,景睿自己也很郁闷,也不懂景棠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由于怕段军追杀,景睿他们不敢在路上停留,日夜兼程赶路。 狂奔三天之后,他们终于与京城来的先锋部队相逢了。 援军看他们败了,一时也没了主意,问还要不要继续前行。而景睿他们则以为景棠已经提前与援军会合了,便问先锋官,景棠是不是在军中,他的圣意又是如何。 先锋官听他们问起景棠,这才发现景棠竟然不在,不由一惊,急声问道:“圣皇陛下呢?为何不见圣皇陛下?” 听先锋官这样一问,景睿他们都倒吸了口冷气,齐齐惊声问道:“圣皇陛下没有来与你们会合吗?” “没有啊,这一路过来,我们都没有见过圣皇陛下。” 景睿他们一听,茫然地面面相觑了下,然后大家的脑里都崩出一个问题:“难道圣皇陛下还留在潼渝城?” 接着大家的脸色都白了,暗叫不妙。 先锋官看他们都呆似木鸡,不禁问道:“你们怎么啦?是不是圣皇陛下出什么事啦?” 景睿呼了呼口气,说道:“圣皇陛下与我们失联了。” 先锋官一听,大惊失色,惶声说道:“你们竟然丢下圣皇陛下不管?” 景睿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涩声说道:“不是我们丢下圣皇陛下,是我们找不到圣皇陛下。” 这下子,大家都慌了。 慌乱了一会之后,先锋官说道:“走,我们一起去见大帅,看他如何定夺。” 景睿问道:“这次领兵的是哪一位将军?” 先锋官回道:“是许元猴许大人。” 原来,许元猴接到景棠的救援之后,匆匆忙忙召集了二十万兵马,但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将领挂帅,只好亲自挂帅。 这次大战,景棠前前后后一共调动了超百万的部队,能战的士兵,能带兵的将军,几乎已经出动了,而且消耗的物资,更是把朝庭淘空了,如果不是有那几个小国的支持,这战早就打不下去了。 对于景棠的好战,好杀,许元猴那是一肚子的气,有时候真想辞官不干了。但看到现在朝庭一团糟,如果他不干了,那可能真的会崩溃,又于心不忍,只好勉力干下去。但他知道,这次大战所带来伤害,没有个十年八年,是恢复不了元气的。 先锋官带景睿他们去见了许元猴,许元猴一见他们那狼狈的样子,便知道景棠又败了,不禁暗叹了口气,心想:看来景棠的确不是段飞的对手。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让这杀人魔王得胜,那天下可就遭殃了。 先锋官把情况向许元猴说了,然后问道:“大帅,现在连潼渝城都丢了,这战很难打了,而且现在圣皇陛下不知所踪,是进是退,还请大帅定夺。” 听到景棠竟然不知所踪,许元猴也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们最后是什么时间见过圣皇陛下?” 景睿回道:“城破前的那天黄昏。那天大家见圣皇陛下的心情不佳,便没有打扰他。” “那天圣皇陛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没有,就是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战事不顺。” “那天你们是不是就知道潼渝城守不住了?” “是的。这次圣堂弟子突然参战,我们挡不住他们。” 听到圣堂弟子参战,许元猴有点惊讶,问道:“圣堂弟子一向不参与人界的纷争,为何这次会突然参战?” “我们也不知道。” 许元猴沉呤了下,问道:“潼渝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景睿摇头说道:“没有。” 但一旁的副帅突然说道:“这次来的不止是圣堂弟子,逍遥派所有长老级的高手,包括掌门游堃也都来了,不知是不是跟那次的伏击战有关。” “哦,那次的伏击战有什么特别?” “那天我奉命去伏击段飞的大军,然后把他们引到东面的丘陵之地,到了目的地之后,段飞的大军突然不见了,当时我吓了一大跳,以为段飞要使妖法,忙带着队伍匆匆赶回潼渝城。回城之后,我把情况跟圣皇陛下说了,他听了之后,只是说我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叫我退下。” 许元猴听了,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段飞的大军突然没了踪影?” “确定。当时圣皇陛下命令我引段飞的大军去那里,我还以为圣皇陛下已在那里埋了奇兵,准备与段飞决一死战,但我到了那里之后,并没有见到有其他伏兵。” 许元猴沉呤了下,突然说道:“圣皇陛下在那里不是设有奇兵,而是布下了阵法,让你引段飞入阵。” “阵法?什么阵法那么厉害?” “有可能是魔阵。” “魔阵?怎么可能?圣皇陛下怎么可能会魔法?”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但我猜测,有可能是因为这个阵法把圣堂弟子和逍遥派高手引来了。” 众人觉得许元猴的分析有理,不由都沉默了。 许元猴问道:“这段时间,潼渝城内有没有出现什么陌生的人?” 侍卫统领犹豫了下,说道:“我曾经听内侍说过,进潼渝城的第二天晚上,有客人来找圣皇陛下,好像有七八个之多,但圣皇陛下不让人张扬。” 许元猴听了,双眉一扬,然后问副帅:“圣皇陛下是什么时间让你去设伏的?” “进城的第三天。” “也就是说那些客人来了之后。” “如果真有那些客人,那应该是。” 许元猴又问侍卫统领:“你有没有见过那些客人?” “没有,只是偶尔听内侍说起。” 许元猴沉呤了下,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魔界高手。” 众人一骇,面面相觑。同时心里也在起疑,看来,游堃等逍遥派高手怒斥景棠与魔界勾结,并非是无风起浪。还有,副帅说的那个阵法很奇怪,的确很可疑。 见大家的脸上都有怀疑之色,景睿忙说道:“圣皇陛下不可能与魔界高手有来往。” 许元猴说:“我们不是说他与魔界高手有来往,只是根据情况推测而已。” “这些推测亳无根据。” 许元猴忍不住说道:“那请问圣皇陛下现在何处?他又为何丢下大军不管?” 景睿沉呤了下,然后担忧地说道:“圣皇陛下会不会是给段飞暗派高手所害?” 许元猴摇了摇头,说道:“段飞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不会行此下流的手段。” “现在两军交战,这个不好说。” “就算两军交战,段飞也不会这么下流。” 见他们争论了起来,副帅说道:“圣皇陛下会不会是一个人回京城了?” 许元猴说道:“大家都在努力抗战,他什么都不说,便扔下大军回京城,这是几个意思?” 众人听了,都沉默了。 先锋官问道:“大帅,现在圣皇陛下不在,而潼渝城也失守了,我们怎么办,还请大帅尽快拿主意。” 许元猴想了想,说道:“回京。” 景棠不在,景睿和副帅都没了主意,如今看来,回京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也支持许元猴回京的决定。 就这样,许元猴便带着援军往回走。 第五百三十一章 许元猴的决定 拿下潼渝城之后,段飞便知景棠的败局已定。 在潼渝城休息一晚之后,段飞便又挥军向东南方向出发,进逼京城。 潼渝城去京城也就几百里路,沿途大部分是平原之地,而且没有特别坚固的城池,段飞相信,夺取京城指日可待。 大军行走了二天之后,哨兵回报,说景棠的援军正向京城方向撤退。 段飞听了之后,感到有点意外,心想:难道景棠想退守京城,做最后的挣扎? 听到援军撤退的消息之后,刘半仙和银浩天便来向段飞请战,请求带一队轻骑去追击他们。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既然他们已撤军,那就让他们撤。”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潼渝城一战,景棠能战的部队可说是所剩无几,如果再把他的援军击溃,那他将无力再战,所以未将认为,应该乘胜追击,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银浩天接着说道:“刘将军言之有理,象景棠这种人,一定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杀多少人,主要能击败景棠便可。” 银浩天说道:“但不歼灭他的部队,又怎么能打败他?” “他的败局已定,他的那点兵力不足为惧。” 刘半仙说道:“但让他们退守京城,到时又是一场恶战,何不趁机击溃他们?”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援军应该大部分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不少是平民百姓,没有特别强的战斗力,杀之不武,就让他们平安退回去。” 听段飞这么说,刘半仙与银浩天没有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刘半仙他们走了之后,一旁的银虎说道:“我觉得他们说的在理。” 段飞说道:“道理是没错,但不一定都去执行。” 银虎沉默了下,说道:“你是主帅,以你的意见为主。” 说也奇怪,景棠的部队走得并不快,过了二天,很快就被段飞的大军追上,距离只有十几里路。 听了哨兵的回报之后,段飞感到很是不解,心想:景棠究竟想干什么?战不象战,逃不象逃。 晚上,大军暂时驻扎下来休息。扎营之后,段飞还在为此事感到迷惑,不解景棠的意图。 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前军的刘半仙来见,说是许元猴要见段飞。 听到许元猴求见,段飞先是一愣,然后便明白这次的援军主帅应该是许元猴。 段飞与银虎亲自出营迎接许元猴。许元猴一见段飞,抱拳说道:“大将军,恭喜你归来!”然后又对银虎说道:“王爷,别来无恙。” 因为许若冰的事情,银虎一直都觉得愧对许元猴,见了许元猴,感觉很不自然,还礼道:“许大人,别来无恙。” 把许元猴迎进营帐之后,段飞直言不讳,说道:“看来景棠的手下已无大将,才让许大人挂帅。” 要知道,这些年来,许元猴一直主政朝政,是朝政运行的支柱,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离京的。 许元猴说道:“不要说大将,就是小兵都凑不够人。” “那为何还要战?” “是别人想战,老夫又能如何?” “那今天许大人来,是代表某人,还是代表你自己?” “现在某人不在营中,是老夫想来见你。” “他已经回京城了?” “老夫也不确定,听说潼渝城破了之后,就一直不见他的人。” 段飞他们听了,不由对视了下。刘半仙忍不住问道:“许大人,此事当真?” “当真。是景睿亲口说的。” “那这就有点奇怪了。” 许元猴说道:“今天老夫来,有三件事情想与段大将军确认一下。” 段飞说道:“许大人请说。” “第一件事,请问段大将军有没有在潼渝城杀了他?” 段飞知道他说的他是谁,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城破之时,一直没有见过他的踪影。” 许元猴点了点头,说道:“那他应该是逃回京城了。”然后又问第二个问题:“他是不是真的与魔界高手勾结?” “不错,他与魔界高手在潼渝城摆下魔阵,几十万大军差点罹难。” “所以圣堂弟子与游掌门他们才来到潼渝城?” “不错。” “老夫的第三个问题,便是想问大将军,之前传言大将军是为他所害,不知这传言只是传言还是属实?” “属实。” “好,老夫心中的迷团已解,谢大将军。” “许大人客气了。” 犹豫了下,许元猴说道:“段大将军,如果你不嫌弃前面那二十万兵马是战斗力低下的杂兵散勇,那请收下他们。” 段飞一愣,忍不住问道:“许大人这是要向我们投降?” “不是投降,现在他们是无主之军,只能说是投靠。” 段飞又惊又喜,说道:“谢许大人,段飞绝不嫌弃。” “那老夫放心了,总算为他们找到了依靠。” 段飞问道:“现在景睿他们在不在军中?” “他们嫌我们走得慢,已先回京城去了。” 段飞忍不住笑了,说道:“许大人一向足智多谋,果然名不虚传。” 许元猴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战祸,没有十年八年时间,不足以恢复元气,是许某无能,没能制止这场战祸。” 段飞他们听了,不由一阵沉默。 许元猴又说道:“好在大将军神勇,打败了他。如果让他得势,那天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劫难。” 顿了顿,许元猴对银虎说道:“王爷,对不起,是许某无能,没能保住你的家人和陆永祥他们。” 银虎一阵黯然,说道:“许大人言重了。” 看段飞愿意收编他的部队,许元猴便连夜赶回大营,把投靠段飞的决定告诉了几个主要将领。这些将领本就不是景棠的心腹,对景棠的所作所为本就颇有意见,而且对此次的出征本就不看好,听了许元猴的意见之后,纷纷拥护。 看大家没有意见,许元猴便下令大军暂停前进,等候段飞的到来。 第二天中午,段飞率军到了。将士们早就久闻段飞的大名,段飞一到,欢呼声便响彻天地。 看没有任何伤亡就得到了二十万大军,段飞很是欣慰,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许元猴告诉段飞,现在景棠除了北境还有二十万兵马可用之外,再无其他有战斗力的部队。 段飞知道那二十万军队,是景棠用来抵御项旭的北境大军的。当时项旭有派人向他请示过,要不要开战,是他不让项旭开战。在他看来,只要打败景棠,那二十万大军便会不战自败。 段飞担心景棠会把这二十万大军调回京城,做最后一拼。于是,便派刘半仙和银浩天先领十万大军先行,急速赶往京城,尽可能赶在前面,把京城与北境的通道切断。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以为景棠是在京城。 刘半仙和银浩天领军走了之后,段飞担心景棠得知许元猴他们叛变的消息之后,会对他们的家人不利,便派程长老领着圣堂弟子先行赶去京城,转移他们的家人。 见段飞考虑得这么周全,许元猴很是感动,同时万分感慨:如果不是段飞出事,也许这场战祸就不会来。唉,这都是天意,想躲都躲不开。 圣堂弟子走了之后,段飞便下令大军前进。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象一条巨龙般,向京城方向游动。 一路没有阻挡,半个月后,大军便到了京城。 刘半仙和银浩天早就到了京城,就驻扎在京城的北门,扼守住京城通往北境的要道。值得庆幸的是,北境的那二十万大军并没有任何异动。 段飞到了之后,听到北境的大军并没有南下,大大地松了口气。 刘半仙向段飞禀告,他们到了京城之后,京城便进入战备状态,紧闭城门,加强了防守。 段飞问许元猴:“以许大人的估计,现在京城内有多少兵马?” 许元猴说道:“戍京部队加上景睿他们从潼渝城撤退回来的兵马,不超过十二万。”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只是这些兵马,不足为惧。” 许元猴说道:“景棠没有调回北境的兵马,倒是让人很不解。” “这段时间他的行为的确有点让人费劲,好象换了个人一样。” “也许他是给大将军打傻了。” “他一向很冷静,就算是面临生死关头,也不会惊慌失措的。” “那就不懂他了。” 段飞命令大军把京城包围起来,然后亲自领军到城下,对城上的守将喊道:“我是大将军段飞!快去通报景棠,是战是降,快做决定!” 城上守将自然认得段飞,大声喊道:“段大将军,圣皇陛下不在京城,现在主政的是国师和景大将军!” 听到景棠不在京城,段飞是真的吃惊了。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不在京城?! 于是,段飞忍不住说道:“他不是早就回京城了吗?!怎么会不在京城?!” “段大将军,未将没有骗你,圣皇陛下自从出征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听城中守将说得那么肯定,不要说段飞,就是许元猴等人听了,都惊呆了。 段飞发了会呆,然后大声说道:“我不管景棠在不在,你都给我听着,我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两天之后,如果没有回复,我就下令攻城了!” 看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大军,守将的心已悚,但国师鲁振英下了死命令,必须誓死守城,违者,灭九族。 “段大将军,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给国师的!”守将说完之后,便匆匆去回报鲁振英。 第五百三十二章 你们不是恶人 不用守将回报,鲁振英都知道段飞已经兵临城下。 在这种紧急关头,景棠竟然不知所踪,这是鲁振英做梦都没想到的。 他知道景棠的武功已经超绝,当世能打败他的也许只有段飞。在潼渝城,如果段飞没有杀他,那他的生命应该是无忧的。既然生命无忧,为何突然不见人?这真的让鲁振英愁煞。 “国师,段飞发话了,是战是降,这两天必须回复他,以国师的高见,应该怎样决择?”守将问道。 鲁振英自然知道现在京城危急,以京城这点兵马想对抗段飞的大军,无疑是飞蛾扑火。但要他投降,却又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成为国师,享尽人间富贵,投降之后,他就什么也不是,这让他情何以堪? 鲁振英沉呤了下,说道:“你先不要着急,等会召开殿议,听听大家的意见,再做决议。” 守将犹豫了下,说道:“国师,许大人好象率军投降段飞了。” 鲁振英一惊,问道:“你确定?” “确定。此刻他就在段飞的身边。” 鲁振英喘了口粗气,然后愤然下令,让御林军马上去许府,揖拿许元猴的家人。 见鲁振英要拿许元猴的家人出气,守将心里一凉,默不出声。 吩咐完御林军之后,鲁振英看了看守将,森然说道:“危难之时见气节,许元猴不忠不义,理应受到天下人的唾弃。” 守将战战兢兢地回道:“国师言之有理。” “好了,你先回去,做好战斗准备,在没有接到新命令之前,坚守城池,不容有失。” “未将领命。” 守将走了之后,鲁振英脸色铁青,不,应该是青中带白,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 徘徊了一会之后,鲁振英便传令下去,让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商讨对策。 一个多时辰后,满朝文武百官都到了金銮殿。由于景棠不在,便由鲁振英与景睿主持这次的朝议。 文武百官都已知道景棠不知所踪的消息,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何况现在段飞已打到京城,知道昊天王朝将不保,所以每个人都是心情复杂。 鲁振英说道:“这次大战,很不幸,我军节节败退,如今圣皇陛下安危未定,贼军又兵临城下,情势严峻,各位大人可有退敌之计?” 各大臣面面相觑,都没出声。 见他们不出声,鲁振英又说道:“贼军虽势大,但京城坚固,只要我们死守,待圣皇陛下归位,一定可解京城之危。” 一位大臣忍不住说道:“段飞号称天下无敌,京城虽固,估计也难抵挡。” 有人开了口,出声的人就开始踊跃了,但大多是不看好京城能守得住。 很多大臣都是武圣朝的旧臣,了解段飞的厉害,知道景棠不是段飞的对手。段飞不在,也许景棠还可以称王称霸,但段飞回来了,景棠的败局也就注定了。 说句实话,这些大臣也不喜欢景棠,觉着景棠杀戮太重,而且喜怒无常,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总担心什么时候祸患突然降临到头上,然后不明不白地就没了脑袋。 听大家都有投降的意思,鲁振英很是郁闷,铁青着脸,站在那里不出声。 一旁的景睿看风向几乎是一面倒,不由暗叹了口气,知道大势已去,已难以挽回。 他特别想不明白景棠为什么突然没了踪影。之前他一直以为景棠已回了京城。但他回到京城之后,才知道景棠根本就没有回来。那个瞬间,他几乎崩溃了。 殿议之前,鲁振英已告诉他,许元猴已投降。他听了之后,便知道昊天王朝要倒塌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朝庭看起来虽然是鲁振英得势,但朝庭的基石却是许元猴,许元猴倒戈,必有一大帮人跟着他倒戈,凭他和鲁振英的力量,是无法阻挡的。 唉,也罢,事已至此,无谓再做无用的挣扎,牺牲更多无幸的生命。 想到这里,景睿说道:“段飞势大,凭京城一城之力,无法与他抗争,还是开城投降吧。” 听景睿这么说,鲁振英一惊,叫道:“景将军。。。。。。。” 景睿不让他说下去,抢过他的话说:“铁枪门,景家军,一律赞同开城投诚,有反对意见的,可以提出来。” 现在京城内的守军以景家军为主,而且大部分的将领都是铁枪门弟子,景睿这一表态,无疑是放弃了战斗。所以鲁振英听了,也不出声了。 看景睿表了态,众大臣纷纷附和。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反对,那绝对是被口水淹没。 决议下来之后,第二天,景睿便率部,与众大臣一起,打开城门,迎接段飞他们进城。 于是,短命的昊天王朝便宣告结束。 看景睿投降,段飞暗赞景睿深明大义,果然不愧是铁枪门的传人。 虽然这次景棠掀起血海风波,但段飞对景家,对铁枪门的评价依然不变,他们依然是铁血的,只是这次被景棠的野心绑架了,迫于无奈,才做出很多违背初衷的事情。 进城之后,众人便拥护段飞当昊天王朝的大帝,但给段飞拒绝了。他对什么大帝不感冒。而且他以人界联军统帅的名义,出了一份诏书,诏告天下,宣布昊天王朝的结束,同时宣告被废的武圣朝恢复旧国号。 昊天王朝的结束,也标志着各国的纷争告一段落,回到以前和平相处的状态。 虽然段飞不喜欢当什么大帝,但武圣朝要恢复正常的运转,领导班子却不能不搭建。段飞在与许元猴和刘半仙等人商议之后,一致推举银虎当武圣王朝的皇帝。 银虎本要推辞,但众人意见坚定,无奈之下,银虎只好答应了。 段飞不愿意当皇帝,最失望的是刘半仙。但段飞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至于文武百官,银虎也没做大的调动,只是象景棠那样,设立了左右执宰大臣,许元猴任左执宰大臣,刘半仙任右执宰大臣。而段飞还是当他的逍遥大将军。 回京城之后,段飞还是回到他的将府,并让林重等人去边城接银川等人回京。 至于景家,段飞力排众议,让银虎赦免了景远山父子,让他们回老家养老。 至于鲁振英,虽然大家不太喜欢他,但看他曾经是圣堂的长老,爱乌及屋,便不追究他的罪状,还封了他当执礼大臣。 处理好这些之后,段飞便要去见一个人了。那就是皇后倪紫衣。 由于银虎还未登基,目前皇宫还保留着现状,所以倪紫衣还居住在皇宫。 自从段飞他们进京城之后,倪紫衣便在等待段飞对她的处置。所以见段飞进宫,倪紫衣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很平静,就象见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一样,一见段飞,便说道:“很高兴看到你平安归来。” 见倪紫衣甚是憔悴,段飞暗叹了口气,说道:“师嫂,段飞福大命大,地府不肯收留,所以又让我回来了。” “这时候你还能叫我一声师嫂,紫衣感到很开心。” 段飞说道:“不管师兄曾经做过什么,他始终是我的师兄。” 倪紫衣沉默了下,然后问道:“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段飞点了点头。 见段飞点头,倪紫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奔涌而出,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谦。” 段飞一阵唏嘘,也觉得心酸,说道:“事情已过去,师嫂不必记在心里。” “他做错别的事情,也许我还可以原谅他,但他这样对你,这样对你的家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段飞突然对倪紫衣做了个深深的鞠躬,说道:“段飞在这里谢过师嫂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师嫂大仁大义,段飞以后再也见不到银川了。” “只可惜我救不了语尘姐。” “你已知道语尘的事情?” “碧婷小姐与师祖去东海之滨的时候,顺路来宫里看望过我,都跟我说了。” “师嫂有心了,是她的福气不够。” “段飞,真的对不起。” “唉,我也没想到我和师兄之间会闹成这样。” 倪紫衣沉默了下,问道:“你真没有杀他?” “我是想杀他,但还没有机会杀他。” “那他究竟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听说潼渝城破之前,他便已失踪了,他手下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心高气傲,是不是承受不了打击,自寻短见了。” “师兄意志坚强,应该不会。” 倪紫衣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师嫂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在等着你的处置,我这个皇后,自要向那些死去的人谢罪。” “师嫂,师兄虽然做错了很多事情,但祸不及你。” “你打算饶过我?” “不错,我已经说服大家,你是你,师兄是师兄,祸不及你。” “就算你把我凌迟,我也不会怪你。” “师嫂言重了,师嫂是侠义之人,而且凌前辈为人界的安危默默付出了那么多,一直是我敬重的人,我怎么会恩将仇报。” “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回颖山了。” “师嫂不随伯父他们回老家?” “你也放过景家了?” “景家一门都是热血之士,为武圣朝立下汗马功劳,不应该只看他们的过。” “段飞,你这样,只会让我的心更难受。” “师嫂,段飞只杀这世上的恶人,你们不是恶人。” “与你比起来,他真的差的不是一点点,也许这才是他失败的真正原因。” “师兄很聪明。” “不,他是聪明过头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慷慨 对于景棠的失踪,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承受不了失败,已经自绝身亡;有人说他眼看败局已定,不甘受辱,隐藏起来苦练功夫,伺机再复仇。 但不管是那种传说,景棠都已成为过去,他的生和死,在严峻的现实面前,变得微不足道,大家更关注的是如何收拾残局。 这场大战,虽然主战场是在西北境,但却是倾国之战,武圣朝几乎耗尽了人力物力,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就象许元猴说的,没有十年八年时间,是无法恢复元气的。所以战后,段飞他们都没有丝毫的胜利的喜悦之情,反而个个心情沉重。 这些年,战火就没有停过,武圣朝本就千疮万孔,财政困难。这一战,更象是扒了一层皮。 许元猴和刘半仙知道情况严峻,京城一恢复秩序,便派出各路使臣,分赴各地视察,统计各地方的实际情况,然后根据情况,作出针对性的扶助政策。 这个时候,大家的精力都放在战后的修复上,很多事情都暂时放一边,甚至连魔界的威胁也好象一下子给忘了。 没过多久,驻扎在北境的那二十万大军看大势已定,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向朝庭投诚。 段飞得胜之后,苏尼和洛西都以为段飞会趁势称人皇,但看了段飞的诏书之后,才知道段飞并无此心。 段飞要称人皇,对苏尼来说,他是没意见的。尽管他觉得人皇已是人界万古之前就被抛弃的称谓,但段飞真要称人皇,他还是会拥护的。 至于洛西,他的心情就复杂多了。如果段飞称人皇,他是一万个反对。但对段飞,却又深怀恐惧,也许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会违心迎合。所以当他看到诏书的时候,得知段飞不称皇,高兴得快要哭了。 作为盟国,苏尼和洛西自然不能无视段飞他们的胜利,便都派使者赶去武圣朝,向段飞祝贺。 当然,既然是祝贺,自然少不了贺礼,这次苏尼和洛西都很慷慨,贺礼非常丰富,苏尼不但送了贺银百万两,而且还赠送了二十万担粮食。而洛西也送了贺银五十万两,粮食十万担。 这份贺礼对于武圣朝来说,那可是雪中送碳。收到贺单之后,为了感谢他们的慷慨援助,段飞决定亲自去感谢他们,为此,银虎还以武圣皇的名义,亲自写了国书,托段飞带给他们。 段飞先去了楚月国。但在去楚月国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北境边关,给项旭带上一份委任书,正式委任他为北境边关主帅。但由于项旭非武圣朝将领,段飞给他选择,他可以选择回国,也可以选择接受武圣朝的委任。 项旭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他的选择,选择了接受武圣朝的委任。他跟段飞说:“大将军,项旭愿追随你一辈子。” 段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谢谢你的信任。还有,我要代表武圣朝对你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这场战不会这么快结束。” 项旭说道:“景棠敢加害大将军,这是自寻死路。” 见完项旭之后,临别时,段飞拜托项旭帮他查探一下李柏豪的下落。他觉得李柏豪有能力,又是一个汉子,现在朝庭缺人才,他想邀请李柏豪出山。 离开边城之后,段飞便赶去楚月国的京都月光城。 苏尼没想到段飞会来,又惊又喜,见了段飞,情不自禁地抱着段飞,大喊大叫的。 苏尼的热情让段飞很是感动,他觉得苏尼是真的把他当兄弟。 寒喧了几句之后,段飞便把战事的经过大略地跟苏尼说了。对于段飞的能力,苏尼是深信不疑的,打败景棠是迟早的事情,但对景棠的失踪,也是迷惑不解。 不过,只要能瓦解景棠的部队,景棠个人的去向已不重要,所以苏尼也没怎么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 聊了一会之后,苏尼告诉段飞,他已经在北境边城屯了重兵,而且派霍离亲自去镇守。 段飞一直在担心魔界趁机出兵,说道:“陛下,这次魔王竟派高手来援助景棠,说明他随时会出兵,加强防备是对的。” “经过上次一战,大家对魔界的恐惧感少了很多,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倒也可以与他们一拼。” “嗯,只是现在我倒希望他们不要那么快发动进攻。” 苏尼叹了口气,说道:“但愿这次天佑人界。” 段飞在月光城住了一晚,便去道场探望夏令花。他准备接夏令花回武圣朝。 去到道场,夏令花见到段飞,一开始显得很激动,但很快就冷漠下来,淡淡的对段飞说道:“既然在打仗,又何须浪费这个时间。” 段飞笑了笑,说道:“仗已经打完了。” “这么快?” “不快了。” “景棠败了?” 段飞点了点头。 夏令花凝视了下段飞,突然说道:“我知道景棠为什么那么恨你了。”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公主的确冰雪聪明。” “你不要得意,就算你打败了景棠,最终还是要败在圣君手上的。” “他想借景棠之手扰乱人界,如今看来,他要失望了,所以说,这次交手,他败了。” “那是景棠没用。”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现在他要杀你,你还在帮他说话?” “这是两码事。”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我见到你父亲了。” 夏令花一惊,叫道:“什么?他来人界找你啦?” “嗯,他要杀我。” 夏令花听了,突然冷笑了下,说道:“大言不惭,如果他要杀你,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段飞苦笑道:“我们的确拼了一场,好在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夏令花半信半疑:“你真能抵挡我父亲出手?” “勉勉强强还行。” 看段飞不象说谎,夏令花沉默了,心里想道:“看来这个家伙的功夫又进展不少了,竟能逃过父亲的追杀。” 看夏令花沉默,段飞说道:“他是给魔王所逼,要拿我的人头来抵消你的过。” 夏令花听了,身体不禁一抖,突然对灵梓说道:“我们马上回圣界。” 段飞一惊,忙喝道:“不行,这个时候你更不能回去?!” “我回不回,什么时候回,关你什么事?” “你毕竟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我不能坐视不理。”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你不在,你父亲还能有周旋的余地,一旦你回去,罪状确切,你父亲只要认罪,所以,这个时候你回去,只有让事情变得更坏。” 灵梓也说道:“公主,段飞说的不错。” 夏令花沉呤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害了夏族。” 段飞安慰她说:“你父亲大智大慧,应该有化解的办法。” “但愿如此。” “现在战事已了,你们随我回武圣朝。” “我们为什么要去武圣朝?” “你们是我的客人,我自然要招待好你们。之前有战事,无瑕招待你们,现在该是尽地主之谊的时候了。” 夏令花看了看段飞,说道:“这里挺好的,我哪里都不去。” 灵梓忍不住叫道:“公主。” 夏令花横了她一眼,说道:“如果你觉得这里不好,你可以随他去。” 灵梓委屈地说道:“公主在那,奴婢便在那。” 段飞问道:“公主是真喜欢这里?还是另有原因?” “这是我的事。” “公主。。。。。。” “我们是敌人,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最终,夏令花不愿意离开道场。见说不动她,段飞也只好由得她,只是觉得委屈她了。 离开楚月国之后,段飞便又赶去灵山国。 洛西很不喜欢段飞,洛不凡也不喜欢,但段飞与景棠相比,他们觉得景棠更危险。 此时,欧阳怀锦还没回到灵山国,但他的战报早就传回碧瑶城,所以洛西对整个战事早就了如指掌。 在战报里面,欧阳怀锦对段飞充满了溢美之词,这让洛西很不喜欢。现在他只要听到有谁赞扬段飞,他都不喜欢。 见了洛西之后,段飞见洛西一副虚伪的嘴脸,便觉得有点好笑。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洛西是个非常虚伪的人,表面看起来很和善,但内里却阴险毒辣,属于笑面虎那种。 “陛下,多谢灵山国慷慨解囊,敝国感恩不尽。” “段大将军不用客气,景棠是我们的共同敌人,出一份力是应该的。” “欧阳将军智勇双全,这次能打败景棠,欧阳将军居功至伟。” 听段飞称赞欧阳怀锦,洛西有点得意,说道:“段大将军是当世豪杰,不是什么人都配与段大将军并肩作战的,欧阳爱卿是我灵山国的英豪,与段大将军刚好是星月争辉,相得益彰。” “是段某荣幸,能与欧阳将军这样的英豪并肩作战。” 一边的洛不凡听得很不是滋味。他一向与欧阳怀锦不和,而且也知道欧阳怀锦是洛西拿来制约他的,无时无刻都在盘想着怎么宰了欧阳怀锦。 随后,洛西摆下国宴招待段飞,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大赞段飞的神勇,还特地安排胡天豹坐在段飞的旁边。 胡天豹很是尴尬,但段飞现在如日中天,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奉承着,不敢有任何差错。 投靠灵山国,他本是梦想借灵山国的力量复仇,但局势变幻莫测,远远超出他的预估,本是冤家对头的灵山国与武圣朝竟成了盟国,这让他始料不及。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处境不妙 宴会结束之后,洛西邀请段飞晚上就住在皇宫,说是准备与段飞秉烛夜谈。 段飞跟他可没什么好谈的,便推却说等会还要去访友,谢绝了洛西的邀请。 洛西知道他要去见谁,所以也没有勉强留他。 步出皇宫,段飞发现天在下雪。雪花飘飘扬扬的,煞是美丽。 段飞在雪中漫步了一会之后,便去找了家客栈住下。 住下之后,段飞放好行李,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便准备出门去拜会洛玉仙。 虽然他不喜洛氏兄弟,但对洛玉仙还是很敬重的。 在段飞要出门的时候,房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段飞以为是店小二,但打开门,却发现是天鹰门的掌门步穿云。 一看是步穿云,段飞不禁一愣,心想:这个步穿云的消息真的很灵通,他刚前脚住下,他便后脚跟着来了。 “大将军,别来无恙,没打扰你吧?”步穿云站在门外,满脸堆笑地说道。 见步穿云来都来了,段飞只好请他入屋,为他请茶。 在灵山国的时候,步穿云对他不错,虽然后面受洛不凡的指使,迫不得已对他出手,但他并不记恨他。何况步穿云在北境的时候,已对他道过谦,并说了他的苦衷。 “大将军,步某是特地来接你的。你身份尊贵,怎么能住这种地方。走,去步某家里,让步某尽点地主之谊。” 段飞笑了笑,说道:“步掌门太客气了,今晚恐怕要扫你的兴了,因为段某等会还要去拜会一个朋友。” 步穿云问道:“大将军说的朋友是凌统领吗?” 在步穿云的记忆里,段飞在灵山国好像没有什么好朋友,关系好点的,也就他和凌落雪,所以他以为段飞要去见凌落雪。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在皇宫,我已见过凌统领了。” 步穿云闻言,脑袋突然一激,问道:“大将军说的朋友可是洛氏的老祖宗?” “不错。” 一听真是洛氏的那位老祖宗,步穿云忍不住说道:“如果不是这次魔界入侵,步某还不知道洛氏老祖宗还活着。” “你们都以为她已经仙去了?” “不错,近几十年来,已很少有这位老祖宗的消息,大家都以为她已经仙去。” 段飞心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们都是怎么评价她的?” “不瞒大将军,当年她可是武林中一个恐怖的存在,武林中人对她畏如鬼神,只是没人知道她竟是皇家中人。” “这么说,以前洛前辈是你们眼中的大魔头?” “不瞒大将军,这倒不假,所以步某在北境道场听到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魔头,那可是大吃了一惊。” 段飞笑了笑,说道:“好多时候,传言未必为真。” “其实步某出道的时候,洛前辈已退隐,关于她的传说,步某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既然知道段飞是去见洛玉仙,步穿云不敢耽误段飞,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匆匆告辞了,说明天再来拜见段飞。 步穿云走了之后,段飞正要出门,却不想这时候,突然从窗户飘进一个绝色的美女,竟是皇后厉红叶。 见是厉红叶,段飞感到很是意外,问道:“皇后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厉红叶笑了笑,说道:“碧瑶城内,我不知道的事情还不多。” 顿了顿,她又说道:“在宫内不便与大将军见面,所以只好冒昧来访,还望大将军见谅。” 段飞苦笑了下,知道今晚见不了洛玉仙了,所以也不急了,便说道:“皇后客气了,快请坐。” 坐下之后,厉红叶说道:“大将军,今晚红叶是特地来向大将军谢恩的,感谢大将军能放红叶一条生路。” “皇后客气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皇后只要不恃技欺人,段某没有理由跟你过不去。” “大将军给了红叶一条生路,红叶一定会珍惜的。” 段飞看了看她,说道:“人界与魔界已经誓不两立,你最好别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红叶知道,红叶一定会谨之慎之。”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皇宫是是非之地,是否如愿,就看你的处事了。” “谢大将军的提醒,红叶会铭记于心的。” 顿了顿,她又说道:“大将军的英雄事迹,红叶都听闻了,大将军果然是个大英雄,让红叶钦佩不已。” “皇后过奖了,段某只是做自己认为值得做的事情而已,什么英雄不英雄的,倒没太放在心里。” “正因为这样,天下人才这么敬重大将军,尊大将军为天下第一人。洛西一向心高气傲,提起大将军来,也是深感佩服。” 段飞笑了笑,说道:“洛西不会佩服任何人的,他只佩服自己。” 厉红叶苦笑了下,说道:“也许吧,但他对你真的另眼相看。” 顿了顿,厉红叶又说道:“魔界入侵,红叶本应该挺身而出,为人界出一份力,但红叶顾忌太多,一时懦弱,不敢站出来,还请大将军见谅。” “段某理解,你不用自责。” “谢大将军。大将军怎么不带语尘一起来,我很久没见她了,很想与她见一面。” 听她提起燕语尘,段飞一阵黯然,说道:“语尘出了意外,恐怕你这辈子未必有机会见到她了。” 厉红叶一惊,问道:“语尘出什么事情了?” “她没了功力,变回原形了。” 厉红叶呆了呆,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便是妖族的悲哀,语尘也真是太不幸了。” “本来她想等战争结束之后,来灵山国与你见一面的,可惜她心愿未了,便出事了。” “早知这样,我应该早点与她见面。” 两人寒喧了一会之后,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喝:“妖女,快给我滚出来!” 厉红叶一听,忙说道:“坏了,让老祖宗的人发现我的行踪了。” 段飞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哪位老祖宗?” “洛家的那位老祖宗。” “你也知道洛前辈?” “我听洛西说过。” 这时,外面那人又喝道:“妖女,你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捉奸了。” 厉红叶听了,尴尬地说道:“坏了,她以为我在偷别的男人。” 听外面的声音好象是洛玉仙身边的侍女小凤,段飞叫道:“我是段飞,外面可是小凤前辈?” 段飞的话音刚落,只见窗户那边人影一闪,一个银发老妇人己飘身进来,正是小凤。 小凤一进来,见屋内真是段飞,不由一愣,问道:“段少侠,你什么时候来的碧瑶城?” “我今天刚到的,正想去见洛前辈。” 小凤指着厉红叶问道:“你认识她?” “她是我夫人的朋友。” 小凤一惊:她是段夫人的朋友?! “是的。” “但她是个妖女。” 段飞知道小凤已知道厉红叶的身份。既然小凤知道了,自然也瞒不过洛玉仙。看来,厉红叶的处境不妙,洛玉仙是不会允许一个妖女当皇后的。 “前辈是何时知道她的身份的?” “上次她祸乱后宫的时候,教主便已怀疑她的身份,觉得她来厉不明,居心叵测,所以派我监视她。虽然她的法力高超,也很狡猾,但她还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不错。” 原来,当时一发现厉红叶竟是妖女,小凤和小芳便去请示洛玉仙,请求杀了厉红叶。但洛玉仙一向不管皇家之事,而厉红叶又是皇后,担心杀了她会引起皇家的内乱,几经犹豫之后,没有让小凤她们出手,只是让她们派人继续监视着厉红叶,只要发现厉红叶有什么异心或者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便出手除了她。 但厉红叶被段飞警告过之后,不敢再在后宫掀风作浪,也刻意疏离洛不凡,不再参与对付太子之事,而且深居简出,平时的行为也非常谨慎,所以洛玉仙的人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的不轨行为,因此一直没有出手。 今天晚上,负责监视厉红叶的魔教弟子发现厉红叶偷偷出宫,便跟着她。等到厉红叶偷偷进了段飞的房间,便急报给小凤。小凤一听厉红叶竟然夜里偷会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便匆匆赶来,欲趁机除掉厉红叶。 厉红叶辩解道:“前辈,你误会了,我与段大将军是朋友,今天纯粹是朋友叙旧。” 小凤怒道:“狡辩!你这妖女一定是见段少侠年少英雄,所以半夜来诱惑他!” 段飞有点尴尬,说道:“前辈,皇后说的没错。” “段少侠,你不要给她蛊惑,她祸乱后宫,迷惑陛下,让陛下不思朝政,早就该死!”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前辈,你带晚辈去见洛前辈。”然后又对厉红叶说:“你跟我们一起去见洛前辈。” 一听去见洛玉仙,厉红叶不禁心一悚,正犹豫间,小凤已说道:“段少侠,你可以见教主,但她没资格见教主。” “可她是皇后。” “皇后又怎么样?就是陛下想见教主都不容易。” 段飞知道她说的是实情,灵山国最有权力的人并不是洛西,而是洛玉仙。 “前辈,可不可以当她是陪晚辈一起去拜会洛前辈的朋友?” 小凤沉呤了下,问道:“少侠真的要带她去见教主?” “是的,还请前辈成全。” 小凤又是沉呤了一下,终于点头说道:“好,看在少侠的面上,就让她见见教主。至于教主如何处置她,就看教主的意思了。” “谢前辈。” 厉红叶知道段飞想帮她,心里很是感激,对段飞施了施礼,说道:“谢大将军,红叶愿意随大将军去见老祖宗。” 小凤冷哼了一声,说道:“看在少侠的面上,先让你这妖女多活一会。” 看小凤咄咄逼人的,段飞不禁苦笑了下。在他看来,小凤的武功并不比厉红叶的武功高,但却把厉红叶当成砧板上的鱼,未免有点狂妄了。 于是,在小凤的带领下,他们便赶去见洛玉仙。 第五百三十五章 梦想破碎 段飞他们几个都是修为高深的高手,几个起落,便已落在令狐家的院子。 进了地道,去到宫门,已有魔教弟子候在宫外,见小凤回来,都躬身施礼。 小凤和小芳在魔教的地位超然,远超普通的长老,魔教弟子见了她们,都犹如见了教主一般。如今小芳在北境战死,小凤的地位更是超然了。 进了魔宫,没走多远,段飞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来者可是段飞?!”然后,便见一个黑衣老者走了过来,两眼空洞,显然是个瞎子。 这老者正是魔教的护法秦万里,自从给段飞废了双眼之后,没有再回四王爷府,而是回了魔宫。 不等段飞回应,小凤已说道:“秦护法,段少侠是教主的贵宾,不可无礼。” “一码归一码,在这里,他是教主的贵宾,秦某不会乱来,但到了外面,他便是秦某的仇人。” 段飞笑道:“秦护法,如果你想与段某切磋,段某随时奉陪。” 这次秦万里也参加了北境之战,也学了李氏仙法,功力大有进展。 “好,秦某功成之日,就是秦某的复仇之日。” “好,段某等你。” 小风说道:“秦护法,段少侠是教主的好朋友,不可口出狂言。” “有仇不报非君子,想必教主也不会因此责怪属下。” 说完之后,秦万里不再搭理小凤,一个人走开了。 小凤对段飞说道:“自从他伤了眼睛之后,性情大变,还请段少侠莫怪。” 段飞笑道:“他不忘报仇,是条汉子。” 小凤看了看段飞,不再说什么,领着段飞他们继续向前走。 去到洛玉仙的仙居,小凤在外面请示道:“请问教主是否安寝?段飞段少侠有事求见。” 里面传来洛玉仙的声音:“哦,段少侠来了,快快有请。”但顿了顿,她又说道:“请段少侠进来,另外那人先等着。” 小凤应道:“是,教主。”然后对段飞说道:“段少侠请。” 听到洛玉仙只请他一人进去,段飞只好对厉红叶说道:“你在外面稍候一会。” 厉红叶点了点头。 段飞一进去,便见洛玉仙已掀起前面的玉帘,坐在帘后的软塌上,微笑地看着段飞。 段飞躬身一揖,说道:“前辈,晚辈深夜打扰,还请见谅。” “段少侠莫客气,快请坐。” “谢前辈。” 段飞坐下之后,小凤便送来了热茶与茶点。 洛玉仙说道:“之前听闻少侠遇难,老身甚感遗憾,好在少侠吉人天像,平安无事。” “谢前辈记挂,之前晚辈的确遇到了一些危难,幸有贵人相助,化险为夷。” “听说救少侠的还是魔界的一位公主?” “不错。” “看来少侠福泽深厚。” “的确如此,晚辈自出道以来,深蒙前辈在内的各位前辈高人的厚爱,让晚辈诚惶诚恐。” “少侠非凡人,而且英雄侠义,是老身高攀了。上次魔界入侵,若非少侠挺身而出,情况不堪设想。” “这是大家同心协力的结果,并非晚辈一人之功。” “嗯,人界出了你这种英才,实是人界之福。” 顿了顿,洛玉仙又说道:“只可惜你师兄容不下你,又掀起腥风血雨,让人感到遗憾。” “这次幸得灵山国大力援助,才让这场战祸得以平息。” “这是应该的,你师兄挑战整个人界,灵山国不会坐视不理。” “此次晚辈专程来灵山国,就是向洛西陛下表示深切的感谢。” “嗯,有理有节,恩怨分明,不愧是当世第一豪杰。” “前辈过誉了。今天晚辈深夜打扰,除了拜会前辈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可是为了外面那女子?” “正是。” “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关系说不上深,只有几面之缘,但她是晚辈内人的朋友。” “哦,她是你夫人的朋友?” “不瞒前辈,内人以前也是东海神殿的一名卫队统领,与她正好是同僚,关系还不错。” “你夫人的事情老身略有所闻,听说也是一位奇女子。” “她虽出身魔界,但心地善良,与晚辈出生入死,无怨无悔。” 洛玉仙沉呤了下,然后说道:“但外面那位与你的夫人截然不同,她不但祸乱后宫,还结党营私,扰乱朝纲,蛊惑洛西,罪不可赦。” “晚辈知道。但皇宫本是是非之地,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扣在她的头上。” “她不安守己,夺取皇后之位,本就是野心所致,何来身不由己?” “前辈可调查过前皇后是怎么对她的?” 这次段飞与欧阳怀锦并肩作战,结下了不错的情谊,他觉得欧阳怀锦还算是个比较正义的人。段飞偶有和他聊过灵山国后宫之争这事,虽然他是太子的老师,属于前皇后一派,但在评价这起祸事的时候,他并非只是站在前皇后这边,而是比较客观的看待这件事。 欧阳怀锦告诉段飞,独孤皇后出事之前,也是一个骄横的主。不但她这样,就是整个独孤家族的人也是如此,权倾朝野,横行霸道,与洛不凡的四王爷府一起成为灵山国的两大恶势力,灵山国人对他们都是畏如虎狼。欧阳怀锦就是因为看不惯独孤家族的蛮横,这才辞官退隐。 欧阳怀锦还告诉段飞,厉红叶进宫之后,深受洛西的宠爱,备受皇后的妒忌,处处想除掉她,这才逼得厉红叶联手洛不凡,给独孤皇后致命一击。也正因为段飞了解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才想着要帮厉红叶。 听段飞这么反问她,洛玉仙沉默了下,然后问道:“少侠好象对这件事很了解?” “了解一点。” “老身一向不问世事,她们之间有何恩怨,倒没有特别了解过。” “前辈要想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何不叫皇后进来当面问清楚?” 洛玉仙沉呤了下,然后便叫小风传厉红叶进来。 段飞起身说道:“那晚辈先退避一下。” 洛玉仙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于是,段飞便暂时退出去。段飞退了之后,洛玉仙又放下她前面的珠帘。 不一会,厉红叶进来了,向帘内的洛玉仙施礼道:“臣妾厉红叶拜见老祖宗。” 洛玉仙是第一次见厉红叶,见她长得娇艳无比,不禁暗叹了口气,心想:怪不得洛西为她神魂颠倒,果然是天生尤物,颠倒众生。 “免礼,一边坐下。” “谢老祖宗。” 待厉红叶坐下,洛玉仙冷冷问道:“你身为异界,为何要潜入我灵山国?” “禀老祖宗,臣妾一开始的确是奉命来灵山国做内应的,但进宫之后,深受陛下的恩宠,一时贪心,便想长留宫中,不想再回去。” “你贪图富贵,背叛你族,其心可诛。”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还请老祖宗网开一面,饶臣妾一命。” “既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那还敢来此见我?” “老祖宗识破了臣妾的身份,臣妾自当来向老祖宗请罪。” “你以为自己的法力高强,就无人能看破,就可以为所欲为。” “臣妾不敢,臣妾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诚惶诚恐。” “既然如此,为何还在宫里掀起腥风血雨?” “一开始臣妾有命在身,的确怀有恶意。但自从臣妾的心意改变之后,不想再为魔界效力,就已经全心全意的把皇宫当自己的家了。” “所以就大开杀戒,把独孤一族赶尽杀绝?” “一开始臣妾无心招惹独孤皇后,是她步步进逼,想把臣妾置于死地,无奈之下,臣妾只好反击。”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独孤皇后如何对待臣妾,宫里的人大多知道,并非是臣妾自编自造。” 对于独孤一族的嚣张跋扈,洛玉仙自然早有听闻,倒也不怀疑厉红叶的话。但厉红叶作为异界,潜入灵山国的皇宫兴风作浪,却是她无法容忍的。 洛玉仙沉呤了下,说道:“看在段少侠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不能再留在宫中。” 厉红叶一惊,忙跪了下来,说道:“臣妾与陛下情深义重,还请老祖宗网开一面。” 洛玉仙冷声说道:“不杀你已是对你网开一面,灵山国绝不容许一个异族妖女当皇后。” “老祖宗。。。。。。” 洛玉仙喝道:“你不要再说了。”然后叫道:“小凤,请段少侠进来。” 外面的小凤应道:“是,教主。”然后带着段飞走了进来。 段飞一进来,洛玉仙便对他说:“段少侠,她与独孤氏的恩怨我可以不管,还有,我可以不杀她,但她再也不能留在宫中。” “前辈,她是皇后,可不可以给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段少侠,不是老身不给你面子,只是灵山国绝不容许一个异界的妖女当皇后,还请少侠理解老身的苦衷。” 段飞沉默了下。他知道洛玉仙不杀厉红叶已是给他面子,再勉强洛玉仙让厉红叶留在皇宫,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见段飞沉默,洛玉仙又说道:“段少侠,如果是别的事情,只有少侠开口,老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唯有此事,老身没办法答应你。” 看洛玉仙态度坚决,段飞不好再说什么。厉红叶见洛玉仙连段飞的情面都拒绝了,知道事情已无商量的余地,只好放弃了奢想。 洛玉仙对她说道:“今天饶你,是看在段少侠的面上,如果以后再犯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谢老祖宗手下留情,红叶以后绝不敢有什么异心。” “那就好。” 段飞和厉红叶走了之后,洛玉仙对小凤说道:“明天一早你去告诉洛西,就说厉红叶祸乱后宫,已被我所杀,让他另立皇后。” “是,教主。” 段飞和厉红叶离开魔宫之后,段飞抱谦地说道:“对不起,本想替你说下情,但老祖宗态度坚决,没能帮到你。” “大将军言重了,如果不是有你在,红叶别想活过今晚。” “以后有什么打算?” “红叶不想再回魔界,会在灵山国找一处安静的地方隐居起来。” “以后有困难,可去武圣朝找我。” “谢大将军,大将军的大恩大德,红叶铭记于心。” 第二天一早,洛西便收到小凤的消息,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了。 然后他恨,恨洛玉仙的无情。 第五百三十六章 象疯了一样 第二天早上,段飞还没起床,步穿云便已经来到客栈,非要接段飞去他家做客不可。盛情之下,段飞不好推辞,只好随步穿云去天鹰门总坛。 去了天鹰门,步穿云自免不了一番热情的款待。在段飞的面前,步穿云恨不得把心肺掏出来,让段飞看清楚他的真心。 步穿云过份热情,让段飞感到有点不自在,同时大概也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但他也不点破。 在天鹰门吃过午餐之后,段飞便离开了。武圣朝大局初定,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要赶着回去。而且银虎登基在即,他要确保银虎顺利登基。 回客栈之前,段飞先去灵山国的礼部衙门辞行。这次他是以武圣朝的使者身份来的,要走,自然不能少了礼节。 离开礼部衙门之后,段飞便回客栈收拾行李,准备回武圣朝。 拿了行李之后,段飞正准备去结帐。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便听到一个冷峻的声音喊道:“把客栈包围起来!” 竟是凌落雪的声音。 听到凌落雪竟带人包围了客栈,段飞不由想道:难道客栈里有凌落雪要抓拿的要犯? 想到这里,段飞便向店门口走去。但他还没去到店门口,凌落雪已带着人冲了进来。他一见段飞,便抱拳说道:“段大将军,请随凌某去一趟皇宫,陛下有话问你。” 段飞一愕,问道:“凌统领带人围店,是来找我?” “不错,陛下让凌某一定要带段大将军回宫。” “他有何事找我?” “陛下没有说,只是让凌某来请段大将军。” 段飞板了板脸,说道:“段某要赶时间,没空陪他聊天。” “段大将军,陛下应该是有急事找你,还请段大将军随凌某走一趟。” “凌统领,你这是请人的方式吗?以我看,你这不是请人,是在抓人。” “段大将军,圣命难违,并非是凌某要为难你。” “你不要说了,洛西要说什么,让他来找我。” “这。。。。。。” “如果凌统领觉得为难,那段某要走了。” 说着,段飞便要往外走。 见段飞要走,凌落雪急了,手一拦,说道:“段大将军,你不能走!” 段飞双眉一扬,看着凌落雪,问道:“凌统领要动手抓我?” “不敢。” “那还不让开。” 凌落雪知道段飞武功盖世,不敢轻易动手,只好让开。 段飞去到柜台,把帐结了,然后头也不回,便向门口走去。 段飞刚一走出客栈,凌落雪一声大喝:“围起来!” “是,统领!” 于是,只见近千侍卫把段飞团团围了起来。 段飞皱了皱眉,回头问凌落雪:“你真要动手?” “段大将军,圣命难违,凌某只有得罪了。” “你以为这些人就能抓我?” 凌落雪脸色铁青,又喝道:“强弓手准备!” “是,统领!” 只见街道两边的屋顶各露出一队弓箭手,弯弓搭箭的,对准了段飞。 段飞问道:“洛西这是向我宣战?还是向武圣朝宣战?” 凌落雪的脸色变了变,沉呤了下,说道:“段大将军误会了,陛下只是有事与你商议。” “如果他好好相请,也许段某会去见他。但他用这种方式,段某不会给他面子。” “这。。。。。。” “还有,你们谁敢先动手,就不要怪段某手不留情。” 见段飞强硬,凌落雪很是尴尬,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他知道这一动手,后果会很严重,这个责任,他可担当不起。 僵持了一会之后,凌落雪终于说道:“段大将军,你在此稍候,凌某这就回宫去见陛下。” 这种时候,段飞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等你。你回去跟洛西说,要想见我,亲自来。” 凌落雪对那些侍卫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手。” “是,统领。” 吩咐过众侍卫之后,凌落雪便跳上马,往皇宫方向驰去。 凌落雪走了之后,段飞便进了客栈,要了壶热茶,慢慢喝了起来。 他不清楚洛西为何要大动干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凌落雪终于回来了。他一回来,便把客栈的闲杂人等清走,包括掌柜和伙记。 清场之后,便见洛西铁青着脸走了进来,然后在段飞的对面坐下。 段飞头也不抬,说道:“我刚换过茶,还是热的,想喝自己动手。” 一边的凌落雪一听,忙过来给洛西倒了一杯茶。 洛西看着段飞,说道:“别忘了这是灵山国。” 段飞笑道:“不用陛下提醒,段某也知道这里是灵山国,那又如何?” “如果是朕,就绝不会这么嚣张。” “难道陛下忘了段某还是人界联军的统帅?” “那只是虚名,在灵山国,是朕说了算。” “既然这样,那下次魔界入侵的时候,你自己带领灵山国作战。” “你不用以这个吓唬朕。” “段某不想吓唬谁,只是实话实说。” 洛西一噎,瞪着段飞,气得直发抖。 段飞看了看他,说道:“陛下不用那么生气,段某只是想知道,陛下为何突然要大动干戈?” 洛西气呼呼地说道:“因为朕想要见你。” “既然要见我,为何不好好相请?” “朕怕你做贼心虚,不敢来见朕。” “何为做贼心虚?” “你自己心知肚明。” “陛下不说,段某还真不知。” 洛西喘了口粗气,然后问道:“外面那么多女人,为何要招惹朕的皇后?” “皇后?你是为了皇后之事找我?” “不错。” 段飞沉呤了一下,说道:“这是你的家事,与段某有何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你,皇后就不会惨死在老祖宗的手下。” “皇后已经死了?” “不错,今天一早,小凤便来找朕,说皇后行为不端,已被老祖宗杀了。” 段飞一愣,但很快明白洛玉仙的心思,她是想洛西死心,所以才骗他厉红叶已死。 洛西又说道:“朕听到这个噩号之后,一追查,便查到昨晚皇后来客栈见过你,见了你之后,便不知所踪。” “所以今天你非见我不可?” “不错,皇后的死一定与你有关!” “如果我说跟我无关呢?” “你不要狡辩了!朕已查清楚,皇后昨晚的确来过这里。”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不错,昨晚的确来过这里。” 洛西一听,虎地跳了起来,然后对凌落雪喝道:“把这个无耻之徒给朕剁成肉酱!” 凌落雪听了,只好喝道:“快来人!”然后侍卫一涌而进。但客栈的客厅就那么大,容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只挤进了几十个人。 段飞不动声色,还是坐在那里,拿着杯茶,慢慢呷着。 见段飞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洛西气得心肺都快要炸了,又喝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段飞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动手。” 凌落雪也说道:“陛下,还请三思。” 但这时洛西已没了理智,已咬定是段飞勾引皇后,才让皇后惨死在洛玉仙的手下,已经对段飞恨之入骨,哪里理会凌落雪的劝阻,又厉声喝道:“不用废话!快动手!” 无奈之下,凌落雪暗叹了口气,只好下令动手。 侍卫听到凌落雪的命令之后,纷纷扑向段飞。但不等他们靠近段飞的身边,便都纷纷飞跌出去,人叠人,乱成一团。 见段飞厉害,洛西喝道:“传箭兵!把这无耻之徒万箭穿心!” 无奈之下,凌落雪只好传箭兵。于是,便有二三十个箭兵入内。他们一冲进来,洛西便下令放箭。于是,几十根强弓便射向段飞。 不等段飞出手,突然从窗口飘进一个人影,只见她双手划了几划,那些弓箭便都到了她的手上。 没收完箭之后,她飘落在地,冷冷喝道:“谁敢动手,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来的正是小凤。 见小凤来了,洛西知道事已难成,站在那里,阴着脸,一言不发。 见小凤的身手惊人,那些箭兵不敢再动手。 小凤见他们不再出手,松了口气,对段飞说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 段飞笑了笑,说道:“前辈来的正是时候。” 小凤瞪了洛西一眼,问道:“陛下,你这是想干什么?” 洛西说道:“小凤前辈,你来得正好,快杀了段飞这个无耻之徒!” 小凤皱了皱眉,说道:“教主有令,不准骚扰段少侠,快带人离开。” “小凤前辈。” “不要再说了,心里有什么疑问,教主会给你解答的,回宫之后,去见见教主。” 见老祖宗发话了,洛西只好强忍怒火,带着人愤然回宫。 洛西带着人走了之后,小凤说道:“段少侠,很抱谦,惊扰到你了。” “没关系,晚辈知道你会来的。” 小凤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这么一闹,全月光城的人都知道了,让少侠见笑了。” “为了厉红叶,他看起来快要疯了。” “唉,厉红叶已经让他忘了他是一国之主。” “前辈,这是洛前辈的家事,晚辈不便评论这件事情的对错。” “我知道,多谢少侠帮忙隐瞒此事。” 段飞想了想,说道:“前辈,洛西一向对洛前辈心怀不满,你要提醒一下洛前辈。” “嗯。上次他唆使你刺杀教主,教主便知他的心中有怨恨。” 段飞暗叹了口气,他大概猜到洛西为什么怨恨洛玉仙,无非是洛玉仙让他无法为所欲为。 告别了小凤之后,段飞便启程回国。 第五百三十七章 要炸了地下宫 洛西气呼呼地回宫之后,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更是把侍候厉红叶的宫女和侍卫全部杀了。 杀了那些人之后,洛西的气稍为缓和了点,然后换上便装,带着凌落雪和几个近身侍卫,秘密去见洛玉仙。 这时候,小凤已经回到魔宫,已经把客栈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跟洛玉仙说了。洛玉仙听了之后,不由又是生气,又感到很是头痛。 在她看来,洛西是越来越不象话了,行事没有一点君王的风范。 不管心里有多不忿,有多委屈,在洛玉仙的面前,洛西都不敢造次,乖巧得象个听话的孩子。 “听说今天你在月光城大显威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见到洛西,洛玉仙就生气地说道。 “回姑奶奶,今天的确是孙儿失态了。” 洛玉仙责问道:“段飞是灵山国的贵宾,你如此待客,有失一国的风度,让天下人笑话。” 洛西躬身说道:“是,姑奶奶教训得对,孙儿已经知错了。” “厉红叶是我杀的,如果你要替她复仇,要找的人是我,为何去惊扰段飞?” 洛西的手心开始渗出汗,站在那里不出声。 洛玉仙看了看他,忍不住说道:“看你的样子,是要对我出手吗?” 洛西一惊,忙说道:“孙儿惶恐,孙儿怎么会对姑奶奶不敬?” “你的心里一定在诅咒,这个老不死的,为何不快点死去!” 洛西一听,慌忙跪下,说道:“姑奶奶,你这是折煞孙儿。” 洛玉仙淡淡地说道:“我不怕跟你说,厉红叶祸乱后宫,结党营私,扰乱朝纲,我早就想杀她了。” 洛西沉默了下,说道:“姑奶奶,她毕竟是皇后,要杀她,孙儿觉得姑奶奶应该与孙儿商量一下,而不是私自把她杀了。” 洛玉仙冷冷说道:“跟你商量,你下得了手?” “如果她真的十恶不赦,孙儿一定会秉公处置她。” “如果不是你在袒护她,她敢如此大胆妄为。” “姑奶奶,皇后一向循规踏矩,孙儿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错。至于独孤一族灭族,是孙儿下的圣旨,与她无关。” “听你这么说,倒是我做错了。” “孙儿不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他又说道:“昨晚她出宫私会段飞,的确有失德之处,但罪不致死。还有,姑奶奶只杀她,却放过段飞,这不公平。” “所以今天你想杀了段飞,为她报仇?” “段飞明知红叶是皇后,还暗地里勾引她,该死的是段飞,而不是红叶。” “谁告诉你厉红叶与段飞有私情?” 洛西一愣,问道:“难道不是吗?” 洛玉仙怒道:“混帐,段飞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会勾引别人的妻子?!” “那他们为何在客栈私会?” “段飞早就认识她,而且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洛西听了,脸色变了变,说道:“红叶的身份就是灵山国的皇后,还能有什么身份?” 到了这个时候,洛玉仙也不想隐瞒洛西了,说道:“厉红叶不是我界中人,而是异界妖女,是奉魔界之命来人界做内应的,是奸细,这是我杀她的真正原因,我绝不允许一个异族妖女当灵山国的皇后。” 洛西激动地问道:“这是段飞告诉你的?” “她的身份我一眼就能看穿,何须他人告诉我?” 洛西听了,沉默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厉红叶的身份。当初段飞就曾经告诉过他厉红叶是什么人,但他无所谓,还一直在替厉红叶掩盖,没想到最终还是瞒不过老祖宗的眼睛。 洛玉仙又说道:“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就是怕吓到你。” “姑奶奶,她真是异界的妖女吗?” “千真万确。” “那昨晚她为什么要私会段飞?” “段飞曾经有恩于她。所以你不要随便污蔑段飞。” “是孙儿不了解内情,误会他了。” “好了,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我不怪你。” “谢姑奶奶。” “厉红叶之事就到此为止,这事传扬出去,对皇室的影响不好。” “是,孙儿谨遵姑奶奶的吩咐。” “以后有机会,要向段飞道个谦,不要让这事影响到你们的关系。段飞是个不世出的英雄,得罪他没有什么好处,为了灵山国的千秋大业,必须与他交好。” “是,孙儿已经铭记在心。” “那你回去吧,我有点累,想歇息一会。” “孙儿遵命,孙儿告退了。” 洛西退出洛玉仙的仙居之后,脸上的模样马上扭曲了。 这个老不死的!究竟她是一国之主?!还是我是一国之主?! 有她在,他这个皇帝一无是处,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还有那个该死的段飞,如果不是他出现,红叶怎么会死? 这个老不死的畏惧段飞,一直替段飞圆场,她一向深居魔宫,不问世事,如果不是段飞告诉她红叶的身份,她怎么会知道红叶的身份? 段飞,你害了朕心爱的女人,朕绝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朕会让你填命的! 洛西走了之后,小凤忧虑地问洛玉仙:“教主,你觉得陛下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洛玉仙叹了口气,说道:“他对那妖女痴迷已深,一下子让他放下,有点难。” “教主,奴婢觉得,陛下越表现得没事,心里就越有事。” “这孩子一向心机内蕴。” 小凤犹豫了下,然后说道:“今天段少侠临走之时,让我提醒教主,要小心洛西。” 洛玉仙沉默了下,说道:“洛西个性高傲,不喜有人压着他,对我有意见在所能免。但现在洛氏一族能担当大任的,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既然教主知道他的心里有怨恨,该防的还是要防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回宫之后,洛西把凌落雪叫到御书房,然后叫退了左右。 看洛西一脸怒容,凌落雪以为他在为没能杀掉段飞而生气,忍不住说道:“陛下,今天让段飞跑了,未曾不是一件幸事,杀了段飞,势必又引起武圣朝的反弹,而楚月国现在与武圣朝交好,一旦我朝与武圣朝交恶,楚月国会趁机凑热闹的。还有,现在段飞是抗击魔界的核心人物,他死了,对人界没任何好处。” 洛西说道:“现在朕不是生段飞的气。” “那陛下在生谁的气?” 洛西不答反问:“你与令狐家的那个老鬼交情如何?” “泛泛之交。” “以后想办法多与他交好。” 凌落雪一时不解洛西的意思,问道:“陛下为何要让未将与令狐掌柜交好?还请陛下指明。” 洛西突然咬了咬牙,说道:“朕要炸了令狐家的那座地下宫。” 凌落雪闻言一惊,惶恐地说道:“陛下,那可是洛氏的基业,老祖宗仙居的地方。” “洛氏的基业是在皇宫,而不是那该死的地下宫。” 凌落雪骇然问道:“陛下,你的意思是灭了魔教?” “不错,灵山国已建国几百年,已不需要它的存在。” “但是。。。。。。” “没有但是,朕要看着地下宫灰飞烟灭。” 凌落雪沉默了下,然后说道:“陛下,这恐怕不易。老祖宗的武功深不可测,座下弟子也是个个武功超凡,一旦事情败露,那可不得了。” “朕知道不易,所以才让你去接近那令狐老鬼,想办法把他拉过来。” “令狐掌柜是出了名的老狐狸,而且对老祖宗忠心耿耿,恐怕不好拉拢。” “不要跟朕说理由,朕要的是结果。” “未将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成功。” 凌落雪心一惊,只好说道:“未将领命。” 洛西点了点头,然后阴森森地说道:“此事机密,只有你知我知,如果走漏风声,诛你九族。” 凌落雪心一寒,说道:“陛下放心,出了这里,未将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西点了点头,说道:“令狐老鬼虽难对付,但他有个缺点,那就是贪财,你大可从这方面下手。” “是,陛下。” “还有,你给朕记住,切不可冒进,以免引起他的戒心,要放长钩钓大鱼。” “未将谨遵吩咐。” “那朕等你的好消息。只要你能办成此事,封王之日,指日可待。” “谢陛下圣恩。” 从御书房出来,凌落雪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想道:“疯了,陛下一定是疯了!” 凌落雪出去之后,洛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他早就看那座地下宫不顺眼了,早就想毁了它,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办法。 还有,那个老不死一日不死,还会继续骑在他的头上,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他是一国之主,号令天下,又岂容一个老女人整天对他指手划脚的。 灵山国是他的,是他洛西的,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臣民,都是他的奴隶,都必须拜在他的膝下,听他的指挥! 所以,他必须要毁了地下宫,必须要毁了那位啰哩啰嗦的老女人。 想到开心处,洛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但笑了几下,一想到厉红叶,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怀念厉红叶,恋恋不忘她那弹指即破的雪白如缎的肌肤,恋恋不恋她那风情万种,让他欲生欲死的床上风情。 然后他恨,莫名地恨。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天佑有情人 段飞回到京城,这个时候银川他们也已经回到京城了。 见还能回京城,还能重返将军府,大家都恍若隔世。但最让大家开心的是段飞平安归来。 至于蝴蝶宫主变回原形之事,目前只有段飞和银川知道,银川不说,府内的人都不知道银川身边的那只可爱的白兔子就是他们的女主人。 自从得知那只白兔是蝴蝶宫主之后,银川就倍加爱护,不管去那里,都随身带着。 每次看到白兔那双灵动好像会说话的纯净的眼睛,银川的心里就有惭疚之感。在她看来,是因为她的任性,得罪了景棠,才累及燕语尘变成这样。 还有,现在只要想起景棠那张狰狞的面孔,银川还常常会做恶梦。 她从未没想过一个人会分裂成这样。在她的印象里,景棠可是个文质彬彬的人,平时举止优雅,对人很是友善。但那天,她觉得景棠比恶魔还可怕。 战争结束之后,林重他们婉拒了军中的封赏,依然回将军府当护卫。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草莽之人,并不合适在军中任职。 段飞回来之后,便决定给银川一个名份,打算等银虎登基之后,正式迎娶银川过门。 看历经千辛万苦,才与段飞走到一起,银川喜极而泣。 曾经何时,她以为自己与段飞将成为路人,这辈子,她将活在怨恨之中,如今看来,老天待她还不薄。 听到段飞终于要娶银川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石头。 这一路来,她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为他们喜过,为他们悲过,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真是谢天谢地! 看来,老天还是庇护有情人的。 银虎登基那天,由于战后的武圣朝困难重重,所以只举行了简单的登基仪式,并没有大肆铺张。 这些年来,银虎甚得人心,朝内朝外,都挺拥护他的,算是实至名归。 对于银虎来说,当年龙翼死后,他的确有争雄之心。但近些年,他渐渐看淡了这个,对权力的理解,少了一份狂热,多了一份敬畏。 银虎加冕之后,便大赦天下,继续执行之前景棠制定的那份财税制度,对于情况特别困难的地方,例如被战火蹂躏过的西北境,则免税三年,让他们休养生息。 这些年,每次战火银虎都经历过,深知百姓的困顿,对那些被生活所逼而落草为寇的人,并非是赶尽杀绝,而是加以招抚,尽量让他们回归。 他觉得段飞说得对,看一个国家富不富强,主要看低层的百姓过得怎么样。 银虎登基之后,段飞便去向银虎提亲。看段飞和银川终于要成亲了,银虎乐得哈哈大笑,比登基加冕还开心。 “好!好!我的夙愿终于完成了!” “银川为我吃了那么多苦,是我对不起她。” 银虎叹了口气,说道:“银川性格倔强,吃软不吃硬,偏偏我又是个大老粗,一直不懂得怎么教导她,所以她才那么任性,天不怕地不怕。” “银川虽然有点鲁莽,但心地善良。” “唉,如果没有许家小姐那件事,那该多好啊。” “这件事的确遗憾。” “现在我每想起这件事,就觉得万分对不起许家和景家,景棠之所以变成这样,多少受这件事的影响。” “父皇,景师兄的改变与银川无关,银川还没那么大的威力,我不希望银川背负这个罪名。” 银虎看了看段飞,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银川这么执着爱你,虽受了点苦,但值得。” “父皇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 银虎犹豫了下,突然说道:“其实银川的亲生母亲还健在。” “真的啊,她在哪里?怎么从未听银川提过?” “她便是雪樱。但银川还在生她的气,一直不肯认她。” 段飞一听,感到很是意外:“原来是雪前辈?” 银虎有点尴尬,说道:“当年雪樱生下银川的时候,刚好我夫人难产身亡,所以便把银川当成我夫人的遗腹孩子抱进府,这些年来,都不让我告诉银川,这才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 “雪前辈对银川的爱远远超过一个同门长辈对晚辈的爰,原来竟是银川的亲生母亲。” “我也因为雪樱是银川的母亲,所以才送银川去雪山派学艺,让她们母子得以团聚。” 段飞想了想,说道:“父皇,这个事情交给我。” “好,今天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一是银川快成亲了,希望雪樱能以母亲的身份出现;二是希望你能调和一下她们的关系,让她们母子相认。” “父皇放心,我会尽力劝说银川的。” “嗯。你的婚礼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我会让刘大人帮我挑个日子,越快越好。魔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希望在这之前能与银川完婚。” “好,我马上派人去通知雪樱。” 段飞从皇宫回来之后,银川紧张地把段飞拉到房间,问道:“怎么样?父皇答应了没有?” 段飞笑道:“父皇已经答应了。” 银川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段飞又笑道:“现在大家都已知道你是段夫人,其实婚礼举不举行都不那么重要了。” 银川认真地说道:“婚礼当然重要,我要让天下人看着我名正言顺地嫁到段府。” 段飞看了看她,突然一把抱住她,热烈地吻她。 两个人热吻了一会之后,银川羞涩地说道:“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的那个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 “怪怪的味道,不过虽然怪,但我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 段飞以为她会说什么甜蜜啊,什么激动啊之类的,却不想从她嘴里崩出的却只是一个怪字,不由苦笑了下,说道:“你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什么叫怪怪的味道?” 银川笑道:“本来就是嘛。” “那以后我不亲你了。” 银川呵呵一笑,然后又紧抱着段飞,报以一阵温柔的亲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银川的红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然后说道:“段大哥,谢谢你。” 段飞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对我的厚爱。” “段大哥,这次因为我的任性,差点累你没了性命,我很害怕,我真的很怕。” “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与师兄的恩怨与你无关。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准再这样想,否则我会生气的。” 银川沉默了下,然后哽咽地说道:“好,我记住了。” 见她流泪,段飞伸手替她抹干眼泪,说道:“来,你坐下,有个事情想我跟你商量商量。”说着,段飞牵着银川的手,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坐下之后,段飞说道:“我们成亲那天,我想请师傅和雪前辈当主婚人,你觉得怎么样?” 银川的脸色变了变,问道:“那么多武林前辈,为何要请我师叔当主婚人?以我看,请我师叔,还不如请无名前辈,或者凌前辈,他们的辈份更高。” “你师傅不在,现在雪前辈是雪山派掌门,理应请她。” 银川沉呤了下,说道:“那好吧,随你。” 段飞握往她的手,问道:“我感觉你与雪前辈的关系好象没以前那么亲热了,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 银川突然有点慌张,不敢看段飞的眼睛,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我们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不,之前在道场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有问题,你们好象都在躲避着对方,是不是因为争掌门之位闹的矛盾?” 之前,段飞还真是以为她们是为了雪山派掌门之事而起了争执。他知道那时银川是很想当雪山派掌门的。 “没有这回事,她比我更合适当雪山派掌门,我不会再跟她争。” “既然不是为了掌门之位,那你们的关糸为何变得这么冷淡?” 银川冰雪聪明,见段飞一直在提雪樱,心一动,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问道:“今天你进宫见父皇,父皇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段飞笑道:“我老婆果然冰雪聪明。” 银川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下,终于说道:“不错,她的确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不是一直遗憾没有母亲吗,现在有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要生气?” “她不配当我的母亲!” “她为什么不配当你的母亲?” “她抛弃了我十几二十年,在我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她在哪里?” “她不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吗?” “那不一样,我需要的是母亲,而不是师叔。” “你只想着你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一直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不能相认,你可想过她内心的痛苦?如果说痛苦,她内心的痛苦比你更深。” “这是她自做自受!” “她为了不让别人说你是私生女,是野种,宁愿自己受委屈,你竟说她自做自受?” “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委屈。” “最深的委屈,最深的痛,都是隐埋在心里面的,你看不出,那是因为你没有深入去了解她。” 银川的眼泪已滚落而下,说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怎么能不管?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银川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她是个无耻的女人,我不会认她的。” “她与你父亲有情,那是他们的事情,是对是错,自有他们去承受。但你是他们的女儿,这事的对错不应该由你来评判。” “她伤害了我娘,我不会原谅她的。” “可她才是你娘。” “我不会因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就认为她是对的。”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银川,这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 银川看了看段飞,说道:“段大哥,我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跟你争吵。” 段飞知道一时半刻改变不了银川心里面那份复杂的纠结,所以也没逼她,说道:“好吧,这个事情你自己再理一理。” “谢段大哥的理解。” “我们已经是夫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虽然我很希望你们母女相认,但不会勉强你。”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我倒觉得雪前辈非常不容易,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 银川听了,眼泪又流了出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 他们还在等什么 由于段飞希望婚礼尽快举行,所以刘半仙帮他挑了一个最近的时间,一个月后。 听到还需要一个月,段飞觉得时间长了,便让刘半仙重新挑。但刘半仙说道:“这已经是最快的好日子啦,如果还想快,那只有挑日不如撞日。” “那也不行,太草率了。” “那只有等。” 段飞沉呤了下,说道:“好吧,那只有等了。” 刘半仙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大将军,想不到你与银小姐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块。”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这就叫缘份。” 随着声音,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只见托盘里里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羹汤,正是刘夫人慕容伊雪,看她的身体,应该至少七个月了。 见慕容伊雪大腹便便的还亲自来招待他,段飞忙起身,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说道:“嫂子,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 慕容伊雪笑道:“大将军不用担心,伊雪是练武之人,身体硬朗得很。” 一边的刘半仙说道:“大将军,今天她听你来了,非要自己动手不可,怎么说她都不听。” 慕容伊雪笑道:“大将军于我们家有大恩大德,今天难得有空上门来做客,我这个当主人的,自然要亲自做几个精美的小菜让他下酒。” 然后又对段飞说道:“大将军,你先试试热汤,再稍等一会就可以喝酒了。” “好,那我不客气了。”说着,段飞便端起汤,喝了起来。 慕容伊雪看段飞喝得津津有味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大将军,恭喜你了。” “谢谢嫂子,本来今天银川也要来的,陛下突然派人接她入宫了。” “嗯,看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伊雪感到很开心。” 突然她又想起蝴蝶宫主,不由一阵黯然。 看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悲伤,段飞便猜她是想起燕语尘了,不由心里也是一阵隐痛。 日子定下来之后,段飞便决定去一趟东海之滨。除了视察一下东海之滨的情况之外,也顺便把他的婚讯告诉无名道长等人。 战争结束之后,京城一稳定,他便又派了二十万大军开赴东海之滨的附近,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这段时间,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魔界的行动,见魔界迟迟没有行动,心里暗自惊讶。 虽然他希望魔界越迟动手越好,但按常理来说,人界刚经过一场大战乱,正是他们出兵的最佳时机,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如今战事已经结束一段时间,魔界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实是有违常理,所以他也摸不透魔王的心思。 去到东海之滨,无名道长告诉段飞,暂时还没发现魔界有行动的迹象。为了深入了解他们的情况,他甚至不惜冒险,潜入云门岛去打听消息,依然没有发现他们有任何备战的行为。 段飞听了,既感到不解,同时也感到很高兴。 “道长,之前我就担心他们会趁我们战乱的时候行动,才让碧婷小姐请你和凌前辈来此坐镇,如今看来,是晚辈多忧了。” 无名道长说道:“你的担忧是对的,只是这次魔界的反应有点出人意料。” 一旁的凌飞霜说道:“他们借景棠之手引爆人界的战乱,景棠没败之前,他们不出手是正常的,但现在景棠已败,他们的阴谋已得逞,这时候却没有行动,他们还在等什么?” 段飞说道:“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出手,这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虽不能说恢复多少元气,但最起码让我们喘了一口气。” 无名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次战乱人界大伤,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精神气又被打乱了,魔界此时开战,人界会很危险。” “道长言之有理。不过,经过上次的交锋之后,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越来越多,不会再象上次那样被动。尽管现在我们的元气大伤,但取长补短,真打起来,应该不会比上次更难。” 段飞之所以有这个信心,主要是火雷和强弓可以对付魔界高手,并且可以通过协战能力来弥补战斗力的不足,不象之前那样,由于找不到对付魔界高手的办法而感到惊慌。 一旁的李碧婷说道:“会不会是魔王发现我们人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弱小,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敢再与我们开战。”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万事大吉。”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魔王处心积虑想灭人界已久,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何况人界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 “那他为何不趁机动手?” “这个不得而知,也许他在调整战术。” “这个老魔头真是可恶!” “他的野心也许不止是征服人界。” “难道他还想统治整个天地?” “有可能,征服人界也许是他的第一步。” “他痴心妄想。” 无名道长说道:“碧婷小姐,魔王的修为已通天地,已是不死不灭的存在,有这种野心很正常。” “难道神冥两界都是瞎的,看不出他的野心?” “神冥两界并不一定比魔界强,所以才睁一只闭一只眼。” 段飞说道:“道长言之有理,一定是他们不想惹魔界,才让魔王这般嚣张。” 无名道长叹了口气,说道:“天地万物,都是强者为所欲为,谁见过弱者敢兴风作浪?” “道长,天地规则自有它的规律,也不见得这便是永恒不变的。” “只要天地不破,老道都觉得这个规则是成立的。” 李碧婷说道:“我就不信魔王是最强的。”然后她又对段飞说道:“宗主,一定要打败他!” 段飞说道:“自从我跟夏寻动过手之后,我就觉得我与魔王之间还有不小的距离,想打败他,谈何容易。”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我会不断努力。” 谈完魔界之后,段飞便把他的婚讯告诉了他们。 李碧婷听到段飞要与银川成亲了,神色突然变得很不自然,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扯着衣角。 无名道长说道:“这段时间听到的消息都让人感到沮丧,唯有这个消息让人觉得振奋。” 凌飞霜说道:“银川这丫头很不错,是个性情中人。” 段飞说道:“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的婚礼就不会拖到现在。” 凌飞霜说道:“既然日子定了,那就按计划去做。如果真不幸魔界突然动手,那你们就象景棠那样,大不了在军营举行婚礼。” “前辈说得对,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在军营举行婚礼。” 凌飞霜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看到景棠在军营迎娶紫衣,还觉得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却不想他越走越偏,真是辜负了紫衣的一片深情。” 无名道长板了板脸,说道:“段飞喜事在即,好好的你提景棠作甚?” “我只是在替紫衣可惜。” “人各有命,强求不来。倪紫衣为情而嫁,有什么可后悔的?” 凌飞霜横了无名道长一眼,说道:“象你这么无情的人,活该你终老一生。” “我老道求道得道,求仙得仙,会稀罕这个。” “你不稀罕,不代表别人不稀罕?你凭什么以你的无情去理解别人的深情?牛头不对马嘴。” 听他们又吵了起来,段飞忙说道:“两位前辈,到时你们可要抽空到场。” 无名道长说道:“如果没有战事,老道会抽空去看一眼。” 凌飞霜说道:“段飞,别理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他爱去不去,到时老身一定会到的。” “谢两位前辈赏脸。” 然后,段飞又对李碧婷说道:“碧婷小姐,到时与赵长老一起去喝杯酒。” 李碧婷说道:“宗主,我就不去了,圣堂弟子是不参与这些的。” “我看过圣堂的祖训,没有这一条。” 李碧婷脸一红,说道:“我要在这看着魔界,万一他们有异动,能及时发现。” 段飞笑道:“你不要那么紧张,事情不会那么巧的。” 李碧婷还想推辞,但段飞已以宗主的身份命令她说:“我是宗主,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准违抗。” 看段飞以身份压人,李碧婷只好答应了。但说真的,她真不愿意参加段飞的婚礼。 与无名道长他们见完面之后,段飞便去见驻军主将周建安。 驻扎在东海之滨的十万雄兵,是多国部队组成,参加过上次的人魔之战,具有很强的战斗力。 之前景棠处于下风的时候,一直没有调动这十万雄兵,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东海之滨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二是景棠也怕魔界突然反悔,借机袭击人间,所以也不敢轻易调动这支部队。 段飞与景棠的战争,驻军自然知道,段飞突然死而复生,令他们感到又惊又喜。 他们都曾经是段飞的部下,与段飞并肩作战过,一向对段飞比较尊祟,后面之所以拥护景棠,那是因为以为段飞已不在人世。所以,他们得知段飞回来之后,景棠想再指挥他们,就有一定的困难了。 段飞一走进军营,整个军营顿时骚动起来,士兵们见到他,都大呼了起来,然后拥着他走向帅营。主将周建安听到消息之后,也率众将出迎。 一阵寒喧之后,段飞对周建安说道:“周将军,魔界蠢蠢欲动,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 周建安说道:“大将军放心,我们一刻都没有放松,一直都处于备战状态。” “嗯,辛苦你们了。” 周建安犹豫了下,然后问道:“大将军,那些传闻可是真的?” 段飞点了点头。见段飞点头,众将都纷纷骂起景棠,一时群情激动。 见他们激动,段飞说道:“各位,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就不要再回头看。现在我们的大敌是魔界,我们要同心协力,挫败他们的阴谋和野心。” 众将齐声说道:“大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以死相拼!” 段飞说道:“我们的目的是打败魔界,死,不是勇气,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好好活着。” “大将军威武!我们不但要打败魔界!而且要好好活着!” 第五百四十章 投奔魔界 雄心壮志未酬,心何处安放? 话说景棠败走潼渝城之后,满怀悲愤,抛下一切,出走魔界。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这一走,他将失去一切。但他顾不上这些了,只要能打败段飞,他不惜一切代价。 在经过京城的时候,他曾想回宫去见一下倪紫衣,甚至想过带倪紫衣一起走。但最终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头也不回的掠过了京城。 去到东海之滨,他避过圣堂弟子的防线,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东海,来到了云门岛。 见了云门岛的主将石将军之后,景棠表示要见魔王,让石将军派使者带他去见魔王。 石将军知道国师带了高手去人界助阵,如今只见景棠而不见国师他们,忍不住问道:“国师今何在?为何不见他们回来?” 景棠说道:“师傅他们已为段飞所杀。” 石将军闻言,不禁大吃一惊,问道:“段飞有能耐杀得了国师?” 他见过段飞的武功,虽然厉害,但还杀不了国师。 “凭段飞一人,他杀不了我师傅,他是联合圣堂高手围攻,我师傅寡不敌众,才为他所害,手下高手,也全部遇害。不但如此,我师傅所布下的洪荒天偈阵,也为段飞所破。” 听到国师遇难,石将军觉得事情严重,便决定亲自带景棠去见魔王。 去到魔都,景棠发现魔都竟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井井有条,与他的昊天王朝的京城没太大的区别,只是街道两边的建筑有异,要么是巨大的石头房,要么是雄壮的城堡。 他心想:住城堡的也许是贵族,住石头屋的也许是平民。 魔宫就建在魔都的中心,主殿有九层高,远远就能望到。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那传说中的魔君,景棠感到有点紧张,又有点不安。 但他此时已经豁出去了,见了魔王之后,务必说服魔王借兵给他。 到了魔都之后,石将军并没有马上带景棠进宫,而是找了处地方让景棠先住下,说他先去禀告情况,如果圣君愿意接见景棠,他再带景棠入宫。到了别人的地头,景棠也只有听从石将军的安排。 过了三天,终于有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黄袍老者带着几个卫士来见景棠了。 这几天,景棠都快急死了,每天都在想:魔王为什么还不召见他?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魔王看轻他,不愿借兵给他复仇。 那黄袍老者看了看景棠,然后问道:“你就是人界来的景棠?” 景棠应道:“正是。”见来的不是石将军,景棠忍不住问道:“石将军呢?为何不见他?” 那黄袍老者说道:“他已经回云门岛了。” 一听到石将军已回云门岛,景棠有点急了,问道:“那我的事情他安排得怎么样了?” “你不用着急,圣君已知道你的情况。” “那你们现在是不是带我去圣君?” “圣君暂时还不会见你。” 景棠不禁心一凉,问道:“为何?” “圣君的圣意我也不便妄加猜测,但他已知你的来意,特地命我来见你。” “那请问你是。。。。。。。” “大祭司祝虚。” 景棠听西蒙施说过魔界的三大祭司,知道大祭司的地位还在西蒙施的国师之上,仅次于魔王,所以一听来者是三大祭司之一,不由心一凛,揖身说道:“景棠拜见大祭司。” 祝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是国师的弟子,那就是半个圣界弟子,你的事,就是圣界的事。” 景棠悲愤地说道:“我恩师为段飞所害,这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这是自然。”顿了顿,祝虚又问道:“那段飞真能破了洪荒天偈阵?” “不错。恩师本想以洪荒天偈阵困死段飞的大军,却不想被他所破,还为他所害。” “这个段飞能破洪荒天偈阵,本事倒不小。” “这恶贼的确有点手段。” “这么说,你已彻底败在他的手下?” “晚辈惭愧,技不如人,的确已败在他的手下。” “你不是人界至尊吗?可以号召那么多兵马,为何还是输了?” 景棠脸一红,说道:“晚辈在人界的号召力不如他,有他在,晚辈难以大展身手。” 顿了顿,他又说道:“本来晚辈是可以称霸人界的,这都是因为夏令花,她没遵守诺言,放虎归山,破坏了晚辈的大局。” “夏公主之事,圣君已经知道。” “大祭司,你快带晚辈去见圣君,晚辈要向圣君面阵夏令花的罪状。” “她的罪状圣君已经非常清楚,不需再多此一举。” “那现在圣君怎么处罚夏家?” “怎么处罚夏家,圣君自会有圣裁,你不需过于关心此事。” “难道现在圣君还没处罚他们?!” “我都说了,圣君自有圣决。” 景棠恨不得魔王把夏族全灭了,这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怨恨,他心中的愤怒,听祝虚说的模棱两可,心里很是着急,忍不住说道:“还请大祭司告知晚辈,圣君具体如何处置夏家。” 祝虚不悦地说道:“刚才我都说了,圣君自有圣决,为何还为此事纠缠?” 见祝虚生气了,景棠不敢再问下去。 沉默了下,景棠问道:“请问大祭司,今天大祭司可是带来了圣君的圣意?” 祝虚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圣君已看了你的请求,也听了石将军的阵述,如今已做出圣裁。” 景棠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圣君的圣裁如何?” “圣君基本同意了你的请求。” 景棠一听,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圣君圣明!” 但祝虚又说道:“不过,圣君虽然答应了你的请求,但不是现在马上行动。” 景棠一听,高兴的劲头马上给打了下来,不解地问道:“为何?” 祝虚说道:“圣君觉得时候还不成熟。” 景棠着急地说道:“现在出兵正是最好的时机,人界刚经过一场大战,人疲马惫,而且人心散涣,此时出兵,一定能马到成功。还有,晚辈与那段飞本是同门师兄弟,对他的用兵之道了如指掌,只要圣君给晚辈雄兵,一定能打败他。” 祝虚冷冷说道:“既然你对他的用兵之道了如指掌,为何还一败涂地?” 景棠一噎,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祝虚看了看他,说道:“圣君知道你能力超群,对你也是甚为欣赏,但圣君觉得你目前还斗不过段飞,此时出兵,效果不大。” 景棠争辩道:“晚辈败给段飞,除了段飞的能力的确高于晚辈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晚辈的部队不如他的部队,输在战斗力上。圣界的大军远远胜于人界任何一支部队,只要圣军一出,段飞必败不疑。” 祝虚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圣界早就拿下人界了。” 景棠听了,不由沉默了,心里想道:之前魔界几次进攻都让段飞打败了,想必魔王已对段飞另眼相看,不敢再轻率兴兵。 祝虚又说道:“圣君说了,段飞比当年的李纯阳还厉害,不可小看他。” 景棠不服,说道:“圣君高看他了,只要圣界精锐尽出,必能打败他。” 祝虚说道:“区区人界,圣君还不怎么看在眼里,只是不想花那么大的代价。” 景棠心一动,想道:“难道魔王想当天地至尊,所以要保存实力。” 想到这里,景棠说道:“现在人界的实力比之前还弱不少,此时出兵,正是代价最小的时候。” “圣君知道,但他担心的是你。” “他担心晚辈?是觉得晚辈不够诚心吗?” “这倒不是,他是担心你的能力不足,还不能一举征服人界。圣君已经决定了,如果你能征服人界,以后人界就是你的。” “圣君真这样说了?” “不错,你本是人界之皇,圣君一定会帮你完成夙愿,只是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打败段飞,等你有能力打败段飞了,到时再出兵也不迟。” 景棠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现在他的武功还弱于段飞,用兵也稍逊于段飞,此时开战,的确输羸还是个未知数,倒是魔王比他深思熟虑,想的比他远,是他太急于复仇了。 想到这里,他定了定心,说道:“听了大祭司之言,晚辈如梦初醒,之前复仇心切,是晚辈鲁莽了,晚辈愿听从圣君的吩咐。” 祝虚看了看景棠,说道:“你是人界的顶尖人物,圣君很是看好你,觉得你定能独霸人界,所以圣君会不遗余力地助你成功。” “谢圣君的厚爱。” 祝虚又说道:“圣君给了我圣旨,只要你能征服人界,圣君最宠爱的小公主便会许配给你。” 景棠一听,又惊又喜:真的? 景棠对娶魔界小公主兴趣不大,但在意的是魔王背后的心意:既然魔王愿意把他最心爱的小公主许配给他,那说明魔王对他的肯定和信任。 这点很重要,他此行能不能成事,魔王的肯定和信任非常重要。 祝虚点头说道:“圣君的圣口既开,那自然是真的。” “谢圣君的圣恩!” 祝虚又说道:“不但如此,圣君还让我转交一本练功秘诀给你,说你只要能练成这里面的心法,就能打败段飞,到时就可以领兵出征了。”说着,祝虚从怀里拿出一卷锦帛,递给景棠。 景棠接过锦帛,打开一看,只见锦帛的卷首写着:残梦,下面便是各种奇怪的图形和文字。 景棠没有细看,收起锦帛,揖身谢道:“多谢圣君的厚爱。” 祝虚说道:“圣君的确对你寄以厚望。” “请大祭司转告圣君,景棠一定不会辜负他的厚望。” “那你随我走吧。” “请问大祭司要带晚辈去哪里?” “去一个适合你练功的地方。” “谢大祭司。” 然后,祝虚便带着景棠去了一座黑森林,森林里面有一个大湖泊,湖里的水有点奇怪,竟是紫色的,而且鲜艳异常。至于湖水有多深,难以预测。 祝虚指着湖中央的一座小城堡说道:“那里便是你练功的地方,以后你就住那里,回去之后,我会叫人送来两个婢女侍候你。” 顿了顿,他又说道:“当然,你可以当她们是婢女,也可以当她们是你的女人。” 景棠明白他的意思,揖身说道:“谢大祭司。” 祝虚又说道:“此地是我圣界的禁地,平时不会有任何打扰,但进来之后,想出去也不易。” “晚辈明白。” “那你在此专心练功。” “是。” 第五百四十一章 残梦 祝虚走了之后,景棠便在湖泊中心的小城堡住下。 景棠发现,这座小城堡是建在一个人工小岛上的。小岛不大,最多也就几十亩大。城堡也不大,座地面积大约一千多尺,是一块巨石琢成的。 城堡分为三层,门口是圆顶,入口窄,只够一个人进出。 城堡的首层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四壁刻满了奇奇怪怪的图形,有各种猛兽,也有不同形态的裸女,甚至还有各种不同姿态的男女交配图,栩栩如生。 大厅里铺着毛绒绒的貂皮,里面的器具简单而奢华,不是玉制的,就是黄金所制。 城堡的二层,则是住房,设有三个房间,其中一间较大,显然是主人房,里面有一张略显夸张的玉床,一丈宽,一丈长,纱帐如绸缎般柔软透明,床头则雕刻着一条大蟒蛇,显得有点突兀。 床的右边是一个大浴缸,左边是一个衣柜,而床的下端,则是一张精致的梳妆台。 城堡的三层,则是一个密室,有一道由机关控制的石门,里面没有窗户,而且阵设简单,既无家具,又无兵器,只有一块玉石摆在正中央。 不过,密室虽简陋,但四壁刻满了各种奇怪的图形,有幽深的深渊,有焰火焚烧的场面,有猛兽撕斗的情景,还有各种杀戮的场面,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景棠没想到在这种冷寂又充满诡异的地方竟会有这么一座奢华而特别的小城堡,感到很是意外,猜测是某个身份显赫的绝世高手的练功之处。 在小城堡住下之后,景棠开始收敛他失败后的沮丧和悲愤的心情,专心修炼那残梦。 他发现这残梦非常深奥,一共分为六境: 第一境为入梦 第二境为探梦 第三境为破梦 第四境为变梦 第五境为控梦 第六境为非梦。 景棠聪明绝顶,大概明白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魔功,可以进入他人的梦境,探知他的秘密,然后改造他的梦境,进而控制他的梦境,从而达成摧毁或控制一个人。 现在他最大的愿望是,先成为武功无敌的天下第一人,然而再成为万民臣拜的皇者,所以,练好武功非常重要。 他意识到他的天赋比不上段飞,原本以为通过吸取别人的功力就可以弥补这一点。但现在他发现,这个捷径还不足以让他超越段飞,并且会带来副作用。 从现在开始,他要踏踏实实地潜心修练一种可以对付段飞的武功,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超越段飞,击败段飞。 过了二天,祝虚果然送来了两个美艳的婢女,并送来了大量的食品。 婢女到了之后,景棠的生活便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开始享受起帝王般的生活。那两个婢女不但把他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还能让他的原始得到极大的满足。 景棠发现,她们在床上的表现,就象两个小妖精,无所不能,不要说倪紫衣比不上,就是找遍皇宫里的所有嫔妃,都没人比得上。 一开始的时候,景棠还在思念倪紫衣,对倪紫衣有惭疚之感,但慢慢地,他就淡忘了。 想当初,在他失意徘徊,身心俱疲的时候,是倪紫衣的柔情温暖了他,慰藉了他,所以他对倪紫衣心怀感激,但他依然忘却不了银川带给他的伤害。 在他看来,银川可以不爱他,但不能玩弄他,所以他想摧毁银川,让银川下地狱。 但倪紫衣却救了银川,让他的计划落空,并破坏了他的大局。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对倪紫衣有看法,两个人的感情开始有了裂痕。 尽管他曾经想尽力修补这个裂痕,但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这也是他来魔界之前,没有带倪紫衣一起离开的主要原因。 景棠的功力深厚,再加上悟性很高,没多久,他就突破了残梦的第一境:入梦。 当他突破入梦的时候,他看到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原本紫色的湖面,突然变得清澈无比,他可以透过清澈的湖水,看到湖底的世界。 那是个美丽的世界,珊瑚礁遍布湖底,五颜六色,色彩缤纷;各种形状的水草,在湖中摇曳,有的奇艳无比,比玫瑰还美丽,有的清香无比,比兰花还香。 而在珊瑚礁与水草之间,各种大小不一的鱼儿在畅游不止,有的大如鲨鱼,有的小如蝌蚪,有的色彩斑斓,有的一身洁白,但无论是那一种鱼,都自由自在的,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除此之外,景棠还看到湖的四周也变了模样,那片原本黑漆漆的森林,突然变得绿色苍苍,春意盈然,各种奇花异草争艳,各种参天大树枝叶茂盛,生机勃勃。 森林里,各种走兽悠然自在,成群结队,甚至有些还在快乐地追逐玩耍。而那些体型庞大的猛兽,并没有趁机捕杀那些弱小的动物,反而是眯着眼睛,要么是在眺望远方的云,要么是在注视着那些玩耍的小动物,眼中没有杀意,有些还带着笑意。 梦醒之后,景棠发现,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湖面还是泛着那奇诡的紫色;远处的森林,还是一片阴森森,黑沉沉。 一看到现实与梦境的差距,景棠忍不住想道:这残梦真是神奇! 每次景棠练功的时候,那两个婢女从不打扰他,要么是忙碌着替景棠准备美食,要么是坐在湖边,望着湖面发呆,偶尔会伸手拔弄游过岸边的鱼儿。 每过几天,便有食物送来,所以他们从不担心会缺食品。 虽然醉心于练功,但景棠还是恋恋不忘魔王是如何处置夏家的。 对于他来说,现在他最大的敌人是段飞,但最恨的人却不是段飞,而是夏令花。 一天,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婢女:“你们知不知道黑鹰公主夏令花?” 其中一个婢女回道:“黑鹰公主是圣界最着名的女英雄,我们当然知道。” “你们有没有听过她背叛圣君的消息?” 婢女都点了点头。 见她们点头,景棠又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圣君是如何处置这事的?” 两个婢女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说道:“我们地位卑微,这种大事我们怎么会知道。” “难道圣君没有通告处理的结果。” “好象没听说过。” 景棠一听,很是郁闷,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夏家?” “当然知道,夏大祭司是圣界的大祭司,位高权重,声名显赫,比黑鹰公主还出名。” “这么说,夏家的势力很大?” “那当然,就一个黑鹰公主都没有谁敢惹,何况夏大祭司。” “黑鹰公主犯了这么大的罪,难道圣君没有处罚夏家吗?” “这个我们不知情。” “那现在夏家还在不在?” “当然在。” 景棠听了,又是一阵郁闷,心想:看来魔王还没对夏家动手。魔王究竟是怕夏家的势力?还是觉得这个事情还不足以定夏家的罪? 想到夏令花还逍遥在外,夏家还完好无损,景棠的心里就火热火热的。 看景棠的脸色非常难看,一个婢女问道:“主人,你为何那么关注这个事情?” 景棠醒了醒神,说道:“也不是刻意关心这个事情,只是听说了,一时好奇,忍不住想了解一下。” “主人,对不起,我们的消息不灵通,对此事了解不多,帮不了你。” “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谢主人。” “你们对夏家有多少了解,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是,主人。” 于是,她们便把她们所知道的都告诉景棠。但她们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不外是夏家是圣界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夏令花还有两个哥哥,一个伯父,三个叔父,都是魔界声名显赫的人物,除此不外,再无其他。 景棠也知道她们地位不高,无法知道更多,所以也没怪她们。 不过,虽然她们没有说到什么核心的问题,但从这些表面信息来看,夏家在魔界的确强大,也许已强大到魔王不敢轻易治他们的罪。 虽然得知夏家现在还活泼乱跳的,让景棠倍感郁闷,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练功。他知道这个不是他能所控制的。现在他最大的心愿是尽快练成残梦,带兵反攻段飞。等打败了段飞,他再活捉夏令花,然后再好好地对付夏令花。 他发誓,只要夏令花落在他的手上,他一定会让夏令花后悔她的所做所为。 景棠一心专注练功,并没有发现,每隔一段时间,祝虚都会出现在湖边。 祝虚并没有去见景棠,只是远远站在湖边的一个隐秘处,默默地注视着湖中央。 有时,他会呆很久。有时,他只是站了片刻,然后便离开了。 虽然他没有去湖中心,但景棠的进展,他却了如指掌。对景棠的进度,他还是比较满意。 这次魔界的确重新调整了对付人界的方式。而这里面的驱动力,主要源自于国师西蒙施的死。 要知道,国师西蒙施是仅次于三大祭司的存在,自从得知西蒙施等高手死了之后,魔界上下非常震惊,这也逼迫魔王不得不去反思对付人界的策略。 从入侵人界开始,他不但没有拿下人界,还损失惨重,不说别的级别的高手,单是十级高手就损失了不少,让他的实力大损。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重量级的高手突然殒命,更是让魔王始料不及。一个是大祭司杜空,一个就是国师西蒙施。 他们都是魔界的顶级高手,是他争霸天地的得力干将,他们突然殒命,大大地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想不到他一向视如囊中之物的人界,竟让他这么难受,竟让他损失了那么多的战斗力。 他本来是计划等段飞和景棠斗得差不多时候,就出兵突袭人界,一举拿下人界。但西蒙施等高手的死,却让他变得犹豫,特别是知道段飞竟然能破得了洪荒天偈阵,更是让他感到震惊,觉得段飞比当年的李纯阳还难对付。 一番商议之后,他便决定攻变战术,准备扶植景棠来对付段飞。 在他看来,景棠是人界的顶尖人物,与段飞多番争斗,对段飞非常熟悉,让他对付段飞,最合适不过。虽然这次景棠败给段飞,但依然是对付段飞的最佳人选。而且在他看来,这是征服人界代价最小的方式。 因为,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征服人界。 征服人界,只是他的第一步。 第五百四十二章 该是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段飞并不知道景棠去了魔界,更不知道魔界的顶尖高手西蒙施已死在景棠的手下,并由此引发魔王对战局有了新的思量,所以对魔界何时出兵一直捉摸不透,只有加强防备,不敢懈怠。 对于景棠的突然失踪,其实段飞有做过各种推测。但他发现,自从景棠出手暗算他之后,他就意识到他以前对景棠的认识是错的,所以他也无法用以前的认识去判断景棠现在的行为。 他曾经有想过景棠有可能逃去了魔界,因为他是魔界国师的弟子。 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念头。虽然他觉得景棠的心思越来越复杂,但心高气傲这点却没变,如果不是到了绝境,绝不会低头,更不会去寄人篱下。 而潼渝之战,虽然景棠的败局已现,但他还有再战的能力,还没有到绝境,在这种时候,他断不会抛弃原有的一切,跑去投靠他的魔界师傅。 如果他不是去魔界,那到底去了哪里? 段飞甚至想过,景棠会不会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已经秘密暴亡。 他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景棠练的是邪恶的嫁衣魔功。这种功夫靠吸取别人的内力为己用,如果吸收了外面太多的功力而一时无法消化,真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推测来推测去,段飞发现自己都有点迷茫了,便干脆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在军营呆了十天之后,段飞便回京城了。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参与驻军的军事演练,觉得他们的配合更娴熟了,战斗力比以前强了不少,感到甚是欣慰。 至于粮草问题,由于不知魔界什么时候开战,刘半仙和许元猴只能是一边舒困,一边储备粮草,以备急需之用。 虽然现在武圣朝的情况异常困难,但军粮还是不能少的,要平衡这点,朝庭唯有减少铺张浪费,尽量减少开支。同时还派官员到各地方,与地方百姓一起,探讨如何保耕保产,因为春耕就要来了。 许元猴资政多年,经验丰富,威望高,而刘半仙心思细腻,责任心强,又有大局观,平衡能力强,所以他们两人搭挡,效果非常不错,在他们的努力下,局势越来越好,人心越来越稳。 本来银虎多少有点担心许元猴会和刘半仙合不来,见他们合作之后,默契无间,感到很是高兴,心中的担扰也没了。私底下,许元猴还向银虎大赞过刘半仙的能力,说他是个治国的良才。 银虎对刘半仙是寄于厚望的,象刘半仙这种上马能领军,下马能治国的人才,世上少之有少。之前刘半仙默默无闻,是世人并不知道他的能力。 这次任用刘半仙为右执宰,并非是段飞之意,是银虎力排众议,大力提拔的。要知道,执宰之位,是朝之基石,百官之首,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如今看来,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段飞无心政事,平时并不怎么参与朝议,但大家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会拿来与他商议。虽然他不愿意当皇帝,但他的威望却无人能比。 对于这点,段飞也感到无奈,因为这会消减银虎的威信的。而且他很多思想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段飞回京之后,便闭门练功。虽然从魔界回来之后,他借助琥珀神剑的魔力,功力又增长了不少,但要打败魔王,还需努力。 这段时间以来,段飞几乎每天都在与琥珀神剑里面的魂灵抗衡,到目前为止,他还未能完全压制它们。好在它们也不是每时每刻发疯,要不,可有段飞受得了。 由于神剑里面的魂灵受到魔咒的控制,一旦魔咒发作的时候,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魔力比平时要强大很多,这也是段飞最难控制它们的时候。 怎么破掉魔咒,让神剑受控,这是段飞迫切要解决的。他不希望以后与魔王动手的时候,神剑突然失控,如果那样,就太危险了。 现在他还没想到破解魔咒的办法,只有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功力,先以功力压制神剑的魔力。 在这种无休止的对抗中,神剑里的魂灵似乎也觉得厌倦了。特别是最强悍的怒灵和欲灵,在魔咒没有发作的时候,跟段飞说,如果段飞不愿意臣服它们,它们也不强迫段飞了。不过说是这样说,一旦魔咒启动,它们还是疯狂地攻击段飞,企图降服段飞。 在与神剑的对抗中,段飞也越来越明白琥珀神剑一出,世界必大乱的那个传说所蕴含的意义。 先不说琥珀神剑是世人争抢的王者之剑,单是神剑所表现出来的魔力,就不是世人可挡的,换了第二个人,也许早已被神剑所控制。 他无法想象,当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被神剑控制之后所产生的后果。 以此看来,魔王铸造琥珀神剑的用心真的非常险恶。 好吧,既然老天爷莫名其妙地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并让他淌上这潭浑水,那就勉力与魔王斗上一斗,就算不敌,最多也就一死。 他都是死过很多次的人了,难道会怕死?! 过了几天,段飞突然收到项旭的快报,说是经过一番查探之后,已经查到李氏一族隐居的地方。 原来,离开边城之后,李柏豪便带着李氏一族及一部分愿意追随的部将,远离边城,去到边城二百多里外的凤凰山隐居下来,自耕自供,不问世事。 段飞很是高兴,回信感谢了项旭,然后决定去一趟凤凰山。 送走项旭的信使之后,段飞想了想,便叫人去叫文秀。 不一会,文秀到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文秀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与她的母亲越来越象。但她平时依然以男装出现,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为了记念她的师傅。 段飞看了看文秀,问道:“近期的武功进展如何?” “回大哥哥,进展还不错,现在我已是府中的第一高手。”想了想,文秀又说道:“当然,除了你之外。” 段飞笑道:“会不会是林大哥他们让你?” “大哥哥就小看我,我比他们入仙道早,武功比他们高很正常。” 段飞点了点头,问道:“现在一次性能飞行多远?” “几百里是没问题的。” “好,武功果然大有进展。” “大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是准备派我上阵杀敌吗?” “上阵杀敌你还小,我准备出一趟远门,想带你一起去。” 文秀一听,兴奋得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谢谢大哥哥!” 段飞又说道:“但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带你去。” “什么条件?你快说。” “一切听我的吩咐,不准鲁莽行事。” “原来是这个,太容易了,没问题。” 看文秀答应了,段飞笑了笑,说道:“那就这样说好了,现在我先去一趟皇宫,回来之后就出发,你先去准备一下。” “嗯。”说着,文秀便蹦蹦跳跳地去准备了。 去了皇宫,段飞便把他想请李柏豪出山的想法跟银虎说了。 银虎听了之后,沉呤了下,然后说道:“现在朝中还有不少人与李家有旧怨,这个时候让李柏豪入朝,会有不少压力。” 段飞说道:“父皇,现今朝堂今非昔比,李柏豪不是李羽貂。而且现在朝中正值用人之标,而李柏豪有才干,应该不拘一格。” 银虎又是沉呤了下,然后问道:“如果让他回朝,你觉得哪个位置适合他?” “执刑大臣。之前由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如今执刑部仍由刘大人兼领,李柏豪为人刚正,正合适这个位置。” “好,你一向看人比较准,相信不会看错他。” “谢父皇。” “那现在李柏豪在哪里?” “在凤凰山,臣婿正准备去请他。” “好,你跟他说,既往不咎,让他放心回朝。” “谢父皇。” 从皇宫回来之后,段飞便带着文秀出发了。 凤凰山离京城有近二千里路,又加上是严冬,风寒雪大,虽然文秀的修为不错,但还是歇了好几次才到了凤凰山。对文秀的表现,段飞还是感到满意的。 此时,凤凰山上挂满了雪花,山风呼呼作响。 根据项旭提供的地址,李柏豪他们是隐居在半山的一个湖泊边上。 去到半山,他们看到在一片密林中,果然有一个很大的湖泊,也许由于湖水是地下泉水,这个时候竟然没有结冰,还是水波荡漾。而湖岸边,果然建着一座庄院。 一看到庄院,段飞便知道那一定是李柏豪他们居住的地方。文秀忍不住问道:“大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到了这个时候,段飞也不再隐瞒她,说道:“这是李羽貂后人居住的地方。” 文秀一听,兴奋地说道:“是不是已经找到李青扬那恶贼了?!今天我们是不是来杀他的?!” 如今文秀最想杀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青扬,一个是景棠。 段飞不由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文秀恨李青扬,恨李家,但这仇恨由于龙佩兰的存在,却变得很微妙。 今天他带文秀来,就是决定让文秀了解这其中的恩怨,并让她与龙佩兰母女相会。他觉得文秀已长大了,不能总瞒着她。而且现在李羽貂等人已不在,该是让龙佩兰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段飞板着脸说道:“李青扬的确是找到了,但没有我的吩咐,不准鲁莽行事。” 文秀叫道:“见了那恶贼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剑穿心就是!”说着,文秀抽出剑,眼露凶光。 见她这样,段飞皱了皱眉,肃声说道:“你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如果你反悔,我们现在就回去。” 见段飞生气了,文秀嘟了嘟嘴,只好把剑插回去,然后说道:“大哥哥,你不要生气,文秀听你的便是。” “那可说好了,不准反悔。” “嗯,文秀一切听从大哥哥的安排。” “那我们过去。” 说着,段飞携着文秀的手,向那座庄院掠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 真相难以承受 去到庄院的门口,已有护卫喝道:“站住!什么人?!想干什么?!” 段飞抱拳说道:“在下段飞,请问你们的庄主可是李柏豪李将军?” 护卫是李柏豪的部下,见过段飞,刚才没细看,一下子没认出段飞。听段飞自报名号之后,仔细一看,看来客果真是段飞,不由惊叫了起来:“大将军!真是你啊!” 见他们认得自己,段飞知道没找错地方,笑了笑,说道:“我有事要见李将军,还请通报一声。” 一个护卫说道:“大将军请稍候,小人这就去禀报将军。”说着,便匆匆奔入庄内。 不一会,李柏豪人未到,声音已到:“大将军光临寒舍,柏豪有失远迎,请大将军恕罪!” 声音一落,李柏豪已带着黄静山迎了出来。 段飞哈哈一笑,抱拳说着:“李将军,黄掌门,很久不见。” 黄静山抱拳说道:“大将军,别来无恙。” 李柏豪说道:“大将军,外面天寒地冻,快快有请!”说着,把段飞他们迎了进去。 进庄之后,宾主客套了一番,李柏豪便问道:“大将军,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在凤凰山?” 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曾答应过段飞,落脚之后,会把地址告诉段飞。但他到了凤凰山之后,想到从此不再问世事,而段飞又是朝中的重臣,告诉段飞有诸多不便,所以便没有告诉段飞。 段飞笑道:“将军想一走了之,我只好拜托边城主帅项将军帮忙找你们的下落,为了找你们,他可是费了一番苦心。” 李柏豪有点尴尬,说道:“是柏豪失信于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恕罪。”说着,起身向段飞深深一揖。 段飞忙还礼说道:“李将军言重了,在那种时候,如果是我,也会这样。” 见段飞对李柏豪客客气气的,不象是来杀人的,一旁的文秀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你们李家没有一个好人!通通该死!还有李青扬这恶贼在哪里?快叫他出来受死!” 文秀这一喝,李柏豪等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李柏豪问段飞:“大将军,这小兄弟是何许人?好象与我们李家有血海深仇?” 不等段飞回话,文秀已抢着回道:“你小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孟文秀是也!我爹是孟雄!我娘是龙佩兰!” 李柏豪一听,啊的一声惊叫,霍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文秀。一旁的黄静山,也是吓了一跳。 段飞对文秀说道:“文秀,不可对李将军无礼。” 文秀叫道:“大哥哥,李家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今天文秀不杀他们,惭对我爹我娘的在天之灵!” 段飞说道:“文秀,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情你有很多地方不清楚,等了解清楚之后,再作判断不迟。”然后对李柏豪说道:“你去请公主来一下。” “是,是,我马上让人去请。”说着,李柏豪便让黄静山速去请龙佩兰。 过了一会,一个雍华美丽的中年妇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她一进客厅,惊慌的眼光便四处寻找。当她的目光寻到文秀身上的时候,便定格了。虽然文秀做了男装打扮,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她日思夜念的女儿文秀。 龙佩兰一出现,文秀也呆住了。虽然龙佩兰没了当年的沧桑,但文秀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贵妇正是她的母亲。 原来娘没死!原来娘还活着! 呆了一下之后,文秀醒过神,然后大叫了一声:“娘!”接着身体一掠,已扑到龙佩兰的身上,一把抱住龙佩兰。 龙佩兰惊喜交加,已热泪盈眶,紧紧抱着文秀,喃喃说道:“文秀,真是你啊,可想煞娘了。” 文秀哭着道:“娘,原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看她们母女重逢,段飞的眼眶也湿了。 今天带文秀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觉得,文秀已经长大,有些事情该让她知道了,尽管那是一段不堪的历史。 在她们母女相拥流泪的时候,李青扬也来了,站在一边,一会冷冷看着她们,一会冷冷看着段飞。 过了好一会,文秀才离开龙佩兰的怀抱,对龙佩兰说道:“娘,今天文秀是来复仇的,一定会把李家杀个鸡犬不留。” 龙佩兰一听,大吃一惊,慌张的眼神忍不住望向段飞。 段飞起身走了过来,向龙佩兰揖了一礼,说道:“佩兰姐,不好意思,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便带文秀来见你,请见谅。” 到了这个时候,龙佩兰又怎么会责怪段飞,摇了摇头,说道:“段飞,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没有做错,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的。” “佩兰姐,现在小虎在逍遥派学艺,下次有空,我再带他来见你。” “谢谢你对他们姐弟的照顿,如果没有你,他们将流落人间,受人欺侮。” “佩兰姐客气了,文秀跟语尘学艺,现在大有成就,你不用再担心她。” 龙佩兰喜极而泣,哽咽地说道:“段飞,你对孟家的大恩大德,佩兰无以回报,唯有来世再报。” 突然,她又双膝跪下,说道:“段飞,请受佩兰一礼。” 见她下跪,段飞慌忙扶起她,说道:“佩兰姐,你这是折煞段飞。” “段飞,就是龙佩兰以命相抵,也难还你的恩情,何况区区一礼。” “佩兰姐,当年在山谷的时候,如不是承蒙你和孟大哥相救,段飞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一边的李青扬突然叫道:“段飞,你不要再演戏了,想干什么就直说!” 自从听到段飞带着龙佩兰的孩子来了,李青扬便知道事情要坏了。但事情至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应对。 段飞看了看李青扬,见他的脸上已没了往年的嚣张和阴冷,反而多了几分和善,知道他失了武功之后,老实了许多,心地也开始在慢慢转变。 于是,段飞笑道:“李青扬,你还要与我比试吗?” 刚才文秀与母亲相逢,深陷惊喜之中,一时忘了李青扬,此时一听段飞叫李青扬,马上醒悟过来,马上抽出剑,叫着:“李青扬,纳命来!”然后便要杀向李青扬。 但她的身体还未动,已被段飞拉住。 见段飞拉住她,文秀急道:“大哥哥,你快放手,我要杀了这恶贼!”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能杀他。” “为何?!这恶贼杀我爹,害我们家不成家,罪大恶极,今天非杀了他不可!” 段飞想了想,说道:“来,大哥哥告诉你一个故事。”说着,他便拉着文秀走了出去。 文秀大声叫道:“大哥哥,我不听故事,我要杀了李青扬这个恶贼!” 但段飞没有搭理她,硬是把她拉到外面的院子里,然后停了下来,开始告诉她关于龙家和李家恩怨的来龙去脉。 大家猜到段飞是要告诉文秀那段不堪的历史,便也都跟着出了客厅,远远看着他们。 这时,院子里又多了一个人。她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望着段飞和文秀,眼里满含喜悦。但在这份喜悦里面,又含着一份幽深的哀怨。 她,正是李家三小姐,李香屏。 文秀一开始还不愿意听,吵着要杀人,但听着,听着,便入神了。 段飞先讲龙翼和五大家的故事。这个故事,他虽不是亲历者,但整个脉络,他还是比较清晰的,比龙佩兰这个当事人还了解得更多。 听完龙翼的故事之后,文秀的心振荡不已,好一会,才喃喃说道:“原来我外公是皇帝,我娘是公主。” “不错,你爹是当年的皇宫侍卫长。” 接着,段飞又开始讲李青扬和龙佩兰的故事。 文秀一边听着,一边激动不已,一会喜,一会悲,一会怒,一会哀。这其中,有些她是亲身经历的。 段飞说完之后,默默地看了文秀一会,然后才问道:“你听清楚了吗?” 文秀早已泪流满脸,点了点头,哽咽地说道:“听清楚了。” “文秀,你长大了,应该知道这段历史,大哥哥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了解这段历史,重新审视你心中的仇恨。” 文秀哽咽地说道:“尽管事情比我想的复杂,但李青扬还是该杀。” “李青扬的确做了很多坏事,但如果没有他,你娘早就被杀,而且你和你爹,以及你的弟弟,也早己遇害。” 文秀沉默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头脑一阵昏浊。 挣扎了一会之后,文秀说道:“他害死了我爹,我绝不饶他。” “你爹当年强闯北胜盟,被北胜盟弟子所害,李青扬虽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但他当时是北胜盟盟主,你爹的死,的确可以算在他的头上。但问题是,他现在是你娘的丈夫,又是你另一个弟弟的父亲,你杀了他,你娘,你弟弟怎么办?还有,你弟弟长大了,是不是也要找你报仇?”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当初你娘为了救你们,委屈求全,是身不由己,并非是她心中所愿,她心中的苦,有如大海般深。” 文秀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捂着头,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身体一掠,已飞掠出去。 段飞没有阻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去,眼里也露出了一丝悲哀之色。 龙佩兰见文秀飞走,心一急,跑到段飞的面前,慌张地叫道:“段飞,快去追回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段飞说道:“佩兰姐,你不用担心,她没事,只是听到真相之后,一时难以接受,等她冷静之后,她自会回来。” 第五百四十四章 接大任 龙佩兰泪流满面,羞愧地对段飞说道:“是我对不起她们姐弟俩,是我让她们蒙羞了。” 听了龙佩兰的自责,段飞满脸严肃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她们,你是个好母亲。” “不,我让她们丢脸了。” “不,她们应该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骄傲。” “我。。。。。。我。。。。。。”龙佩兰突然崩溃了,再也说不出话,蹲下身,掩面痛哭起来。 见龙佩兰这样,段飞一时也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这时,李香屏走了过来,蹲下身体,伸手搂住龙佩兰,柔声说道:“大嫂,你别伤心了,今天你们母子相会,应该高兴才对。”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知道大哥对不起你家,香屏给你赔礼了,还请你看在大哥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饶过他,香屏愿意做牛做马,替大哥赎罪。” 龙佩兰听了,哭得更伤心了。 李柏豪也走了过来,满脸严肃地对段飞说道:“大将军,往日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今天你来,是不是要带我大嫂走?” 李青扬大声嚷道:“不,谁要想带佩兰走,除非杀了我李青扬!” 段飞喝道:“你有几条命可杀?!” 李香屏突然站起身,凝视了下段飞,然后问道:“大将军,今天你是特地来复仇的吗?” 看他们一个比一个激动,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如果我真是来复仇的,就不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了。” 不等李香屏回话,李青扬已气冲冲地说道:“段飞,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一直想杀了我,既然这样,那你干脆一点,一掌劈了我,不用这么折磨佩兰。” 李柏豪喝道:“大哥,不可对大将军无礼,退下!”然后对段飞说道:“大将军,我大哥情绪激动,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包涵。” 见他们都以为他今天是来复仇的,段飞感到有点无奈,对李柏豪说道:“李将军,你们误会了,今天我来,并非是来寻仇的,而是另有事情找你商量。” 李柏豪一愣:“哦,大将军不是专程为我大哥而来的?”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如果我要杀你大哥,又何须等到今天?” 李柏豪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大将军武功盖世,真要杀我大哥,早就出手了。” 李青扬质问道:“那你今天带那个文秀来又是几个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她知道,她的母亲还键在。” “你明知道孟李两家不能见面,为何还要带她来?” “因为我不想骗她一辈子,她有权利知道她母亲的消息。” “你这样分明是想让佩兰难堪!” 段飞沉默了下,说道:“虽然真相让人难过,但一味逃避,也不见得就安心。” 李柏豪说道:“大哥,大将军说得对,一味逃避也不是个事,我相信大将军会秉公处理此事的,否则,刚才他就不会出手阻住孟文秀了。” 李青扬听了之后,沉默了。 见李青扬安静了,李柏豪又看了看龙佩兰,然后暗叹了口气,对李香屏说道:“三妹,你陪大嫂回房歇息一下,等大嫂情绪稳定了,再商议此事。” 李香屏看了段飞一眼,应道:“是,二哥。”然后扶起龙佩兰,向厢房走去。 李青扬突然又说道:“不管怎么处理此事,我绝不会让佩兰随那孟文秀走。” 李柏豪又是暗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这主要还得看大嫂的决定,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不,我绝不会让她走的。”说完之后,李青扬便气冲冲地走了。 李柏豪对段飞苦笑了下,说道:“大将军,我大哥一向深爱我大嫂,有失态之处,还请谅解。” 段飞叹了口气,想道:李青扬倒是个多情种,实属难得。 一番闹腾之后,李柏豪又请段飞入屋,重新请茶,然后段飞便把今天来访的真正目的和他说了。 李柏豪听了之后,大感意外,银虎没有对李家赶尽杀绝已算仁义了,竟然还想请他入朝当官。 段飞说道:“李将军,你隐居的这段时间,人界发生了很多事情,武圣朝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可曾听过?” “柏豪都听说了,如果不是大将军神勇,人界早就沦陷了。只是柏豪怎么也没想到,景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师兄之事,一言难尽。” 段飞不想多谈景棠的事情,顿了顿,又说道:“看来李将军虽身在山野,但心里还是想着社稷。” 李柏豪叹了口气,说道:“江山多灾难,柏豪虽已身为布衣,却也难以做到无上忘情。” 段飞赞道:“好,李将军果然是个热血男儿!” “柏豪惭愧,朝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柏豪未能为大将军分担,只能遥遥为大将军祝福,柏豪实在是汗颜。” “李将军,现在朝庭正值用人之际,既然将军心里还想着社稷,那请将军放下往日的恩怨,挺身而出,为国家尽一份力。” 李柏豪沉呤了下,说道:“大将军开口,柏豪本应义不反顾,只是李家之前得罪的人太多,此番入朝,恐会引发一些没必要的纷争,影响朝庭的正常运转。何况柏豪才疏学浅,难担大任,万一坏了大将军的好意,那柏豪就成罪人了。” “李将军过谦了。将军早年镇守边关,治军有方,边关固若金汤,传为佳话,说明将军才华出众,可担大任。”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经过几轮战乱之后,朝庭的格局与当年相比,早已面目全非,现在留下来的,不敢说都是才华出众,但最起码都是有担当的,敢于实干。至于早些年的恩怨,随着你父亲与蔡金蛇他们的逝世,大家也慢慢放下了,何况你一直在边关,远离朝堂,与他们并没有直接的矛盾,所以不用担心会与他们有大冲突。” “大将军觉得他们会容得下柏豪?” “一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些人会有一些杂念或者非议,但将军只要站得正,行得正,做出成绩来,相信会堵住他们的嘴。” “那陛下的意思呢?他可是真心的?” “当然是真心的,我是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来找你的。” 李柏豪沉呤了下,说道:“既然陛下与大将军如此抬举柏豪,那柏豪恭敬不如从命。” “好,将军果真豪爽,为了大节,不计小节。” “柏豪惭愧,大将军为国为民操劳,柏豪却在一边孤山自赏,想想真是无地自容。” “将军,现在出山也不迟,只要男儿有志,一定有施展的机会。” “谢大将军的提点,柏豪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我相信将军一定是位好官。” “大将军,以后柏豪如有做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将军多加提点。” 段飞想了想,说道:“律法,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公正,是国家的基石。而执刑大臣则是推动公正实施的执行者,可说是重中之重,所承受的压力也会非常大的,所以,今天我给将军一个建议,法,公不公,就看是否普众;执,公不公,就看执者正不正。” 李柏豪听了之后,心神一震,意识到此番入朝,实是肩挑重担,不由有些惶恐,说道:“大将军刚才之言,如雷轰顶,如此重任,柏豪恐难胜任。” “将军为人刚正,并且有多年的治军经验,又能体察百姓之苦,有了这些,已足矣,希望将军不要再推脱。” 李柏豪又是沉呤了下,终于咬牙说道:“大将军,这差事柏豪接了。” “嗯,现在朝堂上下,能接这个差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执宰大人刘大人,一个便是你。” “大将军请放心,柏豪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好,你尽快处理好庄里的事情,然后赴京上任。” 想了想,段飞又说道:“最好赶在我成亲之前到京,我想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李柏豪一愣,忍不住问道:“大将军不是有夫人吗?又要跟哪位成亲?” 段飞有点尴尬,说道:“是跟银川。” 李柏豪一听,脸色一变,忍不住摸了摸断臂。 段飞知道他们的恩怨,说道:“之前银川为人鲁莽,做了很多错事,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原谅她。” 李柏豪苦笑了下,说道:“我不怪她。当年家父行事比较过份,杀她师门满门,柏豪断一只手臂,就当给家父赎罪。”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往年的确有太多恩怨纠缠在一起,如今就是想算,也无法算清楚。” “是的,就象现在我大哥和龙公主一家一样,也是一笔难算的帐。” 段飞想了想,说道:“龙家与五大家的恩怨,我想做个了结。这些年来,龙公主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想还她自由。” “大将军慈悲,柏豪替嫂子感谢大将军的恩情。” “李将军不用客气,龙公主与我有很深的渊源,能帮到她的,我都会尽力的。” 想了想,段飞又说道:“今天我带孟文秀来,其实是希望化解孟家与你大哥的恩怨。” 李柏豪一听,起身谢道:“谢大将军,如果大将军能化解两家的恩怨,大将军的大恩大德,柏豪将永铭在心。” 段飞不客气地说道:“以你大哥的所做所为,如果不是看在龙公主的份上,我早就将他斩立决。” “是,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 “现在文秀肯不肯放过他,就看文秀能不能想通想透。” “这事还望大将军多伸援手。” “这你放心,能周旋的地方我尽量周旋。” 李柏豪无不担忧地说道:“刚才看那孩子激动的样子,好象深受刺激,会不会走向极端?” “文秀是个特别的孩子,聪颖过人,我对她有信心。” 第五百四十五章 要走出罪恶感 李柏豪接受任命之后,便决定自己先快骑赶往京城,争取赶赴段飞的婚礼,家眷再由黄静山护送,随后赴京。 段飞告诉李柏豪,由于李府过于豪华,已被夷为平地,另有用途,他们回京之后,将住在银府,以后银府就成为他们的府邸。 看段飞连府邸都给他安排好了,李柏豪甚是感动。就是黄静山也觉得段飞对李家巳是义薄云天,对段飞的观感大有转变。 过了一会,李香屏进来跟段飞说,龙佩兰已恢复了冷静,想单独见他。于是,段飞便随李香屏去见龙佩兰。 路上,李香屏叮嘱段飞说:“大将军,我大嫂的情绪还很容易波动,你说话小心点,以免再刺激到她。” “嗯,我尽量小心。” 李香屏偷偷地瞄了段飞一眼,然后说道:“香屏以为此生再也无缘见到大将军,今日一见,香屏的心愿已了。” 这番话虽简单,但却蕴含了李香屏的深情与无奈,段飞是个多情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对李香屏也只限于友情。 “三小姐,如果你们继续隐居此地,要见一面的确不易,但你们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到时我们想见便见,容易得很。” 李香屏听了之后,突然身体一顿,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道:“我们要回京城?此话何意?还请大将军明言。” “这次我来,是奉朝庭之命来请你二哥回朝,出任执刑大臣之位。” “真的吗?” “真的,你二哥也答应了。” 李香屏不禁又惊又喜,满眼柔情地凝视着段飞,柔声说道:“谢谢你。” 段飞见她的眼光满是柔情,不由心一荡,忙移开眼光,说道:“你不用谢我,这是朝庭的意思。” “你不用瞒我,我知道这是你的主张。朝中很多人讨厌我父亲,不会主动让我二哥入朝的。” 段飞苦笑了下,知道她聪慧,瞒不了她,于是说道:“你二哥为人刚正,又有才华,正好胜任这份差事。” 李香屏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也许只有你才这般看重我二哥。” “你二哥在边城当主帅的时候,我有了解过他,的确很有才能。” 李香屏眼眶一红,向段飞一揖,说道:“大将军的恩情,香屏无以回报,请受香屏一礼。” “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一向当你是好朋友。” 李香屏苦涩一笑,说道:“好朋友?好,谢谢你把我当好朋友。” 去到李香屏的房间,龙佩兰正坐在里面发呆,眼神有点恍惚。 李香屏说道:“大嫂,大将军请来了,你们慢慢聊,香屏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李香屏便揖身退出去。 李香屏走了之后,龙佩兰看了看段飞,勉强笑了笑,说道:“刚才佩兰失态,让你见笑了。” 段飞微笑了下,说道:“你与文秀那么久没见面,突然相逢,激动在所难免。” “谢谢你,今天让我见到文秀。” “佩兰姐,不瞒你说,今天我带文秀来,除了想让你们重逢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解开孟李两家这个死结。” 龙佩兰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结既然是死结,要解,谈何容易。” “佩兰姐,这个结表面看起来是个死结,但有你在,应该有机会。” 龙佩兰闻言,一愕,忍不住问道:“我吗?你是说我能解开这个结?” “是的,这个结能不能解,就看你。” 龙佩兰沉默了下,说道:“你想我怎么做?现在我心绪纷乱,已没了分寸。” 段飞想了想,说道:“佩兰姐,我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出手杀了李青扬?” 龙佩兰不由一惊:“要杀他吗?” “不错。” 龙佩兰犹豫了很久,终于说道:“我下了手。” 段飞的眼睛一亮,问道:“这么说,佩兰姐与他已是日久生情?” 龙佩兰脸一红,低声说道:“这些年他对我还不错,而且孩子还小,我无法下这个手。” “如果是文秀出手呢?” “这。。。。。。这。。。。。。” “你也不舍?” 龙佩兰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她点头,段飞又问道:“佩兰姐,如果文秀要你随她离开李青扬,你会怎么样?” 龙佩兰又是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象我这种不洁之人,又能去哪里?” “佩兰姐是打算在这孤山里终老?” “不错,佩兰已无颜面对文秀她们。” “佩兰姐,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吗?” “佩兰本来就是个罪人。” “你何罪之有?” “我背叛了孟家,背叛了文秀她们。” 段飞摇了摇头,说道:“佩兰姐,你想错了,你没有背叛她们,恰恰相反,是你救了孟家,救了文秀她们。” 顿了顿,段飞说道:“佩兰姐,如果你一直这样想,不但自己走不出来,孟李两家这个死结也永远无法解开。” 龙佩兰苦涩地说道:“不是我这样想,而是事实如此。” “不,这不是事实。事实是,在危难的时候,你以一个母亲的勇敢,无畏地与恶人抗争,好好地保护了你的家庭,你的孩子,这种精神,世上有多少?” 龙佩兰听了,忍不住又是热泪盈眶。 段飞又说道:“至于后面的发展,是人之常情,在情在理,而且也不是你能控制的,这又何罪之有?难道爱上李青扬就万恶不赦吗?” 龙佩兰羞愧难当,叫道:“段飞,你不要说了。” “佩兰姐,我要说,我一定要说!这十几二十年来,你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整天提心吊胆,够了,这种日子该结束了!从今以后,我想看到你昂首挺胸地活着,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龙佩兰听了,心头一震,沉呤了下,说道:“这是佩兰命苦,怨不得任何人。” “佩兰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自由的!” “自由?” “不错,我要废除朝庭对你的追杀令,还你自由身。” 龙佩兰闻言,又惊又喜:“朝庭真的可以废除对我的追杀令?”要知道,这追杀令可害苦她的一生了。 “可以,龙家付出的代价已经够惨重的了,现在龙家只剩你一脉,是时候该了结了。” “银虎他们愿意吗?” “之前大家追杀你,主要是怀疑琥珀神剑在你的身上,现在神剑在我这里,天下皆知,再追杀你已没有任何意义。” “我父皇的神剑在你的身上?”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其实琥珀神剑并非你父皇之物,乃是驭龙山圣堂之物,是圣堂赠送给你父皇的,后来,由于你父皇无法驾驭神剑,又被圣堂追了回去。” 于是,段飞便把琥珀神剑的来历告诉了龙佩兰,同时告诉她龙翼得到琥珀神剑之后的表现,以及最终与五大家自相残杀的经过。 这些事情龙佩兰是不知道的,所以听了之后,感到很是震惊,也终于知道她父皇的真正死因了。 “原来事情竟是这么复杂,这其中的恩恩怨怨,仿佛是天注定的。” “佩兰姐,琥珀神剑是不祥之剑,你父皇得到它,并不能使他更强大,反而害了他,并把这祸害延续到你的身上。” “唉,到了今天,佩兰总算弄明白这段往事了。” “佩兰姐,你是这件往事的最大受害者,我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龙佩兰幽幽叹了口气,看了看段飞身上那扎得紧紧的宝剑,忍不住问道:“现在你身上背的是不是琥珀神剑?” “正是。” “既然它是不祥之剑,何不毁了它?” “现在还不能毁了它,我还要靠它打败魔王。” “既然这样,那你要特别小心。” 然后龙佩兰盯着段飞看了一下,说道:“当初在山谷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会武功,没想到,现在已是天下无双的大英雄。” “这都是段飞吉人天相,到处有贵人相助。” “你侠骨柔情,有情有义,值得大英雄的称号。” “佩兰姐,以前段飞没能力保护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现在有能力了,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既然你与李青扬已日久生情,并且有了孩子,那说明你们是有缘份的。你不用犹豫,也无须有负罪感,随你的心去选择你想过的生活。至于文秀,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会想明白其中的曲折的。” “刚才你是在试探我?” “是的,我想确认你与李青扬之间是不是有情。李青扬之前的确是个混蛋,但对你也算是痴心一片,如果没有他的大力维护,也许你也走不到今天。从这点来看,他对你可说得上有情有义,只是方式不对而已。” 龙佩兰脸一红,说道:“人非草木,他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 “佩兰姐,要解开孟李两家的恩怨,你是关键,只要你坚定你的立场,维护李青扬,事情反而容易解决。”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李青扬继续过下去?” “你们有情,有何不可?” 龙佩兰有点尴尬,说道:“只怕这难容于世,文秀她们也接受不了。” “佩兰姐,你飘零半生,受尽苦难,又何惧这些闲言碎语?何况孟大哥已不在人世,相信他的在天之灵也会理解的。” 一提起孟雄,龙佩兰又落泪,哽咽着说道:“是我对不起孟雄,是我让他蒙羞了。” 对于孟雄的遭遇,段飞感到很是唏嘘,但事已至此,埋怨已无意义,于是说道:“这是命运的捉弄,只是你们没能躲过去而已。” “他一定在泉下唾骂我的无情。” “佩兰姐,在命运的面前,你们都已经尽力了,应当无怨无悔。我希望看到你能挺起胸堂,迎接未来的生活,而不是每日把自己当成一个罪人,每天活在罪恶之中。” 龙佩兰沉默了下,问道:“你觉得我可以吗?” “可以,绝对可以。” 龙佩兰深吸了口气,然后挺了挺胸膛,说道:“段飞,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段飞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就对了,在我的眼里,你是个大智大勇的人,相信没有困难能难住你。” 第五百四十六章 除了宽恕又能如何 过了两天,文秀才回来。 这两天,没人知道她去了那里,做了什么。 这两天,龙佩兰都快急疯了,整天在庄院的周围寻找文秀。而李柏豪见文秀这么久没回来,也担心她,派了庄丁到处找文秀。 在大家都在心急地寻找文秀的时候,唯有段飞最淡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象文秀的安危与他毫无相关。 文秀回来的时候,正是晚饭时分,大家都在吃饭,她什么也不说,旁若无人的,狼吞虎咽地地扒了两碗饭。 吃完之后,她伸手抹了抹嘴,然后拉着龙佩兰,说道:“娘,我们下山去。” 龙佩兰还未反应过来,李柏豪已说道:“孟少姐,现在天色已晚,先在庄上歇息一晚,明天再走。” 现在大家都已知道文秀是女孩子。 文秀冷冷地说道:“看在你们照顾我娘这么久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们,从今天起,我娘与你们李家毫无瓜葛。” 李青扬霍地站了起来,走到龙佩兰的身边,说道:“她是我的夫人,是我儿子的亲娘,怎么会与我们毫无关系?” 文秀一瞪眼,喝道:“看在我娘的份上,本姑娘暂且饶你一命,如果你敢在本姑娘的面前胡说八道,一剑穿心!” 李青扬毫无畏惧,挺着胸膛说道:“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那么说。” 文秀喝道:“走开!本姑娘不想与你废话!” 一旁的李香屏见了,忙离席走了出去。 李青扬看了看文秀,见文秀长得与龙佩兰简直一模一样,心一软,柔声说道:“要不你留下来,与我们一起生活,我会待你如亲生女儿。” 文秀一听,悲从心来,突然一把抽出剑,怒道:“恶贼!杀我父亲,纳命来!” 龙佩兰一见,大吃一惊,忙把李青扬拉到身后,慌恐地看着文秀。 “娘,你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恶贼!” 李柏豪见文秀杀气腾腾的,心里也是一惊,忙看向段飞,却见段飞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慢慢地一边呷着酒,一边夹着菜,一口酒,一口菜,仿佛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见段飞这么淡定,这么从容,李柏豪松了囗气。他知道,段飞能这么淡定,一定是胸有成竹。 龙佩兰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含泪,不停地摇头。 “娘,这个恶贼害我们家害得那么惨,你还护着他?” 龙佩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道:“文秀,是娘对不起你们,你要杀,先杀了娘。” “娘,你让开!” 龙佩兰不停地摇头。 文秀急了,怒喝道:“李青扬,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做了坏事,那就过来受死,躲在女人的背后算什么?!” 没了武功之后,李青扬一直过得很憋气,给文秀一激,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龙佩兰,走到文秀的面前,说道:“不错,孟雄是我杀的,你想报仇就冲我来,不要为难你娘。” 文秀恶狠狠地盯着李青扬,脸上青筋浮现,握剑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着。 见文秀这样,李青扬不禁心一悸,但他一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没了武功,但身上的傲气还在,说道:“如果不是段飞废了我的武功,我李青扬绝不会容忍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还有,你要替孟雄报仇,那就放马过来,我李青扬虽没了武功,但也不容你侮辱!” 见文秀激动,龙佩兰怕她一怒之下真杀了李青扬,忙又把李青扬拉到身后。但这时李青扬的倔脾气出来了,不愿在文秀的面前示弱,龙佩兰一拉他,他又站了出来。就这样,他们两个人便拉扯了起来。 文秀既不说话,也不出手,就冷冷地看着他们。 在龙佩兰与李青扬正拉扯的时候,李香屏带着一个小男孩进来了。 男孩大约三四岁的模样,眼睛大大的,脸胖胖的,很是可爱。他一进来,便奔到龙佩兰的身边,抱住龙佩兰的大腿,叫道:“娘。” 龙佩兰一看儿子来了,忙蹲下身,拉住他的小手,说道:“乖,娘现在没空,你自己先去玩,等娘有时间了,再陪你。” 男孩倒是挺懂事,点了点头,然后又跑到李青扬的身边,抱住李青扬的大腿,叫道:“爹。” 李青扬一把抱起他,转了两圈,在他那圆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乖,爹有事在忙,跟姑姑去玩。”说着,便放下他。 那小孩下地之后,又跑回李香屏的身边,伸手拉住李香屏的手,说道:“姑姑,爹和娘都没空,你带我去玩。” 李香屏突然指着文秀说道:“去,去叫姐姐,叫她陪你玩。” 那小孩看了看文秀,然后向文秀跑去,仰着头叫道:“姐姐。” 文秀愣了愣,看着那小孩,有点不知所措。 那小孩也许跟文秀还不熟,并没有伸手去拉文秀的手,只是天真地说道:“姐姐,你陪我玩。” 文秀身体一颤,悄然把剑入鞘,然后蹲下身,问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念雄。” 李念雄?李念雄?文秀喃喃的重复了几下,眼泪便出来了。 见文秀流泪,小孩伸出小手,抹了抹文秀脸上的泪,说道:“姐姐不哭。” 文秀勉强笑道:“好,姐姐不哭。” 李香屏见目的已达到,走了过来,拉起李念雄的小手,说道:“既然姐姐也没空,那我们去玩。” “好嘞。”然后便蹦蹦跳跳地跟着李香屏出去了。 李香屏她们出去了之后,文秀伸手抹了抹眼泪,望着龙佩兰,好一会,才说道:“娘,如果你是放不下弟弟,可带他一起走。” 不等龙佩兰回应,李青扬已抢着说道:“你只想着你自己,可为你娘想过?” “这是我和我娘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段飞不止一次要救你娘走,如果你娘想走,早就走了,何须等到现在。” “我娘不走,那是因为弟弟还小,并非是因为你这恶贼!” “我知道我混蛋,但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娘。” 文秀恶狠狠地说道:“凭你也配爱我娘!如果你敢再说一遍,我一定让你万剑刺心!” “不要说一遍,就是千遍,万遍,我李青扬都敢说。” “你试一试。” 李青扬正要开口,龙佩兰突然大声叫道:“够了!如果你们想我死,那我就去死,一了百了。” 说着,龙佩兰便去抢文秀的剑。文秀一惊,身体一掠,已飘到一边,惶声说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娘早就该死,苟且偷生到现在,早已活腻了。” “娘,女儿并没有怪你。” “你不怪娘,但娘无法原谅自己,也许娘死了之后,你和小虎就可以清清白白地过日子。” “娘,你这是折煞女儿,如果娘不在了,我和小虎这辈子如何安乐?我要娘活着!” 李青扬说道:“如果你再逼你娘,你娘除了死,还有什么选择?” 文秀怒道:“你闭嘴!” 李青扬没有理她,继续说道:“你娘这半辈子一直诚惶诚恐地活着,现在好不容易才有几天安稳日子过,难道你连她这点权利也要剥夺掉吗?虽然你是她的女儿,但也没这个权利。” 文秀狠狠地瞪了下李青扬,却找不到话反驳李青扬。 李青扬又说道:“现在我没了武功,你想杀我轻而易举,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我之后,你娘会怎么办?你弟弟会怎么办?” “恶贼,今天本姑娘不杀你,正是顾及我娘,如果你再啰嗦,就剐怪我改变主意。” “既然你顾及你娘,为何又要逼着她离开?” “她是我娘,自然要跟我走。” 这时,一旁李柏豪突然说道:“孟小姐,我们李家就要搬回京城住,到时两家靠得近,你和大嫂随时可以见面。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李家寒酸,我很欢迎你和你的弟弟一起住进李家。” “你们要回京城?” “是的。这次大将军来,就是让柏豪回京就任,所以全家都会搬回京城。” 文秀看了看段飞,问道:“大哥哥,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等你娘回京之后,我会禀告朝庭,撤销你娘的追杀令,还你娘自由身。” “这么说,这次你带我来,并非是为了报仇?” “不是,我带你来,是希望你们母女重逢。” 顿了顿,段飞又说道:“以前这段恩怨很惨烈,死了很多人,我不希望它再延续下去。还有,你娘是这段恩怨最大的受害者,我要替她平反,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 文秀沉默了下,问道:“你是想我饶过李青扬?” “不错,李青扬有过,但也有功,不能只看他的过。这些年,正是因为有他的庇护,你娘才过上安稳的日子,从这点来看,他罪不致死。” “但他害了我们全家。” “但他也救了你们全家。” “那不是他的功劳,是我娘的功劳。” “如果不是他宠爱你娘,你觉得你娘会保得住你们。” 文秀听了,沉默了。 一边的李青扬忍不住说道:“段飞,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为何帮我说话?” 段飞板了板脸,说道:“我不是帮你,是帮佩兰姐。如果你再为非作夕,我一定一掌毙了你!” 看段飞义正言辞,李青扬不吭声了。 文秀沉默了一会之后,走到龙佩兰的身边,拉着龙佩兰的手,说道:“娘,大哥哥说得对,是文秀年幼不懂事,一心只想着报仇,从未考虑到娘的苦衷。” 龙佩兰一把抱住文秀,喃喃说道:“文秀,是娘对不起你。” “娘,你的遭遇大哥哥跟女儿说了,娘受尽了磨难,是女儿无知,误会了娘,是女儿不孝。” “文秀。。。。。。。” “娘,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女儿不会逼着你离开弟弟。弟弟还年幼,他还离不开娘。” “文秀,文秀,你真的长大了。” “娘,这些年,是师傅和大哥哥教导有方,女儿才没有走入歧途。” “好,我们家承蒙段飞一家的大恩,你千万不能忘本。” “是,女儿一定永铭在心。” 第五百四十七章 终结追杀令 文秀回来之后,第二天,李柏豪他们便起程赴京了。 李柏豪带着护卫先走,黄静山则带着家眷随后。段飞没有与李柏豪一起走,而是先行回京。 本来龙佩兰是想让文秀随她一起走的,但文秀不愿与李家人在一起,更不喜见到李青扬,便随段飞一起走。 出了李家庄,见文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段飞问道:“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文秀勉强笑了笑,说道:“没有啊。” 段飞叹了口气,说道:“你埋怨我也是对的,李青扬用卑鄙的手段加害孟家,的确死不足道。” “大哥哥,文秀虽为此感到不开心,但理解你的苦心,你是为我娘着想。” “你娘不容易,我不希望再增加她的痛苦。” “文秀知道,只是觉得这样很愧对我爹。” “这本来就是个悲剧,不管你怎么做,都难以弥补心灵的痛。” “大哥哥,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尽管我不是很理解我娘的行为,但为了我娘,我可以放弃我的主张。” “难为你了。” “大哥哥,多谢你之前阻住了我,如果我杀了李青扬,虽是为我爹报了仇,但我娘,我弟弟,却又会陷入另一种困境,这将变得没完没了。” 段飞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好,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真的长大了。” 文秀嘟了嘟嘴,不开心地说道:“文秀本来就长大了,只有大哥哥才一直把我当小孩子。” 段飞苦笑了下,说道:“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把你当大人对待。” 文秀鼓了鼓腮,又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银川阿姨也是这样,一直把我当小孩,她可比我大不了几岁。” 段飞听了,不禁失笑了下,说道:“回去之后,我提醒一下她,告诉她,你已经长大了。” 文秀嘻嘻笑了笑,突然身体一拔,然后飞上半空,叫道:“大哥哥,我们比赛一下。” “好。”说着,段飞也飞身跃起。 回到京城之后,段飞让文秀先回府,而他则去皇宫见银虎,与他商量撤销追杀令之事。 龙佩兰的情况,当世也就段飞他们几个知情,他要帮龙佩兰,必须与银虎以及许元猴他们商量。 见了银虎,段飞把李柏豪的情况向银虎禀报了,并说李柏豪已在赴京的路上。 银虎点了点头,说道:“李柏豪愿意回京,这是件好事,可以向天下表明,朝庭是宽容的,是大度的,让天下的有才之士可以放心地为朝庭效劳。” “父皇英明,朝庭只有向天下的英才开放,国家才会富强。” “不错,两位执宰大人也欢迎李柏豪回京。” “父皇,请你宣许大人与刘大人进宫,臣婿有事与他们相议。” “哦,所为何事?” “回父皇,是关于龙冀的女儿龙佩兰。” 银虎闻言,脸色不禁变了变,问道:“龙佩兰不是早就给李羽貂杀了吗?” “回父皇,这件事有点迂回,龙佩兰并没有死。” 于是,段飞便把情况跟银虎说了。银虎听了之后,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李青扬竟会这么痴情,真是出人意料。” “不错,如果不是李青扬,龙佩兰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李羽貂杀。” “龙佩兰之事,对朝庭来说有点尴尬,你有何意见?” “父皇,龙佩兰命远多桀,臣婿想为她求个情,希望朝庭能撤销她的追杀令。” “这。。。。。。。”银虎脸露难色。 “父皇,臣婿知道几大家与龙冀的恩怨不宜外传,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就算赦免了龙佩兰,对此事也不会有影响,只会让天下人看到父皇的仁德仁义。” 银虎沉吟了下,说道:“许大人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要听听他的意见。” “这应该的。” 于是,银虎便叫人宣许元猴和刘半仙入宫。 许元猴和刘半仙入宫之后,见段飞在,便知有要事商议。 果不然,他们一到,银虎便说道:“两位大人,大将军已请回李柏豪,但他另有要事相议,所以请两位大人进宫。” 许元猴说道:“陛下,能引起大将军重视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还请陛下明说。” 银虎说道:“重大倒不算重大,只是此事牵涉到往年的一件旧事,有点敏感。” “哦,难道是关于龙家?” “不错,大将军带回消息,说龙冀的女儿龙佩兰还活着。” “真的?还倒是让人意外。” 段飞说道:“许大人,其实段某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只是由于龙佩兰的身份太敏感,所以一直没有说,还请见谅。” “大将军客气了。” “其实,不但龙佩兰活着,她与孟雄的两个孩子也还健在,她的大女儿文秀就是语尘的徒弟文秀。”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好一会,许元猴苦笑了下,说道:“看来大将军对我们还是不够信任。” 段飞说道:“许大人见谅,并非是段某信不过各位,只是此事牵涉过大,段某不想再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才迫不得已隐瞒她的身份。” 刘半仙说道:“大将军的担心是对的,这些年来,朝庭内忧外患,足够复杂了,如果又因龙氏的后代而引起风波,那情况就更加困难。” 银虎说道:“大将军希望朝庭撤销龙家的追杀令,两位大人的意下如何?” 许元猴沉呤了下,然后说道:“龙家基本已灭绝,除了这龙佩兰之外,应该再无其他血脉。” “当年也就龙佩兰逃出宫。” “那陛下的圣意如何?” 银虎想了想,说道:“当年大家对龙佩兰追杀不已,不外是为了琥珀神剑,如今琥珀神剑不在她的手上,再追杀她已无意义。” “但当年的追杀令天下皆知,如果赦免龙佩兰,不免会让天下人怀疑,当年的追杀令是错的。” 刘半仙说道:“许大人此言差矣,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追捕龙家,原因是因为龙冀叛国,这个理由成不成立,其实有不少人是心存怀疑的,只是当时大家摄于五大家的势力,没人敢出声。现在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大家已经淡忘了此事,而陛下刚好新登基,大赦天下,趁此机会撤销龙家的追捕令,也在情理之中,不会有人去追究之前的追捕令怎么样,反而会觉陛下宽宏大量,仁义过人。” 许元猴沉呤了下,说道:“当年的确大家都疯了,如今回想起来,有些行为的确不可取。还有,当年龙冀倒施逆行,并不后悔杀了他,但祸及他的家族,的确有点过激了。” 刘半仙说道:“许大人,当年的环境特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行为过激,倒也情有可原。” 段飞说道:“刘大人说得对,过去的事,我们不须再纠缠不清,何况当年的事情也不是简单的对与错便能定论的。龙冀已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他的女儿也为此受尽苦难,段某觉得,这些苦难够了,该是还她一个公道的时候了。” 许元猴苦笑了下,说道:“看来大将军对我们之前的所做所为还是颇有微词的。” 段飞也不隐讳,说道:“不错,段某对你们五大家以前的所做所为的确有很多的不满。” 许元猴有点尴尬,说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其实我们也是迫于无奈。” “段某知道,当时李羽貂和蔡金蛇咄咄逼人,你也是为了自保。相比起他们,许大人算是不错的了。” 银虎说道:“许大人,当年大家都处在风口浪尖之中,都无法回避一些事情,但现在的情况与往年大不相同,可否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那龙佩兰也是个苦命人,就让她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你看如何?” 许元猴一揖,说道:“微臣没有意见。” 银虎又问刘半仙:“那刘大人有何意见?” 刘半仙回道:“陛下英明,微臣没意见。” “既然你们没意见,那明天朝议的时候,再征询一下其他大臣的意见,如果多数人同意,那就下旨撤销龙家的追杀令。” “是,陛下。” 见银虎他们同意撤销龙家的追杀令,段飞很是开心。 对于这段复杂的历史,他不是当事人,也没有资格对银虎他们指手划脚,他们愿意赦免龙佩兰,看出他们对龙佩兰多少有些同情和内疚。 第二天的早朝,银虎除了颁发李柏豪的任命之外,还把撤销龙家的追杀令拿出来相议。 这事关系到当年的重大秘密,没有几个大臣敢发表意见。见大家都不敢表态,银虎只好亲自检讨这些年的律法的执行情况,并强调龙家的追杀令有些严苛了。 众大臣听了银虎的自剖,便都心知肚明,知道银虎有心赦免龙家的后人,便都附议。 就这样,撤销龙家的追杀令便水到渠成。然后,银虎颁旨,诏告天下。 段飞回府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文秀。文秀听了之后,高兴得又叫又跳,兴奋的时候,还抱着段飞,在段飞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大哥哥,谢谢你,以后我和我娘就不用躲躲藏藏了,可以大摇大摆地生活了。” “嗯,以后你们可以堂堂正正地过日子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花好月圆(大结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段飞大婚的日子。 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冠绝天下的大英雄,他们两人联姻,自是轰动天下。 虽然段飞不想太张扬,但武林各界人士闻讯之后,都不约而同地赶来祝贺,朝中的百官,很多也是不请自来。就是苏尼和洛西,也都专程派了特使来祝贺。 三天前,游堃便已带着逍遥派各长老来到了京城。段飞没有父母,逍遥派便成为段家的本家,所以他们早早便到了京城,帮忙打理婚事。这次,孙郎中还特地带来了孟小虎。 在来京城的路上,他们己听闻了朝庭赦免龙家的圣旨,知道这是段飞的努力,龙家一案总算有了一个了结,龙佩兰终于可以不用再当逃犯,躲躲藏藏。 李柏豪日夜兼程赶路,在大婚这天赶到了。而无名道长和李碧婷等人,也紧随在李柏豪的后面到了京城。李哲昊与李惊雷也破例从驭龙山下山,专程赶到京城,参加段飞的婚礼。 万年以来,这是圣堂第一次参与人界的世俗活动。 唯一受到邀请而没有到场的,只有夏令花主仆。在夏令花看来,参加段飞的婚礼,无异是在她的心口上插一刀。 婚礼的总筹划人是刘半仙,这几天来,他忙里忙外的,一刻都没有停歇过。反而是段飞,由于帮手太多,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什么,反而是最闲的人。 由于宾客太多,大将军府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把宴席都设到大街上了。 时辰到了之后,在游堃和雪樱的主持下,段飞和银川拜了天地。 让人惊讶的是,拜堂的时候,银川的怀里始终抱着一只白兔。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只白兔的身上也穿着一身红红的锦袍,好像它也要拜堂似的。 对于雪樱来说,虽然银川还不肯正式叫她一声娘,但让她当主婚人,无异是默认了她的身份。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听到银川亲口叫她一声娘。 拜完天地之后,银川抱着白兔进入了新房。一进房间,银川便对着白兔说道:“语尘姐,段飞欠你一个婚礼,今天帮你完成了。” 白兔点了点头。 见它点头,银川的眼泪便出来了,哽咽地说道:“语尘姐,银川对不起你,银川知道你很爱段飞,但银川也爱他,也离不开他,所以还请你原谅银川。” 白兔伸出它的爪子,不停地摸挲着银川的身体,仿佛在说:“我不怪你,以后段飞就交给你了。” 银川又说道:“语尘姐放心,以后银川会当个好妻子。” 白兔又点了点头,那双纯静的眼睛,明亮明亮的。 新娘进新房之后,新郎官可就不轻松了,因为接踵而来的各种敬酒络绎不绝,可不那么容易应付。平时大家不敢开段飞的玩笑,但今天,他们可不会放过段飞。刘半仙早有准备,已挑了几个酒量好的将领陪在段飞的身边,想办法帮段飞挡酒。 喜宴正酣时,突然,屋顶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喝叫声:“段飞在哪里?” 今天到席的,几乎集中了人界所有最顶尖的高手,但他们听到这声喝叫之后,脸色都变了。 因为这喝叫声虽不大,但穿透力非常强,把大将军府里所有的喧闹声都压了下去,众人只觉得耳膜都给震得隐隐作痛。 无名道长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此人是谁?竟有这般骇人的功力。” 李哲昊也说道:“此人的功力,当世除了宗主之外,无人能敌。” 李惊雷对无名道长说道:“无名道友,我们一起去会会他。” 就在这时,屋顶上已传来了段飞的声音:“老头子,你这个时候来杀我,来的可不时候。” 李惊雷和无名道长听了,脸色都变了,嗖的一下,已齐齐窜上屋项。 到了屋顶,他们便见一个长发黑衣老人站在屋顶,与段飞对峙着。那黑衣老人见了无名道长他们的身法后,眼睛闪了闪,喝道:“好身手。看来今天人界的顶尖高手都云集在这里了。” 无名道长肃声说道:“异界的朋友,你想惹事,似乎挑错了日子,挑错了地方。” 那黑衣老人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这地方是什么地方。” 段飞笑了笑,说道:“老头子,既然知道,那就赏个脸,下去喝两杯。” 黑衣老人说道:“酒我就不喝了,今天我是来传话的,说完就走。” “喝酒又不耽搁说话。” “你这酒我喝不起。” “为何?” “因为我喝了你的酒,就对不起我的女儿。” 顿了顿,他又说道:“有人欢喜,就必然有人愁,只可惜喜的是别人,愁的是我的女儿。” 段飞听了之后,知道他所指是谁,抱谦地说道:“老头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那黑衣老人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我是来向你传达圣君的圣意。圣君让我告诉你,之前两界签定的和解协议继续有效。” 段飞沉呤了下,忍不住问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这不是他的本意。” “不管是本意还是不是本意,这对两界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段飞想了想,问道:“老头子,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黑衣老人沉呤了下,然后说道:“景棠死了,所以圣君改变了心意。” 段飞一听,愕然问道:“这跟我师兄有关?” “不错,他给你打败之后,逃到圣界,想向圣君借兵,反攻人界。但圣君觉得他的能力还不足于对付你,便让他先修炼魔功,等功夫练成之后,再出兵。但前几天,景棠在练功的时候,突然走火入魔,功散暴亡,这让圣君感到很是不祥,觉得人界的大限也许未至,暂时无法征服,所以便放弃了出兵计划。” 段飞听了,一阵震惊,好一会,才问道:“我师兄真去了魔界借兵?” “不错。” “但魔王不可能为了我师兄而改变主意。” “当然不单纯是因为他,这其中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其一是因为你。自从琥珀神剑的魔咒启动之后,圣君发现你并没有给琥珀神剑控制,认为你是人界千万年来不世出的人才,有你在,人界的大限未到。” “另一个原因呢?” “近期圣界连失两大顶尖高手,实力大损。” “其中一个应该是杜空,另外一个呢?” “是国师西蒙施。” “他也死了?” 那黑衣老人一愕:“你不知道吗?” 段飞的心念转了转,问道:“上次来助我师兄的魔界高手就是国师西蒙施?” “不错。” “原来是他,怪不得那魔阵那么厉害。” “洪荒天偈阵当然厉害,在这天地间,能破此阵法的寥寥无几。” 段飞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今天你能来见我,与杜空和西蒙施的死有关?” “也可以这么说。” “老头子,那恭喜你,夏族逃过一劫。” “其实这最受益的是人界。” “为什么不说最受益的是魔界呢?” 那黑衣老人一噎,半晌,才说道:“你这样就有点狂妄了,你真以为你能挡得住我们的进攻?” “如果你们有十足的把握,会改变主意?” 黑衣老人看了看段飞,说道:“好了,我不跟你争这个,告辞了。”说着,只见他的身体一幻,已化作一股青烟,消失在夜色中。 无名道长见了他的身法,大吃一惊,觉得这黑衣老人比那国师西蒙施更厉害,忍不住问段飞:“他是谁?” “魔界三大祭司之一,夏令花的父亲夏寻。” “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厉害。” 一旁的李惊雷说道:“如此看来,人界将会有一段时间的安宁。” 段飞说道:“魔王喜怒无常,他对人界的野心并没有停止,什么时候发疯,这还不好说。” 无名道长说道:“人魔两界的斗争,永远不会停息的。” 顿了顿,他叹息了一声,又说道:“想不到景棠竟然不死心,竟去魔界借兵。” 李惊雷说道:“他已经走入一条不归路,也只有继续疯狂下去。” “他学了邪恶的嫁衣魔功,迟早下场惨烈。” 段飞说道:“两位前辈,今天是大好日子,我们不谈他,我们下去喝酒。” “好。” 一直到了下半夜,客人才散尽。 客人走了之后,疲惫的段飞才有瑕进新房。 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可不能错过了。 听到门响的声音,银川便知道段飞回房了,不由心跳加速。 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但在这种美妙的时刻,她的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 掀开银川的头盖之后,见她在烛光下娇羞如花,美艳无比,段飞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让你久等了,来,现在轮到我们喝交杯酒了。”说着,牵着银川的手走到桌子边。 段飞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然后举杯说道:“老婆大人,喝了这杯,以后我们便是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银川喜极而泣,也举杯说道:“段郎,不管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银川誓死都是段家的人。” 喝了交杯酒之后,段飞突然说道:“其实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身体全看透了。” 银川一听,满脸羞红,把头钻进了段飞的怀里,娇嗔道:“你坏,你好坏。” 段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全书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